------------ 第1章 皇嫂，请自重！ “赵善，你不该继承帝位，更不该答应先帝照顾本宫。帝位和江山，不是你能把握的。” 娇媚的声音在寝宫响起。 一个身材火爆，体态风骚的女子，看着倒在身前的青年，喃喃道：“凭什么男人能当皇帝，女人就不能？你死后本宫扶持一个儿皇帝，再慢慢掌握权利，说不定也能当皇帝。” 女子无比的兴奋。 她舔了下诱人的红唇，妩媚的脸上升起一抹红霞，眼神迷离，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因为剧烈的情绪牵动，饱满的酥胸上下起伏，形成诱人的风景线。 “嫂子还想当皇帝，凭什么，就凭你胸大吗？” 戏谑冰冷的话，从赵善的口中说出，他睁开眼睛猛地站起来。 赵善是个历史博主，日常在网上科普洞玄子三十六式，偶尔直播卖点有情趣的小物品，喜欢看椰奶的直播，日子过得不错。 没想到，一觉醒来成了大乾的皇帝。 他已经醒了一会，一直在消化脑中的记忆。二十七天前，刚满二十岁的皇帝赵德驾崩，因为没有儿子，连一个亲兄弟都没有，死前指定旁宗藩王的赵善继承帝位。 眼前的女子名叫徐玉儿，是赵德的皇后。 “赵善，你是人是鬼？” 徐玉儿神色大惊，更觉得无比惊悚。 赵善拍了拍褶皱的龙袍，嘲讽道：“朕没有死，嫂子失望了吗？皇兄临死的时候，嘱咐朕照顾你，朕才专门来探望。没想到，你竟然下毒害朕。” 徐玉儿见赵善活过来，想不明白的同时又无比愤怒，大骂道：“你一个旁宗出身的藩王，无权无势，都可以当皇帝，凭什么本宫不能掌权呢？” 徐玉儿越说越气，斜眼一扫赵善，眼神极尽蔑视，厉声道：“赵善，就算你活了过来，那也没用。你没有任何的根基，必须依靠本宫的支持。” “你必须捧着我。” “你必须依靠我。” “否则，本宫如果不高兴，说你亏待本宫，满朝的官员都要反对你。给本宫立刻跪下，再保证你以后乖乖听话，今天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本宫会一如既往的支持你。”” 徐玉儿眼神得意，充斥着压制皇帝的快感。 这让她非常享受。 赵善忍不住笑出声，嘲讽道：“白日梦做得挺好，可惜，现在是大白天。” 徐玉儿强势道：“你不听话，本宫代先帝教训你，让你知道皇嫂不可辱。” 话音落下，徐玉儿抬手朝赵善打过去。 赵善伸手抓住徐玉儿的手腕，顺手一带，徐玉儿惊呼一声就倒在地上。 徐玉儿瞪大眼睛，妩媚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赵善对她出手，简直反了。 徐玉儿勃然大怒，站起身后继续骂道：“赵善，我是当朝的皇后，你竟然打我？我要召集百官，说你不敬皇后，我要废了你……” 赵善懒得废话，一把抱住徐玉儿，不顾徐玉儿的尖叫，左手拿住徐玉儿的腰，右手狠狠的抽在徐玉儿浑圆的臀部上。 啪！啪！啪！！ 声音响亮，撞击声不绝于耳。 徐玉儿一开始又羞又怒，可是私密的地方不断挨打，使得徐玉儿心中生出一丝的异样。她夹紧双腿，咬牙忍着。过了好一会儿，赵善停了下来，抱着徐玉儿腰的手也随之松开。 扑通！ 徐玉儿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屁股酥酥麻麻的疼痛，心中忽然生出空荡荡的感觉。 赵善眼神冷漠，提醒道：“朕打你，是给你立规矩。朕的妻子才是皇后，你不配。以后在宫中，朕就是规矩。” 徐玉儿想着刚才的毒打，注意到赵善强势的态度，皱起了眉头。 赵善有些怪。 她记得赵善刚入宫的时候，耿直单纯，没什么心机，对她这个皇嫂非常尊敬。 刚才的赵善，霸道蛮横，让徐玉儿莫名的心慌。 赵善见徐玉儿不说话，继续道：“就你那点芝麻大小的心机，还敢下毒害朕？真是不自量力。朕今天上午登基，转眼死在你的宫中，你脱得了关系吗？” “皇兄指定朕继位，地方上的藩王都不服气，却没有理由发难。” “朕死了，这些藩王就会借机发难，说朝中有奸佞害死了朕，会借此起兵。” “大乾立国三百年，内有权臣祸乱朝纲，外有胡人劫掠边境，百姓更是不断的造反。如果藩王再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杀来，你一个女人，能控制局面吗？” 赵善的话，让徐玉儿脑子发懵，藩王这么大胆敢造反吗？ 赵善这才观察了一下徐玉儿。 不得不说，徐玉儿非常漂亮，身材火爆，一双媚眼水汪汪的波光荡漾，手感更是没得说。 赵善打击了徐玉儿，继续道：“你想掌权，可是你的家族，有人控制军权吗？有人总揽朝政吗？偌大的皇城，有人替你控制禁军吗？” “什么都没有，能干什么？” 赵善啧啧摇头，感慨道：“朕实在想不通，你哪来的勇气敢弑君。但凡你聪明点，多长点的脑子，就应该知道在宫中，朕才是你唯一的依靠。” 轰！！ 徐玉儿脑子要炸了一样。 她没想到，自己有这么多的漏洞，原来自己想得如此的肤浅。她哭丧着脸，主动示弱，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徐玉儿心中，又快速思考该怎么稳住赵善？ 想到这里，徐玉儿眼前一亮。 赵善是男人，连一个女人都没有。她近水楼台，如果成为赵善的女人，说不定会迎来第二春。 徐玉儿脑子虽然不怎么灵光，却非常果断，立刻下了决定。徐玉儿一念及此，略微抬起头，整个人的情绪瞬间发生了变化，不再是怒气升腾，反倒是妩媚娇柔。 一眨一眨的眼睛含情脉脉，媚眼如丝，娇羞的脸仿佛有春波荡漾。 她扭着腰走到赵善的面前，一手搭在赵善的肩膀上，一手轻轻扯下肩膀的长裙，露出羊脂白玉般的香肩，娇声道：“陛下。” 赵善不适应这样的变化，后退一步道：“皇嫂，请自重。” 徐玉儿见赵善拘束，更是大喜，这样的男人才好对付。她心中大喜，又把肩膀上的衣裙拉低了点，柔声道：“陛下，奴家有些热。” ------------ 第2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赵善听到徐玉儿虎狼般的话，骤起眉头，下意识地想躲避。 徐玉儿呵气如兰，一把抱住赵善，身上淡淡的体香刺激着赵善，丰满的酥胸也挤压着赵善的手臂，传出阵阵柔软的触感。 她一双媚眼，闪烁着异样光芒。死鬼皇帝娶了她，大婚的当晚就跑去炼丹服药，把她一个人留下。自始至终，都没有碰她。 徐玉儿心中也有怨气。 她想报复。 而且，她更想通过身体来控制赵善。虽然她没有家族，没有力量，却有绝美的容颜，这就是她的利器。 徐玉儿放纵情绪后，欲望来得更加的浓烈，进一步拉下长裙，露出白嫩的肌肤。她抓着赵善的手，放在丰满的心脏位置，柔声道：“陛下，感受到妾身迫切的心跳了吗？” 温情款款的话，娇媚的姿态，显露出极致的魅惑。 眼神，勾人。 姿态，诱人。 赵善看到这样的一幕，心中也有一团火在燃烧，侵蚀着他的理智。 赵善压制着，冷声说道：“皇嫂，你是在玩火。一旦今天的事情泄露，朕被人骂做是昏君暴君，你也会被人当做是妖后荡妇。” “奴家不介意。” 徐玉儿眼中含情脉脉，挑衅道：“陛下一个大男人，难道怕了奴家吗？” “难道，陛下不行吗？” 清冷的声音带着丝丝的挑衅。 赵善心中火热，瞬间权衡了利弊，睡了徐玉儿有一定的风险。可是，把徐玉儿降服后，有徐玉儿的身份，对他的帮助也更大。 想到了这里，赵善不再约束欲望，冷笑道：“朕行不行，试过才知道，朕让你见识什么是擎天一柱？” 他抱起徐玉儿，大步朝床榻走了过去。 徐玉儿眼神兴奋，欲拒还迎的假意挣扎着，口中嘤嘤出声，进一步刺激赵善的动作。两人到了床榻上，衣衫飞舞，纠缠在一起后进行叠叠不休的酣战…… 许久后，云消雨散。 徐玉儿酥软的躺在床榻上，浑身轻飘飘的，眼中还有丝丝沉沦，眼神更是迷醉。 赵善穿好衣服，看了眼床上留下的斑斑血迹，非常的意外。赵德好歹是皇帝，留下来的皇后竟然是处子之身，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这一回，赚大了！ 赵善恢复了贤者时间，仔细梳理脑中的记忆。 目前的大乾朝廷，文官以吏部尚书李武为首，宫中以太监总管魏尽忠为首，而且李武和魏尽忠走得很近。 关键是，李武是大乾燕王赵雍的岳父。 赵德没驾崩的时候，李武就说赵雍雄才伟略，希望赵德让赵雍继位，却被赵德拒绝，选择了赵善继位。 徐玉儿穿好衣服走到赵善的身边，眼神温柔，问道：“陛下喝茶吗？” 赵善打趣道：“怎么，还想再谋杀亲夫吗？” 徐玉儿有些尴尬，连忙解释道：“臣妾再也不敢了，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她以臣妾自居，把自己当作赵善的女人。她倒了一杯茶，先喝了一口自证清白，才递给赵善喝，询问道：“陛下在想什么？” 赵善喝了茶，问道：“这一次下毒，有没有合谋的人？” 徐玉儿回答道：“没有人合谋，都是臣妾自己的想法，谁都不知道。” 赵善想了想，又问道：“魏尽忠这个太监总管，你觉得怎么样？” 徐玉儿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先帝驾崩的时候，妾身召见魏尽忠，询问陛下的情况。魏尽忠说陛下刻薄寡恩，又说臣妾是皇嫂，身份尴尬。” “如果册立一个小辈分的皇帝，臣妾可以当皇太后摄政，不用看人的脸色。” 徐玉儿讪讪一笑，说道：“臣妾觉得有道理，就想到了毒杀陛下的办法。陛下今天单独来探望，臣妾才有了机会下毒。” 赵善心道果然。 魏尽忠是故意挑拨徐玉儿，从徐玉儿的情况看，完全不知道被利用。 徐玉儿有些忐忑不安，问道：“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赵善解释道：“魏尽忠是太监，是依附皇帝生存的。没有皇帝的信任和授权，太监就是无根之萍。朕死了再换一个新皇帝，万一也厌恶魏尽忠呢？” “魏尽忠挑拨你，要借你的手杀我，肯定背后有人。” “尤其是魏尽忠和李武走得很近，李武又是燕王赵雍的岳父。朕有任何的意外，魏尽忠做内应，李武在朝中呼吁，赵雍继位就顺理成章。” 赵善感慨道：“悄无声息的完成皇位转换，李武真是好手段。” 嘶！ 徐玉儿心底生寒。 没想到，朝中有这么多的阴谋算计，很明显她的性格被人摸透了，也被魏尽忠利用。 赵善问道：“嫂子，你甘心被魏尽忠算计吗？” “不甘心！” 徐玉儿恨得咬牙切齿。 魏尽忠狗太监该死，赵雍和李武利用她也不得好死。 赵善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你不甘心，朕给你报仇的机会。你安排人去告诉魏尽忠，说你遇到了大事，让他立刻来商量，其它什么都不要透露。” 徐玉儿问道：“能行吗？”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自信道：“朕的行踪，魏尽忠一直派人盯着的，肯定知道朕来了皇嫂这里。你派人去请他，还说发生了大事，魏尽忠必然认为朕死了，一定会来的。我们关门打狗，先杀了这个吃里扒外的狗太监。” 徐玉儿心中欢喜，赞叹道：“陛下圣明！” 她喊来了心腹宫女，嘱咐一番就让宫女去通知，赵善也布置了一番，慢慢等待着。 砰！砰！ 没过多久，宫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嘎吱！ 大门被推开，魏尽忠急匆匆的进入。他进门后发现宫殿大门又关上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赵善一直没离开，肯定是赵善出了事，徐玉儿才安排人关上房门。 魏尽忠步伐轻快，大步进入宫殿中。他往周围打量了一圈，没有看到人，高声喊道：“皇后娘娘，奴婢魏尽忠来了。” “魏尽忠，朕等你许久了。” 洪亮的声音传来。 魏尽忠眼中瞳孔一缩，彻底愣住。徐玉儿说有大事，必然是赵善出了问题，或者赵善死了。现在赵善完好无损的出现，还一副等着他的模样。 不好，中计了！ 魏尽忠心中顿时慌了神。 ------------ 第3章 诛杀太监总管 赵善看着魏尽忠慌乱的姿态，笑说道：“朕没有死，你很失望吗？” 魏尽忠是从底层爬起来的太监，心理素质好，瞬间恢复平静，跪在地上道：“奴婢魏尽忠，拜见陛下。” 赵善追问道：“朕的话，你还没有回答。” 魏尽忠低着头，解释道：“奴婢这样的阉人，被文官武将瞧不起。只有陛下器重我们，奴婢怎么可能盼着陛下死呢？奴婢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赵善开门见山道：“你既然忠于朕，就把李武在朝中的安排交代清楚。” 魏尽忠心头猛地一跳，很是紧张，连忙道：“陛下，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和李尚书也没有任何的联系。” 赵善眼神冷漠，敲打道：“朕给你机会，你却拒绝，是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吗？” 魏尽忠道：“奴婢不敢。” 赵善知道拉拢没用，取下佩剑扔到魏尽忠的面前，冷冰冰道：“皇兄驾崩后，在九泉之下没有人照顾。你是皇兄的贴身太监，去地下照顾皇兄责无旁贷，上路吧。” 魏尽忠心中发冷。 赵善这个狗皇帝，把他引诱到宫中来，就是要杀他。魏尽忠杀气滋生，佯装出忠诚的模样，高声道：“陛下有令，就算刀山火海，奴婢也义无反顾。” 魏尽忠拔剑朝脖子抹去。 当剑刃靠近脖子的瞬间，魏尽忠突然窜起身，咆哮道：“狗皇帝，我先杀了你。” 赵善神色平静，在魏尽忠靠近的瞬间，他恰到好处的一步斜踏，避开魏尽忠刺来的剑。他右手握拳，打在魏尽忠的胸膛上。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魏尽忠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撞在宫门上才落在地上。 噗！ 魏尽忠一口鲜血吐出，眼神骇然，惊呼道：“赵善，你怎么会武功？” 赵善冷笑道：“你一个太监，能知道什么呢？” 魏尽忠神色不甘，撑着门板起身，愤愤道：“赵善，没想到你一直在藏拙。可是不管你怎么扮猪吃虎，在真正的老虎面前，那都是没用的。” “等燕王的大军杀到洛阳，你必败无疑。赵善，你老老实实的禅位给燕王，还可以侥幸苟活。要和燕王对抗，你必然死无全尸。” 魏尽忠桀桀发笑，威胁道：“赵善，杀了我你也要死。” 赵善一脚把魏尽忠踹翻在地上，不屑道：“在朕的面前动手，你还太嫩了！说，李武的计划是什么？” 话音落下，赵善一脚踩在魏尽忠的大腿上。 咔嚓！ 魏尽忠腿骨断裂，剧烈的疼痛使得魏尽忠惨叫，身体都止不住的颤抖。 赵善再次问道：“李武的计划是什么？” “不知道！” 魏尽忠咬着牙回答，歇斯底里的骂道：“赵善，等燕王拿下你，一定会活剐了你，你会后悔的。” “朕，从不后悔！” 赵善眼神冷漠，抬脚又踩在魏尽忠的另一条腿上。 咔嚓！ 骨头再一次断裂。 魏尽忠双腿断裂，鲜血染红了裤子，神情更是狰狞痛苦。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一波一波的袭来，让魏尽忠生不如死，他咆哮道：“赵善，给我个痛快。” 赵善冷冷一笑，沉声道：“才刚开始，你就承受不住了吗？不交代清楚，朕有的是手段。你双腿双手断裂后，朕再用蜂蜜抹在伤口，等蚂蚁虫子来啃噬，那滋味儿才痛不欲生。” 魏尽忠眼神惊悚，嘶吼道：“赵善，你是魔鬼！” 赵善幽幽说道：“朕就是你们这些人的魔鬼，专门来收拾你们的。” 说话的时候，赵善脚下进一步用力。 魏尽忠腿上的伤口疼痛加剧，更加痛不欲生，他承受不住，高声道：“我说，我全都交代。” “说！” 赵善言简意赅的下令。 魏尽忠迅速道：“明天早上的大朝会，李武会让御史大夫曹贤出面，以大乾地方上的天灾示警为由，逼你下罪己诏，动摇你皇位的合法性。” 赵善问道：“就这一件事吗？” 魏尽忠身体颤抖着，迅速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赵善，给我一个痛快，杀了我。” 赵善不相信，又进一步试探，得出的结果都一样。赵善不再怀疑，直接一剑杀了魏尽忠。 赵善吩咐道：“张虚。” “奴婢在！” 大殿外，太监张虚急匆匆的进入。 他是赵善的王府旧臣，陪着赵善一起长大。 赵善眼神肃然，吩咐道：“张虚，你接任太监总管，一天内把魏尽忠的人清理干净，换上自己人。再调查御史大夫曹贤，把他的罪行查出来，朕有大用。” “遵旨！” 张虚迅速回答。 赵善看向已经走出来的徐玉儿，嘱咐道：“皇嫂，朝廷争斗不是你能掺和的。养好身体，朕抽空来看你。” 徐玉儿眼神温柔，缓缓道：“臣妾卧榻以待。” 赵善离开后宫，回到养心殿等待，思考着明天的朝会。临近傍晚，张虚已经掌控了宫中太监，也拿着曹贤的资料给赵善。 赵善翻看后，眼神冰冷。 曹贤是大乾的御史大夫，表面两袖清风，背地里却收受贿赂，奢侈无度，而且和赵雍有联络。 转眼，赵善又露出笑容。 曹贤如果一身正气，那就无懈可击。曹贤有问题，就可以借此布局，把李武一并算计，这是打击李武的绝佳机会。赵善迅速做出安排，让张虚去布置和联络朝臣，为朝会上的发难做准备。 一夜无事，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赵善穿着龙袍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稳步的进入太极殿入座。 百官朝拜后，文官武将整整齐齐的站在大殿中。 赵善扫视了一圈，目光落在左侧首位的中年男人身上。这人四十出头的年纪，身长八尺，浓眉大眼。虽然有些发福，却是威严赫赫。 这是吏部尚书李武，是赵雍在朝中最大的倚仗。 赵善打量李武的时候，一个清瘦老者站出来，躬身道：“陛下，臣曹贤有本奏。” 赵善微笑道：“准奏！” 曹贤迫不及待的道：“启奏陛下，七月六日，蜀中地震，殃及数百里，有无数的百姓受灾；七月十三日，有天火降落在关中，先帝的陵寝受到波及。” “七月十八日，荆州山猿啼哭不止，哀嚎三日才结束。” “陛下入朝的这段时间，频繁出现天灾，老臣认为是苍天示警。” 曹贤语气抑扬顿挫，郑重道：“上苍示警，陛下只有颁布罪己诏，才能渡过灾难，请陛下明鉴。” 赵善心中微冷，曹贤这老贼为了权势，竟然用天象逼迫，心思歹毒无比。 可惜，他早有准备。 赵善不疾不徐的问道：“诸卿都这么认为吗？” “陛下，臣杜刚峰有本奏。” 杜刚峰站出来，高声禀报道：“臣刑部侍郎杜刚峰，弹劾曹贤收受贿赂，滥杀百姓，奸淫妇女。而且曹贤公器私用，以权谋私，涉案罪行十八条。请陛下诛杀曹贤，以正视听。” ------------ 第4章 朝堂立威，杀鸡儆猴！ 杜刚峰的话，仿佛是一道惊雷响彻在大殿中，满朝官员无比震惊。一贯低调的杜刚峰，主动弹劾曹贤，打乱了曹贤的节奏。 曹贤勃然大怒，花白的胡须摇摆着，高声道：“陛下，老臣一世清白，两袖清风，从来没有任何违法的事情，请陛下明察。” 赵善笑道：“曹御史是不是清白的，自有公论。如果你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什么呢？” 曹贤皱起眉头。 情况超出了预料，偏离了让赵善颁布罪己诏的初衷。 赵善眼中却有笑意。 杜刚峰是他选出来的人，有杜刚峰的引子，才能掌握节奏。 赵善抓住机会，继续道：“杜刚峰，你弹劾曹贤，可有证据？如果肆意诽谤朝廷重臣，朕不仅扒了你的官袍，还要将你下狱问罪。” “臣有证据！” 杜刚峰掷地有声回答。 赵善吩咐道：“呈上来。” 杜刚峰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奏折交到赵善的手中。 赵善早就知道奏折的内容，佯装看完后，愤怒的把奏折扔到曹贤的面前，冷恻恻道：“好个曹贤，表面上两袖清风，实际上男盗女娼。吃着大乾的饭，砸着大乾的锅，你该死啊！” 曹贤内心升起不妙的预感，弯腰捡起奏折，看了眼上面的内容，心中大惊。奏折记载了他的诸多罪行，而且确实发生过。 曹贤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就死定了。 曹宪一副被冤枉的模样，高声道：“陛下，老臣是冤枉的，请陛下明察。” 他连忙看向李武，投去求助的眼神。 李武心中也有些膈应。 局面失控了！ 明明是对付赵善，让赵善颁布罪己诏，现在却成了对付曹贤。偏偏曹贤是他的人，不能见死不救。 李武站出来，不卑不亢道：“陛下，曹贤是三朝老臣，名满天下。处置这样的老臣，不能单凭三两句话就定罪，否则难以服众。到时候野心家会借此污蔑陛下是昏君，扰乱大乾的人心。” 赵善笑着问道：“李尚书的话，是为曹贤担保吗？” 李武摇了摇头，针锋相对道：“臣只是说曹贤是老臣，应该慎重对待。” 赵善咄咄逼人的反击道：“要怎么慎重？难道有人弹劾朝曹贤，朕还得把曹贤供起来，哄着他交代吗？曹贤是否违法，查了就知道。” “他没有罪，朕会还他一个公道。有罪，那就必须明正典刑。你句句偏袒曹贤，难道和曹贤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吗？” 李武面颊抽了抽。 赵善一改往日的温和形象，强势霸道，且言辞咄咄逼人，让他有些难以招架。 他要借助天灾，让赵善颁布罪己诏。等诏书下达，赵雍就借助罪己诏说赵善德不配位，发兵来洛阳讨伐。到时候他里应外合，迎接赵雍入城，一切就尘埃落定。 关键时候曹贤掉链子了。 李武深吸口气，稳住心神道：“陛下，臣没有异议。” 赵善吩咐道：“既然没有异议，那就闭嘴。你不说话，没有人把你当做哑巴。” “陈虎何在？” 赵善高声吩咐。 “臣在！” 陈虎站出来抱拳行礼，他是赵善在王府的护卫统领。赵善来到洛阳帝都，陈虎跟着来了，目前担任禁军统领，负责拱卫皇城，保护赵善的安全。 赵善吩咐道：“你率领三百禁军去曹家，查找曹贤的罪证。” “臣遵旨！” 陈虎转身急匆匆的离开。 李武看在眼中，眉头深锁。赵善手段强硬，又有杜刚峰的配合，君臣一唱一和的，李武无法干涉。 李武看了眼曹贤，只能期待曹贤没问题。等曹贤的事情解决，他就让曹贤继续用天象劝谏，让赵善栽个大跟头。 曹贤也等待着。 他觉得家里的书信和资料都藏得好，应该问题不大。 赵善意味深长的看了李武和曹贤一眼，吩咐道：“诸卿稍微休息一会儿，等陈虎查探的结果。” 所有人小声议论，小半个时辰过去，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陈虎进入大殿中站定，禀报道：“启奏陛下，曹贤的罪证全部调查清楚，请陛下阅览。” 赵善摆手道：“直接说，让所有人都听一听。” 陈虎摊开书册，高声道：“臣带人搜查曹家，搜出三封曹贤和燕王赵雍联络的书信，都是曹贤愿为驱策的表态。” “另外，还搜出三万两黄金、十九万两白银，铜钱不计其数。除此外，曹贤在洛阳有良田八百亩，宅子三座，商铺五间。” 陈虎迅速说道：“曹贤收受贿赂，奸淫妇女，滥杀无辜的人证和物证，也都在宫外候着，请陛下明察。” 轰！！ 大殿中百官震惊。 曹贤如果是单纯的贪污受贿，那还好办。可是和赵雍有联络，就是勾结藩王，坐实了造反忤逆的罪名。 李武顿时愤怒起来。 曹贤这个蠢货，和赵雍的联络书信竟然留着。 他早就嘱咐过，所有联络的书信必须焚烧，曹贤竟然留着。而且，曹贤的罪证这么短时间就找齐了，摆明了是赵善有备而来。 被算计了。 李武的心沉了下去。 曹贤听到陈虎说的话，也是一屁股瘫倒在地上。他联络赵雍的书信，都藏在书房的暗格，怎么全都被找出来？ 曹贤心慌意乱，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老臣有罪。请陛下看在老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饶了老臣一命啊。” 赵善冷冰冰说道：“一个打着道德仁义幌子的人，男盗女娼，勾结藩王意图谋反。这样的人以天象来警告朕，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从今天起，再有用天象示警劝谏朕的人，杀无赦！” “曹贤号称两袖清风，却贪污三万两黄金、十九万两白银，更是大乾的耻辱。不杀曹贤，难以肃清朝中风气；不杀曹贤，难以安天下民心。” 赵善大袖一拂，下令道：“陈虎，把曹贤拖下去砍了。” “臣领命！” 陈虎拖拽着朝曹贤就往外走。 曹贤更是六神无主，不断的挣扎，同时看向李武，高呼道：“李尚书，我是听了你的安排才上书劝谏，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救救我！” 李武神色一僵，瞬间懵了，曹贤这个废物竟然把他扯出来。 摊上大麻烦了！ ------------ 第5章 卫家有女初长成！ 李武心头大骂曹贤，你都要死了，就老老实实去死。你的妻女，我会替你养着。曹贤一句求救的话，让李武被动无比。 李武朝赵善看去，恰好看到赵善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顿时心头一沉。 中计了！ 赵善算准了曹贤的贪生怕死，一旦曹贤面临死亡，就会把他牵扯进来。 李武想清楚了关键，郑重道：“陛下，曹贤借用天象上书，是他自己的决定，和臣没有任何关系，请陛下明察。” 赵善颔首道：“李尚书忠心耿耿，朕是相信你的。” 杀了李武，的确能办到。 可是杀了李武，李家的人会立刻造反。赵善昨天才穿越，手中只有少数的禁军，没有军队控制洛阳。现在就逼得李家鱼死网破，容易被人捡便宜。 洛阳城不仅是李武有贼心，还有其他势力的人，赵善还需要时间发展实力。 李武知道赵善忌惮他，心头松了口气，躬身道：“陛下圣明！” 曹贤反而懵了。 赵善和李武和解，他成了炮灰。曹贤不甘心，高呼道：“李尚书，你不能见死不救。陛下，老臣上书劝谏，都是李武的安排。” 李武迫切道：“陛下，曹贤贪污受贿，勾结藩王，罪大恶极，请陛下立刻诛杀曹贤。” 曹贤眼神疯狂，大怒道：“李武，你背信弃义，不得好死。” 哗！！ 大殿中无数的官员议论。 隶属于李武的官员，有些心冷。李武现在舍弃了曹贤，遇到困难同样会舍弃他们。 更多的官员，看赵善的眼神充满了敬畏。李武权势大，手段也厉害，却被赵善逼得舍弃曹贤自保，手段实在是厉害。 赵善轻咳两声，大殿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这一刻，百官肃然。 赵善沉声道：“堂堂御史大夫，勾结藩王谋反，其罪当诛，拖下去砍了。” 士兵拖着惨叫的曹贤下去，不一会儿就传来一声惨叫。 曹贤被处死了。 赵善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曹贤一年的俸禄，只有几百两银子，可是他背地里，贪污的钱财不可胜数，让人震惊。” “朕仔细的想了想，曹贤的问题，不仅是他个人的问题。选拔曹贤担任御史大夫的人，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赵善看向李武，说道：“李武，你是吏部尚书，负责朝廷官员的选拔和考核。出了曹贤的事，你怎么看？” 嘶！ 李武倒吸了口凉气。 赵善太阴险了，又借助曹贤打击他，偏偏他无法辩解，只能撩起衣袍跪下，请罪道：“臣身为吏部尚书，却没有察觉曹贤的罪行，请陛下降罪。” 赵善颔首道：“李尚书的忠心，朕是认可的，朕也相信你。这样吧，罚你闭门思过半个月，再罚俸三月，你可服气？” “臣心服口服。” 李武叩头道：“陛下隆恩，臣感激不尽。”” 他心中冰凉冰凉的，罚俸三月，对他来说连隔靴搔痒都不算。闭门思过半个月才是杀手锏，意味着他不能上朝，不能处理政务。 赵善让李武站起身，又吩咐道：“杜刚峰！” “臣在！” 杜刚峰站出来回答。 赵善说道：“曹贤身死，御史大夫空缺。你忠于朕，更不畏权势艰险，朕命你为御史大夫。” 杜刚峰道：“臣遵旨！” 他心中激动，早些年他也有雄心壮志，想着一展抱负，可惜皇帝昏聩，奸臣当道，他有抱负也没办法。 现在圣主出世，杜刚峰觉得机会来了。 赵善继续道：“赵雍图谋不轨，传令进京请罪。其它的大乾藩王，留在封地为先帝守孝。没有朕的诏书，不得擅自离开封地。违令者，天下共击之。” “陛下圣明！” 杜刚峰率先附和。 百官被赵善震慑住，纷纷开口。 李武心中更是凝重，藩王和藩王之间有矛盾，不是铁板一块。赵善的命令，等于给藩王头上悬挂了一柄利剑，因为离开封地等同造反，大多数藩王就会迟疑。 李武心中头一次生出动摇的心思，他的女婿赵雍能赢吗？ 念头刚刚升起，又被李武摁下去。事到如今，他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赵善暂时赢了一局，不意味着就一直赢。毕竟，赵善只有少数的禁军，没有掌握军队。 赵善达到了目的，不再议事，摆手道：“退朝，杜刚峰留下。” “臣等告退！” 百官退下，留下杜刚峰。 赵善眼神明亮，问道：“曹贤死了，李武被压制，朝廷暂时安稳。可是消息传到赵雍的耳中，他一定会狗急跳墙。要解决赵雍，必须掌控军队，你怎么看这件事？” 杜刚峰不假思索的道：“臣建议，请卫破虏老将军出山。” 赵善眼中一亮。 卫破虏是三朝老臣，曾经担任大乾的骠骑将军，堪称是大乾战神。 这人很能打。 不论是大乾东北的鲜卑，还是北方的女真，乃至西凉的羌人，都被卫破虏打过。可惜卫破虏嫉恶如仇，再加上皇帝任用奸臣，卫破虏有能力也没用。 如果有卫破虏帮忙，赵善就能迅速控制军队，进一步掌控洛阳解决李武。 赵善心中期待，立刻就起身说道：“杜卿，我们去卫家，朕亲自去拜访。不管怎么样，都要请卫破虏出山。” 杜刚峰赞道：“陛下圣明。” 赵善换了身普通的衣服，带着杜刚峰出宫直奔卫家。 卫家在城东，宅子不大，非常朴素。赵善在大门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大门敞开着，没有门房看守，给人萧条冷清的感觉。赵善没有让人通知，大步朝府内去。 在赵善一脚踏进大门口的瞬间，心头忽然紧张起来。 “狗贼，还敢来欺负我卫家，接我一枪！” 黄鹂般的清脆声响起，一道靓丽婀娜的身影，提着一杆红缨大枪，大踏步的直刺赵善胸膛。 赵善一个鹞子翻身避开大枪，背脊如大龙舒张，拧腰发力，一拳就打了出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女子闷哼了一声，身体倒飞出去落地。 赵善看到后愣了下，出手的是一个绝色女子，穿着灰色的武士服，乌黑的秀发扎成马尾，英姿飒爽。尤其是大长腿遒劲有力，别有滋味。 赵善想着女子的话，耐心解释道：“姑娘误会了，我是来拜访卫老将军的。” 卫凤卿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揉了揉被打中的左胸，将信将疑的问道：“你们真不是李康的人，不是来找卫家麻烦的？” 杜刚峰站出来，沉声道：“姑娘，站在你面前的人，是当今皇帝陛下，还不去通知老将军来接驾。” 卫凤卿眼睛睁大，瞬间懵了。 打中她胸部的人是皇帝，肯定不能讨回来了。而且，她刚才提枪要杀皇帝，这可咋办？ ------------ 第6章 将门虎女，胆魄无双！ 卫凤卿回过神后，才想着跪在地上，请罪道：“陛下，民女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另外的人，请陛下明察。” 赵善颔首道：“朕相信你，不过朕刚才出手很重，你没事儿吧？” “没事，没事！” 卫凤卿连忙摇头，却有些胸闷。赵善一拳不偏不倚的打在胸上，就算是有缓冲，也打得她险些闭气。如果不是她自幼习武，肯定扛不住这一拳。 赵善笑道：“起来吧。” 卫凤卿起身道：“我安排人去后院通知祖父，请陛下随我到大厅稍等。” 赵善点了点头，跟着卫凤卿进入大厅落座。他看着端茶倒水的卫凤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卫凤卿神色恭敬，回答道：“民女卫凤卿。” 赵善继续道：“你刚才提到的李康，说他安排人骚扰卫家，是怎么一回事呢？” 卫凤卿眼神愤懑，恨恨说道：“回禀陛下，李康是吏部尚书李武的儿子，跋扈荒淫，横行霸道，是洛阳一霸。他看上了我，想逼我嫁人，我不愿意。” “李武也亲自登门提亲，仍是被祖父拒绝。” “李武怀恨在心，李康别有用心，就时常安排人来捣乱。李家权势滔天，卫家又惹不起，就尽量避开，即便如此也时常被骚扰。” “我心中气不过，就专门在府内等着。如果他们还敢来，就给他们一个教训，没想到是陛下来了。” 卫凤卿惊叹道：“陛下的武艺，真是厉害。” 赵善神情若有所思。 李武真是一个老狐狸，借助儿子想联姻卫破虏。如果双方联姻，卫破虏被绑在李武的阵营，就等于站在赵雍的一方，对赵善的威胁非常大。 赵善说道：“今天的大朝会，朕暂时敲打了李武，勒令他闭门思过半个月。短时间内，李康应该没心思来打搅你。” 卫凤卿一脸感激神色，兴奋道：“陛下圣明。” 她也悄悄的打量着赵善，赵善五官分明，剑眉朗目，眉宇间有淡淡的威严。尤其赵善的武艺霸道刚猛，一拳把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她自幼习武，自认为不输给任何男儿，竟然败了。想到这里，卫凤卿又觉得胸有些疼，赵善的一拳太狠了，正中她的胸部，可别打坏了。 卫凤卿打量赵善的时候，恰好赵善也看过来。 卫凤卿心头一慌，撇开目光微微低头，不敢正视赵善的眼神。她听戏文中说，皇帝都是孤家寡人，伴君如伴虎，她要谨慎小心些。 赵善见卫破虏还没来，岔开了话题，笑说道：“凤卿是女儿身，不学刺绣女红，不学琴棋书画，怎么想着练武呢？女孩子体弱，天生就不容易练武，要达到你这样的一身武艺，就更加辛苦。” 近距离观察下，卫凤卿生了张鹅蛋脸很精致。 她没有白皙的肌肤，没有娴静淡雅的气质，反而有一股狂野奔放的气质，小麦色的肌肤很健康。高高的马尾一荡一荡的，英姿飒爽，别具风情。 将门虎女，的确不凡。 卫凤卿听到赵善的询问，双眼明亮笃定，掷地有声道：“回禀陛下，我想上战场，所以一直习武。” 赵善很是惊讶，问道：“为什么要上战场呢？” 卫凤卿沉默片刻，咬牙说道：“我想为大伯和二伯报仇，更想为祖父洗刷冤屈，重振卫家门楣。” 赵善听到的瞬间，搜寻脑中的记忆，也忍不住喟然叹息一声。 卫破虏是大乾战神，战场上所向披靡，却非常悲情。他有三个儿子，长子卫辟疆，次子卫拓疆，小儿子卫开疆，卫凤卿是卫开疆的女儿。 尤其是卫辟疆和卫拓疆，从小跟着卫破虏征战沙场，是立下赫赫战功的骁将。 七年前，北魏军神拓跋绍带兵南下，入侵大乾北境。北魏大军一路横扫，大乾兵败如山倒。朝廷挡不住拓跋绍的进攻，不得不启用赋闲在家的卫破虏。 卫破虏北上接管大军，先避而不战整顿军队，恢复士气。 同时，消耗拓跋绍的士气。 军队的士气稳定后，卫破虏果断出战，和拓跋绍七次交战，七战七捷，把拓跋绍的大军撵到大乾和北魏的交界处，收复了所有的失地。 双方在边境卧虎岭决战，正当卫破虏死战的时候，后方督军的太监嫉恨卫破虏，更担心卫破虏有大功，竟然切断卫破虏的军粮器械，还撤走殿后的大军。 卫破虏在前线孤军奋战，没有援军，粮草也缺乏，陷入前所未有的颓势。一场大战，卫辟疆和卫拓疆战死沙场。卫破虏虽然挡住了拓跋绍的攻势，大军却损失殆尽。 一场大战，就草草结束。 等卫破虏回到朝中，太监恶人先告状，诬告卫破虏拖延战事，导致北魏反扑，卫破虏辩解，可是皇帝不相信卫破虏，罢免了卫破虏的官职，转而又和北魏休战，赔款求和。 自此，卫破虏不再过问任何事情。 赵善眼神严肃，沉声说道：“卫家的仇，的确要报，更要洗刷卫家的冤屈。当年诬陷老将军的太监死了，仇人只剩下北魏拓跋绍。等大乾和北魏开战的时候，才能一雪前耻。” 卫凤卿激动了起来，询问道：“陛下支持我吗？” “支持！” 赵善笑着点头，说道：“朕有朝一日，一定会饮马北魏帝都，让北魏皇帝跪在朕的脚下。那时候，卫家承受的冤屈和仇恨，都会一一讨还。” 卫凤卿听得更加的激动。 她从小习武，这是她的爱好。后来大伯和二伯战死，她就下定决心，要去战场上报仇。可惜，祖父和父亲都不赞同她上战场。 可是，她就是想去。 赵善支持她，让卫凤卿心中激动，更是感激。卫凤卿也明白祖父和父亲阻拦，是担心她遇险，是为了她好。可是卫凤卿不愿意，她要报仇。 看着赵善，卫凤卿觉得机会来了。 卫凤卿跪在地上，眼神恳切，郑重道：“陛下，我虽然是女儿身，却不愿意呆在闺房刺绣，更不想拨弄琴弦，卖弄文笔。” “我想上战场，士兵能做到的事，我可以做；士兵不能完成的事，我仍然能做。” “什么苦我都能吃。” “什么事情我都能做。” “我卫凤卿，不会比军中的任何士兵差。” 卫凤卿眼中已经是泪光闪烁，道：“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仇雪恨，我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 第7章 卫破虏想嫁孙女了 赵善也被卫凤卿的精神感动，卫凤卿是女儿身，女子习武不容易，要练就一身强横的武艺更要付出无数的艰辛。而且敢去战场厮杀，超过很多男儿。 赵善点了点头，说道：“起来吧，朕答应你。” 卫凤卿没有起来，抬头眼巴巴的看着赵善，说道：“陛下是天子，一言九鼎，不能骗人哟？就算祖父反对，您也不能改口。” 赵善顿时明白了。 显然是卫破虏反对，可是卫凤卿执意要上战场。 赵善笑道：“尽管放心，朕不骗你。老将军这里，我替你说话。不过大乾要对外征战，首先要解决内部的问题。你要报仇，还要等一段时间。” 卫凤卿站起身，欢喜道：“我能等，等多久都没关系。” 她一笑，如梅花绽放。 傲骨中又不失烂漫。 赵善忽然灵机一动，说道：“朕身边缺一个贴身护卫，你愿意来吗？同时，也要替朕传达命令。” 卫凤卿的职务，等于是秘书。 最重要的考虑，是赵善要借此绑定卫凤卿，连卫凤卿都跟在赵善的身边，卫破虏还能独善其身吗？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女跟着赵善送死吧？ “陛下，我愿意！” 卫凤卿毫不犹豫的回答，更是兴奋，浑然不知道自己被赵善绑在了一条船上。 赵善刚准备继续说话，忽然耳朵一动，立刻朝大门口看去，只见卫破虏急匆匆的来了。 卫破虏五十开外的年纪，穿着天蓝色的长袍，虎背熊腰，壮硕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给人极大的压迫感。花白的胡须，仿佛根根钢针矗立，极尽威猛。 赵善眼前一亮，这才是他印象中的大乾战神。 卫破虏眼中有一抹急切，赵善亲自登门拜访，孙女却在大门口偷袭。一旦赵善追究，卫家就麻烦了。 卫破虏站定后，躬身道：“卫破虏拜见陛下。” 他行礼后，迫不及待的继续道：“凤卿这丫头从小就野得很，粗枝大叶的不懂事。一切都是老朽管教无方，陛下要惩罚，老朽甘愿受罚。” 赵善摇了摇头，回答道：“凤卿一腔赤诚，何罪之有呢？老将军培养了一个出色的将门虎女，朕心甚慰。” 卫破虏连忙道：“陛下过奖。” 赵善直接道：“凤卿想上战场去杀敌，朕同意了。暂时，就留她在身边担任一个侍卫。等未来上战场的时候，再让她去杀敌报仇。” 卫破虏的神情顿时紧张起来。 这怎么能行呢？ 孙女是女儿身，去了战场上厮杀，以后还怎么嫁人？更何况皇帝是好是坏，是圣明是昏庸都不知道，卫凤卿就去担任护卫，那更是胡来。 卫破虏恶狠狠的瞪了卫凤卿一眼，解释道：“陛下，战场上的厮杀，是老爷们儿的事情，凤卿一介女子是瞎掺和。恳请陛下，不要受她影响。” 卫凤卿顿时急了，高声道：“祖父，谁说女子不如男，您都说了，孙女有您七成的武艺，武艺已经超过父亲，可以出师了，为什么不能去呢？” “闭嘴！” 卫破虏呵斥一声。 他对赵善没什么了解，把孙女送到赵善的身边去，鬼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 卫破虏再一次道：“陛下，凤卿胡闹，还请您海涵。” 赵善眼神幽深，对卫破虏的担心门清。 他没有理会，继续说道：“我看不是胡闹。凤卿想报仇，老将军却一直压着她，反而适得其反。所谓堵不如疏，让她试一试。说不定，她会是大乾的第一个女将军。” 卫破虏哑然，皇帝耍无赖不放人，加上卫凤卿一门心思要上战场，简直是无解。 算了，先敷衍皇帝。 等今天的事情结束，再和卫凤卿晓以利害，想办法把卫凤卿带回家。 卫破虏话锋一转，询问道：“陛下莅临卫家，有什么事情呢？” 赵善开门见山说道：“朕刚刚登基，接手的是一个烂摊子的大乾。朕昨天处死了太监总管魏尽忠，今天处死了御史大夫曹贤，借助曹贤的事情敲打李武，勒令他闭门思过半个月。” “杀得好！” 卫破虏神色兴奋的说话。 他一向嫉恶如仇，听到赵善的话无比激动。只是，卫破虏又一副惋惜模样，感慨道：“魏尽忠这个狗太监，蛊惑皇帝，使得皇帝误入歧途，该杀。” “曹贤这个御史大夫，嘴上两袖清风，满肚子的男盗女娼，欺压百姓，死有余辜。” “可惜，没能杀了李武。” 卫破虏眼神锐利，直接道：“陛下应该杀了李武，他仗着权势党同伐异，打压忠良，祸害百姓。而且李武的儿子李康也是个狗杂种，无恶不作。” 赵善摇了摇头，正色道：“李武的势力很强，现在杀了李武，朕没有军队镇压，洛阳会动乱的。再加上洛阳有其他的势力，容易被人所趁。” 卫破虏略作思考，赞叹道：“陛下考虑周全，的确不能轻举妄动。” 这一刻，卫破虏对赵善的印象大为改观。 赵善继续道：“朕要铲除李武，必须有人控制洛阳的驻军，才能在诛杀李武的过程中，确保洛阳的稳定。朕登门拜访的目的，就是请老将军出山，替我整顿洛阳驻军。” 卫破虏沉默下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经历好几个皇帝，一个个不务正业。或是沉溺于修仙炼丹，或者是宠信宦官，或者是荒淫无度，虽然赵善做得不错，可是他也有怀疑。 赵善见状，直接开口激将道：“老将军打了一辈子的仗，从来都是战无不胜，人称大乾战神，却在卧虎岭一战损兵折将，丢尽了脸面。” “老将军甘愿一辈子，背负落败的骂名吗？” “老将军的两个儿子，英武不凡，都死在卧虎岭。如此奇耻大辱，老将军不想报仇吗？” 赵善咄咄逼人道：“凤卿一介女子，尚且有报仇之心。莫非老将军一把年纪后，已经认命了，连一个女子都比不了了呢？” 卫破虏怒发冲冠，高声道：“谁说老夫就认命了？” 赵善顺势道：“老将军不认命，热血未冷，可敢随朕走一遭这乱世，扫荡乱贼，报仇雪恨？” 卫破虏眼中掠过浓浓的欣赏。 抛开赵善的皇帝身份，单凭赵善的一番话，让卫破虏赞叹。他再也没了犹豫，单膝跪地道：“老臣卫破虏，愿为陛下驱策。” 赵善笑容灿烂，伸手托起卫破虏道：“朕有老将军，就有了定海神针，就能控制洛阳局势。有老将军的助力，诛杀李武易如反掌。” 卫破虏看着雄心勃勃的赵善，谦虚道：“陛下过奖了。” 他看了眼卫凤卿，心中感慨。 孙女有眼光啊。 一眼就看出皇帝不简单，早早就追随赵善。只是，卫凤卿是女儿身，却作为贴身护卫跟着赵善，这样的关系下，恐怕迟早发生日久生情的姻缘。 这一刻，卫破虏想嫁孙女了。 皇帝雄姿英发，天日之表，卫凤卿嫁给赵善，就解决了婚姻大事。尤其是自家的孙女口味独特，只爱武功不爱琴棋书画，一般人扛不住，只有皇帝才降得住。 ------------ 第8章 风骚的东瀛公主 卫破虏立刻又压下了心中的想法，自家孙女漂亮归漂亮，还得皇帝看上眼才行。 否则，都是白忙活。 卫破虏收回心思，正色道：“陛下要让老臣整顿洛阳的驻军，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 赵善说道：“老将军尽管说，有什么要求，我都全力支持。” 卫破虏不假思索道：“洛阳有两万驻军，人数不少。可是驻军主将张青山，不仅废物，还带头赌博和酗酒，甚至放高利贷给士兵。” “下面的士兵，不点卯不训练，整天赌博和玩耍。而且军中的器械也破旧，武器更是丢失了许多。” “要改变军队，有三个方向。” “第一，剔除军中的老弱，重新募集精兵补充，确保军队的战斗力。第二，补充军队的器械，重新打造武器。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有充足的钱财保障兵饷和粮草。没有钱，万事难办，归根结底就是要有钱粮。” 卫破虏眼神认真，身上更有着一股难掩的摄人气势。 赵善眼神赞许，询问道：“你要钱，朕给你。你要粮草，朕也给你抽调。一句话，几天能完成军队的整顿？” “一天！” 卫破虏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也很惊讶，将信将疑的问道：“老将军，军中无戏言，一天能完成吗？” 卫破虏眼神骄傲，自信道：“老臣一辈子带兵打仗，这点能耐还是有的，一天足够了。” 赵善点了点头，问道：“一万两黄金、十五万两白银，暂时够用吗？” 卫破虏听到后无比震惊。 赵善好大的手笔，张嘴就是一万两黄金、十五万两白银。他带兵打仗多年，遇到钱粮的问题，皇帝和朝中的大臣就推诿，想方设法克扣和压缩。 卫破虏试探道：“陛下，国库空虚，有这么多钱吗？” 赵善回答道：“朕抄了曹贤的家，得到三万两黄金、十九万两白银，还有无数的物资，允诺给你的钱，足额供应。等拿下李武，抄了李家后，就会有更多的钱财和物资，朝廷就能正常运转了。” “陛下圣明！” 卫破虏更是赞叹。 他没了担心，掷地有声道：“请陛下放心，一天之内，老臣完成军队的整顿，形成初步的战斗力。” 赵善大袖一拂，开口道：“你怎么训练军队，朕不管，朕只要结果。朕点破了赵雍谋反的事，用不了多久，赵雍就会带着军队杀来，洛阳的驻军必须有战斗力。” 卫破虏保证道：“老臣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赵善达到了目的，不再逗留，带着卫凤卿和杜刚峰离开。回到宫中，赵善看着跟在身边的卫凤卿，吩咐道：“凤卿，女子的装扮不方便，去换一身男装。” “遵命！！” 卫凤卿毫不犹豫回答。 她和太监下去，找了合身的衣服穿上，头发梳成发髻。因为腰带的存在，更凸显出大长腿和黄金比例的身材，更显得英姿飒爽。 赵善上下打量着，略微皱眉。 卫凤卿被赵善盯着，有些不自在，讪讪问道：“陛下，有什么不妥的吗？” 赵善道：“胸肌太大了。” 卫凤卿神色僵住，脸上升起朵朵红霞，再没了飒然英姿，呐呐解释道：“陛下，我已经缠胸，而且是死死的捆着。再紧一点，就无法呼吸。” 赵善挥了挥手，吩咐道：“顺其自然吧，有大胸肌也正常。” 卫凤卿眨了眨眼睛。 她总觉得陛下的话不正经，又说不出原因。 赵善开始埋头处理政务，这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太监总管张虚进入，禀报道：“陛下，奴婢刚得到消息，是关于东瀛使团的。” 赵善心中一动。 大乾强盛的时候，东瀛派遣使团来求学，学习大乾的一切。东瀛曾经是大乾的属国，向大乾称臣进贡。现在大乾衰败，东瀛屡屡侵犯大乾，数次迫使大乾赔款求和。 赵善眼神冰冷，之前的大乾皇帝软弱废物，他不会这样。 东瀛，皆可杀！ 赵善盯着张虚，沉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张虚回答道：“东瀛使团的武将松下三郎，在洛阳逛街的时候遭到刺杀，昏迷不醒。听说东瀛公主安倍惠子已经表态，要让陛下给一个交代。否则，东瀛就要发兵攻打大乾。” “奴婢调查了这件事，松下三郎没有受伤，一切都是安倍惠子的谋划。她故意制造冲突，想逼迫大乾赔款，从大乾掠夺好处。” “陛下才解决曹贤等人的事，还没有拿下李武，就有东瀛来捣乱，老天爷真是瞎了眼。” 张虚忧心忡忡，非常紧张。 赵善却是笑道：“你错了，不是老天爷瞎眼，是老天爷帮忙。” 张虚摇头道：“奴婢不懂。” 赵善笑骂道：“不懂就好好的执行任务，给你安排两件事。第一，安排人鼓噪消息，说安倍惠子要逼朕割地赔款。第二，盯紧东瀛使团的驿馆。明天安倍惠子入朝觐见，你就让陈虎带人抓捕松下三郎，到宫殿等着朕传旨。” “奴婢遵命！” 张虚迅速去安排。 卫凤卿若有所思，分析道：“陛下故意掀起舆论，是利用安倍惠子制造压力，引诱李武的人出手吗？” 赵善眼神赞许，笑说道：“知我者，凤卿也！” 卫凤卿脸颊微红，继续分析道：“李武的人发现安倍惠子出手，觉得有机会打击陛下，就会跳出来。陛下引蛇出洞，就能把他们一网打尽，陛下圣明！” 赵善笑了笑，继续处理政务。 一天过去，第二天上午清晨，赵善照旧上朝，当他进入大殿中，大臣就站出来一一奏报事情。没过多久，一名太监进入，禀报道：“启奏陛下，东瀛公主安倍惠子求见。” 哗！！ 大殿中出现短暂的喧哗，许多人若有所思，更有人眼神期待。 赵善吩咐道：“宣！” 太监去传旨，不一会儿，安倍惠子迈着小碎步进入。 安倍惠子二十四岁，是东瀛使团在洛阳的负责人。她穿着粉色和服，乌黑的头发梳拢在背后，一双媚眼温柔似水，朱唇却又妖艳鲜红，给人风骚妩媚的印象。 作为地地道道的东瀛人，安倍惠子骨子里有逆来顺受的柔弱感，却又有小地方的桀骜和不逊。 安倍惠子站定后，抬头平视赵善，眼神桀骜，很随意的行礼道：“东瀛公主安倍惠子，见过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扫了眼文武百官，一些人蠢蠢欲动。他再看着野心勃勃的安倍惠子，心中一笑。 好戏开场了！ 今天，剿灭李武在朝中的力量。 赵善神情镇定，询问道：“惠子公主今天来宫中觐见，有什么事吗？” ------------ 第9章 算无遗策，公主震惊！ 安倍惠子眼神蔑视，姿态强硬，拔高了声音道：“本公主今天入宫，不是觐见，是来讨一个公道的。松下三郎作为东瀛使团的武将，当街遇刺，现在重伤昏迷。这件事，陛下必须给东瀛一个交代。” 赵善也希望安倍惠子狮子大开口，才有利于他钓鱼，立刻问道：“你要什么交代？” 安倍惠子眼神兴奋了起来，说道：“第一，大乾以国书的形式，正面向东瀛赔礼道歉；第二，大乾赔款十万两白银，补偿松下三郎的精神伤害；第三，大乾东南方的琉球岛，划给东瀛。” 赵善听到后大笑起来。 笑声，激昂。 更是不屑。 安倍惠子皱起眉头，眼神变得咄咄逼人，质问道：“皇帝陛下笑什么？” 赵善身体前倾，嗤笑道：“朕笑你不自量力，区区东瀛，敢让朕以国书道歉，还要割地赔款，你在白日做梦吗？就算是做梦，也不是你这样狂妄无知的。” 安倍惠子神情桀骜，挺起丰满的酥胸，强势说道：“大乾是日落之国，如残阳般颓败。反观我东瀛，是日出之国，国力如日方升。我劝皇帝陛下三思，否则两国开战，你承担不起后果。” 赵善压根儿没把安倍惠子当回事儿，安倍惠子表态后，工具人属性已经利用完。 接下来，该钓鱼了。 赵善不再搭理安倍惠子，看向文武百官，询问道：“安倍惠子的话，诸卿是怎么想的？” “陛下，臣有本奏。” 苍老的声音传出，国子祭酒江云鹤走出来。他五十岁开外，执掌国子监，负责大乾的教育，也是李武的心腹之一。 赵善眼神微冷，问道：“江祭酒有什么要说的？” 江云鹤行了一礼，郑重说道：“大乾是天朝上国，必须有大乾天朝的胸襟和格局，要以德服人，要用品德感化外邦，才能万国来朝。” “松下三郎在洛阳遇刺，我们应该反思，大乾哪里做得不好，竟然导致百姓毫无人性的刺杀友邦武将，致使松下三郎重伤昏迷。” “这事情，必须一查到底。” “哪个环节出了错，就处置哪个环节的官员？刺杀松下三郎的人，更要株连九族，一个都不能逃掉。邦交无小事，必须慎重对待，否则会引起两国冲突。” 江云鹤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劝说道：“陛下啊，大乾有错在先，应该赔礼道歉。臣觉得安倍公主提出的条件合情合理，请陛下明鉴。” 赵善心中杀气蹿升，江云鹤是崽卖爷田心不疼，一句话就扔了琉球。 这是祖宗打下来的基业。 而且，开口就反思，说什么以德服人，去他娘的以德服人，真理只在拳头之内，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拳头不大，处处被人欺负。 当然，江云鹤不是不懂这个道理，只是屁股歪了，只想着让赵善割地赔款，消息传出去后，赵善名声一落千丈，是大乾罪人，赵雍就更有理由起兵。 想想看，一个刚登基的皇帝就割地赔款，丧权辱国，昏聩到了极致。推翻这样的皇帝，那就是顺天应人。 这是李武一伙人的打算。 赵善从龙椅上站起身，一边往下走，一边看向其它的朝臣，问道：“江云鹤说答应安倍惠子的条件，你们有什么意见呢？” “陛下，臣赞同割地赔款。” 吏部郎中王元霸站出来，开口道：“一旦和东瀛开战，丢失的就不是一个琉球，损失的就不是十万两白银，请陛下明鉴。” “陛下，臣赞同。” 一个个官员站出来表态，都同意割地赔款。 赵善仔细数了一下，除了江云鹤外，还有八个官员表态，全都是李武的人。 其他的人，没有轻举妄动。 安倍惠子看到大乾的官员认怂，心中更加的得意，高声道：“东瀛不可辱，如果皇帝陛下没有一个合理的答复。我东瀛，将会发兵十万讨伐大乾。” 江云鹤眼神有些兴奋，蛊惑道：“陛下，大乾内忧外患，经不起战事。一旦东瀛发兵攻打，大乾就有灭国的危险。陛下个人的荣辱，在大乾的国祚面前太轻，请陛下以大乾为重。” “请陛下以大乾为重。” 八个官员齐齐劝说。 赵善见没有人再出来，感慨道：“你们很好，真是东瀛的好大儿。” 江云鹤面颊抽了抽，却依旧一副忠心赤诚的模样，郑重道：“陛下，这一次松下三郎遇刺，本就是大乾的问题，请陛下三思。” 赵善已经走到江云鹤的身前，不再控制杀意，冷冰冰道：“江云鹤，你身为国子监祭酒，甘愿做倭人的走狗，上愧对列祖列宗，下愧对大乾百姓，丧权辱国。” “今日，朕赐你一死。” 话音落下，赵善拔剑出鞘，森冷的寒光划过江云鹤的脖子。 江云鹤脖子一疼，伸手想捂着伤口，鲜血却噗的一声从脖子喷涌出来。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眼中有着不可思议和震惊。 赵善不怕东瀛进攻吗？ 赵善怎么敢？ 无尽的黑暗淹没过来，瞬间吞噬了江云鹤的一切，他脖子一歪就气息断绝。 赵善看向其它官员，连提审都省了，因为都是李武派系的人，直接下令道：“你们和江云鹤一起卖国求荣，江云鹤死了，你们也逃不掉。拖下去，全部砍了！” 士兵进入大殿，拖拽着八个官员下去。 一个个官员大吼着求饶，却被拖出去了，转眼就传来阵阵惨叫，一个不留全部诛杀。 赵善杀了江云鹤，看向安倍惠子，微笑道：“安倍惠子，朕要谢谢你。没有你来兴师问罪，江云鹤这些国贼也不敢跳出来。” 安倍惠子皱起眉头。 她心中一突，知道自己被赵善利用，赵善借助她的发难，把江云鹤等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安倍惠子不是轻易放弃的人，她想着松下三郎的事，她仍然还有优势，强硬说道：“皇帝陛下，松下三郎重伤昏迷，涉及两国邦交，你必须给东瀛一个交代。否则，东瀛必将开战。” 赵善笑道：“朕让你见一个人。” 安倍惠子满脸疑惑，皱眉说道：“你什么意思？” 赵善道：“把人带进来。” 话音落下，士兵押解着松下三郎进入大殿中。松下三郎穿着东瀛武士服，踩着木屐，个子很矮，贼眉鼠眼。他耸拉着脑袋，眼中充斥着绝望神色，一副颓废模样。 安倍惠子看到松下三郎的瞬间，心中震惊。 松下三郎装病的事，她隐藏得非常好，一直让松下三郎在使团驿馆装病，怎么会被带到大殿中，赵善是怎么知道的？ ------------ 第10章 公主的美人计 过了好半晌，安倍惠子才回过神。 她这一回彻底弄明白了。赵善早就清楚松下三郎的事。在她离开驿馆后，赵善就安排人抓了松下三郎。 好深沉的心机！ 好阴险的皇帝！ 安倍惠子深吸口气，稳住焦躁的情绪。作为东瀛坐镇洛阳的人，安倍惠子心理素质好，能面对各种最坏的场景，也能随机应变 安倍惠子面不改色的道：“不管怎么样，松下三郎在洛阳遇刺，就是大乾的问题。” 赵善嗤笑一声，沉声问道：“松下三郎，你遭到刺杀，是怎么一回事？” 松下三郎有些惊惧，连忙道：“一切都是公主的安排。” 安倍惠子呵斥道：“松下三郎，身为东瀛的勇士，你在洛阳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东瀛的脸面。你的软弱和无能，丢尽了东瀛的脸，你会遭到审判的。” 松下三郎身体一颤，抿着嘴低下头。 他不想认怂的。 可是大乾的人太凶狠，抓到他的时候，就已经打了他一顿，他无法承受。 赵善说道：“安倍惠子，骂松下三郎没用。你阴谋算计大乾，现在，你该给朕一个交代了。” 安倍惠子仍是不慌，冷冰冰道：“松下三郎说刺杀是我安排的，其实是屈打成招。从始至终，我没有安排刺杀，是他被抓后遭到威胁，才说了谎话。” 她看向松下三郎，冷恻恻问道：“你考虑清楚再说。” 松下三郎心头一慌乱。 他怕了。 松下三郎不敢违背安倍惠子的命令，连忙改口道：“我就是被威胁的，是大乾官员屈打成招，我才诬陷是公主殿下安排的。” 赵善点了点头，说道：“这么说来，松下三郎刚才的话，就欺骗朕了。这是欺君之罪，该杀。” 话音落下，赵善抬手就一剑杀了松下三郎。 安倍惠子耍无赖，赵善也就改变策略，用剑来讲道理。 安倍惠子看得头皮发麻。 赵善这个狗皇帝，一言不合就杀人，不按常理出牌。 安倍惠子心中有些发怵，咬着牙质问道：“皇帝陛下杀了东瀛的官员，不怕挑起两国的争斗吗？” 赵善神色不屑，说道：“你安倍惠子作为东瀛的公主，在洛阳制造冲突，意图讹诈大乾。难道只准你阴谋算计，不准朕杀人吗？” “朕不喜欢以德报怨。” “朕信奉的是以直报怨，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赵善杀气腾腾道：“大乾虽然衰弱，可是朕来了，大乾就不再是昔日的大乾。朕，更不是曾经的软弱无能的大乾君主。敢算计朕，就要付出代价。” 威严霸道的气势，自赵善身上爆发，让安倍惠子都神情凝重。 安倍惠子想着赵善算计江云鹤的手段，再想到赵善杀松下三郎，心中咯噔一下。 大乾出了个了不得的皇帝。 不行！ 不能这样！ 大乾是一头雄狮，只有大乾四分五裂，东瀛才能持续不断的从大乾身上吸血。一旦大乾出现了大有为的皇帝，大乾就可能焕发生机崛起。 到时候，东瀛就危险了。 安倍惠子迅速做出判断，她要改变可能出现的变数。她要回到东瀛，把消息告诉东瀛天皇，通知东瀛准备攻打大乾，早日扼杀变化。 安倍惠子主动道：“皇帝陛下，这一次松下三郎的事情，我愿意道歉。另外，我愿意返回东瀛，说服东瀛和皇帝陛下结盟，双方休战止戈。” “朕不需要！” 赵善冷冷一笑，摇头道：“你想逃走，那是不可能的。既然拿不出有诚意的条件，你就留在宫中伺候朕。” 安倍惠子是东瀛公主，留在宫中成了人质，可以让东瀛更加的忌惮。如果东瀛不顾安倍惠子的安全，执意要攻打大乾，也是攻打大乾沿海地区，不可能杀到洛阳来。 这样的战事，会起到牵制沿海藩王和诸侯的作用，也间接帮到赵善。 不论怎么考虑都是划算的。 安倍惠子却不愿意留下，她是东瀛的公主，怎么能留在赵善的宫中，成为赵善的禁脔呢？ 她不愿意！ 可是，当安倍惠子抬头朝赵善看去的时候，发现赵善杀气流露。 如果拒绝，赵善可能要杀人。 安倍惠子又看了眼死去的松下三郎，打了个寒颤。面对赵善的强势霸道，她不敢冒险，只能改变策略说道：“我愿意留下。” 赵善赞许的点了点头，笑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聪明人。” 安倍惠子眉头深锁。 她留在了皇宫，就彻底被困住，该怎么办呢？ 安倍惠子思考着应对的策略，忽然想到了在大乾学到的美人计。这是兵法谋略的一种，借助美色的魅惑，达到自身的目的。 作为东瀛第一美女，安倍惠子有施展美人计的底气。 赵善回到龙椅坐下，吩咐道：“杜刚峰！” “臣在！” 杜刚峰站出来回答。 赵善眼神锐利，吩咐道：“你和陈虎一起，带着禁军去查抄江云鹤等人的住宅，务必查清楚他们的罪行，把他们的罪行公之于众，让洛阳百姓知道。” “臣遵旨！” 杜刚峰高声回答，就和陈虎一起急匆匆的离开。 赵善达到目的，就宣布退朝，起身朝寝宫去。 安倍惠子眼神明亮，迈着小碎步，紧跟在赵善的身后。当赵善和安倍惠子进入寝宫，卫凤卿关上大门守在外面。 赵善看了眼伺候的安倍惠子，没去管她，开始处理政务。 今天杀了江云鹤等人，朝中又有一些职位空缺出来，赵善要了解朝臣的资料，考虑填补空缺的人选。 在赵善忙碌的时候，安倍惠子静静等待。 过了好一会儿，安倍惠子见赵善伸了个懒腰，就直接走到赵善的身旁，伸手为赵善捏肩按摩。她没有伺候过男人，却无师自通，拿捏的力量刚刚好，让赵善非常舒服，身体都放松下来。 赵善斜眼一扫安倍惠子，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用美人计吗？ 赵善没有点破，继续享受着安倍惠子的按摩。 安倍惠子双眼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她弯腰低头靠近赵善，这一瞬间，胸前无限的风光显露，更是魅惑诱人。安倍惠子更是吐气如兰，柔声道：“陛下，奴家伺候得舒服吗？” ------------ 第11章 一切就绪，收网！ 赵善感受着安倍惠子的挑逗，闻着身旁传来的淡淡处子香，有些心猿意马。他心中更是感慨，不愧是东瀛出来的公主，放得下身段，拉得下脸面，很有心计。 赵善对安倍惠子，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美人计！ 也不怕玩火自焚吗？ 赵善一副享受模样，伸手抓着安倍惠子的手，入手柔软细腻。赵善摩挲手背的时候，却感觉安倍惠子有一刹那的挣扎，然后才恢复镇定，动作不自然。 赵善心中冷笑。 安倍惠子不是什么老手，竟然还敢挑逗，简直不自量力。他来了兴致，伸手一拽，安倍惠子娇呼一声，柔软的身躯倒在赵善的怀中。 软玉温香在怀，赵善眼神愈发的火热。 安倍惠子一颗心砰砰的跳动，眼神变得紧张。尤其赵善的手缓缓往下，当落在丰满的酥胸上，轻轻一捏的瞬间，安倍惠子的身体彻底绷紧。 安倍惠子一副很慌的模样，连忙道：“陛下，奴家来了月事，还没有准备好。等奴家的身体恢复，一定好好的伺候陛下。” 她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狡黠。 她是故意的。 就是要挑逗赵善，挑起赵善的火气，让赵善求而不得，让赵善痴迷，为后续迷惑赵善做准备。她听老师说过，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很强，喜欢求而不得的女人，越是得不到越心痒痒的。 赵善看到安倍惠子的神态，瞬间就清楚安倍惠子的打算，冷笑道：“虽然身体不合适，可是办法很多，朕给你伺候的机会。” 安倍惠子愣了下。 似乎，有些失控了。 安倍惠子呐呐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办法呢？” 赵善拉着安倍惠子的手往下，吩咐道：“放心，朕慢慢的教你。” 安倍惠子的脸更红了，却没办法拒绝，只能任由赵善折腾。在赵善的指导下，房间中尽是暧昧气息，过了许久许久，安倍惠子嘴巴木然的结束了战场，嘴角还挂着一丝晶莹，脸红彤彤的跪在一旁。 安倍惠子眼睛水汪汪的，这一次不是魅惑，是欲哭无泪。 她要勾引赵善的，要挑逗赵善，却被赵善这样的折腾，赵善太邪恶了。 赵善身心愉悦，吩咐道：“从今天开始，你照顾朕的起居，好好呆在宫中。等朕整顿了国内，未来登临东瀛，你也能衣锦还乡，甚至让东瀛天皇跪在你的面前。” 安倍惠子低着头，她不相信赵善的话。 赵善不可能击败东瀛。 另外，她走到了这一步，也没有退路，赵善不会放她离开。既如此，就留在宫中，彻底要虏获赵善的心，让赵善倾倒在她的裙下。 赵善心无旁骛的继续处理政务，一个时辰后，张虚敲门道：“陛下，杜刚峰求见。” 赵善吩咐道：“传。” 张虚立刻去通知，不一会儿，杜刚峰进入殿内，神色有些兴奋，行礼道：“臣杜刚峰，拜见陛下。” 赵善也是眼神期待，问道：“这一次抄家的收获怎么样？” 杜刚峰禀报道：“回禀陛下，江云鹤这老杂毛，也是贪墨了无数的钱财。江家内搜出一万八千两黄金、十五万两银票，还有六万两现银。” “其它的珍宝和地契若干。” “其它官员的钱财也非常多，一共搜出六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还有许多的土地和宅子。这些官员嘴上说清廉，说家中一贫如洗，实际上藏了无数的钱财，富得流油。” 杜刚峰抄家有些上瘾，咬牙道：“臣觉得李武这老狐狸有更多的钱，如果能抄了李家，朝廷未来一年的开支，应该都不需要担心了。” 赵善眼神也冷了下来。 都说大乾国库空虚，实际上穷的是国库，苦的是百姓，贪官污吏富得流油，一个个囤积了无数的金银珠宝，还有无数的土地，这些人死有余辜。 赵善眼神冷漠，吩咐道：“大乾的贪官污吏，朕会一一处置。” 杜刚峰道：“陛下圣明！” 张虚再一次进入，急匆匆的站定后道：“陛下，卫破虏老将军求见。” 赵善神色大喜，吩咐道：“来得正好，快请。” 不一会儿，卫破虏进入。 卫破虏身穿甲胄，威严赫赫，抱拳道：“陛下，老臣已经控制了洛阳的驻军。剔除了军中的老弱，兵力减少了一些，却可以一战了。” 赵善惊讶道：“这才一天不到，已经完成军队的整编了吗？” 卫破虏神色自信，回答道：“区区两万士兵的整编，轻而易举。老臣说是一天，自然一天内完成。原本的主将张青山因为抗命，被老臣直接处死。” 赵善吩咐道：“该杀就杀，朕相信你。既然老将军控制了军队，李武这里就可以收网了。” 他眼神明亮，更是火热。 李武是洛阳最大的反动势力，诛杀了李武，他就能进一步控制洛阳。 卫破虏自信道：“请陛下放心，洛阳驻军随时能战。” 赵善略作思考，吩咐道：“调集所有的洛阳驻军进城，封锁四方城门。另外，朕要逼迫李武狗急跳墙，让他来攻打皇城。等皇城方向燃起烽火，老将军带兵突袭李武的住宅，拿下李家所有人，直接抄家。” “臣遵命！” 卫破虏高声回答。 赵善看向杜刚峰，吩咐道：“杜刚峰，你和陈虎带着禁军，大规模抓捕和李武有瓜葛的人。凡是李武提拔起来的亲戚心腹，全部捉拿下狱。” 杜刚峰问道：“陛下，不抓李武吗？” 赵善眼神锐利，道：“朕刚才说了，要逼他狗急跳墙，让他不得不提前调集所有的力量来攻打皇城。朕在皇城等着他，把他的兵力一网打尽。” 杜刚峰也是心潮澎湃，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摆手道：“去吧。” 杜刚峰、卫破虏纷纷下去行动，赵善也迅速的准备着。 在赵善磨刀霍霍的时候，江云鹤等人的消息，也传到李武的耳中。 李武神情冷肃，眼中有浓浓的忧虑。原以为安倍惠子代表了东瀛，赵善投鼠忌器，不敢和东瀛闹翻。所以，李武才安排江云鹤等人出手。 没想到，赵善不仅杀了江云鹤等人，还扣留安倍惠子，简直是胆大包天。 李武扔掉信纸，颓然叹息一声。 “家主，大事不好了。” 管家急切的声音传来，他匆匆进入书房，禀报道：“卫破虏带着洛阳驻军，正在接管四方城门。杜刚峰这个皇帝的走狗，也带着禁军大肆抓捕咱们的人。” 刷！ 李武面色大变。 他死死的盯着管家，沉声道：“卫破虏出山，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管家回答道：“昨天。” 李武气急败坏道：“卫破虏虽然老了，却是一头猛虎。这样的人出山，怎么不禀报消息？” 管家低下头，心中无奈。 李武被勒令闭门思过，府上人心惶惶，哪有心思去关注卫破虏。 李武起身背着手来回的踱步，喃喃自语道：“赵善有几百人的禁军，又有卫破虏控制洛阳，接下来，必然要拿我开刀。我们被逼到了墙角，只能起兵。” 管家急切道：“既如此，老奴通知所有的人集合。” 李武点了点头，吩咐道：“去传令，把我们分散在洛阳的人集合起来。今天晚上攻打皇城，斩杀皇帝。” 管家急匆匆去安排。 李武浑身杀气显露，可是眸子深处又有一丝焦灼。赵善如果只有禁军，他不怎么担心。可是赵善有卫破虏掌握军队，就打破了平衡，他别无选择。 时间一点点流逝，夜幕降临。 李武身穿甲胄，带着两千私兵匆匆出府。当李武来到皇城外，准备喊话让他的暗桩打开城门，却见城门嘎吱一声打开，露出黑洞洞的内城。 赵善身穿金色甲胄，提着一杆大枪，骑着马缓缓走出来，高声道：“李武，朕等你很久了。” 李武心中咯噔一下。 赵善说早就等着他，明显是算准了他今晚要造反？ 不好，中计了！ ------------ 第12章 虐杀李武！ 赵善看着惊慌迟疑的李武，冷笑道：“李武，朕已经打开城门，你都不敢来吗？时无英雄，是竖子成名，你就是个废物。罢了，你不来，朕亲自来。” “今夜，朕斩杀你，灭掉李家，彻底解决你的问题。” “点火！” 赵善提枪下令。 士兵迅速的点燃火把，一支支火把燃烧下，城门内骤然明亮了起来。以赵善、卫凤卿和陈虎为首的八百禁军士兵，暴露在李武的眼中。 李武终于看清楚了。 他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发现赵善只有几百士兵，卫破虏竟然没有出现。这一刻，李武所有的忐忑消散，忽然放声大笑了起来。 李武眼神锐利，咆哮道：“赵善啊赵善，你真是狂妄自负，不自量力。区区数百人，就敢出来一战。今天的这一战，你会死在你的自负之下。” 未知是最可怕的，李武不知道赵善在城内有多少人，就没有足够的底气。现在赵善的一切暴露出来，人数少，又不防守，这就是自己作死了。 李武心头兴奋，高声道：“将士们，昏君赵善就在眼前。杀了他，就能封侯拜将。立功的机会来了，杀！” “杀！” 李武的士兵也高呼起来。 赵善眼神蔑视，提枪指着李武的方向，一抖马缰率先冲出，高声道：“杀！” “杀！” 陈虎和卫凤卿高声回答。 “杀！杀！！” 八百禁军士兵咆哮呐喊着，他们看到赵善的雄壮英姿，更是热血沸腾。所有人发起冲锋，悍不畏死的朝着李武私兵的方向杀去。 赵善亲自带兵冲阵的一幕，落在李武的眼中，李武更是眼神蔑视，冷笑道：“天要使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赵善啊赵善，你竟然亲自出手，更是找死。” “进攻，斩杀赵善。” 李武再度下令。 话音落下，李武从前线撤退，隐藏到士兵的后方，任由两千余私兵发起冲锋。 李武的儿子李康冲在了最前面。 李康长得虎背熊腰，极为壮硕，他提着刀直扑赵善，高声道：“赵善小儿，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今天，你李大爷让你见识下真正的厮杀。” “我李康，是要追随燕王扫荡天下，注定是大乾名将的人。” “你赵善，就是个爬虫。” 李康声音激昂，眼神更是凶狠。 卫凤卿跟在赵善的身旁，神色有些担心，提醒道：“陛下小心，李康很厉害。” 赵善一言不发的冲锋，和李康碰头的瞬间，身体闪电般偏移，避开李康劈下的一刀，长枪在同一时间刺出。 枪出如龙，寒光闪烁。 扑哧！ 枪尖刺中李康的身体，贯穿心脏，从李康的后背探出。一滴一滴殷红的鲜血，从枪尖不断的滴落了下去。 赵善冷冰冰道：“朕这一枪二十年的功力，你挡得住吗？” 李康惨叫着，眼神惊恐，神色狰狞，身体更是不断的颤栗。 怎么会？ 赵善的实力怎么这么强？ 赵善力量再次爆发，把李康撩起甩了出去。人在空中的李康，眼中残留着惊恐和痛苦，随着身体落地，李康仅剩下的一丝意识消散。 赵善提着枪冲锋，不断的突进。卫凤卿和陈虎带着禁军士兵跟上，虽然人数少，却气势如虹，碾压了李武的私兵部曲。 李武看到儿子死去，双眼通红，无比的愤怒。可是，又看到杀来的赵善，嘴唇发干，更是急切的下令道：“围杀赵善，杀了他。” 越来越多的士兵围上去，却被赵善杀穿。 长枪如龙，锐不可挡。 禁军如虎，不断碾压。 赵善和李武的距离不断拉近，当双方不到二十步，李武开始慌了，没了反杀赵善的斗志，吩咐士兵进一步阻拦赵善，然后调转马头道：“撤退，突围离开洛阳。” 赵善注意到李武要逃，眼神冷笑。 现在想逃，晚了！ 赵善握枪的姿势调整，变成抓枪投掷姿势。在战马奔跑的同时，身体稍微后仰，猛地发力把大枪投掷出去。 咻！ 长枪破空，如流星赶月。 李武正在撤退，突然听到身后的破空声，心中急切，连忙要转身观察。 噗！ 李武心口一疼，低头看去，只见长枪刺穿他的身体，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流出。猛烈的力量冲击下，李武从马背上摔倒在地上。 李武胸口疼痛，浑身更是散了架一样，无比的难受。他神情痛苦而狰狞，看着骑马靠近的赵善，眼神充斥着恨意，歇斯底里道：“赵善，燕王会替我报仇的。” 赵善一把抽出大枪，冷声道：“朕，等着赵雍来。” 随着长枪抽出，鲜血进一步涌出，李武眼中的神采渐渐的暗淡。只是他眼眸深处，有着一丝的悔意。 赵善刚刚登基的时候，考虑到禁军是赵善的人，洛阳驻军也没有被他拉拢，李武才迟疑。可是今天，他被赵善步步紧逼，竟然是在最恶劣的情况下被迫出手。 早知道，就该直接出手。 不该犹豫的。 无尽的遗憾和后悔充斥在李武的脑中，他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杀了李武，看了眼城内燃起的火光，已经有士兵烟火传信，卫破虏必然采取行动。赵善没有继续追杀，任由卫凤卿和陈虎带着禁军去掩杀。 半个时辰后，陈虎和卫凤卿联袂回到城内大殿，神色都很兴奋。 陈虎迅速禀报道：“陛下，李武被杀，他带来的两千私兵死了八百，其它人全部俘虏。”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李武枭首示众，让所有人知道李武造反的罪行。参与造反的士兵，全部贬为奴隶。” “遵命！” 陈虎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看向宫殿外李武家族的方向，卫破虏差不多也该有结果了。 恰在此时，卫破虏急匆匆进入，禀报道：“陛下，臣已经控制了李家。所有的钱财物资，大体上清点完。” 赵善迫切问道：“有多少钱？” 卫破虏回答道：“回禀陛下，李家搜出了二十三万两黄金，三百六十万两白银，还有一百六十箱珍宝玉器，地契更是十六万八千亩，其他的古玩字画也多不胜数。李家伺候的丫鬟，足足六百余人。” 赵善神色振奋。 李武藏匿了无数的钱，现在都是他的，意味着赵善短时间内都不会缺钱。 这一会赚大了。 果然，杀人放火金腰带。 李武稍作思考后，吩咐道：“李家的嫡系全部处死，一个不留。搜出来的钱财，拨款十万两白银嘉奖洛阳驻军，五万两白银由陈虎嘉奖皇城禁军。除此外，李家的丫鬟分配给立功的将士。” “陛下圣明！” 卫破虏和陈虎齐齐回答。 两人神色兴奋，赵善给了钱，又赏赐女人，将士会无比的兴奋。等下一次的厮杀，士兵会更加的奋力作战。 卫破虏话锋一转，再次说道：“陛下，除了查封的钱财，还抓到了一条大鱼。” 赵善问道：“什么大鱼？” 卫破虏回答道：“燕王赵雍的妹妹叶青璇，也在李家被抓到。叶青璇之所以不姓赵，是随母姓。叶青璇来李家坐镇，是代表赵雍来洛阳周旋各方势力。” 赵善笑了起来，吩咐道：“的确是一条大鱼，把叶青璇押进来，你们去嘉奖将士。” 卫破虏和陈虎齐齐退下。 没过多久，叶青璇穿着一袭雪白色长裙，衣袂飘飘，宛如谪仙子般进入的大殿。 她身材很高，仪态端庄，一双眼睛清澈如水，相貌清冷，有着超凡脱俗的神仙气质，仿佛不惹半点尘埃。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仙女下凡，让人不敢生出玷污的心思。 叶青璇沦为俘虏，也一副淡然镇定的模样，似乎一点都不怕赵善。恰是这样的姿态，更让人生出了征服的欲望。 ------------ 第13章 朕，专治女人 赵善毫无顾忌的打量叶青璇，即便目光非常有侵略性，叶青璇也依旧平静，丝毫不受影响。 叶青璇不卑不亢的道：“叶青璇，拜见陛下。” 赵善走到叶青璇的面前，挑起叶青璇精致的下巴，问道：“似乎你不怕朕？” 叶青璇回答道：“我是肉体凡胎，陛下也是肉体凡胎，我不认为陛下是皇帝就神圣，相反，陛下也是人。既如此，为什么要害怕呢？” 赵善嗤笑一声，嘲讽道：“你不怕朕，不是你刚才的一番鬼话。只是觉得朕的实力弱，放眼望去周围都是敌人，觉得朕不敢对你动手，对吧？” 叶青璇神情微微有了波澜，笑说道：“陛下有自知之明，也是好事。” 赵善捏紧叶青璇的下巴，沉声道：“朕有自知之明，可惜你没有。你这种自以为是的模样，让人很不高兴。朕不高兴，你的日子就难过了。” “你认为朕怕赵雍吗？” “朕杀了李武，灭掉洛阳反对朕的力量，更请了卫破虏老将军出山。现在每多一天，朕的实力都在飞速的增强。可是随着时间流逝，赵雍的处境会越来越差，因为他没有大义名分。” 赵善不屑道：“赵雍带着军队来洛阳，也是秋后的蚂蚱了。” 叶青璇眉头微蹙。 她思考一番，神情又恢复了清冷，自信道：“王兄不会败。” 赵善嗤笑一声，大手落在了叶青璇的锁骨上。旋即，又抚摸着叶青璇的耳垂，慢慢挑逗。叶青璇眉头微蹙，身体轻微的颤了颤，抿着嘴唇，垂眸低眉。 赵善见叶青璇端着架子，一副不受影响的模样，心中的欲望反而被激发。 这女人够劲儿！ 欠收拾。 赵善眼珠子一转，调戏道：“你一副清心寡欲，超脱世俗的样子。如果朕把你送到军营，任由将士凌辱，你说怎么样？” 刷！ 叶青璇面色大变。 她身上的清高、淡雅、仙气儿彻底消散，瞬间破功。她死死盯着赵善，怒骂道：“赵善，你真是个暴君。自古以来的君王，没有你这样凶残暴虐的人。” 赵善耸了耸肩，说道：“你说朕是暴君，倒也没什么错，朕从来不标榜自己是好人。当皇帝的，能有几个是好人？好人命不长，也坐不稳江山。” 叶青璇冷笑道：“荒谬！” 赵善看着叶青璇发怒的样子，眼神更加的明亮。 生气更有韵味儿。 这才有了女人味儿，而不是一个木然清冷的仙子。 赵善继续打击道：“赵雍要起兵造反，你自己算一算，会有多少的百姓因为战争而家破人亡，有多少的百姓流离失所呢？这些行径，难道不暴虐吗？你说朕暴虐，怎么不说一说赵雍呢？” 叶青璇梗着脖子，反驳道：“大哥是替天行道，是正义之师。” 赵善嗤笑道：“明明是为了夺取权势，却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明明是不顾百姓的死活，却说为了拯救黎民百姓，真是讽刺啊。” “赵雍为了筹集兵饷，提高封地的赋税，征发无数的百姓服徭役。你一句替天行道，就遮掩了所有的罪孽。原来，这才是你叶青璇的本性。” “嘴上说自己冰清玉洁，实际上是浪荡无比。当了婊子，还给自己立贞节牌坊，真让人敬佩。” 赵善句句如刀，咄咄逼人道：“如果赵雍真的爱民如子，也就罢了。可是他嘴上说要造福百姓，实际上却漠视百姓的死亡，我赵善瞧不起。” 叶青璇沉默了下来。 赵善的话有些混淆是非，似乎又有一定的道理。 赵善的脸凑上去，鼻子轻轻一嗅，赞叹道：“身上有着淡淡的菊花香，很不错。可惜落在朕的手中，你逃不掉了。” “接下来，好好在宫中给朕生儿育女。” “当赵雍带着大军来洛阳，看到你成了朕的女人，甚至已经怀上朕的儿子。想一想，赵雍会是什么样的心态呢？” 赵善继续刺激，说道：“想想都让人期待啊。” 叶青璇心头一突。 她无比的惊慌，抿着嘴道：“赵善，你疯了，我不可能嫁给你。” 赵善强势道：“你成了朕的俘虏，还逃得掉吗？记住了，你是朕的俘虏。既然是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觉悟。” 叶青璇怒不可遏，抬手朝赵善打去，高声道：“我和你拼了。” 赵善左手抓住叶青璇的手腕，右手瞬间落在叶青璇的胸上，还捏了一把。 啊！！ 叶青璇忍不住尖叫起来。 她双腿发软，心头发慌，瞪大眼睛，歇斯底里道：“赵善，你个登徒子，我要杀了你。” 大殿门口的卫凤卿，听到喊声后眨了眨眼睛，看着关闭的大门叹息一声。 之前是安倍惠子。 当时安倍惠子抵抗，紧跟着不久，房间中传出支支吾吾的声音。如今是叶青璇，似乎已经抓狂…… 卫凤卿稍微夹紧双腿，昂首挺胸尽职尽责的站岗。 赵善看着挣扎的叶青璇，冷笑道：“尖叫吗？可惜不够响亮，不够刺激。你应该再大点声，再歇斯底里点，再露骨一点，让所有站岗的侍卫，都听到你销魂的声音，都知道你成为了朕的女人。” 叶青璇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清秀淡然的面庞，没了先前的镇定，没了娴静和淡雅，已经是仙子下凡尘，只剩下羞臊。 叶青璇气得胸脯不断的起伏，怒骂道：“赵善，你无耻。” “无耻？” 赵善眼神冷漠，强势说道：“你和李武勾结起来谋害朕，就是正义。朕反击你们，就是无耻。在你们看来，你们要杀朕，朕应该洗干净脖子让你们砍。” “或者朕干脆自杀了最好，免得你们消耗力气，对吧？” “你们，真是自以为是。” “既然和朕为敌，就要承受朕的怒火。” 霸道强硬的气势，从赵善的身上爆发，令人不寒而栗。赵善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标榜自己道德无瑕，却对旁人近乎于洁癖的道德要求。 赵善的怒火燃烧起来，没了怜香惜玉的心思。看着双手挡在胸前的叶青璇，他抓住叶青璇的长裙用力一扯。 滋啦！ 长裙碎裂，露出粉色的大红肚兜。 肚兜上一朵娇艳的菊花，正在盛开。肚兜扯掉的瞬间，叶青璇更是惊呼，双手保护自己的私密处，高声道：“不要，不要……” ------------ 第14章 皇嫂的诱惑 赵善看着身材火爆，慌乱挣扎的叶青璇，冷笑道：“你说不要，能有用吗？朕的话才有用。” 现在的叶青璇有了人味儿，不是刚进入宫殿内刻意端着架子的模样。 叶青璇挣扎着，口中娇声道：“赵善，不要这样。我服了，我愿意投降，我愿意帮你说服王兄。只要你放了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赵善压根儿不信，冷笑道：“你什么都愿意做，为什么不老老实实的配合呢？” 叶青璇神情僵住。 她怎么可能配合，她绝不为奴，绝不屈服。 叶青璇看着兴奋的赵善，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该在李武的家中落脚休息。李武这个废物，带着两千多人攻打皇城竟然被杀。 叶青璇想躲避，可是她在赵善的面前，就犹如柔弱的小白兔，根本反抗不了。 叶青璇越是挣扎，更刺激赵善。 赵善一把抱起叶青璇，大步朝床榻去了，没有半点怜香惜玉。对赵善来说，叶青璇是打击赵雍的一枚棋子。这种不听话的棋子，必须狠狠的驯服。 两人在床上的角力争斗，从刚开始的挣扎到长剑入鞘，局势也就发生变化，变成相互间默契的配合…… 云消雨散，叶青璇躺在榻上，眼角带着泪光，脸上还挂着丝丝的痛楚神情。她抿着嘴唇，看了眼赵善，眼中依旧有着愤恨的神色。 她恨赵善。 这个暴君竟然强暴了她。 赵善拿起杯子喝水补充体力，整理好衣服在一旁坐着，欣赏着叶青璇晶莹如玉的肌肤。赵善眼神轻佻，说道：“还躺在床上，希望朕再次临幸你，梅开二度吗？” 叶青璇听得脸色更红。 她察觉到自己暴露在赵善的视线中，连忙伸手拿衣服。只是动作的幅度稍大，加上先前的强度太猛，导致身体吃不消，稍微有些难受。 叶青璇抿着嘴唇，忍着痛穿上衣服，又收了床榻上留下的一片嫣红，就静静的坐在一旁，消化着承受的一切。 她现在欲哭无泪。 刚到洛阳，还没有笼络朝中的大臣，就被赵善抓了，还成了赵善的女人。 叶青璇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一切已经失控。 赵善注意到叶青璇的沉默，蛊惑道：“你已经是朕的女人，如果一发入魂，直接就会怀孕。等你生下朕的儿子，是帮你的儿子，还是帮赵雍呢？” “你的儿子是血脉的延续，是未来替你养老送终的人。” “可是赵雍，只是利用你。” “以你的身份，不可能自己选择婚姻。未来，赵雍还会用你去联姻，把你嫁给不喜欢的人。赵雍只是利用你，只是看中你的价值，你现在没了价值，赵雍不会在乎你。” 赵善一番话后，吩咐道：“你已经没了退路，好好想一想吧。” 叶青璇口干舌燥，更加心慌。 听完了赵善的话后，她更加的无法保持平静。正如赵善说的，一旦她怀孕了该怎么办？一边是她的王兄，一边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到时候怎么选？ 赵善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一切慢慢来。赵善喊来张虚，让张虚安排人带着叶青璇去休息，把叶青璇安置在后宫看好。 赵善走出寝宫透气，看着满天的星星，胸中生出无限的豪情。拿下了李武，控制了洛阳，他才有了真正的立足之地。 就算大乾现在天塌地陷，赵善也不急，他一步步的变强，会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赵善目光一转，见旁边站岗的卫凤卿低着头，笑说道：“凤卿！” “在！” 卫凤卿连忙回答。 赵善吩咐道：“让人打水，朕要洗个澡，天太热了。” “遵命！” 卫凤卿迅速去安排。 没过多久，太监在偏殿准备了浴桶和热水，伺候着赵善洗澡。卫凤卿在不远处候着，看着赵善洗澡的一幕，她走也不对，不走也不对，只能装鹌鹑呆着。 卫凤卿心中也好奇，时不时的瞄一眼，看到赵善精壮鼓起的肌肉，眼神飘忽，连忙岔开了目光。在卫凤卿思绪乱飞的时候，赵善洗漱后穿上龙袍走出大殿。 凉风徐徐，让人精神振奋。 赵善看到卫凤卿依旧低着头，有些疑惑，问道：“凤卿。” “在！” 卫凤卿稍微抬头，仍然没有抬起头。 赵善吩咐道：“抬起头。” 卫凤卿抬头看着赵善，一张脸红彤彤，仿佛两朵云霞笼罩在脸上。赵善见卫凤卿的情况不对，摸了下卫凤卿发烫的脸，皱眉道：“怎么了？” 卫凤卿被赵善冰凉的手触碰，脑子瞬间空白，眼神更是飘忽。 赵善神色担心，迅速说道：“你的脸这么烫，难道发烧了吗？朕让御医给你诊治一番。” “没，没有！” 卫凤卿连忙摇头，道：“陛下，我想回家一趟。” 赵善问道：“回家做什么？” 卫凤卿迅速说道：“今晚上攻打李武，杀戮后身上黏黏糊糊的，想去洗漱一番。” 赵善点了点头，笑着吩咐道：“朕准了，不过夜路黑，要不要朕安排人送你回去？” “不用。” 卫凤卿连忙摇头，向赵善行了一礼，就飞也似的跑了。 赵善目送卫凤卿离去，转身朝徐玉儿的寝宫走去。叶青璇现在也安置在宫中，赵善没有精力去一直盯着，徐玉儿对后宫熟悉，最合适盯着叶青璇。 赵善来到徐玉儿的寝宫，没让宫女跟着，径直走了进去。 殿内亮着灯，徐玉儿穿着一件薄纱裙，一头乌黑的头发如飞瀑垂下，婀娜火爆的身材暴露在视线中，还隐约看到了大红色的鸳鸯肚兜。 赵善也是眼前一亮，大步往前走。徐玉儿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赵善，眼中露出惊喜神色，连忙道：“陛下！” 赵善笑道：“不必多礼。” 徐玉儿等赵善坐下，主动为赵善倒水。只是她丰满的酥胸，靠在赵善手臂上轻微蹭蹭，柔软的触感让人火气迅速升腾。 徐玉儿媚眼如丝，双眼水汪汪的含情脉脉，柔声道：“陛下，要喝水吗？” 赵善看到徐玉儿情欲泛滥的模样，挑起徐玉儿的下巴，微笑道：“朕不想喝水，反倒是火气很大，要浇水才能灭火。” 徐玉儿吐气如兰，娇声道：“陛下，妾身正好是水做的。” ------------ 第15章 皇后人选 赵善看到徐玉儿的状态，心中一笑，开荤了自然不愿意再吃素。徐玉儿现在二十左右，等到三十如狼，恐怕更加的恐怖，好在他降得住。 赵善环抱着徐玉儿，感受到怀中的软玉温香，火气开始蹿升。 徐玉儿双手抱着赵善的脖子，眼神勾人，柔声道：“陛下，春宵苦短，臣妾冷得很。” “朕给你温暖。” 赵善感受到徐玉儿的热情，眼神灼热，必须降服了这妖精。 他一把抱起徐玉儿，就朝床榻上走去。两个食髓知味的小年轻，没有扭扭捏捏的试探，直接上演一出武松打虎的游戏，斗争激烈…… 许久后，一切恢复平静。 徐玉儿眼神迷离，靠在赵善的胸膛上，脸上残留着沉醉神情。过了好半晌，徐玉儿才恢复了过来，伺候赵善洗漱，然后乖巧坐在赵善的旁边，一副柔情似水的模样。 对男人来说，你抓住了他的胃，抓住了他的钱袋子，他就俯首帖耳。对女人来说，你让她腾云驾雾，满足了她的需求，她就乖巧柔顺。 徐玉儿是这样的女人。 赵善神情转为严肃，沉声道：“皇嫂，朕还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徐玉儿眼神幽怨，柔声道：“还喊皇嫂吗？” 赵善打趣道：“皇嫂不好吗？” 徐玉儿嗔怪的瞪了赵善一眼，皇帝真是恶趣味，专门用皇嫂的称呼来刺激她。 偏偏，她也喜欢。 徐玉儿话锋一转，问道：“陛下让臣妾做什么？” 赵善直接说了叶青璇的事，沉声道：“叶青璇是对付赵雍的一枚棋子，不能让她跑了，也不能让她生出幺蛾子。你盯着她，把她盯紧了。” 徐玉儿郑重道：“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看好叶青璇。” 她话锋一转，开口道：“陛下登基继位，已经处死李武控制洛阳，该考虑终身大事，册立正宫皇后了。” 赵善意味深长的看了徐玉儿一眼，问道：“皇嫂有没有人选呢？” 徐玉儿叹息道：“陛下的正宫皇后，必须是名门闺秀。臣妾身份敏感，只能藏在暗中。陛下留下的叶青璇，是反贼赵雍的妹妹。至于刚入宫的安倍惠子，是东瀛人更不行。” 赵善更是惊讶。 他原以为，徐玉儿可能会提及她自己，没想到竟然能看明白，他笑道：“皇嫂的分析很对，只是朕不了解情况，也没有合适的人选。” 徐玉儿不假思索的说道：“陛下，曹梦婵合适。” 赵善问道：“曹梦婵是谁？” 徐玉儿回答道：“曹梦婵是洛阳曹家女，出身名门，长得天姿国色，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曹梦婵的祖父曹通，是大乾的儒宗领袖。” “除了曹梦婵本身外，曹通一身正气，门徒无数。臣妾曾听说，之前朝廷数次征召曹通入朝为官，他都没有来。曹通一直在洛阳龙门山，潜心研究学问。” “实际上，赵德这个缺德玩意儿，也曾想迎娶曹梦婵当贵妃，却被曹通骂了回来。如果陛下迎娶曹梦婵当正宫皇后，对陛下有大帮助。” 徐玉儿说道：“陛下的皇后很重要，不能马虎。” 赵善忍不住高看了徐玉儿一眼，拉着徐玉儿的手道：“皇嫂的考虑很周全，多谢皇嫂，我会斟酌安排的。” 曹梦婵的情况，以及曹家的情况，还可以再等一等。因为朝中有很多的事情，要先安定朝廷，确保施政顺利再去考虑皇后的人选。 徐玉儿被赵善摩挲着手，柔声道：“臣妾只是希望，陛下别丢下妾身。” 她哪有什么考虑周全？是因为赵善是皇帝，也见识了赵善诛曹贤、杀李武的事情，再加上赵善让她体会到不一样的愉悦感，也想靠近赵善。 赵善抱着徐玉儿，柔声道：“皇嫂不负我，我定不负皇嫂。” 徐玉儿的心顿时酥了。 皇帝的话，让她安心。 她一时间又情动，柔软的手抚摸着赵善的胸膛，柔声问道：“陛下，还行吗？” 娇媚声音，回荡在赵善耳旁。 徐玉儿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善，浑身慵懒妩媚的气息散发，魅惑的姿态下，使得赵善一把抱起徐玉儿，说道：“朕行不行，能不能干，你不知道吗？” 两个年轻男女食髓知味，又是一场干柴烈火。到了深夜，赵善才精神抖擞的离开，丝毫没有挞伐过度的影响，毕竟年轻气盛，能迎风尿三丈。 赵善回到寝宫休息，第二天就照常处理政务。 李武死了，吏部尚书空缺。 除此外国子祭酒江云鹤也被杀，还有其他的官员被杀，朝中有许多的官职空缺。 赵善看了朝中的人事资料，任命了吏部尚书。 新任吏部尚书名叫萧严，年近六十，一直在吏部任职。李武掌权的时候，萧严就在家养病。因为萧严出身名门，妻子是大乾的公主，李武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新上任的国子祭酒名叫陈不器，是国子监的老人，是清流名士。除此外，陈不器还是曹通的弟子，这是赵善考虑了徐玉儿的建议，才选拔陈不器任职。 赵善分别接见两人，勉励两人忠于朝廷，尽快拨乱反正。 有赵善鼓励，以及赵善勤勉处理政务，朝廷风气大好。一连五天时间，赵善都在调整政务，废掉之前颁布的苛捐杂税、徭役，严苛刑法，以及停止修建享乐的宫殿，遣散所有赵德的方士…… 一条条政令颁布下去，朝廷风气改变。 朝中多了生机。 洛阳环境，也开始变化。 这天下午，赵善处理政务的时候，张虚禀报道：“陛下，安倍惠子请您去一趟，说有重要的事情。” “知道了。” 赵善点了点头。 几天前他控制了安倍惠子，就晾在一边。赵善这几天的生活很规律，白天处理政务，晚上去徐玉儿的寝宫或者叶青璇的寝宫。 没想到，安倍惠子坐不住了。 赵善朝安倍惠子的寝宫走去，一进入殿内，就看到穿着一袭粉色薄纱长裙的安倍惠子。她背对着赵善，乌黑如瀑的头发垂在后背，身材婀娜绝美。 远远看去仿佛是画中人，娴静淡雅。 赵善咳嗽了两声。 恬静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了。 安倍惠子转身面对赵善，薄纱裙下，丰满的酥胸显露。她穿着的抹胸很低，露出大半个雪白的酥胸，让人恨不得把脸埋下去狠狠肆虐一番。 安倍惠子涂抹了淡妆，脸上敷粉如红霞，唇上一点而红，娴静中又有着压抑的火热，仿佛随时要喷发。 安倍惠子面带微笑，起身弯腰道：“陛下。” 低头弯腰的瞬间，胸前波澜壮阔的风景显露，勾动着赵善的情绪，使得赵善都有一丝的冲动，想要伸手扯掉遮挡他视线的阻碍物。 赵善神色冷静，没有受到影响，问道：“惠子公主请朕过来，有什么事？” 安倍惠子靠近了赵善，柔声道：“妾身的月事已经干净，可以伺候陛下了，请陛下怜惜。” 赵善眼中多了戏谑的神色。 安倍惠子在暗示什么？ 不，安倍惠子的话不是暗示，是明着说要侍寝，要成为赵善的女人。 ------------ 第16章 安倍惠子的诱惑 赵善心中很清楚一点，安倍惠子是东瀛公主，表面上虽然顺从，实际上肯定没有真正屈服。之前安倍惠子用美人计诱惑他，被赵善故意折腾了一番。 今天安倍惠子又来，说话还这么露骨，一副来快活的样子。 明显是还有想法。 赵善伸手摸着安倍惠子滑腻娇嫩的脸，打趣道：“惠子公主迫不及待的要伺候朕，难道还没有死心，想在欢愉的时候刺杀朕，和朕玉石俱焚吗？” “绝对没有。” 安倍惠子连忙摇头，很笃定的道：“妾身是陛下的笼中鸟，飞不出去。尤其妾身见识了陛下的高大威武，见识了陛下的伟岸英武，已经被陛下折服，只想伺候陛下。” 赵善继续观察着安倍惠子。 伺候他？ 要和他睡觉。 安倍惠子除非有受虐狂症，否则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因为从始至终，赵善没有给安倍惠子半点的好脸色。 莫非是安倍惠子想成为他的女人，利用美色掌控他？或者安倍惠子想怀孕，打算生下赵善的第一个儿子。 赵善刚登基，没有册立正宫皇后，连妃嫔也没有册立。如果安倍惠子率先生下儿子，就有了优势。 想到这里，赵善嘴角一笑。 似乎，他明白了。 安倍惠子无法离开，才退而求其次施展美人计。 赵善有了猜测，挑起安倍惠子的下巴，询问道：“你今天要伺候朕，看你能有什么手段。” 安倍惠子一脸柔顺的模样，媚眼如丝的蹲在赵善的面前，慢慢低下头伺候。房间的温度开始攀升，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的时候，慢慢有了不一样的声音。 靡靡之音传到寝宫外，负责保护赵善的卫凤卿，心中有些幽怨。 又来了！ 陛下又折腾安倍惠子。 她听到支支吾吾的声音，脑中下意识的已经构建出画面。一瞬间，卫凤卿又摇晃了脑袋，驱逐所有的杂念。在卫凤卿思绪乱飞的时候，房间中的酣战持续。 许久许久后，伴随着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结束。安倍惠子似乎有些歇斯底里，又有些愤怒。 卫凤卿更是疑惑。 难道床上打架结束了还翻脸吗？ 房间中的安倍惠子，前所未有的愤怒，眼中有着不甘。她费尽心机是为了种子，可是赵善没有正常播种，反而洒落在外面，让她没有怀孕的机会。 安倍惠子咬着牙，愤怒道：“陛下，为什么？” 赵善穿戴整齐，好整以暇的说道：“朕刚刚继位，没有册立妃子，也没有册封皇后。你现在怀孕，朕怎么安排呢？” 安倍惠子的眼眶中，一下就噙满了泪水。 亏大了！ 这回赔了身子，又被赵善占尽便宜。 安倍惠子哭了，小声的抽噎着，喃喃自语道：“我把最珍贵的东西给了你，你却这样对我，为什么啊？” 赵善冷笑道：“等你真正愿意留下来，愿意做朕的女人，朕自然会善待你。” 说完，他大步离开。 安倍惠子躺在床榻上，双眼失神，想着东瀛的家人。她忽然一咬牙，喃喃道：“赵善，父皇会来救我的。东瀛的大军会杀到大乾，你一定后悔。” 恰在此时，走到门口的赵善停下，微笑道：“安倍惠子，朕允许你写信回东瀛。朕希望你向东瀛诉苦，说朕睡了你还羞辱你，让东瀛倭王发兵来报仇。朕，等着他来。” 刷！ 安倍惠子脸色大变。 赵善看穿了她的心思，狗皇帝太狡猾太恐怖。 赵善径直走出安倍惠子的寝宫，卫凤卿跟在赵善身后，一副扭捏模样，小声道：“陛下，我身体不舒服，要出去一趟。” 赵善皱眉道：“怎么又不舒服？朕把御医请来，替你诊断一番。” “不必了。” 卫凤卿忙不迭的摇头，说道：“陛下，都是小问题，没什么的。” 赵善摆手道：“去吧。” 卫凤卿急匆匆的离开了。 赵善看了眼卫凤卿的背影，直接回到大殿处理政务。目前的朝政不算多，赵善比较轻松。在赵善忙碌的时候，张虚进入大殿中，禀报道：“陛下，萧尚书求见。” 赵善吩咐道：“传！” 张虚去传令，不一会儿萧严进入，向赵善行礼道：“臣萧严，拜见陛下。” 赵善吩咐道：“赐座！” 张虚搬来坐席，萧严道谢后坐下，正色道：“老臣今天来觐见陛下，是向陛下举荐一个人才。” 赵善顿时来了精神，问道：“什么人才？” 萧严回答道：“此人名叫沈元庆，是大乾巨富，家资亿万，产业遍布大乾。据说沈元庆在大乾周边各国，都有很多的人脉和关系。他主动找到了臣，希望归顺陛下，为陛下效力。” 赵善眼前一亮。 虽然抄了曹贤、江云鹤和李武等人的家，得到很多的钱财和物资。实际上，赵善赚钱的能力很弱。如果有沈元庆这样的大商人效力，就能替赵善赚钱。 只是，赵善心中有疑虑。 赵善只剩下洛阳地区，大乾地方上或者是贼匪盘踞，或者是藩王自立，实际上的大乾是落地的凤凰不如鸡。 沈元庆不一样，家资亿万，钱财无数。 赵善心中有了判断，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太监去传旨，不一会儿，沈元庆大步进入。他三十出头，身穿锦衣华服，略微胖一些，给人很富态的印象。尤其是沈元庆的一双眸子，深邃通达，一看就洞察人心。 这是个有城府的人。 赵善做出了判断，实际上能成为天下巨富，也不可能是傻白甜。 沈元庆也打量了赵善一眼，心头赞叹，不愧是新上任的天子，天日之表，伟岸威严。 沈元庆行礼道：“草民沈元庆，拜见陛下。” 赵善沉声道：“朕听萧尚书说，你要归顺朕，为朝廷效力吗？” 沈元庆毫不犹豫说道：“陛下刚刚登基，就诛杀奸佞李武，一扫朝廷风气。陛下是大有为的君主，草民希望能追随陛下。” 赵善没有立刻回答，审视了沈元庆一会儿，那锐利的眼神，竟让沈元庆心中一慌，连忙打起精神应对。 萧严看在眼中，略微皱眉。 陛下怎么回事呢？ 沈元庆富可敌国，主动来投奔，就该立刻收下沈元庆。有沈元庆的效力，朝廷就有了钱粮，怎么磨磨蹭蹭的？萧严想开口劝说，却发现氛围不对。 赵善似乎要考察沈元庆，萧严即便是心中急切，也是站在一旁看着。 良久后，赵善忽然道：“沈元庆，你主动表示为朕效力，是因为沈家在外的所有产业，大多数被侵占了吗？” 沈元庆神色震惊，猛地抬头看着坐在龙椅上的赵善。 萧严也是惊讶的看着沈元庆，他注意到沈元庆的姿态变化，再看向赵善，心中更是震惊。陛下从来没有见过沈元庆，怎么会做出这样的判断？而且看沈元庆的情况，极可能是真的。 ------------ 第17章 大乾首富沈元庆 沈元庆惊讶后瞬间恢复平静，询问道：“陛下，为什么说沈家的产业被侵占了呢？” 他内心很好奇。 皇帝是怎么做出判断的？ 赵善听到沈元庆的话，心中更是确定，不急不缓的道：“沈家是大乾首富，产业遍布大乾，财富无双。这样的一个身份和财富，只能保持中立。” “如果你为朕效力，地方上反对朕的藩王，就会借此发难，堂而皇之的抢占沈家的产业，杀肥猪过好年。” “朕不认为，你沈元庆会为了效忠朕，就舍弃沈家所有的产业。” “另外，朕和你素不相识，没有任何的关系。” “在这个前提下，你主动入宫归顺，就只有一个可能，你还没有表明立场的时候，地方藩王或者贼匪，已经对沈家的产业下手。” 赵善侃侃而谈，分析道：“在沈家被侵占的前提下，你只能寄希望于朕的身上，希望能夺回沈家的一切，既报仇雪恨，又有机会再现沈家荣光。” 嘶！ 沈元庆倒吸了口凉气。 他神色无比震惊。 这一刻的沈元庆更是赞叹，难怪赵善能诛曹贤灭李武，思维太缜密了。 扑通！ 沈元庆跪在地上，叩头道：“陛下圣明，沈家的确被抢了。除了洛阳附近的产业和粮食，各地的所有产业和物资都被抢夺。” “可是，草民来归顺陛下，不仅仅是因为沈家没了产业。” “天下藩王很多，人人都在争渡。燕王赵雍，楚王赵瑞，以及其他的藩王都在拉拢草民，希望沈家能归顺。可是普天之下，唯有陛下英明神武。” “陛下刚登基，就免除百姓的徭役，废除严苛的刑法。明明陛下的国库也不充足，却还愿意施行仁政，这就是陛下的仁义。” “陛下心怀仁慈，却行霹雳手段诛杀曹贤，灭掉李武，整顿朝纲，使得风气大变，这又是陛下的刚毅果决。” 沈元庆高声道：“陛下有菩萨心肠，更有金刚怒目，圣君在朝，我沈元庆怎么能不效忠呢？草民虽然是一介商人，却有一腔热血，也想建立一番基业。故而，草民来投奔陛下。”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 沈元庆很会说。 只是，赵善也没有探究沈元庆的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沈元庆主动来投奔，赵善就千金买马骨，树立一个礼贤下士的形象。 赵善微微颔首，摆手道：“你一心为国，更有一片赤诚之心，朕收下你了，起来吧。” 沈元庆心情激动，欢喜道：“陛下圣明。” 他话锋一转，开口道：“陛下接手的大乾是个烂摊子，国库空虚，钱财匮乏，粮食更少。沈家在各地的产业和粮食虽然被侵占，可是洛阳还有大批的产业和粮食。” “尤其沈家在洛阳西南方有一座粮仓，囤积一千六百万斤粮食。” “之所以有这么多的粮食，是我发现局势剧烈变化，早早的把各地粮食运到洛阳。” “另外，沈家在洛阳还有黄金三十五万两，白银四百八十万两，还有无数的珍宝玉器。沈家一切的物资，尽数捐给朝廷。” 沈元庆神色恭敬，郑重说道：“请陛下接收。” 赵善听到后神色震惊。 一千六百万斤粮食，不是一个小数目。有了这些粮食，赵善就算是进一步扩军，也不需要担心粮食跟不上。另外，有沈元庆捐出的钱，再加上抄家的钱，赵善就更是不缺钱。 赵善感受到了大乾首富的底蕴。 而且，沈元庆捐出来的钱财，还是沈家资产被侵占后剩下的。可以想象沈家巅峰时期，会是多么的豪横。 果然是有钱人。 赵善心中更清楚，沈元庆有沈家产业被侵占来投奔的原因，实际上还有求权的打算，才押宝在赵善的身上。 有钱的人，想要有权。 因为有钱未必有权，有权的人要有钱就很容易。 商人终究是商人，就算沈元庆再怎么富可敌国，也只是一个商人。一旦遇到当权者，要灭掉沈家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赵善想明白后，沉声道：“沈元庆，你倾尽资产支持大乾，君不负朕，朕不负君。你既然生财有道，朕让你担任户部侍郎，协助户部尚书处理户部事宜。如今的户部侍郎年迈，你如果能胜任，未来你就是户部尚书。” “臣领命！” 沈元庆顿时激动了起来。 他赌对了。 沈家遭到各地势力侵占钱财，沈元庆痛定思痛，觉得应该做官。所以他捐出所有的财产，就是要得到赵善的器重。 沈元庆也在赌，赌赵善是一个明君，一定会用他。 沈元庆毫不犹豫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打理好户部，保证陛下钱财不缺。目前要改善朝廷的财政困境，臣有一个建议。” 赵善微微一笑，询问道：“什么建议？” 沈元庆说道：“臣请陛下在大乾西面的边境开放互市，允许西凉和大乾商人交换酒水、绸缎和茶叶等。” “陛下不可啊。” 萧严听到的瞬间，就站出来反对。他瞪了沈元庆一眼，后悔引荐沈元庆，这个商人出身的沈元庆，一进入朝廷就乱来。 赵善眼神明亮，没有反驳，笑着问道：“萧尚书，为什么不可以？” 萧严解释道：“陛下，西凉曾是大乾的属国，如今西凉抢占长安，侵略大乾。这样的仇恨下，大乾封锁了潼关，切断西凉和大乾的来往。” “如果现在开放互市，岂不是资助西凉吗？大乾的物资进入西凉，就会让西凉人得到好处。更何况，两国的仇恨下，怎么能和西凉经商呢？” 萧严毫不犹豫道：“陛下，老臣坚决反对。” 赵善轻轻一笑，反而看向沈元庆，问道：“沈卿，朕就问你一件事。朕允许互市，你一年能为朝廷赚多少钱？” 沈元庆早就胸有成竹，掷地有声道：“一旦开放互市，朝廷一年的获利至少百万两银子。除此外，还能得到上千匹西凉的上等战马。” 萧严苍老的脸上神情震惊，作为一个传统的士人，他根本无法理解。 一百万两银子！ 上千匹战马！ 怎么可能这么多呢？ ------------ 第18章 大乾美人榜第一，白悠悠！ 萧严震惊后又怒了。 他一向老成持重，做事求稳，也有些老古板，更担心赵善被骗，立刻反对道：“陛下，不要被沈元庆骗了。如果钱这么好挣，大乾早就开关，何必等到现在呢？” 沈元庆反驳道：“陛下，开关互市绝对一本万利。在当下，更是迫切的需要开关赚钱。” “荒唐！” 萧严大喝一声，说道：“沈元庆，老夫看错了你。原本以为你一腔赤诚，才专门替你引荐。没想到，你撺掇陛下在边境互市。如果此举增强西凉，你是大乾的罪人。” 赵善看到这一幕，伸手制止道：“萧尚书。” 萧严道：“臣在。” 赵善平静道：“沈卿只是说了一个方案，具体怎么操作，他都没有阐述，何必急着反对呢？多听一听，不会有什么坏处。” 说到这里，赵善神情转为严肃，沉声道：“朕不喜欢因言废人，你不赞同他的观点，听完后再一一辩驳。如今沈元庆还没有说完，急着反对干什么呢？” 萧严神色有些紧张，连忙道：“老臣谨记陛下教诲。” 赵善看向沈元庆，吩咐道：“沈卿，说说你的打算。” 沈元庆不卑不亢的道：“陛下，朝廷虽然禁止互市，实际上私下里的买卖一直存在。开关互市，商业买卖就在明面上。” “禁止互市，一切就转入地下，通过走私迈过去。” “走私的方式，朝廷得不到半分，都是当地的地头蛇，以及有着势力背景的人赚了，朝廷没有半点好处。” “互市后，所有交易都要收税，这是充实国库的方式。同时，茶叶、布匹和盐这样的物资买卖，可以由朝廷安排，卖给西凉赚钱，再购买战马回来。” “互市的好处，不仅可以贩卖物资赚钱，还有赋税收入，对朝廷非常有利。” 沈元庆侃侃而谈，分析道：“臣认为一年获利百万两银子不算多，如果把互市操办起来，绝对不止这个数。” 萧严仔细思考一番，他承认沈元庆的话有些道理。 的确能赚钱。 萧严也不服输，郑重说道：“陛下，臣仍然反对，因为还有纰漏。” 赵善问道：“什么纰漏呢？” 萧严沉声道：“一旦开放互市，会有大批西凉的探子混入大乾，大乾更是危险。” 沈元庆心头咯噔一下。 这是互市开放后，必然伴随的问题，他一时间也无法辩驳， 赵善轻笑道：“萧尚书，朕认可一句话，寇可往，我亦可往。西凉人可以安排哨探，大乾不会安排吗？再说大乾已经是烂摊子，谁都知道情况，有什么好藏着的。” 他看向沈元庆，吩咐道：“沈卿，互市的选址和操作你全权负责。另外，和西凉谈判的事你也全权负责。” “臣遵旨！” 沈元庆毫不犹豫回答。 他内心激荡，他是商人出身，虽然有钱有粮，可是在权贵的眼中，就是一只大肥羊。现在遇到了赵善，他终于能走仕途了。 赵善话锋一转，吩咐道：“秋收已经结束，天气越来越冷，洛阳的流民会更多。沈卿捐献了粮食，朕就开仓放粮，赈济灾民，安抚人心。” 沈元庆皱眉道：“陛下，粮食就这么多。一旦开仓赈济灾民，等陛下需要粮食的时候，就缺少粮食了。” 萧严这一次看沈元庆顺眼，附和道：“陛下，百姓苦一苦就过去了。一旦陛下受到粮食的影响，百姓的灾难会更大。老臣认为不能开仓赈灾，必须保留粮食。” “不，你们错了。” 赵善站起身，掷地有声道：“百姓才是我们的根基，没有百姓的拥护，我们就是无根之萍。再苦也不能苦百姓，有了民心，再怎么困难，我们也能挺过去。” “如果连民心都不要了，迟早要完，因为不会有人支持和拥护我们。人心不值钱，可是又最值钱，这是绝对不能丢弃的。” “想要再造大乾，就必须有百姓的支持。” 赵善大袖一拂，强势道：“开仓赈灾的事就这么定了，不必再议。” “臣遵旨！” 萧严和沈元庆齐齐回答。 萧严内心既欢喜又担心，欢喜的是大乾有了个圣君，担心的是粮草不足。 沈元庆主动道：“陛下放心，臣会尽量筹措粮草，争取多从各地购买。粮食的购买虽然不容易，可是能买多少是多少。” 赵善赞许道：“沈卿，你是朕的大财神。一切后勤，拜托你了。” 沈元庆激动的点头，说道：“臣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看向萧严，吩咐道：“萧尚书，赈灾的事你全权负责。三天内把一切布置好，三天后朕在南城外开仓放粮。这一次，不仅是要赈灾，还要树立朝廷做出改变的形象。” “臣遵旨！” 萧严也是立刻回答。 不论是萧严，亦或是沈元庆，都是斗志昂扬。 两人离开后，赵善继续处理政务。临近傍晚，张虚匆匆进入，禀报道：“陛下，老奴刚得到一则消息，说是玄女宗的白悠悠来了洛阳，可能要行刺陛下。” 赵善皱眉道：“白悠悠是谁，玄女宗又是什么势力？” 张虚弓着背，迅速回答道：“回禀陛下，白悠悠是一个女侠，二十出头，号称大乾江湖美人榜第一。她行侠仗义，又有天姿国色，被无数人追捧。” “至于玄女宗，就是个江湖帮派，在赵雍的封地内。陛下一定要当心，白悠悠的武艺很厉害。” 张虚眼中有担心。 江湖武人一向是不讲道理，也不受控制。 赵善思考后反而笑了，说道：“朕开仓放粮，会亲自去主持。正好借助放粮的机会，把白悠悠引出来。既然是赵雍的人，就先拿下她，再看看能否利用。” 张虚道：“陛下圣明！” 赵善摆了摆手，张虚转身去准备着，赵善也等待着。 …… 洛阳南城，一处客栈二楼。 一个身穿黑色武士服，腰悬佩剑的女子枯坐着，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发呆。她肌肤白皙，一双眸子明亮有神，目光纯粹清澈，仿佛一尘不染的冰山。 她剑眉锐利，鼻梁挺拔，仿佛锋芒毕露的宝剑，让人有些敬畏。 她是白悠悠。 作为玄女宗行走江湖的弟子，白悠悠十七岁就行走江湖，专门惩恶扬善。这么多年以来，白悠悠杀了很多的贪官，解救了许多百姓。 白悠悠心中只有两个字——正义！ 恰是如此，白悠悠得到宗门传递的消息，说赵善滥杀无辜，她非常愤怒。 赵善才刚刚登基，就杀死大乾的镇国柱石李武，是个实打实的暴君。而且她听到最新的消息，赵善强占东瀛公主安倍惠子，好色到了极致。 只是今天，白悠悠得到消息，赵善要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她又有些疑惑，赵善这样的暴君怎么可能赈济灾民呢？ “赵善，我倒要看看，你耍什么把戏？” 白悠悠喃喃自语。 她眉宇间闪过锐利神色，压根儿不信赵善要帮助百姓。再加上宗门让她刺杀赵善，她也要完成任务，赵善逃不出她的五指山。 ------------ 第19章 果然是美人胚子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开仓放粮的日子，赵善早早就起来。这一次开仓赈灾，不仅萧严在协调，连卫破虏的军队也调动，确保赵善的安全。 卫破虏身穿甲胄，肃然道：“陛下，老臣在粮仓附近安排了士兵，还有身穿便衣的士兵。如果有人作乱，格杀勿论。” 赵善颔首道：“有老将军在，朕不担心，出发吧。” “遵命！” 卫破虏、萧严等人齐齐回答。 众人跟着赵善出了皇城，朝洛阳南城搭建好的地点去。在赵善抵达的时候，他远远看去，看到了人山人海的场景。无数百姓云集，不过大多数的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赵善看到这一幕，心中叹息。 大乾三百年，尤其是他前面的几任皇帝，或是宠信宦官，或是修仙炼丹，或是沉溺于享乐，完全不顾百姓的死活，导致地方是民不聊生。 再加上繁重的苛捐杂税，以及无数的徭役，地方上已经狼烟四起。 如今，该改变了。 赵善往高台走去的时候，人群中，白悠悠女扮男装，一身黑色衣袍，带着斗笠站在前面。 她个子高挑，站在人群中，颇有些鹤立鸡群。 白悠悠盯着赵善，目光锐利，仿佛要看穿赵善。只是白悠悠盯着赵善的时候，往前走的赵善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向白悠悠的方向。 两人目光碰撞，白悠悠心头凛然，连忙低下头避开目光。 赵善这才又继续往前走。 卫凤卿贴身保护赵善的安全，非常的警惕，询问道：“陛下，有什么问题吗？” 赵善摇头道：“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不过没什么事。” 他来到台上，环顾周围的百姓，抬手下压。不一会儿，周围彻底安静了下来。 赵善提起一口气，高声道：“朕今天请乡亲们来，有三件事情要宣布。第一，是已经公布了的开仓放粮。所有来洛阳的百姓，都可以领取粮食，保证你们渡过艰难时期。” “陛下万岁！” 人群中，直接有人欢呼。 粮食是百姓的命根子，有了粮食才能不饿肚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个皇帝赈灾，赵善刚登基就开仓放粮，百姓都非常激动。 白悠悠看在眼中，心头冷笑。 愚弄百姓罢了。 她不相信赵善的鬼话。 赵善任由百姓欢呼，过了好一会儿，又继续道：“第二，大乾连年战乱，百姓艰难。朕决定免除百姓三年的田税和徭役。三年内不再征税，不再摊派徭役。” 轰！！！ 高台周围又炸了锅。 百姓兴奋，更是惊喜，压在百姓头顶最大的困难，就是赋税和徭役。赋税已经很难，徭役更是大麻烦，你去服徭役的时候，要自带干粮，还得离家出远门，非常的不容易。 “皇帝陛下万岁。” 人群中，又有百姓呐喊。 许多的百姓哭了，跪在地上向赵善叩头行礼，感激着赵善的恩德。 白悠悠却皱起了眉头，赵善和他印象中不一样，她了解到的赵善穷凶极恶，好色成性。眼前的赵善，却处处照顾百姓，一副圣明君主的姿态。 白悠悠思考着，觉得宗门不可能骗她。赵善的所作所为肯定是伪装，肯定有问题。 赵善看着沸腾的百姓，再次高声道：“朕刚才说有三件事宣布，第一是开仓放粮，第二是免徭役赋税。” “第三，是为没有户籍的百姓分配土地。” “凡是来洛阳生活，没有户籍的人，只要在官府登记造册，官府统一进行安置，分配土地耕种。你们有困难，朝廷会全力保障你们活下来。” 轰！！ 人群中再一次炸了锅。 天朝百姓自带种地技能，就算飞天一样能种地，这是铭刻在骨髓中的技能。赵善处死李武等人，搜出无数的钱财和地契，有非常多的土地。 这些土地在朝廷的手中，正好用来安置百姓。 百姓激动，呼喊陛下万岁的声音形成了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声势浩荡。 白悠悠原本坚定赵善是暴君昏君的心，又再次因为赵善的安排发生变化。赵善分配土地给百姓，开仓放粮，怎么会是暴君呢？ 不像啊！ 白悠悠仔细的盯着，似乎要看穿赵善心中的想法。 只是她盯着赵善看的时候，忽然发现赵善长得挺好，五官棱角分明，充斥着阳刚之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天庭饱满，鼻梁挺拔，堪称天日之表。 白悠悠撇了撇嘴，生了好皮囊又怎么样，也是暴君昏君。 赵善浑然不知道白悠悠一直盯着，宣布完登记造册的消息，就下令开仓放粮。因为卫破虏早就安排了士兵维持秩序，一处处放粮的地点安排出来，百姓迅速的抢占排队。 为了领取粮食，百姓拥挤的时候有争斗，却因为有士兵维持局面，一切倒也是顺利。 赵善安排完一切就下了高台，带着卫凤卿离开。他心中疑惑，白悠悠来了洛阳，却没有立刻刺杀。赵善没有去深究，日常处理政务。 一天时间，转眼过去。 临近傍晚，萧严入宫一趟，禀报了开仓赈济百姓的情况，效果非常好。 有赵善宣布的政策，无数的流民要登记户籍，成为在洛阳附近居住的百姓。赵善有了人口，才能控制地方，才能动员百姓，这是立足的根本。 萧严也清楚人口的价值，所以非常用心。 赵善勉励萧严继续盯着，不能出任何的问题。两人交谈后，赵善留下萧严用膳，晚膳结束后萧严才恭恭敬敬的离开。萧严离开的时候，一副恨不得为赵善赴死的模样。 明君在朝，他要全力以赴。 赵善回到寝宫休息，当夜色降临，赵善在榻上闭目休息的时候，一道鬼魅的身影突然进入宫殿中。 来人赫然是白悠悠。 她看了赵善放粮，决定观察赵善，白天没有出手，而是悄悄的潜入宫中，一直在暗中观察，却没有发现赵善有什么暴虐昏聩的行径。 如今赵善睡了，白悠悠避开门外的侍卫潜入，打算抓了赵善审问。 如果赵善真的暴虐，她就诛杀了赵善。如果不是暴君，她再传书回宗门说明情况。 白悠悠一步步的靠近，眼神明亮，一副猫捉老鼠的模样。同时，她的手已经落在腰间的佩剑上，距离赵善越来越近。 “你终于来了。” 忽然，浑厚的声音从赵善的手中传出。赵善突然坐起来，盯着靠近的白悠悠，笑说道：“白女侠天生丽质，果然是美人胚子，久仰了。” 啊！！ 白悠悠忍不住惊讶出声。 她被赵善吓了一跳，忍不住后退一步，看着坐起来的赵善，清冷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有些结巴的说道：“赵善，你，你怎么知道本姑娘来了？” ------------ 第20章 调戏白悠悠 赵善神色轻松，笑说道：“白女侠在南城外的人群中，没有出手刺杀，让人意外。朕回到宫中等了一天，如果你再不来，朕就要失望了。” 白悠悠震惊道：“你知道我要来？” 赵善说道：“白女侠位列大乾江湖美人榜第一，有无数的追随者。你出现在洛阳，朕怎么会不知道呢？白女侠辛苦了一天，要不要坐下来喝口茶？” 白悠悠惊讶的同时，对赵善更是警惕，沉声道：“我不渴，不需要。别想着岔开话题，我今天问你一些问题。我问，你答。” 赵善打趣道：“白女侠好大的脾气，好大的口气。” 白悠悠眼神锐利，道：“你斩曹贤杀李武，滥杀无辜，暴虐无度。如今，却开仓赈灾，分配土地给百姓，有什么阴谋？” 赵善从容说道：“白女侠说朕杀了李武和曹贤是暴君，可是你口中两袖清风的曹贤，家中抄出三万两黄金、十九万两白银，以及无数的铜钱。” “你口中的贤臣李武，家中抄出二十三万两黄金、三百六十万两白银，以及一百六十箱珍宝玉器，地契更是十六万八千亩。” “他们收受贿赂，祸害百姓，滥杀无辜，更有奸淫妇女的事，这样的人不该杀吗？” “他们算什么狗屁贤臣？” 赵善眼神咄咄逼人，质问道：“白女侠来刺杀朕，就没有想过调查吗？玄女宗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算什么心怀正义的女侠，充其量就是个提线傀儡。” 刷！ 白悠悠面色大变。 她要质问赵善，却被反问得哑口无言。 赵善却没有放过白悠悠，继续道：“你天姿国色，肌肤胜雪，名列江湖美人榜第一，名副其实。可惜，脑子不怎么够灵光，太单纯。” “都说胸大无脑，果然如此。” “不，也不对。人家有胸，你没有，而且你也没脑子。” 赵善上下打量白悠悠一番，感慨道：“你偷偷潜入宫中，难道不知道，皇城是朕的地盘吗？你还能逃走吗？” 白悠悠更是心头大怒。 赵善凭什么骂他？ 曹贤和李武该杀，也就罢了。可是，赵善强占东瀛公主，那就是好色成性。而且，赵善刚才用色眯眯的眼光盯着她，说她没有胸，简直不可饶恕。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悠悠眼神愠怒，沉声道：“说再多也是废话，我拿下你再说。” 她提着剑，大步朝赵善冲去。 赵善也在同一时间出手，在白悠悠靠近后拔剑的瞬间，一掌劈在白悠悠的手背上。力量碾压下，白悠悠刚拔出三寸的剑锋，锵的一声又回到剑鞘。 白悠悠无法拔剑，撒手握拳，右拳抬起朝赵善的眼睛打来。 赵善脑袋避开，猿臂一伸，拦住白悠悠的一拳，左手揽住白悠悠的腰往身前一带，直接把白悠悠抱在怀中，摇头说道：“白姑娘，就这点能耐吗？” “赵善狗贼，我杀了你。” 白悠悠被赵善抱住的瞬间，更是又羞又怒，一个高抬腿直踢赵善的脑袋。借助赵善左手格挡的瞬间，白悠悠用力想要挣脱，却在这时候，赵善右手落在白悠悠的胸上。 入手柔软，规模略小。 和徐玉儿这种身材火爆的女人相比，没有任何的可比性，连叶青璇、安倍惠子都比不了。 唯一的优势，手感不错。 赵善轻轻的捏了一把，白悠悠眼睛瞪大，惊呼出声，身体瞬间就酥软使不上劲儿，脸上升起羞红神色。 下一刻，白悠悠双眼通红，前所未有的愤怒了起来。她二十余年清心练剑，冰清玉洁，从来没有被人碰触过。今天和赵善交手，竟然被赵善羞辱，身体都不干净了。 白悠悠力量十二分爆发，挣脱赵善的手，踉跄后退两步，身体轻微的颤抖着，杀气腾腾道：“今天我要杀了你，为民除害。” 铿锵！ 白悠悠瞬间拔剑出鞘，闪烁着寒光的剑刃直刺赵善的心脏。 赵善侧身避开，一拳打在白悠悠的手腕上。力量冲击下，白悠悠闷哼了声，手腕剧烈的疼痛，完全握不住剑，剑刃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白悠悠再度踉跄后退，眼神惊骇。 怎么会？ 赵善这个狗皇帝的武艺怎么这么强。她是一流高手，在年轻一辈中是佼佼者，不输各宗派的男儿。 如今，完全被碾压。 白悠悠有些慌乱，知道打不赢赵善，已经考虑撤退。等回到宗门，她请宗门的人出手，肯定能杀了赵善。 白悠悠佯装要和赵善搏命，在赵善出拳对轰的瞬间，白悠悠虚晃一拳，转身就打算撤退。赵善眼疾手快，伸出的手一把拽住白悠悠后背的衣襟。 滋啦！ 衣服裂开，露出光滑的背脊。 白悠悠身形停顿，打算继续往前跑。可惜赵善再度出手，又拽住白悠悠裂开的衣服猛地拉扯。 滋啦！ 白悠悠的衣服彻底裂成两半，露出精致绝美的身体。 眼前的白悠悠，上半身是绣着牡丹的白色肚兜，下半身是修身的亵裤。纤细的腰肢，天鹅般的脖颈，婀娜的身段展露无遗，唯独胸前的规模不大。 白悠悠双手护胸，神色羞怒，无比的慌张。 赵善反倒是丝毫不慌，微笑道：“白女侠，朕现在允许你离开，请吧。” “你，你……” 白悠悠气得凤目倒竖，呼吸都不顺畅。她只穿着肚兜和亵裤，这样出宫等于赤裸着走出去，打死她也不乐意。 白悠悠死死的盯着赵善，骂道：“你真是无耻。” 赵善轻笑道：“朕没有招惹你，是你来刺杀，反而说朕无耻，有这样的道理吗？” 白悠悠心中叹息一声，赵善的实力太强，她根本逃不掉。 不行，必须想个办法。 白悠悠眼珠子一转，忽然计上心来。如果控制住赵善，她就有机会逃走。白悠悠立刻换上娇羞神色，慢慢的靠近赵善，柔声道：“陛下，我认输，能饶了我吗？” 赵善心中一笑。 认输？ 白悠悠的嘴中没有一句实话。 赵善不相信白悠悠的话，眼神戏谑，抬手就是一巴掌拍在白悠悠的屁股上。他感受到白悠悠臀部挺翘的弹性，笑眯眯问道：“真的认输吗？” 白悠悠身体僵住，眼神更是大恨，嘴上却说道：“我认输。” 她抬起了右手，做出挠头的妖娆姿态，却是瞬间拔出发簪朝赵善刺去。 “狗皇帝，去死。” 白悠悠怒气爆发，气势磅礴，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只是她出手的瞬间，却没有注意到赵善眼中的促狭神色。 ------------ 第21章 白悠悠归心 赵善看到发簪刺来的瞬间，果断抓住白悠悠的手腕一甩，发簪飞出去跌落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使得白悠悠神情痛苦，眼中都有了泪光。 她并没有屈服，眼神倔强，大骂道：“赵善，我白悠悠立身处世，凭的是正义二字。你好色成性，横行霸占，你不是暴君，谁是暴君呢？” 赵善心中冷笑。 白悠悠这女人有些意思，的确是秉持正义的，就是太单纯了些。 这也是赵善能利用的地方。 如果借此策反白悠悠，进一步算计玄女宗，插手江湖势力，能加强赵善对地方的掌控。赵善有了想法，看白悠悠的目光更多了兴趣。 要拿下白悠悠，得先压一压再给好处，白悠悠才会感激。 赵善的手划过白悠悠娇嫩光滑的肌肤，调戏道：“你说朕暴虐，朕如果不暴虐，岂不是让你失望？你说朕好色，如果不满足你，岂不是名不副实，朕今天成全你。” 白悠悠彻底慌了，一边挣扎，一边惊呼道：“不要，不要啊！” 在她被控制住快绝望的时候，下一刻，忽然发现自己飞了起来，跟着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白悠悠抬头看着赵善，顿时又愣住，赵善不是要强暴她吗？ 怎么突然收手？ 白悠悠心头松了口气，眼神却格外的戒备着，问道：“赵善，你有什么企图？” 赵善抓起他穿过的衣服，扔过去道：“穿上，将就着用一用。” 白悠悠三两下穿上，遮挡了身上的春光，眼中的警惕性却也降低了很多。 她不明白赵善要干什么？ 赵善沉声道：“你白悠悠既然秉持正义，朕明天上午，带你去地方上走一走，了解百姓是怎么看待朕和李武的？你敢不敢去呢？” 白悠悠梗着脖子，倔强说道：“去就去，有什么不敢的？” 赵善点头道：“既如此，朕安排人带你去休息。你放心，朕不会限制你的行动，你可以悄悄离开皇宫，朕就当看错了人。” 话语中，带着一丝激将。 白悠悠性子单纯，一向认为自己秉持正义，立刻就说道：“我白悠悠绝不逃走。” 赵善笑了笑，就吩咐太监带着白悠悠离开。 白悠悠有些迷糊的跟着离开，当她走出大殿，又回头看了眼赵善的方向，赵善真的相信她不逃走吗？当白悠悠被安置在一座偏殿中，彻底平静下来，才思考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白悠悠的内心有些后悔，因为不了解赵善就来刺杀，有些莽撞了。 可是，她又不后悔。 赵善表现出好色的一幕，却没有强迫她怎么样。再加上赵善赈济灾民，让白悠悠内心又有一丝的好奇，赵善到底是怎么样的人？ 怀着这样的心思，白悠悠迷迷糊糊的睡了。 第二天清晨，白悠悠吃了早饭，简单洗漱后换上合体的衣服，来到赵善的大殿中。 赵善看到白悠悠，眼神掠过得逞的笑意，开门见山道：“白姑娘，我们离开洛阳城后，你来指路。你指向哪里，朕就去哪里，避免你说朕弄虚作假。” 白悠悠说道：“可以！” 赵善带着人出城，就让白悠悠选择方向，选了洛阳西南方的白云山方向。一行人离开洛阳，走出很远后，白悠悠看到前方的农田中有一个老农，说道：“陛下，询问这个老人家。” “可以！” 赵善来到老农的旁边，询问道：“老人家，打扰您了。我要去白云山，还有多远啊？” 老农看到赵善穿着得体，一看是大户人家出来的，有些拘谨，连忙道：“从这里去白云山，还有十七八里路。” 赵善笑着点头，顺势道：“老人家，我刚到洛阳，准备做点小生意。只是我听说新皇帝很暴虐，杀了朝中的贤臣李武，滥杀无辜，恐怕做生意不容易。” “放屁！” 老农顿时怒了。 他一副愤怒模样，呵斥道：“公子听到的都是小道消息，皇帝陛下是杀了李武，却是为民做主。老头子耕种的土地，就是李武的。” “附近的村民，都是佃租李家的土地。用水要给李家钱，收的粮食交给李家六成，家里人还要给李家免费帮工。李武这么有钱，还压榨我们，算什么贤臣？” “皇帝陛下才是好人，开仓放粮给我们，还分配土地。” 老农眼神期待，欢喜道：“小公子，皇帝陛下很好，我也分到了几亩土地。您是贵人，不能是非不分。” 赵善点头道：“老人家说得对，小子受教了。” 他道谢后，带着白悠悠继续走，一边走一边问，询问过的百姓都说赵善圣明，都说李武该死。 唯独白悠悠的脸色愈发凝重，眉头深锁。她得到宗门传递的消息，李武是国之柱石，是大乾的中流砥柱。今天一路询问的结果，都是李武欺压百姓。 白悠悠有自己的判断力，能看出赵善询问的人没有作假。 以至于，白悠悠对玄女宗也产生怀疑。 赵善最后碰到一个行脚商人，这人挑着竹子做的装饰品，口中吆喝着。赵善拦住商人，说道：“这位兄弟，打扰了。” 商人笑道：“公子要买些什么？我有簸箕、竹篓、竹杯之类的？” 赵善端详了竹子制作的工艺品，倒也颇为精致。 赵善买了个簸箕，顺势道：“不瞒兄弟，在下刚到洛阳，准备做粮食生意。听说地方上的帮派要收过路费，兄弟走街串巷，知道些这里面的门道吗？” 商人卖了一个簸箕，就有了耐心，解释道：“这片区域的帮派是长乐帮，路过的商人都要交钱。其实交钱还好，长乐帮动辄杀人，而且长乐帮的少帮主很好色，公子身边的姑娘一定要小心。” 赵善颔首道：“多谢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商人摇了摇头，感慨道：“大乾到处是武林帮派，都要收税，穷凶极恶的还可能打家劫舍。你避开长乐帮，还有黑虎帮等……唉，难啊！” 商人摇头离开了。 赵善看向白悠悠，沉声道：“白姑娘，李武等人的情况，地方帮派的情况，都了解了一遍。你觉得玄女宗，是秉持正义的吗？” 白悠悠辩解道：“我们玄女宗……” 赵善打断道：“玄女宗的弟子会种地吗？会经商吗？什么都不懂，偏偏宗门这么多人，没有稳定的收入来源，难道都喝西北风吗？” “玄女宗能立足，一方面是掌握了无数的土地，能压榨百姓获利。” “另一方面，是帮助赵雍做事得到好处。你自诩正义，却没想过玄女宗的底色。不压榨百姓，不助纣为虐，玄女宗的弟子怎么能锦衣玉食呢？” 蹬！蹬！ 白悠悠忍不住后退两步，姣好的脸上再也没了之前的骄傲，眼神更是有些迷茫。 玄女宗的确有很多土地，有人专门去负责收税，而且玄女宗的确是在帮助赵雍。 赵善心中一笑。 白悠悠和叶青璇不一样，叶青璇有城府，很难直接降服。 白悠悠是江湖儿女，恩怨分明，更加的单纯。她不是傻，只是没接触过底层，不了解底层的情况。 赵善看着秋意渐浓的风景，沉声道：“治理天下，都说治大国如烹小鲜，实际上很难。上面一根针下面千条线，梳理起来很难。不管怎么样，受苦的都是百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轰！ 白悠悠身体一颤。 她听着赵善的话，感受到赵善话语中悲悯的情怀，忽然仿佛懂了赵善。 这才是真正的赵善！ 赵善在白悠悠的眼中，再不是昨晚上的印象，她觉得眼前的赵善那样的亮眼，那样的仁善。 这是真正的天下之主。 赵善脸上带着春风般笑容，眼神熠熠生辉，柔声道：“白姑娘是个纯粹的人，朕需要你这样的人协助，才能治理好大乾。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白悠悠眼中一亮，怦然心动。 ------------ 第22章 动情一吻 白悠悠脸上嫣然一笑，仿佛百花盛开，清冷的神情转变为柔和。 如果没有今天地方上的走访，没有和商人、老农的交谈，她不会相信赵善。真正听到百姓的话，白悠悠对赵善才有了真正的认识。 赵善是心怀百姓的人。 赵雍差远了。 白悠悠心驰神往，笑着道：“陛下，我愿意。” 赵善也笑了。 有白悠悠的帮忙，他可以借助白悠悠的影响力整合大乾帮派。如果扶持白悠悠当武林盟主，把游走于朝廷之外的江湖势力控制在手中，对赵善绝对是一大助力。 赵善颔首道：“有白姑娘的帮忙，朕一定能扫荡大乾的乱象，重振大乾，再造乾坤！” 白悠悠看着意气风发的赵善，也是有些热血沸腾。 重振大乾！ 再造乾坤！ 这八个字让人激动，只是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就是千钧巨力。 白悠悠郑重道：“大乾彻底乱了，听说很多的藩王都在密谋称帝，要从大乾分裂出去。陛下要重振大乾，恐怕非常困难。” 赵善自信说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们要分裂，朕暂时也拦不住。任何宏图大业，都没有能轻松完成的。就算面临无尽的困难，朕也是此心不改。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白姑娘一介女儿身，江湖侠女，尚且忧心大乾，朕有什么好怕呢？” 白悠悠听得一时间痴了。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说得太好了。 白悠悠行侠仗义，惩恶扬善，认为自己是在践行正义。听完赵善的话，才觉得为国为民是真正的江湖儿女。一句侠之大者，说到白悠悠的心坎上。 白悠悠热血上头，激动道：“白悠悠誓死效忠陛下，助陛下扫荡乱局。” 她话锋一转，开口道：“陛下，我奉宗门的命令来刺杀您，是玄女宗有错。等我返回玄女宗，一定会说服师尊，让师尊带着玄女宗为陛下效力。” 赵善摇头道：“你的想法太幼稚了，根本行不通。” 白悠悠回答道：“师尊很信任我，很宠我的。” 赵善沉声道：“涉及权利，父子都会自相残杀，何况是师徒。尤其是玄女宗安排你刺杀朕，已经绑在赵雍的身上。你去劝说，第一是打草惊蛇，第二是自投罗网。” “我，我……” 白悠悠皱起眉头，似乎是这么一回事。 赵善教导道：“悠悠，要完成一件事，不能想得太简单，要有充足的准备。比如你师尊的态度，你得先试一试，看看她的态度是怎么样的？” “如果她愿意归顺朝廷，自然皆大欢喜。” “如果她态度坚决的站在赵雍一边，你不能硬碰硬，退而求其次的行动。比如，多拉拢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先发展实力。” “等时机合适，架空你的师尊，控制玄女宗，这才是最合适的手段。否则正面起了冲突，难道要杀了你的师尊吗？” 白悠悠是典型的侠女，脑子一根筋儿，有些莽。 赵善要改变她的思路。 否则，白悠悠就无法替赵善掌控黑道势力。 白悠悠若有所思，对赵善更加的佩服，果然赵善的考虑更周全，她郑重道：“陛下的指点，白悠悠铭记于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赵善轻笑着摇头，说道：“不，你不知道。” 白悠悠更是不理解，问道：“刚才陛下已经说得很清楚，我拉拢志同道合的人就行，为什么又说不知道呢？” 赵善阐述道：“天下绝大多数的人，都遵从一个道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像悠悠你这样纯洁无暇的女子少之又少。你不慕名利，可是其它的人办不到。” 白悠悠有些娇羞。 她纯粹吗？ 赵善继续道：“你拉拢志同道合的人，不仅是志趣相投，更要有利益的驱使，才能让双方的关系牢固。所谓的利益，就是追随朕才有更大的好处，才能为玄女宗带来更大的荣耀。朕可以许诺官职，加封有能力的人。” 白悠悠眼神明亮。 她觉得这辈子都白活了一样，赵善的简单几句话，给了她不一样的思路，让她有了不一样的理解。 白悠悠郑重道：“陛下的教导，悠悠记住了。” 赵善察觉到白悠悠的自称，颔首道：“悠悠，玄女宗的支持，对朕来说不重要。朕最喜欢的，是有你的帮助。你安全归来，才是最重要的。” 白悠悠的心忽然加速跳动，感受到赵善的目光似乎有些灼热，她迅速道：“陛下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陛下，我走了。” 白悠悠娇柔一笑，那明媚的笑容让人心头一跳。 赵善摆手道：“去吧。” 白悠悠准备翻身上马的时候，却忽然靠近赵善，她双手抱着赵善，蜻蜓点水的吻在赵善的唇上。赵善有些愣，白悠悠却已经是脸色羞红的纵身一跃，翻身上马离开。 “陛下，您一定会是振兴大乾的圣明君主，我走了。” 悦耳动听的声音传回来。 白悠悠骑着马如离弦之箭，已经飞快离开了。 赵善轻轻的舔了舔嘴唇，软软的，有淡淡的清香，可惜人已经走远。他看着白悠悠离去的方向，心中又升起豪情，他一定会击败赵雍，和白悠悠再次汇合的。 卫凤卿跟在赵善的身边，看到这一幕，握着马缰的手捏紧，眼中掠过了一丝的欣羡神色。白悠悠是江湖侠女，性格直率，喜欢就是喜欢，真好啊！ 可惜，她不一样。 赵善看向若有所思的卫凤卿，吩咐道：“凤卿，我们回去了。” 卫凤卿点了点头。 一行人沿着官道往回走，走了两刻钟，前方官道一处分叉的道路上，忽然传来了喊杀声。 卫凤卿顿时戒备，说道：“陛下，当心安全。” 赵善打量着前方的官道，喊杀声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官道上奔跑的人影，也看得清清楚楚。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中年壮汉。他接近两百公分的身高，雄壮精悍，跑起来仿佛是一座移动的小山，给人极大的压力。 他头发散乱，衣衫破烂，身上满是伤口和鲜血。只是他奔跑的时候，明显的出现了脚步虚浮，已经是后继乏力。 在中年人的胸前，用破旧衣服裹着一个婴孩。奔跑的时候，隐约能听到怀中孩子传出来的惨叫声。 壮汉身后跟着二十多个武人，一个个咆哮着追杀。 “周虎侯，你逃不掉的。” “少帮主看上你的女人，是你的荣幸。你杀了少帮主，还想逃出洛阳，绝不可能。今天，你必死无疑。” 喊声清晰的传入赵善耳中。 赵善明白了情况，目光仍然盯着周虎侯，眼神越来越明亮。周虎侯体壮如牛，浑身是伤，却坚定的撤退，甚至时不时的反杀回去，又继续撤退，意志坚如钢，更是杀伐决断。 这是天生的绝世猛将。 这样的人，就应该跟着他，一起去战场上冲锋陷阵，征战天下。 ------------ 第23章 绝世猛将周虎侯 周虎侯奔跑的时候，注意到前方的赵善，又瞬间收回目光。 长乐帮的人追得太紧，他连续奔跑失血过多，已经非常的虚弱，根本无法摆脱长乐帮的追击。尤其是长乐帮的人靠近后，周虎侯只能停下厮杀。 他力大无穷，身材又壮硕魁梧，而且狠辣果决，每一刀都是杀招，专挑喉咙和心脏等要害部位进攻。一通凶狠的厮杀，斩杀了三个人，吓得长乐帮的泼皮后退。 周虎侯又转身继续跑，长乐帮的泼皮则是继续追，双方持续的拉锯着。 呼！呼！！ 周虎侯呼吸愈发的急促，眼中布满了血丝，神情痛苦而狰狞。只是，他凶狠的神情宛如杀神，令人望而生畏。周虎侯奔跑的时候，忽然脑中一阵眩晕，一个踉跄往前险些摔倒。 他看了眼怀中的孩子，眼中满是留念。 他不想死。 可是没有办法。 周虎侯再度看向赵善，眼中流露出一抹希冀和渴望神色，当机立断跑到赵善的面前，扑通跪在地上。 周虎侯把孩子取下来放在地上，高声道：“公子，长乐帮的人行凶，我照顾不了孩子，求您行行好收了他。我来负责拦住长乐帮的杂种，就算死，我也会拖着他们上路，求您带着孩子离开。” 周虎侯呼吸急促，身上不断的流血。 赵善看了下，周虎侯的伤几乎都在背上和肋下，都是为了保护孩子受的伤。 如果没有孩子的拖累，周虎侯要反杀长乐帮的人轻而易举。 “小子，长乐帮办事，你滚一边儿去呆着。否则，老子连你一起杀。我张麻子做事，从来都是说一不二。” 张麻子极为猖狂。 他带人冲上来，迅速把周虎侯包围起来。 周虎侯神色急切，再一次说道：“公子，求求您了。孩子是无辜的，求您给他一条生路。您收了他，将来他长大成人，给您做牛做马都行。” 张麻子提刀对准赵善，眼神蔑视，继续威胁道：“小子，惹了我张麻子，杀你没商量。和我长乐帮做对，连你的九族一起平了。” 赵善冷笑道：“好大的口气，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他看着周虎侯，吩咐道：“周虎侯，孩子我替你看着，尽管杀，我替你压阵。” 卫凤卿连忙抱起孩子，站在一旁。 周虎侯松了口气，向赵善叩头道谢后，提着刀站起身。这一刻的周虎侯，面对张麻子等二十多个长乐帮的人，神情从容，再也没有担心和负担。 “你们这些杂种，滥杀无辜，真是该死。今天，老子送你们上路。” 周虎侯咆哮一声，提刀就杀入人群，如猛虎下山。他之前受到孩子的掣肘，无法全力厮杀。现在势如破竹的进攻，所向披靡，更是肆无忌惮的杀戮。 惨叫声，接连传出。 转眼四个长乐帮的泼皮被杀，其它围绕着周虎侯的长乐帮泼皮吓得纷纷躲避。 赵善看在眼中，更是赞许。 杀得好！ 这才是他看重的猛将。 张麻子却是脸色铁青，吩咐道：“今天不杀了周虎侯，帮主就会杀了我们。回去必死无疑，拼命耗死周虎侯才有一条生路，杀！” 他迅速下令，周围的人进一步围攻。 周虎侯接连挥刀，又在短短时间连斩六人，张麻子的人只剩下十余人。 周虎侯连杀了十多人后，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前时不时的恍惚。他一咬舌头，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又再度挥刀斩杀两个长乐帮的人。 周虎侯要继续进攻的时候，眼前突然眩晕，一个踉跄往前，身体摇晃不稳。 “周虎侯，去死！” 张麻子眼神狂喜，提着刀朝周虎侯的背后劈下。 他知道机会来了！ 杀了周虎侯，再逼迫旁边的小子交出孩子，直接摔死孩子，就带着周虎侯和孩子的尸体回去交差。 张麻子的刀落下，将要劈中周虎侯的瞬间，一柄剑横空刺出，挡住张麻子劈下的刀。 却是赵善出手了。 赵善一剑拦住张麻子，冷笑道：“以多欺少，阴险偷袭，不是什么好习惯。” 张麻子怒气升腾，咬牙道：“小子，你找死。” 赵善淡淡道：“我最看不惯你这种人，仗势欺人，还搞偷袭。你如果能正面杀死周虎侯，算是一个人物。可惜，你就是水沟里的臭鱼烂虾。” 张麻子怒不可遏，挥刀就朝赵善进攻，咆哮道：“我先杀了你。” “不自量力！” 赵善眼神冰冷，长剑挥舞。 一道冷光在空中闪烁，锋利的剑尖刺入张麻子的心脏，瞬间带出一篷嫣红的鲜血。张麻子中剑后，神情痛苦，魁梧的身体摇晃两下倒在地上。 张麻子躺在地上，眼中流露出了震惊神色。 怎么会？ 这个看起来白面斯文的小子怎么如此的厉害？ 张麻子的脑中忽然生出无尽的后悔，早知道这小子很厉害，他干脆就逃了，离开洛阳讨生活。可惜，他来不及去多想，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对长乐帮没有任何的好感，提剑继续进攻，如鬼魅般不断的穿梭，不断的挥剑。或是刺出，或是横削，一个个长乐帮的泼皮纷纷被杀。 这一幕落在周虎侯的眼中，他神情更是惊骇。 好厉害的剑法。 好快的速度。 周虎侯看到最后一个长乐帮的人被杀，心中的一口气跌落下去，再也撑不住，扑通一声就瘫坐在地上。放松下来的周虎侯，感觉身上的伤口前所未有的疼痛，背都无法挺直。 周虎侯有些脱力，稍微休息后，再一次跪着，郑重说道：“周某遭到长乐帮的追杀，多亏公子出手救援，才能逃过一劫。” “公子的大恩大德，周虎侯感激不尽。” “只是我惹怒了长乐帮，杀了长乐帮的少帮主，肯定会遭到追杀，只能继续逃难。请公子留下大名，等我安置了孩子，解决了长乐帮的恩怨，再为公子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恩情。” 他以头叩地，神情感激。 赵善轻笑道：“区区长乐帮，一群泼皮无赖而已，有什么好怕的？周虎侯，你是天生的虎将，愿意为朕效力，随朕征战沙场吗？战场才是你的归宿，才是你绽放光芒的地方。” 周虎侯瞪大眼睛，神情震惊。 朕！ 这是皇帝的称谓。 眼前的公子竟然是大乾的皇帝，他竟然被皇帝救了一命？ 周虎侯有些口干舌燥，更有些天上掉馅饼的感觉，试探着问道：“您，您真是皇帝陛下？” ------------ 第24章 血洗长乐帮 赵善笑道：“如假包换！” 周虎侯无比激动，更是兴奋道：“陛下大恩大德，周虎侯誓死报答。” 赵善微微点头，吩咐道：“起来吧，先包扎一下背上的伤口。然后，你来带路，我们去长乐帮。朕要看看这个长乐帮，到底是怎么样的跋扈猖狂？” “遵命！” 周虎侯连忙起身。 只是他的背有些佝偻，因为伤口太多，无法挺直腰杆。 赵善看向随行的禁军士兵，吩咐道：“把金疮药拿来。” 士兵取出药递过来，赵善拿在手中，吩咐道：“脱衣服，朕给你敷药。” 周虎侯连忙摇头，惶恐说道：“陛下千金之躯，怎么能让您亲自敷药呢？不行，这不行。” 赵善呵斥道：“废话多，脱衣服。” 周虎侯只能脱下上半身的衣服，弓着背露出后背的伤口。一条条伤口鲜血淋漓，赵善简单扫了眼，至少有十五六处伤口。也就是周虎侯身体魁梧，底子好才撑得住。 换做一般人，早就扛不住。 赵善简单的清理了伤口，就开始慢慢敷药。 周虎侯弓着背，抿着嘴唇，粗犷的脸上满是感动。他周虎侯卑贱出身，何德何能让皇帝陛下为他亲自敷药？周虎侯的内心，更有无数感恩情绪在蹿升。 他没有读书，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陛下救了他，对他恩重如山，谁敢对陛下不利，就先从他的身上踏过去。 他这条命是陛下的。 过了许久，赵善敷药结束，问道：“怎么样，能正常行动吗？” 周虎侯憨憨说道：“回禀陛下，可以正常行走。”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你来带路，我们去长乐帮。” “遵命！” 周虎侯立刻回答。 一行人返回洛阳，赵善一边走，一边了解周虎侯的情况。 周虎侯是洛阳的猎户，专门靠打猎为生，妻子王氏貌美如花，被长乐帮的少帮主刘构碰到了，所以上门骚扰。性如烈火的王氏不屈服，拿起剪刀要反抗，却被刘构活生生的打死。 周虎侯回家后，发现妻子死了，孩子因为在屋子中睡觉躲过一劫。他了解了情况后，带上孩子，提着刀悄悄在长乐帮的门口等着。 等刘构出现，周虎侯冲上去就一刀砍了刘构。 长乐帮的泼皮拦路，被周虎侯杀死很多。 尤其周虎侯悍勇，长乐帮的人正面杀不死周虎侯，就专门朝孩子出手，迫使周虎侯躲避格挡。因为孩子的拖累，周虎侯才不断受伤。 即便如此，周虎侯依旧杀了出来。 赵善了解了详细的情况，又询问了长乐帮的背景。长乐帮的帮主刘豹，和县令朱盛有瓜葛，刘豹的妹妹更是嫁给了朱盛当小妾。 赵善心中杀意滋生。 这些帮派势力的存在，已经影响到洛阳的治安，而且还和县令勾结，更是该杀！ 考虑到洛阳县令朱盛，赵善又安排禁军士兵先一步回城，去抽调禁军到长乐帮附近埋伏，等候赵善的命令。 赵善入城后，径直来到城西长乐帮的驻地。 长乐帮驻地门口，一片素缟，正在祭奠死去的刘构。来来往往的许多帮派成员，都是一副悲痛模样，仿佛是死了爹娘，万分的悲恸。 赵善和周虎侯出现的时候，大门口顿时炸了锅。 “周虎侯来了。” 有泼皮喊了起来。 一个个长乐帮的人围过来，把赵善和周虎侯一行人包围起来，眼神凶恶。 “周虎侯，你竟然回来送死，好得很。你杀我儿子，我今天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要把你挫骨扬灰。” 愤怒声音，急切的传出来。 一个身材颀长，三角眼，鹰钩鼻，四十开外的中年人冲了出来。 他就是刘豹，长乐帮的帮主。 刘豹注意到赵善等人，一脸不屑的模样，强势道：“竟然搬了救兵，可惜，一切都是徒劳。在洛阳城，皇帝老子高高在上，是深宫大院的皇帝。” “洛阳城黑暗中，我刘豹才是天王老子，才是主宰一切的人。既然都来了长乐帮，正好用你们的脑袋祭奠我儿。” “给我杀，一个不留。” 赵善也是下令反击，随行的禁军拔刀出鞘，森冷的刀光落下，顿时响起一阵阵的惨叫声。 刘豹眉头一挑，来人不简单。 只是，长乐帮有上百人，优势完全在他的一方。刘豹调集所有长乐帮泼皮去进攻，为了万无一失，又安排人去县衙通知县令朱盛来帮忙。 厮杀持续，时间匆匆流逝。 虽然赵善的禁军骁勇，可是人数少，连续拼杀后有些疲惫，攻势放缓，局势有些僵持。 周虎侯咬牙道：“陛下，我去杀刘豹。杀了他，长乐帮自然崩散。” 赵善轻笑着摇头，嘱咐道：“你的伤太重，不能再动武，好好的修养几天。这一次，朕替你出手。等你养好了伤，以后换你保护朕。” 周虎侯握紧拳头，郑重的点了点头。 赵善提着剑冲出，转眼杀入长乐帮的人群中，剑光闪烁，眨眼斩杀挡在前面的泼皮。他力量刚猛，身形更是迅疾，快速朝刘豹的方向冲去。 刘豹也看到赵善杀过来，眼神轻蔑，冷冷一笑。他是从底层杀出来的人，杀人如麻，实力过硬。刘豹接过一柄铁背大刀，悍然迎向赵善。 “小子，下辈子把眼睛放亮一点，别惹了你惹不起的人。” 铁背大刀抡起就劈下。 赵善悍然挥剑，剑刃和刀刃碰撞的瞬间，火星四溅。刚猛的力量冲击下，刘豹瞬间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排山倒海的力量袭来，握刀的手虎口撕裂，刀直接飞了出去。 滋啦！ 赵善的剑刃劈在刘豹身上。 鲜血喷溅，伤口血淋淋的很是骇人。 刘豹立足不稳，接连后退三步，然后再也稳不住身形，一屁股倒在地上。他神情痛苦而狰狞，眼神更是惊悚。 这小子是谁，看起来白白嫩嫩的，怎么这么厉害？ 刘豹看到赵善提剑走来，心中更加的恐慌，高声道：“我是洛阳朱县令的人，你敢杀我，朱县令不会放过你的。” 赵善眼神凌厉，不屑道：“朱盛保不了你，你必死无疑。” “谁敢杀我朱盛的人？” 清冷霸道的声音，忽然从大厅外传来。洛阳县令朱盛身穿官袍，带着衙役大步进入。他扫了眼周围被杀的帮众，闻着血腥的味道，更是不喜。 只是，朱盛看着赵善的背影，觉得有一丝的熟悉。 似乎在哪里看过。 此情此景下，朱盛首先还得保护刘豹，他来不及去多思考，高声道：“小子，立刻放下武器投降，否则杀无赦！” 长乐帮是刘豹的人，本质上是朱盛的利器。 他不容许长乐帮被毁掉。 赵善不管朱盛的话，一剑捅入刘豹的心脏，悍然杀了刘豹。然后，赵善提着滴血的剑转身，冷冰冰道：“朱盛，你好大的狗胆，竟然敢杀朕。” ------------ 第25章 北魏公主，拓跋嫣然！ 朱盛看到赵善的瞬间，眼中瞳孔一缩，脑中更是炸了一样。 这是皇帝啊！ 赵善开仓放粮的时候，朱盛负责维持外围的秩序，自然是见过赵善的。如今刘豹惹到皇帝，他已经被卷进来了。 朱盛心思转动，迅速思考。 刘豹被杀，赵善更知道他是刘豹的保护伞。一旦调查起来，他肯定被下狱问罪，甚至性命都不保。 朱盛想清楚后，眼中杀意显露，冷冰冰的说道：“无知刁民，竟然假扮当今陛下，更是罪无可恕。今天，本官要将你们就地格杀，以儆效尤。” 赵善眉头上扬，气极反笑道：“好个朱盛，官不大，却真的是狗胆包天。” 朱盛冷冰冰道：“假扮陛下，其罪当诛，所有人听令，把这伙人就地格杀。” 命令下达，衙役冲了上去。 大批长乐帮的泼皮，也跟着冲上来，把赵善一行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赵善高声道：“禁军何在？” “陛下，禁军在此。” 禁军统领陈虎的声音传来，他带着大批禁军进入，把长乐帮都包围起来。赵善先一步安排人去通知禁军，陈虎得到消息后不敢马虎，亲自来了。 陈虎走到赵善的身边，抱拳道：“陈虎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赵善微微一笑，颔首道：“你来得刚刚好。” 他看向朱盛，沉声问道：“朱盛，还有更多的救兵吗？朕给你机会，再让你搬救兵。” 轰！！ 朱盛脑子炸了一样。 彻底懵了。 皇帝早早就埋伏了禁军在附近，分明是早有打算。 朱盛心中慌乱，知道这一回完犊子了，可是朱盛却不甘心。 他不想死。 朱盛双腿一软，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您真是陛下啊？臣刚才还以为，是有人假冒陛下，才想着将假冒的人格杀。臣是一片赤诚之心，却冒犯了陛下。朱盛有罪，请陛下责罚。” 赵善冷笑了起来。 真够无耻的。 赵善冷冰冰道：“你身为洛阳县令，扶持长乐帮欺压百姓，谋取私利，滥用权势。你不死，朕怎么向洛阳的万千百姓交代？” “你，该死！” 话音落下，赵善一剑划过朱盛的喉咙。 噗！ 鲜血喷溅，朱盛倒在地上，身体轻轻的抽搐着。他的眼中残留着浓浓的不甘和绝望，没想到自己一直扶持长乐帮，竟然因为刘豹的事情被杀。 赵善杀了朱盛，吩咐道：“陈虎，你带上禁军查封县衙，控制朱家，该抄家的抄家，该下狱的下狱，所有的人扔到刑部提审。” “遵命！” 陈虎立刻回答。 赵善解决了长乐帮的事，安排禁军士兵带着周虎侯先回宫中养伤。然后，赵善看向卫凤卿，笑道：“凤卿，咱们去逛一逛洛阳城的西市。” “好啊！” 卫凤卿漂亮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很是欢喜。 她陪着赵善去西市，卫凤卿颇为紧张，担心赵善的安全。反而是赵善看得津津有味，一边走一边挑选。赵善给卫凤卿买了支发簪，又亲自给卫凤卿带上，笑道：“好看，果然是人比花娇。” 卫凤卿面颊微红，心中有些小欢喜。 这是陛下送的礼物。 “走，快去西市的大同坊，北魏公主拓跋嫣然摆下擂台，来挑战大乾的士人。拓跋嫣然还说什么大乾文脉崩塌，北魏再立文脉，广邀士人去北魏做官。” “拓跋嫣然好嚣张，走，咱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一向不喜欢看美人，而且眼盲分不出美不美。我主要想去看看，公主的身材好不好。” 街道上的人急匆匆往大同坊去，非常热闹。 赵善心中若有所思，吩咐道：“凤卿，咱们也去看看北魏的公主，要在洛阳搞什么名堂？” 卫凤卿点了点头，跟着赵善朝大同坊走去。走了一会儿，赵善来到大同坊，看到了拥挤的人潮。 无数的士人、百姓云集。 赵善带着卫凤卿往里面挤，来到最前面后，看到了临时搭建的台上，站着北魏公主拓跋嫣然。 拓跋嫣然身材修长，肌肤白皙。她乌黑的头发，梳成一根根的小辫子披散在肩膀上，显得灵动活泼。她腰肢纤细，腰带的束缚下，把修长的双腿及挺拔的酥胸，完美的凸显出来。 她一双眼睛明亮有神，仿佛星空般璀璨。 关键是她五官棱角分明，极具异域风情，非常的漂亮。 赵善仔细打量后，心中进一步思考。他刚刚当皇帝不久，拓跋嫣然就来了洛阳。尤其是北魏和燕王赵雍的封地幽州接壤，双方绝对有联络。 这里面有没有联络呢？ 赵善若有所思，静静的观察。 拓跋嫣然神情自信，柔声继续道：“诸位，我的老师是土生土长的大乾士人，恰是如此，我对大乾一向仰慕，更清楚大乾人杰地灵，有无数的人才。” “可是现在的大乾，皇帝昏聩，贪官污吏充盈朝中，无数有才华有抱负的人有志难伸。值此之际，我的皇帝哥哥礼贤下士，任用贤能，广邀士人前往效力。” “但凡去了我魏国，皇帝哥哥会量才用人，给你们最好的待遇。” “我今天来到洛阳，回到老师魂牵梦萦的地方，也想借此机会，掂量下大乾的粲然文风。小女子斗胆，带了一副对联，请大乾士子赐教一二。” “小女子的上联，白头翁持大戟，跨海马，与木贼草寇战百合，旋复回朝，不愧将军国老。” 拓跋嫣然前一刻温柔，此刻锋芒毕露，掷地有声道：“这一联中足足九味药材，请诸位赐教。” 哗！！ 周围一片震惊。 无数的士人议论着，以药材为对联，而且有九味药材。就算你才华出众，可是不懂药材，也一样难以应对。 拓跋嫣然见没有人登台，嘲讽道：“小女子听说，大乾儒宗曹通门下弟子无数。如今在洛阳，料想也有曹公的门徒，难道没有一个人能对出来吗？大乾文脉，难道随着大乾朝廷的崩塌，也跟着一并崩塌了吗？” 轰！！ 周围士人更是炸了锅。 许多人怒目而视，偏偏没有人有这样的机智，想不出怎么应对？ 拓跋嫣然听着周围的议论，看着大乾士人吃瘪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神色。 她这次来洛阳出使，是另有目的。今天来摆下擂台，则是她故意为之，借此打击大乾的文坛，树立起北魏礼贤下士文风灿然的基调，让士人去北魏效力。 如今看来，果然是成了。 拓跋嫣然微微一笑，高声道：“看样子，诸位是对不出来了。既如此，对联的挑战就此作罢。小女子还准备了其它的诗词，请诸位贤达赐教。” “谁说对不出来啊。” 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赵善一步踏出来。他走到台上，眼神锐利，高声道：“这样简单的对联，就算是三岁小孩也能对出来，有什么难的？” ------------ 第26章 公主吃瘪 拓跋嫣然神色平静，没有任何恼怒，一副和颜悦色的鼓励模样，笑着问道：“公子贵姓，是传自哪一大儒呢？” 赵善说道：“在下赵昊，昊天的昊，没有师门传承，就是个普通士子。” 拓跋嫣然赞许道：“赵公子出身寒微，却能挺身而出，令人佩服，请赐教。” 赵善从容道：“我读书启蒙的时候，家师说药物对联最简单，只需要了解药物就行。比如你的这一副对联，且听我的下联。” “红娘子插金簪，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苁蓉出阁，宛如云母天仙。” “公主的上联有白头翁、大戟、海马、木贼、草寇、百合、旋复、将军和国老九味中药。我的下联，分别是红娘子、金簪、银花、牡丹、芍药、五倍、苁蓉、云母和天仙九味中药。” “实在是简单啊！” 赵善摇了摇头，感慨道：“不是大乾的士人不站出来，是这一副对联太简单，有身份地位的人和你比拼，那是以大欺小。他们不来，我这个出身寒微的小子勉强试一试。” 轰！！ 周围一片议论声。 大乾的士子神情激动，更是欢喜。尤其是赵善的一番话，又把脸面夺了回来。 士人欢呼，现场非常的热闹。 卫凤卿看着挥洒自如的赵善，眼神熠熠生辉。她一直跟在赵善的身边，知道赵善的武艺和手段。没想到，赵善竟然还如此的有才华。 卫凤卿摸了摸头上的发簪，看赵善的眼神更有些失神。 陛下真乃天人。 拓跋嫣然的眼神也是明亮，对联写得极好，上下非常工整。 拓跋嫣然惊讶归惊讶，却没有什么惊慌，这种场面她见得太多。在北魏的时候，她时常参与文会，参加诗词曲赋和对联的较量。 拓跋嫣然不卑不亢道：“赵公子好文采，小女子准备了一首词，也请赵公子及诸位大乾大贤赐教。” 赵善制止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拓跋公主拿了一副对联挑战，也得接我一联吧？” 拓跋嫣然抿嘴一笑。 她笑容明媚，双眼更是明亮，让人很是喜欢。 拓跋嫣然迅速道：“赵公子有雅兴，小女子奉陪到底。小女子不才，曾连挑北魏十五个最擅长对联的人。如今有赵公子出上联，荣幸之至，也挑起了我的兴趣。” 赵善淡淡说道：“北魏蛮夷之地，一群井底之蛙，就算是有挑战，能有什么难度呢？拓跋公主，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还是要谦虚一些。” 拓跋嫣然欣然道：“小女子闻道则喜，如果遇到强者，更是欢喜。赵公子，请！” “听好了！” 赵善眼神明亮，开口道：“大乾益州蜀中，有一座名为望江楼的阁楼，阁楼旁有大江流淌，我借此写了一副上联。望江楼，望江流，望江楼上望江流，江楼千古，江流千古！” 刷！ 拓跋嫣然面色大变。 这一副对联要画面有画面，要意境有意境，要深度有深度，而且望江楼和江水相互映衬，最后的两句江楼千古，江流千古，拔高了对联的层次。 这是千古对联。 咕咚！ 拓跋嫣然咽下了一口唾沫，神色很震惊。她迅速的开动脑筋，思考着该怎么写下联。可是，按照老师教导他的对联规则，天对地，雨对风。山花对海树，赤日对苍穹，竟然很难派上用场。 赵善轻蔑一笑，沉声道：“拓跋公主对不出来吗？这样吧，我给你一副简单些的对联，选一个平平无奇的，此联名叫‘烟锁池塘柳’。” 拓跋嫣然眼前一亮。 这个对联好对。 只是在拓跋嫣然思考的时候，眼中瞳孔一缩，露出了惊骇神色。 不对！ 这幅对联的难度，比刚才望江楼的对联更难。 烟锁池塘柳，蕴含了金木水火土，而且一句话描绘出幽静的池塘，绿柳环绕烟雾笼罩的画面，堪称是绝妙。拓跋嫣然眉头深锁，脸上的骄傲神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遇到高人了。 赵昊绝对不是普通人。 拓跋嫣然目光一转，看向台下自己人的方向。可是她看过去，北魏使团的人也没办法，纷纷摇头示意。 拓跋嫣然的一颗心沉下去，深吸口气道：“赵公子两幅对联，都是千古绝对，我对不出来，请问下联是什么呢？” 赵善轻笑道：“关于对联的下联，是另外的一件事。如果公主拿出对等的条件，比如说公主愿意给我做侍女，我可以告诉你，毕竟不是外人。” 轰！！ 周围哄笑声一片。 一个个先前吃瘪的大乾士人，心情舒畅，竟然有人高呼赵昊威武的话，奚落着拓跋嫣然。 拓跋嫣然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再也没有刚才的沉稳。 拓跋嫣然咬牙道：“难道赵公子也没有下联，才用这样的托词吗？” 赵善一步靠近拓跋嫣然，近距离下，男性的气息扑面而来，且赵善身材颀长，丰神俊朗，一身的儒雅气度，让拓跋嫣然心头一跳。 拓跋嫣然后退一步，稳住身形后，再一次激将道：“赵公子看来是真的拿不出下联？” 赵善沉声道：“拓跋公主，当着大乾士子的面，你敢不敢立下赌约呢？如果我写出下联，你无条件给本公子当侍女。如果我写不出下联，或者下联不对称，任你处置，你敢吗？” 蹬！蹬！ 拓跋嫣然后退两步，被赵善的气势压制，心中更是有些复杂。 赌不赌呢？ “公主，不能赌。” “公主，没必要和他打赌。您是千金之躯，他是贩夫走卒，和他打赌，丢了您的脸面。” “请公主三思。” 拓跋嫣然随行的人纷纷开口，一个个不断的劝说。 赵善想进一步试探拓跋嫣然，继续激将道：“拓跋公主，认输也没什么的。你就当我是虚张声势，实际上没有下联。这样你没了忧虑，就可以借坡下驴认输。” “不，要赌。” 拓跋嫣然眼神明亮，她沉声道：“赵公子，我是北魏的公主，身份敏感，不能做你的侍女。我换一个条件，如果你给出了合适的对联，我愿意就对联的事情，向大乾士子致歉，承认大乾士子对联的造诣。另外，我额外再答应你一个私人条件。” 赵善要进一步打击拓跋嫣然，笑道：“我的私人条件很简单，你如果输了，就吻我一下。我守身如玉二十年，便宜你了。至于道歉的事，大乾不需要，因为不会因为你的小觑，就影响大乾的巍峨壮阔，就影响大乾的粲然风华。” “你……” 拓跋嫣然气得呼吸都急促，胸脯轻微的颤抖，凸显出别样的风情。 赵善摊开手道：“拓跋公主，我输了是任你处置，你连一个吻都不敢吗？听说北魏的女子敢爱敢恨，怎么公主拖拖拉拉的呢？罢了，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愿意！” 拓跋嫣然一咬牙，沉声道：“赵公子，请吧。” 拓跋嫣然盯着赵善，眼神笃定。 她在北魏的时候，搜集了对联大全，没有看过这样的对联，她相信没有下联，继续催促道：“赵公子，我答应了你的赌约，就别磨磨蹭蹭了。” 赵善干脆利落道：“公主听好了，望江楼的下联是印月井，印月影，印月井中印月影，月井万年，月影万年。” ------------ 第27章 千古中秋词，满场震惊！ 拓跋嫣然瞳孔一缩，眼中露出了惊叹神色。 望江楼！ 印月井！ 关键是江楼千古，月井万年，都有同样的韵味和意境，简直是完美对称。 拓跋嫣然惊讶后回过神，瞬间皱起眉头。 她心中忐忑，偏偏又有些期待，心情非常的复杂。 之所以忐忑，是如果赵善拿出烟锁池塘柳的下联，她要履行约定亲吻赵善。之所以期待，是她想着望江楼这一联的精妙，下一联必然更加的精妙。 怀着这样的情绪，拓跋嫣然询问道：“赵公子，烟锁池塘柳的下联是什么呢？” 赵善直接说道：“其实也简单，下联是桃燃锦江堤。” 哗！！ 周围大乾士子一阵欢呼，无数人激动了起来。 烟锁池塘柳！ 桃燃锦江堤！ 实在是妙。 周围的士子议论着，百姓欢呼着。恰在此时，人群中有人大喊道：“快履行诺言，亲吻赵公子。” “履行诺言，亲吻赵公子！！” 一时间，无数的士子喊了起来，喊声此起彼伏，回荡不休。其它看热闹的百姓，也是跟着呐喊，反正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巴不得把事情闹大。 喊声传到拓跋嫣然的耳中，她脸上瞬间就升起一朵红霞，再也没了刚才自信从容的模样，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娇羞的模样。 拓跋嫣然难为情，试探着道：“赵公子，我从没有亲吻过男子，可否饶了我这一次？” 赵善激将道：“你我定下的条约，只是口头约定，拓跋公主要反悔，谁也不能阻拦。更何况，你是北魏的公主，高高在上。我是大乾的普通人，不敢拿你怎么样？” “只是以后，请拓跋公主不要打着什么旗号来大乾招募士子，也别来赐教，老老实实的回北魏嫁人算了。女孩子家家的，搞什么诗词曲赋，怀孕生娃不好吗？” 刷！ 拓跋嫣然脸色大变。 赵善的话句句如刀，说是不强求，实际上却把她逼到了角落。 不履行，就是言而无信。 拓跋嫣然抿着嘴，咬着牙高声道：“好，我答应你。” “我不同意！” 恰在此时，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鲜卑服饰的青年。他眼神锐利，高声道：“公主，赵昊卑鄙无耻，阴险无赖。他就是想轻薄公主，千万不要上当，我慕容勃不同意。” 赵善看了眼慕容勃，眼神凛然。 拓跋是鲜卑国姓，慕容则是鲜卑的大族，慕容勃必然是鲜卑使团的实权人物。 赵善心念急转，冷笑道：“拓跋公主真的是高明，真是好算计。表面上答应了赌约，一旦落败，又安排了人来反对策应，高明，真是高明。我赵昊服了，不愧是鲜卑公主。” 拓跋嫣然虽然是公主，可是涉及自己答应的赌约，涉及自己的信誉，她脸皮子薄，受不了这样的激将。恰是如此，拓跋嫣然一步往前，来到赵善的面前垫着脚尖，闭着眼睛就吻了上去。 双唇相接，柔软清香。 赵善吻着拓跋嫣然的时候，感受到唇上湿湿软软的，身体往前一倾。 拓跋嫣然和赵善的嘴唇还没有分离，赵善的突然往前，使得她身体后仰，瞬间失去重心要往后倒下。赵善伸手一捞，猿臂环住拓跋嫣然的细腰，仍然吻着拓跋嫣然。 拓跋嫣然的脸可见的进一步羞红，双手推搡在赵善的身上，连忙趁机挣脱离开了。 呼！呼！！ 拓跋嫣然不断的呼吸着，丰满酥胸不断的起伏，脑中都还有些空白。 刚才太刺激了。 可是，她又看了赵善一眼，发现赵善五官棱角分明，双目炯炯有神，心中竟然没有生出半点的厌恶，只有娇羞。 慕容勃看到这一切，已经是双目喷火，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拓跋嫣然是他的女神，是他打定主意未来要迎娶的人。 现在，却被赵善玷污了。 慕容勃控制不了心中的怒火，一步站出来，盯着赵善高声道：“赵昊，我北魏慕容勃，要和你对赌，你敢不敢接受呢？” 赵善没有半点的好脸色，冷冰冰道：“大乾泱泱上国，不是阿猫阿狗挑战，我都要接受的。你说挑战，你说对赌，本公子就要接受吗？” 慕容勃的杀气已经萦绕在胸中。 他想杀人。 慕容勃握紧拳头，进一步道：“赵昊，你是怕了吗？对联是取巧的小道，换作对赌诗词，你就没了能耐，所以怕了吧。果然大乾士人就是懦弱，弱得不堪一击。” 拓跋嫣然刚才践行了赌约，从亲吻的情绪中脱离出来，看向赵善，眼中有些期待，激将道：“慕容师兄和我同出一门，最擅长词，赵公子敢不敢赌一把呢？” 赵善笑说道：“如果拓跋公主愿意再赌一个吻，我可以考虑考虑。刚才太仓促，都没怎么感受到。” 拓跋嫣然面颊抽了抽。 这位赵昊公子虽然有才华，就是人有些不正经。 慕容勃已经是气得火冒三丈，咬牙道：“都说大乾男儿无数，可惜大乾的男人都是废物。赵昊，你不敢赌，扯公主做什么？废物就是废物。” 赵善大袖一拂，淡淡道：“本公子不是不赌，是怕你赌不起。” 慕容勃强硬说道：“没有我慕容勃不敢赌的，如果你输了，跪在地上高呼三声‘我是废物，我是癞蛤蟆。’，再掌嘴一百。我如果输了，条件任你提。” 赵善笑说道：“本公子一向是仁义，不喜欢打人。如果你输了，就脱光衣服，围绕着西市跑一圈。这洛阳城内，每天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你去裸奔当跑男，也算是一大奇葩。” 慕容勃眼神冷漠，神色无比自信，高声道：“赌就赌。” 赵善高声道：“谁有纸笔，拿出来签字画押。万一慕容勃输了后，转眼反悔就麻烦了。” 一旁有士人递上纸笔，赵善写下赌约签字，慕容勃也签字画押。赵善看向拓跋嫣然，开口道：“拓跋公主，你认可今天的赌约吗？” 拓跋嫣然笑道：“认可。” 她喜好诗词，也是这一次使团的负责人，更懂得权术。可是，她不喜欢慕容勃，偏偏慕容勃像个苍蝇一直跟着，让她很是烦恼。 如果慕容勃赢了，能挽回鲜卑丢失的脸面。如果慕容勃输了，丢尽了脸面，对她也能有帮助。 赵善见拓跋嫣然同意，笑道：“慕容勃，来者是客，你来选题目，你先请。” 慕容勃早有准备，开口道：“现在是九月，刚过中秋不久。既然我们斗词，就斗中秋词。听好了，我的词名《鹧鸪天·闰中秋》。” “明月光中与客期，一年秋半两圆时。姮娥得意为长计，织女欢盟可恨迟。” “瞻玉兔，倒琼彝，追怀往事记新词。浩歌直入沧浪去，醉里归来凝不知。” 这是慕容勃早就写好的一首词。 他信心十足，咄咄逼人道：“赵昊，你说这首词怎么样？这首词穷尽我二十余年的学识，你能比吗？” 周围的士人纷纷皱眉。 慕容勃的确是高手，写的中秋情真意切，导致许多大乾的士人看赵善时，眼神都担心起来。 拓跋嫣然也看向赵善。 她见赵善神色从容，没有半点的紧张，眼神反而有些期待了起来。 慕容勃发现拓跋嫣然观察赵善，心中妒火中烧，催促道：“赵昊，如果你今天写不出来，要不要我宽限你两三天？多给你些时间。” 赵善嘲讽道：“鲜卑蛮夷，萤火之光也敢和皓月争辉。听好了，我的中秋词，词名《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开篇四句，切入点宏大，想象瑰丽，不同于其他的悲春伤秋，更是豪迈，一下就把人拉到月宫中。 轰！！ 高台周围炸了锅，议论声一片。 无数的大乾士人神情震撼，看赵善的眼神充斥着不可思议。 ------------ 第28章 公主一吻，动心！ 拓跋嫣然妙目转动，看赵善的眼神更是惊叹。 正如慕容勃所提及的，对联是小道，考的是灵机一动，更看重熟能生巧的机敏反应。诗词曲赋则是不一样，需要足够的底蕴。 拓跋嫣然是才女，精通琴棋书画，更清楚今天摆下擂台的目的，是要借此打击大乾的文坛，进一步笼络更多的大乾士人去北魏。 不论是她自己，亦或是慕容勃，都是有备而来。 然而，赵善是临机应变。 这是真正的才华。 拓跋嫣然盯着赵善，眼神有些痴迷，更充满了期待，目光都落在赵善的身上。这样的举动，落在慕容勃的眼中，他气得更加的妒火中烧。 “不可能，这一首《水调歌头》绝不可能是名篇。” 慕容勃安慰着自己。 大乾这样混乱无序的地方，士人凋零，大儒隐居，士人的传承已经断档。早年的大乾名士很多，可是现在，慕容勃不相信还有绝世才子。 赵善神色平静，继续往下。 “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收尾的千里共婵娟一出，高台周围彻底炸了，无数的大乾士人鼓掌赞叹。 这是千古一词。 任何的中秋词，在水调歌头面前，都黯然失色。 拓跋嫣然呢喃着‘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身体轻颤，眼中流露出浓浓的痴迷，看赵善的眼神都痴了。 写得太好了。 拓跋嫣然喜欢诗词，平时也填词，今天的《水调歌头》写尽了中秋意，写尽了旷达人生。拓跋嫣然心中对赵善，前所未有的好奇，已经忍不住的生出想打探赵善消息的念头。 她更有了决定。 这样的人才，必须去北魏，留在大乾是浪费，只有在北魏才能一展所长。 拓跋嫣然一念及此，直接道：“赵公子的中秋词，堪称绝世。赵公子的才华，令人叹为观止。可是在大乾，你没有施展才华的机会。如果赵公子愿意，可以去魏国，我亲自向皇兄举荐，保举你担任国子祭酒，执掌北魏国子监。” 赵善轻笑道：“堂堂大乾男儿，岂能舍弃自己的国家呢？现在赌约完成，慕容勃该履行赌约了。” 刷！ 慕容勃面色陡变。 他先前对赌，是觉得有十足的把握，现在被赵善碾压落败，就必须履行赌约。可是，一想到赌约是脱光了在洛阳西市裸奔，他无比的恐慌。 “不行，不能脱衣服。” 慕容勃心中暴躁，如果脱了衣服在洛阳西市裸奔，消息传到魏国，他名声丧尽，还丢尽了家族的脸。 这辈子就毁了。 慕容勃想到这里后，一翻白眼，身体扑通倒在地上假装昏死。 赵善心如明镜，走到慕容勃的身前蹲下，感慨道：“慕容勃昏死了，恰好本公子学过救人的办法。这样的病症，只是怒气攻心暂时堵住心房，打醒就是。” 他抬起手一巴掌扇了出去。 啪！ 响亮的耳光传出。 赵善一巴掌下去，慕容勃的脸红肿起来，剧烈的疼痛，使得慕容勃瞬间睁开了眼睛，忍不住一口鲜血吐出。他脑袋晕乎乎的，牙齿都感觉松动。 慕容勃眼神愤怒，咬牙道：“赵昊，你……” 赵善眼神戏谑，提醒道：“你昏死过去，我才出手救你。现在你醒了，履行赌约吧。” “我偏不！” 慕容勃不再假装了，直接站起来，眼神凶狠，冷冰冰道：“和你赌，只是骗你而已。你一个区区大乾的废物，想让我践行赌约，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叹息道：“看样子，你是要违约了。” 慕容勃强硬道：“我就是要违约，你打我啊？我身为北魏使团的人，你打了我，不需要我出手，大乾官府也要拿你下狱。你，敢打吗？” “欠打！” 赵善一脚就踹了出去。 砰！！ 脚撞在慕容勃的胸膛上，猛烈的力量爆发，慕容勃口吐鲜血，直接就倒飞了出去。 轰！！ 慕容勃倒在地上，梗着脖子抬头盯着赵善，眼睛瞪大，张嘴要说话。话到嘴边，却是眼前一黑，真正昏死过去。 一众鲜卑侍从，迅速冲上来把赵善包围了起来。 一副要出手的模样。 赵善神色不变，看向拓跋嫣然，摇头道：“嫣然公主，慕容勃有特殊癖好，他主动求我打，我不成全，实在是良心过不去。” 拓跋嫣然忍不住想笑，转眼又皱起眉头。 慕容勃被打得昏死，丢尽了脸面。关键是如果慕容勃毁约，会影响到北魏的名声。 拓跋嫣然是要树立起北魏礼贤下士，广邀士人的姿态，让更多的士人投奔北魏。没想到，却被慕容勃的挑战搅乱了。拓跋嫣然更希望拉拢赵善，让赵善去北魏。 这是不能错失的人才。 拓跋嫣然眸光一转，眼神柔和，缓缓道：“慕容勃自以为是，挨打也是活该。慕容勃无法履行约定，是我魏国使团的问题，我愿意代为表达歉意。赵公子可以提一个条件，只要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一定代为补偿。” “当真？” 赵善有些意外的询问。 拓跋嫣然这女人不一般，有些心胸和格局。他清楚拓跋嫣然的做法，是为了笼络他。 拓跋嫣然郑重道：“慕容勃自负，性格执拗，他代表不了北魏的文坛。在北魏朝廷中，一向是人尽其才，有才华的人都能出人头地。北魏也一向重视信义，赵公子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赵善眼眸明亮，笑说道：“公主要代为补偿，就再来一吻，慕容勃的事情就一笔勾销。” 拓跋嫣然身体一僵，面颊抽了抽。 又要亲吻吗？ 赵善耸了耸肩，沉声道：“公主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你身份高贵，没有必要替慕容勃代偿，更没有必要为了慕容勃委屈自己。另外，公主别说什么北魏人尽其才，北魏是什么样子，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 “我愿意！” 拓跋嫣然立刻回答。 她看着丰神俊朗的赵善，往前走出一步，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起来。她抿着嘴，再一次朝赵善吻了上去。 ------------ 第29章 你不是赵昊，竟然是皇帝？ 双唇相接，湿润柔软。 拓跋嫣然感受到赵善的侵略性，而且赵善大庭广众下竟然伸手抱着她，让她很不自然，脸上浮现出娇羞神色，眼中水汪汪的，仿佛是含情脉脉。 赵善仔细的品味一番，才松开拓跋嫣然，笑着道：“公主果然是信人。” 拓跋嫣然眼神幽怨，脸上滚烫滚烫的，一张脸仿佛是蒸腾的云霞。 “赵公子威武！” 人群中，忽然有了喊声，有人直接喊道：“赵公子，收了北魏公主吧。” “收了北魏公主。” 又有士人跟着呐喊。 一时间，喊赵善收了拓跋嫣然的声音此起彼伏。 拓跋嫣然脸上的神色愈发娇艳，心中也是快速的思考着，北魏要发展，需要大量的人才，赵善才华卓越，恰恰是北魏需要的人才。 拓跋嫣然妙目转动，顺势道：“赵公子如果愿意去北魏，本公主可以嫁给赵公子。” “不，不能嫁！” 慕容勃的声音再次传来，他已经醒了过来。 赵善冷笑一声，感慨道：“慕容勃，你言而无信，不履行约定，导致嫣然公主代为履约，再次亲吻了本公子。” 慕容勃眼中瞳孔一缩，顿时又怒气攻心，鲜血不受控制的涌上来。 噗！ 慕容勃再次气得吐血。 他眼睛一翻，直接被气得昏死了过去。 拓跋嫣然嗔怪的看了赵善一眼，说道：“赵昊公子，何必再刺激慕容勃呢？我刚才提出的建议，赵公子考虑得怎么样？” 赵善摇头道：“公主一番心意，赵某感激不尽。可惜，身为大乾的人，我不能离开大乾。如果公主愿意嫁给我留在大乾，我愿意娶你。两国联姻，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拓跋嫣然怅然若失。 她是北魏的公主，不可能留在大乾。 拓跋嫣然很快恢复了过来，说道：“赵公子，大乾衰败了，没有你的用武之地。你留在大乾，遇到的是贪官污吏，承担的是苛捐杂税，眼中是望不到尽头的贪腐。” “这样的地方，容不下你。” “为什么不去北魏呢？” “赵公子去了魏国，我亲自作保，再加上我嫁给赵公子，你必然能飞黄腾达，一展所长。” 她认定了赵善才华出众。 不惜以身相许。 无数的大乾士人眼神黯淡，更有些无奈。许多人想反驳拓跋嫣然的话，又找不到理由。大乾地方分裂，朝廷失去权威，奸臣当道，让有志向的人绝望，更让爱国的人心寒。 赵善神色不变，轻笑道：“嫣然公主，大乾衰败这一点，的确毋庸置疑。朝廷没有实权，地方各自作乱，也都存在。” “可是，这些都是历代大乾皇帝留下了的烂摊子。” “大乾如今，在迅速改变。” “新上任的皇帝废掉了先帝炼丹的房间，遣散了所有的方士，停止了宫殿的修建，又诛杀奸臣李武、曹贤和江云鹤等人，免除苛捐杂税，更是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大乾正在一点点的变好。” 赵善环顾周围，高声道：“我提及的这些事情，生活在洛阳的人都知道。现在的皇帝正在努力，既然皇帝奋起，我们怕什么呢？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相信上下一心，大乾肯定会再度振兴。” “赵公子说得对，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人群中有士人欢呼。 有赵善之前的表现，他得到无数的士人拥护，无数人都支持赵善。 拓跋嫣然的眼中露出赞赏神色，如此忧国忧民的人，才是配得上她，更该去魏国施展才华。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说得真好。 拓跋嫣然对赵善更是认可，觉得自己的眼光非常好，她继续蛊惑道：“赵公子嘴上说得轻松，实际上大乾没机会，这是铁定的事实。” 赵善摇头道：“天下未定，鹿死谁手尚未可知。我是大乾的人，我坚定的认为大乾会重新崛起。我更认为每一个大乾的人，都应当为大乾的崛起而努力。” 拓跋嫣然看着一腔热血的赵善，心中有种异样的情绪在酝酿。 她喜欢才子。 更喜欢有家国情怀的绝世才子。 赵善都符合。 拓跋嫣然沉默了片刻，柔声道：“赵公子说大乾皇帝振奋有为，三天后，北魏使团会正式拜会大乾皇帝，让大乾承认燕王赵雍称帝。大势所趋，大乾挡不住的。到时候，我会揭开皇帝软弱无能的真面目。” 赵善眼中瞳孔一缩。 拓跋嫣然带着使团来洛阳，竟然是要向赵善施压，让赵善承认赵雍称帝。 赵善迅速的思考着。 李武被杀，叶青璇被抓，消息肯定传到了赵雍的耳中。只不过赵雍有耐心，竟然没有立刻起兵，而是借助北魏来施压，让赵善先承认赵雍称帝。 有了赵雍称帝的这一步，赵雍和赵善地位对等，就可以笼络更多的人，再直接讨伐赵善。 好算计！ 赵善心中冷笑，他注定不会让赵雍得逞的。 赵善拱手道：“嫣然公主，道不同不相为谋，在下还有事，后会有期。” 拓跋嫣然开口道：“赵公子，我住在西市附近的驿馆。你如果改变了主意，随时来找我。” 赵善轻笑道：“我们会再见的，告辞。” 拓跋嫣然眼前一亮，目送赵善离开。等赵善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拓跋嫣然也没了摆擂台的心思，吩咐人带着昏死的慕容勃离开。 赵善离开西市，看着闷闷的卫凤卿，询问道：“凤卿怎么了？似乎有些不高兴。” 卫凤卿撇嘴道：“陛下被拓跋嫣然亲吻，哼，便宜她了。” 赵善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卫凤卿的头，笑说道：“不生气了，我们回宫，接下来有很多的事要做。” 卫凤卿感受到赵善亲昵的举动，有些愣神。 然后，跟上赵善一起回宫。 赵善回到宫中后，先接见周虎侯，把周虎侯安顿好，才喊来张虚，吩咐张虚调查拓跋嫣然的情况。同时，再把卫破虏、萧严、陈不器和沈元庆等人喊来，安排三天后北魏使团要觐见的事情。 这一次拓跋嫣然来觐见，必然要比一比谁的大腿粗，会有一番争斗。 恰是如此，需要准备充分。 赵善更想把拓跋嫣然留在大乾，如果拓跋嫣然成了他的女人，愿意向着他，赵雍就会进一步被孤立。 未来解决赵雍，就更容易。 在赵善积极的准备中，三天时间转瞬即逝。这一日的大朝会上，传来了北魏使团求见的消息。赵善穿着龙袍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威严赫赫。 他坐在大殿的正上方，下令接见北魏使团。 太监传旨，消息很快传到拓跋嫣然的耳中。 拓跋嫣然今天身穿盛装，一身的华丽贵气，更显得娇艳靓丽。她神色自信的来到大殿门口，要揭穿大乾皇帝的软弱真面目。 拓跋嫣然进入大殿，看到大殿正上方的人，因为距离远看不清楚相貌，却觉得有些熟悉。她继续往前走，当走到大殿中，清晰看到坐在正上方的赵善，脑中一瞬间就炸了。 整个人，彻底愣住。 ------------ 第30章 战神周虎侯！ 拓跋嫣然怎么都没有想到，她心头喜欢的赵昊，竟然是大乾皇帝。可笑的是，她还想着怎么把赵善带回北魏。 拓跋嫣然脑中嗡嗡作响，忽然想到赵善的话，赵善三天前说还会再见的，如今真的见面。 一切都在赵善的预料中。 拓跋嫣然的脑中想了很多，又迅速回神。虽然她气愤被赵善欺骗，却必须要面对，因为她是北魏使团的负责人，今天必须完成任务。 拓跋嫣然调整好情绪，大踏步的走到殿内站定，拱手道：“北魏公主拓跋嫣然，见过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微笑道：“嫣然公主，朕说过，我们还会见面的。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三日不见，朕对公主甚是想念。” 拓跋嫣然的心，蓦然就微微加快。 赵善说很想念她。 可是，拓跋嫣然的理智告诉他，皇帝是大猪蹄子，不能太相信了。拓跋嫣然保持着冷静，微笑道：“陛下的挂念，嫣然感激不尽。可是陛下化名赵昊，骗得我好苦啊。” 慕容勃站在一边，更是妒火中烧。本以为赵昊走了，没想到竟然是皇帝，竟然还阴魂不散。 慕容勃冷笑着嘲讽道：“陛下真的是好雅兴，亲自去参加较量。” 赵善回答道：“朕一向是与民同乐，不去洛阳走走看看，怎么知道百姓的日子过得怎么样呢？慕容勃，你的伤好了吗？今天不会再昏死吧？” 刷！ 慕容勃脸色大变，似乎感觉脸上隐隐作痛。 那是赵善打的。 慕容勃哼了声，看向拓跋嫣然，提醒道：“公主，废话少说，该说正事儿了。” 拓跋嫣然打起精神，开口道：“陛下，本公主来洛阳出使，是为了调停燕王赵雍和陛下的冲突。赵雍雄才大略，极为强势，兵锋也很厉害。” “一旦赵雍和陛下开战，必定生灵涂炭，流血千里。” “魏国不愿意看到大乾百姓受苦，所以出手调停此事。只要陛下承认赵雍称帝，赵雍就不会起兵攻打陛下，双方和平共处。” 拓跋嫣然微笑道：“只要陛下允许，魏国一定会保护大乾的。” “陛下不可！” 萧严怒气冲冲的站出来，高声道：“赵雍是臣，绝对不能称帝。北魏番邦蛮夷，干涉大乾内政，更是大乾的耻辱。一旦陛下同意，北魏就成了宗主国，搞得乾坤倒悬。请陛下明鉴。” 萧严表态后，朝臣纷纷说话，都是义愤填膺。 如今的朝堂上，核心官员几乎都是赵善的人，李武的人都已经清理干净。虽然有些其它势力的人，可是这些人隐藏身份，没有影响到朝政，赵善暂时就没有去管。 赵善抬手下压，示意百官安静，道：“嫣然公主，满朝官员反对，朕也不能一意孤行。” 拓跋嫣然神情强势，说道：“如果陛下拒绝魏国的帮助，等赵雍发兵攻打洛阳，恐怕你仅剩下的朝廷都会朝不保夕。听从魏国的调停，陛下仍然是大乾的皇帝。” 慕容勃瞬间又站出来，掷地有声道：“魏国一番好心，你不配合，那么北魏将会站在赵雍一方，帮助赵雍攻打大乾。届时，你连皇帝都做不了。敬酒不吃吃罚酒，最后的结果，就是大乾覆灭。” 赵善冷冷一笑，不屑道：“好大的口气。” 慕容勃说道：“这是实力。” 赵善反击道：“几天前，你小觑了大乾士人，丢尽了脸面。今天，又小觑大乾的实力。难道脸还不够疼，觉得还能挨打呢？朕记得你当时毁约，宁愿装死也不愿意履行赌约裸奔。” 哗！！ 大殿中一片哄笑声。 许多人知道西市的事情，只是大多数人不知道赵善是赵昊。现在赵善当众点出来，无数人嘲讽慕容勃，那戏谑嘲讽的眼神让慕容勃脸上火辣辣的。 慕容勃心中愤怒，冷声道：“赵善，这么多年……” “闭嘴！” 赵善直接打断了。 他眼神锐利，身上杀气迸发，庞大的气势下，使得慕容勃都心头一突，仿佛如坠深渊一样。 赵善看向拓跋嫣然，沉声道：“嫣然公主，朕对你是有好感的，也愿意给予善意。可是，如果贵国使团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朕绝不手软。” “大乾虽然衰弱，却不是谁都能挑衅欺辱的。更何况，北魏的使团谁是负责人呢？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可以插嘴说话，这是北魏的规矩吗？” 刷！ 慕容勃气得脸色涨红。 他刚要开口，却被拓跋嫣然瞪了一眼，拓跋嫣然冷冰冰道：“慕容勃，请你自重。你再胡乱捣乱，我回国后一定会向皇兄参你一本。” 慕容勃火冒三丈，看了眼赵善，又看了眼拓跋嫣然，心中大骂狗男女。 这对狗男女太可恨了。 他对拓跋嫣然的态度进一步转化，不再是之前的巴结和讨好，更多了愤怒和怨恨。 拓跋嫣然妙目转动，继续道：“陛下，大乾的实力怎么样，不是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战场厮杀的锋芒，也是靠将士杀出来的。” 赵善颔首道：“公主的话，朕深以为然，朕和公主是同道中人。” 拓跋嫣然嗔怪的看了赵善一眼，沉声道：“既然陛下同意，我们来一个君子协定。” 赵善问道：“什么君子协定？” 拓跋嫣然笑道：“北魏和大乾洛阳距离远，真正的较量军队办不到，既如此就简单试一试。第一，较量双方武将的实力，各出一员武将厮杀。” “第二，双方各出三百骑兵，军阵搏杀。” “如果北魏赢了，陛下承认赵雍称帝，且正式的颁布诏书。如果陛下赢了，北魏不再干涉大乾的事情，也不会帮助赵雍。” 拓跋嫣然笑问道：“陛下，你敢不敢赌呢？” 赵善说道：“公主摆明了阵势，朕怎么能不成全呢？朕答应了，也让你见识下大乾男儿的风采。” 拓跋嫣然明媚笑道：“既如此，先斗武将。” “蛮山，你来！” 拓跋嫣然吩咐一声。 蛮山大步走出来，他身材魁梧，近一百九十公分的身高，目若铜铃，狮口阔鼻，给人极为雄壮的印象。蛮山盯着赵善，眼神睥睨：“大乾皇帝，我的武器是刀，准备一柄大刀就行。” 赵善点了点头，轻笑着问道：“蛮山挑战，谁替朕赢下这一阵？” 周虎侯抱拳道：“陛下，臣周虎侯请战。” 赵善眼中露出了笑意，周虎侯的天赋不仅在于力大无穷，更在于天赋异禀。三天前周虎侯受了伤，可是敷药后，伤口一天就结痂，两天脱痂恢复，三天已经生龙活虎完全恢复。 赵善都觉得神奇。 赵善吩咐道：“虎侯，朕只有一个要求，全力以赴，速战速决。” “臣领命！” 周虎侯再一次回答。 赵善给周虎侯和蛮山准备了武器，周虎侯是铁锤。这是周虎侯归顺后，在兵器库内选择的，铁锤通体漆黑，一柄铁锤重六十斤，两柄足足一百二十斤。 蛮山的武器是一柄铁背大刀，显得极为锋利。 两人在大殿中相对而立，杀气开始弥漫。 蛮山发现自己比周虎侯矮一些，可是他仍然自信桀骜，强势道：“周虎侯，你现在跪下来认输，可以苟活一命。” “废话多！” 周虎侯骂了一声，一步冲了出去：“接我一锤！” 他的速度极快，转眼冲到蛮山的身前，瞪大了眼睛，仿佛金刚怒目，杀气沛然。左手的铁锤挂着呼啸声，兜头朝蛮山砸下。 蛮山神色不变，咆哮一声后双手握刀迎了上去。 铛！ 铁锤和战刀撞在一起。 蛮山脸色大变，只觉得冲击的力量如排山倒海，刀被荡开，露出胸前空门。 周虎侯又是一步逼近，右手铁锤随之抡起砸下。 蛮山神色惊慌，连忙收刀格挡。可是，他的刀刚挡在身前，铁锤已经撞在刀刃上，摧枯拉朽的力量冲击，刀刃被铁锤连带着撞上蛮山的胸膛。 噗！！ 蛮山口吐鲜血，身体倒飞出去跌落在地上。他眼中充血，粗犷的脸上布满震惊和惊恐，眼前一黑就昏死过去。 轰！！ 鲜卑使团一片哗然。 一个个看着昏死过去的蛮山，再看向周虎侯，眼神惊恐。恰好周虎侯看过来，这些鲜卑使团的人吓得纷纷后退，生怕周虎侯要锤杀他们。 ------------ 第31章 军神卫破虏，老将锋芒！ 拓跋嫣然看到蛮山昏死的一幕，清秀明媚的脸上多了一抹凝重。 蛮山的实力非常强。 就算放在北魏国内，也是战场上的猛将。 如今，一个照面就被打得昏死，这样的交锋下，可以想象周虎侯全力厮杀会是何等的凶猛？这样的人在战场上，那就是神兵利器。 赵善看着震惊的鲜卑使团，心中冷笑。 小觑周虎侯，那是找死。 赵善一本正经的说道：“虎侯，朕让你速战速决，可是，也没让你把人打得昏死，你有些过了啊。” 周虎侯昂着头道：“陛下，这不能怪臣。蛮山叽叽歪歪的，还以为他多么的厉害。没想到，却是银枪蜡头中看不中用。臣下一次，会收点力量的。” 赵善摆手让周虎侯退下，叹息道：“嫣然公主，虎侯这个憨憨，一不小心把人打得昏死，实在是抱歉。你放心，大乾的御医手段高明，朕立刻让人救治。” “不必了！” 拓跋嫣然断然回绝。 她喊人带走蛮山，继续道：“陛下的周虎侯很凶猛，的确是绝世虎将。可是个人的力量，在大军团的面前，微乎其微。我们还要较量军阵，就各出三百骑兵较量” 慕容勃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咬牙道：“赵善，就算你有绝世猛将，在骑兵的面前，那也是纸糊的。” 赵善笑道：“就再打一场。” 他直接看向卫破虏，吩咐道：“老将军，你来替朕打一场。” “臣领命。” 卫破虏上了些年纪，却一直锤炼武艺，时刻准备着上战场。他这段时间训练洛阳驻军，虽然两万人的兵力人数没什么变化，可是军中的战马、器械甲胄等，完全都更新换代。 现在的洛阳驻军，已经大变样。 慕容勃看到了卫破虏，忽然大笑了起来，嘲讽道：“大乾是军中没有人了吗？竟然派一个老家伙出战。赵善，看样子你是破罐子破摔了。” 拓跋嫣然审视着卫破虏，眼中若有所思。 她和赵善接触的时间不长，可是三天前被赵善占尽了便宜，刚才蛮山也被一锤落败。 赵善不是鲁莽的人。 恰是如此，拓跋嫣然觉得赵善的安排可能有深意，这个老将绝对不简单。 赵善斜眼一扫慕容勃，笑眯眯说道：“慕容勃，要不要再打个赌，如果你输了就继续脱衣裸奔？朕的要求不高，在皇城外裸奔就是。” 慕容勃的脸彻底黑了下去。 三句话不离裸奔。 赵善非要和他过不去了。 慕容勃不愿意赌，催促道：“你赵善要让老家伙来送死，我没有意见。各出三百骑兵交锋，战场上的骑兵冲锋，一旦不敌被杀，可别后悔。” 赵善笑道：“朕做事，从来不后悔。所有人去校场，拉开阵势交锋。” 他起身走下龙椅，来到拓跋嫣然的面前，说道：“嫣然公主，请。” “陛下请！” 拓跋嫣然笑着回答。 两人联袂走出大殿，慕容勃走在后面，看着赵善和拓跋嫣然的背影，又心中大骂狗男女，才跟着去了皇城内的校场。 卫破虏带着三百骑兵列阵，骑兵身穿甲胄，手持战刀。一匹匹战马打着响鼻，似乎有些躁动。三百骑兵的队伍以卫破虏为首，森严列阵。 拓跋嫣然一方，也是三百骑兵列阵，跃跃欲试。 赵善笑说道：“嫣然公主，你来下令吧。” 拓跋嫣然感受到赵善的随意和轻松，心中反而是有些紧张，下令道：“开始！” 一声令下，双方骑兵进攻。 卫破虏提着一杆大枪，一马当先的冲在最前面，长枪指着前方，高声道：“大乾儿郎，冲锋！” 随着卫破虏冲锋，阵势迅速拉开。卫破虏一个人在最前面，身后是两个骑兵为一排，再然后是三个骑兵为一排，后面一排排的骑兵不断增加。 骑兵的阵型，变成锥形阵。 这样的冲锋阵型，最适合用来攻坚和凿穿。唯独一点，对主将的要求非常高，需要主将敢拼敢杀。 拓跋嫣然看到锥形阵的瞬间，眼中瞳孔一缩，失声道：“这是锥形阵，陛下，领兵的人是谁？” 赵善笑道：“你猜呢？” 拓跋嫣然死死的盯着卫破虏，脑中忽然浮现出一个令北魏胆寒的名字。 她眉头深锁，心中升起不妙的预感。 卫破虏手持大枪，战马奔跑的速度越来越快。当靠近鲜卑骑兵阵型的瞬间，卫破虏大枪在空中一转，提枪就闪电般刺了出去。 锋利的枪尖，扑哧一声刺入鲜卑骑兵的身体。随着卫破虏挥舞大枪，鲜卑骑兵被甩飞了出去。 “杀！” 卫破虏杀人后咆哮。 声音浑厚，如下山的猛虎。 卫破虏冲锋陷阵，心中激动不已。多少年来，他一直想着再战鲜卑，虽然今天不是真正的厮杀，却可以勉强过一把瘾。 卫破虏一杆大枪在手，不断的挥舞，挡在卫破虏前方的鲜卑骑兵纷纷被杀。以卫破虏为首，锥形阵迅速突进，骑兵过处，鲜卑骑兵的阵型被突破，不断的被打散。 转眼间，卫破虏杀穿了三百鲜卑骑兵。他率领的骑兵杀得兴起，斗志昂扬。 鲜卑骑兵一方，却神色惊恐。 “大乾骑兵，冲锋！” 卫破虏调转马头再一次发起了进攻，骑兵迅速的列阵，宛如长龙进击。卫破虏锋芒所向，鲜卑骑兵不断的逃散，吼叫着仓皇惊恐，已经无法抵抗。 短短时间，鲜卑骑兵一方的死伤已经数十人。 拓跋嫣然咽下一口唾沫，神色无奈，更是忍不住叹息一声。 败了！ 骑兵的交锋败了！ 拓跋嫣然以为骑兵的冲锋会碾压大乾骑兵，没想到碰到了铁壁。她看向赵善，说道：“陛下，我北魏认输了。” 赵善下令鸣金收兵，逃散的鲜卑北魏骑兵才敢重新聚集。 卫破虏骑着马走来，靠近赵善后翻身下马，抱拳道：“陛下，卫破虏击溃鲜卑骑兵，不负所托。” 拓跋嫣然听到卫破虏名字的瞬间，身体僵住，眼中瞳孔一缩。 果然是卫破虏。 曾经，卫破虏和北魏军神拓跋绍交战七次，且七战七胜，打得拓跋绍狼狈逃窜。这个北魏最忌惮的大乾老将，竟然出山了。 ------------ 第32章 朕愿意迎娶公主 赵善看着立功归来的卫破虏，轻笑道：“辛苦老将军。” “臣不辛苦！” 卫破虏不苟言笑的回答。 赵善看向拓跋嫣然，介绍道：“嫣然公主，朕为你介绍一下，这是大乾现在的军中主帅卫破虏。料想你们北魏，对老将军不陌生。” 拓跋嫣然面颊抽了抽。 当然不陌生。 卫破虏纵横沙场，所向披靡，打得拓跋绍都逃窜，令拓跋绍无比忌惮。 拓跋绍当年就曾说过，战场上遇到卫破虏冲阵，那是最不幸的事情。因为卫破虏最擅长锥形阵冲阵，以自身为枪尖，刺穿敌人的防线，再带动骑兵冲阵，冲散敌军的防线。 恰是如此，拓跋嫣然先前看到锥形阵，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拓跋嫣然调整了情绪，柔声道：“我鲜卑骑兵败在卫将军的手中，败得不冤枉。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听到卫将军的消息，还以为卫将军已经解甲归田。没想到，又再度出山。” 卫破虏眼神锐利，高声道：“老夫等着陛下扫荡鲜卑，当然要出山了。” 拓跋嫣然笑道：“老将军，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任务。您上了年纪，应该在家中含饴弄孙，不应该继续征战沙场。” 卫破虏反问道：“拓跋绍也老了，莫非也含饴弄孙了吗？” 拓跋嫣然顿时一滞。 拓跋绍是北魏军神，自然要继续带兵，怎么能含饴弄孙呢？ 赵善打破僵局，微笑道：“两次交锋已经结束，嫣然公主，该履行赌约了。” 拓跋嫣然掷地有声道：“请陛下放心，我答应的赌约不会违背。北魏不会干涉陛下和赵雍的战事，也不会支持赵雍的。” 赵善眼中露出了笑意。 这是口头上的约定，另外，也只是表面上的约定。拓跋嫣然回去后，北魏到底怎么安排，是否会暗地里支持赵雍，一切都不可知。 目前的结果也不错，至少拓跋嫣然同意了约定。 赵善想着拓跋嫣然的立场，诚恳说道：“朕三天前在西市和公主的话，依然作数。如果北魏皇帝愿意，朕愿意迎娶公主。请嫣然公主转告北魏皇帝，看他怎么说？” 拓跋嫣然的心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脸上升起一抹娇羞，颔首道：“我会转告皇兄的。” 慕容勃在一旁握紧了拳头，眼神嫉妒，拓跋嫣然是他的。 怎么能嫁给赵善呢？ 狗男女！ 慕容勃又大骂了一声，目光在拓跋嫣然的身上扫过时，眼中掠过了狠辣神色。 赵善瞥到慕容勃的神色，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进一步说道：“嫣然公主，你是一个睿智的人，我相信你能判断清楚大乾的局势。” “大乾的确混乱，可是大乾仍然有一战的底气。卫老将军在，虎老雄风不倒。北魏如果要支持赵雍，大乾势必一战。” “第二，北魏擅长的是骑兵作战，不擅长攻打城池。北魏杀入大乾境内，不仅是粮草供应很难，攻城也是如此。” “第三，大乾日新月异，正在迅速地改变。比如现在，朕诛杀了李武和曹贤等人，灭掉了赵雍的内应，拨乱反正，大乾会越来越强。” 赵善掷地有声道：“大乾现在是衰弱，却不会一直衰弱。如果北魏趁火打劫，朕不会罢休，必然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朕希望北魏能审时度势。当然，朕也再一次表态，愿意迎娶公主释放善意。” 拓跋嫣然轻轻一笑，怎么又扯到了迎娶她的事情。 她是愿意的。 可是，万一皇兄不乐意呢？ 拓跋嫣然点头道：“陛下的话，我会转达，一切看皇兄的决断。北魏国内有诸多的事情，我回驿馆休整一番。明天上午，就带着人起程返回。” 她这一趟南下洛阳，是想迫使赵善承认赵雍称帝，也进一步衡量赵善的能力。 没想到，遇到了强横无匹的赵善。 文学挑衅，落败！ 武将较量，惨败！ 军阵交锋，大败！ 拓跋嫣然带着人离开，赵善望着拓跋嫣然离去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卫破虏主动道：“陛下选择稳住拓跋嫣然，是最明智的决定。我们目前只有洛阳地区，实力悬殊。尤其是赵雍都没有解决，不适合和北魏撕破脸。” “陛下显露锋芒打压拓跋嫣然，又释放了善意，可谓是高明手段。” “老臣仔细的观察了，认为拓跋嫣然可以尽力的争取。如果在她离开洛阳之前，陛下再去拜访一下，拉近双方的感情，肯定更好。” “情之一字，最是动人，也最有力量，也更是难以琢磨。” 卫破虏说道：“如果陛下让拓跋嫣然死心塌地站在陛下一方，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赵善笑道：“老将军是让朕施展美男计吗？” 卫破虏道：“陛下圣明！” 赵善点头道：“老将军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今天参战的士兵，每人赏赐十两银子。斩杀鲜卑人的士兵，单独赏赐二十两银子。” “谢陛下隆恩。” 卫破虏激动的抱拳行礼。 对大富之家来说，十两银子是九牛一毛。对当兵的人来说，几十两银子不是小数目，已经是一笔横财了。 赵善遣散了文官武将，回到大殿处理政务。 目前沈元庆负责户部，已经是调整了吏部的方向，而且和西凉开关互市的事也在迅速的推进。 萧严作为吏部尚书整顿吏治，罢免朝中不合格的官员，进一步整顿吏治环境。 张虚负责的宫中太监，已经控制皇城眼线，正在扩大情报网的范围，确保赵善的情报稳健。 赵善处理着政务，吃了午饭，下午又安排完各部的政务，临近申时，赵善才带着周虎侯离开皇城，直接朝拓跋嫣然的驿馆去。 赵善来到驿馆，询问了拓跋嫣然的房间，就朝房间走去。一路上，都没有碰到北魏的士兵，连一个看门把守的人都没有。 赵善走到房间门口，听到了房间中慕容勃的声音。 “拓跋嫣然，枉费我对你一片痴心。可是，你却和赵善眉来眼去。你身为鲜卑魏国的公主，不自尊自爱，太让人失望了。” 慕容勃眼神愤怒无比。 他看着瘫坐在床榻的拓跋嫣然，一副得意模样，继续道：“原本这一次出使洛阳，我们回国后，我就可以请父亲向陛下求亲。” “没想到，你却和赵善勾勾搭搭，不清不楚的。” “所以，我出手了。” “你的茶水里放了药，现在全身很软吧，提不起力量吧？你放心，不是毒药，仅仅是浑身乏力而已，小半个时辰就彻底恢复。我的速度很快，会让你彻底成为我的女人。” 慕容勃声音更是歇斯底里。 他双眼通红，大骂道：“我给了你机会，你却不把握。既然我得不到，就抢过来。我让你先成为我的女人，再天天晾着你，让你守活寡。” 拓跋嫣然眼神森冷，高声道：“慕容勃，你疯了。” 慕容勃说道：“我就是疯了，你叫啊，你喊人啊？外面的人都被我支开，现在只剩下我们两人。不要急，我会让你叫得很欢的。” 拓跋嫣然想发力，提不起半点的力量，咬牙说道：“慕容勃，你敢碰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慕容勃不屑道：“你现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你怎么杀我？你放心，我睡了你后，回到国内就会建议陛下发兵驰援赵雍，灭掉大乾。我会亲自兵临洛阳，让赵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轰！！ 忽然，房门被一脚踹开。 “慕容勃，你要让朕怎么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洪亮的声音，从房间门口传来。赵善眼神锐利如刀，大踏步的进入房间中。 ------------ 第33章 拓跋嫣然动情 拓跋嫣然听到赵善的话，目光落在赵善的身上，眼中满是希冀和幸福。 赵善来了。 她期盼的人来了。 拓跋嫣然悬在半空的心，也随之落下。她心中紧张的情绪落下，身体突然就瘫软在床榻上，轻微的喘息着。 慕容勃看到赵善，眼中更是怒火升腾，眼神怨毒，杀气在这一瞬就蹿升起来。 “赵善，你坏我好事。” “你该死！” 慕容勃歇斯底里的咆哮着，铿锵一声拔剑出鞘，直接朝赵善杀了过去。 赵善在这一瞬想了很多。 杀了慕容勃，更能拉近他和拓跋嫣然的关系，也能进一步绑定拓跋嫣然。一念至此，赵善没有留手，在慕容勃靠近的瞬间，侧身避开后握拳，一招八极立地通天炮，拳头自下而上撞在慕容勃的下巴。 砰！！ 力量撞击，慕容勃疼得龇牙咧嘴，更是踉跄后退。 赵善心中杀意无限，招式再度转变，八极杀招顶心肘架起，大踏步朝慕容勃撞了上去。 砰！！ 坚硬的肘部撞在慕容勃的胸膛上。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胸口凹陷，慕容勃口中吐血，身体倒飞出去后撞在墙上，然后瘫倒在地上。他口中溢血，眼神更是惊悚，咬牙道：“赵善，你，你……” 他呼吸急促。 眼神更是惊悚。 他知道赵善有武艺，因为三天前打了他，却没想到赵善如此的厉害，一拳打碎了他五脏六腑。 “我不甘啊！” 慕容勃忽然咆哮一声，鲜血再度涌出来，眼前的视线变得恍惚模糊。当视线消失，慕容勃眼前彻底黑了下来，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走到拓跋嫣然的面前，一把抱住身体瘫软的拓跋嫣然，急切道：“嫣然，怎么样？” 拓跋嫣然近距离感受到赵善的男子气息，更是第一次这样被异性抱着，再注意到赵善眼中的关切，清秀多姿的脸上反而没了什么急切，突然笑了起来。 这一笑，如百花绽放。 她身上的异域风情显露，更加的明媚照人。 赵善伸手刮了下拓跋嫣然的鼻子，笑着问道：“笑什么？” 拓跋嫣然摇了摇头，回答道：“陛下，谢谢你。” 赵善说道：“你我之间，这么客气做什么？慕容勃狼子野心，人面兽心，实在是该死。只是我杀了他，你回到北魏恐怕不好交代。” 拓跋嫣然脸色冰冷，咬牙道：“这是他该死。” 赵善没有再多说，搀扶着拓跋嫣然坐起来，又让人重新拿了水，让拓跋嫣然多喝点水。毕竟慕容勃用的，只是一般虚弱的药，药劲儿散去就没事儿。 赵善和拓跋嫣然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等拓跋嫣然恢复体力，他笑着道：“明天你就要离开洛阳，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朕陪你逛一逛洛阳。” “好啊！” 拓跋嫣然笑着点头。 她站起身走了两步，已经能行动自如，笑道：“陛下在外面稍等，我换一身衣服。” 赵善点头同意，安排人把慕容勃的尸体带走，又关上门在外面等着。房间中传出窸窸窣窣的换衣服声音，好半晌也没有结束。 赵善心中感慨。 女人换衣服这事儿，真的是古今通用，搁在古代也是一样。 过了许久，房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拓跋嫣然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出来，她穿着百花长裙，胸前粉色的抹胸凸显出丰满的酥胸，淡粉色的腰带勒紧细腰，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肢。 她抹了淡妆，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俏皮中又有三分的端庄，婀娜中却又有三分的妩媚，加上的是北魏女子，极具异域风情，使得她更是妩媚漂亮。 赵善也看得愣住了。 好个漂亮的拓跋嫣然，要胸有胸，要脸蛋有脸蛋，仿佛是从画里面走出来的。 拓跋嫣然看到赵善痴呆的模样，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和欢喜。她读中原的书籍，曾看到女为悦己者容这句话。曾经的拓跋嫣然，没觉得有什么。 如今注意到赵善的神情，忽然就明白了。 拓跋嫣然走到赵善的面前，笑着道：“陛下，我们走吧。” 赵善顺势牵过拓跋嫣然的手，拓跋嫣然有刹那的挣扎，耳根子都浮现出一抹羞红。她第一次接吻，是赵善。她第一次被人抱着，也是赵善。 如今第一次牵手，还是赵善。 偏偏，拓跋嫣然内心没有半点的抵触，反而有淡淡的欢喜。可是心中没来由的，忽然又有些失落。 明天要离开了。 拓跋嫣然一下握紧赵善的手，不管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先过好今天再说。 赵善带着拓跋嫣然出了驿馆，朝洛阳积善坊的方向走去。因为积善坊的位置，挨着洛水方向，无数的百姓和商人云集洛水附近，很是热闹。 赵善带着拓跋嫣然闲逛，一边走一边看，碰到好吃的又停下来吃。 夜色浓郁，洛水附近点亮了灯笼，一处处商铺点亮了灯火。尤其是洛水之上，一艘艘花船明亮照人，使得整个洛水附近的街道亮如白昼，完全是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景象。 很难想象大乾地方混乱，民不聊生，洛阳却依旧如此的繁华。 赵善带着拓跋嫣然往前走，拓跋嫣然突然停下，看着河岸边放河灯的许多小情侣，雀跃说道：“我们放河灯吧？听说放灯许愿能心想事成。” 赵善笑着点头，带着拓跋嫣然靠过去。 河边有专门卖河灯的小贩，普通的河灯十五文钱，如果让小贩加上祝愿的诗词，得三十五文钱一个。赵善看了眼，都是青年男女在这里游玩。 赵善拿了个河灯，笑道：“嫣然，咱们也放一个。” 拓跋嫣然看着旁边有写诗词的青年，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善，柔声道：“赵郎诗词无双，写首词在河灯上吧？” 赵善笑道：“没问题。” 他从小贩的手中拿了蘸墨的毛笔，略作思考，在河灯上写下《鹊桥仙》三个字。 拓跋嫣然双眼明亮，仔细的盯着。尤其赵善的字很好，遒劲有力，极为大气。关键是赵善写下来的词内容，更是让拓跋嫣然眼中瞬间熠熠生辉。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首词写完，赵善笑道：“嫣然，放河灯吧。” 拓跋嫣然眸光如水，看着河灯上的这首词，心中都酥了一般。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是写她和赵善吗？ 拓跋嫣然的心前所未有的颤动，看赵善的眼神更是柔情蜜意。她和赵善放了河灯后，牵着走往回走，拓跋嫣然却是默默的靠近了赵善，几乎依靠在赵善的身上。 两人走到人少的河边，拓跋嫣然柔声道：“赵郎，今晚留下吧！” ------------ 第34章 春宵一刻 赵善看着动情的拓跋嫣然，问道：“不后悔吗？” “无怨无悔！” 拓跋嫣然坚定的回答。 赵善符合她心中完美的夫君形象，丰神俊朗，文采绝世，武略出众，还救了她。如今的一切，就是最好的相遇，更是最美的期待。 赵善带着拓跋嫣然回到驿馆，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房间中，两人纠缠在一起。 拓跋嫣然脸色羞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只感觉呼吸都急促了起来，被吻得快无法呼吸。当身上的长裙褪下，各处要塞失守，拓跋嫣然已经是小羊羔，任由赵善拿捏。 赵善的经验很丰富，一开始动作如徐徐清风，轻揉慢捏。当渐入佳径，又转变成疾风骤雨。 房间中，床榻不堪重负，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两道身影久久纠缠…… 过了许久，房间中的靡靡之音消失，一切云消雨散。 拓跋嫣然靠在赵善的胸膛上，眼神迷离，仿佛伸出云端一般。 她羞红的脸滚烫滚烫的，呼吸还有些急促。好半晌后，拓跋嫣然才恢复过来，穿戴整齐后收拾了床榻，剪下床单上的一抹嫣红收好。 拓跋嫣然看着丰神俊朗的赵善，柔声道：“赵郎，明天我就要离开洛阳。此番回到北魏，我会说服皇兄不再干涉大乾的政务。” 赵善回答道：“目前的大乾朝廷势力比较弱，你再等我些时间，等我拿回一些地盘，有了更强的力量，我会安排使团去北魏求亲，把你娶回来。” 拓跋嫣然眼中露出一抹欣喜神色。 有这句话，足矣！ 拓跋嫣然眼神期待，轻笑道：“妾身在北魏，等着赵郎的使团来。”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关于燕王赵雍，赵郎一定要小心。据说此人善于行军打仗，很是勇猛。幽州地区的人，都说赵雍有雄心壮志。” 赵善斗志昂扬，自信道：“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更是其乐无穷。连区区赵雍都无法击败，还怎么阵型大乾呢？” 拓跋嫣然听得心驰神往。 她的男人，就是有着大气魄，在她看来远超赵雍。 两人聊着天，说着私密的话。临近深夜，赵善悄悄的离开了驿馆回宫。毕竟，赵善的身份敏感，不能一直留下。赵善离开后，拓跋嫣然却没了睡意，坐在房间中发呆。 她想着自己和赵善的激情，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很冲动。 可是，她不后悔。 她要嫁的人，就是赵善这样的。 “咚！咚！” 敲门声从房间外传来，旋即响起略微沙哑的声音：“公主，奴婢有事禀报。” 拓跋嫣然道：“进来。”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一个四十开外的中年妇女进入，行礼道：“奴婢秦兰，拜见公主。” 拓跋嫣然问道：“秦嬷嬷有什么事吗？” 秦兰是拓跋嫣然身边照顾的人，在赵善离开后，她才主动来敲门。 秦兰不卑不亢道：“慕容勃图谋不轨，死了也是活该。可是公主和大乾皇帝走得太近，恐怕陛下会不满的。陛下的想法，是准备把公主嫁给赵雍联姻，让赵雍当魏国的儿皇帝，您的做法欠妥。” 拓跋嫣然眼神微冷，问道：“秦嬷嬷认为，本公主该怎么做呢？” 秦兰眼中掠过一道精光，低声道：“依奴婢判断，赵善明天会来送公主一程。到时候，公主带着赵善出城，找个机会杀了赵善。” “亦或者绑了赵善，把他带回到魏国。有赵善这个皇帝当人质，就能进一步要挟和削弱大乾。公主到时候就算嫁给赵雍，也能压赵雍一头。” 秦兰非常的得意。 她觉得自己提出来的建议，简直天衣无缝。 拓跋嫣然眼中杀意浮现，沉声道：“想要杀赵善，并不容易。” 秦兰自信道：“赵善好色，您杀他轻而易举。赵善死了后，大乾继续动乱，对北魏百利而无一害。” 拓跋嫣然朝秦兰招了招手，吩咐道：“秦嬷嬷你过来下。” 秦兰疑惑，却也直接靠过去。 她刚靠近拓跋嫣然的瞬间，突然感觉小腹一疼，低头看去，竟是拓跋嫣然用匕首刺中她的小腹。拓跋嫣然冷漠的抽出匕首，鲜血汩汩流出。 秦兰踉跄后退，身体颤抖着，捂着流血的伤口问道：“公主，为什么？” “为什么？” 拓跋嫣然冷笑两声，嘲讽道：“你和慕容勃搅和在一起，收了慕容勃多少好处，以为本公主不知道吗？” “慕容勃死了，你又偏向赵雍，还拿皇兄压我，把我当什么了？之前没杀你，是想着杀了你打草惊蛇，皇兄会安排另外的人，才一直留着你。” “可是，你要杀我的赵郎，你就该死。” 拓跋嫣然前所未有的强势，掷地有声道：“我说杀赵郎不容易，是因为要杀他，先过我拓跋嫣然这一关。” 秦兰瘫倒在地上，咬牙道：“公主，赵善是大乾的皇帝。” 拓跋嫣然回答道：“本公主就是喜欢，你管得着吗？你管得太多了。” “我，我……” 秦兰的话到了嘴边，气息断绝，脖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拓跋嫣然杀了秦兰后，吩咐士兵把秦兰的尸体拖下去处理掉，脑中想着她和赵善的事儿。皇兄恐怕不会轻易答应婚事的，可是赵善说会安排人来求亲。 她相信赵善的话。 拓跋嫣然回到榻上休息，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拿出自己的手帕刺绣。等忙完后已经是深夜很晚，她才拖着疲倦的身躯睡下。 第二天清晨，拓跋嫣然早早的醒了，洗漱后吃完早饭，就带着北魏使团的人离开。 她离开驿馆后，没有遇到赵善来送别。等使团的队伍已经走出洛阳，拓跋嫣然仍然没有等到赵善来，心中一时间有些失落。 赵善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吗？ 昨天晚上，她已经说了今天要离开。以她和赵善的关系，不可能离开的时候赵善却没有表示。 拓跋嫣然心中对赵善坚信不疑，可是离开洛阳一路往东都没有赵善的踪影，拓跋嫣然心头叹息一声。 拓跋嫣然不可能再回洛阳，只能怀着遗憾离开。她骑着马，心情低落，吩咐道：“传令下去，加速赶路，抓紧时间返回国内。” 话音刚落，忽然前方的官道左侧山坡上，凉亭中传来了悠扬的笛声。 笛声如泣如诉，透着离别的伤感情绪。 拓跋嫣然听到笛声的瞬间，脸上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眼神明亮，只剩下无尽的欢喜。她一拍马背，策马就加速冲了出去，直奔凉亭去。 当拓跋嫣然骑马靠近，看清楚了那张朝思暮想的俊朗面庞，一颗心更是激动了起来。她来到山坡下，翻身下马，拎着长裙快速的朝凉亭中的赵善走去。 ------------ 第35章 徐玉儿怀孕 赵善看到拓跋嫣然进入凉亭，停下笛子，伸手张开怀抱。 拓跋嫣然扑到赵善的怀中，手紧紧箍着赵善的腰，贪婪的呼吸着赵善身上的气息。好半晌后，拓跋嫣然才松开手，依靠在赵善的胸膛上，娇声道：“我以为赵郎忘记了。” 赵善闻着拓跋嫣然身上淡淡的清香，笑道：“洛阳城的人太多，我去送你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拓跋嫣然感受着赵善的心跳，她刚要说话，赵善却捧着她的脸吻了下来。 双唇接触，拓跋嫣然顿时沦陷。 好一阵长长的湿吻，拓跋嫣然缓过神来，一脸娇羞的看向凉亭附近，发现北魏使团隔得远远的，压根儿看不到凉亭中的情况，才松了口气。 拓跋嫣然嗔怪的瞪了赵善一眼，从衣袖中取出一方丝绸手帕，交到赵善的手中。 赵善看了眼，上面绣着工整的十二个字：“君如磐石，妾如蒲柳，永不相负！” 赵善仔细的收好，揽着拓跋嫣然的腰，郑重道：“在北魏等我，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娶你。” 拓跋嫣然心中动情。 她双眼含情脉脉，抓着赵善的手放在胸上，决然说道：“妾身此心此身，只属赵郎。” 只是，她的脸上却愈发羞红，娇媚的瞪了赵善一眼，嗔怪道：“赵郎，你不要乱捏。” 赵善笑着松开手，说道：“刚才是本能反应，当不得真。” 拓跋嫣然心中怅然若失，她不愿意离开，却不能不离开，再一次道：“妾身会劝说皇兄不再干涉大乾，不过北魏国内有人支持赵雍，赵郎一定要谨慎。时间不早，妾身走了。” 她飞快的吻了下赵善，就头也不回的离开，她一边走一边喊道：“不要送了，我怕我舍不得离开。” 赵善望着拓跋嫣然离去的背影，心中叹息一声，却又瞬间振奋起来。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逢。 未来，还会再见的。 赵善望着拓跋嫣然的使团离去，很快调整好情绪，思考接下来的局势。拓跋嫣然回到北魏，以拓跋嫣然的影响力，必定会削弱北魏对赵雍的支持。 即便还有一部分北魏的人要支持赵雍，力度会更小。 这对赵善是有利的。 赵雍没了李武和曹贤等人的支持，再加上北魏的支持力度减小，就彻底没了选择。如果赵雍现在不起兵，时间拖得越长，赵善的实力和根基会越强，赵雍只剩下起兵一条路。 赵善要准备打仗了。 赵善梳理清楚思路，带着周虎侯急匆匆的回到宫中。他刚坐下不久，卫破虏就来了。 卫破虏神色肃然，郑重道：“陛下，臣在军中挑选精锐，选出了八百人，打算单独组建一支骑兵。这支八百人的队伍，就算是最普通的士兵，都至少能担任什长。” “老臣一贯喜欢骑兵破阵。” “当年老臣和拓跋绍交战，就带上精挑细选的三千骑兵，才能在战场上七战七捷，大败拓跋绍。” “如今洛阳的驻军稳固，老臣希望重新组建铁骑。” 卫破虏怕赵善不动，耐着心思解释道：“战场上的交锋，尤其是大兵团的混战，一时半会儿不可能结束战事。可是精锐骑兵的冲锋陷阵，就能起到决胜战场的作用，请陛下明察。” 赵善听到后眼前一亮。 卫破虏的用兵之法，实际上类似于李世民的用兵。 李世民用兵，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任由大军交锋，他亲自率领玄甲军冲锋。 如果战场上的局势僵持，李世民率领的玄甲军就是破局的，打破僵局，帮助大军取得优势。如果战场上已经取得优势，玄甲军就趁势掩杀，进一步摧枯拉朽击败敌人。 赵善天赋异禀，本就是天生神力，可以在战场上冲锋。再加上周虎侯，赵善和周虎侯带兵冲锋，绝对能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 赵善想清楚后，毫不犹豫的说道：“老将军的建议，朕采纳了。你抽调的八百人，单独建立一支骑兵。如今人数少，甲胄不够充足，暂定八百人。” “等未来马匹充足，朕再进一步扩军到三千人。这一支军队，骑兵都装备黑甲，朕赐名玄甲军。军队的主将，让周虎侯担任。” 赵善眼中杀意显露，高声道：“未来战场上，玄甲军必定所向披靡。” “陛下圣明！” 卫破虏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赵善认可了他的战术，这是最好的。而且卫破虏和周虎侯接触过，周虎侯魁梧壮硕，天生就是率领骑兵冲阵的绝世猛将。 周虎侯也在下方，激动的高声道：“陛下，臣一定训练好玄甲军。”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抓紧时间磨合军队，赵雍不会给我们太多的时间了。等赵雍的大军来了，玄甲军和大军都要派上战场。” “臣领命！” 卫破虏和周虎侯齐齐回答。 尤其卫破虏无比的激动，大乾正在越来越好，这时候就需要一场一场的战事去奠定朝廷中枢的震慑力。战事来了他不怕，他希望战争早日来临。 赵善看着卫破虏和周虎侯离开，轻轻一笑，就又埋头继续处理政务。 时间一天天流逝，洛阳迅速的发生变化。 卫破虏训练的洛阳驻军越来越精锐，周虎侯率领的八百玄甲军已经配合默契，地方上的百姓也安居乐业。赵善白天忙于政务，晚上则是周旋在叶青璇、安倍惠子和徐玉儿之间，享受着齐人之福。 转眼进入十月。 赵善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赵雍已经起兵朝洛阳来了。赵雍发出檄文，说是讨伐昏君，诛杀奸臣。 赵善丝毫不怕，反倒是很期待，因为他已经准备好。 这一日，赵善等着赵雍来的时候，张虚急匆匆的来了，压低声音禀报道：“陛下，徐皇后的宫中传来消息，说是怀孕了。” “好！” 赵善眼神欢喜。 穿越到大乾一个多月，徐玉儿率先怀孕，赵善在这世界终于有了自己血脉的延续，真正在这个世界扎根。赵善人逢喜事精神爽，急匆匆就朝徐玉儿的宫殿去。 ------------ 第36章 徐玉儿动情 赵善来到徐玉儿的宫中，没有让宫女通报，直接进入宫殿。他看到坐在窗户旁，穿着宽松青色长裙，正在摆弄刺绣的徐玉儿。 徐玉儿相貌妩媚，身材更是火爆。在赵善的开发下，徐玉儿如今更是成熟，仿佛熟透了的水蜜桃，一捏就能出水一样。 赵善走到徐玉儿的身边坐下。 徐玉儿侧脸看过来，眼神妩媚，却更多了柔和，欢喜道：“陛下，臣妾怀孕了。” 赵善笑着道：“怀孕是好事，朕有孩子了。” 徐玉儿注意着赵善的神色，见赵善发自肺腑的喜欢，脸上笑意也愈发的浓郁，叹息道：“臣妾毕竟是赵德的皇后。我怀孕的消息传出，会有人骂陛下是昏君暴君。” 赵善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说道：“你成为朕的女人，都还是完璧之身，算什么赵德的女人？而且现在的大乾境内，骂朕是昏君暴君的人少了吗？” “你的孩子，就是朕的孩子。” “你，是朕的女人。” “事情就这么简单。” “这个世界，终究是实力为尊。你没有足够的实力，那就是千错万错。你有实力，就算穿着草鞋烂衣裳，人家还会夸你别出心裁。” 赵善眼神明亮，掷地有声道：“天下人要说什么，朕不在意，朕只知道身为男人，要保护自己的女人和孩子。所以外面的事儿，你不需要去操心。” 徐玉儿眼中含情脉脉，心中都快酥了。 她被赵善征服后，一颗心慢慢系在赵善的身上。之前的贪欲没了，就想安安静静的做赵善背后的女人。 这样的日子挺好。 徐玉儿靠近赵善的胸膛，柔声道：“陛下，谢谢你。” 赵善开口道：“你和朕是夫妻，不分彼此，不需要说谢。这段时间，你好好的养胎，把自己照顾好。” 徐玉儿媚眼如丝，柔声道：“可惜臣妾怀孕，不能伺候陛下。” 赵善说道：“宫中除了你，还有叶青璇和安倍惠子，她们自然会伺候朕的。” “不，不一样。” 徐玉儿摇头，她眼睛水汪汪的，一副动情模样，柔声道：“妾身也能帮陛下。” 她心中情意滋生，身体慢慢的蹲了下去…… 许久后，一切平息。 赵善看着徐玉儿白皙的面庞，让徐玉儿去漱口收拾一番。徐玉儿一切忙完，才回到赵善的身边说道：“陛下，臣妾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赵善笑道：“你是专门等着朕的吧？朕收了你的好处，不好拒绝你？” 徐玉儿娇嗔道：“陛下，您就说答应不答应吧？” 赵善道：“合理的范围内，朕都答应。” 徐玉儿神情严肃，缓缓说道：“臣妾想搬出皇宫，去城外的皇庄住一段时间。等生了孩子，就对外说收养了一个孩子，再回宫居住。” 赵善大袖一拂，摇头说道：“没这个必要。” “不，有必要。” 徐玉儿神色倔强，咬着牙道：“陛下，就当是妾身求您了。陛下不嫌弃臣妾，让臣妾感受了温暖，知道了真正的夫妻是什么样子。” “臣妾很满足了。” “臣妾无知，曾经竟然想着迫害陛下，妄图染指权柄，现在回头一想，真是可笑。臣妾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跟着陛下，再生下孩子，过点安安静静的生活。” 徐玉儿眼神明亮，坚定说道：“臣妾不希望陛下卷入漩涡，不希望孩子卷入漩涡，请陛下准许。” 赵善看徐玉儿的眼神也多了一抹赞叹。 徐玉儿真是变了。 赵善不再强求，握着徐玉儿的手说道：“朕会抽时间来看望你的，如果外面不习惯，就回到宫中居住，朕会安排好一切。你不愿意暴露身份，有不暴露的办法。” “多谢陛下。” 徐玉儿彻底安心了。 赵善把张虚喊来，吩咐张虚安排徐玉儿的事情。 张虚作为赵善的心腹太监，清楚徐玉儿身份的敏感性。一旦徐玉儿怀孕的消息传出去，会引起无数的非议。如今把徐玉儿送出宫，反而是最好的安排。 赵善安抚了徐玉儿后，才回到寝宫继续处理政务。 转眼又是两天。 赵善处理政务的时候，张虚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陛下，卫将军传信，赵雍来了，最多还有半个时辰，赵雍的大军就会抵达洛阳。” “终于来了。” 赵善眼神也是前所未有的炽热。 他和卫破虏商讨了无数次的计划，早就安排妥当。赵善看向张虚，吩咐道：“张虚，传信卫破虏，让他依计行事，迅速就位。” “遵命！” 张虚立刻去安排。 赵善带着卫凤卿和周虎侯走出宫殿，召集城内的两万驻军，以及八百玄甲军。 时至今日，八百玄甲军已经成型，战马雄壮，装备精良，每一个士兵都骁勇剽悍，是军中最精锐的士兵。 赵善来到城楼上等着，不到两刻钟，听到了远处传来的战鼓声。 鼓声如雷，浩荡不休。 赵雍率领的大军来了，他穿着金色的甲胄，披着大红色的披风，头戴金盔，胯下一匹白马，显得威风赫赫。 他二十八岁，脸很长，鹰钩鼻，长得很急，看起来像是三四十岁的模样。 赵雍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本王是燕王赵雍，城楼上的人听着，立刻打开城门投降，否则杀无赦。” 赵善说道：“赵雍，朕在洛阳等你很久了。” 赵雍眼神激动，嘲讽道：“原来是伪帝赵善，你滥杀朝臣，屠戮百姓，上对不起列祖列宗，下对不起大乾的黎民百姓。你这样的无道昏君，还敢出来说话？” 赵善感慨道：“你说朕滥杀朝臣，是指曹贤、李武这些人吗？曹贤和李武等人表面清廉，却是鱼肉百姓，杀了他们都是便宜了他们。” “屠戮百姓，更是笑话。” “朕在洛阳开仓放粮赈济百姓，如今洛阳的百姓，哪个不感念朕的恩德？” “反倒是你赵雍，为了个人的权势和欲望，擅自起兵攻打朝廷，以下克上，是为不忠。朕是大乾的皇帝，是大乾黎民百姓的君父，也等于是你爹。” “现在，你反抗你的爹，要杀你爹，是大不孝。” “你这样不忠不孝的人，有什么脸面在朕的面前狺狺狂吠呢？” 赵善语气激昂，掷地有声道：“换做我是你，早就找一块豆腐撞死，免得丢人现眼。唉，你哪里有什么脸面，苟活在世上。” 刷！ 赵雍面色大变。 一双三角眼闪烁着寒光，身上冷气直窜，使得周围的将士都心生惧怕。 赵善不等赵雍说话，叹息道：“赵雍，你我也是一家人，何必打来打去呢？” 赵雍又愣了下。 赵善说大家是一家人，是打算向他服软吗？ 赵雍摸不准赵善的心思，沉声道：“赵善，你要和本王拉近关系了吗？可惜你是靖王一脉，我是燕王一脉，双方八竿子打不着，早就没有血缘关系。” 赵善眼神戏谑，诈唬道：“你的妹妹叶青璇，已经是朕的女人。她现在怀了朕的孩子，怎么就不是一家人呢？赵雍啊，你当舅舅了。” 轰！！ 赵雍神情大变，脑子彻底炸了一样，有些晕乎乎的。 叶青璇怀孕。 他当舅舅了？ ------------ 第37章 周虎侯阵前无敌！ 赵雍骑在马背上，脑子都已经迷迷糊糊的。李武被杀后，他没有找到叶青璇的踪迹，原以为是藏了起来。没想到，叶青璇落在赵善的手中，已经要给赵善生孩子。 赵雍无比的愤怒。 他的内心，生出了滔天的杀意。 赵善敏锐注意到赵雍的愣神，自然清楚赵雍的怒火。他抓住时机，继续打击道：“赵雍，朕收了叶青璇后，不管怎么样，我们是一家人。”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朕统御大乾，要扫荡乾坤重整山河，需要无数的人才辅佐。你有抱负，有能力，就乖乖的给朕效力，朕会让你一展所长的。” “未来大乾再兴，你必然名留青史，做一个辅国良臣。如果你执意攻打洛阳，就是叛逆。煌煌青史上，必然留下你的千古骂名。” 赵善一副推心置腹的话，似乎完全不计较赵雍造反的罪行。 赵雍却勃然大怒。 赵善的话，完全是阴阳怪气，是在嘲讽他。 赵善杀李武、诛曹贤，东瀛的公主说囚禁就囚禁。这样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赵善嘴上说既往不咎，说什么是一家人，都是骗三岁小孩的。 尤其赵善让他乖乖的效力？ 凭什么？ 赵雍是想当皇帝的，他一定要掀翻赵善。 赵雍死死的盯着城楼上，恨不得立刻杀入洛阳。可是洛阳城巍峨雄壮，城池坚固，没有李武等人作为内应，赵雍想直接打破洛阳不容易。 就算最后破开洛阳，死伤也会非常大。 如果把赵善骗出洛阳城，或者可以先打压赵善的士气，削弱赵善的军队斗志后，攻打洛阳会轻松一些。 赵雍一念及此，心中立刻有了想法，看向麾下的将领，沉声说道：“狗皇帝在城楼上狂吠，谁替本王去搦战，打压赵善的军队士气？” “末将愿往！” 浑厚的声音响起，一个身材壮硕的将领提着一柄长刀走出来。 来人名叫庞光，是赵雍的骁将。 庞光是幽州涿郡人，曾经是落草为寇的土匪，靠打家劫舍为生。庞光被赵雍围剿后归顺，成了赵雍的一员悍将。庞光打仗很是勇猛，很不怕死，所以深得赵雍的器重。 赵雍捋着颌下的三缕短须，吩咐道：“庞光，打出燕王府的威风，让赵善见识燕王府的实力。” “末将领命！” 庞光提着刀冲出，很快来到了城外，歇斯底里的咆哮道：“赵善，燕王帐下庞光在此，可敢出来一战？你家庞爷爷杀人无数，技术娴熟，保证你死得快，没有一丁点的痛苦。” 赵善心中冷笑，清楚赵雍的目的。赵雍的搦战，不是单纯的搦战，是希望引诱他出战，或者引诱赵善的人出战后杀了后，再打压赵善的士气。 可惜，想法很美好。 现实很残酷。 赵善下令道：“周虎侯！” “末将在！” 周虎侯听到赵善的话，迅速来到赵善的身旁站定。刚才赵善和赵雍的对话，他全部听到，只觉得热血上涌，恨不得立刻出城厮杀一番。 身为军人，就该在战场上喋血，就该在战场上挥洒汗水挣得荣耀。 赵善吩咐道：“庞光的桀骜和张狂，你已经看到了。朕只有一个要求，杀猪要干脆点，不要拖沓。” 周虎侯眼神自信，抱拳道：“请陛下放心，区区土鸡瓦狗，我杀他如杀鸡。” 他转身匆匆下了城楼。 周虎侯翻身上马，从士兵的手中接过两柄大锤，一拍马背就策马冲出。 嘎吱！ 城门打开。 周虎侯催动战马加速，直扑庞光的方向去。 这一幕落在赵雍的眼中，赵雍神情愈发的得意，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 赵善中计了！ 赵雍想了想，也是再一次提醒道：“庞光，给本王好好打，让赵善见识燕王府的实力。” 庞光高声道：“燕王殿下放心，臣会让赵善见识的。” 他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看向跑来的周虎侯，高声大吼道：“来者报上名来，你家庞爷爷的刀下，不杀无名之辈。” “聒噪！” 周虎侯呵斥一声。 他握紧手中的铁锤继续冲刺，随着战马的奔跑，周虎侯不断的蓄势，一身杀气越来越浓烈。 转眼间，两人不到三十步。 庞光被周虎侯无视，愤怒下也催动战马迎上去。区区一个无名之辈骂他聒噪，他要虐杀这厮报复。庞光冲到周虎侯的身前，双手握刀就劈了下去。 周虎侯虎目圆睁，仿佛杀神降临，右手大锤抡起一扫。 铛！ 铁锤和战刀撞在一起。 霸道的冲击力爆发，庞光面色大变，只觉得磅礴的力量如山如海，不可抵挡。他手中的战刀，更是直接被荡开。 周虎侯眼神冷漠，左手的铁锤跟着砸了下去，在庞光还没有做出反应的时候，大铁锤已经砸在庞光的胸膛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咔嚓咔嚓的骨头断裂声音传出，庞光凄厉惨叫了起来。他口中吐血，身躯更是不受控制的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倒地不起。 噗！ 庞光再度吐血，眼中充斥着浓浓的绝望和难以置信。 他是幽州拼命三郎，实力强劲，如今竟然死在一个无名之辈的手中。他死死的盯着周虎侯，似乎要记住周虎侯的面貌。 周虎侯冷漠道：“记住了，杀人者周虎侯！” 庞光瞳孔一缩，眼中所有的神采消散，脖子一歪就失去了气息。 周虎侯锤死了庞光，大铁锤抬起，遥指着赵雍的方向，高声道：“周虎侯在此，赵雍，可敢一战？” 轰！！ 赵雍的大军议论纷纷，无数人震惊，看周虎侯的眼神更有些惊恐。 ------------ 第38章 赵雍被打崩了 赵雍看着死去的庞光，脸色铁青，拉拽着马缰的手握紧，眼中闪烁着森寒之气。他心中不甘心，看向麾下的众将，咬着牙道：“周虎侯逞凶，谁敢一战？” “末将愿往。” 又有一人站出来。 此人名叫公孙飚，身材精瘦，是赵雍麾下的第一虎将。他提着一杆大枪，抱拳道：“燕王殿下，公孙豹请战。” 赵雍眼中又生出希望，赞许道：“公孙豹，本王等你的好消息。斩杀周虎侯，我们直接攻打洛阳，一鼓作气趁势而下。” “遵命！” 公孙豹提着枪冲了出去。 周虎侯看在眼中，二话不说就迎了上去，抡起铁锤砸下。 铁锤和大枪撞击后力量冲击，公孙豹的战马后退了三步，周虎侯却是一步不退。他咧嘴露出笑容，神色兴奋，铁锤左右开弓，一锤接着一锤砸下。 每一捶的力量都更强，仿佛是排山倒海一般，使得公孙豹的一张脸都越发的涨红了起来。 公孙豹心中已经生出了惧意。 周虎侯简直不是人。 太生猛了！ 公孙豹想要撤退，偏偏周虎侯的铁锤速度非常快。他刚抵挡的瞬间，又是一锤落下，两锤几乎不间断的砸落，砸得公孙豹连连后退，却无法撤离。 周虎侯彻底兴奋了，他头一次遇到能抵挡他十余回合的人，咆哮道：“痛快，再来一锤！” 铛！！ 铁锤和大枪撞击，霸道绝伦的力量冲击在公孙豹的大枪上，他握枪的双手虎口崩裂，鲜血染红了枪杆。 噗！ 公孙豹一口鲜血吐出。 “最后一锤！” 周虎侯的咆哮声再度响起，漆黑的铁锤在空中划过，映入公孙豹的眼中。公孙豹身体虚弱，仓促间避无可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铁锤砸了过来。 砰！！ 铁锤落在公孙豹的脑袋上。 颅骨碎裂，公孙豹扑通倒在地上，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 周虎侯杀了公孙豹，宛如杀神降世，咆哮道：“赵雍狗贼，可敢一战？” 咆哮声回荡不休。 轰！！ 赵雍的军阵进一步躁动，大军士气大受影响。庞光是赵雍的骁将，直接被锤杀。公孙豹是赵雍麾下的第一虎将，也是硬生生在战场上被打爆。 赵雍脸色铁青，已经是怒火中烧。只是连公孙豹都被杀，赵雍已经没有猛将去搦战，一个个眼神紧张，都被周虎侯吓到。 “殿下，不能再拖延时间，立刻强攻洛阳。” 谋士裴渊提出建议，迅速道：“如果继续拖延，军心会进一步崩散。我们是远道而来，一旦军心崩散，后果不堪设想。” 赵雍心中思考一番，颔首道：“裴先生说得对，本王立刻下令进攻。” 嘎吱！ 恰在此时，洛阳的大门打开。 赵雍看到城门打开的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跟着露出了狂喜的神情，兴奋道：“裴先生，赵善主动来了，竟然舍弃了洛阳城杀出来，。” “如果赵善龟缩不出，本王还不好办。没想到，他自负到了这样的地步，果然是大乾的列祖列宗庇佑。” “此战，合该本王取胜。” 赵雍下令道：“传令，擂鼓助阵，准备迎战。” 轰隆隆！！ 鼓声响彻在战场上，赵雍本人迅速的撤退，大军则是往前开战。 赵善注意到赵雍的大军变化，没有任何的意外。他主动出城作战，是要一鼓作气打崩赵雍，堂堂正正的灭掉赵雍。 赵善身穿金甲，身边有亲卫扛旗，八百玄甲军跟在后面，全部跟上赵善。 玄甲军后方是洛阳驻军。 赵善手中的长枪指向前方，高声呐喊道：“将士们，叛贼赵雍就在前方。今日一战，生擒赵雍者封侯，诛杀赵雍者官升三级，杀！” “杀！” 八百玄甲军咆哮了起来。 周虎侯也来到赵善的身边，随时保护赵善的安全。玄甲军在赵善的率领下，开始加速冲锋。这一次玄甲军的冲锋，选择了卫破虏的锥形阵。 以赵善和周虎侯为首，后面八百玄甲军依次排列，形成了尖锥阵型。 转眼间，赵善和冲上来的赵雍大军碰撞。 赵善长枪一扫，狠狠抽打在赵雍的士兵身上，把人打飞了出去。 长枪如龙，寒芒闪烁。 一个个挡在赵善前方的人被杀，赵善迅速的突进，没有一合之敌。 周虎侯抡起铁锤进攻，更是血腥暴力。他的铁锤砸在燕国士兵的身上，非死即伤。稍微碰到脑袋，那就是颅骨碎裂的结果。 赵善和周虎侯速度迅猛，八百玄甲军则是砍瓜切菜般突进，摧枯拉朽的冲锋。 卫凤卿没有跟着赵善，而是带着洛阳的驻军紧随其后，掩杀散乱的敌人。战场上的局势，在短短时间就已经形成了一边倒的碾压。 赵雍看在眼中，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这是赵善吗？ “燕王殿下，赵善杀穿了我们的大军，又从左翼杀来过来，快挡不住了。” 有将领跑回来禀报。 赵雍下令死战，可是没过多久，又有将领跑回来，高声道：“燕王殿下不好了，赵善已经杀穿我们的右翼，又从右翼杀向左翼，挡不住了。” “燕王殿下，赵善凶猛，一杆大枪纵横无敌，没有人能挡住。” “燕王殿下撤军吧。” 此起彼伏的喊声传来，越来越多的将领惶恐。赵雍听得火冒三丈，可是心中却冰凉无比。 他以为这一战会很顺利。 没想到，如此的棘手。 裴渊也有些恐慌，建议道：“殿下，大军挡不住了，再打下去会彻底溃败的。我们先撤军，回去后重整军队，再邀请附近的藩王来驰援。” 赵雍沉默一会儿，很不甘的下令道：“撤军！” 命令下达，鸣金收兵的声音传出，大批的军队开始撤退。 赵雍带着裴渊先一步撤离。 赵雍一方的撤离，使得赵善和周虎侯更是带人猛追，八百玄甲军跟着掩杀，迅速斩杀掉落在后方的大军。 玄甲军虽然追得凶狠，可是大范围的幽州兵逃窜阻拦了追击的路，使得玄甲军的速度慢下来，导致赵雍先一步跑了。 赵雍跑了一个时辰左右，暂时甩掉了后方的追兵，才稍稍放松。虽然他的大军损失惨重，可是只要摆脱了追兵，他就能聚拢逃散的大军再战。 实在不行，还可以向周围的藩王求助。 赵雍跑累了，放慢了速度，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情况。他发现此地的官道比较狭窄，两侧又是郁郁葱葱的大山，天然适合埋伏。 赵雍冷笑两声，嘲讽道：“裴先生，赵善不过如此。本王有他这样的兵力，就早早的在这里布下埋伏，就能埋伏我的大军。可惜赵善是莽夫，不懂兵法韬略。由此可见，赵善不足为惧。” 裴渊点了点头，笑着说道：“燕王殿下英明。” 咚！咚！！ 急促的鼓声，忽然就从前方的官道上响起，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山间。 “生擒赵雍。” 卫破虏的声音率先响起。 他带着三千伏兵出现在官道上，直扑赵雍的方向来，高声咆哮道：“赵雍，卫破虏等候你多时了。” “赵雍，卫破虏等候你多时了。” 三千士兵的声音直冲云霄。 轰！！ 赵雍脑中彻底炸了，眼中更是流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 第39章 诛杀鲜卑少帅 赵雍怎么都没有想到，赵善真的埋伏了伏兵，而且是卫破虏亲自带兵。 卫破虏是大乾军神，战场上所向披靡，攻无不克。 如果赵雍的大军士气旺盛，他有胆量和卫破虏一战。问题是他的大军损失惨重，人心浮动，一个个只想着逃窜，别说和卫破虏交战，连防御都困难。 咕咚！ 赵雍咽下一口唾沫，急切的高声道：“杀出去，随我杀出去。” 他下令突围。 赵雍的大军开始迎着卫破虏突围。 实际上，这是没有办法的选择。后方暂时甩掉了赵善，可是追兵还在，时间长了，赵善率领的骑兵追上来，赵雍陷入前后夹击，就别想逃了。 赵雍迅速突围，转眼和卫破虏的大军碰上。 卫破虏很多年没有这样大规模的带兵冲杀，上次遇到北魏鲜卑使团的骑兵挑战，他带着骑兵过了一把瘾。如今真正大范围的进攻，卫破虏热血沸腾。 他虽然年迈，却不服老，提着一杆大枪杀入赵雍的军中，长枪不断的进攻，斩杀一个个幽州士兵。 卫破虏过处，挡者披靡。 他带来的三千士兵，杀得赵雍的大军溃散。 无数的士兵往山林中逃散，或者跪地投降，赵雍的军阵进一步崩溃。 卫破虏掩杀一阵后，发现赵雍逃了，带着人迅速追击，使得赵雍无法逃走。在卫破虏缠住赵雍的时候，赵善带着玄甲军追了上来。 骑兵进一步掩杀，攻势如潮，杀得赵雍的兵马越来越少。卫破虏、周虎侯都跟在赵善的身边，掩护着赵善进攻，距离前方逃窜的赵雍越来越近。 赵雍回头看了眼，彻底慌了。 这一次来攻打赵善，没想到自己竟然陷入了绝境。他发现赵善的骑兵越来越多，再看到自己身边的兵力只剩下几百人，内心进一步绝望。 在赵雍快要绝望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烟尘四起，一杆杆绣着金色狼头的旗帜飘扬，更有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 此起彼伏的吆喝声，迅速传来。 赵雍仔细的倾听一番，脸上的神情瞬间就狂喜起来，高声忽然道：“是北魏鲜卑的天狼骑，是鲜卑少帅拓跋烈率领的两千狼骑。我们的援军来了，拓跋烈来支援我们了。” 赵雍无比的兴奋。 这一次南下攻打赵善，北魏原本是要倾力相助的，会出动大军支持他讨伐赵善。 拓跋嫣然回了北魏，北魏承诺的支持没了，只有北魏的军神拓跋绍，派了儿子拓跋烈带着两千狼骑参战。即便如此，拓跋烈的两千人也不受赵雍的控制。 赵雍来洛阳，拓跋烈的两千狼骑一直后方，四处去劫掠大乾百姓，到处抢夺钱财和女人。 如今，拓跋烈终于来了。 赵雍咆哮道：“援军来了，鲜卑的天狼骑到了，反攻，所有人准备反攻！” 话音落下，赵雍迅速的调转马头，麾下的将士也是如此，调转方向准备反击。 时间不长，赵雍和拓跋烈汇合。 拓跋烈二十六七岁，五官棱角分明，眼角留下了一条疤痕，使得他相貌多了一抹狰狞和凶残。他生了副丹凤眼，眼睛微眯着，给人杀气狠辣的印象。 拓跋烈扫了眼赵雍，骂了声废物，下令道：“天狼骑听令，随我进攻，击穿大乾军队。” 拓跋烈提着刀冲在最前方。 赵雍没有因为拓跋烈的脾气就生气，反而是兴奋的跟着冲杀。 这是他唯一取胜的机会。 赵雍和鲜卑一方的反攻，很快被卫破虏发现。 卫破虏神色肃然，迅速道：“陛下，前方出现了鲜卑天狼骑的旗帜，这是拓跋绍的嫡系，天狼骑非常骁勇，如果只是这些人，我们不惧。一旦对方有后续的大军，我们就麻烦了。臣建议先防守，等凤卿的大军上来再反攻。” “不行，直接杀。” 赵善眼中闪烁着战意，高声道：“寇可往，我亦可往。既然碰到了鲜卑的天狼骑，就给鲜卑一个大礼。” “玄甲军听令，随朕冲锋。” “杀尽鲜卑狗！” 赵善提着枪继续冲锋，扛着代表赵善龙旗的士兵也迅速跟上，龙旗所在，玄甲军继续冲锋。 周虎侯提着铁锤保护赵善，玄甲军一如既往的往前冲。 卫破虏心中担心，可是看到了这一幕，心底深处却是热血沸腾，握紧手中的长枪，高声道：“老臣誓死追随陛下。” 他眼神火热。 寇可往！ 我亦可往！ 这才是大乾应该做的。 赵善看了眼跟上来的卫破虏，又看了眼旁边的周虎侯，眼中掠过一抹笑容，继续往前冲。赵善的目光一瞬间，就落在了前方拓跋烈的身上。 拓跋烈身穿金甲，一袭披风极为显眼。 赵善判断拓跋烈是主将，调整方向朝拓跋烈杀去。 拓跋烈也注意到赵善，耳旁传来赵雍的声音：“拓跋将军，前方身穿金甲的是皇帝赵善。” 拓跋烈眼前明亮了起来。 大乾皇帝是一条大鱼，杀了赵善他就能名震大乾。他提着刀冲向赵善，靠近的一瞬间，双腿稳稳的夹住战马，握刀凌空斩下。 赵善突然勒紧了马缰，战马嘶鸣了起来，前蹄抬起，脑袋硬生生的往左侧偏转一尺，避开拓跋烈劈下的刀，随后一枪闪电般刺出。 枪出如龙，寒芒闪烁，枪尖瞬间到了拓跋烈的身前。 扑哧！ 锋利的枪尖刺穿金甲，轻易洞穿拓跋烈的心脏。 拓跋烈低头看去，长枪抽出，鲜血喷溅了出来。拓跋烈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神情，再抬头朝赵善的方向看去，眼中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震惊和惊悚。 拓跋嫣然回到北魏，信誓旦旦的说大乾皇帝英明神武，不能为敌，一旦介入后对北魏不利。 也不知道怎么的，北魏皇帝拓跋弘竟然同意了拓跋嫣然的建议，竟然同意了。拓跋烈却不甘心，主动向父亲拓跋绍请战，所以才有拓跋绍安排他带着两千天狼骑参战。 拓跋烈有雄心壮志，想要超越父亲拓跋绍的功勋，没想到刚刚杀入大乾，就被赵善一枪杀死。 扑通！ 拓跋烈怀着无尽的遗憾，身体一晃就倒在地上。 拓跋烈被杀的情景落在赵雍的眼中，他更是懵了，心中刚升起的斗志消散得干干净净。 赶紧逃！ 否则会死！ “撤军！” 赵雍再一次下令。 他调转战马方向的撤退，麾下骑兵也跟着撤退。鲜卑的天狼骑发现拓跋烈被杀，也是忽然乱了起来，开始四处逃散躲避追杀。 赵善的目光落在逃窜的赵雍身上，骑马加速追击。 五十步！ 三十步！ 在赵善的全力追赶下，距离可见的缩短，转眼不到十步。赵善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猛地再度催动战马靠近，长枪抬起就朝赵雍的后背刺了过去。 ------------ 第40章 虐杀赵雍 长枪破空，声音刺耳。 赵雍听到身后传来的破空声，吓得亡魂大冒，一颗心紧张到了极致。好在赵雍有武艺傍身，迅速转身挥剑格挡。 剑刃撞上大枪，如蚍蜉撼树，没能影响到长枪的攻势。锋利的枪尖，一如既往的往前。 扑哧！ 枪尖刺入赵雍的肩膀，顺势一甩。 赵雍被掀翻在地上，肩膀上血流如注，接连翻滚几圈才停下。他浑身仿佛散架了一样，人晕乎乎的，却咬牙站起身就往前跑。 赵善眼神森冷，大枪横空，再度刺入赵雍的后背。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赵雍的口中传出。他倒在地上，神情痛苦无比。可是看到赵善再一次提枪杀来，赵雍更是头皮发麻。 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只要命还在，他就有机会。 赵雍没有任何犹豫，高声道：“我投降，我愿意归顺你。” “不需要！” 赵善冷漠的声音传出，长枪落下，扑哧一声贯穿赵雍的心脏。 赵雍瞪大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 鲜血流出，带走赵雍的生机。 赵雍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赵善不接受他的投降。赵善杀了他，他控制的幽州会进一步动荡，留着他收降地方，就可以拿下他的封地燕国。 无尽的黑暗吞噬而来，赵雍脑袋一歪就没了气息，只剩下脸上残留着的痛苦和绝望， 赵善杀了赵雍，高声说道：“赵雍已死，降者不杀。” 命令传下去，追随赵雍的人大批投降，许多无法逃走的鲜卑天狼骑也跟着一起投降。即便有一部分人拼死抵抗，却是转眼就被玄甲军诛杀。 没过多久，卫凤卿带着大军追上来，大范围的羁押俘虏，清扫战场。 赵善把后续的事情交给卫破虏和卫凤卿，就带着人原路返回洛阳。 傍晚时分，卫破虏回来了。 卫破虏兴奋的禀报道：“回禀陛下，我们和赵雍一战，斩杀五千余人，俘虏一万三千余。俘虏的鲜卑天狼骑有六十余人，其它的都逃了。” 赵善问道：“我们的伤亡呢？” 卫破虏继续说道：“我们的伤亡不到一千，玄甲军伤亡多达两百六十八人。另外，赵雍大军的后勤粮草、器械等已经收缴，已经搬回来送入府库。” 赵善眼神凝重。 八百玄甲军战死两百六十八人，损失很大了，因为玄甲军都是身穿甲胄，装备极为精良。不过玄甲军直接击垮赵雍的大军，正面和鲜卑的天狼骑对轰，损失大一些也正常。 赵善略作思考，吩咐道：“将士的抚恤和嘉奖，立刻安排下去。尤其是玄甲军，要重赏。损失的玄甲军士兵，从军中挑选立功的人补充进去。” “臣遵旨！” 卫破虏立刻回答，就又急匆匆的离开，要去完成军队的嘉奖和抚恤等。 赵善心中彻底放松，去了后宫，在安倍惠子身上狠狠的发泄了一番。 安倍惠子这一回被折腾惨了。 因为赵善太兴奋。 到最后，安倍惠子浑身酸软乏力，软绵绵的躺在榻上，一丁点的力气都提不起，只想着慵懒的休息。 赵善一番颠倒鸾凤才回到寝宫中休息，第二天朝会上，文武百官齐聚，赵善宣布了诛杀赵雍的战事。 大殿中，一片欢喜。 赵善听着一个个朝臣的恭贺，继续道：“赵雍谋反被诛，燕王所在的幽州需要设立幽州刺史。诸卿认为，谁最合适呢？” 朝中官员噤声，没有人毛遂自荐，也没有举荐官员前往赴任的。 原因很简单，从洛阳去幽州，要横穿冀州才能抵达幽州。冀州是大乾魏王赵凡的地区，魏王一脉深耕冀州多年，朝廷干涉不了，去了幽州没有后援。 幽州又是赵雍的大本营，即便赵雍死了，很多人也是忠于赵雍的，而且幽州又毗邻北魏鲜卑，在幽州担任刺史，无比的危险。随时都可能被杀。 自然就没有人愿意去。 卫破虏站出来，坦然说道：“陛下，老臣愿意走一趟幽州。就算幽州的局势艰难，可是朝廷安排了人去，就证明了朝廷把幽州管控了起来。” 赵善沉声道：“老将军，此去幽州非常的危险。” 卫破虏神色从容，掷地有声道：“即便前路艰险，老臣也不惧。老臣还想和北魏打一场，一雪前耻，所以老臣去幽州担任刺史最合适。” 赵善点头道：“既如此，朕拜你为幽州总管，总督幽州军政大事。” 卫破虏抱拳道：“老臣遵旨。” 定下了卫破虏去幽州，大殿中的氛围变得轻松了起来。 吏部尚书萧严站出来道：“陛下灭了赵雍，威名大振，暂时解决了朝廷的危机。老臣认为，陛下该选定皇后，安定后宫，请陛下明鉴。” 赵善笑着颔首道：“萧卿有举荐的人选吗？” 萧严顺势道：“回禀陛下，老臣举荐大儒曹通的孙女曹梦婵。曹通隐居洛阳龙门山传道授业，门徒无数。曹通的孙女曹梦婵端庄贤淑，是陛下良配。”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亮光，脸上多了一丝的笑容。 正常挑选皇后的流程很复杂，要从诸多官员的家中挑选对比。可是，徐玉儿早就提过曹梦婵，赵善也知道曹家的底蕴。娶了曹梦婵，对赵善的助力很大。 赵善直接道：“萧卿的举荐，朕准了。这件事，交给国子祭酒陈不器负责。” “臣领旨！” 陈不器兴奋的应下。 赵善敲定了曹梦婵作为皇后人选，就宣布散朝，回到宫中处理政务。 只是赵善内心，却想着曹梦婵的事情。他先安排张虚调查一番，得知曹梦婵在龙门山居住，就带上周虎侯出宫，直接就朝龙门山去。 陈不器要去龙门山见曹通，是陈不器的任务。 赵善只是悄悄的看下自己的正宫皇后，是否端庄贤淑。从洛阳到龙门山不算远，赵善来到了龙门山后，把马匹放在远处，带着周虎侯到了曹通隐居的住宅附近。 曹通的住宅，背山靠水。 山后是大片的绿竹，还有起伏的青山。住宅外面有平整开阔的院坝，有讲学的高台，附近有河水潺潺，青山绿水风景极好。 赵善的目光，直接落在院坝中的高台上。 一个年近二十的妙龄女子，穿着淡绿色的百花长裙，正挥洒自如的谈论。她乌黑发亮的头发披在肩膀上，显得娴静淡雅。她双眼明亮，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肌肤胜雪。 站在台上，便是一道靓丽的风景。 赵善听了周围的人议论，女子赫然是曹梦婵，正在和龙门山的士人辩论。 “不好了，孩子落水了。” 忽然，喊声传来。 声音一出，无数的目光朝附近河边看去。一个五六岁的孩子在河水中扑腾，渐渐远离河岸。 曹梦婵听到喊声后，迅速跑过去。她见周围没有人下水，眼中流露出坚定神色，纵身一跃就跳入冰冷的河中，迅速的朝孩子游过去。 如今是十月，河水平缓，可是天气转冷，呆在水中冰冷刺骨。 曹梦婵会游泳，也感受到了寒意。她不敢耽搁，迅速的靠近孩子，夹着孩子就往岸边游。因为多了一个孩子，曹梦婵又是女子，体力渐渐不支。 忽然，她脸色微变，连忙喊道：“我双腿抽筋，游不动了，谁会游泳？” 哗！！ 岸边一片哗然，无数的士人神色急切，曹梦婵是曹通的孙女，一旦出了事后果不堪设想。可是，周围的都是旱鸭子，没有人会游泳。 “我来！” 洪亮的声音响起。 赵善飞快的跑过来，三两下脱掉外袍扔给周虎侯，纵身一跃就跳下河，朝曹梦婵的方向游了过去。 曹梦婵看到赵善游过来，急切的眼中多了一抹庆幸。当赵善靠近，曹梦婵连忙道：“别管我，先送孩子上去。” 赵善没有多说，接过孩子就送到岸边，又迅速游回曹梦婵的身边。 曹梦婵浑身湿透了，抽筋后乏力，已经无法动弹。赵善右手揽住曹梦婵的腰，把曹梦婵夹在胸膛上，左手迅速的划水朝岸边游去。 曹梦婵靠着赵善，感受到赵善胸膛上温暖的热力，看着赵善丰神俊朗的五官，以及那粲然镇定的眼神，竟是忽然间痴了一般。 ------------ 第41章 曹梦婵春心萌动！ 赵善揽着曹梦婵的腰往前走，手恰好触到了柔软的酥胸。只是他专心救人，压根儿没有注意到。 赵善竭尽所能的朝岸边游，很快来到岸边。他没有立刻往上爬，左手抓住岸边的石头稳固身体，看向曹梦婵问道：“曹姑娘，腿恢复了没有？” 曹梦婵突然回过神。 她发现自己回到岸边，注意到赵善关切的神情，脸上升起一丝羞红，连忙道：“没事儿了。” 赵善点头道：“那就准备上岸，我推你上去。” 曹梦婵道：“辛苦公子。” 赵善摇了摇头，改变了抱着曹梦婵的方式，低声说了句得罪，就一把抱住曹梦婵纤细柔软的腰，把曹梦婵抱起来，然后大手摁在曹梦婵的屁股上，用力的往上推。 曹梦然身体一僵，脸上娇羞更甚。只是时间紧迫，她承接着屁股上传来的力量，迅速的往上爬，在丫鬟的搀扶下上了岸。 赵善身手矫健，等曹梦婵上岸，三两下就爬上来，身上河水哗啦啦的往下流淌。 赵善目光落在曹梦婵的身上，曹梦婵从河水中出来，浑身都湿透了。 衣裙贴身，露出婀娜曲线。 赵善从周虎侯的手中，抓起他先前脱下的外袍，直接裹在曹梦婵的身上，把曹梦婵火爆的身材隐藏了起来。 曹梦婵顿时反应了过来，她没想到赵善如此的心细，神色更是感激，拱手道：“多谢公子。” 赵善摇头道：“举手之劳，不必言谢。” 曹梦婵对赵善颇有好感，询问道：“敢问公子尊姓大名？” 赵善回答道：“在下赵昊。” 曹梦婵愣了一下，旋即一脸震惊神情，询问道：“公子是独斗北魏公主拓跋嫣然，写出了两幅千古对联。然后力压鲜卑慕容勃，写出《水调歌头》的赵昊吗？” 赵善微微点头，笑着说道：“的确是在下。” 哗！！ 周围的士人看过来，目光赞叹，眼神更是敬佩。 拓跋嫣然来洛阳挑战，也有曹通的门徒在周围观看，却无法拿出对联。唯独赵善力挽狂澜，解决了这个问题。 曹梦婵站在赵善的旁边，眼神明亮，悄悄打量着赵善，一颗心更是扑通扑通的跳动了起来。她也听说了拓跋嫣然摆擂的事，知道赵善写的对联和词。 对联是小道，赵善拿出了对联，曹梦婵觉得没什么。可是《水调歌头》这首词，意境豪放而阔大，情怀乐观而旷达，让人赞叹。 这样能传世的千古中秋词，曹梦婵写不出来。 恰是如此，她看到赵善才如此的惊喜。曹梦婵心中欢喜，却一时间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想多了解赵善又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周围的士人，已经压制不住迫切的情绪。 “赵公子，您的中秋词写得极好。在下精于写词，可否请您指点一番。” “在下杜子腾，人称对穿肠，擅长对联。赵公子来了龙门山，可否请您赐教。” “赵公子，在下有一首菊花诗，豪迈壮阔，可否请您点评一番呢？” 一个个士人不断的说话。 如今的洛阳城，无数人议论赵善的对联和词。尤其是洛阳青楼的花魁歌姬，更是把赵昊的中秋词捧上了天，恨不得把赵善请到闺房，施展十八般武艺俘获赵善，让赵善死心塌地的写词。 曹梦婵看到这一幕，皱起眉头。 她都还没有和赵公子深入的交流一番，怎么能让这些人抢先呢？ 不行！ 曹梦婵眼珠子一转，连忙说道：“赵公子第一次来龙门山，诸位师兄不要急着打扰，先让赵公子换一身衣服，休息下再说。” “阿嚏！” 曹梦婵打了个喷嚏，身上发冷，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赵善提醒道：“曹姑娘赶紧去换一身衣服，天气寒冷，别冷着身体。” 曹梦婵脑中灵光一闪，顺势道：“赵公子身上也湿透了，去我家里更衣吧。我大哥的衣服应该合适，请赵公子不要嫌弃。” 赵善拱手道：“既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曹梦婵摆手道：“赵公子，请！” “请！” 赵善笑着点头。 他向周围的士人拱手致意，没去管已经救走的孩子，就跟着曹梦婵离开，直接往曹家住宅去。因为陈不器今天也来拜访，赵善进入曹家的时候没碰到什么人。 曹梦婵带着赵善到了她居住的院子。 院子中，清雅别致，更有寒冬绽放的蜡梅，萦绕着淡淡的清香味。 曹梦婵来到她的房间外，让人给赵善拿了更换的衣服，说道：“赵公子，这是我的房间。你去里面更衣，我去隔壁的藏书房换衣服。” 赵善没有推辞，微笑道：“给曹姑娘添麻烦了。” 曹梦婵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赵公子救了我，这是应该的。” 赵善接过衣服就推开门进去，房间中的格局很整齐，淡雅温馨，看起来很舒服。赵善扫了眼后，就迅速的换衣服。 他是男人，换衣服的速度快，一会儿就换好。穿着干净清爽的衣服出来，赵善在院子中静静的等待。 周虎侯压低声音，皱眉道：“陛下为什么不吐露身份呢？” 赵善笑道：“人多不合适。” 他想着曹梦婵的情况，曹梦婵非常的漂亮，身材堪称火爆，而且还知书达理，落落大方。她虽然是女子，遇到了孩子落水，却敢跳河救人，这样的胆魄不是一般女子能具备的。 赵善对曹梦婵的印象非常好。 “啊！！！” 忽然，一声尖叫从曹梦婵的房间中传出。 赵善听到尖叫的瞬间，看向曹梦婵的院子门口，丫鬟暂时没在，他只能推开门闯了进去，再迅速的关上门。 赵善一瞬间就愣住了。 眼前的曹梦婵，只穿着一件粉色的肚兜，以及白色的亵裤。她精致的锁骨，纤细的小蛮腰，清清楚楚的展露。尤其雪白的肌肤，闪烁着羊脂白玉的光泽。 这是一幅动人心魄的美人更衣图。 ------------ 第42章 赵善订婚 赵善回过神后，咽了口唾沫，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火爆的场景。尤其他瞥见曹梦婵肚兜下的秘密，轻微颤抖间的白皙浮现，更让人神魂颠倒。 曹梦婵注意到赵善的眼神，恍然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穿完。 她清秀的面庞变得通红，仿佛是天边的红霞，耳垂都可见的通红，娇羞无限。 曹梦婵连忙拿着长裙挡在身前，遮挡住胸前的春光，高呼道：“老鼠，藏书房里面有老鼠。” 赵善目光一扫，才注意到角落处的一只大老鼠。 赵善忍不住轻笑。 大老鼠有什么好怕的？ 赵善往前走出一步，跺了跺脚，老鼠吓得尖叫一声一溜烟跑没了。赵善驱赶了老鼠后，迅速道：“曹姑娘，我在外面等你。” 他转身出了房间。 曹梦婵松了口气，又看向藏书房的角落，确认老鼠已经跑了才彻底安心。她心中琢磨着，得让家里的人收拾下藏书房，免得老鼠乱窜。 曹梦婵换上一袭雪白色的长裙，又擦干头发才走出房间。她看着赵善，落落大方的说道：“赵公子。” 赵善看着曹梦婵，眼前一亮。 曹梦婵一身雪白的长裙，知性淡雅，端庄大气，三分妩媚中又有七分端庄，给人的印象非常好。 这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骨子里就有书香气，不仅雅致，而且气质卓然。 赵善微微点头，说道：“曹姑娘的院子别致淡雅，清香满园，非常不错。” 曹梦婵得到夸奖，心中有些小欢喜，柔声道：“赵公子过奖，如果今天不是赵公子的帮忙，我恐怕已经被河水冲走。赵公子的大恩，梦婵无以为报。” 赵善摇了摇头，说道：“先前就说了，这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姑娘，外面闹起来了。” 丫鬟绿柳的声音传来，她飞快跑到曹梦婵的身边，禀报道：“姑娘，龙门山的士人都在喊话，让您和赵公子出去，不能独占赵公子。” 曹梦婵心头幽怨。 这些在龙门山读书的士人，真是一点都不识趣，她还想和赵公子独处一会儿的。 曹梦婵脸上没有丝毫的显露，柔声道：“我原本想着，替赵公子引荐祖父。只是人群沸腾，恐怕赵公子要先安抚龙门山的士人。” 赵善说道：“既如此，就先见一见龙门山的诸位贤达。” 大乾朝廷在拨乱反正，人才非常的匮乏，朝中需要更多的人才充实。赵善在来龙门山，就可以借助赵昊的身份，引动士人，让士人去投奔朝廷。 不过要引导这些人，首先还得征服这些人，让这些人信服。 要征服所有人，就涉及诗词。 毕竟，先前他刚从河水中出来，一说了赵昊的这个马甲身份，就有人要请教诗词。 赵善脑中有无数的唐诗宋词，要折服这些人轻而易举。只要折服了这些人，就可以按照赵善的想法引导。 大乾立国三百年，也有科举考试。只是前面的皇帝昏聩，竟然废掉了科举，不再通过科举选拔士人，导致朝中人才凋零。 赵善要重振大乾，不仅要征讨四方，也要提拔人才，才能控制地方。 曹通在龙门山传道授业，有无数的士人云集。 这就是人才基地。 曹梦婵和赵善联袂往外走，不一会儿就来到曹家外面。赵善出现的瞬间，就有无数的士人围上来，一个个不断的说话，都要向赵善请教。 “我先来。” 人群中，忽然有了一声大吼。 声音压下所有人，只见一个小眼睛、浓眉毛、厚嘴唇的中年人走出来，拱手道：“在下韩玄铭，洛阳士人，见过赵公子。” 赵善神色柔和，微笑道：“韩兄有什么指教呢？” 韩玄铭迅速道：“我先前就和赵公子说了话，有一首菊花诗，想请赵公子赐教。” 赵善颔首道：“请说。” 韩玄铭身体都有轻微的颤抖，迅速道：“在下的菊花诗，名为《咏菊》，九日登高咏，明年菊又开。莫愁无知己，花香蝶自来。请赵公子品鉴。” 赵善要笼络人，不可能处处毒舌打击韩玄铭。 他要安抚人。 赵善略作思考，说道：“韩兄的菊花诗，写得非常好。尤其最后的莫愁无知己，花香蝶自来，写出菊花的高洁傲骨，志趣不凡。都说托物言志，韩兄的抱负借助菊花诗显露，我相信你一定能伸张抱负。” 韩玄铭得到赵善的肯定，感激说道：“赵公子，我这样的人，也能伸张抱负吗？” “当然！” 赵善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当今的陛下励精图治，一直在提拔贤才，改革吏治。韩兄有才华，一定能得到陛下的器重。尤其是当今陛下，正在考虑选拔士人。到时候朝廷颁布告示，韩兄肯定可以脱颖而出。” 韩玄铭眼神明亮，连忙问道：“赵公子也认识陛下吗？” 赵善笑道：“认识。” 哗！！ 周围许多的士人，看赵善的眼神都火热了起来。从赵昊的话语中，能判断赵昊和天子赵善认识，所以一个个觉得在‘赵昊’的面前露脸，未来就有机会。 韩玄铭激动的向赵善行了一礼，郑重道：“请赵公子放心，朝廷选拔人才，在下一定会去的。” 曹梦婵看着赵善挥洒自如，心中欢喜。她更喜欢赵善的才华，主动问道：“韩师兄写了一首《咏菊》，赵公子文采斐然，可有灵感？” 赵善略作思考，就开口说道：“在下听到韩兄的菊花，的确偶有所得，写了首《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 “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轰！！ 周围的议论瞬间炸了，无数士人震惊，看赵善的眼神不可思议。 好诗！ 好大的气魄！ 曹梦婵看着从容自信的赵善，也是神情痴了一般。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这样的诗才有男儿气概。 周围一片震惊的时候，许多的士人议论着赵善的《题菊花》，口中喊着赵昊公子。这时候曹家的大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精神矍铄，满脸褶子的皓首老者笑着走出来。 老者赫然是曹通。 他走出大门，听到士人喊赵昊的名字，也听到《题菊花》诗，眼神赞许。 他看向一旁的弟子陈不器，郑重道：“不器，你代表皇帝向曹家提亲，老夫同意了。皇帝和梦婵的婚事定下，让皇帝安排人走流程就是。” 陈不器保证道：“老师请放心，弟子一定会安排妥当。” 曹通看向赵善的方向，略有些得意的道：“听到外面台上的议论没有？赵昊来了龙门山讲学。龙门山的学术氛围很轻松，任由士人探讨，才有这样的盛况。” 陈不器一眼看过去，面颊抽了抽，哪里是赵昊，分明是皇帝，他摇头道：“老师，您错了。” 曹通问道：“什么意思？” 陈不器解释道：“写诗的人是赵昊，也是当今皇帝陛下。赵昊之名，是陛下在西市和北魏使团争斗时随意取的名字。” 曹通眼中瞳孔一缩，彻底震惊，赵昊竟然是皇帝赵善。 赵善竟有大才华？ ------------ 第43章 诗词曲，皆无敌！ 曹通看赵善的眼神非常满意。 这些日子洛阳发生的事，可见赵善是个圣明君主。赵善励精图治，很可能重振大乾。曹梦婵嫁给赵善，是曹梦婵的机缘，曹家也跟着沾光。 曹通捋着花白的胡须，笑着道：“不器，梦婵和皇帝的婚事既然敲定，就不能拖延，要尽快安排。最近的黄道吉日，是什么时间？” 陈不器顿时愣了下。 在曹家书房中，陈不器提出赵善迎娶曹梦婵，曹通要求尽善尽美，不必急于一时，要选好成婚的时间，要安排好流程，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如今，竟然变成尽快？ 陈不器看了赵善一眼，心中感慨，陛下果然非同一般。 陈不器微笑道：“老师放心，弟子会尽快安排。” 曹通哼了声，一副不满模样，催促道：“什么叫做尽快，要立刻马上安排，抓紧时间走流程，赶紧找钦天监的人选定黄道吉日。” 陈不器再一次说道：“老师说得对，弟子记住了。” 曹通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走，我们围过去看一看，听听皇帝还会怎么说？龙门山的诸多士人，能力不凡，不是区区两句诗就能打发的。” 陈不器笑着跟上。 两人来到外围静静的观看着。 赵善人在台上，轻松的应对着士人的赞叹和吹捧。 这时候，一个四十开外的士人站出来。他身材清瘦，一身粗布麻衣，眼神有些卑怯，迫切说道：“赵公子，在下胡仲文，擅长散曲，请赵公子赐教。” 赵善道：“请说。” 胡仲文神情肃然，高声道：“在下的这首散曲名为《山坡羊·龙门述怀》。” “云山有意，宦途无计，遇冷风吹尽功名泪。去来兮，再休提！青山尽解招人醉，得失到头皆天理。得，他命里；失，咱命里。” “请赵公子点评。” 胡仲文的眼神有些紧张。 他出身贫寒，在龙门山读书后有志难伸，没有出仕的机会。 赵善开口说道：“胡兄的曲写得好，却是太过悲观。之前的大乾奸佞当道，让人心灰意冷。当今陛下重整山河，胡兄有了机会，何必颓废呢？依我看，胡兄该振奋精神，准备好出仕。” 胡仲文若有所思道：“赵公子一番话，在下谨记。” 曹梦婵又说道：“赵公子，既然胡师兄的散曲太颓废，何不写首心忧天下和百姓的散曲呢？” 周围的士人纷纷跟着起哄，请赵善作曲。 赵善心中一笑。 曹梦婵真是贤内助，他要在龙门山扬名提升影响力。曹梦婵的话，恰好给了他机会。 赵善轻轻一笑，朗声道：“潼关以西的长安地区，那是大乾曾经的都城。如今，却被西凉占领，百姓受难。在下写了一首散曲，名为《山坡羊·潼关怀古》。”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踌躇注。” “伤心大乾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哗！！ 周围一片议论和震惊。 无数的士人赞叹，看赵善的眼神更是不可思议，眼中透出浓浓的钦佩。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这首散曲忧国忧民。 曹梦婵更是怦然心动，一颗心忍不住快速的跳动起来。前有《水调歌头》，又有《题菊花》，现在更是一首《山坡羊·潼关怀古》，豪迈又忧国忧民的形象树立起来。 曹通在外围观看，他听到赵善的话，眼神赞叹。 好一个兴亡百姓苦。 这一刻，曹通对赵善这个皇帝印象大好，迫切的往里面走。 曹通和陈不器来到台下，曹通走了上去。他没有揭穿赵善的身份，微笑着说道：“赵昊公子的诗词，意境高远，老朽佩服。” 曹梦婵眼神惊喜，连忙介绍道：“赵兄，这是祖父，他老人家出来了。” 赵善看了眼陈不器，见陈不器微微点头，知道订婚的事情办妥，而且曹通也应该知道他的身份。赵善神色不卑不亢，拱手道：“见过曹公。” 曹通笑说道：“赵公子有大才华，难得来龙门山一趟。不如给在座的士子讲几句，勉励下众人。” 赵善谦逊说道：“曹公在，在下岂敢班门弄斧？” 曹通捋着花白的胡须，一副认可赵善的模样，继续道：“赵公子的才学，不论是诗、词、曲，老夫都远远不如。学无前后，达者为先，赵公子不必谦虚。” 赵善顿时明白了。 曹通是在捧他，所以赵善也不再推辞，开口道：“曹公抬举，在下就斗胆一试。我认为诗词曲都是小道，因为只是用来抒发情感的，不是立身处世之道。” “龙门山的诸位士子，不论是韩玄铭，亦或是胡仲文，都是志在报效朝廷。” “可是没有机会，暂时有志难伸，该怎么办呢？” “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是不能自暴自弃。身处江湖之远，耕田种地是道，读书求学是道，人情练达是道，这些都是小事，却也有大道理。” 赵善声音激昂，目光更是睿智而深邃。 他环顾在场的士人，继续说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呢？不能因为小事就不去做，因为你进入庙堂效忠君王，是要帮助君王治理天下。” “治理天下的根本，就是解决百姓的问题。” “诸君，勿以善小而不为，脚踏实地的去做事，去读书、去耕种，多做事多观察少清谈。我送诸君八个字——空谈误国实干兴邦。唯有脚踏实地，自身才有机会，大乾才会更好。” 赵善侃侃而谈的一番话，清晰传入在场的每一个士人耳中。 曹梦婵听得心驰神往。 赵公子的境界，真是高远，真是有思想啊，她一颗心更是酥了，看赵善的眼神充斥着好奇和欣喜。 曹通一辈子治学，听到赵善的总结，眼神赞叹。抛开赵善是他孙女婿和皇帝的身份，曹通以学者的身份看赵善，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理念，也令人赞叹。 曹通欣喜说道：“赵公子说耕田种地是道，读书求学是道，人情练达是道，老朽赞同。一句空谈误国实干兴邦，道尽了治学、立身、处事的根本，老朽佩服。” “赵公子，请受老朽一拜。” 曹通双手合拢，一副郑重庄严的模样，躬身向赵善行礼。 “赵公子，请受韩玄铭一拜。” “赵公子，请受胡仲文一拜。” 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一个个士人激动万分的向赵善行礼。 ------------ 第44章 赵善大婚，迎娶曹梦婵 赵善看到周围士子行礼，拱手回礼后，看向曹通道：“曹公折煞我了，晚辈受之有愧。” 曹通笑道：“你虽然不是大儒，却见识高远，睿智通达，当得起老朽一拜。难得来一趟龙门山，请入府一叙。” 赵善说道：“叨扰了。” “不打扰。” 曹通笑着摇头，遣散了云集的诸多士人，让士人各自去潜心思考，就带着陈不器、曹梦婵和赵善回到大厅。 曹通看向曹梦婵，吩咐道：“梦婵，你去沏一壶好茶。” 曹梦婵立刻道：“祖父，家里不是有人专门泡茶吗？” “让你去就去。” 曹通板着老脸，呵斥道：“赵公子是贵客，下人伺候有失礼数，你亲自去泡茶。” 曹梦婵看了赵善一眼，瞬间觉得泡茶可以。毕竟，是她的心上人要喝茶，就喜滋滋的泡茶去了。 等曹梦婵离开，曹通站起身，行礼道：“老朽曹通，拜见陛下。” 赵善摆手道：“曹公不必多礼，于私来说，你是梦婵的祖父，朕迎娶梦婵后，您也是朕的祖父。朕来龙门山，是听说这里人才多，专门来看一看，也想多招揽些士人。” 曹通眼中有笑意。 看士人？ 恐怕是看曹梦婵这丫头。 目前赵善和曹梦婵很是亲密，应该相互看对了眼，曹通觉得很不错。 曹通没有拆穿赵善的话，顺着赵善的思路道：“陛下是有为之君，励精图治，大乾肯定会越来越好。龙门山的士人也会纷纷出山，入朝辅佐陛下。” 赵善笑着感谢曹通，没过一会儿曹梦婵端着茶水来了。 曹通见赵善没有表露身份的想法，就顺势又把赵善当作赵昊。 小年轻的情趣，他不掺和。 曹梦婵让丫鬟给曹通、陈不器斟茶，自己亲自给赵善斟茶，嘱咐道：“赵兄，茶水的温度刚好，你试一试味道。这是祖父最好的茶，是清明采摘的明前茶，芽叶细嫩，味道清新甘甜。” 曹通老脸抽了抽。 这是最好的明前茶，专门从蜀中送来的，色翠香幽，极为珍贵，他的存货都不多。 这丫头直接拿出来了。 果然是漏风的孙女，还没有嫁人，就处处向着赵善。 赵善喝了一口，精神振奋，赞叹道：“茶的味道极好，泡茶的技艺也是恰到好处，多谢曹姑娘。” 曹梦婵得了赵善的嘉奖，笑容灿烂，就坐在一旁随时准备给赵善斟茶。 曹通看在眼中，也没有去管，和赵善聊着大乾的事情。 赵善简单的寒暄一阵，就起身告辞离开。 曹通亲自送走赵善，才回到书房，找人询问了赵善和曹梦婵一起的事儿，得知曹梦婵跳水救孩子诸葛昀，却遇到双腿抽筋，是赵善跳入河中救起了曹梦婵和诸葛昀。 曹通苍老的脸上更是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缘分。 也是曹梦婵的机缘。 曹通让人把曹梦婵喊来，曹梦婵行礼后，雀跃问道：“祖父找我有什么事吗？” 曹通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家里给你定了一门婚事。” 曹梦婵瞬间面色微变，觉得不可能是‘赵昊’。因为‘赵昊’第一次登门，连对方的住处和家庭都不清楚。 必然是其它的人。 曹梦婵眼神惊慌，连忙道：“祖父，我不想嫁人。” 曹通沉声道：“皇帝安排陈不器来提亲，选你为皇后，如此庄重的大事，能不嫁人吗？这件事情，老夫已经答应了，你觉得能反悔吗？” “我，我……” 曹梦婵一时间语塞。 她真不想嫁人，就算是皇后也不稀奇，她满脑子都是‘赵昊’的相貌和身影。 曹通看着曹梦婵纠结的模样，想直接告诉曹梦婵关于赵善的身份。可是，又想到赵善没有公开身份，明显是小年轻的乐趣。 再者，‘赵昊’没有丝毫的身份透露，曹梦婵不可能有什么其他心思。 一念及此，曹通也没有拆穿，沉声道：“梦婵，祖父不会害你。对你来说，这是好事情。” “我不想当皇后。” 曹梦婵抬起头，坚决道：“祖父，我可以不嫁人吗？” 曹通摇头道：“婚事已经确定，反悔就是抗命，就是欺君之罪。更何况天子丰神俊朗，一表人才，文采斐然，是你最合适的良配。” 曹梦婵一副幽怨模样，说道：“您都没见过皇帝，怎么知道他丰神俊朗一表人才呢？” 曹通直接道：“婚事已经定下，不可能做出改变。下去吧，准备好嫁人。” 曹梦婵混混沌沌的回到院子。 她枯坐在房间中，想着嫁给皇帝的婚事，想着‘赵昊’。她很想逃婚私奔，可是思考一番，发现自己连‘赵昊’住在哪里，是否娶妻都不清楚。 曹梦婵最终颓然叹息。 她心中期盼着赵昊的消息再度出现，只要赵昊出现，她就可以找到赵昊。 时间一天天过去，赵昊没有出现，朝廷已经安排人来曹家走流程，开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和告期等，朝廷中也祭告天地、宗庙等。 一系列的流程走完，曹梦婵彻底死心。 转眼来到十二月十六，这是选定的迎亲日子。 国子祭酒陈不器带着迎亲使团，来龙门山曹家迎亲。曹梦婵在丫鬟的伺候下，穿着大红色的喜袍，头戴凤冠霞帔，盖着大红色的盖头，跟着使团返回洛阳。 回到洛阳皇城，恰好是黄昏时分。 曹梦婵被送入皇后居住的长乐宫，她带着大红色的盖头，坐在床榻边静静的等待。曹梦婵的心扑通扑通的跳动着，心绪复杂。 嘎吱！ 房门突然打开。 曹梦婵复杂的情绪消散，身体紧绷，突然紧张了起来。 曹梦婵感受到脚步声的靠近，知道皇帝来了，也是瞬间调整自己的心态。她嫁的人是赵善，从她入宫开始，她就是赵善的人，过往一切烟消云散。 曹梦婵的心平静下来，感受到盖头被掀开，睁眼看去。一道丰神俊朗的身影，一张朝思暮想的面庞，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曹梦婵一下就瞪大了眼睛。 人彻底惊呆了。 ------------ 第45章 洞房花烛夜 曹梦婵怎么都没有想到，‘赵昊’会活生生的出现在她的眼前，‘赵昊’竟然是赵善，两人竟然是同一个人。 她愣愣发呆。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赵善在曹梦婵的旁边坐下，伸手晃了晃，笑着打趣道：“曹姑娘，不认识我了吗？” 曹梦婵回过神后，眼中瞬间充斥着晶莹的泪光，豆大的泪珠滴答滴答的流出，从面颊划过。可是她哭的时候，眼中却洋溢着欢喜，清秀精致的脸上更是露出慧心的笑容。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无比幸福，是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她也终于明白，祖父为什么说皇帝一表人才、文采斐然，分明是祖父早就知道赵善的身份，所以祖父才会信誓旦旦的说不会害她。 唯独她蒙在鼓里。 曹梦婵擦了把眼中的泪水，哽咽道：“陛下骗得妾身好苦啊。” 赵善揽着曹梦婵的腰，笑道：“都是朕的错，当初就该告诉你朕的身份。好了，不哭，不生气了。” 曹梦婵靠在赵善的胸膛上，眼中洋溢着幸福，抬头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善，柔声道：“臣妾不生气，臣妾觉得前所未有的踏实和幸福。” 赵善看着如花似玉的曹梦婵，笑说道：“不仅要幸福，还要性福才对。” 话音落下，他低头吻了下去。 双唇相接，唇舌躁动。 房间中的红烛，仿佛感受到疾风骤雨来临的前兆，不断的摇曳起来。在红烛映衬下，房间中的氛围更是旖旎，让人心神荡漾。 赵善搂着曹梦婵纤细的腰，感受到细腻的肌肤，一双大手灵活的攀爬山峰，上下其手。在短短时间内，曹梦婵就娇喘吁吁，上下都是阵地失守，全面沦陷。 凤冠霞帔褪下，大红色的喜袍扔到一边，两个年轻充满活力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房间中，风雷大作。 年轻人的精力自然不一样，充满了活力，充满了激情。刚开始的时候徐徐如风，轻揉慢捻。等到渐入佳径，就又是一副景象，变成侵略如火，相互间不断的纠缠拉扯…… 许久许久后，伴随着一声长吟传出，风雨消散，所有的耕耘停止。 痴情男女恢复了正常。 赵善呼吸略微的急促，从床榻上起来喝水去了，曹梦婵躺在床榻上平复着情绪，慵慵懒懒的蜷缩着，仿佛是一只小猫咪一样。 过了好半晌，曹梦婵身上飘在云端的感觉彻底消失，人恢复了清醒。她穿戴整齐起身，收拾了床榻，才走到赵善的身边坐下。 曹梦婵仍然有些梦幻般的感觉，打量着赵善，眼神有些痴迷。 赵善笑道：“看什么呢？” 曹梦婵含情脉脉，回答道：“陛下丰神俊朗，天日之表，怎么看都舒服。” 赵善打趣道：“男人看女人，是先看脸，再看胸部和身材。女人看男人，也是看脸吗？” “当然！” 曹梦婵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眼神雀跃，说道：“臣妾和认识的几个闺中密友，也讨论过。尤其是陛下在西市扬名，消息传到龙门山，臣妾和其它的人讨论过陛下的相貌。” 赵善心中一笑。 男人好色，这是所有人的印象。 可是，女人也一样。 在某些程度上，女人私下里的议论更是直接，不仅讨论相貌，还讨论尺寸和持久度等。 赵善和曹梦婵聊着天，激情后的男女经过最原始的碰撞后，相互间没了人和的隔阂，更加的亲近，聊天则是拉近着双方的感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到了深夜后，曹梦婵奔波了一天也有些乏了。她柔情款款的看着赵善，说道：“陛下，夜深了，臣妾伺候您宽衣休息。” 赵善摇了摇头，开口道：“朕是皇帝，不可能像普通人家一样迎亲。今晚上大婚，也不能带你出宫。不过朕准备了点小惊喜，带你去看看，算是对你隐瞒身份的聊表歉意了。” 曹梦婵双眸明亮，精致的面庞上满是期待：“多谢陛下。” 赵善握住曹梦婵的手，入手冰冰凉凉的，柔若无骨，非常的舒服。他牵着曹梦婵走出宫殿，皇城中光线黑暗，除了沿途的宫殿亮着，到处是黑漆漆的。 入冬后的皇城更加冷清，赵善牵着曹梦婵来到一处空旷漆黑的地方。 这是城内校场所在的区域。 曹梦婵眨了眨眼睛，周遭黑黢黢的。不过仔细打量，却能看到校场中有几处亮光，还有几个人光着膀子蹲在地上忙碌着，又似乎是烧着什么？ 曹梦婵完全不明白，也没有询问，只是握紧了赵善的手等待着。 赵善吩咐道：“开始！” 紧随赵善的太监张虚，立刻吩咐了下去，只见校场中一个个的男子忙碌了起来。 “天官赐福！” 忽然间，一声洪亮的声音传出。 一个男子从罐子中舀出明亮纯白的铁水挥出，一旁的士兵挥舞涂抹铅水的板子撞了上去。砰的一声，被撞击的铁水忽然四散开来，无数银白色的光点密密麻麻，在空中闪耀着。 “天造地设！” 洪亮的声音再一次传出。 撞击声紧随其后，又是漫天的银花绽放，铁水散开后是点点的银光，仿佛烟花般绚烂。 “天长地久！” 雄浑的喊声响起，撞击再一次传出，又是漫天的银花绽放。 校场中接力般的响起一声一声祈福话语，一簇簇银白色的火光不断的闪耀着。当无数银白色的光芒洒落在地上的瞬间，更是滋滋作响，仿佛点点星光炸裂。 此起彼伏的火光闪烁，形成了一幅火树银花的绚烂景象，多彩动人，更是惊心动魄。 曹梦婵的手紧紧抓着赵善，眼中闪烁着泪光，一颗心前所未有的颤动，心中酥酥麻麻的，有着异样的情绪在酝酿。 这是小惊喜吗？ 她活了近二十年，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绚烂多彩的景象。而且她的印象中，也不知道有这样精彩的表演，这是独属于她的风景。 曹梦婵的心酥了。 当一切绚烂的银光散去，周围又恢复了黑暗。可是曹梦婵的心仍然激动，脑中始终闪耀着刚才的一幕。 她跟着赵善回了房间，房门关上的瞬间，赵善还没有开口说话，曹梦婵已经主动抱着赵善的腰，眼中闪烁着情欲，烈焰般的红唇迅速的凑了上去。 ------------ 第46章 麒麟才子 湿润的双唇再一次碰触，更是夹杂着不一样的情绪。单纯肉体的碰触，是最浅层次的刺激。有着独特感情后的精神和躯体的统一，带来的情绪更加炸裂。 曹梦婵和赵善就是如此。 唇齿间的互动，相互间的撕扯，从房间门口开始，慢慢转移到床榻上。两人一番互动后，已经不满足于单纯的亲吻，进展到褪下先前穿上的衣衫。 外袍褪下，曹梦婵火爆的身材再一次显露。 她的衣着一贯比较宽松，也更加保守，把火爆的身材遮挡了起来。如今所有的一切，都暴露在赵善的眼中，进一步刺激着赵善的心神。 有了先前的温存，如今更是顺水推舟，进展顺利。两道身影的纠缠，房间中不断传出异样的声音，如泣如诉，最终是如入无人之境。 一切结束后，两人说了会儿话就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大清早，赵善照旧上朝，日常的处理政务。朝廷中萧严作为吏部尚书，他的能力虽然有些欠缺，可是目前主持朝政也足够了。 沈元庆作为户部侍郎，推进和西凉互市，进展非常的不错，已经是在潼关外拉开了序幕。 赵善处理完政务，回到宫殿的时候，卫凤卿进来道：“陛下！” 赵善笑道：“凤卿有什么事？” 卫凤卿眼神有刹那的飘忽，昨晚上打铁花的情况她也看到了。 真是美轮美奂！ 如果她嫁人的时候，也能遇到这样的美景，那就太好了。 卫凤卿转眼压下心思，迅速道：“祖父去了幽州担任刺史，洛阳的驻军没有人负责，臣想试一试？陛下身边有周虎侯，他完全能保护陛下的安全，不需要臣跟着。” 赵善说道：“凤卿，要留在军中当武将，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卫凤卿神色倔强，说道：“如果连区区两万洛阳驻军都无法掌控，还怎么带着军队攻打北魏鲜卑呢？还怎么为伯父他们报仇呢？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 “朕准了！” 赵善点头回答，沉声道：“朕期待着，大乾有第一个女将军。” 卫凤卿脸上露出笑容。 这一刻，仿佛百花盛开，娇艳动人。 赵善赞许道：“多笑一笑很好，很漂亮。女孩子家家的，板着个脸不苟言笑不合适。” 卫凤卿有些拘束的问道：“臣真的漂亮吗？” “当然了！” 赵善毫不犹豫说道：“朕的卫将军英姿飒爽，巾帼女将，是最漂亮的女子。” 卫凤卿心中喜滋滋的，斗志昂扬的道：“陛下就会打趣人，臣去军中了。” 赵善想了想，问道：“需要朕带你去吗？” “不需要！” 卫凤卿摇头回答，掷地有声道：“陛下带着臣去，情况就不一样。我虽然是女子，也能凭借掌中长枪，打败所有的人，慑服洛阳驻军。” 赵善点头道：“你家学渊源，懂得怎么训练士兵，也知道该怎么让士兵信服，所以朕相信你。不过你带着士兵训练作战，朕送你十六字兵法。” 卫凤卿神色严肃，开口道：“请陛下示下。” 赵善直接道：“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是十六字诀窍。你和周虎侯不一样，无法直接冲阵。朕希望，你能有自己独特的带兵风格。” 卫凤卿眼神一亮。 敌进我退，这是避其锋芒；敌驻我扰，这是削弱敌人；敌疲我打，这是主动歼敌；敌退我追，这是一鼓作气彻底灭掉敌人。 她家学渊源，瞬间有了不一样的领悟。 这兵法诀窍非常高明。 卫凤卿神色激动，郑重说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贯彻下去。” 赵善摆手说道：“去吧，朕期待你展露峥嵘，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卫家不仅有侵略如火的卫破虏，还有诡谲莫测的卫凤卿。” 卫凤卿内心更是喜滋滋的，果然陛下是想着她的，郑重向赵善行了一礼才离开。 赵善眼神也是期待起来。 卫凤卿的武艺很不错，更有灵性，能统率大军。有之前带兵围剿赵雍残兵的事情，掌握两万洛阳驻军不会太难。 赵善又看向周虎侯，询问道：“虎侯，玄甲军的损失补充了没有？” 周虎侯瓮声瓮气道：“请陛下放心，玄甲军的损失早就补齐，人数依旧是八百人。这一次挑选的更是精锐，玄甲军的战斗力更强了。” 赵善颔首道：“玄甲军是我们的立足根本，要持之以恒的训练，随时能战，随时敢战。” “臣明白！” 周虎侯郑重点头。 赵善忙完后，直接回了曹梦婵的寝宫，吩咐道：“梦婵，我们去龙门山一趟。虽然你是皇后，不需要回门省亲，不过还是回去一趟。” 曹梦婵心中欢喜起来。 她收拾一番，就和赵善离开皇宫朝龙门山去。 这一次回龙门山，赵善准备了诸多的礼物，而且龙门山也没有什么士人，很多人都去洛阳等待出仕的机会。 赵善抵达曹家，曹通带着全家出门迎接。曹梦婵去了后院，曹通带着赵善到了书房落坐。 曹通一脸欣喜神情，捋着花白的胡须道：“陛下日理万机，其实不需要亲自来龙门山，能让皇后娘娘回来就很好了。” 曹梦婵是曹通的孙女。 嫁给赵善后，就是大乾的皇后，尊卑有别，不能随便称呼名字。 赵善轻笑道：“月婵是朕的妻子，她回门省亲，朕自然要来一趟。” 曹通更是欣喜。 赵善很重视曹梦婵，证明曹梦婵过得越好。 赵善已经是他的孙女婿，曹通自然是向着赵善，主动道：“陛下治理大乾，需要更多的人才。老夫知道一人，学富五车、胸藏万千韬略，有治国安邦之才。此人名叫诸葛尚，人称麒麟才子，得之可安天下。” 赵善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朕这次来龙门山，是想请祖父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曹通顿时愣住，看赵善的眼神，更有着错愕。 他主动给赵善推荐人才，赵善竟然一点都不体恤他老人家一把年纪，还狮子大开口的想把他一并挖了？ ------------ 第47章 马车中的风情 赵善看到曹通愣神的模样，心中一笑。曹梦婵都已经娶回家，曹家的人不利用起来，那就是暴殄天物。 更何况，他对曹通早就有想法的。 曹通是大乾的儒家领袖，门徒无数，一直在外面传道授业，那是浪费人才。曹通亲自在朝廷坐镇，就可以源源不断的吸引士人来投奔。 赵善眉头深锁，叹息道：“祖父，朕实在是难啊。” 曹通也是老江湖，一听赵善诉苦的话，面颊抽了抽，无奈问道：“陛下有什么难处？” 赵善迅速道：“朕主政之前，吏部尚书李武把持朝政，连御史大夫和国子祭酒都是李武的人。朕罢免了许多的官员，却没有可用之人。” “朝中百官，大多数是其他势力的人。” “一方面，朕没有人才去替换这些人。另一方面，他们没有犯错，不能随意动弹。” “人才不够，做什么都没底气，做什么都掣肘。” “朕难啊！” “祖父一向是忧国忧民，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朕受到掣肘吗？如果有祖父的帮衬，就能吸引无数的人来投奔朝廷。” 赵善情真意切的道：“请祖父出山，助我一臂之力。” 曹通神情微微变化。 虽然赵善是他的孙女婿，可赵善是皇帝，称呼他一声曹公，已经是极大的尊敬。可是，赵善一口一个祖父，一副小辈儿的模样，更是处处亲近。 曹通难以拒绝，叹息道：“陛下不嫌弃老朽年迈昏聩，老朽出山就是。” 赵善眼中掠过一抹得逞神色，连忙道：“朕有祖父的帮助，就是如虎添翼。自此以后，朝廷就有足够的人才。” 曹通谦逊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话锋一转，问道：“祖父刚才说麒麟才子诸葛尚，这人是个什么情况？” 曹通不急不躁的解释道：“诸葛尚是洛阳人，祖父诸葛元曾经是大乾的司徒，后来触怒太监，被贬回家。诸葛尚的父亲诸葛跃，也曾担任幽州涿郡太守。” “因为诸葛跃对北魏强硬，加上昔年卫破虏兵败被牵连，诸葛跃也被罢官，不久就病逝。” “诸葛尚回到洛阳老家，就躬耕于终南山下。” “时不时的，诸葛尚也会来龙门山拜访。陛下之前来龙门山，当时他也在山上。只是诸葛尚去山上看风景，所以陛下没见到他。” 曹通眼神明亮，说道：“此人才华卓越，有定国安邦的能力。有诸葛尚的辅佐，陛下大业可期。” 赵善将信将疑道：“当真？” 曹通回答道：“绝无虚假。” 赵善点头道：“既如此，朕一定要亲自拜访。” 曹通说道：“陛下要请诸葛尚出山，也不是件轻松的事。很多的诸侯，都知道诸葛尚的能力，也安排人去终南山请诸葛尚，却都被拒绝。陛下去登门拜访，要做好被拒的准备。” 他说到这里，主动道：“老朽也算是诸葛尚的长辈，为陛下写一封引荐的书信。有老朽的书信，陛下至少能见到诸葛尚，否则像其他人被拒之门外就麻烦了。” 赵善心中更是好奇。 能让曹通如此的认可，诸葛尚不会太差。他接过曹通引荐的书信，就仔细的收好。 赵善话锋一转道：“祖父进入朝中的安排，我希望您出任礼部尚书，负责士人的选拔。龙门山的大批士人，以及云集洛阳的大批士人，都要选拔出来，再安排职务。祖父还有什么认识的大才，也可以邀请到朝中来，朕量才任职。” 曹通无奈一笑。 皇帝真是雷厉风行，直接给他冠上礼部尚书的官职，真是使劲儿的压榨他老人家。偏偏，曹通反倒觉得被重视，也觉得挺有干劲儿。 如果在暮年，能为实现大乾的伟大复兴，再次添把柴加把火，那也是不错的。 曹通道：“陛下放心，老臣今天就去洛阳。” 赵善点了点头，继续道：“人才选拔的标准，目前是唯才是举。这个才华，不是考校诗词曲赋，是考校治政的能力。” 曹通捋须说道：“陛下之前在龙门山的一席话，老朽就已经明白。陛下看重的是经世济用，是知行合一，是能够造福百姓，而不是高高在上脱离百姓的人。” “知我者，祖父也。” 赵善一脸赞许的模样，说道：“人才的选拔，就辛苦祖父了。” 曹通笑着摇头，和赵善说着选拔人才的想法和安排。临近午时，赵善留在曹家吃饭，等吃完午饭，赵善才带着曹梦婵离开。 马车行驶，车轮轱辘轱辘往前转动着。 曹梦婵坐在赵善的旁边，眉宇间洋溢着幸福的神情，却是有些若有所思。 赵善问道：“在想什么呢？” 曹梦婵眼神飘忽，回答道：“臣妾回到家里，母亲询问了很多，归根结底就一句话，让臣妾早些怀孕，为陛下开枝散叶。” 赵善揽着曹梦婵的腰，笑着道：“你是朕的正宫皇后，早些生下嫡长子，朕后继有人，朝廷也就安稳。岳母的安排，也是合适的。” 曹梦婵郑重的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身为大乾的皇帝，却亲自陪着臣妾回家省亲，让臣妾备受荣耀，谢谢陛下。” 赵善笑道：“你我夫妻一体，这是应该的。” 曹梦婵却摇了摇头。 她听母亲说了很多嫁人后的事，嫁对了男人，你喝口凉水都有人关心。嫁错了人，成亲的当晚找不到人，还得去青楼带回宿醉的男人。 她嫁的是皇帝，如今赵善陪着她回龙门山，这份荣宠已经不简单。 唯有不负皇恩才对。 曹梦婵心中感激，靠在赵善的身上，却是忽然身体酥软，因为赵善的手不老实，竟是落在胸前的私密揉捏。 大手侵袭下，曹梦婵情动。 她双眼水汪汪的，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善，更是从被动转为主动逢迎。 马车轱辘轱辘的往前行驶，马车中风景无限。当长剑入鞘的瞬间，很快实现了人车合一。伴随着马车的颠簸起伏，压抑下的淡淡声音萦绕周围。 ------------ 第48章 终南山下，诸葛家！ 马车前进的速度不快不慢，偶尔有小石头影响车轮，导致马车颠簸起伏。恰在这时候，马车中就有稍微大一点的声音反应。平缓的时候，又恢复细细密密的嘤嘤声。 一路上都没有行人，马车顺利的赶路，过了许久许久后，一切才云消雨散。 收拾妥当的曹梦婵，脸色如蒸腾的红霞，耳垂通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她眼中媚眼如丝，靠在赵善的胸膛上，压低声音道：“陛下太坏了，就会作践臣妾。” 赵善打趣道：“小婵儿，刚才你可是很主动的，朕的后背留下好几天抓痕了。” “陛下……” 曹梦婵娇嗔一声，眼中含情脉脉，却是低下了头。她想着刚才的一幕，脸上有些臊得慌。大乾的皇帝和皇后，竟然在马车中恣意妄为。 赵善也不再打趣曹梦婵，转而说着曹通担任礼部尚书的事情。 曹梦婵正色道：“陛下，臣妾不懂什么大道理，却知道自古有外戚专权。祖父高风亮节，可是他老人家做官后，肯定有无数的人攀附，合适吗？” 赵善摇了摇头，自信道：“祖父担任礼部尚书很合适，你放心就是。” 曹梦婵点了点头，没有多说。 赵善继续说道：“祖父推荐了诸葛尚，我要去请他出山。等回了洛阳，你自行回宫，朕亲自跑一趟终南山。” 曹梦婵道：“陛下，要请诸葛尚的人很多，恐怕不容易。” 赵善说道：“有困难也要去做。” 曹梦婵想了想，回答道：“如果陛下邀请诸葛尚不顺利，就从诸葛尚的儿子诸葛昀入手。当时陛下在龙门山跳水救的孩子，就是诸葛昀。这小子当时一溜烟儿跑了，可是陛下救人是无可争议的，这是一个切入点。” 赵善眼中一亮。 诸葛昀还真是他的福星啊。 诸葛昀落水，他和曹梦婵有了联系，关系更进一步。如今有诸葛昀落水的事情，赵善和诸葛尚就有了不一样的联系，至少和其他人不一样。 赵善心中欢喜，捧着曹梦婵的脸吻了一下，欢喜道：“婵儿，谢谢你。” 曹梦婵说道：“臣妾什么都没做，陛下谢我做什么？” 赵善笑道：“你是朕的福星。” 曹梦婵见赵善兴致高昂，心中也欢喜。两人聊着天回了洛阳，曹梦婵乘坐天子车驾回宫，赵善带着周虎侯骑马往终南山的方向去。 终南山下，环境清幽。 诸葛家所在的位置，背靠山林，院门前开阔空旷有菜畦，远处有河流环绕，景色怡人。 赵善远远看到周围的布局，也是眼前一亮。 诸葛家的住宅古朴简单，看不出什么。可是住宅外面，河边有四丈高的筒车取水灌溉沟渠，附近一处处田地整整齐齐，还有池塘养鱼，一幅世外桃源的模样。 赵善心中更是好奇了，带着周虎侯来到诸葛家的大门外。 门外的院坝中，有很多人聚集，一个个都身穿锦袍，三三两两的靠着聊天。 “哈哈，又有人来请诸葛尚。” “诸葛尚性情乖张，不是阿猫阿狗都能见到的。如果能轻易见到，咱们递上去的拜帖，也就不至于石沉大海。这个傻子哟，还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 “这小子一看就没有经验，咱们看着他吃亏就是。” 一个个人议论着。 这里聚集的人，有的是一方诸侯的管家，有的是一方诸侯的心腹，都排着队递上拜帖等诸葛尚接见。 偏偏，都没有见到诸葛尚。 赵善走到了门口，刚要朝大门口去的时候，一个五短身材、肥头大耳的中年人站出来拦路，冷笑道：“小子，你是谁啊？我们都等着诸葛先生接见，你今天见不到的，回去吧。” 赵善问道：“阁下是？” 中年人昂着头，平凡普通的脸上满是自信，掷地有声道：“我叫钱无缺，是楚王赵瑞的管家。我劝你，从哪里来回哪里去。诸葛先生这里，不欢迎你。” 赵善心中若有所思。 楚王赵瑞。 赵瑞四十多岁，是赵善的叔伯辈，一直盘踞在荆州地区。赵瑞治下的荆州很是繁华，钱财很多。如今，赵瑞安排了管家来请诸葛尚，看样子也有些心思。 相比赵雍这种最先跳出来的人，赵瑞这样一声不吭的人最阴险。 咬人的狗不叫。 赵善面色冷肃，反击道：“钱管家，我看你钱倒是不缺，可是缺脑子。你堵在大门口惹是生非，惹恼了诸葛先生，别说替楚王招揽诸葛先生，恐怕连人都见不到。” “依我看，你想完成楚王的任务，应该多做好事，招待好每一个人。诸葛先生心中高兴了，说不定就接见你，然后跟着你南下荆州。” 刷！ 钱无缺面色微变。 如果真的因为拦路惹恼了诸葛尚，他吃不了兜着走。钱无缺也是人精，瞬间有了判断，沉声问道；“阁下是哪里人，奉谁的命令来的？” “无可奉告！” 赵善直接拒绝，强势道：“如果钱管家还要拦路，我就喊话了，就说楚王府的人拦路，不让见诸葛先生。你得罪了诸葛先生，恐怕楚王要先扒了你的皮。” “我，我……” 钱无缺被怼得哑口无言，更是忌惮赵善。 他不愿意赵善去见诸葛尚，因为进去一个人，就可能导致诸葛尚被挖走。偏偏，他又担心自己的所作所为触怒诸葛尚，导致楚王府的招揽失败。 钱无缺没办法，咬牙道：“小子，我劝你好自为之。” 赵善哼了声，走到门前敲响房门。等门房探出脑袋，就递上了拜帖。 钱无缺嘲讽道：“小子，你想见诸葛先生，绝对不可能。这些日子来求见的人，无一例外都碰壁。” 此话一出，周围许多人附和。 “小友，来坐下聊几句。你守在门口没用，过来等着吧。” “咱们都是过来人，来递上拜帖的时候都信心满满，觉得自己面子大能行，可是谁来都没用。” 其它势力的人纷纷打趣。 他们来招揽诸葛尚，也同时防止其它人招揽成功。可惜全都没有成功，一个个混熟后整天一起聊天。 钱无缺继续嘲讽道：“小子，咱们这里的人，最早的已经等了一个多月，每天都递上一封拜帖，可是都没有用。你算老几啊，你觉得能行？” 赵善笑着道：“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钱无缺冷笑道：“死鸭子嘴硬，你以为自己长得丰神俊朗，就有用吗？诸葛家又不是青楼，长得好看就能得到姑娘的眷顾。” 嘎吱！ 忽然，大门打开。 门房神色恭敬的走出来，郑重道：“赵公子，家主请您入府一叙。” 轰！！ 诸葛家住宅外，瞬间就炸了锅，无数来邀请诸葛尚的人震惊，看赵善的眼神更是透着不可思议。 ------------ 第49章 陛下的救命之恩，怎么报答？ 钱无缺咽下一口唾沫，死死盯着赵善，沉声道：“小子，你到底是什么来头，竟然让诸葛先生立刻接见。” 一双双目光随之看过来，无数人不再冷静，眼中流露出羡慕嫉妒，更充斥着一丝恨意。他们都等了很久，吃住都在附近，日晒雨淋的很辛苦。 眼前的人刚到就被接见，让人不平衡。 赵善朝钱无缺轻蔑一笑，转身朝府内走去。这一幕落在钱无缺的眼中，他眼中掠过一丝的狠辣神色，转眼又隐藏了起来，走到一旁去静静思考了。 赵善进入府内，发现布局简单雅致，没有亭台楼阁，没有假山流水，却处处透着书香气息。 赵善来到书房，看到眼前的诸葛尚，他顿时眼前一亮。 诸葛尚年近三十，身材颀长，相貌俊朗，一双眸子璨然生辉，深邃睿智。诸葛尚气度更偏向于儒雅，给人腹有诗书气自华的感觉。 赵善对诸葛尚的印象大好，拱手道：“诸葛先生。” 诸葛尚连忙道：“陛下折煞草民，原本陛下莅临寒舍，草民应该亲自出门迎接。只是外面人多嘴杂，有无数诸侯的眼线，所以只能在书房接待，请陛下见谅。” 赵善说道：“诸葛先生考虑周全，理应如此。” 诸葛尚请赵善坐下，开口道：“陛下来终南山，有什么事情呢？” 赵善没有开门见山的招揽。 没有任何前戏的铺垫，单刀直入的后果，极可能是一句草民才浅德薄不堪重任。 赵善摆出一副询问的姿态，说道：“诸葛先生才能卓越，现今朝廷艰难，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破局？所以，专程来拜访诸葛先生，请诸葛先生指点迷津。” 诸葛尚也愣了下。 皇帝不按常理出牌啊。 他以为赵善会直接招揽，都想好了婉拒的说辞，却没有派上用途。 如今，赵善只是询问。 诸葛尚不能不回答，如果直接说不知道，岂不是丢脸，他堂堂诸葛尚不要脸的吗？诸葛尚心中一动，顿时有了主意，反正先敷衍着，看赵善怎么应对？ 诸葛尚不卑不亢的道：“陛下要整饬朝廷，其实不难。” 赵善说道：“请先生赐教。” 诸葛尚沉声道：“大乾四分五裂的原因，在于前几任皇帝放权藩王，使得各州的财、政、军都被藩王掌握。陛下是大乾的皇帝，占据大义名分。有大义在手，整顿吏治，练兵强军，再加上陛下英明神武，必然能振兴大乾。” 赵善听得皱眉。 诸葛尚的话说了，又仿佛没有说，因为非常宽泛。 赵善心中思考着，看样子要让诸葛尚拿出真本事，还得进一步的试探，他开口道：“诸葛先生……” “家主，大事不好了。” 忽然，一声大喊传来，府上管家急匆匆的闯入，神色紧张，高声道：“大郎吃了一颗糖，被卡住喉咙，痛不欲生。” 刷！ 诸葛尚面色陡变。 他向赵善行了一礼，说了声去去就来，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赵善也跟了上去，跟着诸葛尚来到后院，就看到一个六岁左右的孩子捂着喉咙挣扎。因为喉咙中有异物，怎么都吐不出来，脸色都可见的变得紫青。 “愣着干什么，快找医师啊。” 诸葛尚急切的喊着。 他虽然满腹诗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懂得兵法韬略，可是治病救人完全不懂。 房间中，已经乱翻了天。 诸葛尚的妻子哽咽哭泣，一副垂泪模样。即便轻拍孩子的后背，也毫无用处，只看到孩子挣扎越来越难受。 哭泣声、喊叫声，乱作一团。 诸葛尚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再也没有刚才的沉稳气度，他催促道：“医师，还没有喊到人吗？去问一问外面的人，谁会医术？” “我来！” 忽然，赵善的声音传出。 他一步站出来，看着挣扎的孩子，没有半点的慌乱。孩子吃糖卡住喉咙，恰好他会海姆立克急救法，正好能派上用场。赵善已经认出来，这是当时在河中救了的孩子诸葛昀。 诸葛尚见赵善神色从容，急切说道：“都让开，让陛下施救。” 赵善岔开脚，右脚呈前弓腿，后脚瞪开稳住身体，抱起诸葛昀坐在弓起的大腿上，使得诸葛昀的身体略微前倾。赵善的双手从诸葛昀的腋下伸出，把诸葛昀环抱起来。 手的位置，恰好在诸葛昀肚脐上方的上腹部中央，这是急救的基本操作。 赵善猛地发力收紧双臂。 砰！！ 轻微的撞击声传出，诸葛昀的腹部下陷，气息的冲击下，他瞬间张嘴要呕吐。只是第一次的收缩撞击，诸葛昀只是干呕了一下，没有吐出喉咙中的糖。 赵善的双手稳健发力，一松一紧，不断的重复撞击。 叮！！ 忽然，一声轻微的脆响传出，诸葛昀口中的糖撞在了地上。 “出来了，出来了！” 眼尖的管家一瞬间就呼喊了起来。 赵善随之松开诸葛昀，孩子的呼吸迅速从急促转为平稳，人也跟着就没事儿了。 诸葛尚蹲下来，看着恢复的诸葛尚，询问道：“大郎，怎么样？还难受吗？” 诸葛昀颇为聪明，摇头道：“爹爹，昀儿没事儿了。” 呼！！ 诸葛尚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人瞬间放松下来，只觉得后背都彻底被衣衫打湿。 他膝下就诸葛昀一个儿子，尤其诸葛家一向是一脉单传。他的祖父是独子，他的父亲是独子，他也是独子，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 诸葛尚稳定了情绪后，才看向赵善，郑重的拱手道：“陛下大恩，诸葛尚感激不尽。” 赵善笑道：“都是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大哥哥，是你吗？是你在河边救了昀儿，对不对？” 诸葛昀神色感激，迅速道：“当时大哥哥救了昀儿，我上岸后心中害怕，就跑开了。等我回来再找大哥哥的时候，已经没看到人。” 诸葛尚眨了眨眼睛，看赵善的眼神更是惊讶，心中觉得不可思议。 上一次诸葛昀掉河，是赵善救起的。 这一次，又是赵善。 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如今两次都是救命大恩，他这个老父亲该怎么偿还呢？ ------------ 第50章 大乾丞相，就位！ 诸葛尚把诸葛昀拉过来，吩咐道：“昀儿，这是皇帝陛下，不是大哥哥，快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诸葛昀一板一眼的行礼，仿佛小大人一样。 赵善笑着揉了揉诸葛昀的脑袋，吩咐道：“没事就好，去玩耍吧。” “好嘞！” 诸葛昀轻笑起来，蹦蹦跳跳的跑开，诸葛家的人也都松了口气，纷纷向赵善道谢。赵善笑着应对，又和诸葛尚回到书房中落坐。 诸葛尚再一次道：“陛下的恩情，诸葛尚感激不尽。如果没有陛下，昀儿恐怕已经遭了不测。” 赵善笑说道：“这说明朕和昀儿有缘分。” 诸葛尚正襟危坐，沉声道：“陛下刚才说朝廷局势艰难，其实不难。比如盘踞荆州的楚王赵瑞，此人四十开外，却胆小怕事，只顾着荆州的一亩三分地，守土之贼罢了。” “盘踞冀州的魏王赵凡，此人两面三刀，毫无信义。他曾招降冀州的贼匪，却在对方归顺后转眼杀人。尤其是此人气量狭小，不足为据。” “再说吴王赵构，偏居扬州，贪图安逸，尤其好女色。对君主来说，好色是稀松平常的事情，可是他为了博女人一笑，公然羞辱臣子。” “大乾的其它诸王，都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一群人，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也就是之前的历任皇帝怠惰政务，宠信奸佞，导致朝廷的影响力下降，才使得大乾分裂，百姓作乱。” 诸葛尚侃侃而谈，说道：“陛下励精图治后，朝廷实力增强，自然能一扫天下。” 赵善眼神更是赞许。 诸葛尚对大乾诸王的情况了如指掌，还能针对性做出安排，这就是能力了。 赵善不再兜圈子，郑重道：“朕虽然才浅德薄，却有一腔热血，想振兴大乾，再造华夏盛世。诸葛先生有定国安邦的大才，如果隐居山野，天下苍生难解倒悬之危。请先生出山，助朕一臂之力。” 诸葛尚也是立刻起身回礼，郑重道：“蒙陛下不弃，尚愿为驱策。” 赵善笑道：“得先生之助，朕如鱼得水。” 诸葛尚连忙谦虚道：“陛下过奖，臣愧不敢当。”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直接说道：“目前的朝廷，缺少主持大局的人。先生入朝后，朕拜你为丞相，总揽政务，朝政尽皆先生负责。” “具体操作会更复杂些，先生先随我去洛阳。朕以皇帝的名义，征召先生入朝担任议郎，参政议政。大朝会上，朕会抛出议题，商讨富国强军之法。” “先生尽管畅所欲言，朝议结束，朕拜先生为丞相。” 嘶！ 诸葛尚倒吸了口凉气。 太迅速了吧。 从议郎成为丞相，这都成了窜天猴。大乾早年有丞相，后来皇帝集权废掉丞相，以三公九卿为主。诸葛尚自负有才华，可是突然被提拔为丞相，他也有些紧张。 诸葛尚谦逊道：“陛下，在下没有寸功，却担任丞相，恐怕不妥。” 赵善掷地有声道：“如今的朝廷中，谁有多少功劳呢？非常时候行非常之事，朕相信先生，自然是用人不疑，莫非先生怕了吗？” 诸葛尚明知是激将法，却是高声道：“陛下都不怕，臣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赵善颔首道：“既如此，那就这么定了。先生准备一下，该如何阐述富国强军的议题。” 诸葛尚道：“臣记下了。” 他话锋一转道：“臣要出仕，诸葛家外面的人也该处置。这些人都是各路诸王的探子，臣建议把外面的人引出来一网打尽。” 赵善笑问道：“先生打算怎么办？” 诸葛尚轻描淡写的说道；“臣去门口宣布出仕的消息，说今天下午会离开终南山去洛阳做官。这些人要请臣出仕，又防备着臣被其他人挖走。” “臣替陛下效力，他们肯定会中途劫杀，而且各方势力会团结起来劫杀。他们得不到的，必然会毁掉，让其他人也得不到。” 诸葛尚自信道：“陛下安排人走后门离开，调兵来沿途埋伏。等军队就位，臣就和陛下返程，把这些意图不轨的人一网打尽。” 赵善赞许道：“可行！” 诸葛尚起身道：“臣立刻去宣布消息。” 赵善点了点头，跟着诸葛尚一起来到门口。 诸葛尚亲自出现，外面瞬间喧哗了起来，无数人激动。尤其是钱无缺更是期待，高声道：“诸葛先生，在下钱无缺，奉楚王……” “肃静！” 诸葛尚开口打断，不卑不亢的道：“诸位盛情相邀，在下感激不尽。蒙陛下安排使臣征召，我已经答应出仕。今天下午，我会起程去洛阳，诸位可以散了。” 轰！！ 所有人瞬间炸了。 一个个神情震惊，尤其钱无缺的神情变得森冷无比，眼中更是掠过杀意。他朝周围的人看去，许多人也看过来，目光汇聚下，所有人各有所思。 诸葛尚看在眼中，没有再多说，转身和赵善回到府内。 赵善火速安排周虎侯去调兵，就留在诸葛家等待，诸葛尚也让人收拾行囊。 大半个时辰后，临近下午申时，周虎侯回来了，禀报道：“陛下，卫凤卿将军在终南山附近练兵，我和她说了计划。另外，我带回二十人，走后门进入诸葛家。” 赵善点了点头，和诸葛尚说了后，就带上诸葛尚的妻儿离开。诸葛家的仆从一个都没有带，周虎侯带来的士兵扮作下人随行保护。 马车行驶了三刻钟左右，来到一处宽阔的官道地区，驾车的马夫忽然勒住马缰，马匹更是唏律律嘶鸣了起来。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喊声，忽然从前方传来。 一个身材肥胖、个子矮小的中年人，提着一口剑蒙面拦路。在他的周围，更有一群黑衣人聚集，拦住了去路。 赵善吩咐诸葛尚留在马车中等候，就下了马车。 他看到带头蒙面的人，嘲讽道：“钱无缺，你好歹转变下声音，扮土匪太假。另外，你太丑太胖，胖得让人过目不忘，赶紧勒紧肚皮遮掩下。” 钱无缺脸色微变，被赵善嘲讽后更是愤怒。 他一把扯掉蒙面的头巾，挥手让人把赵善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冷冰冰道：“小子，我早就告诉过你，楚王府不是你能惹的，你却不听劝。” “你要寻死，我成全你。” “你和诸葛尚都死了，没有人知道是谁干的？” “另外，你的这张嘴太臭。等我杀了你，一定会剁烂你的嘴，再把你的尸体抛尸荒野，让山中的豺狼虎豹撕咬，让你死无全尸。” 钱无缺决定重点照顾赵善，这小子太可恨。 赵善摇头道：“你觉得是埋伏了我，为什么不是我埋伏你们呢？现在拦路要杀人的是我，不是你。” 钱无缺哈哈大笑，神色不屑：“小子，就凭你吗？双拳难敌四手，你细胳膊嫩腿，怕是扛不住。” “陛下，卫凤卿来也。” 忽然，清脆响亮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伴随着喊声，密密麻麻的大军涌现，迅速的包围过来。为首的卫凤卿一身火红色，胯下一匹赤色战马，提着大枪奔驰而来。 卫凤卿高声道：“卫凤卿在此，冒犯天威者，杀无赦！” 轰！！ 钱无缺脑中仿佛雷霆炸响，看赵善的眼神更是震惊，眼前的人竟然是皇帝赵善？皇帝竟然亲自来请诸葛尚，还亲自埋伏他们。 杀鸡用牛刀吗？ ------------ 第51章 诛杀钱无缺 钱无缺震惊的同时，看赵善的眼神，瞬间又变得凶狠和桀骜起来。 事已至此，他没有退路。 钱无缺冷笑道：“赵善，你提前预判我的意图，借此布下埋伏，的确厉害。可惜你忘了一点，你和我的距离太近，你的援军太远。” “杀死你这个皇帝，比招揽诸葛尚都更强。” “杀！” 钱无缺高声下令。 他提着剑冲出，一边跑一边下令道：“所有人听着，杀了皇帝，你们都能得到各自主子的赏赐。想要好处的，那就拼命杀。” 人群中其它人纷纷附和，周围各路诸王的人纷纷杀来。 赵善不是防守的秉性，看到钱无缺杀来，嘱咐周虎侯带着士兵保护诸葛尚，提着剑大步迎了上去。 钱无缺正直扑赵善，看到赵善不仅没有退避，反倒是朝他杀来，更是惊喜。他虽然肥胖，身手却极为矫健，几个兔起鹘落已经冲到赵善身前。 “赵善，去死！” 钱无缺眼中露出喜色，双手握剑劈斩下。 作为楚王的管家，钱无缺不仅擅长迎来送往，更有一身武艺，否则楚王也不会派他来洛阳办事。 赵善眼神冷漠，一剑抬起挡住钱无缺劈下的一剑，嘲讽道：“你是不是想得太好了？” 钱无缺愣了下。 他凌厉无匹的攻势，竟然被赵善挡住。 下一刻，钱无缺面色微变，只觉得刚猛的力量从赵善的剑刃上爆发，他手中的剑被荡开，胸前空门打开。 “钱无缺，该朕出手了。” 赵善欺身而进，靠近钱无缺的瞬间挥剑斩落。 铛！ 两柄剑撞击，火星四溅。 钱无缺脸色大变，只觉得赵善的仿佛是排山倒海。霸道的力量冲击下，钱无缺握剑的双手虎口崩裂，身体止不住的蹬蹬后退。 噗！ 钱无缺一口鲜血吐出，眼神惊悚，神情更是不可思议。赵善是皇帝，当皇帝的人整天混后宫搞女人，整天埋头案牍处理奏章，哪有时间练武？ 可是赵善就这么强？ 钱无缺瞬间做出撤退的决定，忍着痛苦转身就跑。他刚跑出一步，却是忽然眼睛睁大，正前方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冲来。 “冒犯陛下者，杀无赦！” 伴随着清冷的声音，枪尖凌空，扑哧一声贯穿钱无缺的胸膛，而后带出一篷鲜血。 钱无缺应声倒地，眼神更是痛苦。赵善武艺霸道，麾下的女将也有这样的实力，这是楚王不知道的消息，也是必须要传回去的，可惜他无法传递消息。 “赵善，你藏得好深。” 钱无缺瞪大了眼睛喊话，下一刻，他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看也不看钱无缺，目光落在卫凤卿的身上。卫凤卿一身甲胄，英姿飒爽，有着别样的风情。 卫凤卿翻身下马道：“臣救驾来迟，请陛下降罪。” 赵善摇了摇头，回答道：“凤卿来得刚刚好，这些人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遵命！” 卫凤卿领命后继续厮杀。 诸王的杀手围攻马车，却被周虎侯和二十个士兵阻拦，始终没有进展。当卫凤卿的士兵合围，不到一刻钟，钱无缺纠集在一起的人全军覆没。 赵善让卫凤卿把尸体处理了，就和诸葛尚继续赶路。 马车的速度慢了很多，赵善回到洛阳已经是晚上。他把诸葛尚安顿好，又在诸葛家吃了晚饭，才带着周虎侯回宫。 回到宫中。已经是深夜。 赵善径直来到曹梦婵的寝宫，小夫妻分别一下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自然是火气旺盛。一番颠倒鸾凤，试验了各种凹凸配合的摩擦撞击，久久后才恢复平静。 曹梦婵从软绵绵的状态恢复后，说了曹通已经在洛阳住下。 不过曹家的人，还在龙门山。 赵善想着曹通的事情，又想着明天要安排诸葛尚，就可以连曹通的任免一并安排。赵善起身去布置了一番，才回到宫殿中睡下。 第二天大清早，赵善早早的起床更衣上朝。 大殿上，萧严、杜刚峰、陈不器等文武百官齐聚。 赵善身穿龙袍冕服，头戴十二旈冕冠，威严赫赫。他端坐在正上方，大殿中噤声，一片肃穆庄严。 赵善目光看过去，朝中除了他提拔的人，还有很多人看不出成分，却又表面忠于朝廷，这些人还需要观察。 张虚站在赵善的身旁，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朝中官员一一上奏政务。 赵善迅速处置，等处理事情，赵善话锋一转，说道：“大乾百废待兴，朝中要举贤用能，朕今天为大乾请了个大贤。来人，传曹通入朝。” “宣曹通上殿。” 太监去传旨，不一会儿的功夫，曹通进入。 曹通穿着粗布麻衣，发髻用木簪固定，显得很是朴素。他稳步的进入大殿，站定后向赵善行礼道：“草民曹通，拜见陛下。” 赵善点头说了声平身，就直接道：“曹公是大乾名儒，海内皆知。朕敕封曹公为礼部尚书，负责礼部诸多事宜，诸卿认为如何？” “陛下圣明！” 萧严率先表态。 杜刚峰跟着道：“曹公是儒宗领袖，担任礼部尚书合情合理，陛下圣明。” 其它的官员纷纷赞同，都没有反对的。因为曹通的名声太大，再加上曹通的孙女已经是皇后，现在反对曹通，岂不是反对皇后吗？ 赵善安排曹通的官职，曹通就直接列席落座。 赵善话锋一转，继续道：“除了曹公的安排，朕还有一件事，让诸卿见一见朕征辟的议郎诸葛尚，让他来讲一讲富国强军的策略。” “来人，宣诸葛尚上殿。” 太监得了吩咐后，立刻高声道：“宣诸葛尚上殿。” 哗！！ 大殿中，瞬间议论了起来。 少数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诸葛尚，也知道一些诸葛尚的能力。可是大部分的官员，不清楚诸葛尚是什么人，所以大殿中议论纷纷。 在议论不断的时候，一道丰神俊朗的身影出现在大殿门口。 诸葛尚穿着天蓝色的长袍，头戴纶巾，信步走来。他天庭饱满，面如冠玉，眸若星辰，出现就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许多官员都为之赞叹。 诸葛尚进入大殿内站定，行礼道：“臣诸葛尚，拜见陛下。” 赵善微笑着点头，吩咐道：“朕今天要议一议富国强军的策略，诸葛卿学富五车，有经世之才，为朝中的诸公讲一讲，大乾该如何强盛呢？” 诸葛尚微笑道：“臣领旨。” 他转身面对朝中百官的时候，萧严、杜刚峰和陈不器等人纷纷看过来。一个个眼神好奇，赵善和诸葛尚这对君臣一唱一和的，到底要干什么？ 诸葛尚目前就是个议郎，总不能再火速升官吧？ ------------ 第52章 诸葛拜相，百官震惊！ 赵善看着朝中官员好奇的神情，微笑道：“诸葛卿，不要藏拙，尽管畅所欲言。朕说过朝中能者上弱者下，量才用人。只要有能力，朕不吝提拔。” 诸葛尚躬身道：“臣领旨。” 他面对满朝的诸公，从容说道：“在下认为大乾要富国强军，可以概括为五个方面。第一，吏治唯严；第二，商税要松；第三，军队忠诚；第四，礼遇士人；第五，君王节俭。” 萧严捋着颌下的胡须，微笑道：“诸葛议郎说吏治唯严，老夫是赞同的。老夫作为吏部尚书，一直倡导官员清正廉洁，不能贪赃枉法。” 诸葛尚不卑不亢道：“萧尚书的话对了，却又不完全对。” 萧严凛然道：“为什么？” 诸葛尚沉声道：“萧尚书仅仅是倡导官员清正廉洁，从道德的层面去要求，很难贯彻，因为人性经不起考验。尤其是在权、财、色上，更经不起考验。” “吏治唯严，靠的不是道德，靠的是制度。” “在下认为，应该加强御史台的权利，安排御史台的官员监察百官，纠察不法。御史台发现后转交刑部审核，最后是大理寺复核。” 诸葛尚眼神明亮，说道：“稳定的一套程序管控，才能从根本上肃清吏治，确保官员不敢贪不能贪。” 萧严眼睛微眯着。 诸葛尚有些东西，他也暂时静观其变，没有再多说。 诸葛尚继续道：“吏治不难，诸公都清楚，我不做更多的阐述。第二，商税要松，就是放宽各地关卡，撤掉各地抽取商税的官吏，使得商人经商范围轻松。” 沈元庆虽然是户部侍郎，却几乎负责户部的全盘政务。 他是商人出身，对商业的经营更加敏感，略作思考，就站出来说道：“在下户部侍郎沈元庆，刚才诸葛议郎说放宽关卡，鼓励商人放手经商，在下赞同。” “可是现阶段，一旦撤掉收取赋税的人员，赋税收不上来，国库缺少钱财，朝廷又该怎么办呢？朝中没有钱，那就是寸步难行。” 沈元庆眼神有些得意。 他是最懂经商的人，恰是如此，开口就有针对性。 诸葛尚轻松说道：“沈侍郎的想法有道理，却也不够精准。原因很简单，地方各处设立关卡，消耗也很大。第一，地方吏员的俸禄支出，是一大笔钱。” “第二，关卡人员掌握了权利，对商人的克扣很大，已经影响到了营商的环境。” “第三，收取的赋税会有层层的克扣，等最后上交到国库，钱财实际上更少。” “这些存在的问题，既影响朝廷的财税收入，又影响商人经商。在这个前提下，朝廷裁撤各地关卡，统一征税，反而是利大于弊的。” “比如来洛阳经商的人，各地不需要关卡，只需在洛阳城外按照商品种类，一次性的征收赋税，入城后也不再征税。” “这样的安排，第一是节省人员开支，第二是商人更便捷，第三是减少层层克扣。看起来收入少，实际上汇总到朝廷中的税收不会少。” 嘶！ 沈元庆倒吸了口凉气。 他看诸葛尚的眼神，没了刚才的小觑，反倒是大为敬佩，拱手道：“诸葛议郎才华出众，在下佩服。” 赵善看在眼中，笑容更甚。 虽然是粗浅的阐述，诸葛尚能折服沈元庆，这就是能力的体现。 诸葛尚继续道：“第三，军队要忠诚，这是确保军队忠于朝廷。反过来，要让军队忠诚于陛下，朝廷必须给予相应的荣誉。” “凡是家中有当兵的家庭，减免一定的赋税。凡是军中立下重大功勋的将士，朝廷单独赐予牌匾嘉奖，以褒奖其功勋。” “通过此类安排，增强士兵的荣誉感，提升军队的凝聚力和忠诚度。” “陛下待将士如父如母，将士怎么会背叛陛下呢？” 诸葛尚郑重道：“将士也是人，不能因为当兵的是泥腿子就轻视。没有当兵的拱卫大乾，地方的安稳无从谈起。百姓的安稳无从谈起。依在下看，士兵是一群最可爱的人。” 哗！！ 此话一出，朝中许多人议论。 士人对当兵的一贯是抵触，文人一向是瞧不起武将的。 诸葛尚的话引发了争论。 可是兵部尚书戚山君神色激动，站出来道：“诸葛议郎说得好，我戚山君赞同。” 萧严看在眼中，想开口反驳。 只是他心中想了想，这事儿暂时不急，诸葛尚嘴上说得容易，一旦要实施会很难，真要实施再反驳。 诸葛尚向戚山君回礼后，继续道：“第四是礼遇士人，实际上是选拔人才。臣建议陛下在洛阳设立招贤馆，凡有才之人，都可以到招贤馆毛遂自荐。” “第五是君王节俭，这是上行下效。如果陛下贪图享乐，下面会享乐成风。陛下厉行节俭，天下人人如此，则民风淳朴，天下大治。” 诸葛尚拱手道：“陛下，这是臣考虑的富国强军策略。实际上，只是粗浅之论，真正要阐述，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 赵善眼神骄傲，看向百官道：“诸葛卿刚才的话，诸公认为怎么样？” 沈元庆心悦诚服道：“诸葛议郎的确有大才。” 戚山君表态道：“诸葛议郎的提议很有可行性，臣建议抓紧安排。” 他这个朝廷的兵部尚书，李武掌权的时候他避其锋芒不问世事。如今赵善秉政，戚山君才有了变化。 萧严表态道：“诸葛议郎的确有些才华，不过他的有些提法，也是有待商榷的。” 一个个官员认可。 毕竟诸葛尚的确有能力，能做出针对性的安排。 赵善笑容愈发灿烂，掷地有声道：“诸卿都认可诸葛尚，就证明了他这个麒麟才子名声不虚。如今大乾百废待兴，亟需做出改变，更需要不拘一格的提拔人才。朕打算让诸葛尚担任丞相，总揽政务，诸卿认为怎么样呢？” 轰！！ 大殿中彻底炸了锅，一双双眼睛看着赵善，再看看诸葛尚，都是神色震惊。提拔诸葛尚也就罢了，可是提拔为丞相，还总揽政务，这就太离谱了。 大殿中一片哗然。 萧严更是眉头深锁，满脑门儿的惊悚，皇帝这是要作妖，情况很不妙。 ------------ 第53章 舌战群臣 萧严心中默了默。 他身为吏部尚书，文官之首，这时候坐视不理，就无法领袖百官，拱手道：“陛下，诸葛尚有才华，也不能肆意的打破规矩。” “陛下征辟诸葛尚担任议郎，合情合理。可是因为他的一番话就提拔为丞相，简直荒唐。” “大乾宣宗时，就废掉了丞相，至今已有百余年。如今又要恢复丞相，岂不是打破祖宗法纪吗？” “陛下，不能胡来啊。” 萧严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郑重道：“陛下刚刚整饬了朝纲，诛杀了叛逆赵雍，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只要陛下不折腾，大乾一定会振兴。急功近利，不是长久之道！” 沈元庆跟着表态道：“请陛下三思，当下还是要谨慎。” 戚山君道：“请陛下三思。” 就算是曹通，也震惊于赵善的安排。诸葛尚还是他举荐的，他相信诸葛尚未来能封侯拜相，可是皇帝也太生猛了，直接任命为丞相？ 哪有这样操作的？ 曹通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陛下忧心大乾，迫切的想要振兴大乾，这是极好的。可是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急不得！” 萧严、沈元庆等人眼神赞许。 果然还是老人家靠谱。 他们一个个都看向赵善，希望赵善改变主意，谁都清楚诸葛尚治国的分析有道理。可是，一个小年轻突然跑到最前面当丞相，凌驾于所有人的上面，这就不妥当了。 年轻人要讲武德啊！ 年轻人总该尊老爱幼，不能随便插队。 诸葛尚看在眼中，心中也很急切。可是当下的议政，他无法参与，只能一副岿然不动的模样。 赵善朝诸葛尚投去安心的眼神，不急不缓道：“诸葛尚的才华，诸卿都已经见到。既然有才华，为什么不能拔擢用呢？” 萧严继续道：“老臣刚才说了，重用诸葛尚可以，却不能这样越级打破规矩。” 沈元庆道：“请陛下三思。” 戚山君也是点了点头，表态道：“陛下，俺也一样。” 一个个不断的开口，全都反对诸葛尚出任丞相。 赵善盯着萧严，询问道：“萧尚书，你说怎么样才算符合规矩呢？大乾太祖时，一开始没有丞相，是太祖设立丞相辅佐皇帝。宣宗时期，却废掉丞相，破坏祖宗法纪，符合规矩吗？” 刷！ 萧严面色微变。 这话让他有些哑口无言，因为赵善连太祖和宣宗都搬出来。 萧严眼珠子一转，继续道：“陛下，太祖时有大乾的国情，宣宗也有宣宗的需求，不能混淆。” 赵善眼神微冷。 萧严有能力，对朝廷也忠心耿耿，对他也是忠心。可是萧严一把年纪，思想僵化，魄力和胸襟都不足。 这样的人要用，也要敲打，因为这不是赵善需要的百官之首。 赵善大袖一拂，沉声道：“萧尚书的意思，是太祖有国情可以改，宣宗有需求也可以改。唯独到了朕这里，朕就不能改，你就要给朕套上规矩了吗？” 刷！ 萧严脸色大变。 他没想到赵善反应如此的剧烈，一个诸葛尚能行吗？ 赵善进一步道：“朕要振兴大乾，你萧严能替朕完成吗？你如果能做好一切，朕提拔你担任丞相，让诸葛尚担任你的副手，你敢？” “臣，臣……” 萧严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 振兴大乾的事，他不敢打包票，谁都知道天下局势糜烂，要振兴大乾太难了。 赵善继续道：“你唯唯诺诺的，不能辅佐朕完成，却又阻拦朕提拔人才，是要干什么呢，想要当权臣吗？先帝沉溺于丹房的时候，你不出来劝阻？朕选拔人才，你就来反驳，认为朕好欺负吗？” 轰！！ 萧严脑中要炸了一样。 他一把年纪，实在扛不住赵善这样的炮轰。他反对诸葛尚，是诸葛尚毫无寸功，没有资历和威望。偏偏赵善先说他要当权臣，再说他欺负皇帝，一套一套的戴帽子。 问题是，他哪敢啊？ 扑通！ 萧严跪在地上，冷汗涔涔道：“陛下雄才伟略，诛李武，灭赵雍，整顿朝纲，是大乾圣君，老臣绝对没有欺负陛下的心思，更不敢擅权，请陛下明鉴。” 赵善看着满头大汗的萧严，敲打道：“朕以为你萧严，要当李武了。” “臣不敢！” 萧严以头叩地，更是紧张。 赵善神情转为柔和，缓缓道：“萧尚书，诸葛尚的能力怎么样，不要急着反对，听其言观其行，先看他做得怎么样？做都没做，你就反对，像什么话？他不行再撤掉就是。” 萧严心中松了口气，说道：“陛下圣明，老臣谨记。” 赵善不再搭理萧严，目光直接落在沈元庆的身上，沉声道：“沈卿擅长理财，朕也是赞许的。可是，你竟然也搞什么规矩？” “你自己是怎么任职的，忘记了吗？” “你一介布衣，商人出身。朕提拔你担任户部侍郎，代户部尚书行事，算不算越级提拔呢？你是直接提拔的，怎么不说你乱了规矩呢？” 赵善敲打道：“合着是你沈元庆可以，其它人不可以吗？” 刷！ 沈元庆也是面色大变，直接就跪了，高声道：“臣绝对没有这个心思，请陛下明察。” 赵善冷声道：“既然没有心思，你跳出来做什么？是看着反对的人多，要从众吗？身为吏部侍郎，主持一部政务，如果连自己的政治主见都没有，朕如何对你委以重任。” 沈元庆心中彻底后悔了。 这事儿，草率了。 沈元庆心中诚惶诚恐，叩头道：“陛下的教诲，臣谨记于心，绝不再犯。” 赵善目光又落在戚山君的身上，质问道：“戚尚书是朝中的老臣，更是从行伍中走出来的人。身为军旅中人，应该耿直忠正，难道你也耍心眼子，要搬弄权术了吗？” 扑通！ 戚山君也跟着跪下。 一顶帽子扣下来，戚山君根本扛不住，连忙道：“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赵善敲打了三个带头的人，环顾所有的大臣，高声道：“朕治理大乾，不是看资历，更不看年纪，只看能力。你有能力，朕提拔重用，能力是朕选拔人才的唯一标准。” “陛下圣明！” 萧严、沈元庆和戚山君等人齐齐说话，一个个都不敢表态了。 皇帝发怒太恐怖了。 针对人的手段一套一套的，尤其是上纲上线的帽子扣下来，谁都扛不住。 赵善让萧严、沈元庆和戚山君起身，目光落在诸葛尚的身上，这一次不再是征询意见，直接吩咐道：“诸葛尚听封！” ------------ 第54章 陛下，你不能当昏君啊！ “臣在！” 诸葛尚大步上前，神情肃穆的向赵善行礼。 这一刻，诸葛尚内心也是无比激荡。昨天他还是一介布衣，转眼成了议郎，如今就要成为大乾史上最年轻的丞相，也是大乾当丞相最快的人。 他创造了多个第一。 恰是如此，诸葛尚心中也有压力，他一定不负陛下的厚望，一定会辅佐陛下治理好大乾。 君以国士待我！ 我自当以国士报之！ 诸葛尚心中想了很多，不过心中的激荡没有显露，只剩下肃然。 赵善看着丰神俊朗的诸葛尚，高声道：“诸葛尚忠心可鉴，更有定国安邦的才华。朕拜诸葛尚为大乾丞相，总揽朝廷政务。” “臣领旨！” 诸葛尚躬身应下。 赵善一切安排完，让诸葛尚坐下，继续道：“诸葛卿执政，各部全力配合。有问题，就反映问题。有不同的意见可以上奏，朕自会裁决。如果谁摆烂或者捣乱，朕绝不轻饶。” 百官纷纷回答，却各有所思。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太监从旁边进入宫殿，在张虚的身边说了一番话，又递上一本奏折。 张虚神色急切，连忙走到赵善的身边低声禀报，又递上了奏折。 赵善接过来迅速的往下浏览，脸色渐渐变得冷肃下来。 他扔掉奏折，说道：“西凉皇帝姚广安排使臣来洛阳递交国书，希望出钱购买潼关外西南六里的永山铁矿。只要朕同意，姚广会愿意加大两国互市的力度。此事，你们怎么看？” “陛下，臣反对！” 萧严毫不犹豫说道：“永山铁矿虽然在潼关外，却是有驻军的。另外，永山铁矿一直为大乾提供生铁。一旦交给西凉，大乾就少了一处铁矿。” 沈元庆也说道：“陛下，铁矿是持续下蛋的老母鸡。铁矿在，就可以持续的开采，卖了等于是杀鸡取卵。” 一个个不断的表态。 赵善微微点头，目光落在诸葛尚的身上，询问道：“诸葛卿，你意下如何？” 诸葛尚郑重道：“臣想单独向陛下禀报此事。” 哗！！ 大殿中更是议论。 一个个看诸葛尚的神情很不满，更有些错愕。你诸葛尚得到皇帝的器重不假，也不至于要单独禀报吧？难道是不信任我们吗？ 赵善也倍感意外，不过他相信诸葛尚，起身道：“随朕来。” 说完，赵善就往外走。 诸葛尚连忙跟上。 赵善带着诸葛尚来到偏殿，询问道：“说说看，为什么要单独禀报？” 诸葛尚郑重回答道：“陛下，关于永山铁矿的情况，臣游历地方的时候专门去过。永山铁矿因为不断的开采，实际上出矿不算特别大。” “当然这不是最大的问题。” “永山铁矿最大的问题，在于地下挖空了很多，又有胡乱开采，导致土质松动。之前就有多次小范围的塌陷，只是没有引动更大的塌陷。” “今年多次地震，铁矿环境进一步恶劣。再加上关中地区今年冬旱无雨，开春后一旦下雨，容易大涝。到时候一场洪水，永山铁矿必定塌陷。” 诸葛尚分析道：“从西凉递交国书谈判，再到交接，恐怕已经是明年春雨时节。” 赵善迅速说道：“诸葛卿的意思是放弃永山铁矿，借此敲诈西凉一笔捞吗？” “陛下圣明！” 诸葛尚脸上露出笑容，说道：“只是永山铁矿的情况，不能当着满朝的诸公说。因为一旦说了，就会走漏消息，因为朝中有其他势力的人。” 赵善站起身来回踱步，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不仅是敲诈西凉的好机会。 也能坑了西凉。 赵善心中下了决定，忽然道：“诸葛卿，消息不能透露。那么你要承担所有的非议，你会被人认为是佞臣。” 诸葛尚从容道：“如果能有利于大乾，承担非议也没什么。实际上，要承担压力的是陛下，因为满朝的官员都会反对的。” 赵善强硬道：“朕自然不惧，而且借助这件事，能进一步树立权威。诸葛卿，确定永山铁矿有问题吗？” 诸葛尚自信道：“臣确定。” “朕相信你！” 赵善毫不犹豫的回答。 诸葛尚看着赵善斩钉截铁的神情，顿时笑了，郑重向赵善行了一礼。 赵善带着诸葛尚回到大殿，他环顾所有的官员，高声道：“关于西凉换取永山铁矿的问题，朕斟酌了一番，决定同意西凉的请求。” 轰！！ 大殿中一片震惊。 赵善的话仿佛是平地起惊雷，顿时掀起哗然大论。一个个朝臣看赵善很震惊，可是看诸葛尚的眼神更是愤怒。 萧严又一次坐不住了。 先前赵善接到西凉的国书，还一副震怒的模样，明显不愿意接受西凉的条件。诸葛尚单独向赵善禀报后，赵善就改变了主意。 这绝对是葛尚造成的。 萧严眼神冷肃，掷地有声道：“陛下，永山铁矿是大乾的根基之一。卖掉永山铁矿能换取短暂的好处，可是，大乾就缺了铁矿。” “未来铁矿不足，说不定还要向西凉购买。” “陛下，您不能做崽卖爷田心不疼的事情。臣知道陛下英明神武，断然不会主动这样做。这件事，必定是诸葛尚蛊惑的。” “陛下说诸葛尚有大才华，要提拔为丞相，老臣也认了。” “可是，诸葛尚如此的短视，更是目光短浅，怎么配担任丞相呢？” 萧严毫不犹豫道：“请陛下罢免诸葛尚，永不录用。这样祸国殃民目光短浅的人，实在是该杀。只是念在他无知，饶他一命，罢免他官职。” 赵善断然道：“朕拒绝！” 萧严更是愣住了。 赵善直接回绝，连理由都不想，这分明是昏君行径。 先前皇帝说诸葛尚的事情，他被问得哑口无言，还扯到祖宗规矩，一连串的帽子扣下来，萧严无法挺直腰杆说话。如今涉及永山铁矿，这事儿黑白分明，一切很简单。 拒绝就完了！ 赵善听信诸葛尚的谗言，明显是错误的，这就必须阻拦。 萧严觉得自己又行了。 萧严胸中的正义感让他腰杆挺直，高声道：“陛下励精图治，朝政开始有了好转。如今陛下一意孤行，且宠信奸佞，难道要当昏君吗？” ------------ 第55章 敲诈西凉皇帝 赵善大袖一拂，断然道：“朕意已决，不必再议。” 萧严更是怒了。 他恶狠狠的瞪了诸葛尚一眼，再次看着赵善，郑重道：“陛下，如此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任何的考虑。您却听信谗言，宠信小人。陛下，到底诸葛尚给您灌了什么迷魂汤？” 说到这里，萧严干脆利落的撩起衣袍跪下，高声道：“陛下刚才明明要否定交易，现在却同意，出现这样的前后变化，必然是诸葛尚造成的。” “陛下说听其言观其行，现在的结果，让人怎么接受？卖掉祖宗基业，这是败家子的行径。” “诸葛尚，老夫和你拼了。” 萧严又蹭的站起身，很是灵活的拿着手中笏板，撩起衣袍朝诸葛尚冲了过去。 诸葛尚顿时吓了一跳。 他没想到萧严在大殿上，竟然直接出手，连忙绕着大殿中的柱子跑。萧严在后面追，只是他虽然身体灵活，却年老体衰，跑了一阵儿后就气喘吁吁，不得不停下来喘息。 萧严一边喘息，一遍骂道：“诸葛尚，有胆子给我停下，看老夫今天不打死你。陛下器重你，你却蛊惑陛下卖掉铁矿，你枉为大乾儿郎。” 诸葛尚停下来，没有回话，这时候不管怎么说，都容易让萧严发怒。 赵善却是心中想笑。 可是，永山铁矿的事不能告诉萧严，否则戏演不好就无法骗人。 赵善板着脸道：“萧尚书，朕的话是不作数了吗？朕已经说了，永山铁矿的事情不必再议。” 萧严喘息稍微平缓，直接取下官帽搁在地上，再放下笏板道：“陛下如此一意孤行，老臣只有乞骸骨了。” 乞骸骨，是要自请辞官。 老臣的辞官影响很大。 此话一出，大殿中一片哗然，无数的官员更是议论纷纷。一些人若有所思，一部分官员眼中有戏谑神色。 曹通看向赵善，又看了眼诸葛尚。他和赵善的接触不算多，可是和诸葛尚接触很多，这绝对是个忠于大乾，一心要振兴大乾的人，不可能卖国求荣。 曹通思考后没有站出来，选择了观望一下。 其它朝臣，也没有人站出来。 赵善看到萧严的请辞，吩咐道：“萧尚书虽然年迈，却精神矍铄，朝中也离不开你。乞骸骨的请求，朕不准。” “陛下你……” 萧严气得快吐血。 皇帝要卖掉铁矿，又不让他乞骸骨，他有怒气也发不出来，干脆气哼哼的站在一旁。 赵善吩咐道：“传旨，宣西凉使团觐见。” 太监迅速去传旨。 没过多久，一个身材颀长的中年人进入。中年人神色桀骜，在大殿中站定后，高声说道：“大凉使臣杨熊，见过赵皇帝。” 他随意的行礼后，就继续道：“永山铁矿在潼关外，按照区域划分，应该是我大凉国的。我大凉皇帝陛下仁慈，不愿意巧取豪夺。” “所以安排我来出使。” “我大凉陛下希望和平解决，才派遣在下出使。为了表示诚意，大凉以十万两黄金购买永山铁矿，且大凉保证不再袭扰大乾。” 杨熊洋洋得意道：“只要赵皇帝同意，我立刻安排交割，双方签订契约。” “不行！”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杨熊眼神冰冷，敲打道：“大凉皇帝陛下仁慈，才愿意和大乾交换。如果赵皇帝不同意，我们只能自己去取。” 赵善沉声道：“西凉要战，朕奉陪到底。潼关外永山铁矿有驻军，潼关有驻军，能相互呼应。朕倒要看看，西凉要用多少人的死亡来换永山铁矿。” 杨熊神情一滞，没想到赵善如此的强硬，开口道：“看样子，赵皇帝是不愿意配合了。” 赵善说道：“条件太苛刻，朕不可能答应。” 杨熊眼前一亮。 赵善的话似乎有松口的迹象，这是好事。 杨熊立刻道：“赵皇帝要什么条件呢？你要清楚一件事，卖掉永山铁矿好歹能赚钱。一旦双方开战，你承担不起后果，大乾经不起战事。” 赵善直接道：“西凉要买永山铁矿可以，朕的条件是六千匹战马、十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只要西凉答应，朕就同意这一桩交易。” 嘶！ 杨熊倒吸口凉气。 他面颊抽了抽，直搓牙花子，咬牙道：“赵皇帝真是狮子大开口，想得太天真了。” 赵善的身体微微前倾，强硬道：“杨熊，朕的永山铁矿可以一直开采。十年后，永山铁矿还在。百年后，永山铁矿仍然在。可是十年后，战马和钱财还在吗？” 说到这里，他忽然站起身，环顾大殿道：“你认为朕为什么同意交易，如果不是大乾内忧外患，会让西凉敲诈勒索吗？想都别想。” 此话一出，萧严身形一颤，老脸上露出惭愧的神情，原来陛下是这么考虑的吗？ 是他误会陛下了吗？ 其它的臣子，都若有所思。 目前局势下，大乾和西凉全面开战，肯定是不利的。只是一些人对赵善依旧嘲讽，觉得赵善是自己找台阶下。 杨熊心中得意起来，觉得赵善还算识趣，反驳道：“赵皇帝，你的条件太苛刻。一千匹战马、五万两黄金、十万两白银，我可以做主答应。” “不可能！” 赵善目光决绝，一副忍辱负重的模样，掷地有声道：“一口价，三千匹战马、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你西凉同意，我们就交易。如果不愿意，还要开战，朕奉陪到底。大乾不愿意开战，却不得不战。” 杨熊心中思考了起来。 永山铁矿是聚宝盆，每年开采的铁矿很多，用不了多久就能赚回钱。 到时候，还能卖给大乾。 杨熊作为大凉的大族子弟，一向认为自己有学识有远见，拿下永山铁矿对大凉来说，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赵善自以为是忍辱负重，实际上是昏聩无能。 这一回，大凉赚了。 杨熊高声道：“赵皇帝的条件，我代表大凉答应。我立刻返回大凉禀报，接下来在潼关外交接。大凉给予战马和钱财，大乾撤回驻军。” 赵善心中笑了，回答道：“朕会亲自前往的。” 杨熊心中更是得意。 这一回赚大了。 不仅能得到压制大乾皇帝的名声，还为大凉得到利益。等这件事安排妥当，他肯定会升官发财的。杨熊怀揣着这样的心思，喜滋滋的离开了。 赵善看向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吩咐道：“退朝吧。” 文武百官退走，萧严却暂时没有离开。 萧严一脸惭愧的模样，郑重道：“臣先前骂陛下是昏君，却疏忽了大乾的国力，暂时无法和西凉开战。陛下忍辱负重，臣惭愧。” 赵善笑说道：“萧卿，谁告诉你，朕忍辱负重了呢？朕信奉的观点不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君子报仇从早到晚。忍辱负重，不是朕的风格。” 啊！！ 萧严听得惊呼，更是疑惑道：“陛下刚才答应西凉的条件，又说……” 赵善打断萧严的话，提醒道：“萧卿，做事情不仅听其言观其行，还要看最后的结果。永山铁矿的交易还在进行，好好看着吧。” 萧严更是疑惑，皇帝的话是什么意思？ 似乎有阴谋的样子。 萧严左思右想，一时间完全想不明白永山铁矿搁在潼关外，会有什么问题？他越是想不通，心中反而就越是猫抓一样。 ------------ 第56章 大收获，三千玄甲军！ 萧严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看了一眼赵善，又看了眼诸葛尚，问道：“陛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赵善却是卖关子，摆手道：“萧卿，你好好的坐镇洛阳。朕和诸葛尚走一趟潼关，你会知道结果的。因为你带头反对朕，或许会有人联络你的，给朕一一记下。如果有人跳出来，正好再清算一下。” 萧严听得心头凛然。 赵善的计划，萧严不明白要怎么算计西凉。可是借机钓鱼，他是能完成的。 萧严恭敬道：“臣领旨！” 赵善摆了摆手，萧严转身就离开。赵善看向诸葛尚，吩咐道：“诸葛卿，回去准备下。明天上午，我们起程往潼关去。” “遵命！” 诸葛尚躬身应下，就急匆匆的出宫去了。 赵善回到寝宫，又仔细的推演了一遍，才把张虚喊来吩咐下去，让张虚安排人盯着洛阳。赵善又再次把卫凤卿也喊到宫中，仔细的交代一番。 洛阳已经在赵善的掌控下，却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必须谨慎。 赵善全部安排妥当，才回到后宫，他专门去了趟安倍惠子的寝宫。 赵善心中有些惋惜。 安倍惠子被拿下已经有些时间，东瀛方面竟然没有反应。按理说，东瀛不可能不管的，可惜没有消息传来，赵善暂时就只能等着。 反正有的是时间。 随着时间的推移，赵善的实力会越来越强。 赵善和安倍惠子进行了深层次的交流，尝试了各种站位，一番棒打安倍惠子后才回去。 晚上赵善留在曹梦婵的寝宫，和曹梦婵共赴巫山。两人剑鞘合一后，恢复了贤者时间，赵善说了要离开的消息，嘱咐曹梦婵管理好后宫。 洛阳的各项事情赵善都做了安排，第二天上午，赵善带着周虎侯和诸葛尚，以及麾下的八百玄甲军离开洛阳，不急不慢的朝潼关走去。 赵善出行，也在了解地方。 从洛阳一路往西，地方上依旧凋零，百姓的日子很艰难。这些情况，都是前几任大乾皇帝留下的烂摊子。好在赵善借助沈元庆捐献的粮食开仓赈灾，让百姓得到接济。 赵善心中沉甸甸的。 大乾要发展，目前远远不够，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沉淀，一点点夯实根基。 赵善赶路的速度很慢，抵达潼关的时候已经过了年。进入新的一年正月，潼关外很是热闹。尤其是因为大乾和西凉开关互市，来来往往的商人很多。 潼关外互市的地点名为永宁镇，这是原本的一处小村落，互市选址后扩建。 赵善专门去了一趟，永宁镇很繁华。不论是大乾的商人，亦或是西凉的商人，都在这里中转。 赵善看着繁华的永宁镇没有什么欢喜，这些地方曾经都是大乾的，却被西凉霸占。 这一切，他会全部夺回来。 赵善专门去了一趟永山铁矿，仔细调查一番。他实地走访后，才确定了如诸葛尚提及的，永山铁矿很多地方都空了，而且开采的铁也没有那么纯。 赵善调走了开矿的人，只留下了士兵镇守。 正月过去，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赵善在潼关接到杨熊的消息。 杨熊作为西凉使臣，带着物资来了。 赵善亲自出关交接物资，他看着身穿盛装意气风发的杨熊，佯装出一副神色凝重的模样，冷冰冰道：“杨熊，交换的物资在哪里？” 杨熊非常得意，开口道：“赵皇帝，其实你没有必要仇视大凉，未来我们的接触会更多。另外，如果是赵德当皇帝，大凉不会提条件，会直接拿下永山铁矿。” 赵善心中一动。 杨熊的话，透出了对他的了解，显然西凉知道赵善诛杀赵雍，以及卫破虏出山的事情。 恰是如此，西凉有所忌惮。 赵善冷冷一笑，呵斥道：“杨熊，废话少说，交割吧。” 杨熊看到赵善一副吃瘪的模样，心中得意。 赵善吃瘪就对了。 杨熊挥手让人把战马带上来，一箱箱的金银也带上来，吩咐道：“赵皇帝，清点下所有的物资。然后，你的人可以撤离永山铁矿了。” 赵善让人清点了战马，三千匹西凉战马都很矫健，不是劣马。另外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整整齐齐的装箱，全部都没有问题。 赵善下令道：“传令永山铁矿，军士撤离。” 命令传下去，没过多久军队就回来了，留下了一个空旷的铁矿。 杨熊眼神得意了起来，高声道：“赵皇帝，永山铁矿归属大凉了。接下来，永山铁矿主要供应大凉。当然，如果大乾需要，可以来购买。只是价格嘛，要调整了，哈哈哈……” “我们走！” 杨熊很得意的离开。 赵善望着西凉军离去的背影，冷冷一笑，带着所有的物资回到潼关内。 赵善看向周虎侯，吩咐道：“虎侯，战马有了。接下来，玄甲军扩军到三千人。对我们来说，三千玄甲军几乎是上限，因为人数太多甲胄马匹难以供应。” “另外人多了，良莠不齐，也无法一直保持精锐。” “玄甲军必须保持战斗力。” 赵善做出了安排。 周虎侯抱拳道：“请陛下放心，周虎侯一定完成任务。” 赵善暂时在潼关驻扎，并没有离开潼关。到了傍晚，赵善和诸葛尚在房间中下棋的时候，房间外面忽然传来了呼呼的风声。 哐当！哐当！ 窗户的门框，猛烈的撞击着门房。 冷风呼啸，在春寒料峭的加成下，席卷的寒风让人有些发冷。赵善却没有感受到寒意，他撂下手中的棋子，走到了房间外，看着漆黑的天空，感受到席卷的狂风，眼神愈发的明亮。 轰隆隆！！ 伴随着滚滚雷声，刺眼无比的闪电在空中闪烁，照亮了夜空。 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滴从空中落下，转眼就是狂风暴雨。大雨冲刷下，地上升起无尽的尘土，转眼又被漫天的水气淹没。哗啦啦的雨水笼罩天际，仿佛是天河倒泄。 赵善感受到下起的瓢泼大雨，嘴角的一抹笑容彻底绽放。 这场大暴雨，终于来了。 ------------ 第57章 水淹铁矿，杨熊懵了！ 诸葛尚站在赵善的身边，神情也是激动。他等这一场雨，也等了很久。 这段时间，诸葛尚也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计划是他提出来的。 一旦谋划失败，大乾会葬送一座铁矿，损失无数的钱财。不仅如此，赵善会背上昏君的骂名，满朝的官员都会说赵善宠信小人远离贤臣。 至于他诸葛尚，不仅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奸佞小人，还会背上卖国贼的名声。 如今，一切都刚刚好。 诸葛尚伸手接着瓢泼大雨，感受到雨水的冲刷，激动道：“之前一直不下雨，确保了永山铁矿的安全。如今刚刚交易完，就是暴雨倾盆，来得太及时了。时来天地皆同力，这一场大雨是天佑陛下。” 赵善也是放声大笑，笑声恣意，转眼淹没在了哗哗的大雨声中。 杨熊认为得到永山铁矿赚大了。 如今，该杨熊后悔了。 赵善欢喜过后，恢复了平静，冷静说道：“诸葛卿，暴雨来临，永山铁矿垮塌，仅仅是一个开始。西凉羌人从来不是守规矩的人，一切还得靠拳头说话。” 诸葛尚点了点头，郑重道：“按照正常的情况，永山铁矿垮塌后，杨熊所有的收获没了。他无法向西凉皇帝交差，肯定会来威胁陛下，让陛下交换马匹和钱财。”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更有着无尽的战意，进一步道：“不仅杨熊会来威胁，等杨熊吃瘪回去，西凉皇帝姚广得到消息，愤怒下也会派兵来的。” “近几十年来，大乾持续的衰弱，谁都可以踩两脚。” “姚广更是夺取了长安，把大乾的西都都抢走。这一次，姚广用三千匹战马、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换来了一个垮塌的铁矿。” “他不会罢休的。” “接下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这一场硬仗，才是真正的立国之战，打败姚广，让天下分裂出去的大乾藩王，知道朝廷不一样了。” 赵善的手重重一挥，高声道：“朕要让所有人知道，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轰！！ 雷霆炸响，电闪雷鸣，仿佛是应和着赵善的话。 诸葛尚听得内心激荡，高声道：“陛下圣明。” 两人一番话后，回到房间中坐下，进一步的推演和安排。 在赵善和诸葛尚忙着进一步布置的时候，长安城的一处驿馆，这是杨熊下榻的地点。 杨熊离开潼关的时候，就安排人接管永山铁矿。为了防止大乾反悔，西凉国足足抽调三万精兵进入永山铁矿镇守。 除此外，还抽调了很多西凉的羌人进入开矿，准备在最短的时间内开采出大量的铁矿卖钱。 杨熊完成了任务，内心是很激动的。 这一次迫使大乾卖掉永山铁矿的事情，是他亲自主导的。恰是如此，杨熊心中亢奋，却又没有人倾诉。 为了发泄一番，也为了奖励自己，杨熊喊了十来个歌姬庆祝，所有人云集在驿馆的房间中，载歌载舞。 这是他的爱好。 男人这辈子，就是为了掌权和击剑。杨熊在建立功业掌权的同时，有闲暇自然是要击剑的。 杨熊看着领头的歌姬，眼神痴迷。 女子三十出头，非常的成熟，偏偏杨熊就是喜欢。杨熊不喜欢妙龄少女，这些还未出阁的女子一点都不懂风情，还是这样熟透了的女人好。 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少女当成宝，当年杨熊是吃过亏的。 如今，才明悟了真谛。 领头的歌姬一身薄纱长裙，露出婀娜的身姿和丰满的身材。当歌姬跳舞的时候，杨熊看着那诱人的曲线，心头已经生出浓浓的欲望。 杨熊招了招手，歌姬来到杨熊的身前偎依着，一副婀娜柔顺的模样。 杨熊摩挲着歌姬的手，眼神兴奋。他刚准备把脑袋凑上去的时候，轰的一声炸雷从外面响起。巨大的雷声，突兀且震撼，即便人在房间中，也感受到外面明亮的闪电。 杨熊也是吓了一大跳。 原本颇有些剑拔弩张的老二，彻底蔫了，心头的火气也被剿灭。他骂了一声后，没去管外面的炸雷，脑袋继续朝着丰满的波浪拱过去。 轰隆隆！！ 电闪雷鸣不断，跟着就是疾风骤雨，狂风吹拂下，使得门窗都哗哗作响。 杨熊感受到外面的环境，忽然有些烦躁起来。 大好的心情被破坏了。 好在杨熊是迎难而上的人，从来不喜欢半途而废。他看着其他跳舞的歌姬，吩咐道：“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 房间中舞曲持续。 一个个歌姬身材丰腴，扭动着大屁股，让杨熊乐在其中。 杨熊感受着暧昧的氛围，情绪又慢慢的好转。他一贯是有情调的人，没有猴急的去击剑，而是慢慢的挑逗，临近深夜的时候，才准备带着领头的歌姬，以及另一个最丰腴的女子去深入沟通。 房间外，电闪雷鸣不断。 房间中，杨熊享受着击剑的乐趣。 砰！砰！！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猛烈的声音撞击下，使得还在击剑的杨熊，忽然就一泻千里。 他气急败坏的穿上衣裳，打开门看着随从张大河，大骂道：“大半夜的，你敲门干什么？有事情不会明天禀报吗？” 张大河神色急切，禀报道：“杨大人，大事不好了。” 杨熊更是愤怒，冷冰冰说道：“本官一向是交代你，要每逢大事有静气，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你是我杨熊的人，是杨家的人，怎么能如此的不懂规矩？” 张大河继续道：“大人，永山铁矿有士兵来传信，今夜的大暴雨，造成永山铁矿塌陷，三万驻军几乎是全军覆没。去挖矿的百姓，也因为山体垮塌被淹没，死伤无数。” 轰！！ 房间外，恰好一道炸雷响起。 杨熊的脑中瞬间炸了，脑子嗡嗡作响，眼前更是一片空白。他因为击剑后双腿酸软乏力，如今更是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 ------------ 第58章 大乾，不可辱！ 张大河看到杨熊瘫倒在地上，连忙搀扶起杨熊，惊悚道：“杨大人，您可千万不能出事，一定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啊。您崩了，我们怎么办？” 杨熊双眼无神，过了好半晌才恢复，哭丧着脸，咬牙切齿说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一场暴雨就让铁矿塌陷。” “之前一直不下雨，都没事儿，我刚接手就出事。” “为什么？” “为什么苍天不助我，助大乾。” 杨熊喃喃自语着，他大喜大悲下，只觉得心中郁结，一口鲜血就涌了上来。 噗！ 杨熊口吐鲜血，身体更是空虚乏力，脑子晕乎乎的。 张大河连忙道：“大人，您要振作啊。” 杨熊眼神颓然，拖着困顿乏力的身躯起身，回到房间遣散了所有的歌姬，再也没有半点欲望，只剩下无尽的慌乱。 张大河看到杨熊的模样，再一次道：“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 杨熊愤怒起来，咆哮道：“你也有脑子，不会动脑子想一下吗？滚下去，我想静静。” 张大河只能恭恭敬敬的退下。 杨熊一个人枯坐，神情一边再变，喃喃道：“永山铁矿塌陷，陛下一定会问罪的。用了三千匹战马，还用了这么多钱，换来的是一个垮塌的铁矿，陛下绝对不会同意。” “我不能认输。” “我要主动，把被动变为主动，而且不能直接回大凉。” “永山铁矿是大乾的，现在铁矿塌陷，是大乾的问题，一定要让大乾赔偿。哼，我不买永山铁矿，让赵善交出所有的战马和钱财，我带回去。” 杨熊颓然的眼神渐渐明亮，说道：“对，对，就这么办。只要大乾归还了物资，大乾就不受影响。甚至，我还可以借此敲诈大乾。” 他站起身后，又变得自信从容起来。 大乾衰弱，已经是四分五裂。赵善虽然有能力，可是骨子里是软弱的。否则，赵善不可能同意把用永山铁矿卖了，他威胁赵善肯定能行。 杨熊彻底想清楚，也没了兴致留在长安，连夜离开长安往潼关赶。晚上的大雨，仍是如天河倒泄，还在不断的落雨。 这样的夜晚赶路很辛苦，可是杨熊心中急切，仍是冒雨赶路。因为道路泥泞，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杨熊抵达永山铁矿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雨停了。 天气放晴，温暖的阳光洒落。 永山铁矿内，却是一片寂寥，到处是积水，到处是尸体，西凉羌人损失无数。 杨熊看着死去的无数士兵，无奈的同时更是绝望。算是拿回战马和钱财，可是死去的将士和百姓，也是一大笔损失，这些必须让赵善赔偿。 不赔，就绝不罢休。 杨熊迅速朝潼关方向去，当靠近潼关，在互市的永宁镇更换了一身衣袍，整理了容貌，杨熊才打起精神朝潼关去。 杨熊碰到关卡检查的士兵，直接道：“本官杨熊，是大凉国使臣。我要立刻入关，去洛阳见大乾皇帝。” 士兵回答道：“陛下就在关内，随我来。” 杨熊愣住了。 赵善竟然还在潼关吗？他以为赵善收了马匹和钱财，已经离开潼关回洛阳。 杨熊愣了片刻，瞬间又兴奋起来，吩咐道：“带路，本官要面见赵皇帝。” 他跟着士兵登上潼关城楼，见到赵善后眼神锐利，强势说道：“赵皇帝，昨夜暴雨倾盆，永山铁矿塌陷，这件事你要给我一个交代。” “大凉不要铁矿了，你把三千匹战马、十万两黄金和五十万两白银，全部还给我。另外，我大凉损失数万兵马，大乾也必须要赔偿。” “哈哈哈……” 赵善听到后大笑了起来。 笑声不屑。 笑声更是冷漠。 杨熊盯着赵善的眼神进一步冷漠，问道：“赵皇帝笑什么？” 赵善强势道：“朕笑的是你太天真，更笑你厚颜无耻。永山铁矿出了事故，你不找自己的问题，反而推卸责任，让大乾赔偿。你是昨晚上没睡好，还在白日做梦吗？” 杨熊听得面颊抽了抽，咬牙道：“赵皇帝，我就一句话，永山铁矿的事故，大乾必须负全责。否则，大凉会直接开战。” 赵善眼中杀意湛然，强硬道：“朕的大乾，没有人能威胁。你敢威胁朕，那就要付出代价。” “周虎侯！” 赵善下令道：“杨熊跋扈猖狂，满嘴喷粪，掌嘴二十。” “遵命！” 周虎侯一步踏出。 他犹如铁塔的身躯出现在杨熊的身前，左手拽住杨熊的衣襟，右手蒲扇般的手掌左右挥动。 杨熊在周虎侯的面前，就是个小鸡仔，连挣扎都办不到。 刚开始挨打，他还放狠话威胁，可是接连的手掌落在他的脸上，脑子都被打晕了，嘴角更是流血，杨熊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周虎侯打了二十个耳光，随手一扔，杨熊就被摔倒在地上。 这一刻的杨熊，一张脸肿成了猪头，嘴角溢血，眼中充血，脑子都还嗡嗡作响。好半晌后，杨熊才稍微回神，感受到麻木肿胀的面颊，更是愤怒。 杨熊站起身，口齿不清的威胁道：“赵皇帝，你如此的欺我，大凉一定会报复的。” 赵善冷声道：“还敢大放厥词，打断一条腿。” 周虎侯一步就冲出。 他一把拽起杨熊，抡起刀柄敲打在杨熊的腿上。只听咔嚓一声，杨熊腿骨断裂，整个人凄厉的哀嚎了起来，身体都不断的颤抖着。 阵阵疼痛，让杨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杨熊看着端坐的赵善，习惯性要威胁的时候，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忽然明白了过来，这才是赵善真正的态度和性格，强硬霸道，绝不是什么忍辱负重的人，更不是什么怕事儿的人。 他挨了打后，脑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明，脑中忽然掠过一道灵光。 永山铁矿是赵善的算计。 赵善应该知道永山铁矿有问题，才会答应卖掉铁矿。更是借此机会，顺势算计大凉。否则以赵善强硬霸道的秉性和脾气，不可能屈服卖掉铁矿。 被算计了！ 杨熊的神情更是苦涩， 他看赵善的眼神多了惊悚，这个才二十左右的大乾皇帝，乳臭未干，小小年纪怎么如此的难缠，怎么有如此深沉的城府？ ------------ 第59章 萧严震惊，陛下真乃圣主！ 杨熊心中惊悚的同时，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让赵善交出战马和金银，显然不可能。让赵善赔偿，更是不可能的。这样的做法，只是自取其辱，挨打的只会是他。 只能先回国。 把永山铁矿的事情告诉皇帝，请皇帝发兵讨伐，让赵善付出代价。 杨熊一念及此，忍着一条腿的痛苦，他咬牙说道：“赵善，永山铁矿的事情我会如实上报陛下。你大乾不给大凉一个说法，是过不去的。” 赵善强硬道：“朕拭目以待。另外，朕再送你一句话，寇可往，我亦可往！大乾，不再是昔日的大乾了。” 杨熊眼中瞳孔一缩。 寇可往！ 我亦可往！ 赵善明确把西凉当作贼寇，更露出强硬的姿态。他看着眼前天日之表威严赫赫的赵善，心中莫名的竟是升起了一丝的敬畏。 大乾皇帝真是不一样了。 杨熊拖着乏力的身躯，一瘸一拐的离开。 诸葛尚看到这一幕，主动道：“陛下暴打杨熊，进一步激怒他，是一步妙棋。杨熊愤怒后会更加的仇视陛下，肯定添油加醋的告状，西凉皇帝一定会出兵的。” 赵善笑道：“不打杨熊，他回了西凉也会添油加醋，把责任推卸在朕的身上。暴打他一顿，朕心中就爽了。” 诸葛尚轻轻一笑。 皇帝一向是半点不吃亏的。 诸葛尚开口道：“到现在的这一步，可以肯定西凉会派兵来攻打潼关。陛下要坐镇潼关主持战事，臣建议安排人传信回洛阳，把永山铁矿和潼关即将大战的消息告知萧尚书，让他主持局面。” 赵善点了点头。 当即，赵善撰写了一封书信，安排玄甲军士兵送回去。 士兵离开，赵善走到房间中悬挂的地图面前，开口道：“诸葛卿，如果西凉要发兵来攻打潼关，你认为我们在哪里埋伏最合适？” 诸葛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永宁镇西面十六里的青牛谷最合适，臣探查地方的情况，发现青牛谷官道开阔，两侧又有山林，适合军队藏匿，也适合玄甲军冲锋。” “至于西凉方面，西凉皇帝姚广年纪不小，不可能御驾亲征。” “最大的可能，是安排西凉镇国大将军姜羽凰领兵。” “姜羽凰是姚广皇后的妹妹，是姚广的小姨子，深受姚广信任。她虽然是女儿身，却刚毅果决，武艺绝伦，明澈军略，人称西凉女战神。” “姜羽凰不好对付。” 诸葛尚眼神肃然，郑重道：“如果能拿下姜羽凰，大乾和西凉的局势就攻守易形，就掌握了主动权。” 赵善回答道：“埋伏的地点，就定在青牛谷。至于姜羽凰，朕会拿下他的。不管她再怎么厉害，也是女人。是女人，就有太多的弱点。” 诸葛尚继续道：“陛下如果击败了姜羽凰，会顺势夺回长安吗？” “当然要！” 赵善毫不犹豫的回答，开口道：“长安是大乾西都，却被西凉霸占，这是不行的。既然来了，就要夺回长安，削弱西凉，进一步建立朝廷的威严。” 诸葛尚高声道：“臣自请去长安，策反长安官员，迎接陛下抵达。” 赵善道：“诸葛卿，去长安非常的危险。” 诸葛尚神色从容，自信道：“在臣的眼中，区区长安不足挂齿。” 赵善道：“朕准了。” “谢陛下！” 诸葛尚立刻就回答。他要成为名副其实的大乾丞相，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而且诸葛尚不希望按部就班的处理政务，如今有立功的机会，他冒险也愿意。 赵善定下了策略，看向周虎侯，问道：“虎侯，你从潼关驻军挑选玄甲军，选好了士兵没？” 赵善一早的打算，是让周虎侯回了洛阳，从卫凤卿的洛阳驻军挑选。 因为即将和西凉交战，赵善才让周虎侯从潼关驻军中，选拔两千多人补足三千玄甲军。 周虎侯抱拳道：“回禀陛下，已经组建了三千玄甲军。目前甲胄不足，只能等回到洛阳再补充。虽然没有甲胄，可是潼关的驻军很精锐，驻军的秦忠将军很厉害。” 赵善眼神赞许，吩咐道：“去通知秦忠来一趟。” 周虎侯立刻去通知。 不一会儿，秦忠大步进入。 秦忠三十出头，国字脸，浓眉大眼，猿臂修长，体格魁梧。他身穿锁子甲，腰间佩剑，身后背着两柄熠熠生辉的金锏，极为英武。 秦忠擅长金锏，两柄家传的金锏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堪称是大乾的一员虎将。 赵善这些日子在潼关，也仔细的了解过秦忠的情况。 秦忠能征善战，而且忠心耿耿。大乾虽然四分五裂，可是秦忠始终镇守在潼关，挡住了来自西凉的侵袭。 秦忠站定后，抱拳道：“末将秦忠，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秦将军镇守潼关多年，功勋卓著，辛苦你了。不过多年不曾有大战，秦将军还能战否？” 秦忠眼神炽热，高声道：“陛下在洛阳城外败赵雍，杀拓跋烈，末将心驰神往，恨不得能以手中双锏，锤杀鲜卑蛮夷。末将随时能战，随时敢战！” “好！” 赵善眼神赞许。 他走到秦忠的身前，拍了拍秦忠的肩膀，吩咐道：“安排哨探盯着西凉，一旦西凉发兵，咱们就调兵迎战。大乾颓废这么久，该振作了。” “末将领命！” 秦忠心中激荡兴奋。 大乾出了很多的奇葩皇帝，有炼丹的，有宠信太监的，有当木匠的……如今有了一个锐意进取的皇帝，让秦忠这样的武人内心激荡。 赵善摆手道：“去备战吧，朕这段时间会留在潼关，应对即将出现的战事。” “遵命！” 秦忠应下后匆匆离去。 诸葛尚也跟着离开，要悄然去长安策反。 赵善坐镇潼关，积极的筹备战事。在赵善忙碌的时候，二月的洛阳春风拂面。之前一场大雨后，整个洛阳仿佛活了过来，一切都生机勃勃。 去年底冬旱少雨，如今有了雨水，万物复苏，百姓都抓紧时间忙春耕。 萧严作为吏部尚书，尤其赵善和诸葛尚都去了潼关，他如今主持政务，也是颇为繁华。 好在萧严是吏部的老人，熟悉政务，一切倒是井然有序。 吏部，值房中。 萧严处理完政务，把礼部尚书曹通请来了，他郑重道：“曹公，诸葛尚担任丞相，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诸葛尚年轻，又蛊惑陛下，这就不行。您是陛下的祖父，应该发挥出身份的作用，多多规劝。” 曹通神色柔和，缓缓道：“萧尚书，陛下是大有为的君主，也有主见，老夫劝不了。再说老夫仔细考虑了永山铁矿的事情，恐怕还有猫腻。” 萧严顺势道：“当时朝议结束，陛下曾让老夫看永山铁矿的结果，应该是有些算计。可是陛下宠信诸葛尚，也不是好事。唉……我就是担心陛下年轻气盛，诸葛尚少不更事误导陛下。” “报！” 恰在此时，有小吏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萧尚书，陛下急报，说是永山铁矿塌陷，西凉三万大军全军覆没。” 轰！！ 萧严听到的瞬间，脑中仿佛是雷霆炸响，无比的震惊。 永山铁矿竟然塌陷了？ 西凉三万大军竟然没了？ 萧严内心更是好奇，他抬头看向小吏，吩咐道：“快把陛下的书信拿来，老夫要看一看，永山铁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第60章 皇帝震惊，女战神姜羽凰 小吏连忙递上书信。 萧严接过来后迅速的往下浏览，越是往下看，越是震惊。当他看完书信中的一切，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感慨道：“陛下真是圣明独断，诸葛丞相真是神机妙算啊。” 曹通好奇问道：“萧尚书，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萧严眼神明亮，说道：“大体的情况，是诸葛丞相早就知道永山铁矿经不住暴雨冲刷，且诸葛丞相通过去年底的天气判定，开春后有大暴雨，建议陛下卖掉永山铁矿。” “果不其然，刚卖掉铁矿就遇到暴雨，永山铁矿塌陷，埋葬了西凉三万多精兵和许多挖矿的羌人。” “诸葛丞相真厉害啊。” “如此年轻，却是心思缜密，对局势洞察入微。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后浪更比前浪强。” 萧严感慨道：“陛下任用诸葛丞相，的确是高明，陛下圣明啊。” 曹通心中也松了口气。 诸葛尚是他引荐的，如果诸葛尚虚有其名，曹通也是难辞其咎。 曹通想了想，问道：“永山铁矿的事情告一段落，陛下怎么还不回朝呢？” 萧严郑重说道：“陛下说西凉损失惨重，不会善罢甘休，所以暂时留在潼关，应对可能出现的战事。” 曹通点了点头，和萧严商量宣传永山铁矿的事情。之前因为永山铁矿被卖，朝中引起轩然大波，消息传出后许多人大骂赵善是败家子。 更有人说，赵善也是个昏聩的皇帝。 如今澄清误会了。 在萧严和曹通的联合安排下，永山铁矿的事情短短时间就传遍洛阳。 百官震惊！ 百姓震惊！ 无数的官员和百姓，才发现永山铁矿的事情，竟是皇帝陛下和诸葛丞相的计谋，是故意引诱西凉人上套。 短短时间，赵善突然从昏君变成了圣主。诸葛尚这个新进丞相，从之前的佞臣成了算无遗策的贤臣。 在洛阳氛围大变的时候，杨熊以最快的速度回到西凉帝都姑臧。杨熊瘸了一条腿，虽然恢复了些，却只能瘸着腿拄着拐杖走路，一回到姑臧，杨熊直接入宫觐见。 西凉皇帝姚广四十开外的年纪，身材瘦削，脸上有着少许的麻子，一双三角眼阴鸷狠辣。 姚广一贯是不苟言笑，端坐在龙椅上，给人积压的压力。姚广审视着杨熊，淡淡道：“杨卿出使大乾归来，怎么搞成了这幅模样呢？” “陛下要为臣做主啊。” 杨熊忍着瘸腿的痛苦，硬生生的跪在地上行礼，高声道：“永山铁矿的买卖，我们被赵善算计，三万西凉大军全军覆没，马匹和钱财尽皆被赵善吞了。” 刷！ 姚广脸色大变，古井无波的眼中流露出震惊神色。 三万精兵全军覆没，对西凉来说也是极大的损失。关键是三千匹战马和无数的钱财，这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姚广脸色阴沉，三角眼审视着杨熊，仿佛有无穷压力压在杨熊的身上，使得杨熊更是俯伏在地上。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广冷冰冰说话，轻描淡写道：“朕刚刚养了两只老虎，说不清楚，就送你去喂老虎。” 杨熊身体一颤，连忙从永山铁矿遇到大暴雨塌陷开始阐述，说赵善早就知道永山铁矿的问题，才故意卖给西凉，要算计西凉。 最后，杨熊高声道：“陛下，赵善还说寇可往我亦可往，他是要和我大凉开战。” 姚广的呼吸也略微急促。 虽然这一切是赵善的算计，可是购买永山铁矿的提议，是杨熊提出来的，杨熊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姚广愤怒下，抓起一旁的砚台就砸了出去。 砰！ 猛烈的撞击时传出。 杨熊额头流血，疼得龇牙咧嘴，却是俯伏在地上，高声道：“臣有罪，如果不是臣急着压榨大乾，也不至于被赵善算计。一切都是臣的罪行，请陛下降罪。” 姚广冷声说道：“处死你，能让三万精兵活过来吗？处死你，能挽回死去羌人百姓的性命吗？这一次，你杨熊罪该万死。” 杨熊道：“臣罪该万死。” 姚广站起身走到杨熊的面前，接连猛踹了几脚，把杨熊踹翻在地上。 杨熊旧伤被牵扯，疼得身体都颤抖，心中却松了口气。皇帝打他骂他，一切就没有问题。如果皇帝不打不骂，就死定了。 姚广发泄一番后回到龙椅坐下，问道：“你接触了赵善，这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杨熊迅速道：“回禀陛下，赵善霸道强势，心有城府。他赚了大凉的马匹和钱财，却打断了臣一条腿扔出潼关，极为狠辣。” 姚广眼神微冷，掷地有声道：“赵善欺我大凉，不给他一个教训，大凉就沦为了笑柄。朕不仅要收拾赵善，还要让大乾付出代价。” “所有的钱财和马匹，都得吐出来。大凉的损失，都要让大乾负责。” “大凉不愿意杀入潼关，是潼关有秦忠，我们的损耗会很大。这一次，大凉不计一切代价，拿下潼关，逼近洛阳。” 姚广吩咐道：“来人，传令太子姚乾、镇国大将军姜羽凰入宫觐见。” 太监立刻去传旨。 时间不长，二十出头的太子姚乾，以及年近三十的姜羽凰进入。 姜羽凰作为姚广皇后的妹妹，深受姚广的喜爱和器重。 她自幼习武，更精通兵略，不到二十就参军，征讨凉国西面的西域，往东打过大乾，长安也是姜羽凰帮助姚广拿下的，军功赫赫。 姜羽凰肌肤呈小麦色，不像江南女子般婉约温润，却是英姿飒爽。她一双眸子明亮，仿佛璀璨的明珠。她身材修长，一双丹凤眼锐利，给人不怒自威的印象。 姜羽凰穿着金色的甲胄，英姿飒爽和成熟妩媚混合，再加上她是西凉羌人女子出身，更有着异域风情。 姚乾行礼后，询问道：“父皇召见，有什么安排呢？” 姚广迅速说了永山铁矿的事，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沉声道：“此次攻打大乾，务必拿下潼关。太子监军，羽凰负责指挥大军。朕给你们三万精兵，六千雪龙骑，一战打到洛阳。” “儿臣领命！” 姚乾毫不犹豫回答。 姜羽凰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应下，她凤目精光闪烁，自信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杀到洛阳。上一次在潼关被秦忠阻拦，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姚广摆手道：“去吧。” 姜羽凰和姚乾急匆匆出去准备，不到一个时辰，姜羽凰带着六千雪龙骑、三万精兵，和姚乾离开姑臧，浩浩荡荡朝潼关去。 大军离开西凉，到了长安地区时，姜羽凰休整了一番，又补充了粮草，就直扑潼关去。 姚乾骑着马，吹着临近三月的春风，看着两侧郁郁葱葱的山林，看向了一旁的姜羽凰，眼中掠过一丝火热。 小姨姜羽凰，真美！ 姚乾压下了心思，笑说道：“姜姨，此地靠近永宁镇，两侧是山林，官道也宽阔，适合埋伏。如果孤来领兵，必然在这里布下埋伏，可笑赵善傻傻的龟缩在潼关内。他的想法，肯定是借助潼关削弱我们的攻势。” 姜羽凰眼神凛然，开口道：“太子称呼臣的名字即可，军中无私情。” 姚乾心中很不舒服，却是笑面虎，嘴上道：“听大将军的。” 姜羽凰观察了周围一圈，说道：“大乾衰弱，不可能主动进攻。按照兵法所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赵善是要等我们攻打潼关士气衰败，才会反抗。” 姚乾说道：“这一次如果能拿下洛阳，那就更好了。如果能生擒赵善，那更是最好的结果。” 他眼神火热。 一旦拿下洛阳，生擒赵善，就是灭国的滔天功勋。 咚！咚！！ 忽然，雄浑的战鼓声，从两侧的山上响起。 “姜羽凰，朕在青牛谷等你多时了。” 两侧的山林中，无数士兵的整齐呐喊。此起彼伏的喊声直冲云霄，使得山中的鸟儿扑棱棱的飞起来。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突兀的从前方官道上来。春日的阳光洒落下，三千玄甲军士兵熠熠生辉，仿佛天兵临凡，跟随着赵善汹涌而来。 ------------ 第61章 生擒凉国太子 姜羽凰听到两侧此起彼伏的喊声，凤目中掠过一丝的惊诧。 赵善竟然亲自来了。 赵善和大乾的历代皇帝不一样，不专宠后宫，也不搞木工，更不去炼丹修仙，反倒喜欢上阵厮杀。 姜羽凰惊诧后，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是瞬间就兴奋了起来。如果赵善龟缩在潼关中，她要带兵强攻潼关城楼，损失会很大。 赵善主动出关，减少了这一次交战的难度。 这更是生擒赵善的机会。 姜羽凰盯着冲来的玄甲军，立刻下令道：“弓箭手，立刻挽弓乱射。盾牌兵和长枪兵，立刻列阵迎战，原地阻击赵善的骑兵。” 姚乾却是不满意，直接说道：“射箭干什么，直接进攻！” 他一副当仁不让的模样，说道：“大将军，左右两翼的山林中有无数的大乾士兵杀来。现在列阵迎敌，绝对会被赵善突袭。进攻，一鼓作气杀穿赵善的大军。” “东宫骑兵听令，随我杀。” 姚乾骑着马冲出。 他是大凉的太子，却也弓马娴熟。平时在宫中，姚乾也一直持续不断的习武，每天都要和东宫的侍卫厮杀较量。 一场战斗下来，姚乾一般要三刻钟左右，才能险胜侍卫。 姚乾认为姜羽凰终究是女人。 战场上，还得看男人。 姚乾眼神更是火热，想拿下赵善立下首功，这是他率先冲出的原因。姚乾冲出后，姜羽凰的弓箭手顿时不敢射箭，因为无差别的射击，连带着姚乾也会射中。 姜羽凰皱起了眉头。 姚乾压根儿不懂战场上的厮杀，赵善是骑兵杀来，正是士气凶猛的时候。先用弓箭和盾牌兵挫其锋芒，使得骑兵失去锋芒，才能一鼓作气反攻。 姚乾现在主动迎上去，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放弃了优势。 姜羽凰不满归不满，只能吩咐弓箭手停止射箭，让盾牌兵和长枪兵稳步的列阵推进。 姚乾往前冲的同时，赵善带着玄甲骑兵杀过来。 在赵善的左侧，有着周虎侯提着双锤，右侧有秦忠提着两柄金锏策应，确保赵善顺利冲阵。 赵善猛攻的时候，看到身穿金色甲胄的姚乾，瞬间就判断出姚乾的身份不凡。当赵善杀到姚乾的东宫骑兵前方，长枪寒芒闪烁，瞬间贯穿东宫骑兵的身体。 枪出如龙，带走一个个东宫骑兵的性命。 姚乾看到后勃然大怒，高声道：“赵善，休要猖狂，大凉太子姚乾在此，拿命来。” 姚乾立刻挥剑斩下。 赵善眼神更是明亮，原以为就是只大虾，没想到是一条大鱼。 赵善提枪横扫，长枪和剑刃撞击的瞬间，力量沿着铁剑反震，姚乾顿时脸色大变，只觉得握剑的手掌疼痛，险些握不住剑柄。 姚乾气血翻腾，浑身不舒服，胸口闷得慌，眼中更是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 他和侍卫较量，一贯是打得难解难分汗如雨下。他也是一个绝世高手，如今一个照面就被压制。姚乾来不及细细思考的时候，赵善长枪再度横扫来了。 姚乾忍着难受的身体，急切的铁剑格挡。 铛！！ 剑刃和枪杆撞击。 长枪势如破竹的荡开剑刃，撞在姚乾的肋下。 “咔嚓！咔嚓！” 肋骨断裂，姚乾疼得撕心裂肺的惨叫，惨叫道：“断了，肋骨断了啊！” 他身体飞了出去，扑通倒在地上，浑身都散架了一样。这一刻的姚乾，无比惊慌，尤其看到赵善一枪再度刺来，扯开嗓子道：“姜姨，救我，快来救驾！” 危急时刻，姜羽凰闪电般冲到赵善的前方，长刀横空探出，架住赵善的长枪。 姜羽凰荡开赵善的枪，冷冷道：“赵善，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赵善上下打量了姜羽凰，眼神赞许，女人舞大刀，没有一定的臂力根本不行，姜羽凰的确不简单。而且赵善发现西凉的阵型，没有因为姚乾的进攻就有丝毫的动乱。 姜羽凰很善于用兵。 这女人很冷静。 赵善心思一转，要扰乱姜羽凰冷静的心绪才行，他故意刺激道：“明眸皓齿，酥胸饱满，腰肢纤细，双腿有力，尤其是屁股大好生养，是个尤物。姜羽凰，你在战场上太浪费。朕今天拿下你，把你捉回去生娃。” 姜羽凰顿时怒了。 登徒子！ 姜羽凰杀气汹涌，提刀猛攻：“赵皇帝，本将一定会拿下你，先撕烂你的嘴。” 赵善提枪还击，十来招后开始压制姜羽凰。 赵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诧异。 姜羽凰虽然是女儿身，却是刀法精湛，攻势大开大合，非常的凌厉，不愧是大凉的女战神。 赵善一边进攻，一边挑衅激将道：“羽凰，在战场上厮杀没什么意思。不如，和朕去床上厮杀，看看是你杀得朕缴械投降，还是朕杀得你丢盔弃甲。” 姜羽凰气得更是大怒，他征战多年，第一次遇到如此惫懒无耻的人。 而且，这人还是皇帝。 姜羽凰提刀猛攻，偏偏无法压制赵善，而且姜羽凰朝周围一扫，发现秦忠提着金锏所向披靡，还有个五大三粗的黑厮提着铁锤不断锤杀人。 姜羽凰的三万西凉精兵无法阻挡，再加上这里的地形狭窄，不利于雪龙旗辐散开来厮杀，她迅速的思考该怎么扭转局势？ “和朕厮杀，还敢分心？” 赵善一枪压制姜羽凰的刀，再度猛攻下，使得姜羽凰疲于抵挡。 姜羽凰性格果断，知道打不赢赵善，又发现姚乾已经退走，就接连猛攻挥刀，迫使赵善格挡，然后调转马头退回军阵，下令道：“全军撤退。” 姚乾已经在士兵帮助下换了马匹撤退，他的肋骨断了，却咬牙忍着痛撤退。可是他一身的金甲，在人群中非常的耀眼。 赵善发现姜羽凰撤走，没有死追，而是直扑姚乾去，喊道：“身穿金甲的是大凉太子姚乾，生擒姚乾。” 士兵跟着呐喊了起来。 此起彼伏的喊声，传到姚乾的耳中，他低头看到自己的金甲，心中急切。忍着痛苦仓促间脱下金甲扔掉，又一把摘掉头上的金盔扔出去。 因为动作幅度大，以至于发髻崩散，很是狼狈。 赵善和姚乾的距离进一步拉近，他看着逃窜的姚乾，再度道：“披头散发的是姚乾，追上去，生擒姚乾。” 喊声再一次传出。 姚乾吓得脖子一缩，干脆利落的拽住披散的头发，一剑就斩断头发。 他做完这一切，仓促间回头看去，发现赵善又拉近了距离，离他已经不到十五步，姚乾更是瞪大了眼睛，神色惊恐。 “姜姨，救我啊。” 姚乾再一次摇人求助。 可惜姜羽凰已经撤离，没有人来救援。几个眨眼的功夫，赵善杀到姚乾的身后，鹅蛋粗的长枪在空中划过，挂着呼啸声撞在姚乾的肋下。 ------------ 第62章 七战七捷，大败姜羽凰 “咔嚓！咔嚓！！” 骨头断裂，剧烈的疼痛侵袭姚乾的身体。他身体都颤抖了起来，再次哀嚎道：“断了，又断了啊。” 猛烈的力量冲击，姚乾不受控制的又飞了出去，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 姚乾左右两侧的肋骨断裂，又摔得七荤八素的，一丁点动弹的能力都没有。稍微一动，就仿佛有万千的蚂蚁啃噬，让他痛不欲生。 赵善追了上来，下令道：“拿下，别弄死了。” 两侧山林中的潼关驻军来了，迅速把姚乾抓起来，带到后方羁押。 赵善生擒姚乾，高呼姚乾被擒降者不杀，想进一步搅乱西凉的军心。可是西凉军的撤退，却是稳健无比，没有任何的慌乱。 这情况连赵善都惊讶。 姜羽凰治军不简单。 赵善眼神锐利，姜羽凰想全身而退，绝对不可能，今天必须拿下姜羽凰，必须抓回去暖床。他提枪冲刺，下令继续追。玄甲军如狂风席卷，不断的往前推进。 姜羽凰没有因为姚乾沦为俘虏，就有什么慌乱的情绪。她身为大军主帅，要绝对的冷静，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不能因为姚乾乱了阵脚。 姜羽凰带着雪龙骑撤退，西凉军步兵精锐也稳健的撤退。 大军很快脱离青牛谷，两侧的道路渐渐开阔，再也不是青牛谷的不利地形。姜羽凰发现地形变化，果断吩咐雪龙骑停止撤退，再吩咐撤退的步兵挽弓搭箭往后射。 不管是后方的西凉军士兵，亦或是赵善的玄甲军，都无差别的射击。 咻！咻！！ 密集如雨的弓箭掠过空中，兜头朝赵善的玄甲军落下。 赵善挥枪荡开弓箭，下令道：“杀过去，击溃姜羽凰。” 玄甲军冲锋，冒着箭雨突进。 骑兵杀穿西凉军的步兵精锐，距离姜羽凰的雪龙骑越来越近。姜羽凰眼中战意盎然，抡起战刀斜指着前方，下令道：“雪龙骑，杀！” 她一马当先杀了上去。 六千雪龙骑辐散开，可以大范围的进行掩杀。浩浩荡荡的骑兵分散，开始最猛烈的反扑。 赵善看在眼中，一往无前的下令道：“玄甲军，冲锋！” “冲锋！” 周虎侯、秦忠纷纷咆哮。 大乾颓废多年，这是第一次和西凉交锋。 纵然面对的是西凉雪龙骑，也没有人有任何的惧怕，反倒是一个个玄甲军的将士眼中闪烁着昂扬的斗志，眼中燃烧着火热的光芒。 两军冲杀，赵善依然采取锥形阵，以赵善为最锋利的尖端，周虎侯和秦忠一左一右紧随，跟着是一排排的玄甲军士兵冲刺。 赵善提枪杀入雪龙骑，只管往前冲。玄甲军紧紧跟随，进一步的冲刺。 虽然玄甲军的整体兵力少，却是所向披靡。转眼间，玄甲军跟着赵善杀穿雪龙骑。赵善又下令杀回去，大批的玄甲军调转方向，再次朝姜羽凰的雪龙骑发起进攻。 姜羽凰寸步不让，率领雪龙骑和赵善对冲。 双方的厮杀，玄甲军以少胜多，压制姜羽凰的雪龙骑。再加上秦忠的潼关驻军迅猛掩杀，西凉军整体的兵力虽然更多，却是不断的崩溃。 姜羽凰连续厮杀后，发现情况不妙，因为赵善的攻势太强了，完全称得上侵略如火。 雪龙骑精锐，也很难抵挡。 “撤退，继续撤退！” 姜羽凰选择了战略性的撤退，大军再一次朝长安的方向撤退。 赵善带着玄甲军追击，途中姜羽凰三次组织反击，三次都被赵善击溃。 赵善都佩服姜羽凰的组织能力和坚韧意志，一败再败还能再战，非常的不简单。 赵善铁了心要拿下姜羽凰，斩断西凉一臂。 在赵善玩命追的时候，姜羽凰继续撤退，很快撤到了华阴县，再从华阴县撤到郑县。姜羽凰发现赵善还在追，竟是组织了第五次进攻。 姜羽凰带人反击，雪龙骑以及西凉精锐攻势如潮。 赵善怡然不惧，双方厮杀后，姜羽凰第五次落败后继续逃逸。 临近傍晚，月上中天。 秦忠看到月色渐浓，高声提醒道：“陛下，穷寇勿追，再追就要靠近长安了。陛下已经取得大胜，一旦落败，所有的胜利都前功尽弃。另外，将士跑了这么远，都非常疲惫。” 赵善态度坚决，冷声道：“姜羽凰的雪龙骑还能再战，不彻底打崩雪龙骑，就无法斩断西凉的战斗力。我们疲惫，姜羽凰的人更疲惫。” “今日一战，要彻底打崩她，要打得西凉雪龙骑惧怕。” “传朕军令，继续追。” “天黑了可以打着火把继续追，不追到姜羽凰崩溃，决不罢休。” 赵善抹了把脸上的血迹。 连续的杀戮下，赵善浑身是血，已经是一个血人，甲胄和衣袍全部都是鲜血，宛如杀神。 秦忠听到赵善的话，凛然道：“臣自当死战。” 赵善继续追，姜羽凰继续撤退，她也是点燃火把撤退。在半夜凌晨，姜羽凰组织了第六次反攻，又遭到赵善的无情打击落败。 姜羽凰身边的雪龙骑和西凉兵损失惨重，尤其是西凉步兵被杀的四处逃散。跟着姜羽凰逃窜的西凉雪龙骑，士兵都有些神色惶恐。 大军连夜的撤退，第二天清晨，姜羽凰已经撤退到长安城外。 姜羽凰吩咐长安驻军出城交战，可是长安城门却是紧闭着。 城楼上，诸葛尚岿然不动。 诸葛尚孤身潜入长安，策反了长安的大族，推翻长安的西凉驻军。只是城内的力量也消耗殆尽，没有足够的兵力。 长安城不动，姜羽凰心中更是不妙。 她知道长安出问题，却不甘心，环顾身边的士兵道：“所有人听令，我们已经抵达长安，很快会有援军杀来。随我反攻，击溃赵善。这一战赢了，我们就彻底翻盘。雪龙骑，随本将杀回去。” 姜羽凰身先士卒的杀了回去。 雪龙骑和西凉精锐虽然惊恐，却再一次发起反击。 姜羽凰杀入了玄甲军，不断的突进，她避开了赵善、周虎侯等人，因为对方太强了。 赵善进攻，她也进攻。 看谁更厉害。 赵善带着玄甲军杀来，连续一夜的进攻和追赶，也是非常疲惫。 可是，赵善更渴望取胜，玄甲军也更渴望取胜，大军直扑姜羽凰的雪龙骑。 双方厮杀，雪龙骑一触即溃，彻底崩溃了。 姜羽凰看着崩溃的雪龙骑，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尤其是一个个将领高呼挡不住，姜羽凰只能下令撤退，先退出长安，等去了陈仓再调兵作战。 姜羽凰逃了，赵善带着人来到长安城下。 赵善骑在马背上，浑身浴血，看不出相貌。他抬头望着长安城，取下头盔，看着巍峨的长安城高声道：“长安城，朕赵善回来了。” 洪亮的声音传到城楼上，金灿灿的朝阳洒落在赵善的身上，使得赵善神圣无比，宛如天神下凡。 诸葛尚看到这一幕，无比激动。 城楼上的将士看到赵善大胜的一幕，也是眼神兴奋，胸中一股骄傲和崇敬之情油然而生。 “陛下万胜！” 城楼上，忽然响起呐喊声。 “陛下万胜！” “陛下万胜！” 此起彼伏的呐喊声，回荡在空中，万千的声音汇聚交织在一起，宛如雷鸣般经久不息。 ------------ 第63章 姜羽凰懵了 “开城门。” 诸葛尚激动后回过神，迅速下了命令。 然后，诸葛尚带着人下了城楼，浩浩荡荡的出城迎接。他来到赵善的身前，更是清晰看到赵善浑身的血迹，许多鲜血都已经干涸变色。 许多大家族的主事人，看到这一幕更是吓得咽下唾沫。 此刻的玄甲军士兵，也一样是浑身染血。可是所有人，却又昂着头，抬头挺胸，脸上有着浓浓的骄傲。 他们杀回来了。 一天一夜的追杀，彻底打败了姜羽凰的雪龙骑，彻底击败了西凉的精锐。 诸葛尚深吸口气后，郑重问道：“陛下浑身染血，是从潼关一路杀过来的吗？” 赵善轻轻一笑，回答道：“朕在潼关青牛谷击败姜羽凰，生擒大凉太子姚乾，然后一路追杀，姜羽凰在撤退的同时不断反击，七次反攻，朕七战七捷，一路杀到了长安。” 哗！！ 周围一片哗然声。 无数人震惊！ 没想到赵善真的是一路从潼关杀了过来，连夜追杀到现在。 诸葛尚双手合拢，再一次郑重行礼道：“陛下威武，大乾威武！” “陛下威武，大乾威武。” 周围的无数人高呼赞叹，纷纷向赵善行礼。长安的军民百姓，对赵善打心底的敬服。 大乾皇帝能到这一步，不是战神，那是什么呢？ 诸葛尚看到陆续有大乾的士兵从后方回来，摆手道：“陛下长途奔袭奔波劳累，也该休息了。请陛下入城，休整一番后，臣再禀报长安的事情。” “不着急！” 赵善摇头拒绝，沉声道：“朕还要追赶姜羽凰，彻底拿下她。” 哗！！ 周围一片哗然。 所有长安的人都是惊骇，到了这个地步，赵善竟然还要进攻？ 真是太狠了！ 也太不怕死了。 诸葛尚一副担心模样，说道：“陛下，军队是疲惫之师，恐怕不堪一战了啊。” 秦忠表态道：“陛下，一旦我们在追击的过程中，遭到西凉的生力军，后果不堪设想。” 赵善眼神肃然，沉声道：“要成大事者，就必须狠，不仅对敌人狠，对自己更要狠。我们疲惫，姜羽凰不疲惫吗？” “至于西凉军的援军，应该是没有的。如果有，姜羽凰早就派上场了。” “另外，玄甲军昨晚上追到现在，姜羽凰七次组织军队反攻，都还没有被打散。这样的人回到西凉，就还是大乾的劲敌。” “不拿下姜羽凰，绝不收兵。” “拿下姜羽凰，就等于斩断西凉皇帝一条腿。” 赵善环顾周围一圈，掷地有声道：“此次追杀姜羽凰，朕不作强求，愿意随朕追杀的人，站出来随朕追杀。不愿意的就留在洛阳休整。” 秦忠看到赵善的坚决，心中凛然。 陛下真是坚韧。 恰是如此，更让人赞叹。 秦忠虽然反对，可是赵善定下了策略，他就不会再反对，抱拳道：“末将秦忠，誓死追随。” 周虎侯道：“末将誓死追随！” “我等誓死追随！” 一个个玄甲军纷纷策马表态，没有一个人后退。厮杀到现在，步兵跟不上速度，都在后方赶来的路上，只有玄甲军了，如今全部参战。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传令下去，军队休整一刻半钟，我们就继续追。等这一战结束，再论功行赏。” “遵命！” 秦忠安排了下去。 诸葛尚也不再打扰，任由赵善一众人休整。他看着下了马躺在地上就秒睡的士兵，再看到赵善骑在马背上打盹儿，眼中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撼。 这一刻的诸葛尚，仿佛看懂了赵善，更是被赵善所折服。 这是真正的君主。 这是真正的圣天子。 长安的大族主事人打量着赵善，也是彻底被赵善所震撼到。 一刻半钟过去，诸葛尚刚准备喊的时候，赵善竟是突然就睁开眼睛，高声道：“玄甲军听令！” “在！” 秦忠和周虎侯齐齐回答。 一个个玄甲军回答，此起彼伏的回荡着‘在’的呐喊声，即便将士疲惫，却也仍是斗志昂扬。 这支军队的身上，彻底打上了赵善的烙印。 赵善凶猛，玄甲军也如此。 赵善环顾麾下的玄甲军，现在的玄甲军人数不多了，能跟上来的也就一千多人。有这些人在，追击姜羽凰也足够了。 赵善提起长枪，高呼道：“生擒姜羽凰，杀！” “生擒姜羽凰，杀！” 玄甲军高声咆哮着。 所有人跟着赵善一起，浩浩荡荡的离开，消失在诸葛尚等人的眼中。 在赵善带着人朝姜羽凰方向去的时候，姜羽凰带人已经远离长安。不论是姜羽凰，亦或是麾下的雪龙骑，全都是无比的疲惫。 姜羽凰跑了半个多时辰，也彻底撑不住。她觉得赵善不可能再追来，毕竟赵善到了长安，已经夺回大乾西都，没必要追着她不放。 姜羽凰下令原地休整。 一个个雪龙骑早就疲惫不堪，翻身下马后瘫倒在地上，转眼就鼾声大作。 无数的士兵，累得精疲力尽。 姜羽凰也瘫坐下来，靠着一块石头休息。只是她虽然疲惫，却没有睡意，因为放眼看到身边只剩下千余雪龙骑，姜羽凰心如刀割。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她第一次败得如此的凄惨，丢失了所有的精兵，连雪龙骑也被彻底打崩。 她组织了七次会战。 可是，每一次的会战都落败。 姜羽凰咬着牙，眼中浮现出了决绝神色，喃喃道：“赵善，我姜羽凰是打不烂压不垮的人。我姜羽凰从来不服输，今天的耻辱，我一定会讨回来。” 姜羽凰又看了眼周围睡着的士兵，忽然冷笑道：“赵善啊赵善，可惜你不够狠，不敢拼命。如果你再熬一阵，带着人杀来，我还怎么逃呢？” “你终究差了一丝。” “你终究是皇帝，不可能豁出命来追赶的，所以我才有报仇的机会。” 姜羽凰给自己鼓劲儿，心中打压着赵善，觉得赵善不过如此。只是她说完的瞬间，忽然耳朵一动，连忙俯身在地上仔细的倾听。 片刻后，姜羽凰脸色大变，瞬间站起身要开口喊话。可是起身的瞬间，她眼前一阵眩晕，周围突然黑了下来，脑中更是嗡嗡作响。 等姜羽凰回过神，眼前变得清明，她看向前方的眼中瞳孔一缩。 “姜羽凰，朕来了。” 赵善的声音，如炸雷般响起，姜羽凰整个人顿时懵了。 ------------ 第64章 和姜羽凰滚小树林 姜羽凰愣了半晌才回过神，看着带兵杀来的赵善，立刻大喊敌袭。 换做往常，士兵立刻备战。 可是经过了一天一夜的奔跑，雪龙骑早就疲惫不堪，睡得像是死猪，打呼噜的声音比雷声都大，根本喊不醒。 姜羽凰知道士兵靠不住了，她虽然浑身乏力，却迅速来到战马旁，翻身上马就催马撤退。 哒！哒！！ 马蹄声响起，姜羽凰拖着倦怠的身躯撤退。 赵善发现姜羽凰撤离，眼神凛然。如果让姜羽凰跑了，一切就前功尽弃，他果断吩咐道：“秦忠，你负责羁押雪龙骑，朕亲自去追姜羽凰。” “遵命！” 秦忠高声回答。 赵善不再管士兵的厮杀，实际上也没什么厮杀，雪龙骑睡得跟死猪一样，不会再有大战发生。 赵善骑着马直扑姜羽凰的方向，战马疾驰，和姜羽凰迅速的拉近距离。 赵善为了刺激姜羽凰，一边跑一边喊话：“姜羽凰，你跑不掉的。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朕也要拿下你。” 姜羽凰回头看了眼赵善。 双方的距离，已经不到五十步，距离正一点点的缩短。 姜羽凰没有搭理赵善，专心致志的撤退。只要退入西凉边境的陈仓县，她就可以调集大军反杀赵善。 赵善继续挑衅道：“姜羽凰，你是女人，姿色出众，当一个女人不好吗？非要上战场杀敌。朕一定要生擒了你，让你乖乖的给朕生儿育女。” 刷！ 姜羽凰脸色愤怒，心中大骂赵善不要脸。 明明是一个皇帝，却如此的粗俗，开口闭口就是生儿育女，丢尽了大乾皇帝的脸。 姜羽凰压制着怒火，还是没有回话。 赵善挥舞马鞭加速，继续道：“姜羽凰，你不说话，是在心里骂朕吗？你有怨气，为什么不停下来谈一谈呢？你放心，朕不会拿你怎么样？” “我信你个鬼。” 姜羽凰实在忍不住，回头大骂了一声。 赵善和姜羽凰的距离又拉近一点，继续道：“姜羽凰，朕给你洽谈的机会，你不接受，可惜了。朕平生不好斗，不喜争端，你不配合，朕就没办法了，只能拿下你。” 姜羽凰气得火冒三丈。 赵善太啰嗦了。 太欠打了。 姜羽凰回头一看，忽然眼中瞳孔一缩，她发现赵善悄无声息的拉近距离，双方已经不到二十步。 这个前提下，姜羽凰想逃走都不可能。 姜羽凰心中急切，左右看了看，两侧是稀疏的小树林，没有什么险峻地点躲避。她前方的官道，也是一路宽阔顺畅。 如果继续跑，她很快会被赵善追上。 姜羽凰一念及此，瞬间握紧了手中的刀。平常时候，姜羽凰握刀有如臂使，现在拎着刀却觉得有些沉重。 因为体力消耗太多。 姜羽凰握刀后，慢慢放缓速度，任由赵善追上来。当双方的距离不足十步，姜羽凰突然调转马头，对着迎面来的赵善挥刀斩击。 赵善的大枪凌空横扫。 枪杆撞上刀刃上，力量冲击下，赵善岿然不动，姜羽凰却是面色大变。 只觉得凶猛的力量如排山倒海般袭来，她手掌疼痛，刀被磕飞了出去。 姜羽凰自身经验丰富，身体果断后仰侧翻下马。 锵！ 姜羽凰拔剑出鞘，直刺赵善的战马。 赵善提枪格挡，却见姜羽凰是虚晃一剑，瞬间朝一旁的小树林中跑去。 赵善不可能放走姜羽凰，他翻身下马，提着枪就追了上去。赵善毕竟是男子，体力好，本身的素质更是绝世罕见。他虽然连续厮杀一宿，也比姜羽凰的气息更稳。 赵善大踏步的追赶，很快杀到姜羽凰的身后，长枪朝姜羽凰的身后扫去。 姜羽凰转身挥剑格挡。 铛！！ 剑刃和枪杆撞击，姜羽凰后继乏力，剑刃被挑飞。她反应快速度快，而且胆子大，瞬间空手入白刃，直接抓住了赵善的大枪突进，一拳直扑赵善的面门。 赵善神色轻松，右手闪电般探出，抓住了姜羽凰的手腕。 姜羽凰无法挣脱，左手再度挥拳朝赵善打去，又被赵善抓住了左手，彻底被赵善制住。而且赵善束缚着她的时候，使得姜羽凰几乎面贴面胸贴胸的靠近赵善。 近距离下，姜羽凰被赵善灼热的呼吸冲击着，更是有些恍惚。 瞬间，她又怒了。 她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靠近过。 “赵善狗贼，放开我。” 姜羽凰怒了起来，威胁道：“你生擒了太子姚乾，又击败无数的大凉军队，皇帝姐夫不会放过你，一定会和你开战的。大军压境，大乾扛不住的。” 赵善隔着姜羽凰的甲胄，感受到胸前顶着的力量，笑说道：“朕从来不怕事，要打就打。比如你来了，朕直接拿下了你。” “此战结束，朕有姚乾和你两个人质，怕什么呢？” “你一个女人，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儿有脸蛋儿，就该乖乖的奶孩子，何苦上战场呢？” “姚广真是暴殄天物啊！” 赵善控制住姜羽凰，一副摇头惋惜的模样。 “要你管！” 姜羽凰咬着牙开口，她眼神发狠，脑袋直接朝赵善的鼻梁撞了过去。 赵善偏头躲避，姜羽凰脚下蹬腿发力，一下蹬在赵善的小腿骨上。尤其是她整个人的力量压迫下，使得赵善重心失衡倒在地上。 好在小树林的地上，都是开春后生长的青草，没有什么影响。 赵善双手抱着姜羽凰的腰，倒下的瞬间一个翻身，就又把姜羽凰压在地上。他看着桀骜的姜羽凰，眼神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眼神，让姜羽凰有些慌。 赵善哼了声道：“姜羽凰，你已经是朕的俘虏，还不老实。” 被赵善控制着，感受到赵善喷出的灼热气息，感受到赵善的眼神，姜羽凰心中更是紧张。 尤其赵善压在她的身上，她感觉有什么东西杵着她。 虽然姜羽凰未经人事，还是黄花大概女，可是注意到赵善的神态，连忙说道：“赵善，我投降，我不再反抗。” 赵善看着眼前的绝色女子，感受到姜羽凰身体的柔软，火热道：“这时候才想投降，晚了！你是朕的俘虏，是朕的战利品。” 他一手摁着姜羽凰，另一只手善解人衣的行动，迅速解开姜羽凰的甲胄扔掉。 姜羽凰没有了甲胄的束缚，丰满的酥胸，以及纤细的腰肢，精致的锁骨，白皙的肌肤，都暴露在了赵善的视线中，使得赵善的呼吸更加急促。 ------------ 第65章 姜羽凰心慌意乱 “放开我，快放开我” 姜羽凰发现酥胸没了束缚，感受到赵善充满欲望的眼神，急切道：“赵善，我能帮你说服皇帝姐夫，让他放弃攻打大乾。放了我，我说到做到，一定帮你完成。” 赵善说道：“朕不需要。” “不，你需要。” 姜羽凰很笃定的说话。 她脑子疲惫，身体更是乏力，完全是任由赵善摆布。可是二十多年的清白，不能这么丢了，她咬牙说道：“赵善，大乾承受不起两国决战的后果。” 赵善自信道：“有你在，有姚乾在，朕怕什么呢？” “姚广要战，朕奉陪到底。” 他的手落在丰满柔软的地方，姜羽凰身体僵住，眼神慌乱。她感受到身体防线的失守，不断的挣扎。可惜她身体乏力，挣扎压根儿没用。 姜羽凰的力量，在赵善充沛的体力面前，完全是不堪一击。 在赵善熟练的攻势下，姜羽凰虽然尽力的躲避着，却扛不住赵善的挑逗，渐渐沦陷，两道身影纠缠，小树林中传出靡靡之音…… 午夜进入身体的，不一定是疲倦；清晨射在脸上的，不一定是初春的阳光；扛在肩上的，也不一定是责任；撕心裂肺的呐喊，也不一定是委屈和迷茫。 伴随着最后的一声呐喊，一切恢复平静。 姜羽凰眼角带着丝丝泪光，默默的穿上衣服。她身体素质好，即便第一次也没什么影响，只是眼神复杂的看了眼赵善。 战场上，她和赵善七次交锋，七次落败。她认为逃出长安没事儿了，可是赵善硬生生的追上来拿下她。 而且还在小树林睡了她。 这个男人，太狠了！ 作为战场上的将领，回想着这一战的厮杀过程，她也打心底的佩服。唯有赵善，才如此坚韧的死追不放，换做其他人早就放弃了。 赵善整理好衣服，吩咐道：“走吧，随朕一起回长安。” “我……” 姜羽凰皱起眉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 赵善问道：“怎么，还想回西凉吗？如果你要回去，朕立刻就放了你。” 姜羽凰眼神陡然明亮，很是希冀的忽然道：“当真？” “朕一言九鼎。” 赵善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只是你回去之前，要想清楚三件事。” 姜羽凰问道：“哪三件事？” 赵善回答道：“第一，你在长安七战七败，丢尽了西凉的脸。姚乾这个太子也沦为俘虏，这也是你的过错，你没有保护好姚乾。” “你如果打了胜仗，做什么都是对的，放个屁都是香的。可是身为败军之将，雪龙骑和西凉士兵葬送完了，你回去就是过街老鼠。” “你如果是男人，也就罢了。” “可你是女人，本来就被无数西凉的男人针对。现在败了，更会遭到针对。” “第二，你不再纯洁了。” 赵善眼神睿智，分析道：“你已经是朕的女人，身上留下了朕的烙印。” “姚广这个西凉的皇帝，能让你带兵打仗，不仅是你武艺高强，善于治军，更因为你冰清玉洁。” “你成了朕的女人，姚广一看到你，就会想到你落败成为朕女人的事情，心中就有一根刺。” “这就是过不去的坎。” 赵善打击道：“你也是有脑子的人，不会天真的认为，即便是你兵败成了朕的女人，姚广还会器重你吧？你的存在，就代表了姚广的耻辱，代表了西凉的耻辱。” 刷！ 姜羽凰脸色惨白。 她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她追随姚广多年，自然清楚姚广的秉性。 如果只是落败，即便满朝大臣反对，姚广也能保下她。可是她被赵善睡了，这是最致命的影响。 皇帝姐夫不会再相信她。 赵善看着姜羽凰的模样，进一步打击道：“第三，西凉不仅是军队的打没了，还有永山铁矿塌陷，导致数万军队被埋没，而且赔了的三千匹战马和无数的钱财。” “这是五十年来，西凉败得最惨的一次。” “如此惨烈的结果，会让任何一个西凉人愤怒，姚广也不例外。你成了朕的女人，如果这次朕一发入魂，你直接怀孕了呢？” “到时候姚广要杀你肚子里的孩子，你怎么办？姚广不杀，他心中的怨恨和愤怒，往哪里发泄呢？” 赵善说道：“姜羽凰，你想清楚了吗？” 轰！！ 姜羽凰的脑中仿佛惊雷炸响。 人彻底崩溃了。 她被赵善一次又一次的击败，连一丁点再战赵善的底气都没了。经过了赵善的分析，姜羽凰更是彻底绝望。 她没有去处了。。 姜羽凰愣愣的坐在草地上，眼中忽然泪光萦绕，秀丽的脸上没了自信和从容，只剩下了彷徨和无助。 赵善蹲下来揽住姜羽凰的肩膀，沉声道：“你已经是朕的人，朕在，就不会亏待你。” 打击姜羽凰是必须的。 不彻底打掉姜羽凰心中的希望，姜羽凰就不可能跟着他回去，就不可能留在大乾，就会继续和大乾为敌。 姜羽凰死心才有未来。 姜羽凰哭泣一番，看着眼前的赵善很是幽怨，咬牙道：“赵善，都怪你，都是你造成的……” 她一口咬着赵善的肩膀，剧烈的疼痛，让赵善都忍不住皱眉。 这女人是属狗的。 动不动就咬人。 姜羽凰咬了一会儿松开，情绪才稍稍缓解。她不是什么弱女子，她能冷静的分析，知道一切已经回不去。 一切都变了。 姜羽凰抿着嘴，叹息道：“我和你回去就是。” 赵善揽着姜羽凰的腰，感受到腰间的平滑，笑说道：“跟着朕回去才对，这么好的身材，这么漂亮的容颜，浪费在战场上太暴殄天物。” 姜羽凰哼声道：“要你管。” 赵善看着姜羽凰的模样，眼中露出了笑容，又再度吻了上去。 姜羽凰开始还有些生疏和拘束，放下负担后渐渐转为配合。在赵善觉得安抚了姜羽凰，准备抽身撤退的时候，姜羽凰眼中却露出一抹桀骜和不服输。 她抱着赵善的腰，眼神挑衅，开口说道：“赵善，你不是能征善战吗？这一次，我要在上面。只是，你还能行吗？” ------------ 第66章 梅开二度 赵善听到姜羽凰挑衅的话，眼神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练武的人体质真不一般。 赵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打趣道：“朕不仅能在战场上降服你，也能让你彻底的心服口服。羽凰，你和朕斗，还是嫩了点。” 作为研究过洞玄子三十六式，受到小泽老师等诸多名师熏陶的人，赵善不仅理论经验丰富，实践方面也茎验丰富。 姜羽凰极为狂野，叫嚣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看朕的手段。” 赵善翻身把姜羽凰压在身下，再度上下其手。先前的酣战中，姜羽凰是被动承受，这次变得更加主动。 双方的姿态，姜羽凰狂野恣意，赵善强硬猛烈，谁都寸步不让，持续许久许久才结束战场。 姜羽凰眼神迷离的躺着，过了许久后才回过神。 赵善问道：“服不服？” 姜羽凰脸色羞红，眼神有些飘忽，呐呐道：“陛下勇猛精进，刚猛无敌，妾身心服口服。” 两人逗趣一番，赵善见姜羽凰状态调整好就不再担心。 毕竟心理和身体的素质都好。 赵善穿戴整齐，和姜羽凰走出小树林，同乘一匹马往回走。姜羽凰坐在赵善的前面，被赵善拥着，本来很疲惫很倦了，心中的情绪却难以平复。 当激情褪去，一切恢复正常，姜羽凰又思考着自身的处境。 难免有些情绪复杂。 好在她很快驱散了各种情绪，恢复正常，到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善骑着马一路返回，在半路上碰到周虎侯等人，很快又和秦忠会合。秦忠带着玄甲军的士兵，把所有的雪龙骑俘虏。 一行人再次回到长安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 诸葛尚已经清点完战果，且将士都在长安城内休息。诸葛尚领着赵善一行人回城，俘虏先羁押，玄甲军直接休息去了，周虎侯和秦忠也是如此。 诸葛尚看向赵善，询问道：“陛下也先休息，臣再禀报长安的情况。” 赵善摇头道：“不需要，朕洗漱一番就行。” 他让人准备了热水洗澡，又换了身清爽的衣袍，才一边吃饭，一边说道：“诸葛卿，说说长安的情况，以及大军的情况。” 诸葛尚看着吃饭的赵善，心中愈发钦佩。 陛下鏖战这么长的时间，竟然还有精神处理政务，果然天赋异禀。 非一般人能比拟。 诸葛尚打起精神道：“长安城内，原本有镇守的三千西凉军。臣联合长安袁家，以袁在道为首的人，纠集了长安的大族。” “各大家族的私兵全力厮杀，硬生生拼掉西凉的三千驻军。” “虽然夺取了长安，可是大家族的私兵也损失殆尽，没有余力支持陛下。” “潼关驻军方面，根据目前清点的情况，斩杀一万两千余西凉兵，俘虏一万四千余人，还有一部分逃走。” “潼关的一万五千精锐，战死七千余人。玄甲军的伤亡，多达一千八百余人，只剩下追随陛下的一千多人。” 诸葛尚眼神激动，说道：“尤其是陛下俘虏姜羽凰，更生擒西凉太子姚乾，取得了前所未有的胜利。” 赵善点头道：“拿下长安城，粮食和钱财情况怎么样？” 诸葛尚立刻道：“清点出的粮食，有三千五百余万斤。钱财方面，有十八万黄金、一百零六万两白银。据说这些钱是要备送去西凉的，被我们截获。” 赵善这才露出笑容，赞许道：“留下一部分粮食作为军粮，其它有需要的地方，开仓赈济百姓。钱财暂时不动，等秦忠休息好，拟定将士的战功后，再一一论功行赏和抚恤。” “臣遵旨！” 诸葛尚再一次回答。 他话锋一转，开口道：“陛下灭了西凉三万精兵和六千雪龙骑，加上永山铁矿葬送西凉三万精兵。臣认为，西凉皇帝姚广必定震惊暴怒，或许会反击的。” 赵善点了点头，问道：“肯定会反击，你有预案没有？” “有！” 诸葛尚自信回答。 他眼神灿然，胸有成竹的说道：“臣有三个建议，可以压制姚广，再迫使姚广安排人来和谈。到时候，陛下再敲诈姚广一笔。” 赵善眼神期待道：“说说看，怎么安排？” 诸葛尚不急不躁的说道：“第一，暂时关闭潼关外永宁镇的互市，禁止西凉和大乾的商人交易。这一步安排，旨在切断西凉赚钱的渠道。” “臣仔细的了解过，永宁镇西凉商人的背后，都是西凉的权贵。” “这是西凉权贵的利益。” “陛下禁止互市，就切断了西凉权贵的利益。” “这时候，陛下再安排人宣传，说不是不进行互市，是担心姚广要和大乾开战，为了保护商人的利益才不得已这么做，等局势稳定就继续互市。” 诸葛尚侃侃而谈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西凉的权贵为了利益，肯定会尽力斡旋，阻止姚广大规模开战。” 赵善笑道：“非常好，第二步安排呢？” 诸葛尚继续道：“第二，表达陛下愿意释放姚乾和姜羽凰的态度。只要姚广拿出合适的条件，陛下就释放两人。” 赵善拂袖道：“姜羽凰不行，姚乾可以。” 诸葛尚愣了一下。 旋即，他想到赵善和姜羽凰骑着一匹马回来，而且赵善亲自安排了姜羽凰的住处，诸葛尚也就明白了。 诸葛尚直接道：“有姚乾也行，陛下同意释放姚乾。以姚乾为首的东宫势力，为了保全姚乾，自然也愿意休战，会阻止姚广开战的。” 赵善颔首道：“第三呢？” 诸葛尚继续道：“第三，陛下做出声明，从始至终都是西凉挑衅，陛下是不得已才反击。如果姚广执意开战，陛下倾尽国力也要开战。” “同时，陛下会抽调卫破虏出战，亲自主持和西凉的战事。” “卫将军不仅曾击败过北魏，也曾暴打过姚广。” “二十多年前，西凉挑衅大乾，卫将军率领六千骑兵，一路杀到西凉帝都，吓得刚登基的姚广暂时迁都躲避。因为姚广安排人贿赂大乾的权臣，且主动求和才休战。” 诸葛尚自信道：“卫将军出战的消息传过去，必定让姚广忌惮。” 赵善思考了一番，沉声道：“诸葛卿的建议可行，安排长安商人散播消息就是。不过要补充一点，朕和姜羽凰情投意合，愿意迎娶姜羽凰，促成两国休战。” 诸葛尚听到后更是愣了下。 他略作思考明白后，赞叹道：“对西凉群臣来说，陛下迎娶姜羽凰，是表达了休战的诚意，毕竟两国成了连襟。可是对姚广来说，是进一步的羞辱。” “这样的安排，能进一步割裂姚广和西凉百官的关系。如果姚广执意开战，西凉上下都不同意，人心不统一，姚广还怎么打呢？” 诸葛尚拱手道：“陛下圣明！” 赵善吩咐道：“去安排吧，朕休息一会儿。等西凉的战事结束，朕再嘉奖袁家等功臣。” “遵命！” 诸葛尚立刻答应了下来。 赵善休息的时候，长安恢复了稳定，诸葛尚通过长安在西凉经商的商人，把消息朝姑臧传去。 四月的姑臧，春日渐浓。 大殿中。 姚广正在欣赏歌舞，他年轻的时候励精图治。上了年纪自制力下降，更偏向于酒色，喜欢欣赏歌舞。 姚广摇头着晃脑，高声道：“接着奏乐，接着舞，大声点，激情点，没吃饱饭吗？” 乐师吃力的抚琴奏乐。 跳舞的歌姬扭动着屁股，尽力展现出婀娜的身姿，希望能得到姚广的宠幸。 姚广喝了口酒，更是欢喜。 “报！” 就在此时，急切的呐喊声传来。一名太监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潼关急报。” ------------ 第67章 大凉皇帝气得吐血 姚广听到太监的话，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 他正在兴头上，还没有敞开心扉和宫女交流一番，忽然被太监打搅，心情大大的不好，厉声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 太监扑通跪在地上，叩头道：“陛下，潼关情况危急，请陛下明鉴。” 姚广眼神凛然，能让跟在身边的太监如此慌张，恐怕是不妙。 姚广的一颗心沉了下去，没有再问责，迅速道：“潼关怎么了？” 太监禀报道：“潼关一战，大凉军队全军覆没，太子和镇国大将军尽皆沦为俘虏。” 轰！！ 姚广身体僵住，脑子仿佛被炸得晕乎乎的。他气急攻心下，眼前一阵眩晕，挂着两个黑眼圈的眼睛失去神采，身体一歪就倒下。 哗！！ 大殿中一片哗然。 太监、宫女和歌姬都慌了，如果皇帝有任何的意外，都容易波及人。 姚广的贴身太监王覆看到，连忙大喊御医。好一会儿后，御医给姚广施针救治，姚广长长的出了口气回过神来，咬牙道：“气煞我也！” 王覆连忙道：“陛下保重龙体，您刚才吓死奴婢了。” 姚广哼了声道：“朕有天命在身，哪里是这么容易死的？” 姚广恢复了精神，才看向报信的太监，把战报接过来浏览。战报上，清楚记载了姜羽凰在潼关青牛谷遭到伏击，厮杀后落败撤退。 姚广往下看，看到姜羽凰撤退的时候七次反攻，却是七战七败，姚广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他提拔的姜羽凰，自然清楚姜羽凰的战斗力，也清楚雪龙骑的骁勇。 七次反攻都失败。 赵善很厉害。 姚广看到最后，发现姜羽凰是在长安的西面被擒，神情更是骇然。一般的皇帝，即便擅长带兵打仗，可是连续一天一夜的酣战追杀，根本不可能。 赵善的精力旺盛程度，让人赞叹。 赵善不好对付。 姚广内心有了判断，整理了有些凌乱的龙袍冕服，让歌姬退下，吩咐道：“传旨，召丞相姜珪入宫议事。” 王覆连忙安排下去。 时间不长，姜珪大步进入。 姜珪六十出头的年纪，虽然年迈，却精神矍铄。他不仅是西凉的丞相，也是姜羽凰的父亲，更是姚广皇后的父亲，是当朝的国丈。 姜珪站定后行礼道：“老臣姜珪，拜见陛下。” 姚广先给姜珪赐座，才说道：“老丞相，朕召你来议事，是为了羽凰落败的事情。” 当即，姚广把战报递过去。 姜珪看完战报上的内容，也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说道：“陛下，消息是否属实呢？羽凰七次反攻都落败，而且在长安西面被俘虏，有些匪夷所思。” 姚广沉声道：“战报不会撒谎，必然属实。现在大败一场，老丞相认为该怎么办？” 姜珪没有回答，反问道：“陛下的打算，是准备再战赵善吗？” 姚广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沉声说道：“永山铁矿葬送了三万大凉精锐，潼关一战又葬送三万人。再算上羽凰的六千雪龙骑覆灭，损失接近七万精兵。” “如此大仇，不能不报。” “朕打算御驾亲征。” 姚广杀气腾腾道：“此次出兵，不打崩赵善，决不罢休。” 姜珪担心道：“如果死战，太子的安全怎么保证呢？” 姚广强势说道：“赵善是有脑子的人，他杀了太子，等于断绝和大凉谈判的基础。不管怎么打仗，赵善也必须留着太子和羽凰的性命。” 姜珪点头道：“既如此，老臣倒是支持开战。” “报！” 恰在此时，又有太监进入，禀报道：“启奏陛下，六部尚书，以及朝中各位亲王联袂求见。” 姚广听得有些意外。 六部尚书和王爷们竟然来了。 姚广想了想，觉得应该是姜羽凰落败的消息传回，这些人愤怒下要来请战。 姚广吩咐道：“宣！” 太监去传旨，没过一会儿，大凉的六部尚书，几个大凉皇室的亲王，以及少数官员联袂进入。人数不算太多，就是小朝会的规模。 一众人齐齐向姚广行礼。 姚广捋着小胡子，沉声道：“诸卿联袂进入，有什么事情吗？” 吏部尚书康永元站出来，禀报道：“陛下，坊间传出消息，太子和镇国大将军姜羽凰在长安落败，全军覆没，且沦为了俘虏。” 姚广点头道：“朕已经得到战报，确有此事。朕打算出兵报仇，一雪前耻。正好你们都来了，商议下怎么出兵的事情。” “陛下不可啊。” 康永元毫不犹豫的反对。 他是吏部尚书，女儿嫁给了姚乾，是东宫的太子妃，如果两国开战，对姚乾的安全非常不利。而且坊间都传出消息，赵善愿意和谈释放姚乾。 姚广很是错愕。 他以为所有人来宫中觐见，是要和大乾开战报仇，没想到康永元带头反对。 姚广眼神微冷，问道：“为什么不行？” 康永元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说道：“陛下，大凉西面的西域小国蠢蠢欲动，一旦大规模和大乾开战，小国趁虚而入，大凉怎么办呢？” “另外，永山铁矿和长安的战事落败，我们损失了六万多大军。考虑最坏的情况，如果陛下带兵去厮杀，再一次落败，国内恐怕会动荡不安。” 康永元道：“请陛下明鉴。” 姚广的眼神更是森冷，心中非常的不爽。 他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一贯是乾纲独断，不可能因为康永元的话就停止出兵。只是姚广还没说话，他的亲兄弟礼亲王姚铭站出来了。 姚铭躬身说道：“陛下，臣也不赞同出兵。” 姚广道：“老二，你什么意思？” 姚铭借着永宁镇互市，赚了无数的钱。尤其是贩卖马匹的生意，堪称是日进斗金。现在，赵善因为可能出现的战事禁止互市，对姚铭影响很大。 所以姚铭不乐意开战。 姚铭没有这么说，大义凛然的道：“康尚书的理由，已经说得非常清楚。其实除此外，地方上的羌人也有问题，说陛下偏心乾人，闹得很凶。如果前线进一步落败，恐怕影响国本。” 姚广的心再一次沉了下去。 心中愈发的憋屈。 姚广仍然打算出兵，只是他还没有表态，兵部尚书范统站出来，高声道：“陛下，臣听说赵善抽调卫破虏出战，要让卫破虏在长安主持战事，应对大凉的兵锋。” 哗！！ 大殿中一片哗然。 百官都震惊，因为卫破虏曾经杀入西凉的，杀得西凉胆寒。范统当年和卫破虏厮杀过，被卫破虏吊打，骨子里不愿意面对卫破虏。 咕咚！ 姚广也咽下一口唾沫。 当年卫破虏杀来姑臧，他才刚登基，仓皇间连忙撤离。同时，安排人去贿赂大乾的权臣，还主动求和，才促使了大乾皇帝勒令卫破虏撤走。 姚广心中，对卫破虏也是打心底发怵。 姚广再看向其它的百官，一个个都开始表态。不论是各部的官员，亦或是以姚铭为首的大凉亲王皇室，都没有支持姚广开战的。 姚广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没有人支持，人心不统一，如果强行开战必败无疑。 因为太多人拖后腿。 姚广思来想去的同时，又有一个太监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城内疯传一则消息，说大乾皇帝赵善和姜羽凰大将军情投意合。赵善愿意迎娶大将军，促成两国联姻，也愿意和陛下谈判解决冲突。” 轰！！ 姚广脑中更是炸了一般，一张脸变得涨红，眼中充血。 养了这么多年的大白菜，自己还没摘，竟然被赵善俘虏，赵善还说什么情投意合？ 姚广本就愤怒，心中更是郁结，现在被姜羽凰的消息刺激，涌上来的气血彻底压制不住。 噗！ 姚广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 第68章 你是朕的姐夫？ 姚广口吐鲜血，身体更是摇摇欲坠，一副风中飘摇的模样。这一幕，吓得所有官员胆战心惊。 姚广喜欢看歌姬跳舞，更喜欢和歌姬深入的交流心得，却也有执政的能力。 姚广在，所有人都有好处。 姚广死了，他们的利益也会受到影响。这些人不愿意姚广和大乾开战，更不愿意姚广出什么大问题。 维持现在的局面是最好的。 姚铭立刻上前一步，搀扶着姚广，高声道：“御医在哪里，快来！” 他急切说道：“陛下，您一定要保重龙体，不能太操劳了。陛下日理万机，要不得啊！该分担给丞相的政务，就分担下去。陛下在，大凉才稳定。” 官员纷纷开口。 全都担心姚广的身体。 姚广看在眼中，神色颇为欣慰，摆手说自己没什么。 等御医再度诊断一番，说只是怒火攻心，姚广彻底安心，再一次道：“赵善想要迎娶羽凰，痴人做梦！这件事，朕绝不答应。” 姚铭表态道：“陛下，大凉不宜和赵善开战，却可以谈一谈。” 康永元道：“臣也一样。” 一个个官员都认为姜羽凰的事，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键是要休战谈和。 姚广看在眼中，更是无奈，没有人支持。 怎么打？ 姚广迅速的思考，该怎么打破当下的僵局？以他的威望自然能强行出兵，可是赵善勇猛无敌，连姜羽凰都败了，万一他不敌呢？ 一旦他落败，对自身的威望影响非常大。 姚广一念及此，也就不再坚持，开口道：“既然都认为该谈判，朕就和赵善谈判，看他要提出什么条件。” 康永元道：“陛下圣明！” 姚铭道：“陛下圣明！” 一个个官员纷纷表态，一副姚广是贤君模样。 姚广看着一个个朝臣反对他开战，积极拥护他谈判的模样，眼中掠过一丝冷色。 这群人之所以如此，是各自都有利益纠葛。 姚广同意谈判，却没有摆烂，让人拿来长安附近的地图，沉声道：“朕同意和赵善谈判，不过和赵善谈判也是讲究技巧的。” “如果和赵善的谈判中，能威胁到赵善的安全，就能掌握主动权。” “比如长安东面的思古山。” “这是一处要道，控制了思古山，就等于切断长安和潼关方面的联系，把赵善堵死在长安城。” 姚广语气拔高，说道：“朕不愿意全方位的开战，却可以采取小范围的作战，迫使赵善服软，保证我们以最小的代价换回太子和镇国大将军。” 姚铭再一次道：“陛下智慧通天，谋略无双，圣明啊！” 康永元道：“陛下圣明！” 一个个朝臣再次欢呼，连姜珪也一起欢呼皇帝圣明，反正只要姚广愿意谈判，对所有人来说就是最好的。 姚广话锋一转，吩咐道：“杨熊！” “臣在！” 杨熊站出来回答。 经过这段时间的恢复，他的腿不怎么疼，拄着拐杖能正常行走。只是要彻底恢复，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还需要几个月才行。 姚广颔首道：“你先一步去长安面见赵善，告诉赵善，朕在长安西面的眉县和他谈判。” 杨熊有些怕赵善，说道：“陛下，臣的腿伤没有彻底恢复，恐怕难以胜任。” 姚广淡淡道：“朕派你去，是假意向赵善示弱，让他降低戒心。怎么，你不愿意吗？” 一丝冷光，自姚广眼中掠过。 杨熊注意到姚广的神态变化，心头凛然，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完成任务。” 姚广摆了摆手，杨熊拄着拐杖先一步离开。 姚广安排了杨熊先行一步，又让康永元、姚铭和范统去备战，第二天上午，姚广才带着军队浩浩荡荡的离开姑臧县。 姚广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调动五万精兵随行，还带着最后的八千雪龙骑。 在姚广开赴长安时，杨熊虽然瘸了腿，可是他骑术不错，在最短的时间来到了长安城。 杨熊入城觐见，开门见山道：“赵皇帝，我大凉皇帝陛下愿意和谈，会在长安西面的眉县谈判，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赵善心中迅速的思考。 姚广愿意来谈判，就证明诸葛尚的策略起到了作用。 这是有利的。 赵善颔首道：“你去告诉姚广，朕同意谈判，等着他来。” “告辞！” 杨熊急匆匆就跑了，他担心触怒赵善，万一又被打断腿就惨了。 赵善又把诸葛尚喊来，说了姚广和谈的安排，沉声道：“正如诸葛卿预料的，姚广同意谈判。而且，姚广是亲自来谈判的。” 诸葛尚仔细的思忖着。 过了许久，诸葛尚沉声道：“陛下，姚广亲自来谈判，出人意料。实际上，这是冒着极大风险的，万一陛下把姚广一锅端呢？” “姚广为了确保自身的安全，必然带着大军。” “有了大军，就容易开战。” “当然，臣认为有姚乾作为俘虏，加上禁止互市等手段遏制，姚广应该不会大规模开战。可是，万一姚广在谈判的时候，采取小规模的进攻呢？” 诸葛尚展开了头脑风暴。 他做事一向谨慎，从来不会大意，走到房间中悬挂的地图前仔细观察，继续道：“姚广在谈判的时候，如果突袭长安和潼关，应该不大可能。” “长安是坚城，潼关也固若金汤，无法攻打。” “抛开这两座城池，就算是华阴县、郑县等城池，也不是能轻易夺取的。” “姚广要夺取的，必然是很重要，又不是防御重镇的地方。” 诸葛尚的目光忽然落在思古山上，说道：“陛下，思古山是通往潼关的要道。如果控制了思古山，陛下就暂时被堵在长安。臣断定，姚广会突袭思古山。” 赵善也走到地图前观察。 看了一会儿，赵善颔首道：“诸葛卿，思古山可以布下埋伏。可是姚广能有突袭的想法，为什么我们不能采取行动呢？” “陈仓是长安西面的门户，也是和西凉的分界线。” “夺回陈仓，就切断了姚广的退路。” “当然，我们也不具备和西凉真正撕破脸的条件，否则和西凉开启国战，即便能赢，也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到时候，反而便宜了大乾的诸王。” 赵善的手指着陈仓的位置，掷地有声道：“借此机会，夺回陈仓。” 诸葛尚赞叹道：“现阶段，的确以敲诈姚广为主。实际上，陈仓方面有人传信，愿意归附朝廷，臣愿意带着一千士兵夺取陈仓。” 赵善皱眉道：“一千人够吗？不需要秦忠协助吗？” “不需要！” 诸葛尚毫不犹豫的回答，说道：“去陈仓的人太多，必然暴露行踪。另外，陈仓有内应的接洽，应该不会有大规模的厮杀。秦忠将军及更多的兵力，留在思古山。” 赵善不再多说，颔首道：“诸葛卿，务必当心。” 诸葛尚向赵善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离开。 在诸葛尚离开后，赵善又安排秦忠带人去思古山埋伏。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进入五月，天气越发的炎热了起来。赵善得到姚广过了陈仓的消息，带着周虎侯，押解着姚乾等人，来到了约定的眉山县城外。 军队列阵，赵善身穿甲胄，骑着马来到前方。 赵善目光看过去，看到也是骑马出来的姚广，笑说道：“凉皇，朕要感谢你。” 姚广皱眉道：“什么意思？” 赵善不急不躁的道：“凉皇把羽凰养得天姿国色，还精通兵法，朕自然要感谢你。” “凉皇娶了羽凰的姐姐，朕纳羽凰为妃。论关系，朕和凉皇也是一家人。” “你是朕的姐夫啊。” 赵善一副殷切模样，笑吟吟道：“凉皇，你说是不是呢？” 刷！ 姚广脸色大变。 赵善一口一个羽凰，还说纳妃，姚广已经是怒气上涌，一张脸可见的涨红了起来。他养大的白菜被赵善拱了，绝对被赵善拱了。 ------------ 第69章 赔了姜羽凰又折兵 赵善看着姚广大变的神情，明白姚广把姜羽凰当作了禁脔。 可惜，姜羽凰是他的人了。 赵善进一步道：“凉皇，你我兄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要换回大侄儿姚乾，给个万八千匹战马就行。” 姚广眼神微冷。 张口就是万八千匹战马，赵善是在做梦吗？ 姚广指着身后的数万西凉军，高声道：“赵皇帝，看到朕身后的数万西凉军了吗？这是朕耗费二十年打造的精锐，你挡得住吗？你狮子大开口，问问他们答应不？” 赵善轻蔑一笑，说道：“朕有羽凰，弹指可破。” 姚广面颊抽了抽。 该死的赵善，老是往他的伤口处撒盐。 姚广再一次说道：“大乾内部有诸多的矛盾，尤其是诸王分裂，大乾朝廷没有权利。一旦大乾和大凉全面开战，恐怕你赵善也承担不起后果。” 赵善轻松说道：“朕有羽凰，可安天下！在羽凰面前，作乱的人都是土鸡瓦狗。” 姚广气得眼中喷火。 赵善是故意的。 开口姜羽凰，闭口姜羽凰，故意刺激他。 姚广心中安慰着自己。 他安排了人带兵朝思古山去，等拿下思古山，切断长安和潼关联系的通道，到时候看赵善怎么跋扈？ 姚广心态恢复，说道：“赵善，姚乾人呢？朕要见一见他。” 赵善笑道：“来人，把姚乾带过来。” 士兵去行动，不一会儿姚乾狼狈颓然的走来。姚乾被关押的这些日子，吃不饱穿不暖，还时不时被恐吓一番，人都有些发疯的迹象。 赵善招了招手，吩咐道：“姚乾大侄子，走两步给凉皇看。虽然你战场上留下少许伤，却没有缺胳膊少腿儿，还算是包装完好。” 姚乾佝偻着背的走出来，看到姚广道：“父皇，救我啊！” 他神情惶恐，更是快疯了。 他哪里是包装完好，他在战场上断掉的肋骨，虽然包扎治疗，可是他一直咳嗽，身体没有恢复好。 姚广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姚乾一眼，询问道：“赵善，你要什么条件才释放姚乾？” 赵善笑道：“刚才和你说万八千匹战马，是开玩笑的。正式一点，你拿出六千匹战马、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朕立刻释放姚乾。” “你想得美！” 姚广直接骂了回去。 六千匹战马，还有十万两黄金、五十万两白银，完全是狮子大开口。姚广为了买永山铁矿，付出了无数的钱和马匹。如果再次赔偿，他也承担不起损失。 姚广愤怒道：“赵善，有本事你杀了姚乾，朕不可能给这么多代价。” 赵善看着惊慌的姚乾，打趣道：“大侄子，听到没，你父皇不愿意救你。” 姚乾眼巴巴的看着姚广，高声道：“父皇，救我！” “闭嘴！” 姚广大骂道：“朕岂能因为你一人，就浪费无数的钱财和战马。因为你一人而损害大凉，朕不会去做。” 姚乾快哭了。 他是真的想回去，不想留在赵善的营地中。 赵善神色从容，继续道：“凉皇啊，朕还俘虏了一万四千余西凉兵，这些人你也不要了吗？你如果不要，朕倒是乐意宣传一番。” “朕会告诉西凉兵，说凉皇不愿意赎回他们。也会安排人在西凉散播消息，说凉皇宁愿花钱修缮皇宫和买女人，也不愿意赎回他们。” 姚广握紧了拳头，心中更是愤怒，赵善真是太阴险了。 竟然用士兵来威胁。 如果西凉境内传出他不要士兵的消息，必然舆论哗然，使得西凉大军人心浮动。他可以不管姚乾，却不能不管西凉的士兵。 姚广握紧的拳头松开，脸上又浮现出一抹笑容，说道：“赵皇帝，一切都可以谈。” 赵善道：“真的可以谈吗？” 姚广肯定道：“可以谈。” 赵善说道：“朕平生不好斗，不喜争端，也不喜欢威胁人。凉皇放心，刚才的话绝对不是威胁。实际上你就算拒绝谈判，朕也不会散布消息。” 姚广气得牙疼，赵善这小子真是无耻。 太无耻了！ 他阅人无数，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 姚广随时都在暴怒失控的边缘，只是想着思古山还在行动，他得先稳住赵善。 姚广开口道：“赵善，如果你释放姚乾、姜羽凰，以及所有俘虏的士兵，朕同意你的条件。” 赵善摇头道：“羽凰是朕的妃子，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朕和羽凰这么多日的夫妻，已经情投意合，怎么能抛弃她呢？释放姜羽凰不可能。” 姚广知道讨不到好处，开口道：“既如此，且容朕思考两天，和下面的人商议商议。” 赵善说道：“凉皇要过两天再谈，当然可以。朕提醒你一点，你的所有拖延和心思，注定是徒劳。你今天不答应条件，下一次再来谈判，就不是六千匹战马了。” 姚广哼了声带人离开。 姚广的大军，在远处宽阔的地方扎营，营地布置严谨，守卫森严。 姚广在营地中休息，到了晚上，他看到天空中月光皎洁，夜色不深，忽然有了派遣士兵偷袭赵善营地的想法。 如果打破赵善的营地，成功拿下赵善，就能扭转颓势。 只是姚广出兵的念头升起，瞬间又犹豫起来。赵善不是普通人，连姜羽凰都被赵善击败，而且赵善阴险狡诈肯定有防备，很难突袭成功。 最终，姚广压下了所有的念头，静静等待。 好在姚广来的路上，带着许多年轻貌美的歌姬，可以一边喝酒一边欣赏歌姬跳舞，日子倒也不寂寞。 一天半过去，姚广喝得有些上头的时候，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跑回来，禀报道：“陛下，大事不好。我们去思古山的军队遭到埋伏，几乎全军覆没。” 刷！ 姚广脸色彻底大变。 从永山铁矿的事件后，他赔了姜羽凰，如今又兵败思古山损兵折将，损失太大了。 姚广忽然想起赵善的话，说他所有的心思都是徒劳，不答应六千匹战马的条件，再谈判就不一样，显然赵善早有预料。 姚广忽然遍体生寒，毛骨悚然，他碰到了一个怎么样的怪物啊？ ------------ 第70章 大凉皇帝服软 姚广的情绪非常失落。 这一次和赵善的谈判，希望都在思古山上，夺取了思古山，切断赵善的退路，就迫使赵善降低条件。 思古山的行动失败，他再和赵善谈判就没了底气。 姚广摆手让报信的士兵退下，又看了眼跳舞的歌姬，一点深入交流的兴致都没了，让所有歌姬退下，召集姚铭、康永元和范统等人来议事。 姚广说了思古山落败的情况，营帐中顿时一片震惊，西凉的官员都是神情凝重。 谁都知道摊上大麻烦了。 姚广沉声道：“思古山的行动落败，你们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康永元郑重道：“陛下，为今之计，只能硬着头皮和赵善谈判。毕竟，太子必须要换回来。再加上思古山落败，又有士兵沦为俘虏。粗略估计，至少两万西凉兵在赵善的手中，不能不管啊。” “陛下，臣附议！” 姚铭立刻表态。 其它一起来前线的西凉官员，全都支持谈判，而且话语中还有丝丝的埋怨。早知道就直接和赵善谈判，姚广非要搞点小动作，现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姚广看着一群人只想求和，心头很愤怒。他刚想申斥一番的时候，急促的战鼓声传来。 咚！咚！咚！ 鼓声隆隆，清晰传入营帐中。 姚广的屁股仿佛被戳了一下，瞬间站起身，吩咐道：“备战，立刻备战。” 他急匆匆朝营地门口跑去，恰好看到营地外云集而来的赵善大军。 姚广眉头深锁，明白赵善是兴师问罪来了。他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思考着该怎么应对？ 不多时，鼓声停止。 赵善身穿甲胄，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高声道：“姚广，滚出来说话。” 姚广莫名的有些慌，沉声道：“赵善，你什么意思？” 赵善冷声道：“朕没什么意思，就是想让你见一见某些人。来人，把人带出来。” 士兵押解着四个身穿甲胄的武将出来，这都是姚广的武将，都是去攻打思古山被秦忠拿下的人。 赵善指着四人，询问道：“姚广，认识他们吗？” 姚广回答道：“朕不认识，也不知道你想说什么。” “杀了！” 赵善干脆利落的下令。 士兵得令，各自拔剑捅进西凉将领的心脏，干脆利落的杀了四个人。 姚广气得大怒，咆哮道：“赵善，你要干什么？” 赵善前所未有的强硬，开口道：“朕下令杀人而已，难道你是瞎子，连这都不明白吗？实际上，这些都是你安排突袭思古山的主将。” “你装作不认识，朕只能杀了。” “朕今天来，也不是和你谈判的，只是通知你一件事。” “上一次，朕带着诚意和你谈判，才愿意等待。你没有诚意，朕也不再谈判。朕返回洛阳后，会斩杀姚乾祭旗，以儆效尤。” “你要战，朕奉陪到底。” 赵善杀气腾腾的一番话后，就不再多说，下令道：“撤军！” “等一等！” 姚广顿时慌了神。 一旦赵善撤退后杀了姚乾，对他的影响极大。关键是赵善说了，会宣传他不愿意换回士兵的消息，到时候消息传回大凉，吃亏的就是他。 姚乾死了也没什么，反正儿子多。可是，他不管西凉军士兵的消息传出，足以动摇根基。 赵善转过身道：“姚广，你还要说什么？” 姚广说道：“朕愿意和谈！” 赵善干脆利落的道：“你要赎回姚乾，以及赎回所有的西凉军，条件变了。八千匹战马、十万两黄金、八十万两白银。另外，以陈仓为分界线，陈仓以东的地区回归大乾。” 嘶！ 姚广倒吸了口凉气。 赵善的条件太狠了，是彻彻底底的敲诈和勒索。 姚广准备谈一谈，可是他还没有开口，赵善继续道：“你没有谈条件的余地，今天的大乾不再是昔日的大乾，你的西凉更没有资格在朕的面前摆谱。要和，要打，你二选一。” 姚广的神情一边再变。 赵善是彻底打他的脸，一丁点的余地都没有留下。 姚广不知道怎么回答。 如果执意开战，在损失数万大军的前提下，姚广没有把握取胜。大乾是天朝上国，历来大乾君明臣贤的时候，就从来没有敌手。 周边各国能压迫大乾的时候，都是大乾内部出了问题。 姚铭主动道：“皇兄，思古山落败，我们没有选择了。一旦人心不稳，对我们更不利，同意吧。” 康永元站出来道：“陛下，太子是国本，不能不管。” 范统说道：“陛下，两万多西凉兵在赵善的手中，必须换回来。等换回太子和所有的士兵，再寻找机会报仇。赵善强势，肯定会和大乾诸王开战，到时候我们一定能报仇。” 一个个表态求和。 或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或是不愿意开战，唯独没有考虑西凉的。 姚广气得身体都发抖。 他的一群好臣子，嘴上满口道德，心中满腹算计和利益，都是大乾的孝子贤孙。 姚广盯着赵善，一字一顿道：“赵善，朕同意你的条件。” 赵善颔首道：“既然凉皇同意，就回去准备吧。朕会亲临边境，亲自和你交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他心中叹息。 这一战太顺利，以至于诸葛尚夺取的陈仓都还没有用上。 姚广深深看了赵善一眼，记下这次的仇恨，等赵善撤军后，他也下令撤军。 姚广心中，无比愤怒，始终有一口气堵在心头。当姚广靠近边境的陈仓县，姚广眼前一亮，心中有了打算。 姚广看向姚铭等人，沉声道：“赵善要钱财和马匹，陈仓虽然没有马匹，却有无数的钱财。我们到了陈仓城，杀入城内劫掠，把钱财都抢走。反正陈仓要归属赵善，抢了就抢了。” 姚铭道：“陛下圣明！” 其他人纷纷赞同。 一个个的眼神很兴奋，姚广下令掠过陈仓，他们可以跟着抢夺好处。 姚广的人难得众志成城。 姚广带着人兴致勃勃的朝陈仓去，当他带着大军来到陈仓，准备要进城的时候，却发现陈仓的城楼上，插着一杆杆大乾的龙旗。 “大乾丞相诸葛尚在此，凉狗禁入！” 诸葛尚晴朗洪亮的声音响起，跟着是无数的将士呐喊，声音直冲云霄回荡不休，更是清晰传入姚广的耳中。 ------------ 第71章 策反西凉太子 姚广满脸震惊，眼中更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大乾的丞相诸葛尚出现在陈仓，而且城楼上遍插大乾的龙旗，这不是一两天能办到的。 明明他在前线眉山，阻断赵善去陈仓的路，而且赵善一直在他的眼皮子下。 怎么会这样呢？ 姚广迅速的开动脑筋思考。 他脑中忽然掠过一个可能，他想占据思古山算计赵善。同样的，赵善不仅预判了他在思古山的行动，更早早的安排人在陈仓布局。 从始至终，他的一切行动，都在赵善的算计中，赵善一直是陪他演戏，一步步压制他，从他的手中掠夺更多的利益。 嘶！ 姚广又倒吸了口凉气，感觉面对赵善的时候，自己完全是前浪，赵善这个后浪太猛了。 姚广想清楚后，回过神听着城楼上传来的‘凉狗禁入’，眼神又变得凶狠。他有去攻打的想法，可是念头刚刚升起又被压制了下去。 一方面，陈仓城池坚固，城内有守军不好攻打；另一方面，赵善还在后方盯着，甚至赵善可能已经带兵来了。 他不敢去攻打陈仓。 “撤军！” 姚广咬着牙下令。 浩浩荡荡的西凉军绕开陈仓，迅速的撤离。 诸葛尚看到西凉大军撤走，脸上露出笑容，再一次高呼道：“大乾万胜！” “大乾万胜！” 城楼上的将士跟着呐喊。 此起彼伏的喊声回荡，传到姚广的耳中，他气得呼吸急促，胸膛都起伏不定。在眉山和赵善谈判，他处处被赵善羞辱，连养大的白菜都被赵善拱了。 偏偏下面的官员都只想着求和，只顾自己的私事。 如今听到城楼上的喊声，他仿佛看到一个个陈仓百姓指着他嘲讽，不断的大骂他废物无能。 呼！呼！！ 姚广急促的喘息，忽然面色涨红，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噗！ 姚广不要钱的喷血，一阵狂喷后，趴在马背上，面色迅速变得苍白，整个人都仿佛气若游丝，没了刚才的精气神。 姚铭神色担忧，急切道：“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 康永元道：“陛下，您怎么样了？” 一个个官员神色担心，都怕姚广出了什么岔子。不管怎么说，姚广是个称职的皇帝。 姚广沉默半晌，气息才稍稍恢复。 他撑着倦怠的身躯挺直腰杆，高声道：“朕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不可能被这点小事情打倒。朕一定会回来的，一定会报仇雪恨。” “姐夫，一路走好！” 就在此时，后方又有无数的呐喊声传来。 喊声直冲云霄。 姚广回头朝后方看去，看到陈仓城外的大批军队，赫然是赵善来了。 姚广想着赵善的喊声，又被戳中伤口，被赵善欺辱的一幕幕再度浮现，原本刚刚平复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姚广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后方，忽然抓紧胸口，高呼道：“痛煞我也！” 噗！ 姚广再度吐血，眼睛一闭，直接就昏死过去，从马背上倒在地上。 “陛下，陛下！” 姚铭急切的高呼了起来，其它人也纷纷呐喊，瞬间乱成了一锅粥。 “撤退，抓紧时间撤退。” 范统见情况不妙，下令迅速撤退。西凉大军以最快的速度撤离，消失在了视线中。 赵善来到了陈仓城外，身边有秦忠等将领在。在姚广撤离眉山县后，赵善担心陈仓县的安全，就迅速调回秦忠，又急切朝前线来。 刚到陈仓，看到了撤离的姚广，赵善才吩咐士兵呐喊。 诸葛尚带着人出城迎接，行礼道：“陛下！” 其它陈仓县的人也纷纷行礼。 赵善微笑着勉励一番，才带着人入城。军队在陈仓驻扎，秦忠接管了城防，负责陈仓的防守。 赵善安排完一切，才单独召见诸葛尚，询问道：“诸葛卿，陈仓县的情况怎么样？” 诸葛尚回答道：“回禀陛下，陈仓县作为边境的重镇，有不少的粮食和器械。虽然比不了长安，也算是不错，完全能供应军队的粮草。” “只是，钱财不多而已。” “陈仓县能顺利归顺，是陈仓钟家全力支持。钟家的家主钟无极，刚毅果断，曾在朝中担任议郎，因为劝谏皇帝被贬，安排到南方岭南去担任知县。” “钟无极愤怒下直接辞官，一直赋闲在家。” 诸葛尚说道：“钟无极年近四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臣想把他调入朝中，担任丞相长史。” “准了！” 赵善点头回答。 诸葛尚的眼光，赵善相信。 赵善亲自接见了钟无极，勉励一番，诸葛尚带着钟无极去处理政务，赵善想到了人质姚乾。 姚乾这个大凉太子，性子软弱，贪生怕死，却又有些野心。 这样人很菜瘾还大的人，必须要充分的利用。用好了，或许能挑起西凉的内乱。就算不能挑起战乱，进一步离间姚乾和姚广父子也划算。 赵善有了想法，就让人把姚乾带到营帐中来。 姚乾走路佝偻着背，身体没有彻底恢复，他见到赵善的时候，神色有些惧怕的行礼。 赵善亲切道：“大侄子，坐！” 姚乾听得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他不敢当赵善的大侄子，生怕被赵善算计。 姚乾坐下后没说话。 赵善继续道：“大侄子，朕娶了你小姨姜羽凰，和你父皇是连襟了。作为你的长辈，朕很担心你的处境啊。” 姚乾回答道：“我是西凉太子，陛下有什么好担心呢？” 赵善叹息一声，说道：“唉，就你的这点脑子，你是怎么坐稳太子位置的呢？” “第一，你带着三万精兵来攻打大乾，却沦为俘虏，丢尽了西凉的脸面。” “第二，姚广为了赎人，耍了心思攻打思古山，却被朕反过来算计，损失进一步增大。你说他落败了，是承认自己的无能，还是把责任都推在你的身上呢？” “毕竟，一切的开端是你沦为俘虏，才导致姚广失败。” 赵善眼神深邃，蛊惑道：“你回到西凉，恐怕就要被废掉，朕怎么能不担心呢？” 嘶！ 姚乾倒吸了口凉气。 原本对赵善的惧怕，忽然转为对自己处境的担心。 他的父皇要小姨，不要他；要士兵，也不要他。或许会迫于局势把他换回去，可是，一定会记恨他，认为是他造成了这一切。 姚乾心智不坚。 他思来想去后，心中更急的恐慌。他忽然看向赵善，眼神明亮，急切的开口道：“姨父，你一定会帮我的吧？” ------------ 第72章 赵善凯旋 赵善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柔声道：“你是朕的大侄子，朕自然要帮你。” 姚乾松了口气，把赵善当作救命稻草，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下，郑重叩头道：“请姨父救我。” 赵善摆手道：“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要这样客套。” 姚乾站起身重新坐，连忙道：“姨父要怎么帮我呢？” 赵善神色从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朕自然有帮你的办法，就看你是否愿意配合了。” “大乾人不骗西凉人，朕不会骗你的。” “往远了说，你当了西凉的皇帝，朕作为你的姨父，对两国邦交有帮助，两国关系更加稳固。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朕都要帮你。” 赵善笑眯眯的说道：“你说是不是？” 姚乾心中的慌乱稍稍安定，连忙道：“我愿意听话，也愿意配合。” 赵善颔首道：“既如此，你立下字据，等你当了皇帝后向朕称臣，再度成为大乾的属国。” 啊！！ 姚乾听得惊呼一声。 他面颊抽了抽，早期的时候，西凉是大乾的属国。可是西凉脱离大乾上百年，早就是独立的国家。如果他向赵善称臣，恐怕会被骂得狗血淋头。 这是非常危险的。 姚乾讪讪一笑，说道：“姨父，这件事恐怕很难。” 赵善摇头道：“其实一点都不困难，你认为西凉是大乾的对手吗？” 姚乾道：“不是！” 如果是以往的大乾皇帝，姚乾有信心压垮大乾。然而赵善阴险狡诈，连他父皇这样的老狐狸都被算计。 西凉不是大乾的对手。 赵善循循善诱，继续引导道：“西凉不是朕的对手，等朕进一步恢复国力，大乾会更加强盛。如果西凉不称臣，你认为在朕的兵锋下，西凉能苟活吗？” “不能！” 姚乾再一次摇头回答。 赵善说道：“既如此，称臣难道不是最好的结果吗？唯有称臣，才能保全西凉。你姚乾的所作所为，不是丧权辱国，不是卖国求荣，是顾全大局，是为了保住西凉。” 姚乾的眼神明亮了起来。 对啊！ 面对强势的大乾，鲜卑北魏的少帅拓跋烈被杀，他的父皇姚广也是损兵折将，他称臣也是很正常的。 谁反对，就让谁和赵善交手，打赢了再反对。 姚乾自我安慰一番，变得理直气壮，高声道：“姨父，我愿意称臣，愿意立下字据。” “好孩子！” 赵善笑着夸赞。 他一挥手，就让人拿来笔墨纸砚，让姚乾立下称臣的字据，又摁下手印。 姚乾把字据递给赵善后，迫切说道：“姨父，我要怎么样，才能保住太子的地位呢？” 赵善沉声道：“朕不仅要保住你的太子身份，还要让你当皇帝。你，敢不敢推翻姚广呢？” “我，我……” 姚乾有些结巴。 赵善大袖一拂，蛊惑道：“朕可以让你避免被姚广追责，然而，这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最简单的办法，就是你推翻姚广当皇帝。” “我敢！” 姚乾咬牙回答。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父皇要女人不要他，父皇要士兵不要他。尤其姚广这些年不断的选秀充实后宫，导致他东宫都没有什么佳丽，他也很不爽。 赵善一副赞许模样，说道：“朕给你三条计策。” “第一，用苦肉计请罪。” “等交换了俘虏，你回到姚广身边，立刻去请罪，不仅阐述对朕的仇视，还阐述想报仇的想法，更要感激姚广，说姚广对你殷切期盼，你却辜负了姚广的信任。” 赵善提点道：“记住，一定要疯狂的磕头，要对自己狠一点，表达出你的诚意。” 姚乾欢喜道：“姨父的教导，我牢记于心。” 赵善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继续道：“第二，主动担责。” “你请罪，只是承担了你的问题，没有把所有的责任揽下。你要帮姚广体面，把他的责任一并承担，说都是你造成的。” “姚广心中舒坦，即便会处置你，也是小惩大戒，不会波及太子身份。” 赵善侃侃而谈，说道：“第三，姚广还要和朕为敌，只要是对抗大乾，他就不得人心。你私下里阐明自己的态度，说不愿意和大乾为敌，也不应该继续为敌。” “西凉有很多人，不愿意和朕为敌，因为和则两利。” “打仗对西凉的很多人来说，都是不利的，这是你拉拢人的基础。尤其姜家的人，还有你东宫的人。有了这些人，你就可以发动政变，逼迫姚广禅位。”” 赵善沉声道：“你成功了，即便有人反抗你，有朕在，朕会发兵在边境策应，确保你顺利执政。一切，自然就恢复了正常。” 姚乾心中狂喜。 赵善果然是老狐狸，算计深沉，手段高明。他打心底怕赵善，又觉得有赵善的谋划太幸福了。 他不怕他爹了。 赵善打量着姚乾，继续道：“如果你没胆量政变，要违背约定，就采取第一和第二条，反正当太子挺好。不过以姚广的秉性，他心中始终有一根刺。一旦你触怒了他，仍然会被废掉。” 姚乾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 他想当皇帝。 当了十多年的太子，下面几个兄弟也虎视眈眈，即便是不被废黜，地位也肯定不稳。 天下哪有十多年的太子？ 姚乾眼神灼热，咬牙道：“姨父，我一定要当皇帝。” 赵善笑容灿烂，又和姚乾说了些宫变的细节，就安排人把姚乾送下去。没过多久，诸葛尚来到营帐，禀报道：“陛下，俘虏的西凉军中，臣策反了一些人。” 赵善问道：“可靠吗？” 诸葛尚自信道：“西凉军中，有很多的顽固派。臣挑选了软弱的人，迫使他们杀死顽固派，也留下他们的罪证。这些人有了把柄，自然乖乖听话。” 赵善笑着点头，和赵善说了策反姚乾的情况。 诸葛尚思考一番道：“陛下，姚乾受到蛊惑和胁迫，才留下字据。等他真的政变成功，有西凉的姜珪、康永元等人反对，他不一定会称臣。即便您拿出字据，他也可以说是被陛下胁迫的。” 赵善笑说道：“诸葛卿，朕不需要西凉称臣，朕要的是灭掉西凉。等姚乾宫变后，朕把手书放出去，西凉的亲王得到消息，必然起兵讨伐姚乾。内乱的西凉，才是最好的西凉。” 嘶！ 诸葛尚倒吸了口凉气。 他眼神赞叹，心悦诚服道：“陛下从始至终，就没想过招揽姚乾，只是利用他推翻姚广，再挑起西凉内乱。陛下圣明，臣佩服。” 赵善颔首道：“你策反的西凉将领，也要调动起来。姚乾要政变，就全力帮助他，你来负责这件事。” “臣遵旨！” 诸葛尚兴奋的应下。 挑起西凉内乱，再吞并西凉，这是开疆拓土的无上功劳。 赵善把事情交给诸葛尚，就在陈仓等待。 时间一天天流逝，六月上旬，赵善得到姚广安排杨熊来交接的消息。赵善押解着姚乾和所有俘虏，来到陈仓边境和杨熊交换。 赵善清点了马匹和钱财，才释放姚乾等所有的俘虏。 等杨熊、姚乾离去，赵善敕封秦忠为镇西将军，坐镇陈仓防备西凉，然后带着马匹、钱财起程返回。 在赵善返回的时候，赵善凯旋的消息，先一步传到洛阳城。 消息一出，洛阳满城震惊，无数百姓欢呼。 大乾颓废多年，谁都可以踩两脚。如今，终于打了一次打胜仗。许多百姓讨论着赵善七战七捷，生擒大凉太子，威压大凉皇帝的事情，更是兴奋。 洛阳城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称呼赵善是圣君，更期待着赵善凯旋。 ------------ 第73章 小别胜新婚 洛阳城，吏部署衙。 吏部尚书萧严和曹通正在下棋，两人颇为轻松。目前的大乾朝廷，只有洛阳附近的地区，洛阳东面大部分区域都不在朝廷的控制中。 所以，政务不算多。 再说赵善亲自去潼关主持战事，已经生擒西凉太子，即将和西凉皇帝交换人质和物资，朝廷威望进一步提升，使得朝廷施政更轻松。 萧严一边落子，一边道：“曹公是陛下的亲人，等陛下回到朝廷，您私下里还是要劝劝陛下，不能再这样冒险了。” “陛下追击姜羽凰，七战七捷，看起来好，却也非常的危险。” “一旦陛下有任何的问题，都会影响到朝廷。” “这是无法承担的后果。” 萧严不打算亲自去劝谏，在皇帝这里，劝谏不怎么好使，除非涉及国本的问题，他不会轻易表态。 曹通捋着胡须道：“萧尚书，陛下是年轻人，年轻人没有血性和闯劲儿，怎么行呢？尤其是陛下七战七捷，朝廷震惊，百姓震撼，人心汇聚，难道不好吗？” “当然好。” 萧严笑着点头，他知道追击的好处，可是想到赵善出问题，他也是不寒而栗。 “报！” 一名小吏进入，禀报道：“萧尚书，陛下率领的大军，距离洛阳不到半个时辰，即将抵达洛阳。” 萧严扔掉棋子道：“曹公，准备迎接陛下。老夫立刻通知满朝百官，我们亲自出迎。” 曹通也起身去安排礼部的事情。 不到小半个时辰，以萧严为首，文武百官来到洛阳的西门外等待。 文武百官齐聚，消息传出后，许多百姓也纷纷在官道的两侧聚集。以至于洛阳城外数里，都是无数的百姓围观。 赵善带着大军返回，临近洛阳，看到了无数翘首以盼的百姓。 赵善特意放慢速度，一边走一边向周围的百姓挥手致意，以示亲民。百姓看到赵善和蔼可亲，更是激动呐喊。 在赵善往前走的时候，官道旁一个瘸了一条腿，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站出来，跪在地上道：“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赵善看到后，停下来翻身下马，走到老人的面前，托起老人道：“老人家贵姓？” 老人神色激动，起身道：“陛下，老儿名叫张麻子，曾经跟着哀宗皇帝攻打西凉，却被西凉人砍断一条腿。我等罪人，到死都期盼着，大乾能一雪前耻啊。” “陛下俘虏西凉太子，击败西凉皇帝，陛下圣明啊。” 说到激动处，张麻子浑浊的眼中满是泪水。 赵善听到后叹息一声。 大乾开国时赫赫威名，是大乾天朝。后人不孝，大乾哀宗赵禹带着大军讨伐西凉，却被当时的西凉王击败，更沦为了赵禹。 战事结束，西凉王脱离大乾称帝，而且大乾也有了第一个沦为俘虏的皇帝。 赵善搀扶着张麻子，注意到这片区域的老人或是瘸腿，或是断了胳膊，或是手掌残了。 一个个看着赵善，热泪盈眶。 赵善明白了这些百姓的身份，都是昔日参加西凉战事的老人，都背负了罪责。 赵善握着张麻子的手，掷地有声道：“乡亲们放心，朕有生之年，一定会覆灭西凉，报仇雪恨。” “陛下圣明啊！” 张麻子再次跪下行礼。 周围无数的人跟着呐喊陛下圣明，许多百姓跪下，以至于人群仿佛麦浪，由近及远的跪在了地上。 无数人高呼着陛下圣明。 赵善听在耳中，却没有觉得有什么骄傲的，反倒是觉得百姓太不容易。 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这些年的大乾内乱，百姓无法生存落草为寇。地方军阀割据，滥杀无辜。最终的结果，是地方上民不聊生，百姓的生活非常艰难。 赵善只是击败西凉，百姓就无比的激动，觉得有了盼头。 赵善心中，更有着别样的情绪滋生了出来。 穿越到大乾当了皇帝，他不仅是要享受生活，更要力所能及的改善百姓的生活，让这些如野草般坚韧困难的百姓，能过上真正安稳的日子。 这才不负此生！ 赵善眼神坚定，托起张麻子，也喊话让周围的百姓起身，郑重道：“请乡亲们多给朕一点时间，朕一定会扫荡乱局，还天下朗朗乾坤。” “朕一定会让乡亲们耕者有其田，让你们老有所养，幼有所教，贫有所依，让鳏寡孤独都有依靠。” 赵善高声道：“朕此生，不负大乾百姓！” “陛下万岁！” 张麻子听得激动，扯开了沙哑的嗓子大喊，更是泪光萦绕。 之前的皇帝高高在上，如今赵善亲切说话，更是开仓赈济，真正把他们当人看。 大乾终于出了圣明天子。 “陛下万岁！陛下万岁！！！” 听到赵善话语的百姓，也纷纷呐喊，喊声不断的回荡着，直冲云霄。更有人宣传着赵善的话，把赵善的话当做了未来的执政纲领。 赵善没有再多说，翻身上马继续往前走。 六月的阳光多了丝炎热，可是金灿灿的阳光落在赵善的身上，使得赵善身上金光闪闪，犹如神灵降世。 他往前走的时候，更有无数百姓山呼海啸，陛下万岁的喊声直冲云霄。 萧严带着文武百官等待，看到城外发生的一幕，看着金光铺路的赵善，听着萦绕在耳旁的万千百姓欢呼声，竟是心头一颤。 皇帝真是非同一般。 在赵善的治理下，民心拥护，洛阳就是铁板一块，谁想再攻打洛阳，百姓首先就不会同意。只要赵善振臂一呼，就会有无数的百姓追随。 萧严心悦诚服的躬身道：“臣萧严拜见陛下，恭迎陛下凯旋。” “恭迎陛下凯旋。” 文武百官齐齐行礼。 赵善和萧严简单寒暄一番，就下令进城。大军回到洛阳城，周虎侯带着玄甲军去整顿休息。赵善带着百官回宫，简单处理了政务，百官识趣的退下，没有过多的禀报政务。 赵善彻底放松下来，直接朝后宫曹梦婵的宫殿走去。 六月下旬的天气，颇为炎热，曹梦婵穿着薄纱长裙，淡雅婀娜的站在赵善面前。她眼神温情款款，含情脉脉的柔声道：“妾身，恭贺陛下凯旋。” 赵善打量曹梦婵。 婚后的曹梦婵更加的成熟了，眸子含情脉脉，水汪汪的让人沉醉。 今天的曹梦婵，穿着打扮明显是精心打扮。纤细的腰肢，丰满的酥胸，都彻底凸显出来。一张宜喜宜嗔的面颊，轻抹淡妆，让人心神摇曳。 曹梦婵感受到赵善侵略性的目光，还没说话，就被赵善拉着手进入宫殿中。 赵善脚后跟一带，殿门关上。 一旁的宫女识趣的上前，迅速关上其它的殿门，使得大殿中光线也稍微昏暗下来。 “陛下，还是白天啊。” 曹梦婵感受到赵善的热情，脸上升起娇羞的神色，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春带水。新婚后的小夫妻，自然是食髓知味，知道年轻夫妻击剑的乐趣。 可曹梦婵是皇后，想着还是大白天，所以很是拘束。 赵善却不管这么多了，揽着曹梦婵的腰吻了上去，迅速的索取着，两道身影很快就纠缠在一起。 ------------ 第74章 徐玉儿要生了 曹梦婵有些晕乎乎的。 被赵善吻着，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是漂浮在空中。 她心头更是娇羞，大白天的白昼宣淫，下面的宫女怎么议论？可是一转眼，曹梦婵就被赵善撩拨得动情，主动的配合起来。 终究是年轻人，精力旺盛，尤其婚后小别重逢，自然是天雷勾动地火。 曹梦婵已经不是刚成婚时候的样子，更加丝滑，再加上赵善茎验丰富，自然是一切顺利。 两人配合默契，战况激烈。 大白天进入身体的，不一定是春困秋乏的倦怠；撕心裂肺的呐喊，不一定是承受了无尽的委屈，反而一切都是刚刚好，是激情后的愉悦…… 云消雨散，一切结束，曹梦婵软绵绵的躺在榻上，身体酥软，连指头都不想动弹一下了。 赵善很快就恢复了过来，和曹梦婵一番私话，才穿戴整齐。 曹梦婵柔声道：“陛下离开的这段时间，后宫一切安好。只是陛下后宫的叶青璇和安倍惠子，身份都有些复杂，臣妾建议陛下选秀纳妃。否则，臣妾要背上专宠的名声了。” 赵善笑说道：“选秀就算了，没这个必要。朕这一次回洛阳，也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她叫做姜羽凰，是西凉的镇国大将军，被朕俘虏后，成了朕的女人，你安顿一下。” 曹梦婵点头道：“臣妾会安排的。” 她当皇后的那一天，祖父就专门告诫，当皇后必须有大妇风范，要有包容心。 曹梦婵都记在心中。 曹梦婵自幼读书，心智也成熟，她更清楚很多的事情，不是你阻止就有用的。 要留住赵善的心，不是靠单纯的容颜，更不是靠魅惑专宠，是有处理后宫事务的能力，能为赵善分担，能担得起贤内助的身份。 她有这个自信。 赵善话锋一转，和曹梦婵说了去长安的事，晚上又留宿曹梦婵的宫中。 第二天上午，才正常处理朝政。 赵善临朝后，宣布了陈仓县的钟无极担任丞相长史，以及长安县的袁在道担任刑部侍郎。 这两人是诸葛尚发掘的。 袁在道协助诸葛尚拿下长安，使得长安城顺利回到大乾。钟无极协助诸葛尚夺取陈仓，确保姚广没有攻入陈仓。 两人都立下功勋，赵善自然是要安排。 赵善又进一步安排曹通，让曹通把击败西凉的情况传出去，要通告天下，震慑宵小。朝政上的事情安排完，百官各自离开，赵善才回到宫中。 赵善翻看奏折的时候，卫凤卿主动来了。 卫凤卿眼神幽怨。 长安一战，赵善七战七捷，太让人向往。可是，她因为留在后方镇守没能参加。 赵善打量着卫凤卿，卫凤卿越发的成熟，尤其是军中历练后英姿飒爽，很是靓丽。 赵善看着卫凤卿，笑问道：“凤卿有什么事吗？” 卫凤卿道：“陛下，如果下一次再有大战，臣一定要参战。” 赵善说道：“可以！” 卫凤卿脸上露出笑容，继续道：“陛下击败西凉皇帝姚广，得到了一万多匹战马。即便长安一战损耗了很多，至少还有八九千匹，请陛下给臣三千匹战马。” 她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幽怨道：“臣的军中缺少战马，将领的战马都很差，没有爆发力和速度。陛下，您就可怜可怜臣吧。” 赵善笑道：“好了，别卖惨了，朕给你就是。” 卫凤卿见赵善直接同意，也是愣了下。 亏了！ 该多说点的。 卫凤卿眨了眨明亮的眼睛，竟是朝赵善抛了个媚眼，柔声道：“陛下，臣刚才有些草率，没有想清楚。三千匹马太少，四千匹行吗？” 赵善哼了声道：“凤卿丫头，可不能得寸进尺啊。你一口气分四千匹战马，朕后续怎么补充玄甲军呢？” 卫凤卿姗姗一笑，说道：“臣记住了。” 赵善走到卫凤卿的面前，鼓励道：“这一战没有带你去，是必须有人坐镇后方。其它的人坐镇洛阳，朕不放心，唯有你朕才能放心。” “臣明白了。” 卫凤卿很欢喜的回答，开口道：“臣还有事情，先告退了。” 赵善道：“去吧。” 卫凤卿看着丰神俊朗的赵善，却是鬼使神差的踮起脚，忽然在赵善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下，然后飞快跑了。 一转眼，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赵善愣了下。 这丫头突然亲吻，算是表白了吗？ 赵善暂时没有管卫凤卿的事儿，反正卫凤卿是跑不掉的。 赵善出宫去了周虎侯负责的玄甲军。 和姜羽凰一战，玄甲军的损失非常大。虽然在长安城内，就补充了兵源，恢复了三千人的建制，可是这一战的嘉奖和抚恤还没有安排。 赵善到了军中，亲自安排嘉奖和抚恤，提拔玄甲军的将领。中午的时候，又留在军中，和周虎侯、玄甲军士兵一起吃饭。 一切忙完，才回到宫中。 赵善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太监张虚就急匆匆的进来，神色有些慌张，禀报道：“陛下，徐皇后临盆，即将生了。” 赵善瞬间站起身。 徐玉儿去年十月怀孕，如今六月下旬，算起来九个半月多，已经到了临盆阶段。 赵善心中也是期待起来。 他要有孩子了。 赵善神色急切，吩咐道：“张虚，备马，朕要出宫。” 张虚连忙道：“陛下，奴婢已经备好了战马，随时可以出宫。” “我们走！” 赵善换了一身便衣，带着张虚，以及禁军亲卫迅速出城，直奔城外徐玉儿养胎的庄子。 当初徐玉儿非要出城养胎，一晃都到了临盆的时间。赵善来到庄子中，院子中有伺候的丫鬟来来往往，房间中更是传出徐玉儿凄厉的喊叫声。 赵善顿时紧张起来。 古代和后世不一样，后世生娃有各种保护，非常的成熟。如今这个时代，生孩子就是闯鬼门关，稍不注意就是一尸两命。 赵善听着徐玉儿的惨叫，过了许久都没有听到孩子的反应，他忍不住高声道：“玉儿，朕来了。你放心，朕就在这里等着。” 房间中，徐玉儿听到赵善来了，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欢喜神情。 整个人有了精神。 她们娘俩没有被遗忘，依旧在赵善的心中，徐玉儿鼓起全身的力量，不断的用力。 赵善听到喊声，一颗心随着声音而起伏。 哇！哇！！ 忽然，响亮的啼哭声从房间中传出，传到了赵善的耳中。 ------------ 第75章 第一个女儿 赵善如闻天籁一样，整个人瞬间愣住。 孩子的哭声，仿佛是最动人的乐曲，让赵善沉醉。从此以后，他在这个世界真的有了孩子，有了血脉的延续。 赵善一颗心放下，跟着有稳婆出来报喜，高声道：“恭喜陛下，是个公主。” 赵善道：“重赏。” 稳婆欢天喜地的回去忙碌，张虚则是执行赵善的安排。 赵善等了一会儿，房间中一切清理干净，徐玉儿脸色苍白的躺在床榻上，神情很疲惫。 在徐玉儿旁边，先前哭泣的孩子已经睡下。 赵善看了眼孩子，红彤彤的肌肤像个小猴子，还有些皱皱巴巴的，没有婴儿肥，还要过些日子才能长开。 赵善眼中却流露出浓浓的欢喜。 这是他的孩子。 徐玉儿一副歉疚模样，开口道：“陛下，臣妾没用，只生了个女儿，没有为陛下生下儿子。” 这个时代依旧重男轻女。 赵善却没有这样的观念，拉着徐玉儿的手，柔声道：“女儿好，女儿是小棉袄，朕喜欢。接下来要好好养着，月子期间不能大意。” 徐玉儿见赵善是真喜欢，心中松了口气，没了刚才的沮丧和颓废。 赵善继续道：“女儿的名字，单取一个悦，名叫赵悦。朕希望她一辈子开开心心的，无忧无虑。” 徐玉儿听得忙不迭的点头。 赵善连名字都想好，显然是喜欢的，徐玉儿最怕的是赵善不喜欢女儿。 赵善又道：“女儿已经出生，可以跟着朕回宫了吧？” “不回去。” 徐玉儿再次摇头。 她眼中流露出憧憬神色，说道：“臣妾在外面生活的这段时间，非常的轻松自在，从来没有这样的放松。” “每天起床后，不需要去担心后宫的钩心斗角，不需要去考虑宫中的人情往来，只需要管我自己就行。” “妾身还是想住在这里。” “请陛下准许。” 徐玉儿是真的厌恶宫中的情况，不愿意回去。她相信有了孩子，赵善也不可能抛下她们娘俩。 赵善没有强求，颔首道：“你要留下，就暂时住在这里。等想回去的时候，朕再安排就是。反正孩子还小，也没有什么影响。” 徐玉儿笑颜如花，欢喜道：“谢陛下。” 她毕竟刚生了孩子，身体疲惫，和赵善说了一会儿话，就闭着眼睛养神。 赵善蹲下来看着床榻旁边的女儿，才开始仔细的打量。女儿的眉眼和他类似，小鼻梁挺拔，五官又偏向徐玉儿，显得更加的精致。 赵善握着女儿的小手，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 徐玉儿睁眼看了赵善一眼，嘴角一抹笑意勾起，又继续休息。 赵善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在徐玉儿额头轻吻一下，起身离开了院子。 他看向一旁的张虚，沉声道：“张虚，朕不希望有什么闲言碎语传到这里，更不希望谁暗害孩子。你安排人给朕盯紧了，谁有什么心思，先斩后奏。” 张虚肃然道：“陛下放心，奴婢安排好了一切，不会出任何的岔子。” 赵善点头，这才回宫。 他刚回到宫中，沈元庆主动来了，行礼道：“陛下！” 赵善问道：“沈卿有什么事？” 沈元庆郑重道：“陛下从西凉压榨了二十万两黄金，上百万两白银，臣请求调拨钱财，从各地购买粮食。钱财留在府库，不是钱，是死物。必须把钱用起来，才能起到作用。” 赵善问道：“为什么想要大批的购买粮食呢？” 沈元庆回答道：“臣调查了今年的粮食情况，洛阳附近的关中地区，有轻微的旱情。除此外，冀州、荆州等地的旱情稍微严重些。” “换做太平盛世，有朝廷赈灾，地方也稳定，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天下乱了，贼匪滥杀，诸侯征伐，这样的大环境下，短时间看不出端倪，等秋收后，旱情就会引发一连串的反应，导致粮价推高。” “可以预见，今年秋收后的粮价一定会进一步涨价。” “到时候再买粮就晚了。” “陛下的军队越来越多，消耗日渐增大，没有足够的粮食储备，是非常危险的。” 沈元庆一副郑重模样，说道：“尤其是楚王赵瑞善于经商，一贯喜欢囤积居奇，臣担心下半年秋收，赵瑞会借助粮食搞事情，必须早做准备。” 赵善点头道：“你需要多少钱？” 沈元庆说道：“有二十万两白银，臣就足够运作。粮食的购买，不一定是一板一眼的购买，可以先把价格压下来再大范围的购买。沈家的诸多掌柜，完全能运营。” 赵善强势道：“粮食是战略物资，朕给你五十万两白银。如果不够，朕再给你。粮食的购买和运输，一定要谨慎，不能被劫走了。” “臣明白！” 沈元庆激动了起来。 有赵善的安排，他就没有了担心，可以放手去做。作为户部尚书，沈元庆在这些方面非常擅长。 沈元庆向赵善行礼后，就急匆匆的离开。 赵善处理完手中的政务，临近傍晚才来到曹梦婵的宫中，两人吃了饭，在后宫闲逛的时候，赵善说了徐玉儿的事情，说了孩子名叫赵悦的事情。 曹梦婵有些惊讶。 没想到，竟然有这一桩事情，她惊讶归惊讶，也没有反对，更没有劝谏，柔声道：“陛下，妾身会处理好徐姐姐的事情，不会让孩子受委屈。” 赵善说道：“辛苦你了。” 曹梦婵摇头道：“这是臣妾分内之事，不辛苦。”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气氛稍微有些变化，没有先前那样融洽。 回到宫殿，曹梦婵却是双手抱住赵善，丰满的酥胸挤压着赵善的胸膛，一双眸子中柔情似水，眼眸深处却又仿佛有一股火焰在燃烧。 曹梦婵呼吸略微急促，媚眼如丝，柔声道：“陛下，妾身想要个孩子。” 徐玉儿的事，让曹梦婵有了危机感。 她抱着赵善磨蹭着。 “朕满足你。” 赵善看着娇媚的曹梦婵，抱起曹梦婵就朝床榻上去。 婚后的曹梦婵更成熟，这一次更是前所未有的热切和主动，长裙褪下，露出白皙的脖颈、羊脂白玉的肌肤，淡淡的香味萦绕在鼻息间，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 第76章 岳父竟然是神匠 赵善看着妩媚动情的曹梦婵，熟稔的挑逗。夫妻已经不是第一次，一切熟门熟路的，很快长剑入鞘。 房间中，回荡着如泣如诉的声音。 男女之间的较量，大体上遵循的原则，是只有倒下的老黄牛，没有耕坏的土地。 偏偏赵善天赋异禀，穿越后体质更好了，精力充足，精神旺盛。即便曹梦婵想彻底榨干赵善，最后也在赵善疾风骤雨的攻势下缴械投降。 男女之间的矛盾，不管什么问题，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后，一切就随之消解。 曹梦婵对徐玉儿生孩子的一点小疙瘩，也随之消散，眼神迷离的看着赵善，眼中只剩下柔情蜜意。 赵善看着认真对待的曹梦婵，笑道：“梦婵，顺其自然就好。” “不，臣妾要怀孕。” 曹梦婵坚定回答。 过了好一会儿，曹梦婵才穿上衣裙，柔声道：“陛下，徐姐姐的身份很敏感，将来孩子长大了怎么安排呢？现在还小，没什么影响，孩子大了总归要有身份。” 赵善回答道：“玉儿暂时住在宫外，暂时就随她了。等她回宫的时候，就说收养了一个孩子。等过几年后，朕扫荡天下再来正名不迟。” 赵善国内有一摊子的问题。 现在把徐玉儿卷进来，肯定不合适，容易殃及徐玉儿和孩子。 等天下再度一统，赵善恢复了朝政，建立起无上的威望，私人作风就是小问题。 曹梦婵点头不再过问。 她打算过些日子，亲自去探望一下徐玉儿。夫妻两人的关系恢复后，一番畅谈后，等晚上深夜又是一番酣战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赵善照常进行朝会。 这样的朝会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朝会，只是少数人参加，赵善都一一处置。 赵善忙完后，又去宫中看了姜羽凰，和姜羽凰进行了极具建设性更有层次感的沟通后，安抚了姜羽凰的心。 姜羽凰在宫中还算习惯，该练武就练武，该读书就读书。 赵善陪姜羽凰吃了午饭，睡了个午觉才回到宫中，张虚进入禀报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张虚去通报后，不一会儿曹梦婵进入，行礼道：“陛下。” 赵善示意曹梦婵靠近坐下，笑道：“有事直接来就是，不必通报。” 曹梦婵柔声道：“陛下，规矩不可废。” 赵善问道：“有什么事吗？” 曹梦婵神情严肃，说道：“臣妾嫁给陛下的时候，父亲在益州游历，却因为益州的封锁无法回来，今天终于回了洛阳。父亲今天入宫，想要拜见陛下。” 赵善欢喜道：“岳父回来是好事，朕也该见一见岳父。” 曹梦婵的父亲曹安一直在外面。 赵善只知道曹安喜欢锻造，其它的情况知道得不多。 张虚得到吩咐去安排，不一会儿，曹安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进入。曹安的个子很高，国字脸，浓眉大眼，五官很端正，只是鬓角早已经斑白，看起来有些苍老。 曹通是一身的书卷气，曹安却是肌肤黝黑，手掌粗大，一看就是孔武有力的人。 赵善也很意外。 没想到自家的岳父喜好锻造就罢了，竟然是这样接地气的人。 曹安不卑不亢，行礼道：“草民曹安拜见陛下。” 赵善轻笑道：“岳父不必多礼，来人，赐座！” 伺候的太监送上坐席，曹安却没有落座，从旁边的太监手中取下一柄剑，躬身道：“陛下，草民打造了一柄利剑，削铁如泥，特意献给陛下。” 赵善起身走下去，亲自接剑。 他握剑在手，剑有些重，却适合赵善的力量，让赵善颇为欢喜，赵善握着剑稍微用力。 锵！ 剑刃出鞘，寒光闪烁。 赵善彻底拔剑出鞘，一剑在手，配合着森寒的剑光，竟是多了三分杀气。 曹安解释道：“陛下，这柄剑长四尺六寸，比一般的剑略长，剑身也厚重宽阔，接近重剑的边缘。这样的剑抡斩时力道更强，同时更加锋利。” 赵善眼神明亮，心中期待了起来，吩咐道：“张虚，去拿一柄剑来，朕要试剑。” “遵命！” 张虚应下后，从侍卫的手中取来一柄剑，然后双手握紧剑柄，伸出剑刃任由赵善劈斩。 赵善拧腰发力，抡剑就斩下。森寒的剑光闪烁，剑刃撞在张虚手中的剑上。 咔嚓！ 张虚的剑应声断裂。 赵善收回剑，仔细的观察了一番，他手上的剑没有任何的缺口，丝毫不受影响。这一刻的赵善更是欢喜，看曹安的眼神也不一样了， 他的岳父竟然是神匠。 这是大好事啊。 曹安看到自己锻造的剑削铁如泥，眼神颇有些骄傲，介绍道：“陛下，这柄剑还没有名字，请陛下赐名。” 赵善看着手中的剑，越看越喜欢，直接道：“既然没有名字，就叫龙渊。” 曹安说道：“龙渊剑，好名字！” 赵善剑锋入鞘，目光又落在曹安的身上，笑着道：“岳父善于锻造，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 “如果有岳父主持锻造，军中的士兵就有了神兵利器。和敌人厮杀，就能占据优势。岳父既然回了洛阳，就留在朝中担任工部尚书，您意下如何？” “这，这……” 曹安顿时结巴了。 他和曹通一样闲云野鹤惯了，不喜欢当官，更不喜欢官场的勾心斗角，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事。这一次进献龙渊剑给赵善，是想着女儿出嫁，他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准备礼物。 所以，亲自来献上宝剑。 没想到，赵善连带着他要一锅端，曹安一时间有些不乐意。曹安没有正面回答，连忙朝曹梦婵投去求助的眼神，希望曹梦婵帮忙劝说。， 曹梦婵温柔一笑，劝说道：“父亲，陛下登基的时间很短，处境非常的艰难，尤其是身边也没有多少帮衬的人。父亲回了洛阳，就留下来帮助陛下吧。” 曹安神色僵住。 他看着眼神期待的曹梦婵，心中无奈。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小棉袄漏风，完全是胳膊肘往外拐的向着赵善。 ------------ 第77章 灌钢法冶炼，岳父震惊！ 赵善朝曹梦婵投去赞许的神色。 果然是贤妻啊！ 曹安这样的冶炼大匠，扔在外面是暴殄天物，留在朝中才是最好的。 赵善一副艰难的模样，叹息道：“岳父，朕在潼关和西凉军交战。一战下来，发现西凉的武器，竟然比大乾士兵的武器更加锋利。” “唉……” “如果不是将士悍不畏死的拼命，恐怕岳父都见不到朕了。” “靠着士兵的拼命，朕虽然侥幸赢了潼关的战事，却也伤亡惨重。如果大乾士兵有更锋利的武器，就不会死伤这么多。” “战事，也不会这么艰难。” “岳父喜欢冶炼，却也跟随祖父读书，悲天悯人，难道岳父要眼睁睁的看着将士们死在疆场上吗？难道要眼看着无数的家庭妻离子散吗？” 赵善叹息道：“朕为此辗转难眠，梦婵也跟着担惊受怕。难道岳父，要眼看着梦婵以泪洗面吗？” 曹安面颊抽了抽。 他不乐意出仕做官，怎么就上升到打不了胜仗，百姓要妻离子散，乃至于曹梦婵都以泪洗面了呢？ 帽子太大，他戴不住。 有赵善的这番话，他如果敢拒绝，恐怕回到家就得被老父亲打断腿 曹安被赵善吃得死死的，叹息道：“陛下，我听从安排就是，愿意去工部任职。” 赵善迅速道：“有岳父相助，朕如虎添翼，再也不担心将士们了。” 曹安话锋一转，开口道：“陛下手中的龙渊剑，不是一般的材料锻造，是臣在益州发现的一块天外陨石，借助陨石锻造而成。” “这柄剑是百炼钢的方式锻造，材质特殊，淬火的水质特殊，是不可替代的。” “臣去了工部，即便负责锻造刀剑，也不可能打造出龙渊剑这样的神兵利器。” “陛下要有心理准备。” 曹安郑重说道：“如果您按照龙渊剑的标准要求，那是万万达不到的，请陛下知悉。” 赵善笑说道：“岳父放心，朕清楚的，朕只需要比目前的武器更锋利一些就足够了。岳父锻造宝剑的钢材，是怎么冶炼呢？” 曹安愣了下。 涉及钢材的专业问题，他怎么深入浅出的给陛下阐述呢？ 曹安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陛下，目前钢材的获得，主要是千锤百炼。” 赵善问道：“只有千锤百炼，没有其他的办法吗？” 曹安摇头道：“陛下，这是唯一的办法。龙渊剑是陨铁锻造，材质特殊，可以直接百炼钢以上。” “普通的铁矿提炼钢材，却更加复杂。” “生铁融化后有了块炼铁，再不断的锤炼得到熟铁。然而，熟铁不够坚硬，无法承受劈砍的力量，需要进行炭烧，再反复的锻打增加硬度，会变得锋利坚韧。” 曹安讪讪一笑，问道：“陛下能懂吗？” 赵善忽然笑了。 炼钢的问题，他专门做过科普，自然清楚。 熟铁含碳量很低，更软；生铁含碳量高，更脆；钢材含碳量居中，坚韧不易碎裂。 钢是刀剑必须的材质。 赵善想了想道：“岳父，冶炼刀剑的关键在于钢材。只要有大批的钢材，就锻造神兵利器。” 曹安叹息道：“问题是钢材很难获得。” 赵善心中轻笑。 对曹安这些人来说炼钢难，可是，他有更好的办法。 《天工开物》记载了炒钢法，生铁融化为铁水，流出来进入方塘，再用柳木棍搅拌脱碳，可以获得熟铁。有了熟铁，就能用灌钢法大批的冶炼钢材。 赵善直接道：“岳父，为什么不试一试灌钢法呢？” “灌钢法？” 曹安满脑子的疑惑，问道：“陛下也懂炼钢吗？” 赵善笑道：“略懂而已！” 曹安来了兴致，再次问道：“陛下，什么是灌钢法呢？” 赵善解释道：“灌钢法是用熟铁打成手指头宽的薄片叠加，把生铁放在熟铁上冶炼。” “生铁融化为铁水，渗入熟铁中，产生不可思议的效果。混合后的铁块重新锻造，就能得到钢材。 “除此外，淬火的液体也有讲究，除了水外，还能用畜生的尿液和油脂液体淬火。” 赵善指点道：“这种方式锻造的武器，会更加的坚韧锋利。” 曹安眼前一亮。 灌钢法给他打开了一道大门，虽然他也不知道行不行，却想试一试。 曹安仍然有不明白的地方，抓住机会主动询问。 赵善从容不迫的回答，虽然他无法实际操作，可他知道的理论很多，能为曹安指明方向。翁婿两人不断的说话，导致曹梦婵被晾在一旁。 曹梦婵更是惊讶，陛下怎么被父亲影响了呢？ 陛下也懂冶炼锻造？ 半个时辰过去，曹安结束问话，看赵善的眼神充斥着震惊和赞叹。 曹安心悦诚服道：“陛下的学识和智慧，穷究天人，臣佩服。臣没想到，炼钢竟然有灌钢法、嵌钢法等，真是大开眼界，臣要立刻回家实验一番。” 赵善说道：“岳父何必舍近求远呢？工部有专门的冶炼场所，岳父去工部吧。” 曹安毫不犹豫道：“请陛下安排。” 赵善吩咐张虚带着曹安去工部，顺便宣读对曹安的任命。 等曹安离去，赵善看着惊愕的曹梦婵，笑道：“岳父归来，对朕的帮助非常大，婵儿真是朕的福星。” 曹梦婵谦逊道：“陛下过奖，这是臣妾该做的。” 曹梦婵跟着也起身离开。 赵善继续处理政务。 曹安在工部的冶炼坊忙碌起来，他是新上任的工部尚书，还是赵善的岳父，工部的人都全力配合。 曹安采用灌钢法的技艺炼钢，再分别实验水、尿液和油脂淬火的效果。到了晚上，曹安也没有休息，吃了饭又继续炼钢。 曹安不断的尝试，第二天上午巳时，通过灌钢法锻造出一柄合格的剑。 剑锋锐利，剑刃明亮。 曹安握着剑，看向一旁协助的匠人，吩咐道：“拿一柄剑和我对砍，试一试新剑。” 匠人点头道：“曹尚书当心！” 曹安双手握剑和匠人对砍，两柄剑碰撞的瞬间，火星四溅。 曹安和匠人都各自后退一步。 曹安提剑打量，剑刃没有丝毫的缺口，光亮如新。他又看向匠人，迫切的问道：“怎么样，你的剑有没有影响？” 匠人迅速看了眼，剑刃留下半寸深的缺口，极为明显。 匠人震惊道：“曹尚书，您锻造的宝剑太锋利了，至少是八十炼程度。按照一般的锻造方法，需要无数的时间，您却一夜之间就锻造出来，真是不可思议。” 曹安欢喜道：“这都是陛下的指点，是陛下圣明。” 此刻的曹安，内心兴奋。 灌钢法成了！ 陛下的安排真的能行。 曹安心中惊叹于赵善的智慧，直接就离开工部，迫切的朝赵善的宫殿去报信。 ------------ 第78章 双胞胎姐妹花 曹安来到宫中，直接在张虚的带领下进入宫殿。他眼神兴奋，躬身道：“臣按照陛下的灌钢法，锻造出了一柄合格的剑。” 赵善眼神期待，问道：“岳父，锋利程度怎么样？” 曹安说道：“虽然不如陛下的龙渊剑削铁如泥，可是和普通的剑碰撞时，直接砍出了缺口，自身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赵善问道：“能大批生产吗？” “可以！” 曹安毫不犹豫的回答：“按照陛下传授的灌钢法，已经能大规模冶炼钢铁。有了足够的钢材，就可以交给匠人锻造。刀剑的锻造，只要是钢材合适，匠人也能把控。” 赵善欣喜道：“能批量锻造，就能促成朝廷武器的革新。” 他看向张虚，吩咐道：“张虚，通知诸葛尚、萧严、曹通、戚山君等各部的官员来议事。” “遵命！” 张虚迅速去安排。 时间不长，以诸葛尚为首的官员来了。 曹通也在人群中，他看到曹安的瞬间，顿时愣了下。曹安这个逆子，不读圣贤书，只知道去搞锻造，怎么来了大殿中？ 曹通按捺住心思，和众人一起向赵善行礼。 赵善摆手指着曹安，开口道：“诸位，这是曹安，朕的岳父，也是如今的工部尚书。” 萧严、杜刚峰、沈元庆、戚山君等人各自若有所思。 曹梦婵是皇后！ 曹通是礼部尚书！ 如今，曹安又是工部尚书。 皇后家族的力量有些大，只是这些人心中有想法，却没有表态反对。 曹通站出来道：“陛下，曹安没有治国安邦的能力，担任工部尚书恐怕不合适，请陛下明察。。” 赵善笑道：“工部尚书需要的是专业人才，岳父懂得锻造，就是最合适的。他呈送了一把锻造的剑给朕，削铁如泥。” “另外，岳父还改进了锻造刀剑的方法，打造出更锋利的剑。” “朕是请你们来见证的。” 说着话，赵善看向曹安，吩咐道：“岳父，把你昨天晚上开始，到今天早上锻造完成的剑拿出来。” 曹安递上了新锻造的剑。 赵善接过剑，环顾诸葛尚、萧严等人，微笑道：“谁来试剑呢？” “臣愿意试一试。” 戚山君率先站出来。 作为兵部尚书，戚山君希望将士的武器更锋利，他郑重道：“陛下，臣会全力以赴的。” 赵善颔首道：“你尽管出手。” 他握着曹安锻造的剑，等戚山君从太监的手中接过一柄剑，就直接和戚山君挥剑对砍。 赵善收了部分力量，双方的剑刃碰撞，刺耳的力量响起，碰撞的地方更是火星四溅。 戚山君收了剑，平复了下浮动的气血，再低头看去，赫然发现自己的剑有一条半寸的缺口，再看赵善手中的剑，竟然是完好无损。 戚山君的神色大喜，兴奋道：“陛下，这柄剑的确是锋利无比。” 诸葛尚接过话，郑重问道：“陛下，曹尚书锻造的剑，能大规模量产吗？” “可以！”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诸葛尚拱手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恭喜陛下！” 一个个官员纷纷表态，全都兴奋起来。 士兵上战场厮杀，刀剑更锋利，甲胄更坚韧，就意味着士兵的杀伤力更强，就更容易取得胜利。 萧严看到了赵善的剑，竟是老泪纵横，哽咽道：“大乾衰败几十年，虽然有卫破虏老将军抵御外敌，可是大乾一直是江河日下，日渐颓废。” “好在陛下横空出世，如今又有曹尚书锻造神兵利器，大乾振兴矣！” “老臣为陛下贺！” 萧严双手合拢，恭恭敬敬的行礼。 此话一出，大殿中的朝臣立刻反应过来。 戚山君深深看了萧严一眼，也一副擦泪的模样，拱手道：“臣戚山君，恭贺陛下！” 一个个官员不断的道贺。 好好的局面，竟然演变成了一个个眼泪汪汪的，似乎都感性起来。 赵善神色自信，掷地有声道：“大乾衰弱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我们诛赵雍、败姚广，如今更有岳父锻造的新式刀剑，大乾会越来越强。” “昔年太祖统一天下，为了纪念功勋卓著的十八个文臣武将，画像放在云阁之上。” “自此，有了云阁十八功臣。” “朕要再兴大汉，也希望未来大乾再兴，朕论功行赏后能为诸公画像，束之高阁让后人铭记。” 赵善开始画大饼了。 有的人图名，有的人图利。对朝中的官员来说，身后名更最让人热血沸腾。 萧严一把年纪，见证了大乾的衰败，一听赵善的话，激动道：“陛下圣明，老臣一定全力以赴，辅佐陛下振兴大乾。” 其它的人也纷纷表态，都是神色激动。 画像能留在皇城中的高阁供后人瞻仰，不仅是家族的荣耀，也是自身的无上荣耀。 赵善一番话后，看向曹安道；“岳父，尽快完成洛阳驻军和玄甲军的武器更新，然后再更换其它军队的武器。我们虽然挫败了西凉的攻势，可是随时都可能发生战事。” “臣遵旨！” 曹安高声回答。 赵善看向诸葛尚、萧严等人，吩咐道：“工部有需要的地方，各部全力配合。” “遵命！” 诸葛尚、萧严等人齐齐回答。 一众人各自退下，赵善脸上露出笑容，有曹安主持锻造，最多半个月，就可以完成武器的更新换代。 下一次开战，他一定会让敌人大吃一惊。 赵善继续处理政务，下午申时，张虚进入了宫殿。 张虚行礼后，禀报道：“陛下，洛阳出现了一批东瀛倭人。有倭人在东市摆下擂台，说是挑战大乾武人。尤其倭人使用的剑很锋利，很多人被斩断了佩剑重伤。” 赵善眼前一亮。 倭人来了！ 之前安倍惠子被拿下，赵善处置了洛阳的东瀛倭人，之后就没了动静。如今有东瀛倭人出现，绝不可能是普通几个武人来挑战，肯定有更大的谋划。 赵善吩咐道：“既然在东市，我们去看一看。” 赵善和张虚更换了衣服，就直接朝东市去。当赵善来到东市，挤进擂台最里面一层，目光落在台上的东瀛武士身上，眼中露出惊讶的神色。 台上的是一个女武士。 这女子二十三四的年纪，乌黑的大眼睛明亮有神，肌肤白皙，相貌清秀。她穿着雪白色的和服，脚下踩着木屐，手中的剑通体白色，气势凌厉。 赵善之所以惊讶，是此女和安倍惠子的相貌几乎一模一样，不过她的气势更凌厉，杀气更重。除此外，身材也有细微的差别，胸比安倍惠子的规模略小些。 赵善心思浮动，这是安倍惠子的双胞胎姐妹吗？ ------------ 第79章 朕是大乾皇帝！ 赵善静静的观察，发现上台挑战的洛阳武人，刀剑都被斩断。就算你武功略胜一筹，可是武器断了，缺少兵刃也会落入下风。 短短时间，伤了十来个人。 东瀛女武士又击败一个洛阳武人，操着流利的大乾官话，高声道：“我是东瀛公主安倍雅子，今天在洛阳摆下擂台，不是要挑战洛阳的武人。” “在我的天丛云剑下，没有人能抵挡。” “不是我猖狂，更不是我自以为是，而是大乾武人太废物，不是一合之敌。” “挑战不是目的，只是借此宣告些事情。” 安倍雅子声音清冷，眼神更是凌厉冷肃，让人不寒而栗。 赵善心道果然。 真的是安倍惠子的亲姐妹。 安倍雅子继续道：“我的姐姐安倍惠子公主，在洛阳觐见大乾皇帝，却被皇帝扣押凌辱。此事传回东瀛，天皇震怒下发兵三万，自吴国扬州登陆。” “吴王赵构深明大义，也认为扣押安倍惠子公主不妥，特意派遣一万人相助。” “大军沿着长江一路往西，进入楚国荆州。” “楚王赵瑞知书达理，也不认可大乾皇帝的做法，特意派遣一万人相助。” 安倍雅子有着高高在上的优越感，高声道：“五万联军正在来洛阳的路上，最多大半个月就会抵达。” 哗！！ 周围百姓一片哗然。 许多的人议论起来，眼中有些担忧，毕竟又有战事。 赵善心如明镜，安倍雅子的话是要掀起舆论，借此在民间施压，让百姓都认为赵善错了，也让百姓认为东瀛不可敌，要动摇赵善的民心根基。 这个安倍雅子，有些心机。 张虚低声道：“陛下，是否安排人把安倍雅子拿下。” 赵善摇头道：“再等等。” 安倍雅子一番话后，继续说道：“天皇陛下不愿意攻打大乾，这一次来洛阳也不是侵略，是讨一个公道，让大乾皇帝给一个说法。” “恰是如此，吴王赵构和楚王赵瑞才会支持。” “我东瀛是礼仪之邦，讲究仁义礼智信，不会轻启战端。” “东瀛不挑事，也不怕事。” “既然大乾皇帝蛮横不讲理，天皇陛下只能亮出拳头，让拳头来告诉赵善该怎么做。” 安倍雅子高声道：“请大乾的百姓乡亲相互传达，另外我东瀛也不想伤及无辜，希望你们不要助纣为虐，白白葬送了性命。” 百姓进一步议论，因为安倍雅子的话处处贬低皇帝。 “安倍雅子，滚下来，洛阳帝都岂容你猖狂。你处处贬低皇帝陛下，你算什么东西啊？” 忽然有人喊了起来。 “滚下来！” 人群中又有百姓呐喊。 一时间此起彼伏的喊声响起，都是炮轰安倍雅子的。 赵善看在眼中，眼中掠过一丝欣慰，民心可用，不枉费他赈济百姓，不枉费他整顿吏治。 赵善仍然没有出手，要看安倍雅子还有什么手段？ 安倍雅子看到周围的情形，脸上满是愤怒。 她通过比武震慑人，再宣布东瀛的立场，是希望起到震慑的作用。乃至于借助她的话，让大乾官员反对赵善开战，因为开战会影响到很多人的利益。 可是，大乾人竟然攻击她，实在不可饶恕。 安倍雅子天丛云剑提起，身上气势升腾，杀气弥漫，高声道：“一群冥顽不灵的人，本公主为了你们好，让你们免于战乱。”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的站在皇帝一方，可怜可悲。” “本公主要继续挑战大乾。” “你们谁敢来？” “都没有人登台，是大乾没有人了吗？是大乾的男人死光了吗？” 安倍雅子没有达到目的，撕下了温情款款的面目，进一步道：“大乾的人只知道耍嘴皮子，不敢来交手吗？大乾的男人都是这样的软骨头吗？” 轰！！ 周围更是炸了锅。 无数百姓愤怒，大骂安倍雅子，可是看着安倍雅子的天丛云剑又有些惧怕。 天丛云剑太锋利了。 一般的刀剑碰上，直接被斩断。没了武器的助力，安倍雅子处处占优势，武人无法对抗安倍雅子。 “安倍雅子，我来会会你” 赵善走出来后，纵身一跃上了台，高声道：“你说大乾囚禁安倍惠子，为什么丝毫不提安倍惠子耍诈，让松下三郎装病的事情。” “安倍惠子污蔑是大乾刺杀，借此敲诈，让大乾赔款十万两白银，再割让大乾东南方的琉球岛。” “这些话，你怎么不说？” “你到底是怎么样厚实的脸皮，才能睁着眼睛罔顾事实呢？” “没有人相信你，你撒泼说大乾没有男人，你怎么知道大乾没有男人呢？” “你试过大乾男人的厉害吗？” 赵善沉声道：“你以为区区东瀛数万兵力，能威胁到大乾吗？那是痴心妄想！东瀛要战，大乾奉陪到底。” 安倍雅子神色大变，眼神更是冷漠。 真是出师不利，竟然有人戳穿了安倍惠子姐姐欺诈的事情。 安倍雅子不愿意再多说，天丛云剑提起，强势道：“嘴上说这么多，你敢和本公主一战吗？” 赵善冷笑道：“我不仅要和你一战，还要断了你的天丛云剑。” 安倍雅子冷笑两声，嘲讽道：“天丛云剑是东瀛的神兵利器，就大乾的普通刀剑，还想斩断天丛云剑，简直不自量力。” 赵善反击道：“你有天丛云剑，我有龙渊剑。” 铿锵！ 龙吟般的清亮声音传出，赵善拔剑出鞘。 阳光照耀下，龙渊剑熠熠生辉，剑身仿佛一泓秋水，却又透着森冷光芒。 安倍雅子被反射的光芒刺眼，下意识的抬手遮挡眼睛。下一刻，她前所未有的愤怒起来，说道：“小子，你成功激怒了本公主。” “不管你是龙渊，还是虎渊，都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天丛云剑斩断。” 话音落下，安倍雅子提剑杀出。 赵善也是一步踏出，龙渊剑在空中划过，悍然迎上去。 铛！！ 剑刃碰撞，火星四溅。 安倍雅子感受到反震的力量，面色微变，鼓荡力量，一剑快过一剑的进攻，而且一剑比一剑刁钻凶狠。 赵善稳健的提剑反击，也在适应着安倍雅子的剑术。 铛！铛！铛！！ 接连的撞击声，不断回荡在空中。 赵善交手十二招，发现安倍雅子换招，瞬间欺身而上，龙渊剑以迅雷之势斩下。 一剑出，如雷霆降落，杀气逼人。 安倍雅子避无可避，面色更是大变，连忙提剑还击。 铛！！ 两柄剑碰撞，下一刻，咔嚓一声脆响传出。 哗啦！ 天丛云剑崩断，一尺长的剑身跌落在地上。 安倍雅子愣在原地，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情，天丛云剑竟然断了？ 这是东瀛的神器啊。 怎么会崩断？ 安倍雅子心念急转，龙渊剑如此锋利，普通人不可能拥有。她死死的盯着赵善，咬牙问道：“你到底是谁？” 赵善龙渊剑入鞘，淡淡道：“朕是大乾皇帝。” ------------ 第80章 安倍惠子的美人计！ 轰！！ 擂台周围炸了锅，无数的百姓震惊，继而狂喜了起来，看赵善的眼神充斥着狂热和兴奋。 “陛下万岁！” 人群中，百姓高呼了起来。 无数的百姓都呐喊，此起彼伏的喊声回荡不休。 赵善击败西凉，七战七捷生擒西凉女战神姜羽凰，百姓都惊叹于赵善的厉害。可那毕竟是听说，没有亲眼见到赵善的神威。 如今，亲眼看到赵善斩断安倍雅子的剑，自然是兴奋和激动。 安倍雅子看到周围百姓欢呼的场景，再看着从容自信的赵善，更是无比的愤怒。 一群无知自大的大乾人。 安倍雅子威胁道：“赵善，就算你个人能逞凶，可是面对东瀛的大军，你挡不住的。如果你释放姐姐，并且向东瀛赔礼道歉，我可以网开一面。否则五万大军杀来，你如何抵挡？” 赵善轻笑道：“你认为天丛云剑坚不可摧，却被朕的龙渊剑斩断。你认为东瀛兵锋无敌，在朕看来，都是土鸡瓦狗罢了。” 刷！ 安倍雅子面色微变。 赵善好大的口气。 安倍雅子蛊惑和搅乱长安的目的没有达到，眼珠子一转，威胁道：“赵善，你虽然当了皇帝，可是吴王赵构、楚王赵瑞都反对你，你赢不了的。你能击败西凉，是没有大乾的王爷参与。现在，你的亲人都反对你，你不败，谁败呢？” 赵善神情豪迈，看向周围的百姓，高声道：“大乾的子民们，你们怕东瀛吗？” “不怕！” 无数人呐喊了起来。 赵善再一次道：“东瀛人来了，你们敢迎战吗？能诛杀东瀛人吗？” “诛杀东瀛！” 人群中再度有人咆哮。 喊声直冲云霄，回荡在周围经久不息，也清晰传到安倍雅子的耳中，使得安倍雅子脸色难看。 她要打击大乾的民心根基，却被赵善挑起了民意。 赵善听着周围百姓的话，进一步喊道：“大乾曾经衰败过，可是朕来了，一切都已经发生改变。” “北魏来犯，朕杀了北魏鲜卑的天狼骑少帅拓跋烈；西凉军来犯，朕生擒西凉雪龙骑的主将姜羽凰。” “如今东瀛又来了。” “谁都觉得大乾好欺负，可是朕要告诉他们，大乾不可辱。” 赵善眼神锐利，强势道：“朕会歼灭东瀛大军，明确的告诉所有人，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百姓再次呐喊。 喊声回荡不休，远远超过先前的呐喊，人心士气更是扶摇直上，无数百姓受到赵善影响，变得狂热和兴奋。 安倍雅子脸色苍白，毫不怀疑赵善一声令下，百姓会撕了他。 这是绝对会发生的。 安倍雅子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沉声道：“赵善，你如此的煽动百姓，他们把你捧得越高，对你的期待越大。当你摔下来的时候，你会摔得粉身碎骨。所有拥护你的百姓，都会憎恨你，恨不得撕碎你。” 赵善神色自信，掷地有声道：“朕，不会败！” “我们拭目以待。” 安倍雅子默默捡起断掉的天丛云剑，心如刀绞，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张虚来到赵善的面前，迅速道：“陛下，安倍雅子是敌人，不能放她离开。” 与此同时，许多的百姓拦住安倍雅子。 “陛下，不能放这个妖女离开。” “陛下，杀了她。” “杀了安倍雅子，杀了这个东瀛的臭女人。” 百姓呐喊，气势喧嚣。 之前安倍雅子在擂台上猖狂，引得无数的百姓愤怒，而且更是威胁赵善，再加上赵善的一番话，百姓彻底怒了。 安倍雅子心中一突。 周围黑压压的全是人，她虽然有随行保护的亲卫，却没有把握能杀出去。 安倍雅子神色紧张，威胁道：“赵善，想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你会付出代价。另外，如果你杀了我，东瀛大军杀入洛阳，一定会杀尽所有人。” 赵善冷冷一笑，不屑道：“就你东瀛的一群废物，还想杀进洛阳，痴人做梦！” “你放心，朕不会杀你。” “在洛阳杀了你，岂不是显得朕怕了东瀛？大乾的雄威，是在战场上建立起来的。” “朕会在战场上击败东瀛大军，到时候，不仅是安倍惠子，还有你安倍雅子，都得给朕乖乖的留在洛阳。” “快滚吧！” 赵善大袖一拂下令。 安倍雅子脸色更是奇差，心中愤怒的同时，又咬牙道：“赵善，你会后悔的。” 说完，她迅速的离开，消失在人群中。 东瀛的人也迅速消失。 赵善望着离开的安倍雅子一行人，又安抚了百姓，让百姓不必慌乱。 对赵善来说，赵瑞和赵构两个藩王的助力并不稀奇。赵瑞和赵构的心思，无非是借刀杀人，才会任由东瀛进入。 这种卖国贼的行径，赵善迟早要清算。 赵善径直回宫，先召见曹安，请曹安抓紧时间打造武器，等军中士兵的武器完成替换就出兵。 然后，赵善又召见卫凤卿和周虎侯，让两人准备好作战。 最后，赵善才召见诸葛尚，说了东瀛来犯的情况，让诸葛尚稳定好朝廷，以及准备供应军队的粮食等。 一切安排完，赵善朝安倍惠子的寝宫去。 赵善时不时会来安倍惠子的寝宫，只是次数不算多。 赵善进入寝宫的时候，看到了一袭粉色薄纱长裙的安倍惠子。她一头乌黑的头发垂在背后，红色的抹胸包裹着丰满的酥胸，露出惊人的事业线。 她坐着看书，身上竟有一股恬静淡然的气质。 安倍惠子看到赵善，没有起身行礼，斜眼一扫赵善就继续看书。 赵善坐下来道：“你的妹妹安倍雅子在洛阳东市摆擂台，以天丛云剑挑战武人，被朕斩断了天丛云剑。” 刷！ 安倍惠子脸色大变，云淡风轻的情绪消散，再也没了刚才的镇定自若。 安倍惠子最早的时候让松下三郎装病，意图在大殿上逼迫刚登基的赵善，却遭到无情打击，以至于赵善扣留。 安倍惠子在宫中大半年，见了赵善太多的手段。 赵善杀李武、诛赵雍，斩杀天狼骑少帅拓跋烈，最可怕的是七战七捷生擒姜羽凰，一桩桩一件件都让安倍惠子心惊胆战。 关键是赵善雄心勃勃，不是前几任胆小怕事的大乾皇帝。 东瀛发展也不错，终究是小国。在大乾衰弱的时候，可以扑上来撕咬，夺取大乾的土地立足。 如今大乾崛起，东瀛再和大乾斗，那是自找死路。 安倍惠子担心起安倍雅子的安全，脸上堆起笑容，问道：“陛下抓了雅子吗？” “朕放她离开了。” 赵善直接道：“东瀛发兵三万，还有吴王赵构和楚王赵瑞各出一万，组成五万大军要来进攻洛阳。朕告诉安倍雅子，要在战场上拿下她，再杀尽东瀛大军。” 嘶！ 安倍惠子吸了口凉气。 战场上的厮杀，赵善强横无敌，东瀛能是赵善的对手吗？ 安倍惠子担心安倍雅子的安全，更担心东瀛大军被屠杀，连忙起身行礼，柔声道：“陛下，雅子性情刚烈，您可否饶了她一命？另外东瀛军队落败，可否不杀俘虏？” 赵善审视着安倍惠子，冷声道：“你觉得呢？” 安倍惠子走到赵善的身前，双眼水汪汪的一副柔情模样，手落在赵善的腰带上，解开后双手开始探索起来，眼神含情脉脉的问道：“陛下，能行吗？” ------------ 第81章 姜羽凰，一刀绝杀！ 赵善感受到安倍惠子手上传来的力量，忍不住吸了口凉气，一副享受模样：“如何处置安倍雅子和东瀛俘虏，看你的表现。” 安倍惠子一贯是能屈能伸。 她担心安倍雅子，更怕东瀛的大军被屠戮干净，娇媚道：“奴家一定让陛下满意。” 说着话，她低下了头。 安倍惠子在这方面颇有天赋，吃冰激凌的方式是沿着外围一点点的舔，再彻底吃掉。 她的动作轻柔，房间中的气氛慢慢更加暧昧，火药味儿也愈发的足。当房间中暧昧的氛围达到顶点，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姿势和位置不断变化…… 许久后，伴随着歇斯底里的低吟声音，一切云消雨散。 安倍惠子躺在赵善的身旁，眼神迷离，身上还有些滚烫滚烫的，好半晌后才回过神来。她仔细的为赵善清理后，柔声道：“陛下，可以饶了雅子，不杀东瀛将士吗？” “朕答应你。” 赵善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当然不会杀安倍雅子，这女人桀骜自信，等抓回来后再好好调教。至于俘虏的东瀛兵，大乾目前缺少奴隶开矿，正好用俘虏来开矿。 安倍惠子不清楚赵善的心思，心中却是松了口气，欢喜道：“多谢陛下。” 赵善挑起安倍惠子的下巴，笑道：“在宫中乖乖听话，朕不会亏待你。” 安倍惠子道：“奴家一定听从陛下的安排。” 赵善精神抖擞的离开安倍惠子的寝宫，径直回去处理政务，思考接下来和东瀛交战的策略。 在赵善备战中，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转眼小半个月过去，进入七月初，天气越来越热。在炎热和战事来临之际，洛阳城依旧繁华富庶，只是暗地里却是暗潮汹涌。 赵善依旧镇定。 如果没有准备妥当，他宁愿在洛阳采取防守策略。一切准备妥当，才能出洛阳去交战。 在赵善等待的时候，张虚进入道：“陛下，有两则消息，一好一坏。” 赵善吩咐道：“先说坏消息。” 张虚回答道：“虎牢关主将熊远山，打开了虎牢关迎接东瀛联军。目前联军进入虎牢关，朝洛阳来了。” 赵善冷冷一笑，说道；“熊远山在朕诛杀赵雍后，还上奏折表忠心，如今看来早有二心。东瀛联军的出现，把妖魔鬼怪都引出来，这也是好事，能一网打尽。” 张虚道：“陛下圣明。” 赵善问道：“好消息呢？” 张虚眼神明亮，说道：“好消息是虎牢关东面的重镇，荥守将岳飞鹏传回消息，不管洛阳的局势如何，他都会率军切入东瀛联军后方。” “另外，岳飞鹏请陛下不要急躁，他一定会突袭东瀛联军的后方。” “岳飞鹏文武双全，一杆大枪更是所向披靡，人称岳家枪。岳飞鹏的军队，号称是岳家军，军纪森严，从不扰民。” “岳飞鹏曾带兵围剿荥阳的贼匪，所向披靡。” 张虚激动道：“因为陛下的圣明，地方武将才能归顺，这证明陛下是天命所归。” 赵善眼神若有所思。 岳飞鹏吗？ 他期待这个岳飞鹏的岳家军，能绽放出真正的光芒。 赵善略作思考，说道：“你传书岳飞鹏，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朕和东瀛联军交战后，他再伺机而动。尤其是要提前安排人切断东瀛的退路，此战要彻底歼灭东瀛联军。” “奴婢领命！” 张虚急匆匆去安排。 在张虚离开后，不到半个时辰，又有太监进入道：“陛下，工部曹尚书求见。” “快请！” 赵善眼神期待起来。 不一会儿，曹安双眼通红的进入。他连续熬夜，衣衫凌乱，显得非常的疲惫，一双眸子深处，却有着兴奋神色，行礼道：“陛下！” 赵善摆手道：“岳父不必多礼，武器锻造得怎么样了？” 曹安回答道：“回禀陛下，工部调动所有的资源，已经锻造出四万柄新式战刀。” “好！” 赵善神色欢喜，吩咐道：“来人，通知周虎侯、卫凤卿来见。” 太监去传旨，没过多久，周虎侯和卫凤卿联袂来了。 赵善开门见山道：“岳父锻造出四万柄战刀，完全能装备目前的军队。周虎侯的三千玄甲军，更换战刀。卫凤卿的三万驻军也一并更换。” 周虎侯抱拳道：“臣领旨！” 卫凤卿道：“臣领旨！” 两人都兴奋了起来，有了新锻造的武器，就可以从容迎战。 赵善让曹安带着周虎侯和卫凤卿去领取武器，他去了一趟后宫，把出征的消息告诉曹梦婵，让曹梦婵负责后宫。 赵善安抚好曹梦婵，更衣准备出战的时候，太监禀报道：“陛下，惠妃娘娘求见。” 惠妃是姜羽凰如今的称号。 在姜羽凰跟着赵善回来，赵善跟着敕封了姜羽凰为惠妃。 这是第一个敕封的妃子。 赵善吩咐人召见，不一会儿姜羽凰进入。 姜羽凰一身劲装，头发扎成马尾，自信道：“陛下讨伐东瀛，臣妾请战。臣妾不是孱弱的女子，之前一直领兵作战，请陛下准许臣妾能参战。” 赵善略作思考，颔首道：“那就一起吧。” “谢陛下！” 姜羽凰顿时兴奋了起来。 在宫中的日子很清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可是她骨子里，还是想上战场。 赵善和姜羽凰更衣后一起出宫，先进入玄甲军驻地，和周虎侯汇合后，再带上卫凤卿的三万驻军，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洛阳往东去。 赵善率领大军途经偃师县，再到巩县，出巩县往东十里，得到了东瀛联军杀来的消息， 赵善下令大军原地列阵。 不到一刻钟，东瀛联军抵达了战场。 东瀛领兵的主帅名叫柳生八景，是东瀛大将军，负责攻打洛阳的事情。 柳生八景策马上前，看到列阵的赵善大军，眼神睥睨，一副桀骜和蔑视模样。作为东瀛的大将军，柳生八景征战二十余年，从未一败。 天皇安排他出战，是要彻底打断大乾的脊梁骨，让大乾成为东瀛的一条狗。 柳生八景看了安倍雅子一眼，再环顾周围，高声说道：“雅子公主在洛阳失败，如今两军交锋，谁敢去搦战？夺取首战头功。” “末将愿往！” 山本十二郎站出来，高声道：“大将军，请让末将去。” 柳生八景赞许道：“十二郎，本将等你消息。” 山本十二郎提着一杆狼牙棒冲出去，咆哮道：“柳生八景将军座下虎将，山本十二郎在此搦战。大乾儿皇帝，可敢出来一战？” 周虎侯激动道：“陛下，末将请战。” 卫凤卿道：“陛下，末将请战。” 姜羽凰也站了出来，肃然道：“陛下，自从潼关一战后，臣妾就没有上战场。卫将军一直统率大军，整日练兵。周将军负责玄甲军。唯独臣妾没有参战，臣妾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请陛下允许。” 赵善颔首道：“既如此，羽凰先去。” “谢陛下！” 姜羽凰眼神粲然，接过一丈长的战刀，策马就冲了出去。 山本十二郎看到姜羽凰出来，神色蔑视，笑着嘲讽道：“大乾是没有男人了吗？竟然让女人来厮杀。女人不配上战场，就该在家奶孩子。” 他又看向姜羽凰，舔舐了下嘴唇，嘿嘿笑道：“小娘子，等我抓了你，要在阵前扒光你的衣服，让所有人欣赏你的身体。” 姜羽凰神色冷峻，人借马势，风驰电掣般冲锋。靠近山本十二郎的瞬间，她一双凤目睁开，浑身杀意绽放。 “杀！” 一丈长的战刀凌空斩下。 噗！ 鲜血喷溅。 山本十二郎的脑袋冲天而起，带着喷洒的鲜血跌落在地上。 ------------ 第82章 三战三杀，倭人惊悚！ 山本十二郎的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脑中还剩下的一丝意识波动，使得他脸上露出震惊神情。 这女人怎么会如此的强？ 这女人是谁？ 山本十二郎布满痛苦的脸上，充斥着疑惑，转瞬间无尽的黑暗汹涌而来，瞬间淹没了山本十二郎的意识。 姜羽凰一刀杀了山本十二郎，朝东瀛军队的方向看去，冷声道：“大乾姜羽凰在此，谁敢一战？” 轰！！ 无数的东瀛联军震惊。 一个个士兵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愕和难以置信。山本十二郎一贯是桀骜骁勇，却被一刀砍了，连脑袋都飞出去，死的不能再死，让人震撼。 柳生八景脸上面子有些挂不住。 太丢脸了。 他主动搦战，是想给赵善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赵善派了个女人，就把山本十二郎杀了。 恰在此时，赵善的声音传来：“东瀛的小矮子们，你们不是气势汹汹吗？你们不是怼天怼地吗？你们不是宇内无敌吗？” “朕派了个女将，就一刀秒杀了山本十二郎。” “唉……” “无敌是多么寂寞啊！” “依朕看，你们不适合来大乾厮杀，干脆撤军回东瀛玩泥巴，或者回家相互玩蛋吧？” 赵善嘲讽的话回荡不休。 一时间，赵善军中的士兵跟着嘲笑，使得柳生八景脸色无比难看。 柳生八景是东瀛大将军，号称东瀛战神，本身更是二刀流的武道高手，战场上勇猛无敌。 在东瀛，柳生八景是常胜将军，从来没有一次落败。 这一次却是算计失误。 柳生八景眼神森冷的扫过周围，沉声道：“姜羽凰猖狂桀骜，谁替本将军拿下她？谁能拿下她，本将把姜羽凰赐给他。” “大将军，我去！” 宫本忠顺站出来，高声道：“末将身为大将军的弟子，老师有事弟子服其劳，末将愿意擒拿姜羽凰，献给大将军。” 柳生八景赞许道：“去吧。” 宫本忠顺提着武士刀冲出，他接近一百七十公分的身高，算是东瀛倭人中的高个子。 宫本忠顺一边跑，一边喊道：“姜羽凰，你下马投降，我可以饶你不死，让你拥有伺候大将军的机会。你身为女人的价值，就是为大将军繁衍儿女。” 姜羽凰眼中有着一团火在燃烧，这些东瀛矮子真的是该死，该彻底人道毁灭掉！ 该杀个干干净净！ 姜羽凰长刀提起，遥指着宫本忠顺，冷声道：“来送死！” “八嘎！” 宫本忠顺见姜羽凰竟然不配合，前所未有的愤怒。他家中的女人随便蹂躏，温顺如小绵羊。姜羽凰这个女人竟然敢反抗，简直要翻天了。 宫本忠顺策马加速，迅速拉近和姜羽凰的距离。 姜羽凰一开始没有立刻进攻，等宫本忠顺靠近的瞬间，姜羽凰一踢马腹，战马突然就往前窜出，冲到宫本忠顺的身前，长刀凌空斩下。 这一刀，快如闪电！ 再加上姜羽凰突然杀出，宫本忠顺有些诧异，仓促间连忙提刀格挡。 铛！！ 刀刃撞击，火星四溅。 宫本忠顺神情大变，只觉得反震的力量磅礴无匹，直接荡开他的武士刀。眼看着落下的刀，宫本忠顺瞪大眼睛，神色惊慌道：“不要杀我！” 森冷的刀，无情的斩在宫本忠顺的脖子上。 噗！ 鲜血喷洒。宫本忠顺惨叫一声就跌落马下，捂着喷血的脖子挣扎。 眨眼睛，宫本忠顺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姜羽凰杀气腾腾，长刀再度指向东瀛的方向，高声道：“东瀛的矮子们，就是这样的废物吗？就你们也敢来攻打大乾，是来找死的吗？” “姜羽凰在此，谁敢一战？” 姜羽凰清冷的声音，回荡在空中，清晰传入东瀛联军。 哗！！ 东瀛士兵震惊，眼神更是骇然，多了一抹敬畏。 姜羽凰太厉害了。 柳生八景握紧拳头，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冰冷。他为这一战准备了很多，没想到战场上的搦战，竟然被一个女人连杀两个虎将。 柳生八景都忍不住想亲自出手，可是念头升起的瞬间，柳生八景又看向赵瑞和赵构各自的军队。 他的人败了，得让这些人去厮杀落败，才凸显出姜羽凰的厉害。 然后，他再出场解决姜羽凰，才能凸显出他的厉害。 柳生八景沉声道：“姜羽凰凶猛，你们谁能拿下姜羽凰？” 赵瑞派来的大将名叫韩重，身穿金色甲胄，浓眉大眼，眼角有着一道疤痕，显得凶狠桀骜。 韩重神色自信，微笑道：“我有上将窦尔敦，必斩姜羽凰。” 柳生八景颔首道：“让窦尔敦去拿下姜羽凰。” 韩重招了招手，窦尔敦身穿银甲，提着一杆长枪冲出，他两道眉毛靠拢，形成了浓密的一字眉。他八字胡上翘，给人极为喜庆的感觉。 窦尔敦提枪策马，直扑姜羽凰去。 姜羽凰杀得兴起，叠加了连杀两人的气势，身上多了如山如岳的巍峨气度。当她靠近窦尔敦的瞬间，忽然猛地大喝：“杀！” 一声暴喝，声如炸雷。 窦尔敦吓得身形一颤，仿佛面对的是洪水猛兽，脑中竟是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姜羽凰靠近的瞬间，顺势挥刀。 噗！ 鲜血喷溅，窦尔敦脑袋飞了出去，喷血的身躯轰然坠地。 姜羽凰又杀一人，凶狠的气势更甚。虽然她是女人，可是这个西凉女战神在这一刻锋芒毕露，呐喊道：“东瀛废物，可敢一战？” 韩重脸上火辣辣的。 窦尔敦也是猛将，很是骁勇，没想到直接被杀。韩重看了眼姜羽凰，眼中若有所思，没有再吩咐将领进攻，选择了静观其变。 吴王派来的主将李忠见状，也是心中发怵，不敢安排人上去搦战。 姜羽凰见东瀛联军没有反应，长刀顺势插在地上。这一刻，金色的阳光洒落在甲胄上，更让姜羽凰仿佛是金甲神人般威严赫赫。 姜羽凰目光如炬，近乎是咆哮道：“你们战又不战，退又不退，准备原地等死吗？” 轰！！ 东瀛联军惊悚，士兵们一片哗然，吓得纷纷后退。 ------------ 第83章 泼辣的姜羽凰 柳生八景看姜羽凰的眼神，多了一丝惊艳和赞许。 这个中原女将武艺绝伦，浑身充满了野性，桀骜不驯，就仿佛是一匹野马。 很有劲儿，适合抢回去。 柳生八景心中有想法，却没有急着出手。 作为军中的大将军，柳生八景很清楚打仗，不仅是战场上的冲杀，更要权衡军中的利益，尤其是涉及到赵瑞和赵构的军队。 柳生八景再度看向韩重，沉声道：“韩重将军，窦尔敦一个照面被杀，你怎么看？” 韩重面颊抽了抽。 太丢脸了！ 他不想说话，却不得不说道：“姜羽凰太强，我麾下众将无法取胜。” 柳生八景笑着点了点头，又看向吴王赵构的主将李忠，询问道：“李将军，你怎么看？” 李忠三十开外，驴脸很长，连忙道：“姜羽凰不可敌，全凭柳生将军做主。” 柳生八景哼了一声，大骂道：“都是废物！” 韩重和李忠都是脸色铁青。 柳生八景的话，把两人都骂了，两人很想骂回去。可是自家王爷和东瀛有关系，更要借助东瀛对付赵善，韩重和李忠都只能咬牙认了。 关键是姜羽凰太强，韩重和李忠都没办法。 柳生八景打压了韩重和李忠，话锋一转道：“终究，还得本将军出战。” 韩重眼神明亮，吹捧道：“柳生将军神威盖世，必然取胜。” 李忠一瞬间也明悟，跟着附和道：“在下恭祝柳生将军旗开得胜。” 柳生八景心思细腻，瞬间就明白李忠和韩重的话言不由衷。 两人表面上吹捧，实际上在捧杀他。一旦他落败，等于是打击柳生八景。 柳生八景却是神色自信。 他和一般的倭人不一样，接近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在东瀛都属于巨人。除此外，柳生八景天生神力，凭借着一身武艺杀人无数。 柳生八景的这个大将军，是靠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他这辈子就没有输过。 柳生八景骑着马不急不慢的走出来，一副高手风范。 他骑马站定，上下打量了一番姜羽凰，赞许道：“你虽然是大乾的女子，却很不错。本将军给你恩典，允许你下马投降，成为我的女人。”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姜羽凰直接骂了回去，反击道：“就你这样的倭人矮子，也配说恩典？你仔细的看看我姜羽凰的男人，当今的大乾皇帝陛下。” “你有他高大威猛吗？” “你有他丰神俊朗吗？” “你有他文采斐然吗？” 姜羽凰混迹军中，从来不是温柔淑女。她能和士兵打成一片，得到士兵拥戴，骨子里很泼辣，说话更是直接。 柳生八景没有愤怒，而是看了赵善一眼，跟着又看了眼姜羽凰。 眼神，仍是赞许。 这个女人够辣够劲儿！ 柳生八景眼神平静，不急不躁的说道：“姜羽凰，你想激将我，那是不可能的。不过你刚才的话，倒是提醒了本将。” “你是皇帝赵善的女人，我会生擒了赵善，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要打烂他的嘴。” “再戳烂他的脸。” 柳生八景骨子里极为自信，掷地有声道：“你看上他什么，我就会打碎他什么？姜羽凰，我会生擒了你，再拿下赵善，让他伺候我们同房，让他看着自己的女人沦为玩物。” “哈哈哈……” 柳生八景笑了起来，桀骜道：“你，期待吗？” 姜羽凰眼神森冷，嘲讽道：“就你柳生八景这样的银枪蜡头，牙签儿般的倭人，你要发情，回去关起门自己玩儿，别出来丢人现眼。” “八嘎！” 柳生八景彻底怒了。 身为男人，被姜羽凰如此的嘲讽，偏偏这方面又是他忌讳的，一瞬间所有的稳健破功，再也无法保持平静。 柳生八景满是怒火，咆哮道：“姜羽凰，本将军会让你后悔。” 姜羽凰反击道：“哦，原来被戳中了伤疤。你比倭人高大，却是连倭人的牙签都比不上吗？可怜你的娇妻，每天都守着闺房守寡。干脆把她们送给陛下，陛下会给她们性福的，让她们成为真正的女人。” “你找死！” 柳生八景更是稳不住，一声暴喝后，腰间武士刀出鞘，催动战马杀了上去。 姜羽凰悍然提刀还击。 铛！铛！！ 刀剑不断的撞击，声音刺耳。 两道身影骑着马不断的转换位置，交手无比激烈。 姜羽凰的脸上也露出凝重神色，她嘴上打击柳生八景，却不敢有丝毫小觑。身为领军的大将，要在战术上藐视敌人，却必须全力以赴。 姜羽凰连续和柳生八景交手，发现柳生八景的力量很猛，即便她也有些乏力。 而且，柳生八景的刀法很诡谲。 不仅刚猛，更是时而轻灵诡谲，让人防不胜防。 铛！！！ 两柄武器再一次撞击。 猛烈的力量冲击下，姜羽凰长刀一偏，被柳生八景的武士刀荡开。在姜羽凰旧力卸掉，新力还没有生出的时候，柳生八景右手刀不变，左手顺势一抹，一记左手刀闪电般挥出。 这才是柳生八景的杀手锏。 一刀出，快如闪电。 姜羽凰看到柳生八景挥出的左手刀，心中急切，虽然力量不足，却连忙提起刀格挡。 铛！！ 猛烈的撞击再次传出。 霸道的力量冲击下，姜羽凰的刀被磕飞了出去，胸前露出了空门。 柳生八景眼中精光一闪，右手刀顺势斩下，刀锋锐利，更是快如闪电。姜羽凰仓促间，无法拔出腰间佩剑，而且更是避无可避。 完了！ 姜羽凰内心，忽然生出了这样的念头。 她内心后悔。 不是后悔要被杀，是后悔输给柳生八景丢了赵善的脸，影响了大乾的军心士气。 这是姜羽凰惭愧的，她觉得对不住赵善。 姜羽凰闭目等死，可是想象中的刀并没有落下，身体也没有丝毫的疼痛感。 下一刻，忽然刺耳的撞击声音在身前响起，浑厚洪亮的声音响彻战场：“欺负朕的女人，你柳生八景不行！” 姜羽凰睁开眼，映入眼中的是那熟悉的身影，挡住了柳生八景所有的攻势。 姜羽凰心中生出无尽的喜悦。 ------------ 第84章 暴虐柳生八景 姜羽凰心中先是喜悦，转而又惭愧，咬牙道：“臣妾败了，丢了陛下的脸。” “你做得很好了。” 赵善神色柔和，安慰道：“乖，退后让朕来，朕替你报仇。” 姜羽凰听着赵善温柔的话，身体一颤，一颗心都酥了，然后默默地退后。 柳生八景看到这一幕，前所未有的愤怒。 狗男女啊！ 竟然当着他的面秀恩爱！ 柳生八景心中大恨，咬牙怒道：“赵善，你会后悔出战的。” 赵善见姜羽凰退走，转而盯着柳生八景，冷漠道：“柳生八景，你想怎么死？” 柳生八景稳稳的骑在马上，双手持刀，沉声道：“不是我想怎么死，是你会死得很惨。今日，我要将你千刀万剐！” “杀！” 柳生八景手中武士刀就挥出。 赵善鼓荡力量，握紧了龙渊剑迅猛迎击。 铛！！ 武器碰撞，火星四溅。 咔嚓！ 紧跟着一声脆响传出，柳生八景手中的武士刀断为两截。 柳生八景神色骇然。 他的刀是名刀，论锋利程度远超天丛云剑，是东瀛的名匠锻造。没想到，竟然在硬碰中直接断裂。 赵善用的是什么武器？ 怎么如此锋利？ 柳生八景震惊的看着赵善手中的剑，下一刻，眼神又变得贪婪。他的武士刀不行，如果拿下赵善，就可以抢走赵善的神剑。 有了神兵利器，他在战场上更加无往而不利。 这是机会！ 呼！呼！！ 柳生八景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他瞬间有了计划，不管右手被斩断的武士刀，左手的武士刀再度斩出。 赵善的龙渊剑再一次挥出。 咔嚓！ 左手刀崩断。 柳生八景借助武士刀断裂反震的力量，一个镫里藏身，身体斜挂在马背上。他双手死死的拽着马背，脚下蓄力的瞬间，然后一脚抬起蹬在赵善的马背上。 力量冲击下，柳生八景从马背上落地，赵善的战马也跟着倒下。 赵善感受到战马的情况，提前纵身一跃落地。在柳生八景落地起身的瞬间，赵善大步朝柳生八景冲去。 柳生八景眼神火热，不退反进，他欺身靠近赵善的瞬间，右手成爪抓向赵善的手臂，想空手入白刃抢夺龙渊剑。 赵善剑随身走，剑锋一扫，滋啦一声划过柳生八景的手臂。 护臂碎裂，剑锋切入肌肤。 啊！ 柳生八景惨叫，剧烈的疼痛，使得手臂瞬间收回。 赵善一招得势后痛打落水狗，再度一剑斜着上撩扫出，剑刃划过柳生八景的胸前，甲胄裂开，剑刃割裂肌肤，留下一条半尺长的伤口。 鲜血淋漓，血肉翻飞。 蹬！蹬！！ 柳生八景接连后退，胸前和手臂传来了钻心的疼痛。 柳生八景更是憋屈。 他觉得自己武艺盖世，可是赵善的龙渊剑锋利无比，赵善手持龙渊剑不断的劈斩，完全不讲武德，导致他有一身的武艺，也施展不出来。 柳生八景心中不甘，可是看着赵善的龙渊剑，只能咬牙撤退。他一边跑，一边高呼道：“赵善，靠武器的锋利逞凶，有本事你不用神兵？” 赵善喊道：“朕不用龙渊剑，你敢一战吗？” 柳生八景忽然停下，远远看着赵善，一副期待神情，问道：“当真？” 赵善眼神狡黠，笑说道：“你要徒手厮杀，朕也成全你。” 龙渊剑的确是锋利。 可是，不靠龙渊剑的赵善也是武艺盖世。 柳生八景已经跃跃欲试。 他觉得徒手搏斗不合适，应该安排大军冲杀了。可是他自认为实力超群，即便手臂和胸口受了伤，也依旧能击败没有龙渊剑的赵善。 一旦拿下赵善，就能直接击溃赵善的大军。 这是取胜的捷径！ 柳生八景内心火热，眼珠子一转，高声道：“赵善，有本事你把剑扔回去。你提着剑，随时可以用剑。” 赵善随手一甩，龙渊剑飞到后方插在地上，士兵迅速上前捡起来。 赵善朝柳生八景勾了勾手，笑道：“来送死。” 柳生八景眼神变得凶狠。 机会来了！ 柳生八景大步的往前冲，一副猛虎下山要扑杀的姿态。 赵善也是迎了上去，靠近柳生八景的瞬间，双手成爪，一招八极杀招猛虎硬爬山，硬生生撕开柳生八景胸前的防守，顺势侧身右手成肘，一记顶心肘狠狠撞在柳生八景的胸膛上。 柳生八景惨叫一声，魁梧的身躯直接倒飞了出去，眼中更是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 赵善怎么如此厉害？ 轰！！ 柳生八景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却是迅速起身。 赵善抓住机会朝柳生八景冲上去，想借机拿下柳生八景。恰在此时，柳生八景的东瀛联军中，安倍雅子接过指挥权下令进攻。 浩荡的大军杀上来，更有东瀛武士冲到柳生八景的前面，迅速把柳生八景团团保护起来。 赵善有些惋惜。 可惜了！ 如果东瀛的反应稍微慢一丝，赵善都能拿下柳生八景。 赵善立刻做出安排，高声道：“进攻！” 一声令下，卫凤卿立刻下令进攻。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往前冲，迅速越过赵善，直扑东瀛联军去。 两军碰撞，大乾士兵抡刀劈斩，冷厉的光芒下，新式战刀轻易破开甲胄，斩杀东瀛士兵。 尤其刀刃碰撞的时候，一柄柄倭人的战刀崩断，更是气势恢宏。 战场上的厮杀，一个照面高下立判。 东瀛联军一片哗然，士兵惊恐不已。 韩重率先来到柳生八景的身边，高声道：“柳生将军，大事不好了。赵善的士兵武器锋利，我们的人完全挡不住，撤军吧。” 李忠看到自家的士兵被屠戮，惊慌道：“柳生将军，抓紧时间撤退。我们先撤退，再考反击的事。” 柳生八景麾下的将领更是惊慌失措。 “柳生将军，冈本日川被杀了。” “将军，服部八次郎被杀了。” “将军，井下盛一郎也被杀了。” 无数的东瀛将领呐喊，东瀛一方彻底乱了阵脚。 柳生八景看着战场上一边倒的情况，眼中神色前所未有的震惊。这是他认识和了解中衰弱的大乾吗？这是无能的大乾吗？ 柳生八景心中憋闷，忽然又是一口鲜血涌上来。 噗！ 柳生八景鲜血喷洒，身体摇摇欲坠，咬着牙道：“撤军，先避开赵善的锋芒，撤回虎牢关。” 命令传下去，柳生八景和安倍雅子带着人迅速撤退。 韩重、李忠等人也跟着撤离。 东瀛联军一方，来的时候耀武扬威，如今开始慌不择路的逃窜。 赵善看到逃窜的东瀛联军，迅速调动玄甲军追击。三千玄甲军在周虎侯的率领下，和赵善迅速剿杀落在后方的东瀛联军。 玄甲军杀戮，东瀛联军更是兵败如山倒，损失惨重。 柳生八景跑了一个时辰，见甩开了后方的追兵，神情又变得自信，说道：“虎牢关有熊远山坐镇，我们到了虎牢关，一定能反击赵善。” “岳飞鹏来也，斩杀东瀛狗。” 恰在此时，后方忽然传来了无数大乾士兵的呐喊声。 “斩杀东瀛狗！” “斩杀东瀛狗！” 呐喊声直冲云霄，声势浩荡。 柳生八景听到喊杀声，双眼失神，脸上的神情僵住，一颗心更是如坠深渊。 ------------ 第85章 横扫东瀛联军！ 柳生八景瞬间又回过神，心中无比急躁。 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虎牢关的守将熊远山没了消息，半路杀出个名叫岳飞鹏的人切断退路。 不管岳飞鹏的军队是不是精锐，对柳生八景都不利。 只要他的军队被缠住，赵善的大军追上来，柳生八景就逃不掉。 柳生八景心中迅速思考。 下一刻，柳生八景看向韩重和李忠，眼神锐利，吩咐道：“韩将军和李将军，你们率领各自的军队殿后，阻断赵善的追击。” 李忠打了个寒颤，连忙摇头道：“柳生大将军，赵善太狠了，我不行，我的军队挡不住。” 韩重也是忙不迭道：“柳生将军，大军已经崩溃，无法阻拦的。” 两个人，都没了斗志。 已经被吓怕了。 柳生八景蛊惑道：“两位，只要我顺利杀出去。不管你们败得多惨，我都可以帮你们。我在吴王和楚王面前的一句话，就能让你们脱罪。” “如果我死送在这里，东瀛问罪，你们即便逃走，也会被抛出来顶罪。” “我活着，你们才有希望。” “我死了，你们必死无疑。” 柳生八景分析道：“今天的殿后，不是为我，是为了你们自己。你们安排军队阻拦，拖延半个时辰就足够了。到时候，你们就可以自己跑。” 李忠一时间沉默。 如果狼狈逃回去，诚如柳生八景的分析，他们肯定遭到问责，有柳生八景开脱就好办。 好在只是半个时辰。 韩重不愿意被问责，咬牙道：“好，我同意殿后。” 李忠附和道：“我也同意。” 柳生八景心中松了口气，迅速道：“既如此，你们放慢速度阻拦，本将突围。” 他下令加速赶路。 在短短时间，柳生八景带着人进一步冲锋，转眼靠近岳飞鹏的军队。 柳生八景虽然受伤，可是他悍勇桀骜，从来是敢拼敢杀。他看着前方身穿银甲，只有数千精兵的岳飞鹏，眼神变得凶狠无比。 打不赢赵善的大军，难道还赢不了岳飞鹏吗？ 杀不了赵善，就杀岳飞鹏。 柳生八景提着新的武士刀，催动战马直扑岳飞鹏。 双方靠近的瞬间，柳生八景眼中冷光闪烁，长刀快如闪电的斩下。 岳飞鹏手中的银枪一扫，架住柳生八景的武士刀一扫，荡开了柳生八景的武士刀。 岳飞鹏三十出头，魁梧精悍，一双剑眉透着凌厉的气息，双目炯炯有神，给人极大的压迫感。 “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枪！” 岳飞鹏稳稳跨坐在马背上，双手握枪，手中的枪尖一抖，几朵枪花浮现，瞬间笼罩柳生八景。 漫天的枪花，无从辨别，处处都是危险。 柳生八景瞬间脸色大变，一时间竟是无法辨别，本能的接连挥刀劈斩。 叮！叮！！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传出，他每一次挥刀都被长枪撞上。 如果是柳生八景没有受伤的前提下，他的速度快，能从容应对。然而柳生八景和赵善厮杀，手臂和胸口受伤，剧烈的撞击和力量厮杀牵动了伤口，导致反应速度慢。 连续交手六招，柳生八景稍微慢了一丝，露出了肩膀上的空隙。 岳飞鹏果断抓住机会，银枪闪电破空，锋利的枪尖挂着刺耳的声音，瞬间到了柳生八景的胸前。 柳生八景头皮发麻，迅速躲避，却仍然慢了一丝。 扑哧！ 锋利的枪尖，贯入柳生八景的肩膀，鲜血涌出染红了衣衫。 柳生八景眼神凶狠，没有去管身体的伤势，武士刀竟是悍不畏死的劈向岳飞鹏。 与此同时，安倍雅子也杀过来，更有柳生八景身边的护卫全部杀上来。 岳飞鹏银枪抽出，迅速格挡安倍雅子和护卫的进攻。 柳生八景脸色苍白，脸上满是痛苦，他看岳飞鹏的眼神更是有些惊悚。 这是哪里来的猛人？ 怎么如此厉害？ 柳生八景不敢再恋战，吩咐身边的亲卫死士围攻岳飞鹏，然后带着安倍雅子继续撤退。 岳飞鹏长枪如龙，枪尖不断的挑杀一个个东瀛死士。 虽然岳飞鹏悍勇无敌，可是柳生八景的亲卫死士悍不畏死拖延下，短短时间，柳生八景已经消失在视线中。 在岳飞鹏被拖住，岳家军掩杀东瀛军队的时候，赵善带着玄甲军杀了上来。 换做以往的厮杀，赵善用长枪更合手。 赵善天生神力，长枪可以当作棍棒，也可以连刺。曹安锻造的龙渊剑削铁如泥，现在更适合进攻。 龙渊剑在手，不断突进。 赵善看到韩重身上的金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更有韩重的帅旗大纛在一旁屹立着，顿时有了判断。 他提剑直扑韩重的方向。 韩重正在殿后拖延，发现赵善来了，硬着头皮下令道：“围杀赵善，立刻围杀赵善。杀赵善者，官升三级！” 命令下达，士兵上前围堵。 可是，韩重却先一步调转马头撤退，不敢停留片刻。 在韩重撤退的时候，刚围上来要阻击赵善的士兵见状，也是干脆利落的跑了。 赵善没有遇到阻拦的人，迅速和韩重拉近了距离，双方很快不到十步。 韩重一边跑一边回头观察，看到赵善靠近，吓得头皮发麻，高声道：“皇帝陛下，我投降，不要杀我！” “不需要！” 赵善清冷的声音传出。 战马一个疾驰加速，瞬间来到韩重的身后，龙渊剑凌空斩下。 韩重挥剑格挡，歇斯底里道：“你不给我生路，我就算死，也要……” 铛！！ 两柄剑碰撞，紧跟着咔嚓的脆响传出，龙渊剑一往无前的斩在韩重的脖子上。 噗！ 鲜血喷溅，韩重落马被杀。 赵善杀了韩重后，目光一转又看向李忠方向的帅旗大纛。 战场上陷入无边无际的人群中，想分辨出敌方的主将，是无法直接办到的，因为四周都是人影。 唯一的办法是观察大纛旌旗。 比如赵善身边就有专门扛旗的士兵，跟着赵善一起跑，确保所有人知道。 赵善直扑李忠的方向，距离拉近后，李忠才发现赵善摧枯拉朽的杀来。 李忠吓得魂飞天外，连一丝抵抗斗志都没有，立刻调转马头撤退，不再去管柳生八景的命令。 他都要死了，哪里管得了这么多？ 先保命再说！ 赵善看着逃窜的李忠，高声道：“身穿金甲的是李忠，活捉李忠。” 李忠听到后方赵善的喊声，吓得低头一看，自己的金甲熠熠生辉，太显眼了。 李忠连忙想脱下甲胄。 可是，李忠一贯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平常的甲胄都是士兵负责穿戴，他仓促下竟是无法脱下甲胄。因为脱衣服的时间，战马的速度反而慢了下来。 赵善借此机会靠近李忠，龙渊剑横削出去，闪电般划过李忠的脖子。 噗！ 鲜血喷洒。 李忠的脑袋飞了出去，轰然跌落在地上。 ------------ 第86章 生擒安倍雅子 赵善一剑杀了李忠，带着玄甲军继续追杀。 玄甲军只负责进攻和杀戮，不管其他，不断的斩杀李忠和韩重的联军士兵，轻松杀穿了过去。 赵善杀到岳飞鹏的附近，发现岳飞鹏也在厮杀。 东瀛倭人太多，又悍不畏死，岳飞鹏一时间没能杀出去。可是连续的杀戮，他浑身染血，宛如杀神，周围堆积了一具具的尸体。 赵善带着玄甲军摧枯拉朽的杀过去，冲开东瀛倭人的队伍，吩咐道：“岳飞鹏，跟上！” 岳飞鹏一看到赵善，瞬间判断出了赵善的身份，高声道：“臣紧随陛下。” 他提着枪跟在赵善的左侧，和右侧的周虎侯一左一右。 玄甲军继续掩杀，攻势猛烈。 东瀛联军能挡住岳飞鹏的岳家军，是岳家军的人数少，装备不够精良，又几乎是步兵。 赵善带来的玄甲军都是骑兵，装备精良，战刀吹毛断发，一个冲锋，东瀛倭人的防线被冲垮。 一柄柄刀锋落下，鲜血喷溅，惨叫声此起彼伏。 东瀛倭人惨叫着四处奔逃。 赵善加速追击，小半个时辰过去，赵善追上了安倍雅子和柳生八景，双方距离不到三十步。 赵善清晰看到安倍雅子，高声道：“安倍雅子，朕说了要抓你回洛阳，就一定会抓你回去，你逃不掉的。” 安倍雅子听到赵善的喊声，一瞬间头皮发麻。 来了！ 赵善他来了！ 安倍雅子回头看去，瞬间看到那张做梦都想要杀掉的脸。可是安倍雅子心底，更多的是惧怕，她在赵善的面前没有半点的胜算。 安倍雅子看向不远处奔跑的柳生八景，高声道：“大将军，快掩护我撤退。” “滚开，别烦我。” 柳生八景咆哮大怒。 他以为大乾都是废物，却被赵善砍断了随身二十年的两柄名刀。他认为区区岳飞鹏是个无名小卒，没想到岳飞鹏枪法如神，一枪洞穿了他的肩膀。 大乾太可怕了。 他想回去。 安倍雅子的请求，简直是不可理喻，这女人简直是疯了。 柳生八景眼神冷漠，吩咐道：“安倍雅子，赵善是针对你的，你逃不掉了。你去拖住他，掩护我后退。” 安倍雅子更是愤怒。 该死的柳生八景，竟然不管她的死活。 安倍雅子急切的看向周围的东瀛兵，吩咐道：“挡住赵善，快挡住赵善。” 命令传下去，东瀛士兵却四处乱窜。在玄甲军的掩杀下，东瀛士兵已经是人心惶惶，都是一窝蜂的逃窜，甚至还有东瀛士兵乱窜后，导致安倍雅子撤退受阻。 以至于，赵善和安倍雅子的距离越来越近。 赵善和安倍雅子不到二十步，再一次喊道：“安倍雅子，朕不会杀你的，朕答应了安倍惠子要带着你回去。” 安倍雅子咬着牙，神情急切。 她是东瀛公主，不能被捉，不能重蹈覆辙。 安倍雅子眼珠子一转，看向不远处逃窜的柳生八景，高声道：“赵善，柳生八景是军队的主帅，他就在前方，你去杀柳生八景啊，追我干什么？” 赵善愣了下。 真是有意思，安倍雅子竟然选择祸水东引。 赵善却不受影响，继续朝安倍雅子冲过去，双方转眼不到十步。 安倍雅子发现逃不掉，她也是果断的人，瞬间勒住战马，在赵善惯性冲上来的瞬间，迅猛挥刀劈斩。 “不自量力！” 赵善眼神冰冷，龙渊剑提起就斩下。 咔嚓！ 武士刀断成了两截，赵善的龙渊剑进一步斜劈下去。 安倍雅子神色紧张，连忙一个铁板桥后仰，躲避劈下的剑锋。 赵善剑柄一转，顺势抽打。 啪！ 剑身撞在安倍雅子的身上，安倍雅子惨叫一声，再也稳不住身形跌落马下，翻滚两下才停下。她自幼习武，身体素质好，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就准备继续逃跑。 只是，安倍雅子刚跑出一步，龙渊剑在她的胸前三寸停下。 只要安倍雅子再前进半步，就会被龙渊剑刺中，锋利的剑尖让安倍雅子不敢轻举妄动。 赵善吩咐道：“拿下！” 士兵上前制住安倍雅子，把安倍雅子捆绑起来。 赵善继续下令道：“继续追，今天彻底击垮东瀛联军。” 赵善带着人继续追，只是因为生擒安倍雅子耽搁了时间，柳生八景已经逃出很远了。 赵善连续追了小半刻钟，仍然没有看到柳生八景的影子。 赵善眼神凝重，吩咐道：“岳飞鹏，安排你的岳家军围剿逃散的东瀛联军。你跟着朕继续追，不杀柳生八景，誓不罢休。” 岳飞鹏手中的银枪闪烁着，挑杀了挡在前方的一个敌兵，迅速道：“陛下，虎牢关外有臣安排的一千长枪兵，专门负责阻断退路，柳生八景逃不掉的。” 赵善振奋道：“做得好，继续追！” 大军扑杀，连续的掩杀下，前方逃窜的东瀛士兵越来越少。 在赵善追击的时候，柳生八景不断的逃窜，已经过了虎牢关。 柳生八景虽然受伤，体力还在。他跑出虎牢关后，虽然后方远处还有喊杀声，可是双方隔了一段距离，柳生八景就能迅速离开。 柳生八景眼中掠过了一丝情形。 逃出来了！ 他终于摆脱了赵善的追兵。 柳生八景回头看着后方，咬着牙恨恨道：“赵善，这次是我不熟悉你的情况。下一次，我一定会报仇雪恨，让你付出代价。” 柳生八景看向身边的一众东瀛将领，下令道：“继续撤退！” “杀！！” 恰在此时，喊杀声从前方响起。一支千余人的队伍，横亘在官道上，堵住了继续撤退的道路。 这支军队打着‘岳’字大旗，以长枪为阵，摆出长枪阵堵死前路。 柳生八景眼中瞳孔一缩，神色更是诧异！ 怎么会？ 虎牢关外怎么还有埋伏的军队？ 柳生八景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紧张，因为官道不算特别的宽阔，长枪阵堵死了退路，他就无法迅速突围。 “杀出去！” 柳生八景迅猛下令。 他带着仅剩下不多的东瀛士兵冲上去，和岳家军碰撞后，岳家军的一千长枪兵不动如山，硬生生挡住了进攻的柳生八景，使得倭兵无法撤离。 柳生八景急切起来。 不能被堵住。 一旦被堵在这里，赵善很快会追上来的。 柳生八景下令突进，他也亲自提着武士刀进攻。可惜柳生八景受了伤，战斗力受损，岳家军仍然稳稳守住。 双方照面的第一波厮杀后，东瀛士兵的攻势削弱，岳家军的长枪阵已经开始反击。 东瀛士兵不断后退，竟然开始出现崩溃的迹象。 柳生八景见无法杀出去，眼中充血，心急如焚。尤其后方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更让柳生八景紧张，连忙回头看去。 一瞬间，就注意到冲在最前方的赵善。 以赵善、岳飞鹏和周虎侯为首，玄甲军追了上来。 柳生八景神色急切，高声道：“突围，突围杀出去。” 东瀛将士也是无比迫切，一个个东瀛士兵发了疯的往前冲，意图杀出去。 赵善也注意到柳生八景，风驰电掣般靠近柳生八景，高声道：“柳生八景，你逃不掉的。” 话音落下，龙渊剑随之斩下。 ------------ 第87章 诛杀柳生八景 柳生八景头皮发麻，连忙提起武士刀格挡。 咔嚓！ 一声脆响，武士刀断裂。 龙渊剑一如既往的锋利，剑刃继续落下。柳生八景心头更是惊慌，连忙后仰躲避。即便如此，柳生八景的速度也慢了一丝，被剑锋扫过左肩。 滋啦！ 剑刃划过，柳生八景的肩膀被挑开一寸长的伤口，鲜血汩汩流淌。 柳生八景才刚刚仰躺在马背上，还没有缓过神，又见赵善的龙渊剑凌空斩下。 柳生八景连忙一个翻身，从马背上落下躲避。他的伤势很重，身体和地面撞击后，力量冲击，手臂和肩膀的伤口更是钻心的疼。 “不行，我不能死在这里，我要逃走！” “我要回去。” 柳生八景浑身疼痛，心中却不甘心。他是东瀛的大将军，更是柳生家族的希望。 这一次来大乾开战，柳生八景认为是必胜的局面，压根儿就没有考虑过落败后会是什么情况，家族也没有做任何的安排。 一旦他死在大乾，消息传回国内，必然有无数人借此发难，要吞噬柳生家族的。 柳生八景一跃而起，拖着倦怠疲惫的身躯奔跑。 这时候柳生八景的身边，已经没了亲卫保护，几乎跑散了。 赵善看到柳生八景逃，却没有追击，稳稳立在马背上，伸手取下腰间大弓，行云流水般捻起一支弓箭搭在了弓弦上。 箭头瞄准柳生八景，一个刹那，赵善松开了手。 箭如流星，裹挟着刺耳的破空声往前。 柳生八景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忙拔出断刀后斩，却是一刀落空。 紧跟着，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柳生八景的大腿上，瞬间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一个踉跄就摔倒在地上。柳生八景看着中箭的大腿，疼得一张脸都变得狰狞恐怖。 他再看向赵善，骨子里狠劲儿爆发，一把抓住箭杆拔出。 鲜血喷洒，伤口血流如注。 柳生八景凄厉的惨叫着，身体疼得直哆嗦，他却咬着牙站起身一瘸一拐的继续跑。 赵善眼神冷漠，没有任何怜悯，再度挽弓搭箭。 咻！ 又是一支弓箭射出，扑哧一声刺入柳生八景的另一条大腿。 柳生八景倒在地上，身体不断的颤抖。 他回头看了眼骑马慢慢靠近的赵善，眼中掠过一丝的阴狠。他还没有输，只要赵善靠近他，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杀了赵善，就能逆转局势。 纵然他也被杀，家族也不会遭到波及。 柳生八景压下了心中的狠辣和算计，咬着牙忍着痛，调整着自身的呼吸。 赵善骑着马靠近，居高临下的看着柳生八景，沉声道：“柳生八景，你逃啊，怎么不继续跑？” 柳生八景以头叩地，高声道：“皇帝陛下，我柳生八景愿意投降，求您给我一条生路。” “柳生家族在东瀛是大家族，我熟悉东瀛的一切，更了解东瀛的地理情况，也有足够的人脉关系。” “皇帝陛下有我的帮忙，就可以轻松进入东瀛。” “另外，我还可以帮你算计赵构和赵瑞，我有用的，能帮助皇帝陛下。” 砰！砰！！ 柳生八景不断的磕头。 他低头的时候，眸子中尽是森冷杀意，在不断的蓄势。 赵善对柳生八景没有半点信任，提着龙渊剑翻身下马。 在赵善落地的瞬间，柳生八景忽然抬头，眸子中杀意沸腾，一只手撑在地上发力，整个人一跃而起。柳生八景人在空中，另一只手从衣袖中抽出匕首，悍然朝赵善杀过去。 “狗皇帝，去死！” 柳生八景歇斯底里的咆哮。 赵善眼神冷漠，龙渊剑毫不犹豫的斩在柳生八景手臂上。 剑锋落下，手臂断裂。 柳生八景手臂喷血，握剑的手也跌落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使得柳生八景歇斯底里的哀嚎了起来，他眼神凶狠，咬牙道：“赵善，你杀了我，东瀛一定会报复的。” 赵善不屑道：“不需要东瀛来报复，朕自会杀过去。” 柳生八景咆哮道：“你会后悔的。” “朕从不后悔！” 赵善龙渊剑再一次刺出，锋利的剑尖贯入柳生八景的心脏。 剑锋抽出，鲜血流溢。 柳生八景倒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着，眼中的神采也渐渐暗淡。他眸子深处，更有浓浓的悔意，后悔自己太大意，更没有采取极端手段裹挟大乾的百姓威胁赵善。 柳生八景脖子一歪，气息彻底消失。 赵善杀了柳生八景后，下令道：“柳生八景已死，负隅顽抗的东瀛倭人杀无赦！” 玄甲军继续掩杀。 加上岳家军阻断去路，但凡抵抗的东瀛士兵尽皆被杀。 不到半个时辰，官道上的掩杀结束，大军开始清扫战场撤回。 赵善带人回到虎牢关休整，傍晚时分，卫凤卿和岳飞鹏清点了战况，联袂来到房间中。 卫凤卿眼神激动，迅速道：“陛下，此次和东瀛联军一战，斩杀了吴王和楚王的联军主将，更诛杀东瀛大将柳生八景，生擒东瀛公主安倍雅子。” “俘虏的吴楚联军人数，多达一万三千余人，斩首五千余，有一千多人逃走。” “俘虏的东瀛士兵人数，多达一万六千余人，斩首一万一余人，有两千余人逃走。” “此次，大获全胜。” “我们的伤亡，因为从一开始就有陛下率领玄甲军冲阵，加上武器锋利，摧枯拉朽击溃了东瀛联军，伤亡人数在两千三百人左右。” “据周将军禀报，玄甲军的伤亡人数不到两百。” 卫凤卿大致禀报了详情，开口道：“吴楚联军的俘虏好安排，东瀛俘虏怎么安排呢？” 赵善断然道：“自然是充作奴隶，扔去挖矿修路。死去的东瀛士兵，全部一把火焚烧掉。我军将士的尸体全部安葬在附近。” “遵命！” 卫凤卿点头回答。 赵善看向岳飞鹏，说道：“岳卿，你的岳家军损失怎么样？” 岳飞鹏连忙道：“陛下，臣率领的并非岳家军，是效忠于陛下的将士。此番折损不大，不到一千余人。” 赵善眼神赞许，颔首道：“岳家军就岳家军，这个名字好，朕很喜欢。你岳飞鹏能打仗，敢打仗，朕希望你再接再厉。朕更希望未来，岳家军大放异彩，能成为无敌之师，撼山易憾岳家军难！” 岳飞鹏得到赵善的褒奖，眼中大放光彩。 撼山易！ 撼岳家军难！ 这是陛下对他麾下将士的要求，也是他要达到的目标。 岳飞鹏激动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赵善继续道：“岳家军的伤亡抚恤和嘉奖，你拟定折子交给卫凤卿，她统一报备兵部下发嘉奖。另外，你立下功勋，朕封你为镇东将军，继续坐镇荥阳，扼守重镇。等朕梳理好了后方，再调你出战。” 岳飞鹏听得眼中热泪盈眶！ 陛下是圣主啊！ 大乾终于出了圣主！ 岳飞鹏抱拳行了一礼，郑重道：“臣一定不辱使命，誓死效忠陛下。” 赵善点头道：“今晚上犒劳大军，让将士们吃肉喝酒，不必顾忌。” “遵命！” 岳飞鹏和卫凤卿齐齐退下。 在两人退下后，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东瀛公主安倍雅子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去传令，不一会儿，安倍雅子走了进来。 安倍雅子的鬓发有些散乱，双眼水汪汪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站定后整理了衣衫，竟是扯开衣服领口，露出精致的锁骨，以及白嫩的事业线。 安倍雅子略微弯腰，进一步的露出酥胸事业线，行礼道：“奴家安倍雅子，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 第88章 降服安倍雅子 赵善打量了眼安倍雅子，这女人表现出温顺柔媚的姿态，和之前的桀骜完全不同。 这不是安倍雅子的风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安倍雅子的性格决定了，不会沦为俘虏就乖乖听话。 赵善眼中露出戏谑神色，沉声道：“安倍雅子，你主动求见，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不是特别重要的事，就回去呆着，朕要休息了。” 安倍雅子娇媚道：“陛下奔波劳累，该休息了，奴家可以伺候您。虎牢关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没有合适的人，奴家就可以。” 她媚眼一抛，略微扯下胸前的衣衫，露出了更多的风景，白晃晃的仿佛要亮瞎眼睛。 赵善戏谑道：“你确定？” 安倍雅子缓缓的往前走，柔声说道：“奴家确定。” 赵善打量着扭动曼妙腰肢的安倍雅子，心中反而愈发的戒备。 赵善不怕安倍雅子，却不会大意，更不会轻视，他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显露，问道：“你要怎么伺候朕？是脱光了暖床伺候，还是以身侍寝呢？” “当然是侍寝。” 安倍雅子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靠近了赵善，眼中的神采愈发的明亮。 当安倍雅子走到赵善的面前，双手撑在案桌上，弯着腰娇媚的看着赵善。因为衣服下垂，里面又空荡荡的没有遮掩，胸前的风景彻底解放出来，全部暴露在赵善眼中。 赵善微笑道：“身材不错，肌肤也挺好。可是相比你的姐姐安倍惠子，你的规模差了些。” 刷！ 安倍雅子神色僵住。 当着她的面，赵善谈论两姐妹的身材和规模，让安倍雅子很不舒服。 可是，她仍是带着笑容，娇滴滴道：“陛下，小也有小的好处，您说呢？” 赵善笑道：“你说得对。” 安倍雅子借着说话的机会，和赵善越来越近。忽然，安倍雅子眼中冷光闪烁，嘴中一翻露出一块薄刀片，钢牙咬着刀片，脑袋往前伸出横扫。 锋利的刀片，朝赵善的脖子割去。 赵善眼神冰冷下来，猛地抬起手，闪电般抓住安倍雅子的下巴。手上稍稍发力，安倍雅子牙齿松开，刀片瞬间跌落在地上。 “放开我，放开我！” 安倍雅子囫囵说着话。 她仍然不甘心，眼神再也没有刚才的娇媚，右手闪电般抬起朝赵善打去。 赵善早就有了防备，轻松握住安倍雅子的手腕，没有任何的难度。 安倍雅子不甘心，左手又打出。 赵善松开捏着安倍雅子下巴的手，又抓住安倍雅子的左手手腕。 安倍雅子的双手被拿捏，随着赵善用力，安倍雅子身体重心不稳，近乎是半鞠躬式的弯腰前倾，进一步露出胸前的无限风光。 赵善眼神戏谑，仔细的打量一番，说道：“安倍雅子，你和你姐姐都一样。” 安倍雅子开口道：“什么一样？” 赵善开口道：“第一，胸前的皮肤都这么白。第二，失败后都喜欢用美人计。你们的身材都不错，也都是这么的欠收拾。棍棒狠狠的收拾了，也就乖乖听话。” 刷！ 安倍雅子面色微变。 她听出了‘棍棒收拾’的言外之意。 安倍雅子眼神桀骜，威胁道：“赵善，你杀了柳生八景，灭了东瀛这么多军队，还扣留姐姐和我。东瀛得到了消息，一定和你不死不休。” 赵善自信道：“不死不休是最好的结果，朕才好杀过去。否则，朕怎么师出有名呢？你们来攻打洛阳，打得好啊，让朕打出了威风。”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有了西凉的战事，再加上如今和东瀛联军一战，天下都会震惊朕的战斗力。” “谁也不敢再小觑朝廷。” “有了这一战的影响，朕可以得到暂时的安宁，借机迅速发展。” 赵善眼中有着憧憬和希望，沉声道：“朕的大乾，即将会进入腾飞的阶段。未来朕率领大军，会一统大乾，恢复大乾的盛况，再一次扫荡寰宇。” 嘶！ 安倍雅子忽然吸了口凉气。 她感受到了赵善话语中的野心，不仅要一统天下，更要入侵周边各国。 这人野心勃勃。 安倍雅子心中震惊，可是她比安倍惠子更懂军略，一转眼，又道：“赵善，你要亲自周边各国，必然会出现人尽敌国的结果。” “所有人，都会敌视你。” “各国的军队，都会联合起来，一起来攻打你。” “天下精锐军队云集大乾，你挡不住的。” “你放了我，我回到了东瀛后，可以替你游说父皇。东瀛和大乾联合，我们一起去攻打北魏鲜卑，乃至于攻打南方的夜郎国等地。” 安倍雅子道：“你的策略非常错误，唯有依靠东瀛，才是长久之道。” 赵善冷笑两声，不屑道：“什么他娘的精锐，朕打的就是精锐！” 安倍雅子笃定说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不可能是所有人的对手。” 赵善看着安倍雅子认真的模样，开口道：“朕是不是所有人的对手，不需要你操心。现在你面对的，是朕要操心你了。” 他话音落下，目光落在那白嫩的风景上，若隐若现看到了不一样的风光，更是使得气氛转变。 现在是六七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 安倍雅子的衣服不多也不厚，恰是如此，凸显出了身体的优势。 安倍雅子被赵善盯着，想扭动身体躲避。可是她的双手被拽着，根本无法挣脱。她先前故意诱惑，是想借机刺杀赵善，杀了赵善后她就可以逃走。 可惜刺杀失败。 安倍雅子自然不愿意被占便宜，大骂道：“赵善，不准看。” 赵善笑眯眯道：“你都主动送上门，朕怎么能拂了你的一番好意呢？” 安倍雅子脸上升起羞红神色，面颊滚烫滚烫的，耳垂都变得通红了起来，因为她想到了可能出现的结果。 安倍雅子挣扎着想遮挡面前的风光，越是这样的挣扎，越是激起了赵善的兴致。 赵善起身绕到安倍雅子的身边，伸手拉拽。 哗啦！ 安倍雅子的外袍褪下，剩下松松垮垮的亵衣，露出羊脂白玉的肌肤。这一刻的安倍雅子，绝美身材暴露，丰满的酥胸随之轻微颤抖，白得亮眼，晃得赵善心神摇曳。 ------------ 第89章 姐妹共侍一夫 赵善的呼吸，变得愈发急促，灼热的眼神让安倍雅子心中更慌。 她后悔了！ 后悔来刺杀赵善。 早知道就老老实实当俘虏，等去了洛阳，再找机会请姐姐帮忙，说不定可以逃出大乾回东瀛。 如今，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根本逃不掉。 安倍雅子想挣扎，可是她的挣扎就仿佛是小绵羊的反抗，在赵善面前无济于事。 在赵善侵略如火的挑逗下，安倍雅子一点点的沦陷，彻底成为赵善的盘中餐。 房间中，两道身影纠缠。 压抑下的淡淡喘息声，此起彼伏，彰显着战况的激烈。 过了许久后，房间中风雨平息。 安倍雅子躺在床榻上，脸色羞红滚烫，眼神有些迷离，一副春意盎然的模样。可是她的心中，又有些五味杂陈。 她是赵善的女人了。 她以后怎么办？ 安倍雅子过了半晌才穿戴整齐，咬牙道：“赵皇帝，我要回去休息。” 赵善没有强求什么，直接喊来士兵，带着安倍雅子回羁押的营帐休息。 一夜过去，第二天上午。 赵善带着大军凯旋，押解着俘虏返回。 大军凯旋的消息，已经先一步传回洛阳，当消息传出后，洛阳再一次震惊。 之前西凉来犯，姚广派遣的兵力不算多，而且有潼关这样的天险，实际上不算特别危险。这一次东瀛联军的兵力多，更有吴王和楚王参与，很是凶猛。 最后的结果，依旧全部歼灭，这就是皇帝的实力和能力。 诸葛尚也是布置一番，等赵善抵达了洛阳，就带着萧严、曹通、沈元庆等人一起来到东城外迎接。 东城外，无数百姓夹道欢迎，欢呼赵善的凯旋。 赵善和诸葛尚汇合后，卫凤卿、周虎侯带着大军去休整，赵善带着诸葛尚等文武官员回宫。 大殿之上，赵善说了此战的大体情况，安排诸葛尚牵头处置所有的俘虏，以及完成嘉奖和抚恤。 一切安排完后，百官散去，赵善也回了宫中休息。 至于俘虏的安倍雅子，已经被送到安倍惠子的寝宫。 两姐妹相见，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安倍惠子不断的垂泪，心中却松了口气，好歹妹妹是完好无损的。 安倍雅子也一样，很是激动。 自从沦为赵善的俘虏，在虎牢关被赵善睡了后，回来的路上赵善时不时让她去侍寝，她的情绪始终绷着。如今看到姐姐，安倍雅子一颗心才放心。 安倍雅子哽咽道：“惠子姐姐，我，我……” 安倍惠子是过来人。 她看到安倍雅子的情况，再想到赵善精力旺盛，自然明白安倍雅子经历了什么，宽慰道：“雅子，不要哭了，活着就好。” 两姐妹一起互诉衷肠，好半晌后才恢复平静。 安倍雅子说道：“惠子姐姐，柳生八景被杀，三万东瀛大军落败，我们两人沦为了俘虏。接下来，我们怎么办呢？必须想办法回东瀛才行。” 安倍惠子摇头道：“回不去了，落在陛下的手中，逃不出去的。” 安倍雅子沉默了下来。 神情很是无奈。 安倍惠子拉着安倍雅子的手，又道：“我们成了陛下的女人，现阶段的情况下，我们就是东瀛的耻辱。即便是回到东瀛，父皇会怎么处置我们呢？东瀛百姓怎么看待我们呢？” 刷！ 安倍雅子神色再度变化，更多了绝望。 安倍惠子又道：“陛下的能力，你已经亲自见识了。陛下武艺绝伦，谋略深沉。西凉皇帝姚广败给陛下，西凉女战神沦为陛下的俘虏，如今是陛下的妃子。” “陛下完全可以攻打大乾的藩王，只是粮草和兵马有限，后方也没有梳理完。” “未来，陛下一定会扫荡藩王。” “盘踞地方的楚王、吴王等人，在陛下的面前，都是一群废物。” “从长远看，未来陛下一统大乾，东瀛绝对挡不住陛下的兵锋。历朝历代只要是中原王朝崛起，就是无敌的，没有任何一国能抵挡。” “未来的东瀛，非常危险。” “从这个层面看，我们成了陛下的女人，其实占据了先手，对东瀛也是好事。” 安倍惠子侃侃而谈，分析道：“未来涉及东瀛的战事，我们可以从中斡旋。到那时候，父皇不会因为我们而愤怒，会以我们为荣的。” 安倍雅子更是愣了下，怔怔道：“姐姐，你不会被赵善洗脑了吧？” 安倍惠子道：“你自幼习武，也更偏向于兵法谋略，你想一想我的话有没有错？大一统的中原王朝，是不是万国来朝？是不是横扫八荒。” 咕咚！ 安倍雅子咽下一口唾沫。 还真是这样。 中原一旦崛起，就是雄狮觉醒，就是无可匹敌的。 安倍雅子不甘心，开口道：“姐姐，赵善真是雄主吗？” 安倍惠子叹息一声道：“陛下除了女色，其它方面堪称完美。陛下雄才大略，文武双全，更是所向披靡。实际上你和陛下接触过，该有自己的判断。” “唉……” 安倍雅子叹息了一声。 她仅剩下的一丝反抗的念头，因为安倍惠子的话彻底熄灭了。 安倍雅子一脸急切，问道：“姐姐，你更擅长分析局势，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呢？” “我们要得到陛下的宠爱。” 安倍惠子咬牙回答，笃定道：“我们两姐妹在宫中，不管是谁怀孕生下孩子，都是大乾的皇子。陛下看在孩子的份儿上，总会给东瀛一些照拂吧？妹妹，我们要团结起来，难道我们会输给大乾的女人吗？” 安倍雅子总觉得怪怪的。 姐妹去争宠吗？ 似乎又有一定的道理，因为这是唯一能做的。 安倍雅子郑重道：“我听姐姐的，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安倍惠子嫣然一笑，说道：“既如此，今晚上就请陛下来。大乾皇后曹梦婵还没有怀孕的，这是我们的机会。等我们姐妹有了孩子，就不一样了。” 安倍雅子也点了点头。 两姐妹说着话，气氛渐渐的发生变化，不再是之前的悲伤氛围，而是考虑着如何诱惑赵善争宠。 下午临近傍晚，安倍惠子安排人去禀报，请赵善晚上来宫中。 两姐妹则是准备着。 当夜色降临，赵善忙完手中的政务，驾轻就熟的来到安倍惠子的寝宫。 他进入寝宫的瞬间，眼中露出了惊讶神色。 安倍惠子穿着一身雪白色的长裙，乌黑的头发披在肩上，抹胸很低，腰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把火爆的身材发挥到了极致，充斥着魅惑。 安倍雅子更是英姿飒爽。 她一身火红色的长裙，仍然是低抹胸。尤其安倍雅子常年习武，双腿修长有力，火爆的身材和修长的大腿相得益彰，别有风情。 两人的相貌非常相似，又涂抹了淡妆，俏生生的立在宫殿中，一颦一笑间显露出无尽的魅惑。 一个柔情似水，一个热情似火，视觉上的效果极具冲击力，让赵善的一颗心也忍不住加速跳动了起来。 这对姐妹花真会玩儿啊！ ------------ 第90章 曹梦婵怀孕 安倍惠子柔声道：“妾身请陛下来宫中，是雅子妹妹来了洛阳，就可以两人配合，妾身抚琴，雅子跳舞，请陛下品鉴一番。” 安倍雅子娇媚道：“陛下，请上座！” 两姐妹的态度已经转变，不再是对抗，而是依附赵善，更想在赵善身上投资，为未来考虑。 赵善走到殿上坐下，颔首道：“开始吧。” 安倍惠子坐在下方左侧，调整气息后，手放在琴弦上轻轻一拨。 铮！！ 琴弦震动，声音清亮，婉转清扬。 赵善脸上露出诧异神情。 安倍惠子弹奏的琴音调子，是大乾中原的琴声，和东瀛鬼畜阴森的曲调不一样。 随着安倍惠子拨动琴弦，琴声如潺潺流水传出，婉转动听。 安倍雅子也随之起舞，她穿着火红色的长裙，跳舞的时候仿佛是精灵一般。实际上安倍雅子的舞很普通，却架不住身材好。 双腿，修长有劲儿。 小蛮腰，纤细柔软。 身材好，可塑性好，这是最大的优势。 安倍雅子跳舞的目的，也不是展露什么绝美的舞姿，更不是显露二十来年的舞蹈功力，仅仅是为了吸引赵善，让赵善入迷。 恰是如此，单薄火红的长裙下，羊脂白玉的肌肤、丰满的事业线清晰显露，冲击着赵善的视觉神经。 火红色的魅惑，影响着大殿中的氛围，使得气氛旖旎。 琴曲也和舞蹈相得益彰，变成靡靡之音。 随着琴声激烈，安倍雅子的舞蹈愈发的急促，时而舒缓，时而妩媚，节奏也是非常流畅。当一曲琴声结束后，安倍惠子松了口气。 安倍雅子却是靠近了赵善，柔软的身躯瘫倒在赵善胸前，含情脉脉的看着赵善，柔声道：“陛下，想试试大被同眠吗？” 娇媚的声音，如丝丝诱惑，勾动着赵善心底的欲望。 安倍惠子走了上来。 她站在赵善身后，弯腰靠近赵善，酥胸若有若无的蹭着赵善，娇媚道：“陛下，今夜留宿可好？” 赵善被两个妖精勾引着，心底的一团火蹿升燃烧。 一龙双凤，他丝毫不惧。 一个是收拾，两个也是收拾，随着赵善的主动出击，房间中的氛围更加的旖旎。 油灯摇曳，三道身影你来我往的交织在一起，不断变换着角度…… 许久后，房间中恢复平静。 赵善恢复了贤者模式，穿戴整齐后，和安倍惠子姐妹友好的交谈一会儿，才离开寝宫回到休息的宫殿。 一夜过去，第二天清晨，赵善照常早早起床处理政务。 诸葛尚进入宫中，禀报了虎牢关一战后将士的嘉奖，赵善看完后直接批准。 赵善和诸葛尚交谈了大乾各地舆论的宣传，这一力度要加大。皇室振作，朝廷慢慢有了影响力，就需要在各地宣传。 诸葛尚接下任务后，沈元庆跟着又来了。 沈元庆说道：“陛下，永宁镇的互市运转良好，已经进入正轨，经商的商人无数。不论是西凉的商人，连西域的商人也开始来了。” 赵善赞许道：“互市发展起来，我们可以赚取更多的钱财。无农不稳，无商不富，想要钱生钱，必须发展商业。不过商税的征收，一定要跟上。” 沈元庆道：“陛下圣明！” 他进一步说道：“商税一直在征收，只是互市的永宁镇，臣打算做一个调整。” 赵善问道：“打算怎么调整？” 沈元庆迅速道：“之前选定在永宁镇互市，是我们的边界在潼关。陛下已经收回长安，夺回陈仓，以陈仓为边界。” “臣认为可以把互市的地点，转移到陈仓境内。” “因为边界扩张到陈仓，很多西域的商人进入长安地区后有顾虑，就不敢进入永宁镇。” 沈元庆郑重道：“为了让更多的人参与，臣希望转移互市的地点，请陛下明鉴。” 赵善思忖了一番，摇头道：“不需要迁移，依旧在永宁镇。” “永宁镇在我们腹地，一旦有什么，就更好拿捏。至于西凉权贵和西域商人担心，只要永宁镇有他们需要的货物，他们就一定会来的。” “另外，互市规模要扩大。” “大乾最名贵的茶叶、丝绸、瓷器和酒水等，这些高端的商品，都要在永宁镇有。一句话，皇室用了什么御用的好东西，都允许纳入规模。” 赵善吩咐道：“大乾皇室用过的，也要让西凉权贵和西域权贵用。” 沈元庆一时间没有理解透彻。 他想了想后，说道：“陛下，皇室专用的物品，允许用来经商，恐怕不合适，容易影响皇室的供应。另外，这些物品造价贵，恐怕不好贩卖。” 赵善轻笑道：“就是要贵，才有人买。这些物品，针对的也是西凉和西域的权贵，要让他们享受。”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们享受到中原的奢靡，自然就放不下，才会对大乾进一步依赖的。” “不要觉得贵，就不好卖。” “名贵品，用的就是权贵。越贵，越稀有，才是权贵趋之若鹜的，因为这是身份的象征。” “你说这些是皇室专供，这要改。皇室要厉行节俭，不能奢靡成风。我们用名贵品赚西凉和西域权贵的钱，却不能自己奢靡无度。” 赵善直接给了标准。 他很清楚一点，如果他喜好奢靡，下面的人也会效仿。 这是上行下效。 上面烂一点，下面就会烂一片，所以必须要节制。 沈元庆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郑重道：“陛下圣明！” 赵善又问道：“今年的天气的确有些旱，虽然下了小雨，却始终没有真正的瓢泼大雨。你之前提及大范围的购买粮食，进行得怎么样？” 沈元庆神色自信，回答道：“陛下，收粮一切顺利，已经有大批粮食送入洛阳。” 赵善赞许道：“抓紧时间安排。” “报！”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张虚小跑着进来，一副急切模样，高声道：“陛下，大喜，皇后娘娘怀孕了。” 沈元庆一瞬间露出欢喜神情，高声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赵善眼神明亮，心中也是无比激动。 曹梦婵是正宫皇后，嫁给他已经快半年。时至今日，终于怀上了孩子，这对朝廷的稳定是非常重要的，赵善也是欢喜，他又有了孩子。 赵善让沈元庆自己去忙，迅速朝曹梦婵的寝宫去。 ------------ 第91章 岳父又要献宝了！ 曹梦婵的寝宫中。 曹梦婵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一副温柔姿态。她刚嫁给赵善的时候，心中一点都不急，反正赵善身边的女人都没有孩子。 突然冒出个徐玉儿生了女儿，曹梦婵突然有些慌。 只是生孩子的事，曹梦婵急也没用，只能尽力多榨取皇帝。好在经过各种努力，她这月的月事没有来，御医诊断后也确诊了喜脉。 曹梦婵终于怀上了孩子。 曹梦婵沉浸在欢喜的时候，脚步声传来，她抬头发现是赵善，连忙起身道：“陛下。” 赵善上前道：“坐下，快坐下。” 曹梦婵坐下来，柔声道：“陛下，御医说才怀上，没什么反应，也没什么忌讳的。” 赵善郑重道：“大意不得，一定要谨慎小心。在宫中，更不能放松警惕。你如果想出宫回娘家也行，或者请岳母安排家里的老人来照顾。” “总之，不能大意。” “尤其在饮食方面，更要小心谨慎些。” 偌大的一个皇城，整体上虽然被赵善把控，可到底有些什么人，赵善不可能全部知道。 所以，曹梦婵必须小心。 曹梦婵看到赵善郑重的模样，心中也是喜滋滋的。只是她脸上又浮现出担心神色，柔声道：“陛下，万一是女儿呢？” 赵善说道：“朕的孩子，不论是儿子，亦或是女儿，都好！就算是女儿，以后再生儿子就是，朕有的是时间和精力。” 曹梦婵稍稍放心，笑着和赵善说话。 两人聊着天，说着孩子的照料，说着儿子或者是女儿。 曹梦婵又问道：“陛下，如果是女儿，叫什么名字呢？” 赵善笑道：“叫赵瑾瑜怎么样？怀瑾握瑜，代表了美玉，也寓意着美好品德。” 曹梦婵眨了眨眼睛，又问道：“如果是儿子呢？” 赵善说道：“赵承乾！” 曹梦婵眼中露出一丝惊讶，女儿的名字判断不出什么，顶多是些美好的愿景。儿子的名字却不一样，是能寄托希望的。 承乾！ 这是承继乾坤！ 曹梦婵摸了摸肚子，柔声道：“一切陛下的安排。” 整个上午，赵善都留在寝宫，中午也在曹梦婵的寝宫吃了饭才离开。 赵善出了寝宫后，看向张虚道：“张虚，皇后身边给朕盯紧了，一定要保护好。出了什么差池，你提头来见。” 张虚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奴婢一定保证皇后娘娘的安全，不会让任何宵小得逞。” 赵善继续说道：“皇后怀孕的消息传出去，让朝野上下都知悉。” “遵命！” 张虚得到吩咐，急匆匆离开。 在张虚去传递消息后，不到半个时辰，曹梦婵怀孕的消息就已经满朝皆知。 朝野上下，一时间人心振奋。 曹梦婵是正宫皇后，皇后怀孕，一旦生下儿子，意味着朝廷有了继承人。 这对朝廷的稳定很重要。 消息也传到曹家。 曹家上下也是很激动，曹梦婵怀孕是曹家的荣耀，也有利于曹家。消息传遍洛阳，曹家陆续有人拜访，许多大臣来送礼，恭贺曹梦婵怀孕。 普通臣子不可能觐见皇后，也不可能去宫中送礼，曹家就代表了曹梦婵。 曹家就是需要联络的。 送礼搭上关系，进一步就可以和曹家有联系。 尤其是曹通担任礼部尚书，曹安担任工部尚书，再加上曹通身为大儒的影响力，曹家完全能成为一座山头。 恰是如此，许多人趋之若鹜，曹家门庭若市，都快把曹家门槛踏烂了。 入夜后，曹家才恢复平静。 曹通从礼部回家，看到曹家堆积如山的礼物，看到无数的拜帖，却是眉头深锁。 曹通没有丝毫的欣喜，反而是很郑重的把曹安，以及家中的人喊来。 曹通穿着普通的衣服，坐在主位，看着下方的曹安，以及家里的女眷、管家和奴仆这些，神情威严。 在家里，曹通很有威望。 恰是如此，曹通严肃的神情，导致大厅中气氛严肃。 曹通目光掠过所有人，沉声道：“宫中传出皇后娘娘怀孕的消息，无数人登门拜访，踏破了曹家的门槛，送来了无数的礼物。” “这不是曹家多么的厉害，更不是老夫多么有名气，仅仅是皇后娘娘的原因，很多人想通过曹家攀附皇后。” “曹家出了皇后娘娘，已经是树大招风。” “正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曹家不能这样，曹家的人更不能这样。” “自今日起，曹家闭门谢客。” “曹家人在外面做事，必须低调谨慎，更不能去肆意结交士人、商人和豪强。” 曹通沉声说道：“所有赠送了礼物的人，曹家回赠谢礼，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 曹家人齐齐回答。 曹通厉声道：“如果老夫听到消息，谁打着曹家的名义欺负良善，违法乱纪，老夫绝不轻饶。越是风高浪急，越是身处高位，越要低调，不仅是为我们自己，也是为了皇后娘娘。” 他一番话后，摆手遣散家眷，只留下儿子曹安。 父子两人去了书房。 曹通担心曹安没有彻底明白，进一步嘱托道：“老夫刚才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记住了！” 曹安很笃定的回答，笑道：“请父亲放心，我平常也没什么交集。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我不会给梦婵丫头丢脸，更不会给她惹麻烦。” 曹通颔首道：“陛下是圣主，雄才伟略，这样的君主容不得骄狂的人，所以曹家必须低调。不过你身为工部尚书，也要多做实事，为陛下排忧解难。” 曹安从容道：“父亲放心，儿臣又制造出了一项器物，正在试验，过些日子就献给陛下。” 曹通有些好奇，问道：“难道又是武器？” 曹安摇头道：“不是武器，是五丈高的高转筒车，专门用来取水的。” 曹通有些将信将疑，问道：“确定能行？” 曹安眼神兴奋，迅速道：“父亲，高转筒车肯定能行。有了高转筒车，就能从河中取水，借助沟渠把水送到更多的地方，缓解当下的旱情。最多几天，就能完成。” 曹通对高转筒车仍是不明白。 可是，他却清楚缓解干旱的好处，这个是利国利民的。 曹通捋着花白的胡须，赞许道：“只要是利国利民的，你尽管去做，不要辜负陛下的厚望。” 曹安道：“儿子明白！” 父子两人交谈到深夜，才各自去休息。 因为曹通的话，曹家闭门谢客，消息传到赵善的耳中，赵善也是非常赞许。 不愧是曹通。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话是不假的。 赵善没有去管曹家的事，依旧处理政务。到了七月上旬，天气越来越热，一直没有下雨。 这一日，赵善在宫中的时候，张虚禀报道：“陛下，工部尚书曹安求见。” ------------ 第92章 陛下，您又要当昏君吗？ 赵善听到曹安的消息，不假思索道：“传！” 赵善对曹安的印象很好。 曹安是赵善的岳父，属于外戚。可是曹安担任工部尚书，没有倚仗身份横行霸道，反倒是行事低调。 曹安主持工部后，加强工部的冶炼，实实在在的改进工部，取得了卓有成效的功劳。 这种技术官员，赵善很喜欢。 不一会儿，曹安匆匆进入，站定后躬身行礼道：“臣曹安，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曹卿入宫，有什么事吗？” 曹安迅速道：“回禀陛下，臣联合工部的诸多同僚和匠人，制作了一架高转筒车，能昼夜不息的从河中取水。” “今年自开春后，地方少雨。入夏后，更是雨水减少，旱情严重。如果能大规模推广筒车取水，至少关中地区的干旱能缓解许多。” “按照正常时间，还有一月就要大规模的秋收。最后的一个月保证水源充足，对粮食的保收很重要，不至于庄稼提前枯死。” 曹安躬身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听得眼中惊喜。 这是好事情。 沈元庆之前就提过，今年的天气干旱，粮食会减产。有曹安的筒车，粮食的收成就好一些。 赵善迫切的问道：“筒车在哪里，我们去看一看。” 曹安回答道：“回禀陛下，筒车在洛阳北面芒山下的洛水。臣已经制造出来，正在运转。” “好，好！” 赵善接连说好。 去年底为了赈济灾民，赵善采取了以工代赈的策略，开仓赈济百姓，再加上以工代赈让百姓疏通沟渠等换取吃食。 有了去年的根基，再从河中引水，河水就能沿着沟渠流到各地。 赵善站起身道：“我们走，去芒山看一看。” 曹安连忙道：“臣带路。” 有赵善的认可，曹安心中无比激动。像他这样的技艺，被很多人认为是奇淫技巧，被骂做不务正业。 他年轻的时候，父亲也骂他，只是后来曹通管不了，也就放任不理。 朝廷对奇淫技巧也打压。 没有人重视这些。 陛下器重，给了他支持，无条件的相信，让曹安可以心无旁骛的研究这些。 君臣刚准备往外走的时候，张虚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陛下，诸葛丞相、萧尚书和曹尚书等大人联袂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这些人来了正好，一起去见见高转筒车，就能统一朝廷思想，把引水灌溉的事情贯彻下去。 时间不长，诸葛尚、萧严、杜刚峰和曹通等一众人联袂求见。 众人齐齐向赵善行礼。 赵善笑道：“今天这么多人一起来，有什么事情吗？” 诸葛尚开口道：“陛下，今年夏天持续干旱，萧尚书认为，陛下应该亲自祈雨。臣劝不了，只能请陛下圣裁断。” 赵善顿时明白了。 显然六部的官员中，大多数都支持祈雨，否则诸葛尚这个丞相不可能架不住萧严的劝说。 赵善看向萧严等人，吩咐道：“都说说各自的意见。” 萧严站出来道：“陛下是圣明天子，心系百姓安危。现在地方干旱，百姓艰难，陛下理应亲自祈雨。如果感动上苍降下甘霖，那是苍生之福，大乾之福。” 曹通补充道：“陛下，天子祈雨自古就有，可以试试。当然，要缓解干旱，要从各方面入手，祈雨是其中之一，不是唯一的手段。” 沈元庆道：“臣也认同。” 包括杜刚峰、戚山君等人也一样，都认同祈雨。 这是早有的惯例。 如果地方出现灾难，天子下诏自责，或者祈请上苍开恩。如果地方干旱，天子也会亲自祈雨。 对读书人来说，就更相信祈雨了。 赵善心中权衡一番，摇头道：“祈雨就不必了。” “陛下不可！” 萧严高声说话。 他已经一把年纪，能力也比不了诸葛尚这些人，可是他有一颗赤诚忠心。 萧严义正言辞的说道：“陛下稳朝政，诛奸佞，败西凉，灭东瀛联军，堪称雄才大略，更有圣君迹象。现在陛下却不愿意祈雨，是怕上苍不下雨，影响声誉吗？” “臣认为这不妥。” “陛下是圣君，应当勇毅前行，不畏艰难，怎么反而有了明君包袱了呢？” 萧严郑重道：“陛下如果因此而不愿意，和昏君又有什么区别呢？莫非陛下要名为圣君，实为昏君吗？” 一双双目光看过来，很诧异。 萧严的劝谏越来越直接，似乎笃定要当一个谏臣。 曹通表态道：“萧尚书的话过了，仅仅是祈雨，不必上升到圣君和昏君的地步。” 沈元庆思索一番，补充道：“陛下，曹尚书的话有道理。臣大批的购买粮食，是应对干旱缺量的措施之一。如今登坛祈雨，也是应对的措施之一。” 一个个表态，都一副支持祈雨的姿态。 只是，很多人都进行切割，不赞同萧严的说法，仅仅是让赵善祈雨。 赵善笑了起来，开口道：“朕曾听过一句话，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意思是虚心听讲求教，却不问百姓，反而问起鬼神之事。” “你们心系百姓，却把自己的一切寄托在苍天鬼神上，也是一样本末倒置了。” “人定胜天，要自立自强。” “如果把希望，寄托在苍天庇佑、祖宗庇佑上，那是虚无的，更是不靠谱的。” “要缓解干旱，地方上打了多少水井？从河水中引水多少？疏通河渠多少呢？” “这些才是关键！” 赵善眼神锐利，沉声道：“你们所有人，都应该有这样的观念，不要什么事都扯上苍天鬼神，要转变心态。” 萧严仍然是坚持己见。 他昂着头，掷地有声道：“不管什么观念，实用最重要。” “目前的关键是解决干旱，打井跟不上，引水又办不到，疏通河渠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陛下，必须有一场大雨，才能缓解干旱。” 萧严躬身行礼，高声道：“如果祈雨有用，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赵善神色从容，微笑道：“朕这里，恰好有缓解干旱的利器。” “啊？” 萧严听得张大嘴。 他苍老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神情，问道：“陛下，什么利器呢？” ------------ 第93章 朕以人为镜，知得失！ 赵善看着曹安，笑着吩咐道：“曹卿，给萧尚书介绍下筒车。” 曹安站出来，向萧严行了一礼，开口道：“萧尚书，在下联合工部的同僚和匠人，制作了一架高转筒车，能持续不断的从河中取水。” 萧严皱眉道：“小曹尚书，现在的问题是干旱，是关中地区大片的地方出现旱情，区区一个筒车能解决吗？” 赵善接过话说道：“萧卿，朕还没有看过筒车，趁着这个机会，我们一起去看一看。” 诸葛尚道：“陛下圣明！” 赵善耐人寻味的说道：“有调查，才有发言权，不了解就反对，那是先入为主。有什么反对的意见，看了再说。” 萧严皱眉拱手，不再反驳曹安。 赵善吩咐道：“曹卿带路，我们去芒山下的洛水，看看高转筒车是怎么回事。” “臣遵旨！” 曹安自信从容的回答。 高转筒车不是才组装的，是已经通过测试，且投入了使用。在这样的前提下，曹安没有任何的担心，只需要带人去观看就行。 一行人离开皇城，径直朝洛阳城北面的芒山走去。 从皇城到芒山的距离并不远，不到三刻钟，赵善一行人来到了洛水河岸边。 曹安眼神期待，指着前方道：“陛下，就在前方，拐个弯过去就到了。” 赵善点头，跟着往前走。 一行人沿着河岸往前走了百余步，再拐了一个弯，就看到前方的河岸边，一座高达五丈的巨大筒车，屹立在河水中。 河水潺潺，筒车在水流的冲击下持续的转动着。 筒车上有着一根根固定的竹筒，随着主轮转动，竹筒在水中装满水。当主轮转动往上，竹筒开始倾斜，里面的水也随之倾倒在筒车旁固定的木制水槽。 水槽中的水，流入引水槽后，就能送入不远处的沟渠水田。 哗啦啦！！ 水声不断，筒车持续不断的转动着。一个个固定的竹筒不断的倒水，河水持续的送出。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的眼中。 赵善看得眼神惊喜。 诸葛尚也是心中激动，他一瞬间就明白了筒车的作用。 曹通看到这一幕，捋着胡须一副赞许模样。他知道曹安制作筒车的事情，如今亲眼看到，心中赞叹，筒车的确是利国利民的好物件。 萧严彻底愣在原地。 他脸上的神情无比震惊，大受震撼。 从河水中取水灌溉农田不容易，因为靠近河道的百姓方便，距离远的人就很麻烦。可是，筒车能源源不断的取水，持续送出水，就能解决百姓的麻烦。 萧严震惊后，忽然拎着衣袍大踏步的往前跑，很快来到河岸边的筒车下面。 五丈高的筒车，高大无比。 萧严站在筒车的下面，顿时生出渺小的感觉。可是他看着送水的筒车，内心难掩激动。 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利器。 赵善走过来，看着不断取水的筒车，目光落在萧严的身上，笑着说道：“萧卿，你看曹卿制作的高转筒车怎么样？能不能缓解干旱？” “能！” 萧严直接回答，拱手道：“朝廷出面安排，在各地的河岸架设高转筒车，利用沟渠取水灌溉。大多数的田地，就不会一直干旱。” “陛下，臣请处置萧尚书。” 恰在此时，杜刚峰直接站出来。 杜刚峰身为御史大夫，一贯负责弹劾，原本没有和萧严对着干的打算。 萧严接连反对，再加上赵善设立了丞相，萧严这个吏部尚书的含金量削减了太多太多。 更何况，他还要为皇帝分忧。 杜刚峰高声道：“上一次涉及永山铁矿，萧尚书高呼陛下是昏君。今天遇到筒车，萧尚书也是什么都不了解，指责陛下要当昏君，着实有失体统。” “正如陛下所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萧尚书什么都不了解，就肆意反对。” “往大了说，萧尚书是藐视陛下，是欺君之罪；往小了说，萧尚书是哗众取宠，是尸位素餐。” 杜刚峰侃侃而谈，掷地有声道：“请陛下处置萧尚书，否则哗众取宠之风盛行，朝中必定乌烟瘴气。” 哗！！ 周围的大臣顿时议论起来。 许多人看杜刚峰的眼神都很诧异，没想到杜刚峰敢弹劾萧严，实在是出乎预料。 关键是时机很好。 现在弹劾萧严，等于给皇帝出气，难道皇帝会不满意吗？ 诸葛尚看在眼中，心思一转，表态道：“陛下，萧尚书有些小问题，却不是什么大事。依臣看，萧尚书也是忧心朝廷，是一番好意。” 萧严很诧异的看了诸葛尚。 不管诸葛尚的帮忙，是出于什么目的，能在这时候援手，萧严心中也感激。 其它的人，没有表态。 杜刚峰看到诸葛尚驰援，仍然没有退缩，他执掌御史台，天然就是和百官站在对立面的。 御史台是皇帝的刀锋。 杜刚峰沉声道：“陛下，诸葛丞相的话有道理，可是萧尚书屡教不改，屡次犯错，必须处置。否则，如何防微杜渐以儆效尤呢？” 赵善笑着问道：“萧卿，你怎么看？” 萧严老脸抽了抽，没想到自己劝谏的事，竟然被杜刚峰揪着。 可是他不能退。 认怂了，就是任由处置，就无法立足。 萧严郑重道：“陛下，臣的确错判了高转筒车的功效。可是臣的劝阻，绝无私心，更没有哗众取宠的意思。” “老臣在朝中数十年，从来没有僭越的地方，更不会欺君罔上。” “臣不懂筒车，先入为主的认为筒车无法解决干旱，才会劝谏陛下祈雨，希望能祈雨救援百姓，这的确是老臣的问题。” 萧严说道：“陛下要责罚，臣毫无怨言。” 杜刚峰哼了声道：“萧尚书反对的时候，义正言辞，说什么昏君，如今又大事化小，是巧言诡辩。” 萧严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心中一动。 处置萧严，也就是一句话的事。可是要建立他的威严，树立他的威望，让朝臣信服，并不是一味的强硬处置，得让人真正信服才行。 赵善有了想法，忽然想到了历史上的魏征。 提到魏征，就提到李世民。 这是君臣相得。 李世民文治武功都非常厉害，然而没有魏征的衬托，凸显出李世民的广阔胸襟，李世民虚怀若谷的形象就无法立起来。 真以为魏征能劝住李世民？ 真以为魏征能震慑李世民？ 都是李世民克制，是李世民借助魏征树立个人的形象，也是魏征在借力打造自己的形象。 两人都是影帝。 赵善看着劝谏的萧严，瞬间就有了打算，赵善不仅要一统大乾，更要奠定起大乾的朝廷风格。 这才是万世君主的作风。 赵善轻轻一笑，不急不缓道：“今天高转筒车的事情，萧卿没有了解清楚，的确草率了一些。” “却也是无伤大雅。” “朕听说，夫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知得失。萧卿直言纳谏，是朕的明镜，何罪之有呢？” 赵善谆谆嘱托道：“只是下次劝谏的时候，多思考多调查，有调查才有发言权。” 哗！！ 周围官员听到，一个个震惊，看萧严的眼神更多了欣羡。 谁都没有想到，赵善忽然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杜刚峰也愣在了原地。 他弹劾萧严，是要帮皇帝的，怎么皇帝转而把萧严当作明镜了呢？自此以后，萧严就会有萧明镜的雅称。 这是求之不得的。 萧严听到赵善的话，心中难掩惊愕，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一时间竟是忍不住老泪纵横。 ------------ 第94章 御姐苏云溪 萧严原本认为，自己铁定要被处置，因为陛下要抓住机会杀鸡骇猴。 他是鸡，成为陛下震慑百官的棋子。 可是，陛下说他是明镜，肯定了他直言劝诫的作用。 这是极大的褒奖。 萧严大受触动，满腔的热血在涌动，双手合拢，颤颤巍巍道：“陛下万古圣君，臣才浅德薄，只有些许忠心。陛下的话，臣愧不敢当，不敢称明镜。” 此话传出，周围官员的眼神更是羡慕。 萧明镜啊！ 这就是朝中的一面旗帜。 赵善看着周围各部的朝臣，沉声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朝廷需要的就是忠心耿耿的人。萧卿能力虽然有些欠缺，却兢兢业业，忠于朝廷，忠于朕，这是必须肯定的。” “陛下圣明！” 萧严再次恭敬说话。 其它的臣子也纷纷开口称赞，都称呼赵善圣明。 赵善心中一笑。 选拔人才是一件很讲究的事情，有唯才是举的办法，也有德才兼备的要求，更有忠诚为先的考量。 最好的选择是德才兼备。 可是用人的标准，要按照实际的情况来选择，因地制宜，才是最重要的。 目前的环境下，赵善要强调忠心，所以萧严是他树立的榜样。 赵善达成目的，沉声道：“既然都认可筒车的功效，就立刻在关中地区推广。这件事情，户部负责拨款，工部负责制造，诸葛尚牵头安排，要在最短的时间铺开。” “臣领旨！” 诸葛尚、沈元庆和曹安齐齐回答。 朝中大臣都很激动，干旱是今年的一个大问题，对百姓很不好。解决了干旱，朝廷才能有充足的粮食。 赵善想了想，又看向曹安道：“曹卿牵头制造筒车，赐锦百匹、黄金百两。另外，协助参与制造筒车的匠人，各赏锦十匹、白银百两。” “臣谢陛下隆恩。” 曹安也是连忙谢恩，内心更是激动。 工部在六部中没有存在感，谁都能使唤两下，就是苦力般的存在。 如今得到嘉奖，就意味着陛下的扶持和提携。 赵善继续道：“曹卿，工部很重要。修桥铺路是工部，屯田水利是工部，冶炼武器是工部。工部涉及方方面面，没有工部，就做不好事情。好好做事，朕期待工部大放异彩。” “臣遵旨！” 曹安再次高声回答。 赵善吩咐道：“走吧，回宫。” 浩荡的队伍原路返回，然后各司其职的去忙碌。 筒车的需求很迫切，诸葛尚联合各部的人全力安排，甚至协调军队帮忙，在短短时间就安排下去。 关中地区有黄河横穿，更有分支的洛水、渭水和沁水等无数的小河流。 有了无数的河流，一架架高转筒车从河中取水，引入沟渠流经关中各地，缓解地方上的干旱。 时间一天天的流逝，转眼进入八月下旬，地方忙着秋收。 诸葛尚整天都在外面跑，亲自去了解关中地方的粮食情况。到八月底，诸葛尚才忙完了外面的事情，拖着倦怠的身躯回来。 奔跑了大半个月，诸葛尚的皮肤黝黑很多，一双眸子却是熠熠生辉，灿然明亮，气质也有了截然变化。 之前的诸葛尚，更偏向于儒雅。 这段时间在地方跑，晒得皮肤黝黑，儒雅气少了些，更显得阳刚。 诸葛尚向赵善行礼后，兴奋说道：“陛下，司隶地区各县，几乎都完成粮食的秋收。虽然还有少许，却是山地区域，已经无足轻重。” “今年一直有旱情，虽然不是大旱，却有些影响。因为高转筒车的存在，最后一个月水源供应充足，保证了大多数粮食能稳收。” “我们熬过了旱情，可是大乾各地，除了少数地方没有干旱，大部分都出现了严重的旱情。” “臣认为，今年冬天会有无数的百姓生活艰难，从各地涌入关中地区。” “之前沈尚书大批的购买粮食，臣打算借此机会，提前安排安置百姓的事情，把涌入关中的百姓都留下来。” 诸葛尚郑重道：“有了人口，就有了一切。” 赵善眼神赞许，夸奖道：“诸葛卿说得对，要未雨绸缪，提前布置，争取把百姓都留下。人口是一切的基础，没有人就什么都没有。” 诸葛尚得到了支持，欢喜道：“陛下圣明。” “报！” 张虚急匆匆进来，禀报道：“陛下，沈尚书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张虚安排下去，不一会儿，沈元庆急匆匆的进入大殿，行礼道：“臣沈元庆，拜见陛下。” 赵善说道：“沈卿有什么事？” 沈元庆急切道：“臣得到消息，南方荆州的女商人苏云溪到了洛阳。” 赵善看到沈元庆的模样，知道苏云溪的身份不简单，问道：“苏云溪有什么身份？” 沈元庆回答道：“回禀陛下，苏云溪是大乾已故太傅苏震的幼女。” “苏震身为太傅，是三朝元老，颇有威望。在顺帝时期，顺帝借助宦官卖官，苏震直言劝谏，说顺帝的做法会葬送大乾，却触怒皇帝被罢官。” “苏震愤怒下，悍然撞死在大殿上，性情刚烈。” “顺帝原本要追究苏震的罪责，要流放苏家人，因为朝臣劝谏，才保全了苏家。自此，苏家人回了荆州老家。” “苏云溪在十多岁，就展露出不凡的天赋，建立禾丰堂，经营粮食和布匹生意。” “臣当年经商，和苏云溪的禾丰堂有过交锋，却被她逼退。” “这女人非常厉害。” “臣不清楚苏云溪的真正背景，大致可以判断，苏云溪和楚王府、吴王府有关系，否则她的商业不可能纵横荆楚和江东。” 沈元庆肃然道：“苏云溪来洛阳，肯定是奉赵瑞和赵构的命令来。因为东瀛联军溃败后，赵瑞和赵构也损失惨重，两人不会善罢甘休。” 赵善听到后若有所思。 苏云溪来了。 商人来洛阳，打商战吗？ 赵善思考一会儿后，笑道：“沈卿认为，苏云溪要做什么？” 沈元庆回答道：“必然是针对粮食，今年大乾各地的粮食都欠收。陛下控制的司隶地区粮食稳定，苏云溪带着粮食来，首先会压价，把粮食价格打下去。” “然后，再大批购入粮食，囤积起来。” “之所以说苏云溪会囤粮，是走陆路运输粮食的耗费太大。” “在这个前提下，苏云溪买空了洛阳周边的粮食，再抬价售卖，就可以搅乱粮价，同时搅乱地方。” 沈元庆眼神锐利，说道：“苏云溪此举，是要祸乱地方。臣认为，应该采取最朴实无华的商战手段，查封她的禾丰堂，收缴她的钱财和粮食，驱逐出境。” “不行！”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他摇了摇头，开口道：“按照你的安排，消息传出去，朝廷的名声就彻底完了，商人会惧怕的。关中要发展，离不开商人。” “所以，不能用你的办法。” “抄家查封，是最后的手段。” “苏云溪要斗，朕奉陪到底就是，怕什么呢？” 赵善战意盎然，开口道：“如果能策反苏云溪，对我们的价值更大。夺取苏云溪带来洛阳的这点钱财和粮食，值几个钱呢？见小利而失大义，最不划算。” 沈元庆道：“陛下圣明！” 诸葛尚也是表态道：“陛下说得对，对苏云溪的手段要慎重，因为苏家在荆州有能量和影响力。” 沈元庆得到赵善的安排，说道：“陛下，臣立刻回户部安排，一定压住苏云溪，不负陛下的安排。” 赵善笑道：“你陪朕走一趟，我们微服私访，去禾丰堂见一见苏云溪，看她是要哄抬物价，还是有其他的意图。” “臣遵命！” 沈元庆点头回答。 诸葛尚见状，就起身去忙他手中的政务，商场上的争斗他掺和不了。 赵善和沈元庆换了身锦袍，就出了皇宫直奔洛阳西市。 禾丰堂在洛阳西市外，铺子很大，占地面积颇广。 赵善抵达禾丰堂外面，看到了禾丰堂挂出的招牌。粮价是三文钱一斤，品质好些的六文钱一斤，还有十文钱一斤的精粮。 来购买的百姓很多，因为粮价便宜。 赵善观察了许久，临近午时，没什么人购买，赵善才进入禾丰堂，看向店小二，吩咐道：“我找你们禾丰堂的大掌柜苏云溪。” 店小二看了赵善眼，见赵善身穿锦袍，气度不凡，恭敬道：“您稍等！” 他急匆匆去后院通知。 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人未到，赵善先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苏云溪嘴角含笑的走了出来，她二十六七的年纪，在这时代属于很成熟的御姐年纪。 一身得体的百花长裙，把婀娜的身段包裹起来，挡住火爆的身材，却又是落落大方。 她的五官很精致，棱角分明，双眼明亮有神，给人干练睿智的印象。 苏云溪走路很快，转眼来到赵善的身前，朱唇轻吐：“妾身苏云溪，不知道公子有何贵干？” 声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淡淡茉莉花香，更是萦绕在赵善的周围，使得人精神振奋。 ------------ 第95章 喝茶谈情，交际花！ 赵善面对着苏云溪，微笑道：“在下洛阳赵子龙，大乾户部侍郎沈元庆沈大人麾下的掌柜，负责整个洛阳地区的粮食生意。” 苏云溪眼前一亮。 负责整个洛阳地区的粮食生意吗？这恰好是她需要的。 作为商业运作的高手，苏云溪瞬间就敏锐的察觉出，自己来洛阳经商，已经进入沈元庆的视线。 甚至，沈元庆对她很忌惮，才安排了赵子龙来试探。 苏云溪最不怕试探。 不管什么人，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拿捏住对方的弱点就好办了。 苏云溪心念急转，转瞬已经计上心来，笑着摆手道：“原来是赵掌柜，请入内一叙。” “叨扰了！” 赵善笑着回答。 苏云溪领着赵善去了后院的会客厅，又吩咐人准备好茶，笑道：“赵公子，请喝茶。” 赵善拿着茶轻轻一嗅。 茶香萦绕在鼻息，沁人心脾。 赵善赞道：“不愧是苏掌柜，茶好，人也好。” 苏云溪轻笑道：“赵公子过奖，请用茶！” 赵善品了一口，茶水回甘生津，茶水沿着喉咙滑下，浓郁的茶香萦绕在口腔中，让人更是精神振奋。 赵善可以肯定，这绝对是最顶级的茶，至少他宫中的茶达不到这个标准。 苏云溪笑道：“赵公子觉得这茶好喝吗？” “好喝！”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苏云溪直接道：“这是今年采摘的明前茶，妾身也就三斤。赵公子喜欢，妾身送一斤茶给赵公子。” 赵善摆手道：“明前茶昂贵无比，我是无功不受禄，不能收。沈大人一贯教导我，不能拿百姓的一针一线，不能以权谋私。” “我收了苏掌柜的茶，就违背了沈大人定下的规矩。” “传出去，饭碗都没了。” 赵善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微笑道：“苏掌柜的好意，在下心领了。” 苏云溪温柔的眸子中掠过一道精光，伸手撩起鬓角的头发，一副柔媚模样，缓缓道：“赵公子，区区一斤茶叶，家常物品，根本不值钱。” “妾身和赵公子一见如故，是谈得来的好友，赠送点茶叶给朋友，哪里是以权谋私呢？” “这更不是私拿物品。” “赵公子太客气，也太谨慎小心，难道赵公子不愿意结交妾身吗？” 苏云溪叹息一声，神情似乎有些幽怨，多了一抹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善说道：“能认识苏掌柜，是在下的荣幸，怎么会不愿意结交呢？” 苏云溪顺势道：“既如此，赵公子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莫非赵公子认为我是女人，瞧不起我吗？” “绝对没有！” 赵善佯装出局促模样，解释道：“沈大人说，当今天下的商人，能和他一较高下的唯有苏掌柜。你是女中豪杰，在下怎么会瞧不起呢？” 苏云溪谦逊道：“沈大人抬举我了，妾身不过是侥幸，是因为有人扶持，才有禾丰堂的现在。和沈大人相比，妾身差远了。” 赵善越接触，越觉得苏云溪不简单。 这女人的心思很缜密。 目前是借助女子的身份，一点点的给好处拉拢，再一点点降低赵善的戒心。 这样的人最难对付。 赵善心态稳定，吹捧道：“苏掌柜太谦虚了，不瞒你说，我来禾丰堂，是奉沈大人的命令来的。” 苏云溪心中笑了。 赵子龙收了茶叶，有了良好的开端，后续就好办了。果然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不就主动阐述来意了吗？ 如果要和赵子龙对着干，说不定她就要被拿捏。 苏云溪一副严肃模样，郑重道；“沈大人有什么吩咐呢？只要妾身办得到，一定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赵善道：“沈大人有三件事。” 苏云溪道：“您请说。” 赵善迅速说道：“第一，苏掌柜的禾丰堂到洛阳经商，是你自己的打算，还是楚王的布置？” “当然是我的决定。” 苏云溪暗道沈元庆目光老辣。 一瞬间就联想到楚王赵瑞，不过她不可能露出痕迹的。 苏云溪从容说道：“我做生意，秉持一个原则，商人必须保持中立，才能屹立不倒。如果商人有立场，距离衰败也就不远了。” 赵善眼神赞许，说道：“苏掌柜说得好。” 苏云溪道：“第二呢？” 赵善继续说道：“第二，苏掌柜刚到洛阳就打价格战，粮食降价销售，是要借此扰乱洛阳的粮食市场吗？” “绝对没有！” 苏云溪再一次道：“禾丰堂初来乍到，要打出名气，就必须吸引人。恰是如此，才降价销售粮食。经商是长久生意，禾丰堂只是常规的先打折降价，等立足后就正常经营。” 赵善最后道：“第三，沈大人入朝为官，由商入仕很顺利。苏掌柜是否愿意留在朝中呢？” 苏云溪愣了下。 没想到她一个女人，竟然被沈元庆招揽，而且是入朝为官。 女子为官是不一样的。 苏云溪心中感慨，瞬间又收起所有的心思，因为她来洛阳，是要压制洛阳的粮价，再大批收购粮食，进一步抬高物价搅乱洛阳市场。 这是苏云溪的目的。 否则赵瑞迁怒禾丰堂，也可能对她出手。 苏云溪收回思绪，摇头道：“沈大人的好意，妾身感激不尽。妾身还是那句话，作为商人不能有立场，否则禾丰堂的基业就毁于一旦。” 赵善叹息道：“可惜了！” 苏云溪微笑道；“没有什么可惜的，人各有命。” 她话锋一转，说道：“今天和赵公子交谈，一见如故，仿佛见到了多年的老朋友。不知道赵公子对诗词，有没有研究呢？” 赵善谦虚道：“略懂一二，不算多！” 苏云溪顺势说道：“赵公子太谦虚了，看来您也是同道中人。洛阳城内百花楼，今天有一月一次的诗词大赛，还能下注开盘对赌，非常热闹。赵公子可有闲暇，陪妾身去见识一番？” 赵善皱眉道：“不妥吧。” 苏云溪端庄大方的脸上，显露出妩媚风情，叹息道：“赵公子是不信任妾身吗？亦或者，赵公子堂堂八尺男儿，也害怕家中母老虎吗？” “当然不是！” 赵善一副意动的模样，迟疑道：“百花楼是青楼，去青楼不合适。” 苏云溪说道：“我们去百花楼，只是参加诗词大赛，小赌怡情。赵公子，我们都在经商做生意，未来有很多的往来，何必拘束呢？” 赵善迟疑了片刻后，咬牙道：“既如此，就去见识下，给苏掌柜添麻烦了。” 苏云溪眼中笑意绽放。 这就对嘛！ 去了百花楼，有的是机会拉拢赵子龙下水。到时候赵子龙拿了好处，要拿捏赵子龙就更加的轻松。 苏云溪心中振奋，笑说道：“赵公子稍等，妾身去换一身衣服。” “去吧。” 赵善点了点头。 苏云溪迈着小碎步离开，留下赵善和沈元庆在大厅中。 沈元庆压低声音道：“公子，苏云溪很不简单，拉拢人的手段太纯熟了。这人不能留着，必须要拿下。否则，她肯定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赵善微笑道：“不着急，再看看她下一步的手段，要怎么拉拢朕。另外，要策反苏云溪，不了解她怎么去策反呢？” 沈元庆点头，不再多说。 听皇帝的就是。 赵善等了一会儿，苏云溪换了身淡粉色云锦长裙出来，乌黑的头发披在肩膀上，一支简单的凤钗插着，素雅从容，却显得更是温柔。 眉宇间的妆容稍稍改变，显得柔和，少了御姐的干练，却仿佛邻家大姐姐般温柔似水。 她的穿着依旧宽松，没有丝毫身材的显露，端庄大方，很是得体。 赵善有些赞叹。 苏云溪的相貌不算特别的惊艳，身上的气质，以及她的谈吐非常不一般。在赵善认识的诸多女人中，苏云溪是最善于交际的，心眼儿也最多。 苏云溪眼神温柔，微笑道：“赵公子，久等了。” 赵善笑着说道：“等苏掌柜这样的女子，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一点都不觉得耽搁。” 苏云溪掩着嘴轻笑，柔声道：“赵公子过奖了。” 她带着赵善出了禾丰堂，落落大方的邀请赵善一起乘坐马车，赵善来者不拒，进入了苏云溪的马车。 马车干净整洁，有着淡淡的清香，很是舒服。 马车中，赵善没有主动说话，苏云溪时不时询问几句，了解朝中的情况。 赵善随意说着，神态举动没有半点逾越，让苏云溪的眼中多了些赞许。 ‘赵子龙’这人好相处，有利于她拉拢。 苏云溪带着赵善来到百花楼，大厅中有身材火爆的歌姬跳舞，更有乐师弹奏琴曲。 大厅中，热火朝天。 苏云溪带着赵善，来到二楼的一间雅室内。 喧嚣声，顿时小了很多。 苏云溪一副主人翁的姿态，笑着道：“今天是百花楼一月一度的诗词大赛，会选定诗词的方向，出题后让士子写文章。赵公子既然有研究，何不借此赚点小钱呢？” 赵善问道：“怎么赚钱？” 苏云溪稍稍靠近赵善，解释道：“百花楼的诗词大赛，把作者名和诗词名递上去就可以参赛。如果横扫所有诗词位列魁首，奖励三千两银子。” “如果排在第二，有两千两银子的奖金；如果排在第三，奖励一千两银子。” “这是最普通的。” “最重要的，是参加的作者名和诗词名，都会进入下注的大盘，悬挂在大厅中。” “百花楼的人可以随意挑选下注，最多一千两银子，最少十两银子。如果是有名气的人，赔付比例一比一。如果毫无名气却能夺魁的人赔付比例十比一。” “夺得前十的都有赔付比例。” “当然，还有些赔付的细则，比较复杂。简而言之，就是给你下注参与的机会。” “比如赵公子没有名气，押注一千两，却夺得魁首，就按照一赔十给予一万两银子。” “这是一月一度的盛会。” 苏云溪侃侃而谈，说道：“妾身押注赵公子一千两，如果进入前十得到赔付，钱都是赵公子的。如果是赔了，就博君一笑。” 赵善眼中一亮。 苏云溪这个人很不简单。 这是最简单的腐化手段，用钱来玩耍，借此搞好双方的关系。而且一撒手就是一千两银子，手笔不小了，毕竟赚了钱都是赵善的。 ------------ 第96章 苏云溪动心 苏云溪注意到赵善的神色变化，以为赵善心动，吹捧道：“赵公子能在沈大人的麾下做事，定然才华卓越。所以，何不试一试呢？” 赵善摇头道：“让苏姑娘破费，恐怕不合适。” 苏云溪注意到赵善对她的称呼有了变化，心中更是笑了。 关系亲近，就能进一步拉拢‘赵子龙’。她在沈元庆的身边埋下一颗棋子，就能随时算计沈元庆。 这是钱财无法衡量的价值。 苏云溪眼神愈发柔和，劝说道：“赵公子，你和我都是经商的人，商人应该豪爽大气。我虽然是女子，却敢作敢为，雷厉风行。赵公子却扭扭捏捏的，怎么像女子呢？” 赵善不再端着，点头道：“那就试一试。” 苏云溪道：“正该如此。” 她让人上了酒菜，继续道：“百花楼的诗词大会还没有宣布主题，暂时要等一等。” “妾身到洛阳经商，很多的规矩都不懂，很多的人际关系也不清楚，希望赵公子多多提点。” “一切尽在酒中，我敬公子一杯。” 她仰头一饮而尽。 赵善也喝了一杯酒，酒水的度数不高，却是入喉柔和，没有半点的辛辣，很是好喝。 即便度数低，可是赵善看苏云溪的模样，恐怕也是海量的人。 赵善搁下酒杯，心思却活泛起来，盯着苏云溪道：“苏姑娘，你给我交个底，你来洛阳经商，到底有没有和朝廷做对的想法？” 苏云溪心中一动。 试探吗？ 还怀疑吗？ 想一想也正常，沈元庆身边的人不可能太差。如果因为她几句话的功夫，‘赵子龙’就放下了戒心上钩，那才不正常。 苏云溪神色诚恳，回答道：“赵公子，禾丰堂一向是诚信经营。我始终相信一个道理，生财有道，商亦有道，这才是长久之计。” 赵善一副放松警惕的模样，赞许道：“我相信苏姑娘，所以才提前说清楚。” 苏云溪道：“请赵公子放心。” 她话锋一转，又问道：“赵公子跟着沈大人，见过陛下没有呢？” 沈元庆站在一旁，面颊抽了抽。 陛下？ 眼前的就是陛下。 沈元庆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反正当好伺候的随从就是。 赵善笑道：“我见过陛下。” 苏云溪眼神明亮，有些颇为的问道：“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赵善回答道：“陛下丰神俊朗，文武双全。尤其是陛下杀鲜卑少帅，灭西凉雪龙骑，最近又诛杀了东瀛联军，天下皆知。这些消息，苏姑娘难道不知道吗？” 苏云溪笑道：“自然是知道的，妾身想了解的，是陛下的性格怎么样？” 赵善一副热切模样，回答道：“陛下性情柔和，平易近人，更礼贤下士。我曾经和陛下说话，陛下的殷切嘱托，现在都是犹言在耳。” 沈元庆低下头想笑。 陛下啊！ 自己和自己说话，真是…… 反而是苏云溪，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殊不知眼前的人就是皇帝。 苏云溪也有些神往，赞道：“陛下的确是英明神武。” 赵善继续道：“陛下礼贤下士，非常重视人才，比如咱家沈大人，以商人之身，担任户部侍郎。” “陛下不反对女子做官，军中有女将军卫凤卿，执掌洛阳驻军，堪称是女中豪杰。” “苏姑娘才能卓越，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如果苏姑娘愿意入朝为官，我立刻禀报沈大人，请沈大人上奏陛下，安排你觐见的事情。” 赵善问道：“苏姑娘愿意吗？” 苏云溪眼神转动，她也想见一见赵善是什么样的人？可是目前禾丰堂必须低调，不能和皇帝有太多的关联。 否则，容易影响到禾丰堂。 苏云溪摇头道：“禾丰堂初来乍到，还没有立足，妾身的事情太多，实在是抽不开身。等一切稳定，再请赵公子安排一番。” 赵善笑道：“没问题。” 他进一步试探道：“苏姑娘，沈大人常说陛下重视商人，说无商不富，商人是天下流通的关键环节。” “陛下认为户部是管钱的，经商的钱只属于其中一类。为此，陛下想单独设立一部，比如名为商部，或者是商务部。” “单独负责商业的所有事情。” “这样的部门，可以单独对接禾丰堂，或者对接药材、布匹和茶叶等大宗商业的商铺，专门处理事情。” 赵善叹息道：“因为懂的人太少，无法运作。如果苏姑娘愿意，依我看，朝中又会有一部之长。” 嘶！ 苏云溪倒吸了口凉气。 心中震惊！ 她忽然对皇帝生出了极大的兴趣，因为商务部的构想，太勾动她的心了。有专门管理商人的部门，就证明了商人的地位。 苏云溪感慨道：“陛下真乃明君。” 赵善笑道：“苏姑娘愿意像沈大人一样，入朝做官呢？” 苏云溪思考片刻，说道：“再等一等。” 她有太多的事情，目前不可能入朝为官，而且这都是‘赵子龙’说的话，不是皇帝的意思。 苏云溪忽然耳朵一动，听到大堂内的歌舞声渐渐消失，百花楼的老鸨正在讲话。 苏云溪岔开话题，笑说道：“赵公子，百花楼的诗词大赛开始了。” 赵善也透过窗户看下去。 老鸨站在台上，身材丰腴扮相妖娆，高声道：“这个月比较特殊，多了个七夕节。在七夕的时候，我们单独举行过一次诗词大会。” “当时涌现出很多好的诗词。” “今天的诗词，不再是特定的七夕诗词。” “为了和七夕不一样，也为了让这个月的诗词更热闹，奴家想到了用‘劝酒诗词’做主题。” 老鸨高声道；“有想法有意愿参加的贤达，可以先报上名字和诗词名，我让人把所有的名录悬挂出来，供在场的人下注。” 哗！！ 百花楼大厅瞬间哄闹了起来。 无数人激动。 赵善看在眼中，觉得对青楼的监管有些疏忽，不是对青楼歌姬的管控疏忽，是对赌博管控的疏忽。 诗词大会中，排名第一的奖励三千两银子，看起来不少，可是和赌博的钱相比，那就是九牛一毛。 这才是最高明的地方。 借此敛财！ 同时又激发了有钱人的好胜心，激发了赌徒的心理。 赵善把百花楼的事儿记在心中，等回宫后再安排张虚调查，这样赚钱的好事，官方为什么不出面主持呢？ 选拔诗词是一桩雅事，既激发了更多士子的诗词文采，又赚了钱。 这是一举两得。 苏云溪看到赵善愣神，以为赵善在思考，迅速道：“赵公子，老鸨宣布了今天的主题是劝酒诗词，赵公子有思路了吗？” 赵善回过神，笑着道：“那就勉强试一试，请苏姑娘准备笔墨。” 苏云溪妙目转动，笑道：“妾身为赵公子磨墨。” 她拿来房间中准备好的笔墨纸砚，铺好纸笔为赵善磨墨。等一切就绪，苏云溪笑道：“赵公子，请！” 赵善提起毛笔蘸墨，稍作思考后，写下《将进酒》三个字。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豪迈气势，顿时扑面而来。 苏云溪读了两句诗，心头一颤，目光落在赵善的身上，眼中满是震惊神色。 ------------ 第97章 将进酒，炸场！ 苏云溪对眼前的‘赵子龙’，只是逢场作戏，想用好吃好喝的腐化对方，再一点点拉对方下水。 在她先入为主的判断中，对方是沈元庆这个俗人的下属，就算会写诗，也只是业余水平。 用一千两银子押注，换一个开心，拉近双方的关系。 仅此而已！ 没想到《将进酒》的开局就凸显出不凡，气势磅礴，迥异于其它的诗词。 苏云溪仔细看着，看得更加的认真。 与此同时，她也更仔细的关注眼前这个‘赵子龙’，忽然发现这人长得棱角分明，专注的神态显得自信从容，身上竟然有种贵气。 苏云溪心头怦然一动。 下一刻，苏云溪又回过神，看着笔走龙蛇继续往下写的赵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四句诗写完，赵善稍微歇口气蘸墨。 苏云溪眼中更是神采飞扬，心中都有些酥麻的感觉，好一句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这两句诗，可以下酒了。 好大的气魄！ 好豪迈的气势！ 苏云溪心中忍不住激动，她不是普通商人，是书香门第出身，家中世代为官。因为父亲触怒了皇帝后，撞死在大殿上，家中才不再做官。 苏云溪自幼接受良好的教育，对诗词曲赋都有造诣。 恰是如此，才感受到不一样。 苏云溪的神情从先前的自信，竟是变得有些拘束了起来，不自觉的撩了撩散落在鬓角的头发，神情愈发的柔和。 赵善没去管苏云溪心中想什么，专注的往下写。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苏娘子、元庆生，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楚王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赵善一口气写完，扔掉毛笔后看了改动的地方，为了符合目前的情景，赵善做了一定的微调。 幸好只是人名，不影响诗。 否则，诗仙的这首《将进酒》就受到影响。 赵善吹干墨迹，看向苏云溪道：“苏姑娘觉得怎么样？” 苏云溪看着赵善写下的苏娘子，明显指的是她，只是元庆生到底是谁？ 莫非赵公子的贴身随从，是叫做元庆吗？ 苏云溪想着诗上有她的名字，脸上竟浮现出一抹羞红。她重新通读了一遍，更是心悦诚服，拱手道：“赵公子的一首《将进酒》，气势豪迈，云溪佩服。” 赵善谦虚道：“区区一首诗，不足为奇。” 苏云溪面颊抽了抽。 区区一首诗。 这不是普通的诗，这首诗扔出去，绝对能碾压百花楼所有的劝酒诗。 苏云溪这一刻的心境，没了之前那般的急躁敷衍，反倒多了些真诚，更有了结交的心思，说道：“可惜押注的上限是一千两银子。为了这首诗，就算一掷千金也值得。” 赵善笑道：“不设上限，百花楼要赔光裤子了。” 苏云溪也是掩嘴轻笑。 她把《将进酒》装入信封，再让赵善落下‘赵子龙’的名字，以及《将进酒》的诗名，就喊来负责登记的人，同时押注一千两银子。 一切忙完，苏云溪兴致勃勃的道：“赵公子以往，有什么好的诗作呢？距离发榜的时间还早，不如聊聊这些诗作。” 赵善摇头道：“平常时候忙于公务，很少写作，今天也只是灵光乍现。” 苏云溪有些怅然若失。 可惜了！ 如此好的天赋。 苏云溪吹捧道：“就算赵公子只有这一首诗，也足以名震天下。” “昔日，有洛阳人赵昊一首《水调歌头》，这首词写尽了中秋意，旷达无比。” “如今赵公子一首《将进酒》，豪迈不羁，气象万千。” “天下姓赵的人，真是不凡。有陛下英明神武，军略无双。有赵昊词中仙人，更有赵公子诗中仙人一般，赵姓不愧是国姓。” 苏云溪一副感慨模样，觉得今天来得值了。 沈元庆在一旁低着头想笑。 赵昊是陛下！ 赵子龙也是陛下！ 全都是陛下的马甲，不过当初陛下用赵昊写《水调歌头》的时候，在洛阳集市没有暴露身份，知道赵昊是皇帝的人都是少数，也没有人主动去宣传。 在荆州的苏云溪不知道也正常。 沈元庆心中琢磨着，等苏云溪知道了两个马甲的真相，会是何等的震撼呢？ 赵善也笑着附和，和苏云溪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赵善也是善于套取情报的，和苏云溪交谈的时候询问着荆州的情况，进一步试探如果开战苏云溪的态度等。 两人在相互试探中，喝酒聊天，气氛倒是热络。 赵善发现苏云溪喝了不少的酒水，却是面不红气不喘，没有丝毫的影响。 不愧是商场女强人。 酒量很大！ 过了许久，大堂中忽然传出铜锣声，大堂内喧闹的议论声骤然安静下来，老鸨走到了台上。 苏云溪神色激动，期待道：“赵公子，要放榜了。” 赵善笑着看下去。 老鸨站在台上，环顾大堂内的所有士人，眼神很是激动。 与此同时，大堂内的士人也一样，发榜意味着下注的结果出来。没有人会怀疑榜单的权威性，因为每一首上榜的诗词宣布后，都会有人诵读，众目睽睽的见证，好坏可见。 老鸨一一宣布榜单，从第十开始往上，每宣布一首诗词就会有一阵哄闹声。 现场气氛，无比高涨。 压中的人，兴奋的欢呼着，因为不仅是赚钱，更是有面子。 老鸨宣布完第十到第二的诗词，剩下最后第一，高声道：“诸位，今天出了首绝世好诗。这是我百花楼今年遇到最好的诗，也是最为豪迈的诗。” “诗名《将进酒》！” 话音落下，老鸨一招手，就有人拿着誊写后的《将进酒》高声诵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 ……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将进酒》在抑扬顿挫的声音中结束，百花楼的大堂先是陷入短暂的沉寂。 下一刻，轰然爆发出议论声。 大堂内彻底炸了！ ------------ 第98章 苏云溪震惊，你竟是赵昊公子？ 能在百花楼玩耍的人，除了有钱的豪商，那就是附庸风雅的士人，以及达官贵人。不论哪一种，都是有些眼力劲儿的。 一个个感受到《将进酒》的豪迈，无比激动。 赵子龙是有大才的人。 第一次来百花楼炸场，赔率高，必然一比十的赔率。一首诗成名后，下一次的赔率肯定降低。就算是降低了比例，只要稳赢，也是稳赚不赔。 恰是如此，无数人期待着想见一见。 “周老鸨，写《将进酒》的赵公子人在哪里呢？快请出来，让大家见一见。” “《将进酒》写得绝妙。” “这首诗竟然有个女人，不过写得真好，我怎么就写不出这么好的诗呢？” 无数士人呐喊着。 现场的氛围，愈发的热闹。 老鸨看到激动沸腾的士人，高声道：“诸位，写下《将进酒》的赵子龙公子，就在百花楼中，我去兑现嘉奖。同时，也看赵公子是否愿意露面，请诸位稍等。” 现场的氛围热闹，老鸨心中万分欢喜。 这是她要的结果。 老鸨说完后就去安排。 苏云溪听到老鸨的话，笑着说道：“赵公子，老鸨亲自来邀请，你是否愿意露面呢？” 赵善摇头道：“不必了！” 苏云溪蛊惑道：“赵公子才华卓越，负责商业有些大材小用。依我看，赵公子在皇帝的麾下也能得到器重。这是露脸的机会，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赵善回答道：“做事情要高调，做人嘛，低调些更好。” 苏云溪心中赞叹。 这个‘赵子龙’年纪不大，思想却很成熟，非常的好。 这是她发现的人才。 双方有了来往，一旦‘赵子龙’崭露头角得到赵善的器重，未来在朝中立足，对她绝对有帮助。就算不为赵瑞布局考虑，也应该为自己的退路考虑。 必须促成‘赵子龙’露面。 苏云溪有了决定，稍微靠近赵善，以至于她身上淡淡香味下，使得赵善也是心神一荡。 苏云溪这女人很妩媚。 身材在衣裙下，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看不出酥胸规模、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丰臀，可是她成熟妩媚的气质却非常的明显。 她成熟的风情，是怎么都无法遮掩的。 苏云溪眼波流转，柔声道：“赵公子才二十开外，做事情怎么如此暮气呢？男儿大丈夫，理应光芒万丈才对。” 赵善不愿意让苏云溪得逞，回答道：“不符合我的风格。” 苏云溪进一步靠近赵善，打趣道：“如果赵公子去露个面，妾身答应赵公子一个合理的请求。” 她吐气如兰，更是魅惑。 苏云溪是故意为之。 身为女人，她一贯是洁身自好。在牢牢控制底线的同时，却不介意用自己女人的优势做出引导。 赵善看到苏云溪玩火，似笑非笑道：“苏姑娘真的答应一个请求？” 苏云溪道：“当然！” 赵善心中在思考，赵子龙的马甲是第一次。可是赵昊的马甲是大庭广众下的，万一被认出来了呢？ 至于认出他是皇帝？ 概率很小。 就算被认出来，也是朝中的人，不敢直接指出他的身份。如果叠加赵昊的这个马甲，对苏云溪的影响说不定会更大。 赵善心中很快有了判断，笑道：“苏姑娘娇艳无双，天姿国色。如果苏姑娘倾情一吻，在下舍命陪君子，下去露脸走一遭。” 苏云溪顿时愣住。 ‘赵子龙’真是得寸进尺，竟然索求她的初吻？ 怎么能行呢？ 只是苏云溪看着丰神俊朗的赵善，再想到赵善才华无双。遇到这样的奇男子，吻一下也不吃亏，也不是不可以？ 苏云溪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瞬间有了决定。 她突然往前一凑。 柔软的朱唇，突然落在赵善的嘴上，柔软的双唇相接，软软湿湿的很是舒服。 赵善还没回过神，苏云溪就已经避开。 苏云溪脸上升起一丝的羞红，压下砰砰跳动的心，压下躁动的情绪，佯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笑说道：“赵公子，妾身已经履行了诺言。” 赵善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感慨道：“谁能娶到苏姑娘这样的女子，才是真的幸运啊。” 苏云溪轻笑着自嘲道：“妾身一把年纪，已经老了。妾身认识一个女子，十三岁嫁人后立刻生了女儿。” “她的女儿也十三岁嫁人，又生了孩子。她不到二十八岁，已经当了外祖母。” “妾身如今二十六岁。” “搁在这种情况下，都快做外祖母，已经是人老珠黄。” 苏云溪说到年纪的时候，眼神有些遗憾。不过她早已习惯，心中瞬间调整了状态，笑着道：“赵公子，听了妾身的话，还觉得我天姿国色吗？” “当然是绝美。”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苏云溪问道：“真的这么好？” 赵善毫不犹豫道：“十三四岁的女子，就是个孩子，怎么能生儿育女呢？年少不知少妇好，错把萝莉当成宝。” “我不喜欢这样的。” “苏姑娘这样的少妇年纪，才是最好的。成熟有风情，一举一动都魅惑无双。” “我喜欢苏姑娘这样的。” 赵善逢场作戏，不断的抹蜜，反正说好话是不要钱的。 苏云溪脸上羞红更甚，柔声道：“赵公子说的都是歪理。” “砰！砰！” 敲门声忽然在外面传来，老鸨高声道：“赵公子，妾身是百花楼的老鸨。” 苏云溪瞬间恢复了平静，也和赵善拉开距离。 赵善看了眼苏云溪，笑道：“进来！” 嘎吱！ 房门被推开了，老鸨一脸讨好模样走了进来。 老鸨向赵善行了一礼，开口道：“赵公子的《将进酒》夺得魁首，三千两银子已经送来。另外，苏姑娘押注一千两银子，含本金在内的一万一千两银子也送来。” 随行的侍从递上钱财，把装着银子的锦盒搁在雅室内。 赵善微微点头道谢。 老鸨继续道：“赵公子，百花楼的士人满怀期待，可否请赵公子露个面，讲几句话呢？” 赵善道：“可以！” 老鸨瞬间激动了起来，她是第一次看到赵善，显然赵善是第一次来。 现在把赵善伺候好了，让赵善体验宾至如归的感觉，以后赵善常来百花楼，对百花楼绝对是百利而无一害。 百花楼要大放异彩，压制其它的青楼，就要有源源不断的诗词问世，才能让百花楼的歌姬们谱曲唱歌。 另外，下注赌博也是赚钱的机会。 赵善常来，就算每一次都给钱，也绝对赚钱。 赵善走出雅室，来到楼下大堂。他登台后，大堂内一片欢呼议论声，无数士人高呼赵子龙的名字，也有称呼赵大家的，更有称呼赵大才子的。 全都是恭维话。 老鸨任由士人喊了一会儿，才抬手压制，示意让赵善说话。 赵善神情谦逊，不卑不亢的道：“在下是第一次来百花楼，也就略懂些诗词，不是什么大家，更不是什么大才子。” “今天写出来的《将进酒》，就是灵机一动。”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只是恰好有了这点灵光才写出来，并不是我多么厉害。” “百花楼举办诗词大会，使得无数才子俊杰涌现，非常好。” 赵善一番话很谦逊，抬举了士子，也抬举了百花楼，使得周围的人对赵善更是钦佩。 都觉得赵善平易近人。 都觉得赵善谦虚。 恰是如此，士人对赵善的印象非常好。 “你是赵昊，就是赵昊公子。当初在洛阳的西市，你写了《水调歌头》，力压北魏公主拓跋嫣然。” 人群中，忽然有人呐喊。 此话一出后，周围的人一片震惊。 赵昊赵子龙！ 竟然是同一个人。 赵善心道果然，洛阳果然是小地方，一瞬间就被认出来。 赵善早有准备，没有任何的慌乱，叹息道：“没想到竟然碰到熟人，在下赵昊，字子龙，让诸位见笑了。” 轰！！ 大堂内彻底炸了锅。 无数士人震惊，赵昊在洛阳西市出现，写的《水调歌头》旷达豪迈，写的《鹊桥仙》情深意重，被无数人传唱。 如今又写了一首《将进酒》，诗才无双。 堪称是诗词双绝。 老鸨看赵善的眼神，更是眼中放光，《水调歌头》和《鹊桥仙》都被歌姬唱了无数遍，都快要唱烂了。现在正主来了，这是机会啊。 在无数人震惊欢呼的时候，苏云溪在雅室内也看到这一幕，清晰听到楼下的话。 赵子龙是赵昊！ 竟然是同一个人。 苏云溪妩媚脸上满是震惊，闪烁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别样的情愫。 ------------ 第99章 定情之物！ 苏云溪心中，‘赵子龙’和‘赵昊’重叠后，赵昊的形象进一步变化，分量更重了。 苏云溪心中好奇，赵子龙有这样的才华，真的只是个掌柜吗？ 真的只是商人吗？ 苏云溪一时间猜不透，心底却忽然生出了一丝的自惭形秽。原本她是书香门第出身，虽然是商人，却不是真正的商人，和赵善有联系也只是为了在洛阳立足。 眼前的‘赵子龙’，才是真正的商人，是商贾出身。 一转眼，商贾变成诗词双绝的才子。 她觉得对方的身份，可能不是单纯的商人，或许是奉皇帝的命令来调查，只是打着沈元庆的旗号。 这样的落差下，苏云溪心中的优越感彻底没了。 只觉得身份差距拉大。 苏云溪心神有些混乱，看着大堂内的赵善怔怔发呆，不知道脑中胡乱想些什么？ 赵善听着大堂内的吹捧声，神情从容，示意周围的人安静，才又说了一番夸赞的话，话锋一转道：“百花楼热闹非凡，非常好，诸位请继续。在下有事，告辞了！” 老鸨看在眼中，却不愿意赵善跑了。 这是金主爸爸。 有赵善在，百花楼就有了谈资和名声，就能更加的热闹。 老鸨连忙恳切道：“公子一首《将进酒》，豪迈无双。在座的诸位，都仰慕公子的诗才，可否请公子再提笔墨，让诸位瞻仰一番呢？” 赵善摇了摇头，谦虚道：“在下的《将进酒》，不过是偶得灵感，不值一提。在下才疏学浅，就不必在诸位贤达的面前班门弄斧了。” 老鸨心中急切，连忙道：“如果公子都才疏学浅，谁还敢吟诗作赋呢？” “赵公子，再写一首吧？” “赵公子难得来百花楼，怎么能不写诗呢？请赵公子再写一首。” 喊声，此起彼伏。 一个个士人不断的起哄，反正赵善来了不能放过。 老鸨一副讨好模样，继续道：“赵公子的才华，仿佛是天上的群星璀璨。公子的诗词，冠绝大乾。您来了百花楼，大家都无比的激动，请公子垂怜。” 赵善恰在此时抬头朝雅室看去，刚刚看到在雅室窗口看过来的苏云溪。 目光碰触，苏云溪仿佛触电般避开眼睛。 赵善心中顿时有了想法。 恰在此时，一个身材略胖的青年走出来，高声道：“赵公子，在下洛阳王老五，我要挑战你。在下写了首《红日》，听好了。” “红日下帘钩，席上凉飕飕！媚声密密吟，晃动竹枝楼！” 王老五神情从容，自信道：“请赵公子点评。” “王老五，滚下来。” 人群中，率先有人咆哮，嘲讽道：“你要凉飕飕，你要密密吟，回去找女人，不要来贻笑大方。” “王老五，滚下来。” 笑声和喊声，此起彼伏。 老鸨也是铁青着脸，呵斥道：“王老五，你再来捣乱，以后不准来百花楼。你做的什么歪诗？丢尽了百花楼的脸，快下去。” 王老五讪讪一笑离开。 老鸨看向赵善，连忙解释道：“公子别和王老五一般见识，他是个混子，仗着家里有点钱，混不吝的胡来。” 赵善被打了一茬，笑说道：“诸位热情，在下如果拒绝，就太不近人情了。既然王老五写了首红日，我写一首《日出》，请诸位点评。” 老鸨心中激动起来，连忙道：“快，快，拿纸笔来。” 周围士人都神色期待。 在赵善等待的时候，忽然鼻息一动，闻到了淡淡的茉莉花香。 却是苏云溪从雅室下来。 苏云溪走到赵善的身旁，眼神柔和，落落大方的说道：“赵公子，妾身替你诵读。” 赵善颔首道：“麻烦苏姑娘了。” 哗！！ 周围更是无数人议论，一个个看赵善的眼神，更加的欣羡。 因为赵善不仅诗才双绝，身边竟然有如花美眷陪伴着，简直太幸福了。 不多时，百花楼的侍从准备好了笔墨纸砚。 赵善走上前去，提笔写下《日出》两个字，笔力遒劲，力透纸背，字体浑厚大气。 苏云溪立刻诵读，眼神更是期待。 在赵善往下写的时候，苏云溪也是抑扬顿挫的诵读。她声音悦耳，清晰传到了大堂内所有人的耳中。 “潮随暗浪雪山倾，远浦渔舟钓月明。桥对寺门松径小，槛当泉眼石波清。” “迢迢绿树江天晓，霭霭红霞海日晴。遥望四边云接水，碧峰千点数鸿青。” 赵善落笔，苏云溪刚好读完。 整首诗没有豪迈壮阔的句子，却娓娓道来，描绘出日出的景象，把绝美的画卷描述出来。 意境优美，让人赞叹。 老鸨看到后有些惋惜，《日出》的确也不错，可是相比《将进酒》差了一些。 即便如此，老鸨也是欢喜道：“赵公子的《日出》，细腻如画卷，美轮美奂，好诗！好诗啊！” 下方的人纷纷吹捧着。 只是在吹捧的声音中，有人开始提出了不同的意见。 “赵公子的《日出》，堪称是水准之上的诗，也非常好。可是相比《将进酒》，在下认为差了很多。不论是气势，亦或是气魄都有差别。” “这首诗的确差了一些。” “一首《将进酒》写尽了豪迈壮阔，这样传承千古的诗句，不可能随便写。” 一个个不断的议论着。 “不对，这首《日出》不简单。” 忽然，苏云溪眼中放光，露出惊喜神色，高声道：“《日出》顺着读，是红日初升的景象。反过来读，那也丝毫不差，而且是《日落》诗。” “青鸿数点千峰碧，水接云边四望遥。” “晴日海霞红霭霭，晓天江树绿迢迢。” “清波石眼全当槛。小径松门寺对桥。” “明月钓舟渔浦远，倾山雪浪暗随潮。” 苏云溪诵读了一番后，看赵善的眼神更是震惊，赞叹道：“反过来读的意境没有混乱，更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是最高明的地方。” 哗！！ 大厅中一片震惊。 许多士人反过来读了一遍，看赵善的眼神无比诧异。果然，这才是赵昊赵子龙的风格，赵公子出手怎么可能差呢？ 无数人看赵善，眼神又转为赞叹。 “赵公子真是厉害，我等望尘莫及。” “赵公子，我愿意出一千两银子，买你的这幅手书。” “一千两银子算什么，我王老五出三千两银子，也愿意和赵公子交个朋友。” 无数人开始哄抢了起来。 老鸨也是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一副老母鸡护崽的模样，高声道：“赵公子在百花楼写的诗，自然是首选放在百花楼。” 她看向赵善，热切说道：“公子，百花楼出一万两白银，购买您的这幅手书，请赵公子成全百花楼。” 轰！！ 百花楼内彻底震惊了。 百花楼的士人脸上都露出震撼神情，一幅手书一万两白银，搁在普通人身上，那是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钱。 百花楼老鸨却豪掷万两白银。 苏云溪听到老鸨的话，又看向案桌上赵善的这副字，字非常好，诗更是别有意境。 这样来回通读都可以的诗，而且是日出日落两种意境，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好诗。 苏云溪也想要。 可是，又不好意思开口，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赵善听到周围的话，拿起墨迹干涸的字，谦逊道：“诸位的厚爱，在下愧领。只是在下的诗不值钱，不需要卖钱。” “而且，这幅字有主了。” 赵善柔和明亮的目光看向苏云溪，微笑道：“苏姑娘，这幅字送你了。” ------------ 第100章 苏云溪倾心一吻！ 苏云溪心头一颤。 她眼中迸射出熠熠光芒，妩媚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惊喜，却又瞬间恢复平静，笑道：“恐怕不合适吧？” 赵善耸了耸肩道：“你如果不要，就送给百花楼。” 老鸨瞬间激动了起来，眼神无比期待，迅速道：“苏姑娘，赵公子的这幅字对你来说稀松平常，对百花楼却价值不凡。” “您认识赵公子，随时都可以让他写，百花楼却不可能。” “可否请苏姑娘割爱？” 老鸨一副动之以情诱之以利的模样，引导道：“还是那句话，这幅字一万两白银，请您成全。” 苏云溪从赵善的手中接过来，迅速道：“谁说我不要？谁说对我不重要？我很喜欢这幅字。” 老鸨不甘心，再一次道：“恳请姑娘成全，这首诗的意义太大了。” “这首诗对我也有意义！” 苏云溪哼了声，转身朝二楼的雅室走去。 赵善朝周围拱了拱手，也就跟着苏云溪朝雅室走去。 大堂内恢复了议论，无数人讨论着《将进酒》，讨论着《日出》，兴奋的神情溢于言表。 唯独老鸨无比的遗憾。 太可惜了。 如果拿下刚才的诗，装裱起来挂在百花楼，必然能引起无数士人的围观，百花楼的声势会更大。 可惜了！ 幸好《将进酒》的原稿在她的手中，她接下来就安排人装裱，然后挂在大堂内。进入百花楼的人，一看到《将进酒》，就会想到赵善的日出诗，就会有典故和谈资。 这也相当不错。 赵善和苏云溪回到房间中，苏云溪收好了字，感慨道：“赵公子骗得我好惨，你竟然是赵昊。” 沈元庆在一旁轻笑。 赵昊？ 是赵善才对，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沈元庆心中感慨，不愧是陛下，简简单单的一副字，让苏云溪有些魂不守舍的。 这才是高明手段。 沈元庆心思一转，不敢再逗留，陛下和苏云溪的关系升温，留在这里碍眼不合适。 沈元庆悄悄的转身离开雅室，守在了雅室外。 赵善扫了眼沈元庆，就又看向苏云溪，微笑道：“苏姑娘，这都是陛下的命令，让我了解你的情况。” “陛下求才若渴，希望无数的人才为国效力。” “苏姑娘擅长经商，如果愿意留在朝廷，必然能得到重用，必然可以振兴苏家。” “更何况苏家是名门望族，苏姑娘愿意看着令尊始终蒙冤吗？苏姑娘愿意入朝为官，我愿意劝说陛下颁布诏书，为令尊平冤昭雪，再度追赠敕封。” 赵善循循善诱，引导道：“苏姑娘觉得怎么样？” 苏云溪心中意动。 她内心生出无尽的冲动，想答应留在朝廷。 不仅是先前允诺的一部之长，更是涉及父亲的名誉。 苏云溪是苏震老来得女，是苏震的幺女。她想着父亲撞死在大殿上，家族跟着蒙冤，父亲始终没有被平反，苏云溪内心难受，也想洗刷父亲的冤屈。 苏云溪虽然心动，可是思考后，仍然压下了心中的躁动。 苏家人都在荆州生活，她不能随意调整。 否则苏家会被牵连。 苏云溪深吸了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后道：“赵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 赵善敏锐察觉到苏云溪的心动，趁势道：“苏姑娘是担心入朝为官，苏家会受到影响吗？如果是这样，其实完全不需要担心。你为朝廷效力的事，可以秘而不宣，也可以慢慢谋划。” “不了。” 苏云溪摇头道：“赵公子，容我考虑考虑。” 赵善没有逼迫，点头道：“如果苏姑娘什么时候有了决定，随时可以找我。” 苏云溪神色感激，道：“多谢赵公子。” 她看着丰神俊朗的赵善，原本笃定借助粮食搞事的心思，一时间也有些松动，真要借助粮食搅乱洛阳吗？ 她做出了安排，必定会触怒皇帝，也会导致和眼前的‘赵昊’反目成仇。 苏云溪有些心慌意乱。 她二十多年冰清玉洁，一直是心如止水，从来没有心动，今天和赵善的交谈，那诗词双绝的身影重叠后，她的心中忽然间闯入了一道身影，打破了心底的平静。 苏云溪鬼使神差的道：“赵公子，如果将来，妾身说的是将来，不得不站在楚王一方，要和朝廷做对呢？” 赵善回答道：“不管是现在，亦或是将来，苏姑娘站在赵瑞的一方都必然落败。比如现在，苏姑娘来洛阳经商，不可能搅乱洛阳，归顺才是禾丰堂唯一的路。” 苏云溪讪讪道：“妾身没有搅乱洛阳的心思。” 赵善笑道：“但愿如此！” 两人交谈着，看起来融洽，实际上碍于双方的身份有着一丝隔阂。两人吃吃喝喝一会儿，没有再多呆，起身就离开了百花楼。 赵善亲自把苏云溪送回禾丰堂，在禾丰堂后院交谈。 院子中，温馨淡雅，萦绕着淡淡香味。 丫鬟送来茶水后就退下，只剩下赵善和苏云溪。 赵善喝了口茶，意有所指的道：“苏姑娘，禾丰堂要立足洛阳，需要的是诚信经营，合情合理合法的经营，而不是钻漏洞。” “希望苏姑娘好好的经营” “禾丰堂遵纪守法，心底坦荡，即便是你站在楚王赵瑞的一方，朝廷也不会对你怎么样。” “相反，朝廷会保护你的。” 赵善站起身，说道：“时间不早了，苏姑娘的禾丰堂可以调整策略了，在下也该回去复命了。” 苏云溪忽然问道：“赵公子要走了吗？” “当然！” 赵善笑着打趣道：“难不成，苏姑娘打算留我吃晚饭吗？” 苏云溪妙目转动，妩媚脸上掠过一丝的期待，柔声道：“也不是不行。” 赵善哈哈一笑，摇头说道：“缘分不可太近，太近容易早尽。今天和苏姑娘相谈甚欢，已经足够了。期待下一次，再和苏姑娘秉烛夜谈。” “告辞！” 赵善行了一礼就转身准备离去。 苏云溪看着赵善离去的背影，心中有些难受。不管如何，她必须执行任务，或许这次和赵善的分开，下一次见面就是以敌人的身份再见。 苏云溪不舍，却没有办法。 苏云溪心中升起一股冲动，忽然道：“赵公子，等一等。” 赵善转身停下，问道：“苏姑娘还有什么事情呢？” 苏云溪疾走两步上去，靠近赵善道：“在百花楼的时候，妾身和赵公子的约定不作数。我现在，重新履行对赵公子的约定。” 话音落下，苏云溪两脚垫起，柔软的双唇吻在赵善的唇上。 双唇相接，赵善本能的伸出手，一把搂住了苏云溪纤细柔软的腰。 ------------ 第101章 苏云溪震惊，赵公子竟然是皇帝 苏云溪的衣袍很宽松，表面上看不出身材。 可是赵善伸手抱住的时候，才感受到苏云溪腰肢的纤细。身体接触下，赵善敏锐判断出苏云溪身材的火爆，至少是一手难握的规模以上。 苏云溪身体顿时僵住。 她就是想着双方要成为敌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心动的人，分别之际履行不算完成的诺言亲吻下。 怎么突然被抱住了？ 怎么来势凶猛呢？ 赵善双唇接触后的索取，让苏云溪疲于应付。 两道身影纠缠。 苏云溪忽然身体一僵，感受到胸前的私密失守，她冷不丁的打了个激灵彻底回过神。苏云溪双手猛地一推，身体摆脱赵善，逃荒似的后退两步站定。 苏云溪脸色羞红，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 好几个呼吸后，苏云溪才稍稍恢复，柔声道：“公子，妾身失礼了。” 赵善恢复了平静。 压根儿没有提刚才的事儿，这时候不提，苏云溪就不会尴尬，就自然而然的装鸵鸟。 赵善询问道：“苏姑娘是窈窕淑女，愿意留在洛阳生活吗？” “不行！” 苏云溪恢复了冷静。 她想到双方的立场，仿佛大冷天一盆水浇在身上透心凉，她的立场决定了不可能倒向朝廷。 苏云溪神情恢复清冷，拱手道：“赵公子，慢走不送。” 赵善干脆说道：“告辞！” 说完，赵善出了后院，带着外面守着的沈元庆离开。 苏云溪望着赵善离去的方向，等背影彻彻底底的消失在视线中很久，才怅然若失的回到了房间中。 二十多年来，她第一次动心动情，甚至有了嫁人的念头。 可惜，情势不由人。 苏云溪沉默许久，吩咐道：“来人，通知熊二来一趟。” 丫鬟去通知，不一会儿禾丰堂在洛阳的掌柜熊二进来，躬身道：“姑娘有何吩咐？” 苏云溪吩咐道：“我们被朝廷盯上，不能再耽搁，要尽快搅乱市场的粮价。你进一步降低粮价，把粮价打下来，然后我们才好大批购入洛阳的粮食，全部藏起来囤积好。” “遵命！” 熊二连忙回答。 他是苏家的老人，也是苏云溪提拔起来的，很是听话。熊二去安排后，在最短的时间内，禾丰堂的粮食降价到两文半一斤。 这样的价格在洛阳城简直是小清新，非常便宜，以至于生意极好，来购买的百姓络绎不绝。 在禾丰堂销售粮食的时候，洛阳粮商很无奈。 谁都知道禾丰堂财大气粗。 禾丰堂这么搞，大家的生意都不好做，许多商人虽然有怨气，却是在观望。 赵善和沈元庆前脚回了皇城，后脚也听到禾丰堂的消息。 赵善看向沈元庆，询问道：“沈卿，禾丰堂进一步降价，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办？” 沈元庆毫不犹豫的说道：“既然不能查抄禾丰堂，就打价格战。苏云溪降价，我们也降价，反正粮食足够。就算苏云溪有禾丰堂的粮食，有赵瑞的人支持粮食，也没有我们的底气。” 赵善笑道：“不妥！” 沈元庆皱眉道：“不打价格战压制禾丰堂，洛阳粮价市场就要乱了。” 赵善从容道：“打价格战，会搅乱洛阳的粮价市场，这个策略不好，我们采取大批购入禾丰堂粮食的办法。” “商人不采取这个手段，是禾丰堂财大气粗，粮食多底蕴厚。” “普通商人无法搅动禾丰堂。” “可是我们不一样，朝廷有充足的钱财去大批收购。除此外，你再传话下去，朝廷不会任由粮价混乱，会安排人收购禾丰堂的粮食。” 赵善沉声道：“商人注意到朝廷的安排，就不会再担心，也会跟着大批购买禾丰堂的粮食赚差价，苏云溪的粮食撑不住的。” 沈元庆转念一想。 的确是啊！ 为什么要按照苏云溪的节奏降价呢？釜底抽薪买光他的粮食是最合适的。 沈元庆赞叹道：“陛下说得对，臣立刻去安排。” 赵善道：“去吧。” 他眼中流露出期待神情，要拿下苏云溪，还要彻底把苏云溪的禾丰堂打垮才行。 实力是一切的基础。 没有实力的托底，什么事情都不好办。 要谈判，要策反，就要让苏云溪没有任何的机会，让苏云溪走投无路。 沈元庆做出安排后，官方和洛阳的粮商迅速反应，大范围的购入禾丰堂的粮食。 禾丰堂虽然降价销售，可是一天的粮食销量，也就一天一万斤多左右。在洛阳的商人和官方介入后，销售迅速的攀升，消耗非常大。 苏云溪得到消息颇为惊讶。 正常情况下，商人知道禾丰堂的底蕴足，背景深，不会花冤枉钱买粮食，因为斗不过禾丰堂。 现在的情况变了。 有些出乎预料。 苏云溪稳住心神，仍是继续按部就班的销售。 接下来的第一天卖出三十万斤，苏云溪没有慌。第二天卖出五十万斤，苏云溪有些紧张。 等到第三天，卖出一百八十万斤，订单非常多，苏云溪震惊了，甚至有些慌。 苏云溪喊来了掌柜熊二，询问道：“熊掌柜，怎么卖出这么多？” 熊二解释道：“有消息称，官府不会任由粮价下跌，会出面干预。恰是如此，大批的洛阳商人购入粮食，而且官府似乎也在大批购买。” 苏云溪皱起眉头，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如果面对普通的粮商，没有官府干预，苏云溪根本不怕，她有十足的自信把粮食价格压下来。 现在，苏云溪没有把握。 苏云溪沉默半晌，吩咐道：“你先下去，让我想一想。” 熊二转身退下。 苏云溪抬头望天，眼神复杂，喃喃道：“赵昊，是你在背后运作吗？” 一番自语后，苏云溪的眼神又转为倔强，她不能退让，否则一切就白忙活了。 苏云溪选择了坚持，又是一天过去，熊二再次来到苏云溪的身边。 熊二已经彻底慌了。 他神情惊恐，颓然道：“姑娘，今天足足预定了三百万斤粮食。我们连之前预定的粮食，都还没有发出去。我们的粮食，快撑不住了。按现在的情形，最多再有三天粮食就没了。” 苏云溪挺直的腰忽然颓然下去。 撑不住了！ 苏云溪眼神无奈，吩咐道：“下去吧，我想静静。” 熊二欲言又止，还是离开了，留下苏云溪一个人在院子中。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丫鬟走了进来，行礼道：“姑娘，赵昊公子求见。” “请！” 苏云溪吩咐一声。 她眼中流露出一丝的欢喜，然而欢喜后又被忧愁取代。 赵昊必定是为了粮价来的。 不一会儿，赵善进入院子，看到苏云溪憔悴了许多，柔声道：“云溪，你这几天瘦了许多。” 苏云溪身形一颤，幽怨道：“你操控商人大批购入禾丰堂的粮食，对不对？” 赵善坐下来笑着道：“不彻底击败禾丰堂，你就无法看清楚现实，始终存着侥幸。实际上，禾丰堂在洛阳没有半点机会。” 苏云溪问道：“为什么？” 赵善回答道：“如果你带着大比钱财来洛阳，想大批购入粮食，使得洛阳出现粮荒，朝廷就会抽调所有的粮食，无限量的供应，直到你吃不下为止！” “你全部买下来，也运不走的，粮食必须在洛阳地区。” “如果你有大量的粮食，想先把洛阳的粮价压下来，再大批购入粮食哄抬物价，朝廷就直接大批购入，现在就是这情况。” “一句话，朝廷做洛阳的后盾，你就撑不住。” 赵善微笑道：“我们斗也斗了，你还要斗下去吗？你在洛阳注定会失败。” 苏云溪嗔怪的看了赵善一眼，幽怨道：“就你欺负我。” 赵善继续道：“不是欺负你，是朝廷暂时没有攻打赵瑞，不是实力不够，是要先恢复地方。等根基稳固，就会剿灭赵瑞。云溪，该做决定了，苏家绑在赵瑞的身上没有出路。” 苏云溪妩媚的脸上升起一丝的无奈。 朝廷实力太强了。 苏云溪又盯着赵善，脑中掠过所有和赵善见面的点点滴滴，以及赵善的处事风格。 她眼神明亮，忽然道：“公子绝对不是沈元庆的下属，你到底是谁？我让人调查过，赵昊仿佛横空出世，除了洛阳西市和北魏斗阵外，就没有任何消息。” 赵善问道：“真想知道？” “想！” 苏云溪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轻轻一笑，回答道：“朕是大乾皇帝。” ------------ 第102章 霸王硬上弓 苏云溪整个人都愣住。 眼前的人竟然是大乾的皇帝赵善，这意味着赵子龙是赵昊的马甲，赵昊又是赵善的马甲。 因为‘赵昊’诗词双绝，苏云溪觉得她和对方有了差距。如今赵昊的本尊竟然是皇帝赵善，苏云溪的情绪就更不一样。 情绪上，更有了拉扯。 苏云溪心中五味杂陈，幽怨的看着赵善，问道：“你是赵善，除了赵昊和赵子龙外，还有其他的身份吗？” 赵善摇头道：“没有！” 苏云溪看了眼丰神俊朗的赵善，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无从说起。 她直接沉默了。 赵善神色平静，没有急躁，也没有慌乱，开口道：“云溪，朕从始至终就表明了态度。你虽然是女子，可是有能力，尤其擅长经商。” “朕打算设立商务部，隶属于户部下，负责对接大乾的商人，拟定涉及商人的诸多政策和赋税等。” “这些都是你擅长的。” “于公来说，你入朝为官，为朝廷效力，那是成全了国家大义。” “于私来说，你的选择，不仅自己施展抱负，也会改变苏家的立场。” “苏家是忠烈家族，令尊苏公更是国之忠臣。你的改变，苏家的改变，朕才有理由推动苏公的平反昭雪，重新追赠。” 赵善循循善诱，劝说道：“于公于私，回头是岸都是你唯一的选择。” 苏云溪更是眉头深锁。 她承认赵善的话有道理，她作为女子做官，只有朝廷才能提供。要为苏家平反，也只有皇帝下诏最合适。 可是苏家立足荆州，很多人在楚王赵瑞麾下做事。 这是很难解决的。 赵善看到苏云溪的情形，心如明镜，知道苏云溪的难处，也没有半点的急躁。 赵善轻轻一笑，不急不慢的问道：“云溪，说一个很现实的情况，楚王赵瑞有朕能打吗？” “没有！” 苏云溪摇头回答。 她眼中也是掠过一丝的敬仰和钦佩，感慨道：“陛下用兵如神，更是敢战能战，放眼天下，没有人能比拟。如果仔细的论起来，也就是大乾的开国太祖，能力压陛下一头。” 赵善杀赵雍，苏云溪不觉得有什么，那是大乾的内斗。 可是，赵善和西凉军一战，七战七捷，而且一路杀到了长安，生擒西凉女战神姜羽凰。 这是天下震惊的消息。 恰是发生了西凉的战事，赵瑞和赵构心中慌了，才愿意接受东瀛的条件，任由东瀛大军进入，同时各自联合，组成了联军要一鼓作气灭掉赵善。 没想到，五万东瀛联军进入虎牢关后，被赵善轻松诛杀，连东瀛大将军柳生八景都被杀。 甚至，东瀛的双胞胎公主也被拿下。 恰是如此，赵瑞很紧张，才有安排了苏云溪来洛阳运作。 苏云溪看着从容自信的赵善，微笑道：“陛下的确是能征善战，可是朝廷控制的地盘太小，底蕴不足，自产的粮食更是不足。” “这一次我在洛阳的失败，是我太大意，也是太自大。” “消息传到了荆州，赵瑞撕破脸后，肯定会联合赵构、赵凡等诸王，封锁朝廷的粮道。” “没了粮食送来洛阳，光靠关中地区的土地，要养活无数的百姓和军队。尤其无数的朝廷百官和勋贵子弟在，会消耗无数的粮食，仅仅是粮食就会进一步拖垮陛下。” 苏云溪开口道：“陛下能打，可是能打的前提，也是要吃饱饭才行。” 赵善笑道：“你错了！” 苏云溪眼中闪烁着睿智光芒，如今谈到局势，她的脑子无比的清醒，询问道：“我哪里错了呢？” 赵善不急不躁的解释道：“第一，我有沈元庆当户部侍郎，代户部尚书行事，负责商业上的运转。” “沈元庆目光非常的敏锐。” “今年大乾出现旱情，关中地区因为高转筒车的出现，极大的缓解了干旱，使得关中秋收顺利。可是大乾各地都缺少粮食，除了极少数地区都是粮食欠收。” “沈元庆早早判断粮食会出问题，请求大批购入粮食。” “因此，朕同意他不设上限的购买粮食，用几十近百万两银子，早就买了无数的粮食囤积。” “这是朕的底气。” 赵善审视着苏云溪，笑问道：“赵瑞有提前安排吗？” “没有！” 苏云溪摇头。 她一脸遗憾的神情，开口道：“地方上出现了旱情，我也劝说了赵瑞，请他安排人购粮囤粮。赵瑞说荆州是鱼米之乡，没有战乱，不会发生粮荒。” 赵善耸了耸肩，笑道：“第二，朕治下的区域，吏治唯严，会进一步打造更干净的吏治环境，会进一步处置违法乱纪的勋贵大族。” “有人违法，朕就会处置。” “这样的一个手段，不仅是净化官场，实际上是给百姓活路。” “朕靠着自己的力量立足，朝中任贤用能，没有任何的忌惮，能贯彻下去。可是赵瑞和赵构的人，能够贯彻下去吗？” “不可能的！” “他们能立足，是靠大族和勋贵的支持。可是大族和勋贵为了利益，就会进一步盘剥百姓，欺压百姓，甚至是官商勾结，使得百姓的日子艰难。” “朝廷控制的关中地区是地盘狭小，可是底盘小不意味着养不活人。” 赵善侃侃而谈，沉声道：“只要朕始终如一的贯彻，就不会有任何的阻碍，民心、军心和官心，会心心如一，朕的力量会越来越强。反倒是其它诸王，会越来越弱。” 苏云溪听到后眼前一亮。 她感受到赵善的底气和自信，更感受到那无与伦比的魄力。 这是赵善的魅力。 赵善进一步道：“第三，如果有云溪的帮助，朕就更加没有后顾之忧。朕左手有沈元庆，右手有云溪，双剑在手，谁是敌手呢？” 赵善眼神很诚恳。 而且，他靠近了苏云溪，柔声道：“该做决定了，拖拖拉拉不是你的风格。” 苏云溪内心无限的靠向赵善。 可是家族的情况，使得她又理智的要后退，一直犹豫不决。 赵善见苏云溪迟疑，知道劝说很难了，干脆的改变策略，霸道直接的伸出双臂，霸王硬上弓的抱住苏云溪纤细的腰，看着那妩媚的面庞，烈焰般的红唇，低头吻了下去。 ------------ 第103章 突破关系，定情！ 双唇碰触后，赵善极尽的索取，那侵略如火般的攻势，让苏云溪瞬间懵了。 脑中，已经一片空白。 她没想到赵善会这么直接的吻过来。 关键是她不抵触。 上一次的初吻，是她主动去亲吻赵善。两人腻歪了短暂的时间，苏云溪就惊慌失措的躲避。 因为突破过第一次，苏云溪心中对赵善的抵触更少。在赵善的挑逗下，苏云溪反倒是自然而然的配合。 两道身影纠缠，唇舌间的战斗很激烈。 赵善在吮吸的时候，手也没有闲着，悄无声息的占领高地。 苏云溪想躲避，却被赵善牢牢的抱着，使得苏云溪无法挣脱，赵善不断侵袭着苏云溪的底线。只是，赵善感受到苏云溪的最后底线，也就止步于此，没有做进一步的试探。 两个人在一起纠缠，不断的相互挤压，氛围非常的旖旎。 许久后，苏云溪突然挣脱，大口大口的喘息着，脸上满是娇羞的红霞，面颊滚烫滚烫的，甚至连耳垂都变成粉红粉红的。 苏云溪自小是乖乖女，一向洁身自好。 如今，竟有些痴迷。 苏云溪幽怨的看了赵善一眼，一颗心仍是扑通扑通的跳动，嗔怪道：“陛下要憋死我吗？” 赵善揽着苏云溪的腰没有松开。 和女人不能讲道理，还得霸王硬上弓式的动之以情才行！ 这不就行了吗？ 苏云溪坐在赵善的腿上，神情有些怪异，疑惑道：“陛下，你什么东西膈着我屁股了？” 她伸手去抓，瞬间感受到不一样，闪电般松开手，脸上更是羞红，眼神更是飘忽。 气氛瞬间又旖旎无比，苏云溪更有些尴尬。 赵善抱着苏云溪，闻着淡淡的茉莉花香，岔开话题道：“云溪，该做决定了！” 一句话，苏云溪恢复了镇定，神情也恢复过来。 她看着眼前的赵善，缓缓说道：“陛下，妾身还有选择吗？还能继续选择吗？” 赵善笑了起来。 苏云溪的话已经表态。 有苏云溪的转变，苏家也会跟着改变，就会使得对付赵瑞更加轻松。 赵善笑道：“有云溪的帮助，朕就不再担心商场的麻烦。” 苏云溪做了决定，心态就彻底放松。 实际上最难的时候，是犹豫不定的抉择期，真正决定了，反而浑身轻松。 苏云溪眼神柔和，继续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妾身追随陛下，却还是要回荆州去安排，无法留在洛阳。” 赵善说道：“回去也可以，只不过，朕不需要你去对付赵瑞，朕自己能完成。你回苏家去安排，只要让苏家不犯错，不要彻底绑在赵瑞身上就行。” 苏云溪道：“陛下太小看妾身了，我会帮助陛下的。” 赵善道：“没必要犯险。” “不会犯险！” 苏云溪摇头回答，言谈中又恢复了自信。 在赵善的挑逗和侵袭下，她成了沉醉的小女人，失去抵抗的能力。如今谈正事，苏云溪脑中就快速的转动，非常的理智。 赵善笑着问道：“云溪打算怎么帮忙？” 苏云溪非常自信，缓缓道：“第一，妾身安排人假意纵火，烧掉荆州的部分粮仓，营造出缺粮的假象。到时候，妾身会提前转走粮食。” “粮仓没了粮食，妾身安排人鼓噪运作，荆州的粮价必定动荡。” “粮价攀升，赵瑞会焦头烂额，会陷入困境，会有无数的人反对赵瑞。” “第二，妾身会囤积更多的粮食，为陛下进荆州做准备。到时候陛下来了，就不需要担心粮草的供应，不会为粮食担心。” “第三，妾身会劝说苏家，让苏家的人笼络更多的人。” 苏云溪侃侃而谈，话语非常有调理，笑道：“妾身不能帮助陛下征战沙场，不能帮陛下扫荡乱臣，却也可以略尽绵薄之力。” 赵善笑道：“你的考虑很好，却还是有些欠缺。” 苏云溪询问道：“陛下什么意思？” 赵善眼神明亮，解释道：“第一，荆州粮食的运作，你不能单打独斗。朕会安排沈元庆协助你，有他打掩护，你才不会暴露，不至于陷入险境。” “第二，朕不需要你大规模的囤积粮食。” “你要利用手中的粮食，去赈济百姓，收买民心，使得无数人感激苏家。等朕来了荆州，你待着苏家归顺，就会减少百姓的抵触。” “第三，苏家也要有安排。” “关于你的未来，朕提前告诉你。不仅是苏公要平反昭雪，不仅你要入朝为官，不仅是安排苏家的人做官，朕还会娶你入宫，封你为庄妃！” 赵善眼神灿然，微笑着道：“这是朕的安排和允诺。” 苏云溪听到后很惊讶。 庄妃！ 这是后宫的嫔妃之一，品级并不低。册封为妃很正常，是皇帝女人的标配。可是她还能入朝为官，这是相当不一样的，等于打破了后宫干政的铁律。 这是很犯忌讳的。 除此外，赵善处处考虑她的安全，处处考虑苏家的发展和未来，让苏云溪的内心很感动。 苏云溪眼神温柔，缓缓道：“陛下，妾身不需要去后宫，因为去了后宫，又在朝中任职，会让陛下难办。妾身想要一展所学帮助陛下，谢谢陛下的关心。” 赵善眼中掠过一丝坏笑，说道：“就嘴上谢谢吗？” “就嘴上谢谢！” 苏云溪俏皮一笑，忽然双腿跨坐在赵善的大腿上，抱着赵善的脖子，直接朝赵善吻了过去。 双唇接触，两个人又再一次腻歪在一起。 赵善先前和苏云溪小范围的旖旎，实际上是挑起了火气的，只是一直克制着。现在苏云溪主动，他再和苏云溪接触后，火气蹭蹭的蹿升，长枪如铁，锋芒毕露。 两道身影纠缠，赵善不断的攻城掠地，苏云溪的防线一道道的失守。 在赵善的挑逗下，苏云溪明显已经动情，媚眼如丝，呼吸有些略微的急促。她双手环抱着赵善，嘴巴靠近赵善的耳旁，以很低的声音娇媚道：“陛下，去榻上吧！” 柔情蜜意的话，再有含情脉脉的眼神，引爆了赵善的情绪！ ------------ 第104章 苏云溪成了赵善的女人 赵善和苏云溪一而再再而三的拉锯，早就是一点就燃的状态。苏云溪的话，使得赵善不再压抑，一把抱起轻飘飘的苏云溪，大步朝房间中走去。 两道身影倒在床上，不断索取着。 当两人赤诚相见的时候，赵善心中也是忍不住惊叹。 苏云溪的身材真好，规模大，且肌肤仿佛是羊脂白玉，那纤细的小蛮腰更是没有一丝的赘肉，简直是极品身材。 两道身影纠缠，从开始的生涩，转变为熟稔。 苏云溪虽然是商人出身，却因为到处奔波，身体素质很好，没有半点初为人妇的紧张和局促，反倒配合着赵善。 苏云溪披散着乌黑发亮的头发，滑溜溜站在床榻边，金灿灿的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使得苏云溪与身后的人影时而重叠，时而分离。 美妙而富有力量的肌肉线条，变换着各种姿势，仿佛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韵律。 直到最后，两道身影都长长的出了口气，一切恢复了平静。 许久后两人收拾妥当。 苏云溪坐在赵善的身边，眼神彻底变了，更有留恋。 苏云溪调整了情绪，柔声道：“陛下，妾身接下来会处理禾丰堂在洛阳的事务，把一切安排妥当，就离开洛阳回荆州。只是妾身担心，赵瑞不会罢休，会封锁粮食的运输，切断洛阳的粮食供应。” 赵善从容道：“这一仗迟早会来，没什么好担心的。赵瑞切断粮道，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等今年过去，朕稳固了民生和根基，就会出兵平叛。到时候，朕会亲自接你回来。” 苏云溪眼神更是熠熠生辉。 她就喜欢赵善的魄力！ 苏云溪心中期待，回答道：“妾身等着陛下，另外妾身回到了荆州，会悄然朝洛阳禾丰堂转移物资。” 赵善道：“朕还是担心，你怎么向赵瑞交代呢？” 苏云溪回答道：“敷衍赵瑞很简单，就是赵瑞的情报不准，没有发现朝廷的财力和粮食底蕴。苏家在荆州根基深厚，赵瑞不敢撕破脸。” 赵善道：“务必小心。” 苏云溪神色轻松，开口道；“陛下放心，不会有危险。” 两人聊着天，傍晚时分，赵善留在苏云溪的禾丰堂吃了晚饭才离开。 第二天，苏云溪的禾丰堂就恢复粮价，不再降价销售粮食，朝廷也没有人再去大批购买。洛阳的商人嗅觉敏锐，看到风向转变也停止大批买入。 禾丰堂恢复了正常的经营。 赵善的生活又规律了起来，或者去城外皇庄看徐玉儿和女儿，或者去禾丰堂陪陪苏云溪，再陪伴下曹梦婵，以及日常处理政务。 一天天的很忙，也很充实。 朝廷有诸葛尚主持，吏治清明，官员都踏实勤奋的做事，一切发展很好。 赵善对未来也更期待。 在自身根基稳固的前提下，赵善把张虚喊来，沉声道：“张虚，你控制了皇城后，加大了对洛阳乃至于周边地区的渗透，都安插了眼线，能确保消息的及时和准确吧？” 张虚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在洛阳及司隶地区，没有任何的问题。唯独一点，规模扩大后，要养着无数的人，开销非常大。如果进一步要扩大规模，开销会更大。” 赵善吩咐道：“该用的钱，尽管用就是。” 张虚道：“奴婢明白！” 赵善话锋一转，继续道：“之前刚到洛阳登基继位，首要任务是立足，保证自己能活下来，不至于被掀翻。” “现在赵雍死了，我们和西凉大战，和东瀛交战，每一次都取胜，已经打出了威风，凸显了朝廷战斗力。” “自身既然没有问题，就要为进一步的扩张做准备。” 赵善阐述着接下来的安排。 根基稳固后，就势必要扩张，否则就不算是振兴大乾。 张虚也是激动了起来。 作为大乾的太监总管，他是赵善昔日王府的老人，深深捆绑在赵善的身上，和赵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然希望赵善越来越好。 赵善继续道：“朕打算成立东厂，安插眼线到各地去，替朕刺探消息。你虽然是太监，却兼任东厂的督主，负责东厂的组建和消息的刺探。” 东厂的职权不仅是眼线，不仅是刺探消息，还有更多的价值和权利。 可是，权利不能直接放完。 要一点点的放出去。 张虚浑然没有觉得东厂有什么不好，反倒是无比的激动，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请陛下放心，奴婢一定会经营好东厂，迅速布置各地的眼线。” 赵善笑道：“去忙吧，也安排人注意苏云溪的消息。如果她处理完禾丰堂的事情要离开洛阳，提前通知朕。” “遵旨！” 张虚兴奋回答。 在张虚忙碌的时候，赵善依旧有条比武恩的处理朝廷政务。 大乾政务，越来越稳。 赵善虽然忙，实际上有诸葛尚总揽，有萧严、沈元庆和曹通等人分担，其实不算特别忙。 反倒是主持禾丰堂的苏云溪，手中的事情不少。因为禾丰堂初来乍到，未来又要承担转移物资的功能，有太多的事情要苏云溪亲自安排。 苏云溪用了四天，才交接和布置完一切，把禾丰堂未来的方向规划好。 苏云溪一切忙完，就准备离开洛阳。虽然她也想见一见赵善，却没有安排人去通知。 赵善有赵善的事情。 苏云溪很快调整了情绪，简单的收拾一番，就乘坐马车出城。 马车轱辘轱辘的行驶，稳健的沿着东门出城。当马车离开东城门一段距离，苏云溪吩咐人停下，回头又看了眼洛阳城的方向，似乎想再看一眼赵善。 片刻后，苏云溪才回到马车中，下令继续启程。 马车一点点的远离，苏云溪的心沉静下来，开始思考回到荆州要做些什么？ 这是必须要考虑的。 不仅为她自己，也为了赵善，更为了苏家。 在苏云溪思考的时候，马车驶入开阔区域，开始加速行进。恰在此时，低沉婉转的歌声，忽然从前方不远处的官道上传来。 “长亭外，古道边，……” 声音带着淡淡的不舍，传入苏云溪的脑中。 苏云溪听到这熟悉的嗓音，眼中瞬间明亮，立刻吩咐马夫停车，撩起马车门帘钻出去。 ------------ 第105章 小别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低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独特的韵律，尤其那张丰神俊朗的面庞，是苏云溪朝思暮想的。所以苏云溪看到前方出现的赵善，直接就跳下马车，朝赵善的方向跑去。 赵善伸出手张开怀抱，当苏云溪跑到身前的瞬间，直接把苏云溪抱起来。 苏云溪眼神欣喜，一阵奔跑后呼吸都有些急促。 她已经放弃了，觉得赵善不可能出现。 可是，赵善仍然来了。 苏云溪的脸贴在赵善的胸膛上，急促的说道：“陛下，妾身满足了。” 赵善打趣道：“这样就满足了吗？” 苏云溪脸上顿时羞红，皇帝的话，似乎有不正经的含义在里面。 两人已经很多次坦诚相见，所以苏云溪虽然有些许娇羞，却没有半点的惧怕，哼声道：“陛下，就算不满足，荒郊野外的还能怎么办？” 赵善说道：“只要你想，一切皆有可能。更何况，荒郊野外不正好吗？” 苏云溪忽然往周围瞄了几眼，双手抱着赵善的脖子，柔声道：“陛下，太难为情了。” 赵善抱起苏云溪坐在马背上，笑道：“朕带你转一转。” 话音落下，赵善也是翻身上马，坐在苏云溪的身后，双手拽着马缰的时候，恰好把苏云溪抱在怀中。 两道身影在官道上疾驰，慢慢远离人群的视线…… 许久后，两人才骑马回来。 苏云溪的鬓发有些乱，身上的裙裾也有些凌乱，脸上更有些羞红，却又是一副满足的模样。 赵善来到马车旁，先下马搀扶着苏云溪下来，送苏云溪进入马车，才嘱咐道：“朕安排的眼线即将会进入荆州，会主动联络你。到时候有什么想说的，写信告诉朕。” 苏云溪瘫软在马车中，呼吸有些急促。 先前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现在想起来，她都有些面红耳赤，真不知道陛下哪里来这么多的花样？ 弄得她都腰酸腿软了！ 苏云溪慵懒道：“陛下的嘱咐，妾身记住了。陛下先前吟唱的曲子，可否给妾身？” 赵善从怀中取出纸张，从窗户递进去，说道：“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苏云溪接过后道：“陛下，告辞！” 赵善眼神有不舍，却是洒脱笑道：“去吧。” 苏云溪吩咐马车起程，车轮轱辘轱辘的转动，马车渐渐消失在赵善的视线中。 当赵善准备离开的时候，微风中似乎传来‘长亭外古道边’的低吟声音，声音动听，清脆中却带着浓浓的不舍。 声音，也渐行渐远！ 赵善又看了眼，当已经看不到马车的影子，听不到风中的声音，就不再逗留，带着张虚直接回宫。 赵善回宫后，暂时没去管荆州赵瑞。地盘就在那里，赵瑞也跑不掉，不需要急着去攻打。只要赵善的实力增强，根基稳固，夺回荆州轻而易举。 任何时候，内在的力量都是最强的，必须增强自身的根基。 下午临近申时，赵善在城内玄甲军的营地巡视，以及亲自观摩玄甲军操练的时候，天空中却是迅速的乌云汇聚。 太阳隐去，一阵阵的大风开始席卷。 周虎侯身穿甲胄，没有任何的影响，反倒是一副和天公斗的姿态，高声道：“玄甲军的将士们，陛下曾夸奖镇守荥阳的岳飞鹏将军，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我玄甲军也一样。” “纵然下刀子，玄甲军也不惧，也能扛过去。” 周虎侯声音回荡着，气势雄浑。他每天都在训练玄甲军，不断磨合玄甲军的士兵，提升玄甲军的战斗力。 周虎侯的话也引得玄甲军相互呼应，喊声直冲云霄，气势磅礴。 轰隆隆！！ 忽然，一声巨大的炸雷声响起。滚滚雷声，回荡在天空中，清晰传到洛阳城的每一处角落。 赵善再度看了眼天空，乌云遮日，雷声滚滚，天都彻底暗了下来，仿佛是黑云压城，甚至天都要塌下来似的。 电光闪现，下一刻又是轰隆隆的炸雷声响彻。 呼！呼！！ 大风也随之刮起，地上凭空卷起一地的烟尘。 张虚神色有些担心，提醒道：“陛下，要下暴雨了，回宫中休息吧。” 赵善看着乌云遮蔽的场景，没有半点的轻松，更没有立刻回宫，吩咐道：“张虚，你亲自去通知诸葛尚入宫一趟。” “遵命！” 张虚立刻安排了下去。 赵善看向周虎侯，吩咐道：“虎侯，暴雨要来了。你安排将士休整，没必要淋雨。” “遵命！” 周虎侯直接回答。 赵善没有留在玄甲军，径直回宫。他回到宫中，在大殿门口站着，观看着天气的变化。他看着席卷的大风，以及持续响彻的炸雷，眉宇间多了一抹凝重。 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滴，落在地上。 眨眼间雨滴变成瓢泼大雨，地面上烟尘汹涌，升起无尽的尘土气。 没过多久，诸葛尚和张虚来了，两人即便是打着伞，身上也是被雨水溅湿。 张虚神色欢喜，说道：“陛下，下暴雨了，这是天大的好事。这一场暴雨下来，今年的干旱能缓解了。” 赵善面色严肃，看着瓢泼大雨没有任何的喜色，说道：“大旱后的大雨，就怕变成涝灾，这才是最麻烦的。” 张虚也有些担心，呐呐道：“陛下，不至于吧。” 诸葛尚接过话，开口道：“陛下的判断很有道理，先旱后涝，这是很多时候伴随的情况。这个情况，必须要提前安排。好在各地的沟渠都疏通过，问题应该不大。” 赵善沉声道：“诸葛卿，不管这一次的暴雨问题大不大，你都必须做好预案。你回去后，做好粮食赈济和救治灾民的情况。如果是没有持续暴雨最好，如果有就迅速调整。” “臣遵命！” 诸葛尚应下后急匆匆离开。 赵善也回到宫殿中继续处理政务，同时观察着这一场大暴雨的情况。从下午到傍晚，一直是暴雨不断，没有半点的减少，甚至越下越大一样。 ------------ 第106章 绝色小姨！ 赵善看着仿佛天河倾倒的大雨，走到大殿门口观察着。 飞溅的雨水，转眼打湿了龙袍的下摆。一滴滴雨水溅落在脸上，更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 张虚站在赵善身边，急切道：“陛下，雨太大，您快回大殿休息，别感染了风寒。尤其是最近入秋后天气寒冷，容易染病。” 赵善道：“朕没事儿！” 在赵善看着满天水雾的时候，一道身影急匆匆的走来。 诸葛尚身披蓑衣，撑着雨伞来到大殿门口。 赵善退回殿内，看着放下雨伞脱掉蓑衣的诸葛尚，问道：“目前情况怎么样？” 诸葛尚迅速说道：“回禀陛下，赈灾的粮食，要赈济百姓的策略，臣都已经做了预案。臣安排人盯着附近的各处河道，发现雨太大，河水迅猛泛涨，情况非常的不妙。” 赵善沉声道：“必要时候，要做好决堤放水的准备。一旦河水泛涨，哪里适合放水，哪里需要转移百姓，一定要提前预判。” “臣遵旨！” 诸葛尚再一次回答。 话锋一转，诸葛尚继续道：“陛下，这一次的大暴雨，极可能演变成灾害。所以除了粮食的准备，以及救治百姓的预案，臣认为要提前购置些医药物资。” 赵善吩咐道：“你全权安排就是。” 诸葛尚进一步道：“还有一件事，关中出现大暴雨，目前不知道这一场雨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一旦这个时机，有人趁虚而入，对我们非常不利。臣建议，通知镇守陈仓的秦忠和镇守荥阳的岳飞鹏，做好作战的准备。” 赵善又点了点头，开口道：“你有什么想法，尽管去安排，朕替你兜底。” “陛下圣明！！” 诸葛尚再一次回答。 他来宫中，主要是禀报消息，尤其涉及调兵的安排很敏感，所以他必须亲自来请示。 诸葛尚得到赵善的准信儿，急匆匆就离开，留下赵善在大殿门口。 赵善思考了一会儿，吩咐道：“张虚，准备马车，朕要出宫一趟。” 张虚担心道：“陛下，目前电闪雷鸣，不适合出宫。” 赵善只是淡淡的看了张虚一眼，却让张虚心头一跳。 张虚低下头，迅速去准备。 一切就绪，赵善乘坐马车朝城外的皇庄去，要去看望徐玉儿和孩子。大雨来了，甚至这场暴雨可能会一直持续，他必须要安排一番。 赵善进入皇庄，徐玉儿看到赵善后，妩媚的脸上满是欢喜。 徐玉儿上下打量一番，欢喜道：“这么大的暴雨，陛下怎么来了呢？陛下身上被雨水打湿，快进屋换一身。臣妾再让人烧热水，陛下洗个热水澡，喝点姜汤。” 赵善摇头道：“玉儿，不必忙，朕一会儿就走。” 徐玉儿有些遗憾，更有些不舍，道：“陛下这么快就要走吗？” 赵善握着徐玉儿柔若无骨的手，轻轻吻了下徐玉儿的额头，安抚道：“这场暴雨来得太大，可能会演变成大暴雨，乃至于发生涝灾。” “朕接下来会很忙，没时间来看你，所以来看看。” “另外，皇庄的物资够不够？是否需要补充？朕安排人送过来。” “等暴雨成灾后，洛阳都乱成一锅粥，朕就要忙着救灾，没时间照顾你。” 赵善沉声道：“另外，皇庄必须配备御医，随时照顾庄内的情况，也不能喝生水，要煮沸了喝。除此外，这期间要禁止外面的人来。” 徐玉儿听着赵善絮絮叨叨的嘱托，心中前所未有的安宁和幸福。 陛下念着她们娘俩的。 徐玉儿道：“陛下放心，皇庄什么都有，粮食也足够，就算一两个月不出去，也有足够的吃食。臣妾生了孩子，皇庄就有御医伺候，陛下不必担心。” 赵善颔首道：“那就好，这段时间谨慎些，不要大意。大旱后发生涝灾，比干旱更可怕。附近的沟渠，也一定要疏通，小心水灾。” 徐玉儿笑道：“臣妾明白。” 赵善又和徐玉儿聊天，也看了看长开了肉嘟嘟的孩女儿，最后和徐玉儿短暂的湿吻，就急匆匆的返回皇宫。 一来一回已经是深夜。 夜色很浓了。 赵善洗漱一番，喝了一碗姜汤御寒，又朝曹梦婵的寝宫走去。 赵善看到了曹梦婵，吩咐道：“婵儿，大雨来了，寒气重，你是有孕之身，一定要小心。这段时间的后宫事务，你让羽凰帮忙安排，她是行伍出身，杀伐之气重，能稳定后宫。” 曹梦婵微笑道：“臣妾明白的。” 恰在此时，一个婢女进来，走到曹梦婵的身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曹梦婵妩媚的脸上露出惊诧的神情，才摆手让婢女退下，神情转为郑重，看向赵善道：“陛下，臣妾的小姨曹玉真求见，希望见您一面。” 赵善有些意外，问道：“这么晚了，是有什么事情吗？” 曹梦婵解释道：“玉真小姨是学医的，人称小医仙。她虽然是臣妾的小姨，也就比臣妾大两三岁。小姨的医术，师承药王谷。她常年在外面游历，没想到回了洛阳，臣妾竟然不知道。” 赵善眉头一挑。 曹家真是人才辈出。 曹通这个掌舵人是大儒，清流领袖。曹安是专门冶炼锻造武器的，是神兵巨匠。现在，曹家又冒出个药王谷的曹玉真。 赵善对所谓的药王谷倒是颇为好奇，能称之为药王谷，定然不简单。 赵善吩咐道：“通知她进来。” 曹梦婵朝一旁的宫女点了点头，宫女急匆匆的去通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黑色长袍，把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且一副女扮男装模样的女子进入。她没有任何粉黛，素面朝天，肤色都偏向小麦色。 这就是曹玉真，是药王谷的弟子，医术很高明。 曹玉真的五官很精致，更有些瘦削，唯独一双眼睛深邃睿智，无比的纯粹。她进入殿内，看到赵善后瞬间有了判断，行礼道：“民女曹玉真，拜见陛下。” 赵善眼神赞许，询问道：“你深夜进宫求见，有什么事？” 曹玉真纯粹清澈的眸子中有急切，声音带着一丝的沙哑，迅速道：“陛下，这场暴雨来得迅猛，如今又刚入秋寒气重，必然会引动疫病。民女恳请陛下，提前下旨阻拦。” ------------ 第107章 小姨怒了，骂赵善是昏君！ 赵善听到曹玉真的话，看着曹玉真纯粹清澈的眼神，明白曹玉真是为了大乾百姓。 疫病在古代极为可怕。 后世有无数先进的医术器械，有无数抗生素药物，救人更容易。可是这时代的医术不够，一旦爆发了疫病，百姓的伤亡会非常大，范围也容易扩大。 这是很危险的。 赵善思考的时候，曹梦婵担心赵善认为曹玉真危言耸听，解释道：“陛下，小姨是药王谷的天才，号称百年一遇的奇才，早就已经贯通药王谷的医经。小姨的医术非常高明，不会判断出错的。” 曹玉真恳切道：“请陛下提前安排。” 赵善回过神后，询问道：“你认为应该怎么办？” 曹玉真眼中露出笑容，解释道：“陛下，疫病的传染，主要是相互间的传播。只要禁止百姓出门，暂时封锁洛阳，等暴雨过后，一切就没了问题。” “现阶段，只需要全部的百姓闭门自守，再安排士兵在各坊巡逻。哪里出了问题，就立刻通报，士兵再层层上报处置。” “局面很容易就控制。” “不采取这样的手段，等疫病传开，洛阳会有无数人染病。” 曹玉真因为持续的忙碌，虽然相貌清秀，却已经透出浓浓的疲惫，声音更是沙哑，看赵善的眼神充斥着期待。 她希望赵善同意。 唯有这样，才能熬过这一次即将出现的疫病。 赵善仔细思考后，没有急着回答，再一次询问道：“确定会发生疫病吗？” “确定！” 曹玉真毫不犹豫回答，迅速道：“目前处在入秋的季节转换点，寒气侵袭，本就容易感染风寒。再加上暴雨持续，寒气弥漫，风邪入侵后，百姓感染的病症会加重，会更麻烦，请陛下明鉴。” 赵善点了点头，回答道：“你的提醒，朕记下了。可是要封锁洛阳，禁止所有人出门，那是不可能的。” “陛下！” 曹玉真的声音陡然拔高。 她一双秀眉蹙着，明亮的眸子中露出难掩的失望，沉声道：“朝中官员都说陛下是圣君，有大乾太祖之风。” “陛下明知道我说得对，为什么不采纳呢？” “难道陛下要眼看着百姓去死？” “难道陛下要借此贩卖粮食牟利？亦或者，陛下还打算借此让百姓破产，让百姓因为灾难失去田地吗？” 曹玉真情急下什么都敢说，也没了任何顾忌，高声道：“难道陛下表面上是明君，实际上却是漠视百姓生死的昏君吗？” 赵善听着曹玉真的话，心中一笑。 曹玉真太天真了。 偌大的一个洛阳城，更是大乾的皇城帝都，却要封锁洛阳城禁止百姓出门，那是不可能的。 没有物资供应，让百姓去死吗？ 而且，现在什么事都还没有发生，就要立刻封锁，在百姓看来就是不可理喻。 最主要的一点，在医术欠缺的时代，物资匮乏，信息不通畅，所谓的封锁做法看起来高明，实际上太想当然。 这是理想主义的想法。 赵善不急不缓道：“洛阳不可能封锁，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否则封锁造成的后果，会立刻引起洛阳的动乱。” “昏君！” 曹玉真气得骂了一声。 曹梦婵看到后，连忙朝曹玉真投去安抚的眼神，示意曹玉真不要急躁。 曹梦婵又看向赵善，开口道：“陛下，小姨没有什么坏心思，她比较单纯罢了。” 赵善并没有动怒，微笑道：“玉真，救灾治病，不是一道简单的官府命令。上面一道命令，下面就会牵扯千家万户。” “远的不说，你回家做一个安排，严禁曹家人出门，严禁曹家下人和外面来往。” “你观察下会出什么结果？” “如果你连区区曹家，都无法管控好。放眼偌大的一个洛阳城，有无数勋贵大族，有各国的商人来往，还有其他诸王的探子眼线，要怎么管控呢？” 赵善开口道：“治国不是嘴上说，是很复杂的。” 曹玉真原本要继续骂的，听到赵善的话，昂着头一副倔强模样，高声道：“陛下，我会管控好曹家，你想用曹家堵住我，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笑道：“朕拭目以待。” “民女告辞！” 曹玉真急匆匆就离开。 赵善望着曹玉真离去的背影，轻轻一笑，又看向曹梦婵，嘱咐道：“婵儿，你有孕在身，一定要注意安全。任何生水和冷水不能喝，外面的人也少接触。” 曹梦婵感受到赵善的关切，心中暖洋洋的道：“臣妾谨记陛下嘱托。” 她话锋一转，继续道：“陛下，小姨在药王谷长大，没有接触什么人情世故。她不是要针对陛下，请陛下不要放在心上。” 赵善笑道：“朕怎么会怪罪她呢？感激她都来不及。有她的提醒，朕就可以提前做出安排。” 曹梦婵顿时松了口气。 她担心曹玉真的事情，影响到赵善的心情。 赵善起身道：“因为小姨的提醒，朕要马上安排后续，你早些休息。” 曹梦婵道：“陛下保重。” 赵善起身回到了处理政务的宫殿，想着曹玉真的提醒。 他相信曹玉真的判断，相信疫病会来，所以不能等，必须提前做好相应的安排。 赵善思考后，决定先准备防止传染的口罩。 这是隔绝传染的最佳措施。 赵善画了个口罩的草图，再安排人取来一层层的薄纱剪裁缝好，做成了简易的口罩，才吩咐道：“张虚！” “奴婢在！” 张虚急匆匆的进入。 赵善把口罩递过去，吩咐道：“东厂的组建放一放，你安排人制作这样的口罩，要大批制作，越多越好。” 张虚看了眼口罩后，询问道：“陛下，这口罩是什么？” 赵善吩咐道：“这是用来戴在嘴上，防止疫病传染的。药王谷判断这一次的暴雨，会引发疫病，口罩是防止疫病传染的一个手段，必须要安排。” 张虚知道药王谷， 一听到后，顿时紧张起来，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奴婢立刻安排。” 赵善吩咐道：“去吧。” 在张虚离开后，赵善又喊来诸葛尚，说了曹玉真作为药王谷弟子的判断，让诸葛尚安排人宣传，让百姓少喝生水，一定要烧开水喝。 赵善和诸葛尚沟通了其它的细节，诸葛尚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去安排。 赵善忙完后就在大殿休息。 只是他心中有事儿，睡得很浅，一晚上都听到外面下着暴雨。等天刚亮的时候，赵善刚刚从迷糊中醒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张虚神色急切的进来，禀报道：“陛下，诸葛丞相有大事禀报！” ------------ 第108章 朕的天下，谁破坏谁死! 赵善吩咐道：“传！” 张虚立刻传下去。 不一会儿，诸葛尚进入大殿门口，他搁下雨伞，脱掉蓑衣，又抖了抖身上的雨渍，才急匆匆的走到大殿中央，行礼道：“臣诸葛尚，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诸葛卿不必多礼，你眼中布满了血丝，都有黑眼圈，是一宿没睡吗？” 诸葛尚回答道：“事情繁多，来不及休息。” 赵善道：“这场暴雨持续了一天一夜，却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这个前提下，雨灾是持久战，再加上后续可能发生的疫病，更要你有充足的体力和精力，所以要好好休息。” 诸葛尚立刻道：“陛下嘱托，臣谨记于心。” 赵善问道：“有什么事？” 诸葛尚眼神急切，开口道：“回禀陛下，臣密切关注暴雨后河水泛涨的后果。目前暴雨后黄河猛涨，以至于黄河分支的洛水也一样。” “其它黄河分支的地点，臣已经安排人泄洪，利用沟渠引导。” “可是洛阳西南面，十二里外的洛水河，臣派去泄洪的人被打了回来。派去的官兵，也被阻拦，无法泄洪。” 诸葛尚身上杀气涌现。 已经动了杀机。 赵善略作思考，问道：“莫非泄洪的区域，涉及权贵的良田？” 诸葛尚说道：“陛下圣明，这片良田的主人，是大乾宁王赵炬。” 赵善脑中浮现出赵炬的讯息。 赵炬是赵德的亲叔叔，是赵德父皇一辈的人，在洛阳没有太大的存在感，也不怎么管朝廷的事情。 不管如何，赵炬毕竟是亲王，还是赵德的亲叔叔。 论辈分，也是赵善的叔叔。 大乾的这些亲王，除了地方上的实权亲王外，还有很多米虫，都是占据无数土地和资源，却对朝廷没有半点的好处，只知道趴在朝廷吸血。 这是要处理的。 只是，赵善暂时没有腾出手来清理，因为一旦处置大乾宗亲的利益，就会使得整个赵家人都反对赵善。 现在没有一统，暂时不适合动刀子。 还需要一定的时间。 赵善询问道：“赵炬这个人的品行怎么样？” 诸葛尚回答道：“赵炬不掺和朝廷的政务，可是赵炬却不断压榨百姓，霸占良田，侵占了很多的土地。除此外，赵炬名下也有很多的生意，非常有钱。” 赵善眼神变得警惕起来，询问道：“这人有没有野心？” 诸葛尚摇头道：“目前看不出来。” 赵善眼神幽深，沉声道：“这次洛阳暴雨，水灾过后引发疫病，局势会混乱，什么牛鬼蛇神都可能出来。我们不能大意，务必谨慎。” 他立刻喊了张虚来，给张虚临时安排了调查赵炬的任务。 事情布置下去，赵善沉声道：“诸葛卿，你继续坐镇朝廷，朕带着人亲自走一趟洛水。” “陛下，不妥！” 诸葛尚有些慌，连忙道：“洛水的河水涨势凶猛，陛下亲自去，一旦有什么差池，臣怎么交代呢？更何况协调泄洪本就应该臣去。” “不，你错了！” 赵善摇了摇头。 他认真的看着诸葛尚，解释道：“朝廷的政务，都是你负责。遇到了事情，你要亲临前线一项项的落实，一直呆在地方上，朝中的政务就会怠慢。” “朝廷的政务需要人负责安排，所以你必须坐镇中枢，因为你是负责的人。” “朕反倒是闲人。” “朕来跑腿，协助你不好处理的事情。” 赵善沉声说道：“暴雨来了不可怕，疫病来了也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人心不齐，导致政务混乱。你我君臣齐心协力，你负责具体的安排，朕来打补丁跑腿。谁敢阻拦，朕就杀谁。朕的天下，谁破坏谁就得死。” “陛下圣明！” 诸葛尚听到赵善的话，尤其听到赵善替他跑腿打补丁，心中更是感动，再度向赵善行了一礼。 赵善招手道：“大清早的，你就来了，肯定没吃早饭，朕也还没吃，来一起吃。先吃饭，吃饱了再处理政务。人是铁饭是钢，不能饿着肚子、” 当即，赵善吩咐人送来早膳。 诸葛尚陪赵善吃早饭，心中斗志昂扬，更是暖洋洋的，陛下如此的圣明，朝廷一定会转危为安。 大乾一定会更好。 早饭结束，诸葛尚回到中枢继续处理政务。 赵善调来了周虎侯，再抽调一百禁军，就朝洛阳西南方的洛水去。一行人冒雨赶路，身披蓑衣头戴斗笠，迅速的急行军。 当赵善带着人来到洛水河岸，看到河中湍急的水流，也是略微皱眉。 持续的暴雨，导致河水临近岸边。 如果继续猛涨，河水彻底失控，就会四处冲刷，造成的影响会无比巨大。 赵善看了一眼后，也看到官府选定的放水位置。 官兵一个个手持战刀，全都严阵以待。只是官兵的对面，也有上百私兵手持战刀对峙。 这是宁王府赵炬的人。 为首的是一个青年，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一身锦袍，旁边有人撑着大伞遮风挡雨。 青年看着官兵，眼神桀骜，强势道：“老子今天明确的告诉你们，谁敢掘开河堤，老子就杀了谁？” “我父王是当朝的宁王，我是宁王世子赵达。” “我父王论及辈分，是陛下的叔父。我赵达在陛下的面前，那也是皇兄，我们才是一家人。” “你们这群狗腿子，听了诸葛尚的命令来决堤，你们算老几啊？宁王府和陛下打断骨头来连着筋，我杀了你们，难道陛下会杀了我吗？” “现在全部滚！” “她娘的，老子在洛阳青楼中抱着女人跳舞，你们来闹事，父王把我抓来负责，影响到老子接着奏乐接着舞。” 赵达咆哮道：“一群狗杂种，也配淹我宁王府的田，活腻了吗？” 官府的衙役士兵神色严肃，有愤怒却更有无奈，很是棘手。 没办法，赵达是未来的宁王。 这是赵家人。 “我看你不是赵达，是找打才对。” 赵善森冷的声音传来，冷冰冰道：“赵达，你虽然有赵家人的姓氏，却没有赵家人的骨气，不配姓赵。说什么打断骨头连着筋，你配吗？” ------------ 第109章 赵善的权术 赵达一听到赵善的话，立刻循声看过来，见赵善穿着普通的衣袍，又笼罩在蓑衣下，他无法判断身份，只知道赵善带来了一批士兵。 赵达最不怕的就是官兵，因为他是宁王府的世子。 赵达眼神冰冷，强势说道：“小子，你好大的官威啊。一个朝廷的狗腿子，竟然敢说本世子不配姓赵？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就凭你这句话，本世子就要收拾你。” “本世子不好斗，更不喜争端，却不怕事。你蔑视大乾国姓，蔑视宁王府，你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就算你是朝廷命官，你也逃不掉。” “今天，本世子让你见识下宁王府的实力。” 赵达一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神情，吩咐道：“给我上，先把这小子的人全部拿下，敢抵抗的人杀无赦。” “杀！” 宁王府私兵冲了上去。 一群人都是菜鸟，抡刀乱冲，直接朝赵善的方向冲了过来。 赵善吩咐道：“杀无赦！” “遵命！” 周虎侯得到吩咐，拔刀就往前冲。这样的小场面，他没有动用铁锤，仅仅是战刀就足够。 在周虎侯身边，一众禁军立刻跟上。 双方转眼碰面。 周虎侯杀到宁王府的私兵面前，挥刀劈在对方的刀刃上。 咔嚓！ 刀刃崩断，周虎侯的刀继续落下，一刀就劈死了士兵。 周虎侯实力卓绝，和宁王府的私兵厮杀，那是杀鸡用牛刀，一路横扫。 禁军士兵也都装备了新式战刀，一柄柄刀劈斩。一个照面的厮杀，宁王府的私兵崩溃，被杀得死伤二十余人，瞬间四处逃窜。 赵达看到这一幕，略胖的脸上满是惊悚，更充斥着难以置信和震惊。 宁王府的私兵是精锐，都是经过专门训练的。 怎么会这么不经打？ 宁王府的武器，也是找能工巧匠锻造，竟然有被斩断的。 这怎么回事？ 赵达心中惊骇，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他看到宁王府的私兵崩了，也是转身就跑，恰在此时，周虎侯杀穿宁王府的私兵，已经靠近了赵达，战刀凌空就斩下。 赵达吓得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高呼道：“不要杀我！” 话音落下，周虎侯的刀恰好在赵达的头上三寸停止。凌厉的刀锋下，让赵达的额头都有一丝的撕裂感。 呼！呼！！ 赵达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他浑然顾不得沾满泥浆的衣袍，更顾不得尿了打湿的情况，只是不断的喘息平复着恐慌的情绪。 好半晌后，赵达才缓过来，他看周虎侯的眼神有着惊恐，更藏着怨毒和愤怒。 该死！ 这个黑脸壮汉竟然敢这么对他。 他一定会报复的。 赵达看到走过来的赵善，却没有认怂，沉声道：“小子，你得罪了宁王府，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等赵善开口，赵达撑着身体站起身。 他恢复了桀骜和站定，继续道：“你杀了我宁王府的私兵，却不敢杀我，因为我是未来的宁王。我宁王府一定会上奏陛下，弹劾你的，让陛下处置你。” 赵善冷冷一笑，嘲讽道：“你既要弹劾朕，又要请朕来，替你主持公道处置朕，你说说，朕该怎么办呢？” 赵达眼中瞳孔一缩。 脑中彻底炸了。 赵达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眼前的人竟然是皇帝？ 现在下着瓢泼大雨，天气也寒冷，淋着雨冷飕飕的，非常的不舒服。皇帝权势无双，不应该趁着下雨没事儿抱着美人滚床单造小人吗？ 或者是在宫殿中，喝着美酒听着歌赏舞，好好地放松放松吗？ 怎么会来洛水河？ 这压根儿不是皇帝来的地方。 赵达更是慌了，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神情欲哭无泪。 好在赵达有几分的机敏，迅速道：“陛下，洛水河边全是宁王府的良田。诸葛尚不讲道理，要决堤淹没宁王府的田，这太没有道理了啊。” “难道我宁王府没有实权，就该被欺辱吗？凭什么淹我们的，不去淹没其他人的呢？” “请陛下做主！” 赵达心中都佩服自己的机敏，他一副为难模样，继续道：“宁王府一向是忠心耿耿，现在却被人欺辱，宁王府上下不服，天下赵姓宗亲不服。” 赵善捡起一把宁王府私兵的战刀，看了眼后道：“宁王府的私兵战刀，非常的锋利。身为朝廷宗亲，擅自私藏武器，是忠心吗？” “宁王府连朕的丞相都不放在眼中，是忠心吗？” “宁王府霸占无数的良田，宁愿让百姓受灾受难，也仍然要阻止决堤，是忠心吗？” 赵善冷冰冰说道：“豢养私兵，目无王法，私藏武器，是忠心？你赵达动辄要杀人，配做赵家的人吗？你一个宁王府的世子，能代表天下赵姓宗亲吗？” 赵达更是无奈。 赵善一连串的罪名摁下来，赵达非常的难办。 赵达想着先服软，立刻道：“陛下，臣愿意决堤放水，任由洛水从宁王府的田泄洪，绝不阻拦。臣知错了，请陛下网开一面。” 赵善冷冰冰道：“现在才想着认错？晚了！来人，拿下赵达移交刑部，交给刑部尚书提审。” 士兵把赵达羁押了起来。 赵达神色绝望，心中更是怨恨，赵善这个狗皇帝，丝毫不顾念同族的恩情，竟然要处置自己人。 可恶！ 昏君暴君！ 赵达眼珠子一转，却没有再多说，因为他注意到有赵家私兵跑了，必然会回去禀报消息的。 他暂时不管，等父王赵炬出面解决。 赵善看着认怂的赵达，冷冷一笑，吩咐守在洛水的士兵决堤放水。 士兵早就准备好，随着赵善下令，掘开了河堤的口子，河水迅速冲刷，直接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 浑浊的河水，轰隆隆的汹涌出去，涌入宁王府这一片的良田。这片良田附近，有无数的沟渠和小河道，能进一步分担泄洪的河水，不至于淹没更多的地区。 牺牲宁王府这一片良田，却能保全无数的良田。 赵善处置后又看向周虎侯，吩咐道：“虎侯，你带上士兵，把杀死的宁王府私兵，全部送到宁王府。然后，你再回军营休息。” “臣领命！” 周虎侯抱拳回答，立刻安排下去，因为杀死的宁王府私兵不多，就是几十个人，搬运也容易。 赵善安排完才带着人返回。 接下来，赵善要等赵炬的反应。 尤其是赵炬在洛阳城内私藏兵器，豢养私兵，有极大的威胁。如今发生了赵达的事，赵善就借机试探和敲打一番，借此杀鸡儆猴。 ------------ 第110章 赵炬请罪，赵善敲打！ 洛阳城内。 瓢泼大雨洒落，水雾不断的升腾，仿佛把洛阳城都笼罩了起来。 宁王府后院。 赵炬正在书房中写字，他年近五十，身材清瘦，神态柔和，单单是看相貌，给人与世无争的模样。 只是那双眸子深处，却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赵炬最早的时候，是辅佐赵德父皇登基的。可是赵德的父皇继位后，猜忌心重，不断打压宗室，赵炬只能表现出与世无争的模样，才躲过当初的清洗。 赵德继位后，赵炬成为皇叔，身份更高，地位也很是超然。 赵德宠信方士，喜欢炼丹服药，赵炬看在眼中喜在心头，巴不得赵德早死。 赵炬希望赵德死的时候四分五裂，他才有机会振臂一呼主持局面。没想到，赵德早早抽调赵善登基继位，敲定了皇位的归属。 赵善刚刚登基，就掌握朝政，扫除赵雍，对外的作战也是接连取得大胜。 这情况让赵炬心中绝望。 只不过赵炬一辈子隐忍惯了，也见过无数异军突起又瞬间陨落的人。赵炬选择了等待，只要赵善崩了，他就还有掌控大乾的机会。 轰隆隆！！ 急促的炸雷陡然响起。 雷声滚滚，赵炬吓了一跳，笔下的字一顿，刀字的最后一撇在中间停顿，仿佛一点横空出现，点在了中间。 赵炬脸色冷下来，仍是把一撇写完，仔细的观察了一番，却又笑了起来，说道：“刀，变成了刃。莫非老天爷要让本王从握刀，变成刀锋向外，刀刃出鞘吗？” 炸雷不断，雨声哗啦啦的持续，一直在下暴雨。 赵炬反倒是更期待。 赵雍赢不了赵善！ 西凉赢不了赵善！ 东瀛和赵瑞、赵构也赢不了，万一老天爷赢了呢？ “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传来，管家的声音响起：“王爷，大事不好了。” 赵炬皱眉道：“进来！” 嘎吱！ 房门被推开，管家急匆匆的进来，迅速道：“启禀王爷，跟着世子去洛水的人跑回来，说陛下亲自去了洛水。” “陛下先隐瞒身份，世子不知道情况，就直接下令出手，却被陛下的人杀得崩溃，世子也被拿下。” “现在世子被下狱，要扔到刑部提审。” “陛下又掘开了河堤放水。” 管家急切道：“关键是陛下先隐瞒身份，以至于世子让王府的私兵对陛下动手，这事情就很难办。” 赵炬的神情也是瞬间紧张，埋怨道：“皇帝不在宫中呆着，怎么跑洛水去了？” 管家也是一副不理解的模样，无奈道：“谁知道陛下怎么想的，亲自去也就罢了，却隐藏身份。否则，世子不可能和陛下起冲突。” 赵炬捋着颌下胡须，仔细的思考着。 这事情可大可小。 如果皇帝要追究，赵达就成了袭杀皇帝，那是死罪。如果皇帝大度些，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 “王爷，大事不好了。” 又有急促的喊声传来，宁王府的门房跑进来，迅速道：“有官兵搬来了很多尸体，都是王府的私兵。” 嘶！ 赵炬倒吸了口凉气。 不好了！ 皇帝是要问罪，要借机树立典型，拿他宁王府开刀。否则，不可能把死在洛水的私兵尸体拖回来，还专门扔在王府的大门口。 管家也很担心，连忙道：“王爷，皇帝的这一手，真是杀人诛心，专门针对王府。” 赵炬站起身，眼中冷光闪烁，身上更是气势勃发，再不复刚才的柔和平静。 “赵善要斗，就斗到底。” “看谁更高明！” 赵炬一番强势的话语后，身上的气势又消散得干干净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赵炬沉声道：“本王处处忍让，主动去请罪。难不成，他要赶尽杀绝吗？如果是这样，天下人如何看待赵善？宗亲藩王如何看待赵善？” 管家顺势道：“老奴认为，还可以安排人去各处老王爷的府上送礼，请老王爷们出面。无数的宗亲藩王劝谏，皇帝还敢赶尽杀绝吗？” 赵炬赞许道：“你立刻去安排，本王收拾下就入宫觐见。” 管家急匆匆离开了。 赵炬更换了衣服，换上大朝会的蟒袍。为了给诸王反应的时间，赵炬又等了一刻钟多，才乘坐马车入宫觐见。 赵炬到宫外求见的消息，很快送到赵善的手中。 赵善思考的时候，张虚走进来道：“陛下，奴婢发现宁王府的人，不断的拜见洛阳的宗亲王爷。具体的情况，因为时间的原因，暂时无法判断。” 赵善心思转动，顿时明白了，冷笑道：“还能是什么？自然是赵炬担心被朕处置，所以向宗亲求助。赵炬的打算，是请其它诸王来求情。” “陛下圣明！” 张虚咬着牙，愤怒道：“赵炬心思歹毒，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赵善问道：“你说该怎么处置赵炬呢？” 张虚连忙摇头，迅速道：“奴婢读书不多，哪里懂这些？奴婢只知道赵炬心机叵测，恨不得替陛下杀了这个老匹夫。” 赵善轻笑两声，吩咐道：“你倒是会说话，先晾着赵炬，等半个时辰再说。” “遵命！” 张虚立刻回答。 在赵善处理政务的时候，皇城外的赵炬，坐在马车中等着赵善召见。 时间匆匆流逝，赵炬等了许久，赵善依旧没有召见，赵炬的一颗心都沉了下去。 赵善是铁了心要针对他！ 在赵炬等待的时候，车夫忽然道：“王爷，忠王老王爷的马车来了。” 赵炬听到消息精神振奋，亲自下了马车迎接。他看到忠王赵奕，拱手道：“忠王兄，这次麻烦你了。” 赵奕年近六十，年纪还比赵炬大几岁。 他背脊有些佝偻，苍老的脸上带着笑容，谦虚道：“都是老兄弟，有什么麻烦的？更何况陛下做得不地道，要淹没良田，苦一苦百姓就是，怎么向自己人动手呢？” 赵炬感慨道：“忠王兄老而弥辣，看得透彻！” 两人交谈的时候，一个个大乾的宗亲藩王来了，有亲王，也有郡王，都是上了些年纪，是四五十岁的人。 来的人，足足十四个。 这些藩王生活在洛阳，掌握了很多的资源。恰是如此，赵炬的良田受灾，一个个都觉得唇亡齿寒，担心自己未来会受到影响，都站出来支持。 赵炬看着联袂来的诸王，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有了这么多人的支持，他就有了底气。 这是他的影响力！ “宣赵炬觐见。” 在赵炬等待的时候，有宫中的太监传旨，吩咐道：“其他人也一并入宫。” 赵炬抖擞精神，拱手道：“诸位，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 赵奕道：“义不容辞！” 其他人纷纷开口，一个个脸上洋溢着灿烂笑容，神色轻松，没有丝毫的紧张和局促。 赵炬一抖袖袍，在侍从撑伞下，率先走在最前面。 其他诸王紧随其后。 所有人来到大殿外后，在太监的引领下，十多个人一起进入大殿，也看到了坐在正上方的赵善。 “朕登基一年，还是首次遇到洛阳的诸王一起入宫觐见。你们一个个的跟着赵炬入宫，是打算逼宫，要逼迫朕吗？” 森冷杀气，萦绕大殿。 一句话如平地炸雷，回荡在每个大乾藩王的耳中。 ------------ 第111章 赵善要斩尽杀绝！ 赵炬原本信心满满来，听到赵善的话，心头突然一跳，更是紧张起来。 赵善的话等于是诛心。 身为臣子，如果坐实了逼宫的罪名，赵善随时可以杀人。 扑通！ 赵炬跪在地上，叩头道：“陛下，老臣历经四朝，从来是兢兢业业，忠心耿耿，绝不可能针对陛下，更别说逼宫了，请陛下明鉴。” 赵奕看到赵炬丝滑的下跪认怂，心中无奈。 他忽然后悔了。 不该这么早掺和进来的，因为眼前的一幕超出了预料。 在赵奕的预判中，他们联袂来觐见赵善，气势汹汹下，赵善应该有些慌，还应该以晚辈的姿态，谦逊有礼的询问他们来做什么？ 等赵炬说了请罪的来意，他们替赵炬打圆场，赵善就和和气气的把事情揭过，不再追究赵达的事情，同时弥补淹没宁王府良田的损失。 现在却是刚进宫殿，就被赵善冷冰冰的敲打。 赵奕不想跪下，可是看到其他的人跪下，一个个都表态不是逼宫，大势所趋下，赵奕没有办法，只能老老实实的跪下道：“老臣忠于朝廷，忠于陛下，没有其他的想法。” 赵善坐在龙椅上，眼神锐利，气势凛然。 他不开口，气氛更压抑。 一个个大乾的藩王，神情反而非常的紧张。 好半晌后，赵善目光落在最前方的赵炬身上，沉声道：“赵炬，都说不打算逼宫，可是你带了一群人，不是逼宫是什么？” 赵炬听得头皮发麻。 赵善是完全不打算放手，非要处置宁王府。 赵炬按照既定的计划，再一次道：“陛下，臣等来觐见，仅仅是因为洛水淹田的事。赵达这个混账，阻拦朝廷的大政方针，更莽撞任性的冲撞陛下，下狱是罪有应得。” “陛下淹田，淹得好。” “老臣是来请罪的。” “臣教子不严，导致赵达二十好几的年纪，却少不更事。” 赵炬以头磕地，一副诚诚恳恳的模样，高声说道：“老臣有罪，请陛下责罚。” 赵善心中冷笑。 赵炬这老狐狸真是狡猾，把赵达欺君的罪名，改成莽撞任性少不更事。 想得太美好了。 赵达不可能脱罪！ 今天入宫的所有藩王，一个个为富不仁，谁都别想逃。 赵善没有搭理赵炬，目光落在其它诸王身上，继续道：“你们跟着赵炬来，打算说些什么呢？莫非要说朕处置了赵炬，处置了赵达，就是亲者痛仇者快呢？” 赵奕作为宗亲中的代表人物，影响力和赵炬不相上下，主动说道：“陛下，大乾人心混乱，只有大乾的宗亲诸王才一心想着大乾，才希望大乾能长长久久。” “其它人巴不得大乾崩塌。” “陛下决堤淹没了宁王府的良田，臣也认为不妥。” “陛下保护了百姓，可这些泥腿子不懂感恩，不会记着陛下的仁义。他们只会端着碗骂娘，继续骂陛下照顾不周，给的不够多。” “宁王府损失巨大，就无法支持陛下，等于是减少了陛下的收入。” “这就是陛下的实力被削弱。” 赵奕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高声道：“大乾要兴盛，不是靠百姓泥腿子，是靠朝廷宗亲。百姓苦一苦，大乾还会在。宗亲藩王的日子过不下去，大乾才难以维系，请陛下明鉴。” 其它藩王纷纷附和。 一个个都是理直气壮，没有半点的道德廉耻，没有半点的仁义礼节。 赵善听到后，满眼的厌恶。 这群大乾藩王都是趴在大乾身上吸血的蛀虫，压榨百姓，导致大乾的处境越来越差。 这些人说百姓是泥腿子，说百姓不懂感恩，实际上这群人才是白眼狼不懂感恩。 这群人是真正的废物。 赵善心中气愤，忍不住站了起来：“你们一群人，靠着大乾百姓的耕种，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却说百姓不懂感恩。” “还说苦一苦百姓，大乾能维系。说什么你们过不下去，大乾就要崩塌。” “你们的脸在哪里？你们的良心在哪里？” “怎么说得出口？” “朕倒是觉得，苦一苦你们，大乾能持续。百姓的日子过不下去，大乾才会崩塌。” “一个个吃着山珍海味，穿着锦绣衣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都是衣冠禽兽。反倒现在，竟然端起碗骂娘，骂起百姓了。” “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大乾的心头之患不在外边，而是在朝廷！” “就在你们这群人中！” 赵善眼神凌厉，高声道：“你们这里烂一点儿，大乾就烂一片。你们烂完了，大乾就烽烟四起。事实上，目前的大乾就是这么个情况。” 哗！！ 大殿中一片哗然，宗亲藩王的脸上满是震惊和愤怒。 皇帝无差别的攻击他们，说他们祸害了大乾，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奕率先不乐意了。 他笃定赵善不敢杀宗亲，直接道：“陛下的话，老臣不敢苟同。陛下口口声声说我们烂了，我们哪里烂？如果不是我们苦苦的撑着，哪里有今日的大乾。” 赵炬附和道：“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其它的藩王宗亲，一个个都不断的说话，都是义愤填膺。 皇帝把他们一竿子打翻了，这时候不主动表态，不为自己争取名誉。下一步，他们就要被处置。 这是绝不允许的。 赵善看到一群人气急败坏的模样，继续道：“你们真的是厚脸皮啊，赵雍来犯，你们在哪里？西凉来犯，你们又在哪里？” “东瀛五万联军杀来，直逼洛阳，你们又在哪里？” “一个个认为自己是朝廷柱石，实际上恨不得把大乾敲骨吸髓吞吃干净。” “一群蛀虫！” 赵善越说越气，身上已经是杀气涌动。 暴雨来了，疫病也要来了，这群人没有为朝廷分担，反而挖空心思要苦一苦百姓，还理直气壮的说有功于大乾。 赵善实在是没见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赵善洋洋洒洒一番大骂后，沉声道：“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 赵炬率先道：“老臣教子无方，冲撞了陛下。可是其它方面，宁王府无罪！” 赵奕高声道：“老臣的忠王府，一贯是谨慎低调，从来没有问题。老臣赵奕身正不怕影子斜，绝不接受陛下的话。” 其它诸王纷纷表态，全都和赵善对着干，就是要逼赵善让步，让赵善承认宗亲的利益。 藩王的利益，决定了立场。 赵善态度冷了下来，再不报一丝的希望，沉声道：“看样子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也好，朕成全你们。” “张虚！” 赵善吩咐一声。 “奴婢在！” 张虚高声回答。 赵善眼神冰冷，下令道：“立刻去传旨，让陈虎调动禁军，以及周虎侯调动三千玄甲军，分别查封以宁王赵炬、忠王赵奕为首的所有诸王。今晚入宫的诸王，王府一律查封，调查罪证。” 轰！ 大殿中顿时炸了锅。 赵炬、赵奕等宗亲藩王神情惊悚，一个个看赵善的眼神更是不可思议，赵善要调查诸王的罪证。 简直是疯了！ 这样斩尽杀绝的手段，不怕逼反所有的藩王，不怕分布天下的诸王借机造反吗？ ------------ 第112章 诛杀宁王赵炬 赵炬来宫中觐见，表面上是请罪，实际上是联合宗亲藩王，逼迫赵善让步，让赵善给藩王更多的权利。 现在，赵善强势的调查诸王的罪行，手段强势，偏偏王府也有很多的问题。 最关键一点，赵炬来之前没有任何的准备。 一旦查起来，必定是一摞摞的罪证。 这样的前提下，赵炬不能让赵善调查，可是赵炬又不能认罪，否则就无法救回赵达，还得背上逼宫的罪名。 这是不允许的。 赵炬提起衣袍站起身，再也没了刚才的恭敬，强势道：“陛下暴虐滥杀，难道要当暴君和昏君吗？臣赵炬，请陛下收回成命！” 赵奕也不再跪下，起身道：“臣赵奕，请陛下收回成命。” 所有藩王纷纷开口。 一个个都是和赵善拼命的模样，因为藩王都一屁股的问题，经不起任何的查证，不可能接受赵善调查。 赵善看着一群人急不可耐的模样，笑容愈发灿烂。 他急了！ 这就是赵善要的结果。 赵善看向张虚，呵斥道：“张虚，愣着干什么？难道朕的命令不管用了，还是你打算侍奉这些藩王当主子吗？” “奴婢领旨！” 张虚急匆匆就离开。 赵炬更是急了，咬牙道：“陛下昏聩暴虐，好坏不分，老臣不能听之任之。如果陛下执意如此，老臣就算撞死在大殿上，也要劝谏陛下。” 赵善轻笑道：“朕就是要调查，你尽管撞。大殿中的梁柱很少染血，今天你来染血。” 赵炬神情顿时一滞。 其它的藩王，心中也明显的惊慌失措起来。 他们作为大乾的藩王，倚仗的是赵善守规矩，且赵善要借助他们去笼络天下的藩王。现在赵善压根儿不管了，他们就失去了倚仗。 本质上，赵善掌握军队，藩王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是真正的实力碾压。 赵善看着不敢撞死的赵炬，冷笑道：“你如果敢当场撞死，朕倒也敬你三分。可惜，你只是叫得厉害，外强中干罢了。” 赵炬脸上火辣辣的，神情愤怒，进一步道：“赵善，你倒行逆施，戕害藩王宗亲，自毁城墙，大乾的藩王都会反抗你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善拂袖道：“朕不后悔！不调查你们，朕才后悔。不扫清妖氛，朕才后悔！” “陛下，我检举赵炬。” 藩王当中，安王赵坛忽然站出来。他四十出头的年纪，眼神惶然忐忑，迅速道：“臣知道赵炬私造兵器，暗中豢养私兵。” “赵炬不止皇城中的这点兵力，在洛阳附近的皇庄中还有很多私兵，至少上千人的私兵。” “臣侵占三千亩司隶地区的良田，臣有罪！” “可是，臣对陛下忠心耿耿，绝对没有任何的背叛之心，请陛下明鉴。” 赵坛一副苛求模样，高声道：“陛下，臣愿意献上王府的所有钱财和良田，请陛下网开一面。” 哗！！ 大殿中一片哗然。 一个个宗亲藩王的脸上浮现出震惊神色，谁都没想到，赵坛这个寂寂无闻的安王突然反水，直接反手举报赵炬谋反？ 赵炬眼神杀气腾腾，咬牙道：“赵坛，你血口喷人，不怕殃及安王府吗？” 赵奕和赵炬关系密切，也呵斥道：“赵坛，你要分清楚利害关系。” 两人都想压制赵坛，可是不等赵坛反驳，又有藩王站出来。 “陛下，臣知道赵炬豢养私兵，他曾经私下里抱怨，说大乾总让不该当皇帝的人当皇帝。” “陛下，臣弹劾赵奕，他和赵炬勾结，也是个有野心的人。” “陛下，赵奕的王府也有私兵，也一样是私藏武器，绝对是图谋不轨。” 原本跟着赵炬和赵奕来的藩王，全都开始反水。 一个个极力撇清关系。 死道友不死贫道。 赵善看到落井下石的一幕，冷冷一笑，这就是大乾的藩王素质。 搁在一般的皇帝身上，会担心处置了洛阳的大乾藩王，引起全国各地藩王的躁动，导致人心惶惶乃至于有藩王造反。 可是，赵善不惧。 大乾已经是烂摊子了，还能比现在更烂吗？ 如果有藩王要造反，敢起兵朝洛阳杀来，赵善反而求之不得，他可以一网打尽。 目前就适合快刀斩乱麻！ 赵善冷冰冰道：“赵炬，诸多的藩王指证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擅自锻造兵器，豢养私兵，图谋造反，你宁王府真的是藏污纳垢啊。” 赵炬眼神愤怒，看向周围的一群虫豺废物，更是杀气显露。 这些废物太没用了。 可惜了！ 可惜他没有等到合适的机会。 赵炬身上气势勃发，强硬道：“赵善，我赵炬一辈子都在隐忍，都在藏拙，都在等机会。可惜，苍天不给我机会。” “今日你咄咄逼人，我便不再藏拙。” “我先杀你。” “就算杀不出皇宫，杀了你有一个垫背的也值得！” “拿命来！” 赵炬右手一抖，一柄袖中剑入手，他提着剑就大步朝赵善冲去。 赵善没有丝毫的惊慌，右手摁在案桌上一跃而起，几个兔起鹘落就来到赵炬的身前，一拳锤在赵炬的手臂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赵炬手臂吃痛，手中的短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赵炬更是立足不稳，接连后退。他看赵善的眼神，更是惊悚，就算赵善厉害，可是他自幼习武，一身武艺很强，也不至于没有抵抗的力量。 偏偏，赵善一个照面就打掉了他的匕首，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实力悬殊太大！ 赵善一招得势，痛打落水狗，再度冲到赵炬的身前，一拳砸在赵炬的胸膛上。 咔嚓！咔嚓！ 赵炬胸前的骨头断裂，惨叫着倒在地上。 噗！ 一口鲜血吐出，赵炬浑身仿佛散了架。剧烈的疼痛，从骨头断裂的地方侵袭而来，使得赵炬的身体都不断颤抖着， 与此同时，殿外的禁军冲进来，把赵炬及其他藩王团团包围了起来。 赵炬看着赵善，咬牙道：“你，你，……” 一口气没上来，赵炬再度吐血，眼睛翻白，仰头就倒在地上气息断绝。只是那苍老的脸上，还残留着浓浓的绝望。 哗！! 大殿中的藩王神色惊恐，吓得更是炸了锅。 赵善是真杀！ 不是来虚的！ 赵奕咽下一口唾沫，双腿发软倒在地上，以头磕地求饶道：“陛下，老臣有罪！” “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臣愿意献上王府的所有钱财和珍宝，请陛下网开一面，” 一个个藩王又跪在地上请罪，再也没了气势汹涌的模样，更没有和赵善掰腕子的想法。 ------------ 第113章 小姨来认错 赵善看着前倨后恭的所有藩王，眼神依旧冷漠。 所有藩王都请罪了。 可是，赵善没打算重拿轻放，如果轻轻放下，这些人会觉得赵善这个皇帝是纸老虎，杀了人看起来很凶，实际上不敢波及所有人。 要让这些人听话，必须有雷霆手段震慑，让这些藩王大出血。 赵善看着跪地请罪的一众人，抓起龙渊剑扔在地上，开口道：“赵奕有罪，谁替朕杀了他？” “我来！” 赵坛一步就窜出来。 他动作很快，瞬间捡起地上的龙渊剑，拔剑就朝赵奕刺了过去。 赵奕连忙想躲，可是他年老体弱，反应速度很慢，以至于刚挪动身体，剑已经刺中他的胸口。 扑哧！ 锋利的剑尖，贯穿赵奕的心脏，而后带出一篷鲜血。 赵坛一剑杀了赵奕，又扑通跪在地上，双手捧着龙渊剑：“陛下，赵奕心怀叵测，死有余辜。臣今日手刃此寮，为陛下除掉一害。” 其它的藩王也纷纷看过来，一个个眼神羡慕。 赵坛的速度太快了。 赵善接过龙渊剑，满意道：“安王忠心耿耿，即日起担任宗正，执掌宗人府。” “臣领旨！” 赵坛一瞬间就狂喜了起来。 在洛阳藩王中，赵坛是年轻后辈，几乎没有任何的存在感。除此外，他不是赵善的心腹，更不是前几任皇帝的心腹，就是个普通的藩王。 如今，竟然成了宗正。 宗正执掌宗人府，负责管理皇家事务，权利很重，是皇帝的心腹才能担任。 赵坛身体都轻微的颤抖起来，高声道：“臣一定不负陛下的托付，誓死为陛下办好差事。” 赵善点头道：“安王府侵占的良田，贪墨的钱财，你拟定一个折子呈上来。” “臣遵旨！” 赵坛毫不犹豫回答。 钱财、土地之类的身外之物，赵坛压根儿不在意。他天天锦衣玉食，不缺少吃穿，对钱财没什么概念，反而是希望掌权。 赵善目光扫过所有的藩王，沉声道：“尔等是愿意效仿安王，主动上缴侵占的土地和钱财，还是要被处置呢？” “我等甘愿认罪！” 一个个藩王纷纷表态。 这些人被杀怕了，生怕步赵炬和赵奕的后尘。 赵善点头道：“既然没有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你们各自拟定折子交给赵坛，再汇总到朕的面前来。朕核实后，你们把地契和钱财送到户部。” “事情完成前，禁军和玄甲军依旧封锁各王府。” “事情结束自会撤军。” 赵善当即喊来了太监去传旨，通知陈虎、周虎侯只封锁，暂时不采取行动。唯独赵奕和赵炬的王府，要直接抄家灭掉。 赵坛是既得利益者，对赵善的安排没有任何的抵触，高声道：“陛下圣明，臣领旨！” “臣领旨！” 一个个藩王无奈点头。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们不敢再反抗，这些人内心更是后悔，早就问候了赵炬的祖宗十八代。甭管上面是不是自己的祖宗，也一并咒骂了。 赵善不再多说，摆了摆手，赵坛以及所有藩王退下。 大殿中，又恢复了安静。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一次倒是好事，借机清理了赵炬和赵善，敲打削弱了洛阳的藩王。 赵善继续处理政务，暴雨仍在持续，又是一天过去。雨水小了些，却仍是大雨，也就不像之前那样是瓢泼大暴雨。 雨一直下，赵善更感受到了丝丝的寒意。 临近中午，诸葛尚来了一趟，禀报说各处河流都在泄洪，一切稳定。只是既然有泄洪，就有受灾的百姓，朝廷已经尽力安置。 赵善任由诸葛尚安排，没有去介入，诸葛尚禀报后又匆匆离开。 下午申时，赵坛进入大殿，呈上了各王府拟定的褶子，各自上交了侵占的良田和钱财。 赵善仔细的看了一遍。 所有藩王侵占的良田，已经延伸到长安附近，大致有九万亩左右，汇总的钱财更多，黄金多达六十九万两，还有五百万两白银，以及诸多的宅子商铺。 赵善看完后心中若有所思。 他清楚各王府肯定留下了一些，不可能把全部的物资都移交。可是这样的情况，让赵善想到了明朝崇祯年间，朝廷几乎是弹尽粮绝，户部空荡荡的没钱。 然而地方的藩王，以及朝中的大臣，却都是家财万贯，地窖里堆着无数的钱财。 如今也差不多。 即便大乾和西凉互市，有沈元庆操持，实际上朝廷也缺钱。可是大乾的藩王、勋贵有钱，这些人盘剥地方，利用朝廷的资源赚钱，全都富得流油。 赵善收起奏折道：“赵坛，你做得很好，按照奏折上的数据移交。” “臣遵旨！” 赵坛心中松了口气，急匆匆的离开。 在赵坛离开后，洛阳的各藩王都纷纷移交钱财、地契等，户部一波吃肥，沈元庆一张脸都要笑烂了。 赵善撤掉了对藩王的控制，唯独赵炬和赵奕的两座王府抄家，嫡系处死，其余人流放。 在赵善观察下雨的时候，夜色渐浓。 曹家府中。 曹玉真按照和赵善的赌约，严禁府中的人离开，更禁止任何人来往。只是她昨天做出安排后，曹家的人根本没遵守。 连曹通这个家主都没遵守，更别说其他人。 曹玉真亲自来到曹通的房间，劝道：“父亲，大雨持续，寒气侵袭，必然要爆发疫病，唯有禁止外出，才能杜绝疫病。您怎么老是违反不呢？您都不遵守，女儿怎么管曹家的人。” 曹通吹胡子瞪眼，呵斥道：“丫头啊，你读了这么多书，读到狗肚子里了吗？偌大的活人，遇到疫病还能被尿憋死吗？不要畏之如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行。按你的安排，麻烦更多，影响更大。” 曹玉真秀眉蹙起，道：“父亲，可是……” “别说了！” 曹通不会惯着曹玉真，呵斥道：“你要学医，老夫不管。可是学医的人，不能不懂人情世故。好了，别打扰老夫。大雨不断，洛阳无数人受灾，老夫也要带着礼部行动，不能给陛下拖后腿。” 曹玉真还想说，却被曹通瞪了一眼，只能怏怏退下。 她站在书房外，看着阴沉沉的天，看着不断落下的雨水，神情有些颓然。 她和赵善的赌约，输了！ 终究如赵善所料，她的安排在曹家都无法执行，更别说要封锁洛阳。 曹玉真叹息后，很快眼神又坚定起来，喃喃道：“输了就输了，我认输就是。可是，救治百姓的事情，却不能耽搁。” 她冒雨离开曹家，再次朝皇宫去，准备向赵善认错道歉。 ------------ 第114章 曹玉真，是我误会了陛下 皇宫中，赵善正在翻看送来的诸多奏折。 诸葛尚坐镇中枢，重点处理暴雨产生的问题。可是偌大的朝廷，不仅仅有暴雨的事，其它的政务也还得处理。 虽然事情多，却也顺利。 尤其是赵善刚刚收了藩王的真金白银，有足够的钱做后盾，再加上沈元庆早就筹措了粮食，又有军队坐镇，即便是暴雨持续，赵善也有足够的底气。 赵善忙碌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张虚禀报道：“陛下，曹玉真在宫外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他看着去传旨的张虚，轻轻一笑。曹玉真回曹家去执行封锁曹家的打算，根本就不可能完成，因为会影响到所有人，一切都变得不方便。 时间不长，曹玉真进入大殿，她依旧素颜上殿，不卑不亢的行礼道：“民女曹玉真，拜见陛下。” 赵善开口道：“论辈分，朕也要喊你一声小姨，不必多礼。” 曹玉真深吸口气，准备承认自己输了。 只是脸上有一丝的难为情。 她调整片刻，抬起头道：“陛下，我承认我错了，想得太单纯，太简单。曹家人是自己人，都不愿意被封锁，更何况是无数洛阳的百姓呢？” 赵善赞许道：“你想通了，那就好办，其实这是很简单的道理。” “抛开各种的影响不谈，简单说洛阳城的无数勋贵、藩王和大臣，每天要买粮买柴火等，还要买油盐酱醋茶。” “一旦洛阳封锁，他们什么都买不到，生活都成问题，谁愿意遵从呢？” “如果搁在山野乡村，百姓都自给自足，你要封锁好办。可是天子脚下，皇城帝都，无数有权有势的人在，这就是无法办到的。” 赵善提点道：“你是行医的人，要看得更通透些。治病不单单是治病，也要治人。” 曹玉真若有所思。 她思考片刻后，一副受教的模样，心悦诚服道：“陛下圣明！” 赵善摆手道：“朕哪里圣明，无非是多想了想。” 曹玉真赞赏赵善平易近人的态度，她眼中流露出悲悯的神色，继续道：“陛下，雨虽然小了些，可是我观察过，寒气更重。一场秋雨一场寒，现在秋雨持续侵袭，疫病肯定要来了，不能不管。” 赵善没有立刻表态，问道：“小姨有什么办法呢？” “没有！” 曹玉真脸上满是颓然，她的医术很厉害，可一人之力根本不够用。要考虑后续的救治，不是几个几十个人能完成的。 赵善沉声道：“既然小姨没有思路，按照朕的思路来，你愿意吗？” “愿意！” 曹玉真毫不犹豫回答，郑重道：“只要陛下真心实意的救济百姓，民女什么都愿意。” 赵善眼中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 药王谷好啊！ 曹玉真也不错！ 这些医术精湛的人，游离在朝廷外，是赵善不愿意看到的。 朝廷的御医也很好，可是御医治病救人，几乎都是四平八稳的药物，很多病症不敢出手，也不敢冒风险。 因为医治皇帝、嫔妃和权贵，稍不注意就要掉脑袋，一切自然是求稳。 在这样的前提下，御医成了老油条，就导致这些御医有眼界有医术，也不愿意去冒险救治。 把药王谷一锅端了，把曹玉真这些医术精湛的人都收编，才有利于朝廷。同时，让药王谷的人和朝廷御医打擂台，双方有了竞争，就能形成良性发展。 曹玉真被赵善的眼神一扫，总觉得那眼神怪怪的。 看得人有些发毛。 仿佛是盯上了她似的。 曹玉真也没有去多想，连忙道：“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赵善竖开口道：“目前朕准备的应对措施，打算从三个方面入手。” 曹玉真道：“陛下请说。” 赵善回答道：“第一，加强对坊间百姓的观察。朕会安排人巡视洛阳，盯着洛阳城各坊间的药铺。一旦出现发热、呕吐和腹泻等症状的百姓，立刻统计上报。” “再把消息送给你，请你去把关诊断，确定是不是疫病？” “第二，抽调更多的人。” “疫病的传染，不是一两个人能解决的，朕会抽调朝中的御医参与，也请小姨传信药王谷，请药王谷医术精湛的弟子们出山解决危机。” “凡是愿意来洛阳的人，等这场疫病的灾难过去，朕会量才取用，给予重任。” “具体的安排，后续告知。” “第三，需要足够的防护，以及隔离和处置的措施。” 赵善侃侃而谈道：“尽量让百姓不喝生水，这是已经安排的。另外染病的百姓，要单独隔离救治，穿过的衣服要沸水煮透。最后，则是推广口罩，保证救治的医师和百姓都有防护。” 曹玉真听完后，很诧异的看着赵善。 这一刻，她很惭愧。 她考虑的计划没有任何的可行性，完全是想当然的一厢情愿。赵善的考虑，不仅能实施，也更加的合情合理。 曹玉真也有疑惑，问道：“陛下，口罩是什么呢？” 赵善让人拿了个制作好的口罩来，递过去道：“疫病的传播，主要是通过唾沫等方式。面对面的交谈，传播最容易，带上口罩有利于防治。” 曹玉真对赵善多了一丝好印象。 再加上，她不愿意打击赵善的积极性，即便怀疑口罩的功效，也没有直接反驳，颔首道：“陛下多做安排，总归是没错的，可以试一试。” 赵善催促道：“目前需要的是药王谷弟子出山，请小姨传书回去安排。” “没问题！” 曹玉真毫不犹豫就回答。 赵善眼中笑容更是灿烂，有曹玉真的通知，药王谷大批弟子出山，他就能收获一大批的医师。 曹玉真是风风火火的性格，她听完赵善的话心中踏实，拱手道：“陛下，民女立刻去安排，告退！” 赵善说道：“辛苦了！” 曹玉真行礼后转身就往外走，只是她刚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忽然回头看向赵善，开口道：“陛下不是昏君，是仁义之君，是我误会了陛下。” ------------ 第115章 曹玉真的小欢喜 赵善听到曹玉真的话，轻轻一笑。 曹玉真对他的态度有了改观。 赵善微笑道：“小姨，接下来要当心些，疫病不是战场厮杀，却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民女记住了。” 曹玉真行了一礼后离开。 赵善望着曹玉真离去的背影，又喊来张虚，把监测洛阳药铺的事情布置下去。到现在，张虚负责的事非常多，只是赵善没有办法，人手有限，只能是安排张虚的东厂。 如果调兵来负责，容易引起震动，影响到洛阳的稳定。 在赵善全方位准备的同时，大雨仍然在持续，又下了两天两夜，才变成淅沥沥的小雨。 一夜过去后，云消雨散，秋天的太阳普照大地。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地上，被地上的水渍反射出道道光芒，使得周围熠熠生辉，仿佛彻底熬了过来。 赵善早上吃过饭，来到大殿门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没过多久，诸葛尚拖着疲惫的身躯走来。虽然他的眼袋重，眼中满是血丝，可是精神头很好，迅速道：“陛下，雨灾彻底过去了。” “虽然河水泛涨，可是朝廷安排人及时且精准的泄洪，虽然淹没了一部分良田，却最大限度的稳住了局势。” “大多数的百姓，没有受灾！” “当然，仅限于司隶地区，这场大暴雨后，荆州和冀州等地的情况暂时不清楚了。” “臣可以肯定的是，其它各地出现暴雨，不可能像我们这么轻松。” 诸葛尚脸上浮现出一抹骄傲神色，从暴雨开始，他吃饭在署衙，睡觉在署衙，连续呆了很多天。 到今天，终于熬出头。 赵善赞许道：“诸葛卿辛苦了，等事情结束，朕会嘉奖所有的有功之人。” 诸葛尚谦虚说道：“臣不辛苦，只要大乾的百姓安居乐业，臣就满足了。” 他话锋一转，进一步道：“天气放晴，气候越来越好，臣估计这次的疫病或许不会发生。” 赵善微笑道：“不发生自然最好，但愿如此。” “陛下！” 张虚急切的喊声传来了，他神情很急，小跑着来到赵善的身边。 赵善皱眉道：“怎么了？” 张虚行礼后禀报道：“启奏陛下，东厂的人发现了情况，洛阳城出现了大量的病人，都去商铺抓药看病。按照推断，恐怕是开始有疫病出现，否则，不然涌现出无数的病人。” 赵善问道：“症状怎么样？” 张虚回答道：“很多人咳嗽，上吐下泻，还有浑身滚烫，情况很复杂。” 诸葛尚面色大变。 就在刚才，他说可能熬过去了，没想到转眼就打脸。 诸葛尚急切道：“陛下，疫病不是雨灾，雨灾能更好的控制，疫病更难，必须立刻采取行动。” 赵善点头道：“按照之前的计划，启动隔离点进行救治。另外，安排官员下沉各坊，宣传疫病的情况。” “疫病主要是人多的地方容易传染，人少的反而不这么复杂。” “准备好的口罩，全部启用。” “通知曹玉真，请她着手调配药物，最好是普遍服用的汤药，大范围的治疗百姓。” 赵善迅速做了安排。 有曹玉真的提醒，朝廷做了非常充足的准备。 不论是口罩，亦或是前期宣传不要喝生水等都安排了下去。虽然很多人未必实施，可是发生疫病，之前的提醒就会让百姓警醒。 诸葛尚和张虚各自去忙碌，曹玉真得到消息后，也开始抓药熬汤。 城内的驻军也随之调动。 一切配合控制疫病。 在洛阳有条不紊推进的时候，赵善专门安排人给徐玉儿送去了口罩这些，让徐玉儿的皇庄全部佩戴，也要随时禀报情况。 宫中也是如此，一旦有发热咳嗽等症状的人，立刻隔离。 第一天宫中没有症状，到了第二天，有三个宫女出现情况。第三天也有四个人出现，因为有提前有布置，直接隔离处置，宫中的情况得到控制，并没有蔓延。 洛阳城内稍微复杂，因为人太多。根据诸葛尚禀报的消息，隔离的人已经有八百余人，洛阳城人心惶惶，许多百姓都不敢出门。 生怕被传染。 好在官府下沉宣传，百姓更加警惕后，情况还算稳定。 赵善亲自坐镇调度，曹玉真已经带着药王谷的弟子进驻隔离点，负责病人的隔离和救治等，忙得脚不沾地。 到了第六天，城内进一步染病的人减少，渐渐可控。 赵善在第七天，向诸葛尚询问了大体的情况，得知情况开始好转，心中松了口气。有口罩和隔离等各种配套，才能压下来，否则彻底传开就麻烦。 赵善看向张虚，吩咐道：“张虚，你准备下，我们去洛阳西城外的隔离点。” “啊！” 张虚听到后非常震惊。 现在去隔离点，岂不是羊入虎口，往麻烦堆里面跑吗？ 张虚讪讪道：“陛下，是否等情况稳定后再去呢？奴婢是卑贱之人，染病也没什么。陛下万金之躯，一旦感染了病症就麻烦。奴婢愿意代表陛下，去探望这些人。” “朕亲自去。” 赵善眼神镇定，开口道：“有些事情，你代替不了，去安排吧。” “遵命！” 张虚只能去安排。 没过多久，赵善就戴上了口罩，穿着普通常服，乘坐马车朝西城外的隔离点去。大雨后的道路泥泞，赶路的速度更慢，用了小半个时辰才抵达。 赵善的马车抵达，他下了马车来到隔离点外，张虚立刻让人去通知。 曹玉真一直在隔离点内忙碌。 作为总负责人，她也是连轴转，非常的疲惫，却一直在坚持。好在局面得到控制，染病的人越来越少，且隔离点内也有很多人转好，曹玉真心中也轻松了些。 曹玉真正在配药，要安排人熬制今天的药汤。 忽然，曹玉真的弟子孙百药走进来，禀报道：“师傅，陛下来了，已经到了大门外。” 曹玉真听到的瞬间，清秀的脸上浮现出震惊神色，眼神更是错愕。 赵善亲自来了隔离点？ 难道赵善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也是有二十多人病死。 曹玉真大受震惊。 可是她内心，又升起一丝的钦佩，皇帝竟然冒着风险来探望百姓，证明了皇帝的爱民之心。 这是真正的仁义之君。 曹玉真看向孙百药，吩咐道；“小百药，随我去迎接陛下。” 话音落下，曹玉真犹如一阵风般小跑着离开，心中竟是莫名的有些小欢喜和期待了起来。 ------------ 第116章 小姨你累了，朕心疼！ 赵善在隔离点外等着，没有直接进去。 隔离点不是其他安全的位置，不能乱闯乱入，否则进入禁止的区域，受影响的是赵善。等了一会儿，就见一道清瘦的身影，小跑着出现在视线中。 曹玉真出来了。 眼前的曹玉真，和赵善初次见面的曹玉真有了些许变化，瘦了些，也更疲惫，却难掩身上成熟的气质。 曹玉真脸上带着笑容，拱手道：“民女曹玉真，拜见陛下。” 赵善道：“不必多礼。” 他径直往前走，准备进门的时候，曹玉真阻拦道：“陛下，里面很危险，我不建议陛下进入。” 赵善神色轻松，回答道：“朕戴了口罩，问题不大。再说你们都不怕，朕有什么好怕呢？而且这一次救治病人，你们始终戴着口罩，生病的多吗？” 曹玉真的脸上浮现出心悦诚服的神色，感慨道：“陛下发明的口罩，起到了大作用。根据药王谷的记载，三十年前的青州发生过大疫病。” “当时，药王谷有一百多人去救治病人，染病四十三人，最后病死二十二人。” “这一次药王谷来洛阳，有四十六人，却只有一个人染病，而且症状比较轻。” “其它人，都是一切正常。” 曹玉真微微欠身，行礼道：“陛下的大恩，药王谷上下感激不尽。” 赵善谦虚道：“药王谷的人不顾风险，朕略尽绵薄之力，那是应该的。” 他进入了隔离点，来到曹玉真的身边打量一番，柔声道：“短短几天，清瘦了许多，要注意身体才行。你是朕的小姨，身体累垮了，朕会心疼的。” 曹玉真愣了下。 陛下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一想到双方的关系，她是皇后的小姨，也是陛下的小姨，曹玉真又暗骂自己多想了。 曹玉真恢复后，微笑道：“陛下，请！” 她一步踏出，只是刚走出一步的瞬间，眼前突然一阵眩晕，身体直愣愣的往前摔倒。 赵善眼疾手快，一把就抱住曹玉真。 入手柔软，更是稳稳揽住曹玉真柔软的细腰，使得曹玉真没有跌倒在地上。 曹玉真从眩晕中回过神，发现自己被抱着，脸上升起一丝羞红，连忙道：“陛下，快放开我。” 赵善搀扶曹玉真站好，关切道：“好点没有？” 曹玉真眼神有些飘忽，连忙道：“陛下，我好多了，没什么问题。” 赵善嘱咐道：“治病救人重要，可是自己的身体也要保重。尤其是疲劳过度，容易外感风邪，丝毫不能大意。” 曹玉真感受到赵善的关心，笑道：“陛下关心，民女谨记。” “陛下，请！” 曹玉真领着赵善和张虚进入，去看了堆放药材的地点，看了熬制的药汤，也看了病人衣物的处置等。 赵善走了一遍，才吩咐道：“把药王谷的弟子，都请过来，朕和大家伙儿说说话。” 曹玉真又安排了下去。 孙百药去通知，没过多久，药王谷的所有门人都来了。有的人白发苍苍，辈分比曹玉真更大。有的人二三十岁，辈分比曹玉真更小。 这些人看着赵善，眼神颇有些激动。 赵善脸上笑容柔和，缓缓说道：“这一次暴雨降临，整个关中都成了泽国，放眼望去都是水。多亏玉真提前预判疫病，朝廷才早早做了安排。” “可是朝廷的安排，仅仅只能兜底，救治病人是你们。” “这是药王谷的功劳，更是药王谷的弟子不计个人安危，一心救治病人。” 赵善赞许道：“药王谷配得上‘药王’两个字，更担得起医者仁心四个字。” 哗！！ 药王谷的弟子都激动起来。 一个个脸上的神情倍感自豪和骄傲，这段时间的苦和累，在赵善的肯定下都觉得值了。 曹玉真听着赵善的话，看着认真而自信的赵善，眼神有些恍惚。 皇帝如此的年轻！ 却如此的自信！ 真是不凡。 赵善洋洋洒洒一番话后，继续道：“朕要感谢药王谷，也代表患病的百姓感谢你们。等疫病过去，朕在宫中设宴，更邀请在座的每一位赴宴，好好的放松放松。” 轰！！ 气氛瞬间就炸了一般。 自古以来，医家虽然受人重视，却也难入庙堂，不被皇帝重视。如今，赵善亲自要设宴，这样的规格让每一个药王谷的弟子更加的激动。 “陛下圣明！” 有了药王谷弟子率先喊话。 “治病救人是药王谷弟子的职责所在，陛下太抬举我们了。” “陛下过奖了。” 药王谷的人不断说话，话里话外透着对赵善的认可和尊敬。 赵善看到气氛热络，眼中多了一丝的笑意，他和药王谷弟子拉近了关系，接下来请这些人出山才会更容易。 这是赵善的打算。 赵善没有说招揽的事情，目前仍是先解决疫病。 等所有人安静，赵善笑着道：“隔离点内的治病救人，都在玉真的安排下进行。现在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的，你们提出来，朕亲自解决。” “陛下，我有话说。” 曹玉真的弟子孙百药，率先站了出来。 孙百药十五六岁，面颊稚嫩，眼神纯粹而认真，开口道：“陛下，我们知道暴雨持续，粮食难运，所以不奢求什么锦衣玉食。可否多给些好点的大米，至少米饭吃饱吧？掺沙子的米筛后煮饭，味道也很差，实在不好吃。” 赵善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曹玉真等人竟然吃掺沙子的米。 负责伙食的人该死！ 赵善问道：“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孙百药摇头道：“住的都在这里，除了吃的没什么。” 赵善看向曹玉真，询问道：“玉真，为什么不禀报呢？” 曹玉真解释道：“陛下，药王谷不是来享受的，能填饱肚子就行。百药年纪小，陛下不要和他较真。” 赵善大袖一拂，掷地有声道：“隔离点的伙食，有严格的安排。这一点，是丞相诸葛尚亲自定下的规矩。” “一天三顿饭，顿顿有肉吃，还有一定的水果和果脯供应。如今，竟然只有掺沙子的老米。” “朕岂能不较真？” 赵善看向曹玉真，询问道：“负责供应伙食的人，是谁？” 曹玉真回答道：“洛阳县丞鲁元正。” 赵善吩咐道：“张虚，立刻派人通知鲁元正来，朕要问问他，是怎么负责的？” “遵命！” 张虚迅速去安排人传旨。 没过多久，洛阳县丞鲁元正进入办公的区域。他看到赵善后，扑通一声跪下道：“洛阳县丞鲁元正，拜见陛下。” “鲁元正，你很好啊！” 赵善冷笑道：“你一个小小的县丞，克扣药王谷弟子的伙食，把一日三餐的肉食，变成掺了沙子的糙米。你很聪明很有想法，很会理财赚钱嘛。” ------------ 第117章 朕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鲁元正听到赵善的话，已经是脸色大变。原本寒气很重的天气，他却冷汗直冒，双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他心中想了很多。 隔离点关押了无数患病的人，一旦来了隔离点，稍有不慎就会染病。皇帝这样的万金之躯，容不得一丁点的差池，怎么会来隔离点呢？ 完全想不通！ 鲁元正冷汗涔涔，立刻解释道：“陛下，之所以粮食变成糙米，是因为，是因为……” 赵善打断道：“说不清楚，你就可以去死了。” “拖下去，杀！” 赵善下了命令。 “不要啊！” 鲁元正毛骨悚然，连忙认怂道：“陛下，我一切都交代，请陛下饶了我一命。” “朝廷发到隔离点的钱财和物资，被罪人贪墨了。除此外，洛阳县尉、户曹，以及佐吏和捕快都参与了。” “一共有十三个人。” “我们分掉了钱和物资，然后换上了掺沙子的糙米。” 鲁元正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脑袋砰砰的撞击着地面，高声道：“罪人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幼儿，家中万分的困难，恳请陛下网开一面。罪人，真的知错了！” 赵善从案桌上抽出纸笔，扔过去道：“写下来，有哪些人掺和。” “罪人写，立刻写。” 鲁元正身体轻微的哆嗦着，拿起笔迅速写了涉案的全部人员。从洛阳县尉高远、户曹窦云，以及其他参与的人，全部都写下来。 鲁元正一一仔细的核对后，才交给了赵善，再一次道：“陛下，请您法外开恩。” 赵善拿起书信看了眼，冷漠的下令道：“来人！” “在！” 士兵立刻进入。 赵善吩咐道：“把鲁元正这个混账拖出隔离点，直接就地正法。然后，张虚带着人走一趟洛阳县衙，挨个抓人提审，核实一个杀一个，全部诛杀。” “遵命！” 士兵拖拽着鲁元正就往外走。 鲁元正吓得尿了，求饶道：“陛下，我如实交代了啊，请陛下饶我一命啊。” 士兵拖拽着往外走，转眼鲁元正被带走，张虚也立刻带兵去行动。 赵善看向曹玉真和孙百药，以及其他的药王谷弟子，郑重道：“这次隔离点内，发生了鲁元正贪墨粮食和钱财的事情，是朝廷没有安排好，让你们吃苦了。” “朕应该早些来的。” “这都是朕没有安排好。” “朕在此允诺，这样的事绝对不会再发生，请你们原谅。” 赵善一副礼贤下士的模样，处处彰显仁义君王的风范，让药王谷的弟子心生好感，都认为赵善是圣明皇帝。 曹玉真说道：“陛下其实不必自责，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它的人也纷纷安慰赵善。 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赵善一番话得到所有人的认可，让药王谷的弟子各司其职，才看向曹玉真道：“小姨，朕去看看隔离点的病人，你来带路。” 曹玉真没有再劝说，亲自给赵善带路。 赵善一路走一路看一路说，安慰着被隔离在房间中患病的百姓，让百姓不要有负担，也让百姓不必担心家人，不必担心吃穿用度，朝廷会做出调整和安排。 药王谷的弟子都是糙米，更别说隔离的百姓，赵善也一并做了调整。 赵善的话传到隔离点的百姓耳中，让百姓心中感激，更有人感动得痛哭流涕，感念着赵善的仁义。 一个个百姓高呼陛下万岁。 人的本性，就是在绝境的时候，才知道生存的不容易，能记住雪中送炭的人，对锦上添花不在意。因为只有在绝境，才知道生存的不容易。 而且这一次的疫病要传染，是要死人的。恰是如此，隔离的百姓更是激动。 曹玉真跟在赵善身边，看着赵善和病人一一挥手致意，安抚百姓，心中忽然生出了感慨。 她一贯是不管俗事的。 这一次的所见所闻后，心中大受震撼。她只知道这一次的事情后，隔离的百姓会永生铭记赵善的恩德，会彻底把生死交托给赵善。 只要赵善一声令下，这些人必然拼死相助。 这就是星星之火。 赵善走完了隔离点，才和曹玉真回到办公区域。 赵善看着曹玉真，柔声道：“接下来还有一段时间，小姨要谨慎仔细，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曹玉真轻笑着说道：“我知道了。” 赵善眼中有一抹期待神色，继续说道：“朝廷虽然有御医。可是朝廷的御医，不可能去救治普通的百姓，只是服务少部分的人。” “要造福百姓，要救治大多数贫穷的病人，就必须有足够的医师，救治方式也要做出改变。” “唯有如此，才能行医济世。” 赵善循循善诱，询问道：“不知道小姨，是否愿意做这样的事情呢？” 曹玉真抿嘴一笑，娇声道：“药王谷的存在，就一直在治病救人。陛下，民女和药王谷从来没有停止，比如我们在洛阳，难道不是救治病人吗？” 赵善解释道：“药王谷很不错，却也仅仅止于此。药王谷附近的普通百姓，能去治病。” “可是天下的普通百姓，连出远门都办不到，怎么求药治病呢？” “药王谷救治的从四面八方去的人，都是有权有势或者是有钱的，只有这些人才能去药王谷。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药王谷服务的也是权贵。” 曹玉真俏丽的脸上，神情忽然转为沉默。 似乎是这样！ 曹玉真看赵善的眼神，更有了期待，问道：“陛下要打算怎么做呢？” 赵善开口道：“朕要在洛阳建立医院，要在大乾的每一个县都设立医院，治疗天下的百姓。虽然有偏远地区的人，仍然很难治病。可是在每个县设立医院后，至少能救治绝大多数的人。朕要让大乾天下无病，这是朕的愿景。” 曹玉真眼神粲然无比。 看赵善的眼神，更是赞叹。 她的脑中回想着‘天下无病’四个字，仿佛感受到赵善那宏大的魄力，以及救治百姓的悲天悯人。 曹玉真也是忽然热血沸腾起来，觉得这才是真正医者该做的。 身为医者，就该天下无病。 ------------ 第118章 把药王谷一锅端了 曹玉真感受到赵善那无形中散发的魅力，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好半晌，曹玉真才回过神，眼神又恢复认真，仔细想了想，开口道：“陛下提及的医院，就是地方上开设的药铺，请了坐诊医师，专门替人治病救人的吧？” 赵善道：“算是这样。” 曹玉真一脸的疑惑，问道：“地方上已经有了药铺，有救人的医师，为什么还要专门弄所谓的医院呢？这样的做法，岂不是浪费人力，多此一举吗？” 赵善笑着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药铺存在是合理的，也需要有药铺。可是，药铺取代不了医院，也无法代替医院。” 曹玉真道：“为什么呢？” 赵善耐着心思解释道：“第一，各地的赤脚医生，或者地方上的药铺坐诊医师，许多人医术良莠不齐，甚至有只是打着名头招摇撞骗的人。” “第二，地方上的百姓看病，有的药铺很贵，甚至敲诈百姓。一般的百姓，根本看不起病。” “医院的存在，可以兜底。” “第三，尤其是发生了疫病，或者其它危害百姓的病症，地方药铺的医师大多数都跑了。官府操办的医院，却可以抽调医师进行救治。” “简而言之一句话，官府来运作医院，统一治病救人。因为官府统一采购药材，价格也更低，救治病人的钱也更低。” 赵善侃侃而谈道：“通过这样的方式，让更多的百姓能受惠。每个县建立医院后，还可以定时安排人去偏远的地方巡诊，进一步救治病人。” 曹玉真听完后大受震撼。 他没有想到，官府的安排能如此的有利于百姓。 这是真正的造福于民。 她初次见赵善的时候，认为赵善是一窍不通，没想到赵善对疫病的防控，就懂得很多。否则，赵善不会采取隔离的方式，更不会提前准备了这么多的口罩。 曹玉真心中好奇，忽然道：“陛下也懂得医术吗？” “略懂一二！” 赵善模棱两可的回答，继续道：“朕了解的医术，就是看了些古方古法，不值一提。不像小姨作为药王谷的高徒，医术精湛，医德也是无双。” 曹玉真脸上升起一丝的娇羞，谦虚道：“陛下过奖，我是徒有虚名。” 赵善想着曹玉真的态度，心思转动着。 他忽然有了提前透露些风声，让曹玉真在宫廷宴席上，帮他劝说药王谷弟子出山组建医院。 这是最关键的一步棋。 没有药王谷的弟子支持，想要组建医院，暂时就是空中楼阁。 赵善一念及此，立刻做出调整，顺势道：“关于各地医院的负责人，以及医院的医师，只要是在医院的人，朕都会授予一定的官职。这样的官职，仅仅在医院体系，不是地方官员，却又是朝廷认可，小姨认为怎么样？” 嘶！ 曹玉真听到后倒吸了口气。 清秀的脸上，写满了震惊的神情，明亮有神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因为太过于激动，那丰满的酥胸也都起伏不定。 好一会儿，曹玉真才恢复镇定。 医师在所有阶层中，仅仅是中九流，连上九流都进不去，只能和算命、风水、相师这些同列的。 医师的地位很低。 如今，却要安排做官，成为朝廷认可的官员。 曹玉真稳定心神，担忧道：“陛下安排医师做官，势必会引发大震动。甚至于，会有无数人出来阻拦，出来弹劾，陛下真的想好了吗？” 赵善毫不犹豫的回答道：“这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事情，不需要去想。” 曹玉真听着这话，心中也是激情澎湃，也想参与其中。 她希望提升医家的地位。 谁说女子不如男？谁说医家不如人呢？ 曹玉真高声道：“陛下是万古圣君，您要做的事情更是前所未有。民女才浅德薄，却愿意为陛下效犬马之劳，请陛下接纳。” 赵善脸上笑容灿烂，开口道：“有小姨的帮助，朕就没了后顾之忧。只不过要组建独立于太医院的医院，必须有药王谷的人参与。” “而且，药王谷的弟子越多越好，甚至于神医越多越好，也需要小姨的帮忙。” “朕打算在宫廷宴会上，抛出组建医院的事情。” “到时候请小姨配合。” 赵善笑吟吟道：“小姨觉得，我在宫廷庆功宴上抛出组建医院，能让药王谷的人同意吗？” “能行！” 曹玉真毫不犹豫的回答。 她心思纯粹，却也是心思通透，忽然道：“陛下早就有了组建医院的心思，否则先前，不会专门提及等疫病结束，要在宫中设宴答谢所有药王谷的弟子吧？” 赵善赞叹道：“小姨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曹玉真罕见的露出女子娇羞的一面，嗔怪道：“陛下有圣君之风，心思却是如深渊大海，民女怎么比得过陛下呢？” 赵善开口道：“小姨抬举朕了，没有小姨的帮助，朕什么都办不成。为了天下无病，为了让百姓免于疾病，我们携手共进。” “携手共进！” 曹玉真也是笑颜如花。 这一刹那，仿佛百花盛开。 曹玉真虽然是素颜，没有任何的粉黛，没有任何的妆容胭脂，可是纯粹的眼神，独特的气质，使得曹玉真身上有了独特的魅力。 赵善也是愣了下神，才伸手道：“合作愉快。” 曹玉真有刹那的迟疑，主动和赵善握手，激动道：“陛下，民女拭目以待。” 两手碰触，曹玉真的手凉凉的软软的，柔若无骨。 赵善一瞬间就松开，又嘱托曹玉真注意身体，才开口道：“隔离点的问题解决，朕回去了。” 曹玉真道：“我送陛下。” 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办公区域，来到隔离点的大门口后，赵善朝笑着道：“告辞！” 曹玉真道：“陛下慢走。” 赵善话锋一转，开口道：“希望再见的时候，疫病散去，山花烂漫，小姨也是笑颜如花，不需要日日操心。” “走了！” 赵善登上马车离去。 曹玉真看着赵善进入马车，看着马车远去的背影，眨了眨眼睛，心中却仿佛忽然空了一块。 ------------ 第119章 小姨病了！ 赵善离开隔离点后，就径直回宫，为接下来的宴会做准备。 五天时间，转瞬即逝。 洛阳城内染病的百姓越来越少，送往隔离点的人也更少。除此外隔离点的百姓陆续好转，恢复的人不再单独隔离救治，可以自行回家。 笼罩在头顶的一切乌云，都开始消散，洛阳城恢复了烟火气，再度车水马龙，人来人往。 赵善除了关注隔离点内的情况，也日常处理着朝政。 以诸葛尚为首的文官，已经在组织百姓疏通淤积的河沙泥土，为受灾的百姓重建家园。 秋风虽然寒意重，却阻拦不了百姓的热情，所有的百姓迅速从灾后恢复。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 赵善得到隔离点最新的消息，今天会送走最后一批恢复的人，自此隔离点封闭。 赵善想着宴会和组建医院的事情，询问道：“张虚，今天还有安排没有吗？” “暂时没了！” 张虚毫不犹豫回答。 日常的朝会和奏折，赵善都已经处理完，没什么事情做。 这一切，都是因为诸葛尚这个丞相非常的称职，把各项政务处理得有条不紊。 不论是地方上的重建，还是朝廷的运转，乃至于发生了鲁元正的事情后，诸葛尚清理贪官污吏，一切都不需要赵善操心。 毫不客气的说，诸葛尚在，赵善就可以当甩手掌柜。 恰是如此，赵善给了诸葛尚很多权利，政务上放权，让诸葛尚大胆去做。 军务上，诸葛尚不曾染指丝毫。 军队的控制权，始终在赵善的手中。如今卫凤卿率领的洛阳驻军，周虎侯的玄甲军，乃至于陈虎的禁军，都在进一步的增强战斗力。 军队实力，正在一步步提升。 赵善想着暂时没事儿，吩咐道：“准备马车，朕去一趟隔离点。既然今天没什么事，我们去送最后的一批病人，为最后的情况画上一个圆满的结点。” “遵旨！” 张虚迅速去安排。 没过多久，赵善乘坐马车离开皇宫。因为天气放晴，官道早就干硬，马车赶路的速度快，没过多久，赵善乘坐马车来到了隔离点。 赵善抵达的时候，曹玉真带着人刚刚送走最后一批的病人。 一个个药王谷的弟子，神情满足。 从始至终，药王谷弟子没有一个人病死。虽然有人患病，却不怎么严重，很快就又恢复了过来。 百姓的伤亡也减少到最低。 这是药王谷的功劳。 赵善看着送走了所有人的曹玉真、孙百药等人，感慨道：“今天送走最后的一批人，诸位辛苦了。接下来的两天，好好调整下作息。两天后，朕在宫中设宴，请诸位赴宴。” “谢陛下！” 曹玉真和孙百药等所有人道谢。 赵善看向曹玉真，询问道：“关于医院的事情，药王谷有没有消息？” “暂时还没有！” 曹玉真摇头回答。 赵善颔首道：“不着急，再等一等也无妨。现在隔离点彻底空置，小姨带着朕逛一逛，今天后彻底封存。” 曹玉真点头回答，带着赵善在隔离点闲逛。 到处都空荡荡的，静悄悄的。与其说是赵善闲逛，不如说曹玉真一点点回忆发生的事情。 这些日子，她通宵达旦的在这里奋战，冒着风险在这里治病救人。 赵善听着曹玉真说话，成了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两人在营地中闲逛一圈，赵善询问道：“小姨完成了使命，接下来是回曹家休息？还是带着药王谷的弟子去驿馆休息呢？” “去驿馆！” 曹玉真毫不犹豫回答，解释道：“是我把药王谷的弟子带出来，接下来去驿馆，我如果直接离开，药王谷弟子就没了主心骨。陛下放心，参与救治百姓的药王谷弟子，几乎都愿意留在医院，我大概摸底了。” 赵善颔首道：“那就好。” 两人聊着天，进一步说了医院的建设问题，赵善进一步敲定医院的人员构架，就离开隔离点。 曹玉真、孙百药等人回到隔离点，开始最后的收拾。 一切收拾完，准备搬离去驿馆休息。 曹玉真看着空荡荡的一切，略带苍白的面庞上，浮现出了欣慰神色。 她的状态，也从紧绷解除。 实际上在送走隔离点最后一批病人，曹玉真状态已经开始松懈。陪着赵善转了一圈，又稍微放松了一些。到现在，一切成为过往，她肩膀上的负担彻底没了。 情绪的松懈，身体状态的放松，使得她忽然失去支柱，无尽的虚弱感突然侵袭而来，瞬间淹没了曹玉真。 扑通！ 曹玉真摔倒在地上，人昏死过去。 孙百药慌了神，连忙喊来药王谷中的女弟子，搀扶着曹玉真回到了隔离点内，再请药王谷的诊治。 不论怎么救，曹玉真都无法救醒来，仿佛是昏死过去。 这一刻，孙百药束手无策。 他看着老师患病，孙百药急切无比。可是不论是孙百药，亦或是其它的弟子，竟然都无法起到作用，连扎针都没用。 孙百药一颗心无比紧张。 这一刻，他忽然想到曹玉真说疫病的防控隔离，以及口罩这些，都是皇帝安排布置的。 一念及此，孙百药高呼道：“看好老师，我去追陛下，把老师的病情告诉陛下。” 话音落下，孙百药出了隔离点，骑马夺路狂飙。 好在天气好，道路也不泥泞，战马的速度快，风驰电掣般追赶。 孙百药完全不顾身体的安危，飞快的奔跑。跑了近一刻钟，孙百药看到前方赵善乘坐的马车，高声嘶吼道：“陛下，等一等！” 孙百药一边跑一边喊，嗓子都有些哑了。 张虚跟着赵善一起赶路，听到身后的喊声，回头看到是孙百药，立刻道：“陛下，孙百药追了上来，看样子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赵善吩咐马车停下。 不一会儿，孙百药追上来，高声道：“陛下，老师昏死过去了。” 刷！ 赵善脸色大变。 曹玉真是她很重要的一步安排。而且，抛开公事上的关系，曹玉真是他的小姨，尤其曹玉真有着一颗医者仁心。 这样的人不能出问题。 赵善直接抢了张虚的战马，策马就飞奔回去。 他一路跑回隔离点，看到依旧昏死没有半点动静的曹玉真，仔细试了试脉搏，又看了眼曹玉真后心中思考着。 昏死后无法正常醒来，必须采取辅助手段，只能心肺复苏，以及进行人工呼吸。 ------------ 第120章 给曹玉真做人工呼吸 一个个药王谷的弟子看过来，神色无比急切。 孙百药已经跟着跑回来。 作为曹玉真唯一的弟子，孙百药非常担心曹玉真的安全。他自小就没了父母，是曹玉真收养了他，把他一手带大，还传授医术，这是亦师亦母的关系。 孙百药眼中噙满了泪光，顾不得战战兢兢的双腿，急切道：“陛下，老师昏死过去，我们都无法救治。可是在洛阳，又无法联络师门长辈，请陛下一定要救回老师。” 其它药王谷的弟子，也纷纷开口。 所有人都神色急切。 赵善一把抱起曹玉真，朝单独的房间走去，吩咐道：“所有人在外面守着，朕会出手，一定会把人救回来。” 进入房间，赵善把曹玉真平放在地上。 房间中没有其他人，赵善没了顾忌，按照心肺复苏的方式，稍微解开束缚着曹玉真的腰带，开始迅速的按压。 单纯有节奏的按压无法起到作用，赵善又辅以人工呼吸，不断朝曹玉真口中吹气。 赵善全神贯注下，只想着尽快救醒曹玉真，压根儿没考虑男女有别。 一切，以救人为主。 砰！砰！！ 在赵善不断的心肺复苏下，曹玉真身体都轻微震颤着。 没过多久，赵善的额头上有了细密的汗珠，呼吸都有轻微的急促。这样单纯的心肺复苏，他只学过急救，也只是懂一点，没有足够的经验。 恰是如此，对他的消耗很大。 就算战场上的厮杀，也不像是这样疲惫。 在赵善的全力救治下，又过了一会儿，忽然淡淡的呻吟声，从曹玉真的口中传出。 曹玉真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恰好看到赵善俯身吻在她的嘴上，正朝着她的嘴中吹气。 赵善的大手，也在她胸前的私密地方。 “啊！！” 曹玉真一阵惊呼，她情急下双手用力一推，赵善猝不及防下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赵善看到曹玉真醒了过来，神情欢喜，询问道：“小姨，没事儿了吧？” “有事，我有事。” 曹玉真脸上羞得通红，想着自己被赵善轻薄，一时间又记不起刚才发生了什么，嗔怒道：“陛下，你刚才在干什么？” 赵善一脸无辜的模样，开口道：“救你啊！” “救我？” 曹玉真一脸的不相信。 她看了看自己被解开的腰带，又看了看赵善的手，沉声说道：“陛下，你是一国之君，怎么能这样呢？你已经离开了隔离点，怎么又去而复返？我，我……” 赵善摇头苦笑，知道曹玉真还没有想起，毕竟刚才昏死过去。 有些短片。 赵善耐着心思解释道：“小姨，你先前昏倒在隔离点内，孙百药带着药王谷的人救治后，都是束手无策。” “孙百药担心你的安全，骑着马一路狂飙追上朕，说了你的情况。” “朕回到隔离点，施展独门秘法救了你，才让你醒了过来。” 赵善义正言辞说道：“你如果不相信，问问房间外的所有药王谷弟子，他们都在外面守着。这么多人在外面，朕怎么敢轻薄你呢？” 曹玉真将信将疑。 她想了想，她的确是清理完一切后，忽然就被黑暗淹没。 黑暗中，她仿佛遇到形形色色的人，这些人拉着她，求她救命，最后仿佛感受到了呼唤，才突然醒了过来。 曹玉真连忙站起身，整理了衣带和鬓发，因为担心被看出什么，又仔细的看了看才打开门。 “老师，您终于醒了。” 孙百药率先欢呼，连忙说道：“老师突然昏迷不醒，弟子都急坏了。我们想尽办法，想要唤醒您，却怎么喊都没用，连扎针也没用。最后，还是请陛下出面。” 一个个七嘴八舌说着话。 曹玉真听完后，明白自己是真的误会了赵善。 一时间，竟有些惭愧。 曹玉真看向孙百药等人，吩咐道：“我已经没事儿了，都去忙吧。这一次，多亏陛下施以援手。” 一众人终于放宽心，才转身离开了。 曹玉真看向赵善，眼神飘忽，脸上更有些羞红，柔声道：“陛下，谢谢你。” 赵善道：“这是应该的。” 曹玉真双手捏着身前的裙裾，略微低下头，继续道：“陛下的救命之恩，玉真谨记。可是你救人的独门秘法，也不该亲嘴，再伸手轻薄。” “这一次我……我，我就算了，下不为例。” 话语中带着娇羞，却没有怪罪，只是提醒了一句。 赵善解释道：“小姨误会了，这不是轻薄，是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如果不是相辅相成的救治，短时间内你根本无法醒过来。” 曹玉真也愣了下，一脸好奇的模样，询问道：“陛下，真有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这是什么呢？” 赵善解释了人工会和心肺复苏，也说了救治原理，把情况简单阐述了一遍。 曹玉真听完后大为震撼。 没想到，有这样的医术，竟然是能起死回生。 曹玉真眼中露出好奇和赞叹神色，感慨道：“陛下说懂一些古法医术，难道这也是古法？我也是遍读古医书，怎么没有这样的办法呢？” 赵善说道：“世间的医术很多，总有很多的秘法，是秘而不宣的。比如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就是比较特殊的。一旦遇上女患者，难免被人当作是轻薄。” 曹玉真眼中掠过一丝不自然，说道：“是我误会陛下了。” 赵善开口道：“误会揭开了就好，小姨已经醒过来，好好休息调养。你这段时间太过忙碌和疲惫，身体虚弱，才会发生昏死的情况。” 曹玉真道：“陛下，我记住了。” 赵善话锋一转，开口道：“小姨保重，朕也回宫了。” 曹玉真看着眼神丰神俊朗的赵善，忽然想到刚才的误会，想到两人的亲密接触。她偏偏也不抵触，反倒有些禁忌的兴奋和期待。 这心思，曹玉真都觉得自己有些疯了。 曹玉真深吸口气，压下了浮躁和纷乱的心思，开口道：“陛下慢走！” 赵善离开了隔离点径直回宫。 曹玉真和孙百药等人，则是去了驿馆休息。 两天过去，到了赵善设宴款待药王谷弟子的时间。赵善早早就安排禁军统领陈虎，带着禁军去驿馆接人，把曹玉真、孙百药等所有人接到了宫中。 所有人列席入座后，赵善身穿龙袍冕服，头戴冕冠来到大殿中。 一众药王谷弟子，纷纷起身行礼。 赵善微笑着点头致意，目光扫了一圈，落在曹玉真的身上。 今天的曹玉真精神饱满，她恢复了气色，双眼有神，身上一袭蓝白色的长裙，明显是精心选择的。 曹玉真涂抹了淡妆，又抹上了粉色的胭脂，整个人洋溢着成熟和妩媚的风情。 ------------ 第121章 临别一吻 赵善从曹玉真的身上收回目光，走到龙椅上坐下，微笑着道：“今天召集诸位，不谈政务，更不是朝廷的集会，所以不用讲究繁文缛节。” “这一次的疫病，你们为救治百姓操碎了心，朕要谢谢你们。没有你们，就没有这次洛阳的安定，就没有百姓的快速恢复。” “药王谷的诸位贤达，才是真正的功臣。” 赵善一番洋洋洒洒的话，处处彰显着礼贤下士，更是捧着药王谷的弟子。 药王谷的弟子很少接触俗事，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尤其赵善作为大乾的皇帝，亲自设宴款待，更让药王谷的弟子激动，对赵善印象大好。 曹玉真听着赵善的话，心中感慨。 赵善真是厉害。 为了把药王谷的弟子请出山，费尽了心思。可是赵善的做法，也是为了建立医院，为了救治苍生百姓。 利国利民的事情，曹玉真是支持的。 赵善端起早就摆放好的酒樽，开口道：“第一杯酒，敬玉真，也敬药王谷的诸位，请！” “陛下请！” 曹玉真等人齐齐喊话。 赵善喝了杯中酒，又和药王谷的弟子叙旧，说疫病发生的初期情况，说隔离点的不容易和艰辛。 这样的叙旧，拉近了双方的联系。尤其赵善曾冒着风险，亲自去隔离点探望，和药王谷弟子有几分关系的。 恰是如此，药王谷弟子对赵善更加信任。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更加的热络。 赵善搁下酒樽，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多了一抹愁容。他轻轻的叹息一声，以至于原本和谐的氛围，因为赵善的一句叹息，气氛忽然凝滞。 一双双目光落在赵善的身上，药王谷的弟子都是疑惑。 皇帝陛下怎么一副愁容呢？ 莫非发生了事情？ 曹玉真知道开始入戏了，主动道：“陛下为什么叹息呢？” 赵善解释道：“朕之所以叹息，是这一次的疫病，有药王谷的诸位帮助，且集合了大乾帝都的力量，所以洛阳才能迅速转危为安，从疫病中挺过来。” “今年先是旱灾，再是涝灾，洛阳发生疫病，那么天下各州呢？各州的百姓呢？” “恐怕，也非常不乐观。” “下一次如果再有疫病，或者其它的病情发生，没有药王谷帮忙。或者药王谷本身也面临麻烦分身乏术，又该怎么办呢？” 赵善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整个人都仿佛有些憔悴。 曹玉真心中感慨。 赵善这皇帝真是演技派，如果不是她提前知晓计划，也会被骗进去的。 孙百药对赵善是一千个一万个的认可，当初没有赵善的帮忙，曹玉真就可能香消玉陨。 赵善救了曹玉真，救了他的老师，孙百药对赵善无比感恩。 恰是如此，赵善一表态，孙百药立刻说道：“陛下不必担心，我孙百药愿意帮忙。我跟随老师学习的时间不够长，医术不够精湛。可是我愿意竭尽所能。只要陛下有需要，孙百药义不容辞。” 此话一出，其它人纷纷开口。 一个个药王谷的弟子，都表态只要是赵善有需要，都愿意全力以赴。 曹玉真顺势道：“陛下，只要是治病救人，药王谷的弟子责无旁贷。” 赵善一副感慨模样，郑重道：“药王谷的诸位贤达，医者仁心，朕非常佩服。” “朕和丞相诸葛尚商量过，为了解决未来可能出现的危机，打算设立医院，在全国各地都要设立医院。” “医院，类似于太医院，要治病救人，也是对太医院进行补充。” “太医院集中在洛阳帝都，负责救治皇室宗亲、官员等。在全国各地建立医院，则是为了救治天下的百姓，让百姓有病能医。” “朕的设想中，每个县都要设立医院，建立起救治百姓的机构。” “如果地方上出现疫病，医院负责管控以及上报。这样一来，地方发生问题，朝廷能迅速做出应对，确保迅速救治。” 赵善侃侃而谈道：“医院的负责人和医师，朝廷会设立对应的官职。未来的太医院，不仅要治病，也要管理天下医院。未来的医师和士人一样，也要做官。” 哗！！ 大殿中一片震惊声。 药王谷的弟子都希望治病救人，做官出仕的欲望几乎没有，因为压根儿没有丁点的机会。 然而只要是人，就有欲望，有想法，希望能飞黄腾达。 当有了机缘和机会，药王谷的弟子也不例外，也会心动。 实际上，赵善不反对追求飞黄腾达。 如果一个个人都没了欲望，没了任何追求，全部都无欲无求了，他还怎么用人呢？朝廷还怎么运转呢？ 恰是如此，赵善希望药王谷的弟子做官，更需要能做事也能做官的人。 孙百药率先道：“陛下，我孙百药愿意做事，协助陛下组建医院。我对做官没有什么兴趣，仅仅是想做点事。” 其它的药王谷弟子，也是纷纷点头附和。 一个个都说愿意留下来帮助赵善，都希望做点有益于百姓的事情，不是为了什么荣华富贵。 赵善一一点头。 心中非常的满意。 赵善笑了笑后，又看向曹玉真道：“玉真觉得怎么样？” 曹玉真毫不犹豫道：“陛下施行仁政，心念百姓安危，民女怎么能不帮忙呢？我愿意协助陛下组建医院，救治天下的百姓。”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赞叹道：“有诸位贤达的协助，朕就没有了忧愁。为天下安康，为了百姓无灾无病，诸位，请再饮一杯！” 一个个药王谷弟子也是热血沸腾的饮酒。 都是一脸的期待。 赵善又洋洋洒洒的说了一番话，说接下来会安排诸葛尚牵头，协调安排组建医院的事情，到时候诸葛尚会和药王谷的弟子进行沟通和安排。 酒宴在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一个个药王谷的弟子，也都是喝得有些醉醺醺的。 赵善安排人送走了所有的药王谷弟子。 这时候，赵善发现曹玉真的神情有些凝重，似乎还有些不舍。 赵善带着曹玉真出了宫殿，在宫中闲逛，一边走一边道：“宴席结束后，小姨似乎心不在焉，有什么事情吗？” 曹玉真道：“陛下，我要回药王谷一趟，组建医院的事情，联系百药就是。” 赵善问道：“为什么？” 曹玉真解释道：“我传书回了药王谷，请师门长辈等出山。可是，因为组建医院的构想，引动了药王谷的争斗，有人支持也有人反对。我要回去一趟，解决这件事。” 赵善点了点头，询问道：“药王谷的事情，要不要朕亲自陪你走一趟？” “不用！” 曹玉真摇了摇头，笑着道：“药王谷内部的事，陛下不宜参加，否则容易混乱。如果有需要，我会传书给陛下，请陛下帮忙的。” 赵善道：“既如此，朕期待小姨的好消息。” 曹玉真一时间又沉默下来，和赵善走了一段路，已经靠近出城的城门。曹玉真看着一旁的赵善，忽然幽幽道：“陛下，我要走了。” 赵善点头道：“小姨保重身体，朕等你早日归来。” 曹玉真看着赵善明媚俊朗的面颊，有些意动，有些不舍，忽然脚下加快，竟是一步撞在赵善的身上。 赵善伸手揽住了曹玉真的腰，入手丝滑柔顺，更是馨香满怀。 曹玉真顺势抬头，抹了淡淡胭脂的唇，忽然就吻在赵善的唇上，双唇相接，却是犹如蜻蜓点水般一触即分。 赵善还没回过神，曹玉真已经挣脱，逃荒似的往外疾开。 ------------ 第122章 青霉素问世 赵善望着曹玉真慌张离去的背影，笑了笑，静静看着曹玉真离开。 曹玉真急匆匆的走出皇城门口，心中才稍稍踏实。她想着赵善肯定已经回宫，才转身回头看去，却是一瞬间就看到了在皇城中的赵善。 曹玉真想着刚才冲动的场景，心中一慌，就急匆匆的离开。 这一次，曹玉真没有再回头。 赵善等曹玉真消失在视线中，才回到宫中，把诸葛尚请来说了组建医院的构想和安排。 诸葛尚听完后，一副赞同模样，开口道：“陛下的设想，臣非常的认可。可是要组建这么多的医院，朝廷会负担一大笔的开销。” “今年有沈尚书主持户部，是赚了钱的，毕竟有诸多的进项。” “可是最近发生了水灾，又遇到疫病，朝廷每天都在拨款赈济百姓，睁开眼睛就在用钱。” “臣也是天天往户部跑，沈尚书现在是看到臣，就一溜烟儿跑了，躲着臣。” 诸葛尚一副商讨的口吻，询问道：“陛下，可否缓一缓呢？” 赵善笑道：“诸葛卿，你没有想清楚。” 诸葛尚一脸疑惑，询问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呢？难不成医院的建立，还能赚钱吗？” 赵善笑了笑。 诸葛尚是古人，虽然懂得治国之术，可是眼界始终有局限，医院在后世是真正的聚宝盆，非常的赚钱。 除此外，也能起到托底的作用。 赵善要建立医院托底，也要用医院赚钱，他解释道：“诸葛卿，一个很简单的例子。各地的药铺卖药，也有坐诊医师治病救人，能赚钱吗？” 诸葛尚点头道：“自然是赚钱的，而且非常的赚钱。” “遇到良医，也就罢了。” “如果遇到没有良心的医师，看病的钱很贵，他开的药也有算计。明明可以一次性治好，却扣着给药，一点点拖着病情，让你不断的治病给钱。” 诸葛尚叹息一声，说道：“医者仁心，可真正有良心的医者太少。恰是如此，才凸显出药王谷的可贵。” 赵善道：“是这个道理。” 诸葛尚忽然眼前一亮，迅速道：“陛下的意思是建立医院后，看病的价格比一般药铺低，能惠民治病。同时，也保证能赚钱，对吗？” 赵善赞许道：“诸葛卿一点就透，是这个道理。” 诸葛尚又想到药王谷的弟子，进一步道：“陛下打算用药王谷的弟子，来组建医院，让他们治病救人吗？” 赵善点头说道：“朕的打算是安排药王谷的弟子，在洛阳建立大医院，能涵盖内科、外科、伤寒、妇人、疮疡、针灸、眼科、口齿、咽喉、正骨等。” “所有医家门类，都要全方位的建立起来。” “洛阳医院是一个试点，也是对药王谷弟子的磨砺和培养。” “洛阳医院建立后，未来以这些人为核心，把他们安排到各地去组建医院。” “从洛阳帝都，再到各州治所，再到各郡的治所，最后每一个县都要建立起医院。” “一步步的安排，循序渐进。” 赵善眼神肃然，说道：“朕知道不能一口气吃个大胖子，不能大范围推进。朕会一步步的培养人才，完善医院的建立流程，形成系统化的安排。” 诸葛尚听完后，心悦诚服道：“陛下圣明！” 这一刻，诸葛尚彻底安心。 他担心的就是赵善突发奇想，要组建无数的医院。可是大规模的安排，一旦遇到什么问题，容错率非常低，消耗的钱财也太多。 如今只是建立一座洛阳医院，事情就很简单了。 赵善笑问道：“诸葛卿意下如何？” 诸葛尚毫不犹豫道：“请陛下放心，臣会亲自协调洛阳医院的组建。陛下提及孙百药有想法和见地，又是曹玉真的弟子，我会和他联络沟通，让他来牵头负责。” 赵善笑道：“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 诸葛尚摇了摇头，想着医院的事情，一时间也是有些热血沸腾。他急匆匆离开去安排，因为涉及医院的建立，不仅要协调户部，还要协调工部和吏部等。 在诸葛尚忙碌后，进入十月，天气转冷。 赵善想着发生了疫病，医疗的药物必须要补充，也要进一步研发。 尤其青霉素这样的特效药。 如果能提取出青霉素，就等于有了神药。 赵善穿越前，搞直播专门了解过穿越指南，穿越者必备的一些药物。当时的他了解过，搁在正常情况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穿越后，他脑中的记忆加强，一切资料变得一清二楚。 赵善仔细的想清楚后，把青霉素的提取过程写了出来，以及青霉素治疗的各种肺炎、白喉和炭疽等病症也写好。 只是试验，必须要慎重。 赵善没有亲自安排，这样的药物提取，需要专业的人操作。 赵善整理好资料，就把孙百药喊来，把青霉素资料的小册子给了孙百药，又嘱咐这是古医法，让孙百药着手试验。 孙百药对赵善丝毫不怀疑。 之前，赵善救治曹玉真，设立隔离点和发明口罩这些，处处表明赵善是精通医术的。 孙百药如获至宝的离开，赵善就没去管。进入十月上旬，赵善日常处理政务的时候，孙百药风风火火的入宫求见，整个人无比的兴奋。 孙百药行礼后，拿出了一瓶青霉素递给赵善，高声道：“陛下，我提取出来了，提取出了青霉素。” 赵善问道：“当真？” 孙百药很肯定的说道：“我找寻了肺病咳嗽严重，近乎无药可治的人实验，真的有效，而且是奇效。青霉素这样的药物，简直是神物！” 赵善也是眼神明亮了起来。 青霉素自然是神药，这可是抗生素的特效药。这时代的人没有用过抗生素，体内没有服用西药后的药物抗性，效果就更好。 赵善仔细观察着青霉素，沉声道：“百药，青霉素能救人，也能杀人。一旦承受不住副作用的人，就可能一命呜呼。所以不是特殊疾病，一定要慎重，用途也要慢慢摸索。” 孙百药道：“请陛下放心，我明白的。” 他眼中神采飞扬，进一步道：“陛下，诸葛尚书和我说了在洛阳组建医院的事情，药王谷的四十余个人都支持，也都愿意办好医院，积累好经验。” 赵善笑着道：“朕相信你，你们一定能办好医院。” “明白！” 孙百药郑重回答。 赵善问道：“这段时间，可有药王谷的消息，你师傅什么时候回来？” 孙百药摇头道：“老师回了药王谷，短时间恐怕回不来。药王谷的规矩，要真正决断事情，会召集诸多的药王谷门人辩论，没有三五个月，甚至更长时间，恐怕无法解决。” 赵善点头道：“知道了，你去忙吧。” “遵命！” 孙百药留下提取的青霉素，就离开了。 赵善看着青霉素，心中也是前所未有的安稳。正常情况下，大多数人都能用青霉素，少数人会过敏。 在真正的生死面前，青霉素就必须用的。 赵善要等医院建立起来，再一步步的发展解剖、手术，乃至于输液、换血等都要涉及。 不过要一步步的走。 不可能一步到位。 在赵善观察青霉素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张虚急匆匆的来了，神色有些紧张，高声道：“陛下，幽州总管卫破虏传书，有紧急书信。” 赵善接过书信浏览，看完书信后神情大变。 书信是涉及白悠悠的。 白悠悠回了玄女宗，拉拢了玄女宗志同道合的人，掌握了玄女宗后组建忠义盟替天行道，忠于朝廷。 没想到，因为利益惹得玄女宗的一个长老反对，引来另外的帮派围攻。 白悠悠灭掉玄女宗反对的长老，也解决了反对的帮派，却中了一剑。因为剑上有毒，白悠悠服药后没能根治，却染上了肺病，时常咳嗽。 到现在，病情非常严重，已经发展到咳血的地步。 白悠悠没有传信，卫破虏得到消息后，才专门传书。 赵善一瞬间紧张起来，他看了眼手中的青霉素，庆幸提前让孙百药提取药物，否则根本来不及。 赵善心中急切，却没有慌乱，先把诸葛尚喊来，把政务交给诸葛尚负责，又通知卫凤卿控制驻军，再通知周虎侯控制好玄甲军，以及让张虚掌控东厂监察洛阳。 赵善安排完一切，才去后宫和曹梦婵说。 白悠悠的情况，曹梦婵早就知道。她听到白悠悠重病，没有阻拦赵善去幽州，只是让赵善注意安全。 赵善全部安排了一番，就换上了便装，悄然离开洛阳，迅速朝幽州玄女宗去。 ------------ 第123章 再见白悠悠 幽州，蓟县。 这是如今的幽州治所，也是曾经的燕王赵雍盘踞的地点。 赵雍被杀后，卫破虏奉赵善的命令北上幽州坐镇，担任幽州总管，总揽幽州的军政大事。 卫破虏是老将军，经验丰富，处事老辣。他抵达蓟县后没有立刻扩张，也没有管其他各郡的情况，就是一门心思的整顿军队，稳定蓟县的局势。 等卫破虏彻底控制蓟县，掌控了蓟县的一切人事和财政，才开始慢慢扩张，一点点往周边蔓延。 即便如此，卫破虏刚开始扩张的速度也很慢，到后面实力增强后，卫破虏扫荡各地才越快。 不到一年，卫破虏控制了幽州。 如今卫破虏在幽州有两万精锐步兵，还有三千铁甲骑兵，具备了相当强的战斗力。 这还是卫破虏不愿意扩军的结果。 如果卫破虏要扩军，可以爆兵三五万。可是维持的常备兵太多，对粮食和钱财的消耗也更大，卫破虏才暂时维持两万多人的军队。 总管府中。 卫破虏身穿普通的粗布麻衣，一头斑白的白发，颌下长髯及胸，显得精神抖擞。 他活了大半辈子，已经是快入土的年纪。卫破虏没赶上大乾盛世，他这辈子遇到的几乎都是昏君。刚打了胜仗，就被调回朝廷，或者是被弹劾罢官，或者他看不惯官场的龌龊愤而辞官。 卫破虏在朝廷中，从来没有清清静静，踏踏实实的做事。 遇到赵善后，卫破虏才能安安心心的做事。 不会遭到猜忌。 不会遭到掣肘。 赵善就是全方位的信任他，重用他，没有任何的猜疑，连幽州官员的任免权也下放。 这让卫破虏无比的安心。 遇到这样的明君，卫破虏很珍惜。不过卫破虏也清楚赵善的秉性，自家陛下什么都好，文采斐然，武艺盖世，堪称是文韬武略。 偏偏在女色上，非常博爱。 玄女宗的白悠悠，是自家陛下的女人，这是卫破虏早就知道的。 也因为白悠悠身份的特殊，卫破虏对玄女宗多有照拂，早早就安排了人潜伏在玄女宗，策应和辅佐白悠悠做事。 有卫破虏的安排，白悠悠才能控制玄女宗，成为如今的玄女宗宗主。另外，才能组建忠义盟，以及把忠义盟扩大。 卫破虏的支持，才是忠义盟有巨大影响力的根本原因。 可是，卫破虏没想到一场很普通的争斗，白悠悠身先士卒的厮杀竟然中剑，而且剑上还有毒。尤其是中剑后的白悠悠，病情迅速恶化，出现了昏迷和咳嗽等情况。 卫破虏安排人请了名医，一个个替白悠悠诊断后，都说病入肺腑无法救治。 卫破虏对此也颇为焦灼。 陛下一贯博爱，万一因为女人死了情绪大变，性格大变，那就不妙了。 这是曾经出现过的。 大乾的历代皇帝中，曾经有一个皇帝非常的痴情，竟然因为贵妃的死亡伤心过度，跟着就出家当和尚去了。 大乾四分五裂，好不容易迎来了一个圣君，卫破虏不希望出现波折，只希望赵善安安稳稳的，一步一个脚印重振大乾。 卫破虏担心白悠悠的安全，离开总管府朝玄女宗去。 卫破虏进入玄女宗，径直来到白悠悠休息的后院，看到了卧榻休息的白悠悠。 如今的白悠悠，脸色苍白，双眼无神，原本清秀的脸也变得浮肿，病情已经很重。 卫破虏更是担心，询问道：“白姑娘感觉身体怎么样？” 白悠悠回到幽州，接管玄女宗后，和卫破虏一直有来往，也把卫破虏当作长辈看待。 她脸上勉强露出笑容，拖着倦怠的身体仰躺着，勉强道：“卫总管，我身体倦怠无比，恐怕是难活了。” 卫破虏心中叹息，鼓励道：“白姑娘不要放弃，如果你自己的一口气泄掉，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无法救你。” “如果你一直坚持，有求生的欲望，必然能战胜病魔。” “白姑娘在玄女宗忙碌，不想见一见陛下吗？不想回到陛下身边吗？” “所以，请你振作精神。” 卫破虏神情严肃，郑重道：“任何时候任何事情，不到最后都不能放弃，这是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的经验，希望白姑娘也是如此。” 白悠悠刚要说话，忽然又咳嗽了起来。 咳嗽牵动肺腑，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更因为咳嗽太猛，导致身体都蜷缩了起来。她的脸涨红，眼球有些突出，显得很是吓人。 白悠悠拿着手帕捂着嘴，咳嗽了好一会儿才结束。 手帕上，又多了一抹嫣红。 白悠悠合上手帕，叹息道：“卫总管，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撑不了多长时间了。一旦我有什么变故，忠义盟就交给您老负责，不能让忠义盟被其它的人掌控。” 卫破虏颔首道：“老夫在，忠义盟不会受影响。还是那句话，白姑娘保重身体。” 忽然，一阵脚步声来了。 亲兵来到卫破虏的身边，低声说了一番话。 卫破虏精神振奋，看向仰躺着的白悠悠，迅速说道：“白姑娘，陛下已经来到玄女宗。老夫先去迎接陛下，白姑娘也准备迎接。” 白悠悠听到的瞬间，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狂喜神色，眼中也迸发出明亮的色彩。 她的夫君，竟然来了。 下一刻，白悠悠脸上又浮现出绝望的神情，迅速道：“卫总管，我都已经是这样的憔悴沧桑，已经是病入膏肓，哪有什么颜面见陛下？” “请卫老去告诉陛下，请陛下回洛阳，我不见陛下。” “我不想见陛下。” 白悠悠的神情很复杂，很想见赵善，也巴不得见。可是想到自己如此的憔悴，和昔日的明艳照人形成鲜明的对比，心中就升起浓浓的失落感。 她不希望这样憔悴的模样，被赵善看到。 “傻丫头，你竟然敢不见朕，是胆子肥了，还是翅膀硬了啊？” 洪亮的声音，从房间外面传来。 赵善大踏步的走了进来，看着躺在床上脸色已经迅速转为苍白的白悠悠，沉声道：“如果不是卫老通知，你准备隐瞒朕一辈子，让朕愧疚后悔一辈子吗？” ------------ 第124章 夫君，我想你了！ 白悠悠看到赵善出现，瞬间急切起来，猛地拉起被褥蒙着脑袋，宛如鸵鸟般藏着一言不发。 她不愿意最憔悴的一面，留在赵善的印象中。就算是死，她也希望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在赵善的心中，让赵善永生永世的记住她。 这是白悠悠的想法。 赵善进入房间，卫破虏没有说话，拱手行礼后直接离开，留下赵善和白悠悠在房间中。 嘎吱！ 房门也关上了。 赵善走到床榻边，挨着白悠悠坐下，伸手隔着被褥抚摸白悠悠，柔声道：“悠悠乖，快出来。” “我不！” 白悠悠摇头回答，高声道：“陛下，你快出去。有什么话，陛下在屋子外面说，妾身听得到。” 一说话，白悠悠又咳嗽起来。 赵善隔着被褥，感受到那紧绷的身体，脸上浮现出心痛的神情，开口道：“听话，朕不嫌弃你。” “妾身嫌弃自己。” 白悠悠很倔强，催促道：“陛下，你快出去。” 赵善轻声道：“朕这一次北上幽州蓟县，专门带来了救你的特效药。这是药王谷研制出来的青霉素，能救治各种肺病。你的病，保证能药到病除。” “真的吗？” 白悠悠话语中多了惊喜。 可是，她依旧拽着被褥，没有让自己露出脑袋。 赵善解释道：“今年九月，关中出现涝灾，然后又是疫病。无数的百姓染病，药王谷的弟子纷纷进入洛阳，协助朕救治百姓。” “到现在，药王谷的弟子都留在洛阳，要建立洛阳医院，进一步救治百姓。” “朕怎么会骗你呢？” “乖，快出来吧。” 赵善安抚道：“吃了药，很快就会恢复。你的病，看起来复杂，实际上是小病，朕也询问了药王谷的高徒，他们都说你的情况不复杂，所以只是略微出手送了药。” 白悠悠这才掀开被褥，露出了那张苍白瘦削的面颊。 她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神浑浊，没了曾经的光亮，面颊瘦削，已经有些凸显颧骨，非常的憔悴。 白悠悠眼神怯弱，询问道：“陛下，妾身很丑吧。” “不，你最漂亮。” 赵善轻轻在白悠悠的额头吻了下，继续安抚道：“你是朕的女人，是最漂亮的人。你病了，不告诉朕，朕会心疼，会担心。” “医师治不好的病，朕能想办法。你解决不了的问题，朕能解决。” “所以，不要瞒着朕！” “更不要担心朕解决不了。” 赵善话语霸气，自信说道：“不管是活力满满的你，还是患病的你，乃至于未来白发苍苍的你，在朕的眼中都是最美的。你，是独一无二的，不要有任何的担心。” 白悠悠瘦削的脸露出笑容，伸手抱住了赵善的腰，前所未有的安心。 她的紧张，终于消散。 她所有的担心，彻底放下。 有陛下在，她就不需要担心，不用去考虑任何事情。 白悠悠很是疲惫，柔声道：“陛下，妾身想睡觉了。” 赵善取出青霉素，微笑道：“青霉素一次服用一滴，不能多。你先吃药，然后再睡觉。” 青霉素是特效药，注射最好吸收，甚至最好进行皮试。问题是现在的医术，没有注射和皮试的条件，只能是采取最原始的办法，粗糙却也有效。 毕竟这时代的人，体内没有任何的抗生素，吸收的药性更强。 白悠悠吞服了一滴青霉素，就躺在了床上休息。因为一切放下后，白悠悠感觉无尽的疲惫侵袭涌来。不一会儿的功夫，白悠悠就睡着了。 赵善给白悠悠盖上被子后，才小心翼翼的起身走出房间关门。 院子外面，卫破虏依旧等着。 卫破虏见赵善走出来，连忙抱拳道：“臣卫破虏，拜见陛下。” 赵善点了点头，带着卫破虏在院子外说话，沉声道：“卫老，朕想要知道两件事。第一，刺伤悠悠的人处死没有？第二，背后的人全部诛杀没有？” 卫破虏回答道：“回禀陛下，伤到白姑娘的人死了，帮派也灭掉了，玄女宗的长老也诛杀。不过老臣调查后，发现这件事的背后有北魏的影子，似乎是慕容勃的父亲慕容天罡在遥控。” 赵善眉头一挑，眼中多了一丝杀意，沉声道：“慕容天罡在北魏，是什么职务？” 卫破虏回答道：“担任北魏的兵部尚书。” 赵善想了想，进一步问道：“是否有北魏军神拓跋绍参与呢？” 卫破虏摇了摇头，回答道：“从目前调查到的情况分析，暂时是没有的。拓跋绍的儿子拓跋烈死了，可是这人比较正派些，要报仇也是堂堂正正，不至于阴谋诡计。” “近一年多的时间，拓跋绍也在备战，进一步增强天狼军的人数。除此外，拓跋绍也在劝说北魏皇帝备战。” “北魏公主拓跋嫣然的影响力，已经越来越小。” 卫破虏沉声道：“恐怕不久后，会有战事来临。” 赵善点头道：“辛苦卫老，北魏方面一定要关注，随时做好开战的准备。” 卫破虏自信道：“请陛下放心，老臣一直盯着北魏，考虑了最坏的情况，随时能开战。” 赵善对卫破虏也是放心，吩咐道：“卫老忙去吧。” “臣告退！” 卫破虏没有打扰，急匆匆就离开了。 赵善留在了玄女宗，守在白悠悠的身边。一开始白悠悠睡觉还有些咳嗽，随着药效的渗透，她的咳嗽声渐渐减少。 赵善掐算着时间，半夜凌晨，又给白悠悠喂了一次药。他实在是撑不住，睡意来了，就趴在床榻边睡了，仍是守着白悠悠的。 一夜过去，清晨朝阳初升。 初冬的阳光金灿灿的，刺破雾霭洒落在了房间中，白悠悠睁开眼醒了过来。 这一次白悠悠睡得很沉很久，却没有怎么咳嗽，身体有了些精神，困顿的身体仿佛有了生机，终于开始了运转。 白悠悠清瘦的脸上，终于是浮现出了一丝的笑容。 她仍然感觉疲惫，却是多了信心。她在这一刻，真的相信了赵善的药，是真能治好她，让她彻底恢复。 白悠悠目光落在赵善的身上，见赵善还在睡觉，眼中满是幸福和欢喜神色。 她慢慢的靠近赵善，轻轻吻了下赵善。 恰在此时，赵善瞬间醒了过来，两人四目相对，都是露出了笑容。 白悠悠眼神柔和，缓缓说道：“夫君，我想你了。” ------------ 第125章 朕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赵善听到白悠悠的话，见白悠悠的气色转好，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彻底放下，笑道：“醒了就好，朕也很想你。” 白悠悠感激道：“夫君，谢谢你！” 赵善揉了揉白悠悠的头，柔声道：“你是朕的女人，照顾你，那也是分内之事。” 白悠悠笑颜如花，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线。 心中，前所未有的踏实。 心中，前所未有的甜蜜。 赵善喊人送来了煮好的蔬菜粥，和白悠悠一起喝了粥，吃完早饭后搀扶着白悠悠在玄女宗闲逛。 白悠悠仍然很瘦，却有了精神，走路很慢却很稳，虽然会时不时的咳嗽，可是咳嗽的力度却在减小，频率也减少。 这是特效药的功效。 两人在山上闲逛，初冬的阳光刺破雾霭，洒落在山上，更让人心情大好。 赵善和白悠悠走了一会儿后，在僻静地方坐下来，靠在一起聊天，叙说着分别后再见的相思之情。 一番交谈后，赵善才言归正传，询问道；“你受伤的事情，卫破虏已经禀报了，说伤了你的人被杀，涉事的帮派也已经剿灭。” “根据目前调查的结果，幕后的操控者可能是北魏的兵部尚书慕容天罡。” “毕竟，慕容天罡的儿子慕容勃，死在了大乾。” 赵善问道：“你怎么想的？” 白悠悠摇头说道：“夫君，不止慕容天罡，还有本地势力。” 赵善眼中掠过杀意，问道：“还有谁？” 凡是伤到白悠悠的人，赵善一个都不会放过，全部要诛杀。 白悠悠解释道：“这一次玄女宗发生的冲突，主要是玄女宗的长老费清，以及幽州境内的火云帮，再加上北魏的一些力量掺和了进来。” “这些是明面上的消息。” “除此外，妾身搜查费长老的院子时，在一处暗格中，搜出一封保存完好的密信。记载了费长老和公孙家有来往。” “费长老的俗家弟子公孙鹤，这个公孙家的长女，竟然是费长老的女儿。” “据我所知，费长老一辈子都没有嫁人，始终留在玄女宗。” 白悠悠感慨道：“没想到，费长老竟然有女儿，还收了女儿当弟子。” 赵善沉声道：“费清联合火云帮要推翻你，仅凭费清和公孙家的关系，断定公孙家藏在幕后，证据链不够。只能说你的推断，是合情合理的。” 白悠悠继续道：“还有一桩事情，就是铁证。” 赵善说道：“什么事？” 白悠悠回答道：“公孙家是幽州的豪强大族，专门走私盐、铁和茶，以及上等的锦缎丝绸等物品去北魏。” “这是公孙家的根本。” “公孙家在幽州没有什么高官，却有很多的中层官员，还和很多的幽州大族联姻，势力范围很广，堪称土皇帝。” “妾身组建的忠义盟，势力增强后，控制了幽州边境，禁止盐铁茶等走私，查封了很多货物。” “公孙家的货物最多。” “因为忠义盟背靠卫总管，有卫总管的大力支持。即便公孙家有意见，也只能咬牙认了。” “这是冲突所在。” 白悠悠分析道：“从利益受损的角度去分析判断，再结合费清和公孙家的关系，一切就顺理成章。毕竟在走私被封锁前，费清和我没有任何的矛盾。” 赵善点头道：“有了利益的分析，逻辑就说得通了。公孙家的事，和卫破虏说没有？” “没有！” 白悠悠摇头回答，沉声道：“妾身发现了费长老的消息后，病情进一步严重，无法仔细调查。” “再谈公孙家的事，容易挑起幽州内部的矛盾。” “幽州刚刚稳定，我就把消息告诉卫总管，以卫总管嫉恶如仇的性情，再加上我身份的特殊，他很可能会剿灭公孙家。” “公孙家势力强，如果掀起动乱，幽州发生战事，北魏再掺和，就会进一步影响到夫君的大局，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白悠悠道：“所以，我没有告诉卫总管。” 赵善看白悠悠的眼中更多了怜惜，感慨道：“你这丫头，顾虑太多。” 白悠悠靠在赵善的肩膀上，缓缓道：“妾身没有负责玄女宗和忠义盟的时候，想做什么就做，看不爽就杀，或者是拍拍屁股走人。现在身居高位，一个决定就可能影响到很多人，不得不仔细考虑，只能瞻前顾后。” 赵善笑道：“其实不用担心什么，更不必顾虑什么，乱拳打死老师傅，反而更好。” 白悠悠抿嘴一笑。 有些不认同赵善的话。 赵善解释道：“你处处顾虑，不敢大刀阔斧的去做，人家反而容易算计你。直接一刀切解决，反而更轻松。接下来你专心养伤，朕来处置公孙家。他要造反，朕等着他造反，镇压就是。” 白悠悠道：“我听陛下的！” 赵善陪着白悠悠逛了一圈，因为白悠悠没有彻底恢复，赵善送白悠悠回去休息，才安排人去蓟县通知卫破虏来议事。 卫破虏来到玄女宗山上，行礼道：“陛下召见，不知道有什么吩咐？” 赵善解释道：“悠悠说费清和公孙家关系密切，公孙鹤是费清的女儿，也是公孙家的长女。她发现了的密信才知晓，之前没有告诉你，是担心引动急幽州动荡。” 卫破虏眉头上扬，露出了震惊神色。 公孙鹤是费清的女儿。 这个消息，太出人意料，明明是亲传弟子，怎么弟子变成了亲女儿？ 卫破虏脑筋急转，迅速道：“陛下，公孙家的家主公孙渊，乐善好施，心胸宽广，与人为善，更担任老臣的长史。这个人，怎么敢算计玄女宗？” 赵善淡淡道：“朕，相信悠悠的判断。” 话语很淡，卫破虏却听出了其中蕴含的杀意。 卫破虏脑筋转动，立刻表态道：“陛下，老臣不是为公孙渊开脱，和公孙渊更没有利益往来，请陛下明鉴。” 赵善说道：“朕相信你。” 卫破虏松了口气，进一步道：“请陛下放心，臣立刻派人去调查，查清楚后立刻抓人。” “不用调查！” 赵善大袖一拂，强势道：“你回到县城，就调集兵马封锁公孙家，把公孙家的人控制起来。如果公孙渊配合，暂时不杀。如果抵抗，杀无赦！” 嘶！ 卫破虏倒吸了口凉气。 直接封锁公孙家，影响会非常大。 卫破虏开口道：“陛下，安排太仓促了，可否让臣布置一番，避免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赵善感慨道：“卫老，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做事情也瞻前顾后了呢？区区一个公孙渊，就算公孙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杀了又能怎么样？” “要乱，朕就让他乱。全部的人都跳出来，朕才能一网打尽。” “对付这些乱臣贼子，不能手软，该杀就杀。” 赵善斩钉截铁道：“当然，在直接封锁公孙家的基础上，再兼顾点谋略，那就最好了。悠悠这一次受伤，朕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不报仇，誓不罢休。” ------------ 第126章 请君入瓮，公孙渊跳坑！ 卫破虏感受到赵善的坚决和杀意，立刻说道：“请陛下放心，臣立刻返回蓟县，调兵封锁公孙家。” 赵善轻笑道：“狡兔都有三窟，何况是公孙渊呢？” “你带兵封锁公孙家，如果顺利拿下公孙家，控制公孙渊，也就罢了。如果公孙渊突围逃走，你再放出消息，说白悠悠是朕的女人，说朕来了玄女宗。” “公孙家被灭掉，这是深仇大恨。公孙渊在仇恨的驱使下，一定会来玄女宗。” 赵善杀气腾腾道：“朕在玄女宗，等着他来。” 卫破虏瞬间就明白了赵善的意图。 只是，卫破虏有些担心，开口道：“陛下隐瞒了北上的消息，一旦把陛下的行踪传出去，臣担心会引发不必要的变故，万一有人要刺杀陛下，就麻烦了。” 赵善拂袖道：“朕都不怕，你怕什么呢？尽管安排。” “遵命！” 卫破虏迅速去安排。 赵善定下了计划，又朝玄女宗的驻地去。等白悠悠睡了一觉养足精神，和白悠悠商量了应对的策略。 赵善敲定了策略后，卫破虏回到蓟县，首先就蓟县戒严，许进不许出。然后，卫破虏才开始调兵行动。 公孙家住宅，却是歌舞升平。 公孙渊坐在大厅正上方，欣赏着歌姬的跳舞，尤其是喝了酒眼神有些迷离。 费清死了，公孙渊没觉得有什么。 公孙渊当年和费清发生关系，生下长女公孙鹤，那是公孙渊的布局，借此在玄女宗安插眼线，使得公孙家能借力玄女宗。 公孙渊欣赏歌舞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管家走了进来。 公孙渊看向管家道：“什么事情？” 管家回答道：“回禀家主，卫破虏昨天去了一趟玄女宗，回来后一切如常。今天上午，卫破虏又去了一趟玄女宗，现在开始封锁四方城门，许进不许出，情况有些不对劲。” 公孙渊摆手道；“卫破虏要发疯，咱们不用管。今天休息不办公，我要好好的欣赏歌舞，别来烦我。” “遵命！” 管家应下后离开。 “来，来，来，接着奏乐，接着舞！” 公孙渊心情大好，又让歌姬继续跳舞。白悠悠重病后，忠义盟失去了主心骨，公孙家走私的盐铁生意又恢复，再度恢复了日进斗金。 歌姬跳舞，乐师抚琴，大厅中传出靡靡之音，公孙渊都有些意动了，准备要好好打桩。 时间也一点点流逝。 “报！” 忽然间，管家急促的喊声从外面传来。 管家一边跑，一边喊道：“家主，卫破虏带兵来了，直接封锁了咱们家。” 刷！ 公孙渊脸色大变。 他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听到家族被卫破虏包围，内心更是慌了起来。 难道白悠悠的事情事发了？ 他让费清借力慕容天罡，他隐藏在幕后，没有半点的行踪和消息走漏，怎么会被发现呢？ 公孙渊心思一转，吩咐道：“堵住大门，暂时不要开门。” 管家说道：“您放心，大门上了门栓，卫破虏短时间内无法闯进来。” 公孙渊稍稍安心后，迅速来到大门内，透过门缝隙看出去，看到了外面黑压压的军队，也看到了威严赫赫的卫破虏。 公孙渊心中摸不准情况，询问道：“卫总管，为什么带人包围公孙家呢？” 卫破虏看着公孙家大门紧闭的情况，冷笑了起来。 这是不打自招了！ 终究是公孙渊主导了谋害白悠悠的事情。 卫破虏杀意滋生，开口道：“公孙渊，平常的时候你很聪明，办事也老练。这一次被我带兵包围，你竟然把大门堵起来，不敢来见我。” “于公，你是本官的下属。本官来了公孙家，你必须亲自出来拜见。” “于私，你和本官是同僚，认识大半年，有些私人关系。” “如今，你直接闭门封锁。” 卫破虏冷笑道：“你这样的做法，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多亏陛下到了玄女宗，说公孙家涉及其中，我才有所发现。否则，这次白姑娘受伤，你就逃过一劫了。” 公孙渊眉头一挑。 陛下指点？ 赵善这个狗皇帝，竟然来了幽州玄女宗吗？ 公孙渊选择了装傻，高声道：“卫总管，我不清楚白姑娘的事，没有做过，也没有谋划过，你误会了，陛下也误会了。” 卫破虏毫不犹豫道：“公孙渊，给你两个选择。就地反抗，格杀勿论。立刻开门，等候审判。” 公孙渊神情彻底绝望。 完了！ 没有退路了。 今天的事情太突然，他没有任何的准备，根本不敢杀出去。 公孙渊心中琢磨一番，就调集家族私兵守门，然后带上了一些钱财，再带着管家和儿子等走家族的暗道离开。 公孙渊离开后，卫破虏破开大门后扑了个空。 即便卫破虏发现了暗道，沿着暗道的方向追，也仍是晚了一步。因为暗道是直通城外，出城就找不到人了。 公孙渊一路逃窜，逃到蓟县北面的一处庄子内。 他眼神愤怒，杀气腾腾道：“卫破虏这老匹夫，突然包围公孙家，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赵善人在玄女宗，拿下赵善，再借机弄死卫破虏，我们来掌握幽州。” 管家开口道：“家主，赵善恐怕不好对付。” 公孙渊冷笑道：“再怎么难搞，也要拼命，不拼就是死路一条。你去传令，通知所有庄子的私兵，两天后在玄女宗集合，突袭赵善。” 管家点头，立刻去安排。 公孙渊暂时隐藏起来，两天时间调集了私兵，就直扑玄女宗的驻地。 公孙渊认为玄女宗算有赵善的亲兵，也不可能太多，毕竟皇帝是微服私访来了幽州。 他是有机会的。 当公孙渊带着两千余私兵，杀到玄女宗的山脚下，却见赵善已经是提枪策马等待着。 赵善长枪提起，冷冰冰道：“公孙渊吗？你终于来受死了。” 公孙渊心头一突，他的行踪很隐蔽，两千私兵也是临时从各地聚集。 赵善却知道他要来。 怎么回事？ ------------ 第127章 一剑封喉！ 公孙渊听到赵善的话，先是错愕，然后迅速警觉，再仔细往周围看了看。 玄女宗的山下没有伏兵出现。 赵善身边，也就是三百多骑兵。 虽然这些骑兵全部顶盔掼甲，一副杀气腾腾的模样，却仅仅止于此，毕竟人数就这么点。 公孙渊瞬间又有了斗志，神色不屑，嘲讽道：“赵善，你是大乾的皇帝，在你的洛阳老巢，也就罢了。” “可是，你是在幽州。” “这是我公孙渊的地盘。” “凭借区区三四百人，就敢口出狂言，真是自以为是。” 公孙渊无比的自信，高声道：“我公孙家两千多人，更有近千骑兵，所有人都是经验丰富的老兵。你数百人，敢在我的面前逞凶？谁给你的勇气？” 赵善神色从容，自信道：“数百玄甲军，灭你足够了！” “哈哈哈……” 公孙渊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不屑！ 笑声更是猖狂！ 公孙渊不信赵善能办到，笑罢后道：“赵善，我有一个疑问。” 赵善耸了耸肩，说道：“尽管说，你死之前，朕让你明明白白的去死。” 公孙渊沉声道：“公孙家一直隐藏在幕后，没有半点的消息泄露。为什么你到了幽州，就发现白悠悠受伤和公孙家有关系？” 赵善解释道：“因为悠悠搜查费清的院子，从暗格中搜出一封书信，是你和费清关系的证明，也把公孙鹤的身份暴露了。” 公孙渊顿时恍然大悟，感慨道：“难怪，难怪会走漏消息。我就觉得没有任何的消息走漏，没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没想到费清这老女人暴露了消息，该死！” 赵善嘲讽道：“真是无情的人啊！” 公孙渊眼神凶唳，振振有词的说道：“上位者不无情，怎么掌握权势？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不无情，怎么运筹帷幄呢？不无情，怎么驾驭所有人。” “赵善，你是皇帝，应该更有体会才对。” “你在洛阳当你的皇帝，公孙家在幽州当土皇帝，各走各的路，何苦要井水犯河水呢？你拦了我的路，我只能杀你。” “你死后大乾乱了，就没有人来管幽州的事情，再加上赵雍也死了，我接下来解决卫破虏。” “没了卫破虏，公孙家从幕后走出来，正好掌握幽州。” 公孙渊眼中流露出野心。 曾经赵雍在，公孙渊只能依附巴结，不敢有任何念想。如今局势变化，公孙渊有了更多的野心。 公孙渊拔剑出鞘，阳光下剑锋熠熠生辉，仿佛要择人而噬。 “杀！” 公孙渊悍然下令。 两千公孙家的私兵发起冲锋，朝着赵善的方向冲了过去。 赵善却是神色如常，如果刚到玄女宗，公孙家就围攻，赵善只能抽调卫破虏的驻军防守。 现在却不需要。 赵善的身边有三百多玄甲军。 赵善得到白悠悠的消息，迫切的从洛阳北上，身边只有少许的随从。诸葛尚担心赵善的安全，在赵善北上后，又和周虎侯商议，安排了三百玄甲军北上。 在赵善抵达后，玄甲军也紧跟着抵达。 赵善长枪指向了前方，下令道：“玄甲军，杀！” “杀！” 三百玄甲军咆哮呐喊， 双方冲锋，先是骑兵的对冲，转眼碰面。 赵善身先士卒冲入人群，长枪狠狠撞在一名公孙家的私兵身上。 咔嚓！ 骨头断裂！ 士兵吐血飞出。 赵善长枪不断的挥舞，或是直刺，或是劈斩，或是横扫，所过之处，挡者披靡，不断斩杀公孙家的私兵。 赵善冲锋的时候，三百玄甲军也杀入公孙家的骑兵中。 一柄柄战刀抡起斩下。 双方的战刀撞击，玄甲军的武器全都是曹安负责锻造，锋利无比。公孙家私兵的战刀，却是普通的武器。 兵器上的悬殊，使得战刀碰撞后，纷纷传出咔嚓咔嚓的声响。一柄柄公孙家私兵的武器被斩断，刀刃落在一个个私兵身上。 鲜血喷溅。 公孙家的惨叫声此起彼伏，一个个骑兵被斩落马下。 玄甲军往前冲，攻势如潮。 公孙家骑兵的冲锋势头被拦腰击溃，玄甲军继续冲刺，转眼又杀到公孙家的私兵步兵中。 这些步兵更是惊慌失措，纷纷朝着四处逃散。 公孙渊脸上浮现出错愕神色，非常的诧异。公孙家的私兵，是他四处招募的幽州逃兵。这些人招募后，就被公孙渊安排到公孙家的各处庄子，担任庄子的护卫。 每处庄子隐藏一些护卫，以便于达到随时爆兵的目的。 这是公孙家的底蕴。 也是公孙家能走私盐铁茶等资源的根本，没有这些力量，公孙家应付不了幽州的牛鬼蛇神。 公孙渊目光一转，看向正在提枪杀戮的赵善，眼神愈发森冷。解决不了赵善身边的骑兵，就先解决赵善。 杀了赵善，一切的问题都迎刃而解。 公孙渊握紧剑，一拍马背朝赵善的方向杀去。 “赵善，今日我先杀你。你以为公孙家为什么能纵横幽州？公孙家的影响力是基础，我公孙渊的实力才是根本。” 公孙渊的骑术非常高明，风驰电掣般前进。 转眼，公孙渊和赵善拉近了距离，一剑提起横削。 赵善也是提枪刺了过去。 叮！ 剑刃和枪尖撞击。 赵善的枪没有丝毫的停顿，继续往前。 公孙渊一个镫里藏身避开赵善的枪，整个人却是半挂在战马一侧。他双手死死拽着马背发力，双脚抬起蹬在赵善的战马上。 轰！！ 战马倒地，赵善随之落地。 公孙渊因为所有的力量抓着战马半边身体，也拽得战马倒地。他跟着落地的瞬间，熟练的鲤鱼打挺就起身，没有丝毫的停顿，提着剑就朝赵善冲了过去。 眼见赵善的大枪跌落，已经是拔剑迎敌，公孙渊眼神更是不屑。 今日，杀皇帝！ 公孙渊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辉煌的一天，无比的兴奋，咆哮道：“赵善，你提枪骑马都不是我的对手，何况是用剑。” “拿命来！” 公孙渊一跃而起，抡剑劈下。 赵善龙渊剑出鞘，双剑撞击的瞬间，咔嚓声响起，公孙渊的佩剑断裂，龙渊剑继续往前。 寒光闪烁，剑刃划过公孙渊的脖子。 一剑，封喉！ ------------ 第128章 陛下，妾身要为你生孩子！ 公孙渊被一剑割喉，喉咙如泉水般喷血，踉跄后退两步后，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公孙渊看赵善的眼神，更充斥着难以置信。 两人正面骑马厮杀，他一招绝技镫里藏身蹬腿，直接蹬翻赵善的战马，把赵善打落马下。 明明赵善都陷入困境。 可是眨眼睛，他就被杀了，赵善怎么会这么强？ 鲜血的流逝，带走了公孙渊的生机。 扑通！ 公孙渊倒在地上，死死的瞪大了眼睛，眸子中还有着不甘。 赵善看都没看死去的公孙渊，翻身上马，提着枪继续杀。虽然公孙家的私兵人数多，可是没了公孙渊这个主心骨，再加上赵善和玄甲军凶猛，公孙家的私兵全线崩溃。 无数人，不断逃散。 一个个神情惊恐。 在这些人想逃的时候，玄女宗附近传来了喊杀声，却是有大军围了上来。 卫破虏身穿甲胄，带兵杀来。 在赵善定下策略，公孙渊带人朝玄女宗杀来，卫破虏就带着人到了附近埋伏。 大批士兵合围，公孙家的私兵一个都没有逃掉。不到一刻钟，战事结束，抵抗的私兵被斩杀殆尽，投降的公孙家私兵全部控制。 卫破虏来到赵善面前，迅速说道：“回禀陛下，公孙家的私兵都已经控制。” 赵善点了点头，询问道：“公孙渊这一次出来，查到他藏匿的老巢了吗？” “查到了，也拿下了公孙家的物资。” 卫破虏毫不犹豫回答。 下一刻，他脸上却浮现出一抹无奈，说道：“只是有一件事很奇怪。” 赵善问道：“什么事？” 卫破虏解释道：“臣按照陛下的安排，盯着蓟县附近。公孙渊调兵，臣查到了他的老巢。等公孙渊带人杀出来，臣去查抄公孙渊隐藏的地点，发现公孙渊的儿女尽数被杀。” “粮食和地契，都还在。” “可是，公孙渊的珍宝玉器，以及藏匿的钱财，全部都带走了。” “公孙渊这个人很阴险，很是懂得狡兔三窟。之前臣攻打公孙家，他仓促逃走，可是公孙家宅子中的钱却不多，他很多的钱都在外面。” “臣如今找到公孙渊藏匿的地点，却是空荡荡的，什么钱都没了。” 卫破虏分析道：“目前来说，肯定有人当了黄雀。只是，暂时不清楚谁做了黄雀。” 赵善眉头一挑，很是意外。 公孙渊才刚刚被杀，还没有落败，不可能所有的钱财被卷走，除非对方有人一直盯着公孙渊。 或者说，是早有图谋。 早就把公孙渊当做韭菜，随时要割韭菜，随时要弄死公孙渊的。 如今，只是借力卷走一切。 赵善仔细的想了想，分析道：“卫老，如果还有第三方势力，就等于是这个暗中的势力，连带着朕和公孙渊一起算计。他借助朕杀公孙渊，再卷走公孙渊的所有钱财。地契拿走没用，也会暴露身份。粮食不好搬运，唯独钱财和珍宝不一样，是能随时押走的。” 卫破虏道：“陛下圣明！” 赵善继续思考，进一步说道：“公孙渊大批的财珍宝被带走，不是小数目，一般人带不走。另外，敢于和朕为敌，敢算计朕的人，或许是北方的北魏，或许是南方冀州的魏王赵凡。” “除此外，朕想不到其他的人，谁能有这样的胆子。” “这件事不能忍，必须解决。” 赵善看向卫破虏，吩咐道：“你安排士兵八百里传书，封锁幽州去冀州的关卡，再封锁幽州边境去北魏的关卡，禁止大宗的钱财商货离开。封锁了关卡后，再安排军队沿途抓人，务必把钱财全部带回来。” 卫破虏道：“臣领旨！” 他急匆匆就离开。 公孙家的钱和珍宝全部不翼而飞，这是大问题，必须要迅速解决。 卫破虏离开后，赵善安排玄甲军镇守在山下，回了玄女宗山上。 这几天时间，白悠悠身体几乎恢复了，几乎不怎么咳嗽，脸色也开始红润，身体更是恢复了力量，已经能练剑习武。 唯独还有些瘦。 要彻底补回来，还需要些时间。 白悠悠看到赵善，上下打量一番，一脸关切的问道：“陛下带人冲杀，可曾伤着？” “没有！” 赵善神色自信，回答道：“你也不看朕是谁，怎么可能受伤呢？区区公孙渊，杀他如杀鸡。” “陛下自然是最厉害的。” 白悠悠吹捧了一句话，又劝说道：“陛下是万金之躯，总归要小心些，您看妾身就是前车之鉴。一旦陛下有任何的三长两短，洛阳的姐姐们肯定担心，而且也会影响到朝廷的安稳。” 赵善笑着点头，牵着白悠悠的手道：“朕记住了，一定不会以身犯险的。” 白悠悠靠在赵善身旁，继续道：“陛下为了对付公孙渊，暴露了身份，也暴露了行踪。如果消息传出，传到北魏皇帝的耳中，或者传到冀州魏王赵凡的耳中，恐怕会有麻烦。” 白悠悠眼神不舍，却也说道：“陛下，幽州事情解决，您早些回去吧。” 赵善摇头道：“不着急。” 白悠悠神色颇有些急切，继续道：“妾身组建了忠义盟，也在打探消息。听说魏王赵凡在冀州，一贯很强硬，更不服朝廷。” “除此外，赵凡兵强马壮，只是他行事稳健，不喜欢当出头鸟。” “恰是如此，才有赵雍先出头。” 白悠悠劝不了赵善回洛阳，劝道：“陛下务必要小心。” 赵善自信道：“赵凡要跳出来，反而最好。冀州富庶，拿下了冀州，朕就不缺粮食，也不会再担心后勤问题。” 白悠悠看到赵善自信的模样，不再劝说，想着安排忠义盟的人抓紧打探消息。 一定要情报先行！ 白悠悠现在身体恢复，已经开始运转忠义盟。 忠义盟不能散。 更要作为辅佐赵善的组织，成为赵善的一柄利器。 白悠悠看着身旁的赵善，忽然问道：“妾身听说曹姐姐嫁给陛下，已经怀上孩子了吗？” 赵善说道：“有这回事。” 白悠悠眼中浮现出一丝希冀，媚眼如丝的盯着赵善，柔声道：“妾身的身体已经恢复，也想为陛下生孩子。” ------------ 第129章 白悠悠缺钱了 赵善看着白悠悠希冀恳切的眼神，眼中浮现出暧昧神色，道：“娘子有请求，为夫岂能不满足呢？” “生，必须生！” “现在就造人去！” 赵善没有耽搁，一把抱起白悠悠，朝白悠悠的房间走去。 两人在房间中颠倒鸾凤，不断的纠缠，过了许久许久，房间中才彻底恢复平静。 赵善穿戴整齐，在一旁坐着，好整以暇的等着。 白悠悠为了生孩子，已经是拼了，微微抬着屁股，还在慢慢的消化着。过了好一会儿，白悠悠觉得合适了，才穿戴整齐，眼中更是有希冀神色。 得到赵善的滋润和灌溉，她精神头更好，慢慢容光焕发。 两人聊着天，说着幽州的情况。 临近中午，赵善和白悠悠一起刚刚吃了饭，忠义盟的副盟主岳正纯来求见。 岳正纯四十开外的年纪，体格魁梧，一副勇猛模样。他进入大厅，先向赵善行礼，才看向白悠悠道：“盟主，忠义盟扩大后人员增加了太多。” “忠义盟目前六百余人，每天六百多张嘴要吃饭，开销很大。” “我们快没钱了。” “除此外，粮食也不多。” 岳正纯继续道：“如果挣不到钱，没有稳定的收入，忠义盟的人饿肚子，恐怕就要散了。” 白悠悠不愿意赵善担心，连忙吩咐道：“钱财的事，我会想办法解决，下去吧。” 岳正纯却没有离开。 仍是杵在原地。 白悠悠蹙眉道：“老岳，你这是做什么？都告诉你了，我会解决钱的问题，还愣着在这里干什么？” 岳正纯梗着脖子，高声道：“盟主，忠义盟已经是入不敷出，之前也是。最早的时候，是靠盟主补贴自己的私房钱。到后来，听说连盟主的嫁妆都卖掉，还找人化缘支持。这样的办法，根本没用。” 白悠悠顿觉脸上无光。 她只希望光鲜亮丽的出现在赵善的面前，只希望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赵善，不让赵善担心。 只希望赵善为她骄傲。 如今，揭开了窘迫的问题。 白悠悠看向赵善，解释道：“陛下，忠义盟的问题我能解决，你放心就是。” 赵善轻拍白悠悠的手，示意白悠悠稍安勿躁，才看向岳正纯道：“岳正纯，朕听悠悠说，你一直担任忠义盟的副盟主，兢兢业业，踏实勤勉，你很不错。” 白悠悠愣了下。 她哪里说过？ 可是，白悠悠一看到岳正纯激动的模样，顿时了然，还是自己的男人厉害，一句话就挑起岳正纯的情绪。 岳正纯很激动，谦逊道：“陛下过奖了，草民只是做了点本分的事情。” 赵善赞许道：“朕相信悠悠的选择，她选择的人不会差。” 岳正纯更是激动。 作为忠义盟的副盟主，岳正纯一直是协助白悠悠，他也知道白悠悠的身份。 恰是如此，岳正纯很用心，希望进入赵善的眼界。 如今，真碰到了赵善。 这就是机会。 先在赵善的面前露个脸，未来追随白悠悠入朝，争取更进一步。 赵善话锋一转，问道：“你认为目前，要怎么发展忠义盟呢？” 岳正纯回答道：“回禀陛下，忠义盟是集合了很多人替天行道，忠于陛下，铲除祸害百姓的人。可是忠义盟很散，也没有真正的产业。” “要维持忠义盟，需要产业。” “比如，我们没有土地，无法收取土地的租金。我们没有商铺，也无法赚钱。我们也没有粮食布匹生意，也无法赚钱。” “如今的钱财，只是靠少数的押镖，以及少数帮人办事。原本在收过路费，现在也取消了。” “更没了收入来源。” 岳正纯迅速道：“我认为要发展忠义盟，一方面是朝廷的支持，给予稳定的钱财支持。另一方面，朝廷允许我们涉足商船货运，能赚取更多的钱。” 赵善听完后却是笑了。 岳正纯的话，显得有些太肤浅了，也太异想天开。 朝廷扶持忠义盟？ 显然不可能。 如果朝廷每年要拨款支持，那么忠义盟成立的初衷就没了意义。 如赵善利用张虚的东厂。 忠义盟要涉足商船货运等产业，所谓的朝廷允许，实际上是有歧义的。商船货运生意，本就是地方许多人的生意，朝廷没有插手，岳正纯让朝廷允许，实际上是利用朝廷背书强行插入。 这也不合适。 赵善一副思索的模样，摆手道：“岳正纯，你且下去吧，朕会斟酌考虑的。” “遵命！” 岳正纯行了一礼后急匆匆的离开。 在岳正纯离开后，白悠悠急切道：“钱财的事情，陛下不要操心，也不必去管。岳正纯的话，陛下不要放在心上，妾身能解决的。” 赵善笑道：“你这丫头，能有什么办法？” “我，我……” 白悠悠一时间结结巴巴的。 她如果真有办法，就不会连自己的嫁妆都卖了些。 曾经作为玄女宗的弟子，白悠悠什么都不需要操心，只需要行侠仗义就行了。反正玄女宗有少许的产业，而且也能收取保护费等，供养玄女宗少数的弟子也轻松。 现在，白悠悠以玄女宗为根基组建了忠义盟，人多了，开销自然多了。 原本那点微薄收入不够用。 赵善握着白悠悠的手，柔声道：“你遇到困难，朕怎么能不管呢？你组建忠义盟，也是为了朕，是为了大乾。如果你有困难，朕任其自生自灭，岂不是见死不救吗？朕，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吃苦受累。” 白悠悠心中喜滋滋的。 她患了病，赵善冒着风险，不远千里从洛阳来了幽州。 如今又要替她擦屁股解决困难。 白悠悠忽然问道：“陛下，妾身是不是很没用。一直想做事，却没有做好。” 赵善摇头轻笑，安抚道：“朕的悠悠，怎么会没用呢？天生我材必有用，你必然是有用的，只是没有发挥出长处。你放心，朕会教你，保证让你赚钱，让你把忠义盟做大做强。” 白悠悠眼中露出期待神色，挽着赵善的手臂道：“陛下，我们要怎么赚钱呢？” “蜂窝煤！” 赵善不假思索说了三个字。 白悠悠眨了眨眼睛，妩媚的脸上满是疑惑，询问道：“陛下，这是什么东西？是吃的吗？要怎么卖钱？” ------------ 第130章 赚钱，赚大钱！ 赵善轻轻一笑，解释道：“蜂窝煤，是利用煤炭磨成粉，混合石灰、黄泥等制作而成，用来烧水做饭。现在的幽州入冬，天气冷，尤其幽州这样的寒冷地区，蜂窝煤必然有极大的销售空间。” 白悠悠眨了眨眼，担心道：“陛下，富贵人家用的都是上等的木炭，恐怕不会用蜂窝煤。” “一般的普通百姓，在冬天都不出门，硬生生扛着寒冬，不可能用钱买。” “如果普通百姓有钱买煤炭，还不如用来买粮食，至少吃饱点不会饿肚子。” “陛下的蜂窝煤恐怕很难赚钱。” 白悠悠试探着道：“陛下，妾身之前有打算，想的是筹建茶叶商行，把大乾的茶叶卖到北魏去。” “不行！” 赵善想都不想就否了。 白悠悠问道：“为什么呢？” 赵善解释道：“你要做生意，如果进入原本已经很成熟的行当，偏偏什么都不懂，什么本钱和资源也没有，连人力都没有，怎么去做呢？” “你有懂得种茶的茶农吗？” “你有懂得炒茶的匠人吗？” “你有懂得检查品质的茶匠吗？” “你有懂得茶叶价格的掌柜，以及负责销售的人吗？” “甚至于你要贩卖茶叶到北魏，还需要联络的渠道。没有收茶的人，没有销售出去的渠道。就算你的茶叶再好，也无法卖出去。” 赵善沉声道：“做生意，尤其是很成熟的商业生意，要闯进很难。另外，你说蜂窝煤不如富人用的木炭，其实是错的，蜂窝煤更加便捷也更好用。另外，蜂窝煤不会太贵，普通百姓也能用。” 嘶！ 白悠悠倒吸了口凉气。 她整个人麻了。 没想到单单是经营茶叶，有这样深的门道。她看人家赚钱挺容易的，没想到如此的复杂。 白悠悠抿着嘴唇，咬牙道：“陛下，妾身是不是真的没用啊？” 赵善笑说道：“傻丫头，你又妄自菲薄了，有朕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只要你肯学肯做，也不是问题。” “刚才提到的蜂窝煤，就是独一无二的行当。” “第一，没有人做过，这是风口，只要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 “第二，我看了玄女宗的资产，竟然有一座煤矿。另外，幽州也有许多煤矿。即便是煤矿的煤石普通，不是虽好的，冶炼武器更差，可是做蜂窝煤没问题。” “第三，没有人懂这个行当，你就可以一点点摸索搭建。只要你做得好，就不是你去构建渠道，人家会主动登门购买。” 赵善循循善诱道：“你有朕的背景，有矿产资源，再抓住没有人涉及的这个产业，赚钱轻而易举。” 白悠悠顿时激动了起来。 她仿佛看到自己赚钱的一幕。 白悠悠又斗志昂扬了。 她本就是乐天派，激动道：“陛下，妾身一定能做好。” 赵善点头道：“走吧，朕知道具体的制作方法，把所有的情况写出来，你再去找泥瓦匠和铁匠制作。不仅要制作蜂窝煤，还要制作煤炉。单纯只有蜂窝煤，没有煤炉也不行。” 白悠悠忙不迭的点头，宛如鹌鹑一样和赵善回书房去。 赵善写下制作蜂窝煤的办法，用煤、生石灰、碎秸秆和黄泥，再加上木炭粉混合，煤炭和其它是三比一的比例。 赵善只知道大概，具体的制作，以及后续的改进，交给匠人慢慢摸索。 对于真正的匠人来说，一切都是熟能生巧，懂得后自然会改进。 赵善把蜂窝煤的形状画好，更画出制作蜂窝煤的器具，最后才是蜂窝煤的煤炉。 煤炉非常最重要。 有了煤炉，能让蜂窝煤尽可能长时间的燃烧。等不需要用火了，还可以堵上煤炉的下通风口，在很长时间内确保煤炉慢慢的燃烧，又不会熄灭。 赵善把蜂窝煤和煤炉的制作都画好，才一点点的给白悠悠讲解。 白悠悠一开始懵懵懂懂的。 等赵善讲述了足足两遍，才彻底明悟，激动道：“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来。” 赵善笑道：“蜂窝煤、煤炉制作出来，必须保密。尤其是制作蜂窝煤的时候，找的匠人一定要可靠。在你大范围买下煤矿，夺取最上游的资源之前，不能泄漏。” “未来的忠义盟，也可以借此进行改组。不仅替天行道，更要把忠义盟的人转移到产业中来，从制作、销售，再到押送等，都安排人进去。” 赵善沉声道：“万事开头难，好好做，朕相信你。” 白悠悠道：“陛下放心，我不会放弃的，就算再怎么困难，我也会做好。” 赵善笑着道：“去吧，朕等你的好消息。” 白悠悠迅速离开。 她内心憋着一口气，想做出成绩，不愿意被赵善看扁了。 曾经，她只是一个江湖侠女，只需要行侠仗义，其它什么都不需要管。跟了赵善后，单单是行侠仗义，显然不够，所以为了赵善组建忠义盟，希望能帮到赵善。 没想到，因为钱的缘故，忠义盟已经是难以为继。 如今，有了改变的契机。 白悠悠单独拿着制作蜂窝煤的器具图，去了一趟蓟县熟悉的铁匠铺，请锻造农具的匠人打造器具。 煤炭混合后，要用模具进行定型。没有制作的模具，就无法一个个制作出有孔洞的模具。 铁匠铺的匠人也认识白悠悠。 毕竟，玄女宗经常打造武器，或者修复兵刃之类的。 匠人看了白悠悠给的模具图纸，又看了眼白悠悠，忽然询问道：“白女侠，这是你的新式武器，或者是你要制作的暗器吗？” 白悠悠听得面颊抽了抽。 新式武器？ 暗器？ 哪有这样的暗器。 白悠悠没有做出蜂窝煤，模棱两可的说道：“就是暂时试一试，实验下突发奇想。” 匠人嘟囔了两句，点头道：“这个武器的制作不难，白姑娘明天来取。” “好嘞！” 白悠悠很干脆的回答，又询问打造的价钱。 匠人笑道：“老汉我仰赖白女侠的保护，才没有混混来敲诈。这个新武器，不收钱了。等以后白女侠要多打造的时候，我保证收钱。” 白悠悠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得好处，仍然给了一点钱才起身离开。 除了铁匠铺，白悠悠又专门去了城内购买比较好的煤炭。 大乾已经利用煤矿进行冶炼，以及烧制砖瓦等，购买煤炭比较容易。买了煤炭后，再购置了赵善提及的木炭粉、石灰和黄泥等，白悠悠才回到玄女宗。 白悠悠找了玄女宗的泥瓦匠，制作专门的煤炉。 一切安排下去，天已经黑了。 晚上的时候，白悠悠又压榨了赵善一次。 为了怀孕，自然要多努力。 白悠悠清楚自家的男人是皇帝，是大猪蹄子，不可能独占。 赵善在玄女宗，这是绝佳的机会，她也不愿意放过。 一夜激情，第二天一大清早，不等赵善起床，白悠悠就下山进城，去铁匠铺把制作煤球的模具取回来。 回到山上，白悠悠找了玄女宗的泥瓦匠，指挥泥瓦匠混合煤炭、木炭粉和石灰等，搅拌成比较干的粘稠状，再利用模具制作蜂窝煤。 一个个蜂窝煤制作出来，一开始泥瓦匠的经验不足，蜂窝煤有些欠缺，也不够光滑。 越到后面，做得越好。 白悠悠买回来的煤炭，全部用完后制作出二十五个蜂窝煤出来。 一个个蜂窝煤摆放在太阳下晒着。 蜂窝煤正常是阴干，或者慢慢烘干。如今天气寒冷，冬日的阳光照耀在蜂窝煤上没有什么影响，也不会开裂。 两天过去，蜂窝煤彻底晾干，泥瓦匠做出来的煤炉也成功了。 目前制作的煤炉，属于最简单的直筒煤炉。 从上到下，就是一个洞贯穿。一排只能放一个蜂窝煤，最多能同时放三个蜂窝煤重叠。 最底层的蜂窝煤，有铁丝横亘，确保蜂窝煤不会掉下去，也确保燃烧的蜂窝煤上下透风。 等最底层的蜂窝煤燃烧完，加入新煤的时候，一脚直接踩下去，底层燃烧殆尽的蜂窝煤破碎，可以通过铁丝圈跌落，再从底部的孔洞掏出来。 白悠悠看着制作好的煤炉和蜂窝煤，心中生出迫切感。 终于成了！ 必须要试一试！ 白悠悠拿了小木棍放在煤炉底部的铁条上，又拿来废纸、蒿草和易燃的木炭引火，把木炭引燃后，才放了蜂窝煤在煤炉里面，三个依次重叠。 白悠悠亲自拿了把蒲扇，从最底下的孔洞扇风。 呼呼的风吹进孔洞，使得木炭和蒿草迅速燃烧，开始引燃最底下的蜂窝煤。 等蜂窝煤引燃，白悠悠又用铁丝戳了戳蜂窝煤上下对准的孔洞，确保上下孔洞一致，能更好的引火。 一切就绪，白悠悠拿了一个铁水壶放在煤炉上面。 蜂窝煤燃烧，火势熊熊，没过多久，一壶水烧开了。 白悠悠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惊叹神色，因为蜂窝煤还没有燃烧多少，还能继续烧火做饭。 这一刻，白悠悠心中震惊，更是彻底明白了。 真的有用！ 蜂窝煤能有大用。 白悠悠内心更是狂喜了起来，让人收起蜂窝煤，迅速朝赵善居住的院子跑去。 ------------ 第131章 幽州震动，商业起航！ 白悠悠回到赵善的院子，眉宇间尽是兴奋神色，迅速道：“陛下，按照你的提点，蜂窝煤和煤炉都成了，已经是适用了，非常的好用。” “用蜂窝煤烧水，或者是做饭，都非常方便，不需要添加柴火就可以持续烧火。” “陛下真是奇思妙想。” 白悠悠很少做饭。 走到哪里，都是直接下馆子，反正有钱能解决一切。不过在玄女宗的时候，白悠悠也清楚烧火做饭的麻烦，到处找柴火不容易，烧火也烟熏火燎。 如今的蜂窝煤和煤炉，改变了这一切。 最普通的百姓，肯定不乐意用。可是，稍微有丁点家底的人，知道了蜂窝煤的好处，却肯定会乐意用。 这是白悠悠看到的商机。 赵善看着满心激动的白悠悠，笑道：“蜂窝煤和煤炉做出来，就可以开始筹备销售了。” 白悠悠激动道：“陛下放心，我马上就下山安排，迅速筹备。” 赵善问道：“打算怎么准备呢？” 白悠悠愣了下，迅速道：“陛下，这有什么好准备的呢？不就是做好了蜂窝煤和煤炉，选一个商铺，就可以大规模地卖了吗？” 赵善摇头道：“我的傻姑娘啊，做生意不讲噱头，不搞点震惊，不给人一点点震撼，怎么迅速扩大范围呢？” “除此外，匠人准备好了吗？煤炭大规模的运回来了吗？一开始的销售计划定好了吗？” “单纯你一个人，肯定无法运转，需要更多人协助。” “除非外，蜂窝煤的销售也需要人合伙，需要人替你协调，这就需要卫破虏了，有卫破虏代表幽州官府参加才最合适。” 赵善沉声道：“必须要通盘考虑，才能利益最大化。” 白悠悠被问得疑惑，仔细的想了想，自己的考虑真是漏了太多太多。她一副好学的姿态，继续道：“陛下，具体该怎么安排呢？” 赵善靠近白悠悠，仔细的说接下来的安排。 白悠悠听完后无比震惊。 没想到，单纯简单的经商，竟然有这么多的门道，让人赞叹。 白悠悠心悦诚服道：“陛下，妾身一定会做好，不会辜负你的希望。” 赵善说道：“朕相信你。” 说到这里，赵善继续道：“蜂窝煤和煤炉的存在，不仅要赚钱，更要作为一个利器打入北魏，让忠义盟的人和北魏接洽上，安插人潜伏，以及拉拢北魏的商人。” 放在后世，蜂窝煤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可是，现在还没有出现。 蜂窝煤突然出现，必然引起轰动，引得无数人购买。幽州靠近北魏，消息传到北魏后，就是接洽北魏的机会。 白悠悠心悦诚服道：“陛下圣明！” 她起身去安排，一点点筹备蜂窝煤和煤炉的事情，跑矿产资源的事，和卫破虏沟通，在蓟县城内选定商铺，同时还要开始宣传。 一连十余天，白悠悠都在准备。 当店铺选定后，白悠悠安排忠义盟的人宣传蜂窝煤。消息传出去，蓟县许多人好奇蜂窝煤是什么？大多数的百姓，乃至于居住在蓟县的商人、士人和官吏，都没有放在心上，压根儿就没在意。 蜂窝煤，一听是倒霉名字。 很多人都是看笑话。 极少数的人知道白悠悠的身份，知道忠义盟的背景，所以等着白悠悠出岔子。 十五天转瞬即逝，这一日清晨，蓟县城内。 城西，白悠悠选定的商铺。 商铺后院。 赵善和白悠悠相对而坐，还是大早上，还没到今天开业的时间。 赵善很平静，白悠悠却是难掩内心的激动，无比忐忑，显得有些心神不定。 赵善看着白悠悠的模样，心中一笑。 白悠悠现在是赶考的姿态，即将上考场就是这样的。等白悠悠主持了商业，像苏云溪一样混迹商场后，就不会再有这样忐忑紧张的心态。 一切都需要历练。 赵善没有再多说什么，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该安排的也都安排了。在赵善的眼中，蜂窝煤的销售必然会成功，不可能发生任何问题。 没过一会儿，一名侍从进入。 侍从神色恭敬，迅速禀报道：“盟主，商铺外面云集了许多人，快到开业的时间了。” “来了！” 白悠悠深吸口气回答。 侍从退下，白悠悠打起精神看向赵善，道：“陛下，我去了。” “去吧。” 赵善轻笑道：“相信自己，不要着急。” 白悠悠郑重点头往外走，当她走到院子门口，又深吸了口气才往外走。当白悠悠来到店铺门口的时候，看到外面无数的百姓、士人和商人等，身上气质瞬间发生了变化。 变得自信从容，神采奕奕，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再也没有先前的忐忑。 忐忑紧张，是给自己人看的。 表现给外人的模样，注定要自信从容。 白悠悠看着云集在外面的许多人，神色淡然，高声道：“诸位乡亲父老，今天是蜂窝煤开业销售的日子。” “这几天，我已经安排人宣传一番，很多人都知道我要卖的蜂窝煤和煤炉。”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幽州进入了冬天，天气越来越冷，家家户户都在储备柴火，为渡过寒冬做准备。咱们幽州地处北方，天气酷寒，每年冬天生火做饭都不容易。” “为此，有了蜂窝煤和煤炉，专门解决烧火做饭的问题。” 白悠悠巴拉巴拉的阐述，说蜂窝煤的好处，吹得天花乱坠。她面对赵善的时候总是忐忑，真正在现场，却是挥洒自如，从容而自信。 “白掌柜，你说得再好，也得让我们知道蜂窝煤是什么样。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嘴上利索不行，还得实用啊。” 人群中，有了一个人喊话。 这番话引导了无数人的心声，一个个高呼让白悠悠展示蜂窝煤。 白悠悠笑意不减，抬手下压，颔首道：“说得好，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我立刻安排，让大家伙见识下。” 白悠悠指挥人搬出一摞一摞的蜂窝煤，约莫百余个。 除此外，煤炉足足有三个。 这半个月的时间，白悠悠跑完了所有的一切，从煤矿的资源，再到蜂窝煤的制作，以及煤炉的制作等，全部都已经上了正轨。 当然，主要是有卫破虏的协调和沟通，才能这么顺利。 白悠悠当着所有人的面引火，引燃了蜂窝煤后把水壶放在煤炉上。 一切做完，白悠悠继续道：“乡亲们，蜂窝煤的功效刚才已经说了，现在让大家伙见识下烧水、煮饭和炒菜。甚至你要是实在太冷，也可以靠近了取暖，保证比烧木炭便宜。” 烧水的过程，白悠悠都在讲解。 她准备得非常充分。 当水壶中的水滚沸后，白悠悠又让人演示炒菜和煮饭，全都一切通用。 周围顿时有了议论声。 一些商人和官吏心动，因为这些人不缺钱，家里都能正常运转。家里有了蜂窝煤和煤炉，就会变得更加的轻松。 “白掌柜，煤炉多少钱？蜂窝煤多少钱一个啊？” 人群中恰到好处的又有人喊话。 白悠悠立刻道：“蜂窝煤一文钱两个，三个蜂窝煤只用来炒菜做饭烧水，完全能用一天。煤炉不贵，三十文钱一个。” 哗！！ 周围许多人议论起来。 在许多人议论的时候，一些有商业头脑的人心思浮动。 白悠悠一个女人，一个武林中人，懂什么商业呢？也不懂商业上的阴险狡诈。他们可以买过来，然后自己仿造。就算暂时不懂蜂窝煤的制造，也能出大价钱挖几个匠人。 “卫总管到！” 恰在此时，有士兵高呼。 少许士兵开路，卫破虏身穿官袍，威严赫赫的走来。 卫破虏是幽州总管，是名震天下的虎将，他一出现，无数人震惊。 卫破虏大步走来，脸上带着笑容。幽州官府入股蜂窝煤厂，卫破虏是心中欢喜的，因为作为幽州总管，卫破虏要养兵，要发兵饷，要维持幽州的运转并不容易。 有了源源不断的钱财收入，幽州才能正常运转。 幽州才不受影响。 恰是如此，卫破虏给白悠悠站台，一丁点都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反而是理直气壮。 卫破虏走在前面，身后有士兵跟随，还有士兵抬着一块牌匾。牌匾上盖上红布，暂时看不出写了什么字。 这更是让无数人震惊。 许多怀有心思的商人，发现卫破虏来撑腰，一点小心思也瞬间收起。 白悠悠看到卫破虏，连忙上前，佯装出一副惊喜模样，高声道：“卫总管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卫破虏神色亲切，笑着说道：“白女侠在幽州组建忠义盟，行侠仗义，极大的维护了幽州的太平，本官是非常赞许的。” “白女侠的义举传回朝中，陛下也是非常欣赏。恰是如此，白女侠做蜂窝煤的生意，老夫亲自来一趟，给白女侠送一块匾。” “来人，拿上来。” 卫破虏吩咐下去。 士兵抬着牌匾上来，转身面对着街道上的所有百姓。 卫破虏一把拉开牌匾的红布，高声道：“白女侠请看，我送你‘天下第一煤’五个字，希望你能做大做强。” 五个鎏金大字，熠熠生辉。 尤其是牌匾最后的落款，赫然是卫破虏。 周围的商人和士人看到后，更是震惊，卫破虏站台支持也就罢了，竟然还题字送匾，这就彰显出双方关系的不一般。 原本一些商人对蜂窝煤和煤炉有想法，此刻却是直接消散。 短时间，不敢随意掺和。 “圣旨到！” 恰恰商人和百姓震惊的时候，外面的街道上，忽然又传来一声高呼。 ------------ 第132章 感动的白悠悠 随着‘圣旨到’的喊声传出，街道上云集的百姓和商人都齐刷刷的看过来。 一双双目光好奇，更是透出震惊。 白悠悠作为忠义盟的盟主，作为很有名气的女侠，虽然有影响力。可是，目前白悠悠也就做点卖蜂窝煤和煤炉的生意，竟然有圣旨赐下。 有这样操作的吗？ 圣旨是闹着玩儿的吗？ 皇帝的圣旨不要钱吗？ 许多百姓震惊，看白悠悠的眼神却不一样了，多了些敬畏。 不一会儿，一名玄甲军士兵手持圣旨走来，高声道：“白悠悠接旨！” “民女接旨！” 白悠悠立刻高声回答。 她的内心甜滋滋的，因为在赵善拟定的销售计划中，没有赵善颁布旨意的计划。没想到已经快结束的时候，又来了赵善的圣旨。 玄甲军士兵高声道：“陛下有旨，忠义盟白悠悠一心为民，忠义可嘉，赐‘侠义商人’称号。” 哗！！ 周围又是一片震惊声音，皇帝钦赐的‘侠义商人’，这等于是皇帝金口认证。 这是逆天的赏赐。 任何一个商人，和皇帝沾上关系，都变得不一样，完全可以说是皇商。再加上刚才卫破虏送来了一块牌匾，全都彰显出白悠悠的影响力。 围观的商人中，一些对蜂窝煤和煤炉有想法的人，彻底的偃旗息鼓。 去招惹和皇帝有关系的人，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白悠悠听到周围百姓的议论，老老实实的接过圣旨，再把卫破虏送的牌匾悬挂起来，送走了卫破虏，就宣布开售。 商铺中，早就找了掌柜，有足够的人负责介绍和销售。 毕竟，忠义盟有的是人。 即便购买的人很多，也能完全应对。 白悠悠一直在商铺坐镇，从早上到中午，来买的人很多。午时后有一段时间的空闲，白悠悠趁着空闲吃了饭稍微休息，发现来购买的人突然激增。 即便白悠悠准备充足的煤炉和蜂窝煤，下午没过多久就全部卖完，只接受预定。 整个下午，人群火爆。 傍晚时分商铺关门，白悠悠让人清点数据，半个时辰后一切清点完，白悠悠看了统计的数据，彻底兴奋了起来。 即便她有准备，知道来购买的人很多，知道蜂窝煤能赚钱，也没有想到买的人这么多。 白悠悠急匆匆的往后院去，看到烤着火好整以暇的赵善，兴奋道：“陛下，第一天的销售额出来了。您猜猜，我们第一天卖了多少钱？” 赵善问道：“有多少？” 白悠悠没有直接说，道：“陛下猜猜？” 赵善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蜂窝煤和煤炉不是奢侈品，是普通百姓用的。第一天买的人多，顶多销售几千两银子。” “这不是暴富的行当，却胜在细水长流，胜在每天的消耗都很大。” “等百姓适应，愿意用蜂窝煤后，买的人会更多。未来扩大了范围，把幽州和冀州等地，乃至于其它各州，都纳入了范围，才是赚大钱的时候。” 赵善估算了一下，询问道：“有三千两银子没有？” 白悠悠回答道：“陛下，有一千六百四十多两银子，卖出两万六千多个煤炉，还有无数的蜂窝煤。当然百姓购买的不算多，很多是大商人看到了商机直接预定。” “和大商人经营盐铁茶的生意相比较，我们赚得不多，可是，妾身真是激动。” “这是自己赚的钱。” “这是能源源不断赚钱的聚宝盆。” 白悠悠神采飞扬，进一步说道：“等供应整个幽州的时候，无数百姓消耗蜂窝煤，每天的销售都会是一个巨大的数额，想想都让人兴奋。” 赵善泼冷水道：“悠悠，蜂窝煤暂时没有人涉及，是一个新兴产业。可是蜂窝煤的制造门槛不高，模仿的人很快会出现的。” “另外，蜂窝煤也不能长途运输，一颠簸碎裂就不好用了。” “要扩大范围，比如在其它的各郡各县，就要安排人去各地，组建起蜂窝煤的销售和制造点。” “这是运输决定的本地化。” 赵善沉声道：“人才的培养，必须要抓紧，一批一批的输送到各地去。” 白悠悠忙不迭的点头。 是啊！ 这才刚开始，接下来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白悠悠毫不犹豫道：“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迅速完成扩大和蜕变的。忠义盟的人很多，有人就好办。” 赵善点头道：“你明白就好，辛苦一天了，早些休息吧。” 白悠悠很疲惫，却很亢奋。 她没有半点睡意，看赵善的眼神充斥着感激，更是多了些其它的意味。白悠悠靠着赵善，媚眼如丝的伸手，轻轻划过赵善的面颊，又落在胸膛上画着圈圈。 白悠悠柔声道：“陛下，谢谢你。” 赵善眼神中多了戏谑，笑问道：“你要怎么谢谢朕？” 白悠悠道：“陛下要怎么谢呢？” 她靠在赵善的身上，不满足于当前的画圈圈，正在不断进行更多的探索。 赵善抱着白悠悠，笑说道：“今晚上，挑战下其它的姿势。” “奉陪到底！” 白悠悠兴致勃勃，一副打算和赵善长期奋战的姿态。 赵善抱起白悠悠往房间中去，不一会儿的功夫，房间中传出了支支吾吾的声音。 旖旎氛围弥漫，两道身影的纠缠极尽热烈，油灯的映衬下，不断变换着位置。 许久许久后，一切才风平浪静。 白悠悠兴奋的情绪得到宣泄，休息一会儿，从余韵中回过神后，柔声道：“陛下，有卫总管的协助，忠义盟的蜂窝煤和煤炉一定会销售越来越好的。” “妾身会敦促匠人继续改进，不断的提升煤炉和蜂窝煤品质。只要我们不断的提升，肯定被无数人接受。” “妾身这里没什么事了。” “从妾身的本心，希望陛下天天留在幽州。陛下在这里，妾身每天都开开心心的。” “可陛下是皇帝。” “大乾有太多的事情需要陛下处理，有太多的政务要陛下协调。” 白悠悠眼神不舍，却是道：“陛下终究是要回洛阳才行，不能一直留在幽州，陛下打算什么时候回洛阳呢？” 赵善笑道：“你放心，朕不会荒废政务。只是暂时不急，朕还要钓鱼。” “钓鱼？” 白悠悠一脸的疑惑，不理解赵善的意思，询问道：“陛下想钓鱼，回到洛阳找一处池塘，或者去河边钓鱼，何必在幽州钓鱼呢？” 赵善笑道：“傻丫头，钓鱼是为了钓别有用心的鱼。” 白悠悠顿时明悟。 她眼神紧张，沉声道：“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可能对陛下不利吗？” 赵善回答道：“朕杀了公孙渊，不可能没有动静。另外，朕北上也不是什么秘密，或许刚离开洛阳，朕的消息就传出。所以再等一等，不管是北魏，还是冀州的魏王赵凡，朕都要试探下他们的情况。” 白悠悠嘱咐道：“陛下千万不能大意。” 赵善笑道：“朕知道的，而且这件事情，朕和卫破虏已经商量过。过两天，朕会带着卫破虏巡视地方，把暗中可能的人引出来。” 白悠悠掺和不了这些事，嘱咐赵善注意安全就没有再多问。 两人说了会儿话，渐渐睡去。 …… 蓟城内，城西一处宅子。 这处宅子不大，非常偏僻，而且是破旧，几乎少有人来。 宅子后院，打扫得干干净净。 一个身穿裘袍的中年壮汉，靠近火盆烤火，一副沉吟模样。 砰！砰！！ 敲门声响起，中年壮汉眸子陡然睁开，一丝精光闪烁，吩咐道：“进来。” 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 一名黑衣武士走进来，行礼道：“拓跋大人，我们发现了赵善的踪迹，他在城内白悠悠的商铺内。” 中年人名叫拓跋坚，是拓跋绍的二弟。 拓跋绍因为儿子的死亡，一直按捺住仇恨，拓跋坚却不愿意，想替死去的侄儿拓跋烈报仇。 赵善北上的消息传到北魏，拓跋坚就快马加鞭昼夜赶路来了蓟县，悄悄藏在城内。 公孙渊要杀赵善的时候，拓跋坚曾想过出手，却按捺住了心思，因为不清楚赵善的力量。 等公孙渊被杀，拓跋坚发现赵善在玄女宗的实力很强，加上白悠悠不好对付，所以又藏着继续等待，进一步敲定赵善的行踪和消息。 如今终于确定赵善在白悠悠的商铺。 拓跋坚道：“白悠悠的武艺高强，商铺内又有许多忠义盟的高手，如果去杀赵善，很不好办。你继续盯着赵善的行踪，一旦赵善离开了商铺单独行动，就立刻禀报，我们要迅速出手。” “遵命！” 黑衣人急匆匆离开。 拓跋坚眼中杀意浮现，喃喃说道：“赵善，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杀我侄儿，杀我天狼军少帅，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你死了，我会拿下白悠悠。大乾混乱后，我北魏的军队会南下入侵，会杀入洛阳，把你的女人全部抢走，让你付出代价。” “哈哈哈……” “赵善，你会付出代价的。” 拓跋坚眼中满是疯狂，他就是为了报仇来的，要让赵善血债血偿。 ------------ 第133章 一切就绪，请君入瓮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已经进入十二月，天气愈发寒冷。 蓟县到处都在下雪。 天气的寒冷，大雪的持续，使得柴火变得更昂贵。一些守旧不用蜂窝煤的人，也因为暴雪的缘故，购买了煤炉和蜂窝煤。 白悠悠的蜂窝煤和煤炉，持续的爆火。 当然，相比第一天的火爆盛况，后续差了一些，却是稳定了下来。尤其是有卫破虏代表幽州官府的保驾护航，加上卫破虏调拨煤矿给白悠悠，使得制造蜂窝煤的煤炭资源充足。 蜂窝煤和煤炉的仿造很容易，资源却是实打实的不可替代品，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恰是如此，蜂窝煤的买卖一切顺利。 白悠悠忙着扩建，先往蓟县附近扩张，一个县一个县的安排人去负责，组建销售点、建厂制作蜂窝煤等。 有卫破虏罩着，完全是一路畅通。 在这样的前提下，蜂窝煤的生意以迅雷之势在幽州迅速铺开。 赵善也等着钓鱼的安排。 这一日，卫破虏来到商铺后院，见到赵善后，郑重行礼道：“陛下，臣有密奏。” 赵善有些诧异。 卫破虏连涉及刺杀的安排，都是直接禀报，都没有搞什么密奏，现在竟然要单独奏报。 莫非是什么天大的事情？ 赵善让伺候的人退下，神情变得严肃，郑重道：“卫老有什么要禀报的？” 卫破虏沉声道：“是关于蜂窝煤的。” “蜂窝煤？” 赵善没觉得蜂窝煤有多大的问题，笑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卫破虏回答道：“陛下，白姑娘主持蜂窝煤的事情，幽州的煤矿是免费供应，蜂窝煤赚取的钱财，主要留在忠义盟，不到两成的净利润留在幽州官府。” “按理说幽州得到好处，臣应该闷声发大财，借此机会加强军队，应对和北魏可能发生的战事，不应该多嘴。” “可是涉及国家利益，老臣不得不说。” “白姑娘的忠义盟继续扩大蜂窝煤的销售规模，是借助大乾朝廷的资源赚钱，是赠送煤矿的一本万利。” “如果一城一地的销售，那也就罢了，无非是小富裕。” “可是，一座城一座城的蜂窝煤销售，无数的人口消耗下，这是聚沙成山，是富可敌国的利益。” 卫破虏郑重道：“如此巨大的财富，集中在白姑娘的一人手中，相当的危险。另外，忠义盟上下眼红钱财，也会伸手捞钱。如此事情，非常的不妥，请陛下明鉴。” 赵善顿时了然。 原来涉及到的蜂窝煤的利益分配问题。 赵善仔细的思考一番，点头道：“卫老提及的问题，的确是关键，朕也的确有些疏忽了。” “这一次，朕想着给悠悠赚钱的渠道和机会，让你全权协助。” “如今看来，漏洞很大。” “事情的处置也简单，既然没有纳入国库，就把蜂窝煤的生意纳入朝廷管控。除了白悠悠外，蜂窝煤经营体系中的负责人，赐予官职就是。” “简而言之，朝廷成立煤炭司，先从地方上的煤炭管控入手，再到蜂窝煤的销售，全部抓起来。煤炭不再是免费流入蜂窝煤的经营。” “需要煤炭，就必须真金白银的购买，自己再制作成蜂窝煤卖出去赚钱。” “全面加强朝廷的管控。” 赵善询问道：“卫老认为这样的安排怎么样？” 卫破虏没有丝毫的私心，听完赵善的安排道：“陛下把煤炭、蜂窝煤销售收归朝廷，是大善之举。朝廷的腰杆子要硬，归根结底要有钱。有钱才能做事，才能练兵打仗。否则，一切都难以维持。” 赵善对卫破虏愈发的赞许，这种尽公不顾私的人实在是罕见。 朝廷恰恰需要的人才。 组建煤炭司的事情，等回到朝中就可以着手安排。 赵善压下了心思，话锋一转道：“卫老，引蛇出洞的计划制定好没有？” 卫破虏回答道：“陛下，臣也要禀报这件事。” 赵善说道：“怎么打算的？” 卫破虏迅速道：“臣密切关注陛下进入蓟县后的情况，发现最近些日子，涌入蓟县的不明人士很多。有一部分人的来路，暂时不清楚。” “唯独一点很清楚，绝对有北魏的人，因为北魏人的相貌衣着，和我们大乾完全不同。” “就算北魏的人扮作商人，可是涌入的商人突然太多，这就是问题。” “对方来的是谁，来了多少人，这些无法判断，毕竟不可能彻底摸排清楚。” 卫破虏继续道：“除此外，从南方来的人无法判断。魏王赵凡有可能安排人，荆州楚王赵瑞也可能，乃至于吴王赵构等人都是有可能的。” 赵善颔首道：“一句话，就是有很多人要针对朕了，对吧？” “是！” 卫破虏肃然回答。 赵善眼中浮现出一抹期待神色，沉声道：“如果这些人不来，朕反而失望。这些人来了，朕才能把这些有图谋的人一网打尽。” 卫破虏建议道：“事关陛下的安全，臣建议谨慎些。是否安排人扮作陛下，把人先引出来，陛下不必亲自去。这样的安排，保证万无一失。” “不用！” 赵善摇了摇头，分析道：“如果安排人假装，意味着连露面都做不敢，怎么吸引人呢？如果打草惊蛇，就白白浪费了机会。朕亲自出面，把所有的人引出来。” 卫破虏知道赵善的性格，也就不再劝说，道：“一切听陛下的。” 赵善说道：“辛卫老了。” 卫破虏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地图，在赵善面前摆放好，指着地图道：“陛下，具体的计划，臣是定在了蓟县城外的清水河。” “这一条河流年久失修，河床淤堵。” “臣计划开春后，组织百姓进行疏通沟渠，清理河道。只要完成了河流的清理，一条河流的灌溉，就能造福无数的百姓。” “臣提前安排人在清水河布置，宣布要接驾。只要安排下去，自然会传出陛下的风声，暗中有想法的人就会布置的。” 卫破虏大手一挥，握拳道：“借此机会，把人一网打尽。” 赵善赞许道：“计划可行，不过不止是视察清水河期间，整个柳城都要有所戒备。” 卫破虏神色从容，自信道：“从陛下出城，到陛下视察清水河，再到陛下返回蓟县，整个过程都有安排，老臣一定会确保万无一失。既然陛下同意，臣就安排明天下午，申时在清水河视察。” “去吧！” 赵善点头回答。 卫破虏转身就离开了。 赵善想着蜂窝煤的事情，以及组建煤炭司的打算，专门把白悠悠喊来，说了未来组建煤炭司的安排，以及对蜂窝煤经营体系的改变。 白悠悠听完后，毫不犹豫道：“妾身做事情的初衷，都是为了陛下。” “陛下组建煤炭司，妾身没有意见。” “再说煤炭不能免费用，用钱买也是正常的，否则吃亏的是陛下是朝廷。另外，朝廷收编蜂窝煤的经营人员，恐怕忠义盟的人要欢喜疯了。” “岳正纯这家伙，时不时就打听陛下的消息，是个官迷。” “所以妾身没意见。” 白悠悠笑说道：“妾身唯一的要求，是继续做事情，请陛下准许。” “准了！” 赵善笑着回答。 白悠悠没了担心，下午又没什么事情，就留在商铺陪着赵善。 两个人的乐趣很简单，可以随时随地的及时行乐。 在赵善和白悠悠进行只羡鸳鸯不羡仙的生活时，卫破虏做出安排，布置官府的人准备在清水河的接驾事宜。 消息也随之传开。 拓跋坚最先得到消息，他狂喜了起来，觉得刺杀赵善的机会来了，迅速进行布置。拓跋坚安排人去调查清水河附近的情况，为刺杀赵善做准备。 赵善的身边有卫破虏在，更有人保护，必须做好准备。 在拓跋坚积极准备的时候，天狼骑也迅速的行动。 与此同时，蓟县城池的东南角。 一处客栈中。 一个身材清瘦，生了一张驴脸，颌下还有大胡子的中年文士，轻轻的摇晃着羽扇，神态从容，正在品着热茶。 中年文士名叫赖长青，是冀州魏王赵凡麾下的谋士。 赵善北上的消息传出后，赖长青也主动请缨，来到蓟县谋划。 赖长青一贯自诩谋略出众，更喜欢后发制人，不喜欢冲动。他早早就到了蓟县，目睹了公孙渊的被杀，知道了北魏来人。 赖长青却是始终隐藏着。 他在等机会，等赵善最后放松警惕，等最后一击必杀的机会。 嘎吱！ 房门被推开，一名黑衣人进入道：“赖先生，官府放出了消息，明天下午申时，赵善会视察清水河。我们怎么办呢？” 赖长青轻轻一笑，回答道：“官府放出消息，是赵善要钓鱼，咱们不要急，北魏的人会更急切。赵善不是普通人，卫破虏更是老谋深算，我们的人要沉住气。明天在清水河边，我们的人随机应变，不要急于出手。” “遵命！” 黑衣人转身就退下。 赖长青轻轻一笑，喃喃道：“赵善，你放出消息钓鱼，北魏的莽夫愿者上钩。可是，你解决了北魏的刺杀放松警惕，我就会趁虚而入。” “我赖长青，会给你一个惊喜。” 笑声从赖长青的口中传出，他从容而自信。 作为一个谋士，他认为自己谋略出众，不管怎么说，他都有足够的优势。 ------------ 第134章 鱼饵上钩 午后的清水河岸边，河内的水全部结冰，只是冰层很少。从冰面看下去，都能清晰看到下面淤堵黑黢黢的河床，因为淤泥太多，水流少，才会是这样的场景。 十二月的天气寒风呼啸，却不影响赵善来视察。 赵善北上幽州，救治白悠悠后，地方情况也要安排，要让卫破虏进一步治理好幽州。 赵善今天和卫破虏离开蓟县的县城，没有遇到任何刺杀，很顺利就来了。 虽说赵善预见到会有刺杀，或者有人来伏击，赵善却没有专门等候，该了解清水河的情况，还得了解一番才行。 该治理，还得治理。 该调整，还得调整。 赵善和卫破虏来到河岸边，看着结冰的冰面，一边走一边看。仔细观察了一截清水河的路段，发现河床内的淤泥太多，必须进行深挖才行。 只是要完成河道的疏通，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更需要大量的人力投入。 这一切，都是海量的工程。 赵善巡视一番后，看向卫破虏道：“卫老，我们走了这么远的路程，一路走来，看到的河床很高，必须要疏通。问题是这么长的河床要疏通，不是一丁点人力能完成的，你打算怎么推进这件事？” 卫破虏不假思索道：“陛下，自然是征发徭役，安排百姓轮番疏通。” 赵善略微蹙眉。 徭役是最普通最常见的方式，不管是修建城墙，亦或是修建堡垒关卡，乃至于疏通河道等，都是靠征发徭役，让百姓无条件的服徭役干活，完成疏通河道、修筑城墙等事情。 这种情况并不罕见。 卫破虏见赵善思考，试探着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征发徭役不合适吗？” 赵善缓缓道：“以徭役的方式疏通河道，虽然说是为了造福于民，让百姓不受洪水影响，也让百姓享受到河渠灌溉的好处。” “可是，河渠的疏通并不容易，对民力损耗很大。” “朕知道幽州的财政不轻松，让官府拨款招募百姓做事，会有相当大的难度。” “可是再难也要去做。” “再苦，不能苦百姓，只要百姓的日子过得下去，大乾就不会乱。苦一苦官府，熬一熬日子，百姓就能得到好处，大乾就能运转。” “尤其是蜂窝煤开始大范围的销售，已经在大规模赚钱。” 赵善沉声道：“官府赚钱，不是为了充盈府库，更不能为了充盈府库而赚钱，要取之于民，让利于民。” “最根本的任务，是要让百姓得到好处，让百姓安居乐业。” “这才是官府存在的目的。” “所以幽州官府赚了钱，用这个钱来以工代赈，招募生活艰难的百姓做工。” “日子艰苦的百姓多得很，让他们做事，既扶贫百姓，又疏通了河道。官府少搞几次接待，少开几次宴会，那么疏通河道的钱就节约了起来。” 赵善吩咐道：“忠义盟赚取的钱，暂时不上交朝廷，会拨付大部分给你，用于疏通河道的事情。” 卫破虏心悦诚服道：“陛下圣明！” 这一刻，卫破虏对赵善更是钦佩。 之前在洛阳，卫破虏见到的赵善杀伐果断，足智多谋，连战连胜，稳固了洛阳皇室的地位。如今的赵善，展现出了忧国忧民的情怀。 这是圣明君主才具备的情怀。 这是万民之福。 卫破虏心中激荡，毫不犹豫道：“陛下的话，老臣谨记于心，一定会全力贯彻。” 新上任的幽州长史表态道：“陛下的话，臣等时时铭记。” 幽州主簿道：“臣一定会全力以赴。” 一个个幽州的官员心情激荡，没有觉得赵善的话有什么作秀。这些人能被卫破虏选拔出来，都是一身正气，很是清廉。 赵善走了一圈下来，大致也看了，也安排了完。这时候刺杀的人，仍然没有出来。 赵善也就暂时不去管，吩咐道：“也差不多了，我们往回走。” “遵命！” 一众人点头应下。 所有人离开清水河，走出了一段距离，靠近了一处密林边的官道，一个中年妇女忽然冲出来拦路，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小妇人吴巧儿，恳请陛下做主啊。” 赵善眉头一挑。 来活了吗？ 赵善朝卫破虏点了点头，卫破虏瞬间打起精神，迅速上前去问道：“你有什么冤屈？” 吴巧儿高声道：“陛下，小妇人状告卫破虏，他玷污了小妇人。。小妇人在蓟县城内经营一个酒肆，先夫已经死去多年，身边有一个孩子。半年前，卫破虏在酒肆喝了酒，就掳走小妇人行禽兽之举，恳请陛下做主。” 刷！ 卫破虏脸色大变，他以为可能要针对赵善，没想到竟然是针对他。 这，这…… 他压根儿没有干这样的事情。 他的孙女卫凤卿，都已经到了成亲的年纪，他半截身子都入土了，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搞女人？ 卫破虏连忙退回来，迅速道：“老臣没有做这样的事，请陛下明鉴。” 赵善心中保持着警惕，缓缓道：“吴巧儿，既然你状告卫破虏，还记得那一天发生的事情吗？” “记得，太清楚了！” 吴巧儿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高声道：“卫破虏说我风韵犹存，就带着我去了总管府，扒光了我的衣服，然后玷污了我。” 赵善沉声道：“是白天还是晚上？” “白天！” 吴巧儿立刻回答。 赵善眼眸微眯着，进一步道：“是黑暗中，还是光线很亮的房间？” 吴巧儿眼神有些飘忽，不明白赵善的意思，还是回答道：“很亮的房间，就在他的总管府。” 赵善点了点头，道：“既如此，当时卫破虏玷污你，他自身脱衣服没有呢？” “脱了，脱了！” 吴巧儿又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眼中露出一抹笑意，继续道：“卫破虏脱光了衣服，你看到他的身体吗？” “看到了！” 吴巧儿有些迟疑不定的回答。 赵善说道：“你看到了卫破虏的身体，你说说卫破虏胸前，有几条刀疤？是两条，还是三条。” “是，是……” 吴巧儿结巴起来，神情有些紧张，一咬牙高声道：“好像是三条。” 赵善冷声道：“错了！” “我想起来了，是两条，是两条刀疤，我说错了。” 吴巧儿更是慌张。 她一副肯定模样，郑重道：“就是两条，我看得清清楚楚，绝对不会错。” 赵善轻笑道：“你竟然敢污蔑卫破虏，明明只有一条。因为卫破虏的身上只有一条疤痕，就不可能看错。朕故意让你猜两条还是三条，你是全靠蒙。” “哈哈哈，精彩，精彩！” 忽然，洪亮的声音传来，不远处山林中，拓跋坚带着人出来了。 拓跋坚眼神冷漠，沉声道：“赵善，我让吴巧儿来申冤，只是想让你处置卫破虏，斩掉你一条臂膀。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了解卫破虏，还破坏了吴巧儿的申冤。” 赵善看了眼周围。 一个个鲜卑北魏的士兵包围过来，数百人包围了赵善，气势汹汹。 赵善神色平静，冷笑道：“实际上，朕一点都不了解卫破虏身体的情况。一开始的询问，朕只是麻痹吴巧儿，最后有几条疤痕也是诈唬。” “实际上，朕不知道有几条疤痕，就是笃定说一条疤痕。” “没想到，吴巧儿就慌了。” “你，也跳出来。” 赵善冷冷一笑，不屑道：“卫老是国之柱石，朕怎么会怀疑呢？如果卫老都变质，变得贪财好色，依我看大乾也要亡了。” 卫破虏一脸感动神色，开口道：“陛下圣明！” 拓跋坚听到赵善的分析，赞叹道：“不愧是大乾皇帝，不愧是嫣然公主看上的男人。可惜太聪明了，必然夭折。你的聪明，注定是不长久。” 赵善神情不卑不亢，微笑着问道：“还未请教阁下贵姓？” 拓跋坚昂着头道：“北魏拓跋坚。” 赵善一副疑惑模样，说道：“朕对北魏也有所了解，怎么没有听过拓跋坚？” 拓跋坚一瞬间握紧拳头，咬着牙道：“赵善，拓跋绍是我亲哥哥。” “哦，竟是拓跋绍的跟班。” 赵善轻轻一笑，说道：“你是拓跋绍的弟弟，可惜拓跋绍都败给卫老，你来蓟县不是自找死路吗？你的好侄儿拓跋烈死在洛阳附近，你想为他报仇吗？” 拓跋坚怒火升起，沉声道：“赵善，你今天必死无疑的。你死之前，我告诉你一则消息，陛下被大哥说动，开春后就要攻打大乾。另外，嫣然公主也要嫁人了。” 赵善杀气湛然，吩咐道：“卫老，收网了。” “遵命！” 卫破虏立刻让人放响箭。 咻！！ 伴随着响箭升空，尖厉声回荡在空中，消息已经传了出去。 卫破虏拔剑出鞘迅速戒备，把赵善保护了起来。 拓跋坚没有任何的惧怕，高呼道：“赵善，你认为有人保护就有用吗？没用的。你的人，敌不过天狼骑。” “天狼骑的将士们，现在是证明你们，以及报仇雪恨的时候了。” “斩杀赵善，报仇！” 拓跋坚高声下令进攻。 包围过来的天狼骑悍然发起了冲锋，这些人转眼和卫破虏带来的士兵厮杀，天狼骑悍不畏死，完全是以命换命的打法，导致卫破虏的人一时间也有些捉襟见肘。 天狼骑太悍不畏死。 导致厮杀艰难。 赵善看了眼颓败的局势，没有任何慌乱。几个眨眼的功夫，不远处有了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卫破虏的骑兵已经杀来。 赵善目光落在拓跋坚的身上，拔出龙渊剑，一步迈出，就朝拓跋坚的方向杀去。 赵善艺高人胆大，加上龙渊剑削铁如泥，不断的往前突进。 拓跋坚看到赵善杀来，没有丝毫的怯弱和惧怕，不退反进道：“赵善，老子活了快四十年，吃的盐都比你吃的饭更多。老子的经验，完全碾压你。” “不论是年龄，亦或是经验，老子都有绝对的优势。” “今日，杀你。” 拓跋坚想着拓跋烈死在异国他乡，想着大哥沦为笑柄，家族受到影响，拓跋坚更是怒火冲霄，提着剑朝赵善迅速冲了过去。 ------------ 第135章 赖长青入瓮！ 拓跋坚眼神坚毅，杀意沸腾，双手握剑大踏步的冲锋。 拓跋坚的谋略和军略，都远远比不上拓跋绍。可是，他是武道高手，剑术超群，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猛将。 他用的是重剑，一剑劈斩，大有力劈山河之势。 转眼间，拓跋坚冲到赵善的面前，双手抡剑劈斩，口中咆哮道：“这一剑，为我侄儿拓跋烈。” 一剑快如闪电。 赵善龙渊剑提起格挡。 双剑碰撞，火星四溅，赵善眼神更是有些诧异。 龙渊剑一向削铁如泥，锋利无匹，即便是拓跋坚用重剑，可是龙渊剑也不惧的。如今双剑碰撞，却没有斩断对方的剑。 看样子，拓跋坚的剑也是神兵利器。 拓跋坚感受到反震的力量，忍不住后退一步，也诧异的看了眼自己的重剑，发现剑上多了一个缺口。下一刻，拓跋坚看赵善龙渊剑的眼神，变得贪婪了起来。 “赵善，你的剑比我流星剑更加锋利，非常好。今天我不仅要杀你，更要连你的神剑一并夺走。” “拿命来。” 拓跋坚又大踏步的冲向赵善，不断的挥剑进攻，口中也不断的呐喊。一会儿呐喊为拓跋绍报仇，一会儿呐喊为拓跋烈报仇，一会儿又说为慕容勃主持公道，句句打击赵善。 偏偏赵善的剑术和力量都非常强，连续的交手后，拓跋坚渐渐落入下风。 拓跋坚的力量、韧劲儿，让赵善都诧异。 他穿越后，实力脱胎换骨，加上本主本身又是天生神力，几乎没有遇到过敌手。如今和拓跋坚交手，赵善没能迅速斩杀拓跋坚。 拓跋坚的实力很强。 赵善鼓荡力量，加大了力量的进攻，在赵善和拓跋坚交手的时候，周围骑兵已经迅速杀上来。卫破虏带人反攻，骑兵掩杀下，天狼骑虽然骁勇善战，却也不断被斩杀。 惨叫声此起彼伏，一具具尸体不断的倒在地上。 一个个拓跋坚带来的天狼骑死士，虽然能压制赵善和卫破虏身边的护卫，却被骑兵不断的围剿。 拓跋坚注意到周围的情况，脸上神情变得急躁，攻势也失去了些章法，时不时的就瞄一眼周围。 赵善攻势猛烈，嘲讽道：“对战之际还敢分神，拓跋坚，你是瞧不起我赵善吗？” “撒手！” 赵善呵斥一声。 龙渊剑在空中一转，顺势下劈，滋啦一声斩在拓跋坚右手握剑的手臂上。 拓跋坚的反应速度非常快，迅速缩手，却也慢了一步，龙渊剑的剑刃切入肌肤三寸，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剧烈的疼痛下，使得拓跋坚无法握住流星剑，连忙左手握剑。 拓跋坚刚刚更换左手剑，赵善闪电般靠近，一脚抬起踹出。 砰！！ 脚掌撞在拓跋坚的胸膛上。 霸道的力量下，拓跋坚五脏六腑疼痛，仿佛被大铁锤撞击，魁梧壮硕的身躯倒飞了出去，轰然坠地。 赵善为了防止拓跋坚自杀，闪电般杀到拓跋坚的身前，不等拓跋坚起身，龙渊剑瞬间刺入拓跋坚的左臂中。 剑锋刺入，切断筋脉。 鲜血流淌，拓跋坚凄厉的惨叫，左臂再也无法用力，流星剑也跌落在地上。 赵善卸掉拓跋坚的下巴，才吩咐人控制了拓跋坚。赵善没有进一步去进攻，因为卫破虏的骑兵和步兵围剿，天狼骑已经是崩溃。 “撤退！” 人群中，天狼骑有人高呼呐喊。 天狼骑开始退走，卫破虏看到后，却没有丝毫的犹豫，下令道：“给我追，全力围剿天狼骑。” 大批骑兵杀了出去。 卫破虏回到赵善的身边，收起了流星剑，带上拓跋坚，就和赵善继续往回走。 污蔑卫破虏的妇女，本就是北魏的眼线，已经直接诛杀。 一行人往回走的时候，在清水河和县城的半路上，一处山林中，赖长青带着人正在埋伏。 赖长青静静等着消息，很有耐心。 作为一个高端的猎人，赖长青从来不靠蛮力取胜，是靠自己的脑子。他骨子里瞧不起卫破虏，一个好勇斗狠且半截身子都入土的武夫罢了。 赖长青也瞧不起赵善，认为赵善是依仗着蛮力的皇帝罢了，和魏王赵凡的雄才伟略相比较，差得天远地远的。 赖长青等着北魏的人先动手。 窸窸窣窣！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探子飞快的跑回来，禀报道：“赖先生，赵善离开清水河岸边不远，遇到北魏突袭掩杀。” “赵善的确是算准了北魏的人，安排人埋伏候着。在北魏的人杀出后，就有骑兵迅速围杀过去。” “厮杀不久，北魏全面溃败。” “赵善麾下的骑兵，已经去掩杀北魏的人。虽然卫破虏还跟着赵善，可是他们身边的人数非常少，不足三十人。” 探子眼神火热，迅速说道：“赵善正在来的路上，我们可以围杀赵善了。” “好！” 赖长青赞叹一声。 他捋着颌下的胡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善是黄雀，抓了北魏这一只螳螂。殊不知，在黄雀的后面还有高端的猎人，我赖长青就是猎人。” “猎人捕猎，从来不是看早晚，更不是看什么高大威武，只是靠脑子。” “传令下去，准备厮杀。” “赵善来了后，先以弓箭射击，再一鼓作气围杀赵善。” 赖长青吩咐了下去。 一切布置好，赖长青静静的等待。他好整以暇的拿起别在腰间的酒葫芦，很洒脱的喝了一口酒。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两刻钟过去，探子再一次回来禀报，说赵善一行人来了。 赖长青迅速的靠近树林边缘，仔细看着外面。当看到赵善一行人来了，当赵善一行人进入射击的范围后，赖长青果断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咻！咻！！” 密集的弓箭，如雨点般射出。 攻势如潮。 赵善和卫破虏带着人赶路，一直谨慎小心，注意到弓箭射来，一边下令撤退，一边迅速防备。 龙渊剑挥舞，荡开弓箭，一行人撤退后，退出弓箭的射击范围，赵善打量着前方的官道。 卫破虏担心赵善的安全，询问道：“陛下，您没事儿吧？” “没事儿！” 赵善轻轻一笑，摇头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我们先遇到的是拓跋坚，这一趟来的人，应该是南方的自己人。” 卫破虏也有些紧张的点了点头，因为对方用了弓箭，稍微复杂一些。等所有人退回一段距离，卫破虏看了下周围，身边的士兵有三个人中箭，好在都身穿甲胄不是致命伤。 卫破虏吩咐士兵保护赵善，全部的人围绕在赵善的身边。 所有人，朝前方看去。 赖长青一脸遗憾的走出来，看着前方几乎没有什么损失的赵善，遗憾道：“我以为我的弓箭手多，能一波杀伤你赵善的人。如果能射杀你，一切就很简单。没想到，竟然收获寥寥。多亏我带来的人多，否则今天真是不好办。” 赵善盯着赖长青，看着赖长青的驴脸和大胡子，叹息道：“你长得丑！” 赖长青说道：“赵善，你会死得很惨。” 赵善神色轻松，不急不躁的道：“阁下又是谁的人？一副文士打扮，应该是谋士出身吧。” 赖长青手持羽扇道：“在下赖长青，魏王麾下的谋士，特来给陛下送终。” 赵善说道：“你很丑，更是很自负很狂。” 赖长青昂着头，掷地有声道；“不是我赖长青自负，更不是我赖长青太狂妄，是你赵善太废物。我算准了会有北魏的人来突袭，任由北魏的人先进攻。” “赵善，你身边的骑兵已经去追赶北魏的人，短时间不可能回来。” “你身边也就二十余人了。” “你的兵力少，可是我身边足足三百余人，就算打消耗战，也能耗死你。另外，我带来的人不止装备了弓箭，还有手弩的。” 赖长青冷笑道：“距离靠近后，你的人再死一波，我进一步围杀你，你必死无疑。赵善啊赵善，死在我赖长青的手中，你不丢人。” 赵善心中倒是有些感慨。 赖长青有些眼界，不愧是谋士出身，不过也就仅仅止于此。 赵善轻轻笑了起来，开口道：“赖长青，你就这样的一点手段吗？” 赖长青自信道：“这还不够吗？” 赵善开口道：“当然不够，你能算准北魏的拓跋坚来袭击，朕也算准了拓跋坚。你能想到进一步埋伏藏匿，为什么朕不能想到呢？” 嘶！ 赖长青倒吸了口凉气。 他本能的往周围看了几眼，可是往周围看去，暂时没有发现人杀来。 赖长青松了口气。冷笑道：“赵善，周围没有人，你认为能恐吓我吗？你拖延时间的手段，是不可能成功。今日，你必死无疑。” 赵善微笑道：“谁说我需要拖延时间呢？不信你仔细听，风声中已经有了杀气。” 赖长青侧耳倾听。 忽然，他听到后方传来轰隆隆的马蹄声。 “玄甲军在此，诛杀叛逆。” 呐喊声整齐划一，直冲云霄。伴随着冲霄的杀气，没过一会儿，赖长青的后方冰雪四溅，三百玄甲军已经是策马奔驰而来。 赖长青瞬间脸色大变。 被赵善算计了。 ------------ 第136章 提审拓跋坚 赖长青脸上的神情很复杂，完全没想到，自己会遭到算计。 最重要的一点，赵善埋伏的都是骑兵，他带来的都是步兵。就算他的人多，且靠近赵善，即便能杀死赵善，他也逃不掉，必定被赵善的玄甲军斩杀。 如果选择立刻逃走，可是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逃不过玄甲军的追杀。 唯一的办法，只能留下。 而且，还必须生擒赵善，用赵善作为人质，才能胁迫玄甲军，确保自己的安全。 赖长青一念及此，深吸口气道：“所有人听令，随我斩杀赵善身边的人，再生擒赵善，再用赵善做挡箭牌，我们迅速杀出去。” 赖长青的人都往前冲，包围赵善后发起进攻。 赖长青也是眼神凶狠，手中的羽扇收起，瞬间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朝赵善的方向去。 赖长青不仅是谋士，更有武艺傍身。和官府士兵碰面的瞬间，软剑一抖，剑尖如毒蛇吐信，瞬间绕开士兵的刀，扑哧一声穿透士兵的脖子。 赖长青一剑抽出，又大踏步的往前冲。 软剑诡谲，刁钻无匹，一时间赖长青没有任何的敌手，和赵善距离越来越近。 “赵善，你以为布下了埋伏，就能杀我吗？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谋略都没用，今日你赵善，逃不出我赖长青的手掌。” 赖长青一边冲，一边喊话。 几个眨眼的功夫，赖长青和赵善距离不到十步。 卫破虏留下少许士兵在赵善的身边保护，就带着其他人进一步反击赖长青带来的人。这些人装备了弓弩，杀伤力非常强，导致玄甲军杀过来之前，卫破虏的士兵损失很大。 卫破虏无奈，只能转攻为守，带着人全力防守。 赵善转眼和赖长青对上。 龙渊剑横削，和软剑撞在一起的瞬间，赖长青抓住机会，手猛地一抖，软剑瞬间仿佛蛇缠环绕，竟然沿着龙渊剑缠绕刺过来。 赵善眼中瞳孔一缩，很是诧异。 好诡异的软剑！ 赵善艺高人胆大，龙渊剑虚提，剑锋瞬间横削。只是一剑扫处，发现赖长青的软剑突刺失败后已经缩了回去。 赵善再度挥舞龙渊剑进攻，攻势猛烈，完全是一力降十会的打法。 面对一般的剑锋，赵善完全能横扫。可是赖长青的软剑诡谲，招式莫测，常规打法起不到作用，只能以刚可柔，以最猛最快的速度进攻。 赵善的剑锋摧折下，快如闪电的龙渊剑，忽然和赖长青的软剑擦上。 赖长青察觉到后立刻缩剑，却依旧慢了一丝。 咔擦！ 龙渊剑划过，软剑被斩出一个缺口。如果不是赖长青的速度快，刚才的碰撞，龙渊剑就足以斩断软剑。 赖长青神色震惊，心中更生出浓浓的心疼。软剑是特制的，锻造一柄软剑非常的难。 如今，却遭到重创。 赖长青杀意更甚，进一步挥剑朝赵善杀去。 赵善基本弄明白了软甲的原理，就没了掣肘和忌惮，龙渊剑大开大合，直来直往，攻势仿佛大江大河。这样迅猛的劈斩，赖长青一步步的陷入困境，无法反击。 两人交手十余招，赖长青又慢了一步，龙渊剑再度和软剑碰撞，硬生生斩断一截软剑。 赖长青的剑变短，彻底失去优势，软剑也失去了刁钻诡异，彻底被压制。 赖长青脸色铁青，一直赖以生存的武艺无法取得优势，导致赖长青很焦急。他往周围看去，却见玄甲军已经杀入了人群中。 玄甲军锋芒毕露，一柄柄战刀劈斩，顷刻间响起阵阵的惨叫声。 赖长青带来的士兵不断被杀。 围攻赵善的势头，顿时消散。 赵善看到赖长青有一丝的分神，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抓住瞬间的机会，龙渊剑闪电般刺了过去。 扑哧！ 剑尖贯入赖长青的右肩，猛烈的力量爆发，直接洞穿了赖长青的身体，再带出一篷鲜血。 赖长青身体受伤，疼得脸色苍白，更是踉跄后退，一张脸变得狰狞可怖。 赵善却不管赖长青的情绪，他一贯秉承着痛打落水狗的思路，瞬间又欺身靠近，龙渊剑凌空斩下。 滋啦！ 剑刃划过赖长青的左肩，血肉翻飞，鲜血更是喷涌流出。 赖长青凄厉的惨叫，进一步后退。 赵善又是一脚把赖长青踹翻在地上，士兵再迅速的控制了赖长青。 玄甲军继续掩杀，赖长青的士兵纷纷被杀，不到一刻钟，战事已经结束。 官道上又恢复了平静。 赵善看着被控制的拓跋坚、赖长青，又看了眼被俘虏的人，带着玄甲军往回赶。等回到蓟县城内，卫破虏去安置俘虏，赵善则是亲自审问。 赵善先安排人把拓跋坚带上来。 拓跋坚受了伤，无法站立，他坚持没有跪下，冷笑着咬牙道：“赵善，你不杀我，是想从我的口中撬出大魏的秘密吗？不可能的，我不会告诉你。” 赵善沉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拓跋坚眼神凶狠，进一步说道：“赵善，我之前说公主要嫁人了。现在，我明确的告诉你，公主嫁的是慕容天罡的儿子。你想不到吧，虽然慕容勃没有娶到公主，可慕容天罡另外的儿子要迎娶公主。公主心仪你，也没有办法。” 赵善心中微冷。 拓跋嫣然的事情，是必须要解决的。 赵善心中思考了一番，沉声道：“如果你没有沦为俘虏，朕非常的不好办。现在，你沦为朕的俘虏，拓跋绍会不管你呢？乃至于，北魏皇帝拓跋弘会不紧张吗？” 拓跋坚心头一突，却是咬牙道：“你用我来威胁陛下和大哥，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说道：“朕把你绑在蓟县城外，放出你的消息，说一个月后在蓟县城内外行刑，将你千刀万剐。” “消息传到北魏，拓跋弘肯定会采取行动，拓跋绍也会参与的。” “否则，拓跋弘的脸往哪里搁置？” 赵善神色自信，沉声道：“不管拓跋弘是出兵，还是安排其他手段，只要是北魏采取了行动，就会落入我的算计。朕最终的目的，要让拓跋弘乖乖把嫣然送过来。” “不可能！” 拓跋坚眼球突出，愤懑的咆哮道：“绝对不可能，你的打算必定落空。” ------------ 第137章 等着拓跋弘上钩 赵善神色自信，回答道：“朕的计划是否落空，不是你说了算，而是看拓跋弘在不在乎脸面，看拓跋绍是否会为你发兵。” 拓跋坚眼神瞬间变得忐忑起来，万一真的来救他呢？ 就麻烦了！ 等于是主动跳入赵善的圈套。 拓跋坚受到赵善的影响，情绪有些乱。可是他仔细的琢磨一会儿后，又觉得不是这样的。 赵善是自以为是！ 拓跋坚梗着脖子，高声道：“赵善，你算计大魏是火中取栗，你注定会后悔。你认为陛下和大哥会安排少数人来吗？不会的，他们不可能悄悄来救我。陛下肯定会调集大军，直接南下幽州。” 赵善神色自信，回答道：“朕在西凉一战，大败西凉皇帝姚广。东瀛联军杀来，朕也一战全歼对方。北魏的大军要来进攻幽州，朕求之不得。” 拓跋坚嘲讽道：“击败了一群虫豺，你却自以为是，你必败无疑！” 赵善回答道：“你看着吧，会看到北魏落败的。如果拓跋弘御驾亲征，那就再好不过了。” 拓跋坚看着坚毅自信的赵善，竟是莫名的有些心慌。 赵善的确不简单。 很会算计。 拓跋坚干脆不再说话，沉默了下来，免得自己的情绪受到影响。 赵善喊来士兵，把拓跋坚绑在木桩上，立在蓟县北城外的官道旁，再传出一个月后处死拓跋坚的消息。赵善安排完拓跋坚的事情，又处死赖长青，以及其他赵凡的人。 一切安排完，卫破虏回来了。 卫破虏知道了赵善对拓跋坚的处置，沉声道：“拓跋坚被绑在城外，依照臣对拓跋绍的了解，肯定会复仇。甚至拓跋弘，也可能亲自发兵来。” 赵善问道：“卫老怕吗？” “不怕！” 卫破虏虎目一瞪，掷地有声道：“臣在幽州练兵，一直为复仇做准备，为攻打北魏做准备。时至今日，有机会和北魏一战，怎么会怕呢？” 赵善笑着点了点头，询问道：“朕传令镇守洛阳的玄甲军北上幽州。有朕的玄甲军，加上你的兵力，能有把握击败北魏南下的军队吗？” “有把握！” 卫破虏再次笃定回答。 他拿出一张地图铺开，指着地图道：“陛下，单单是一个北魏，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可是龟缩在冀州的魏王赵凡，以及荆州的楚王赵瑞，恐怕会趁此介入。” 赵善看着地图，笑道：“打就打，怕什么呢？不把这些人打痛了，就无法一统天下。” 卫破虏问道：“赵凡来攻打幽州，陛下如何应对？” 赵善的手落在荥阳上，开口道：“通知镇守在荥阳的岳飞鹏所部，北上靠近冀州边境，震慑赵凡。如果赵凡北上幽州，岳飞鹏杀入冀州。” “如果赵凡要和岳飞鹏一战，让岳飞鹏放开了打。” “另外，涉及荆州的楚王赵瑞，传令镇守洛阳的卫凤卿，让她调动军队去虎牢关镇守，随时做好参战的准备。” “西凉方面有秦忠镇守陈仓县，不惧西凉。” “我们，已经不惧大战。” “现在的我们，更不是昔年那么孱弱，可以打大战。” 赵善的手狠狠敲击了下幽州的位置，掷地有声道：“借助幽州的战事，把整个大乾的一盘棋搅乱。打成了一锅粥，才能树立威望。” 嘶！ 卫破虏听完后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好大的魄力！ 好大的谋划！ 卫破虏的内心又前所未有的兴奋了起来，曾经的一个个大乾皇帝，只知道炼丹，只知道搞女人，如今遇到一个懂兵事的皇帝，是他这样的武人最大的幸运。 卫破虏激动道：“陛下，臣保证打一场大战。” 赵善颔首道：“既如此，那就着手准备开战吧。” “遵命！” 卫破虏高声回答。 在卫破虏去准备后，赵善安排人传书回洛阳，通知诸葛尚备战，再通知周虎侯带着三千玄甲军化整为零北上幽州来参战。 一应的计划作出了安排，赵善也回到商铺。 见到白悠悠后，赵善把接下来可能发生大战的消息说了一遍，让白悠悠注意安全。 白悠悠听完后道：“陛下，妾身能做什么呢？忠义盟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也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赵善问道：“目前的忠义盟，有潜伏在北魏的人吗？” “有！” 白悠悠点头回答。 赵善吩咐道：“既如此，安排在北魏的人放出消息，说北魏和大乾开战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影响大乾的商品进入北魏，影响北魏的物资和粮价。打战不利于北魏，双方和平才有利于北魏。” 白悠悠问道：“就这吗？” 赵善颔首道：“这是舆论上的交锋，有这些就足够了。” 任何时代，任何国家，不论是大乾，亦或是北魏、西凉等，都不缺乏安于现状的权贵。这些人习惯了安稳的一切，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被打破，所以会阻挠改变。 因为一旦打破了固有的平衡，就不能得到好处。 恰是如此，赵善才让白悠悠散播消息，借助北魏的既得利益权贵掣肘拓跋弘。 以拓跋弘的能力，灭掉这些人轻而易举。可是拓跋弘处置一批人，却能造成北魏舆论上的撕裂。 一旦战事落败，拓跋弘回到北魏后，又会面临这些被处置的人的指责。因为早就劝过拓跋弘不能开战。 对拓跋弘的威望，是有影响的。 这是赵善长远的考虑。 白悠悠答应了下来，也迅速去安排。 与此同时，拓跋坚被绑着立在北城外的官道上，消息被隐藏在暗中的哨探发现，有传到南方冀州去的，更有北魏的探子迅速把拓跋坚的消息送回北魏。 北魏的帝都龙城，颇为繁华，且城池坚固。 早年的北魏是游牧民族，追逐水草生活，没有定居的地点，更没有城镇和城池。因为大乾内部混战，地方上战火不断，更迫害了很多的士人，导致一些士人逃难去了北魏。 在这些避难的中原士人辅佐下，北魏拓跋氏脱颖而出，建立起中原王朝的体系，才有了北魏一统东北。 龙城，皇城中。 拓跋弘坐在龙椅上，正在慢慢的翻看奏折。 拓跋弘三十开外的年纪，精力旺盛，正是年富力强的阶段。拓跋弘很有野心，希望北魏能南下中原，摆脱东北这个天寒地冻的地方。 在拓跋弘翻看奏折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监总管李三德进入，他神色匆匆的行礼道：“奴才拜见陛下。” ------------ 第138章 拓跋弘的权谋 拓跋弘看到了李三德，放下手中的奏折，微笑道：“有什么事？” 李三德迅速道：“回禀陛下，幽州传来消息，拓跋坚将军去蓟县伏击赵善，却被赵善埋伏抓住。如今，拓跋将军被捆绑在木桩上，立在蓟县北城外的官道旁。” “赵善放出的消息，说是一个月后处死拓跋将军。” “从幽州传出的消息，到我们现在得到消息，因为哨探八百里加急传回，目前过去了四天，只剩下二十多天时间了。” 李三德沉声道：“目前来说，时间比较紧。” 刷！ 拓跋弘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和拓跋绍的深沉谋略相比，拓跋坚很勇猛，是战场上的悍将。 当年拓跋弘继位，拓跋坚身为皇族中人，又是军中虎将，旗帜鲜明的支持拓跋弘，对拓跋弘皇位的稳固，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恰是如此，拓跋弘不可能不管拓跋坚的死活，否则下面的人怎么看他呢？ 再者北魏皇族的将军，被挂在蓟县城外，如此有辱国体的事情发生，拓跋弘不可能不管。 无论如何，必须表态。 拓跋弘心中迅速思考，对整件事有了分析，有了自己的想法后，才吩咐道：“传旨，通知拓跋绍、宇文克、慕容天罡来议事。” 拓跋绍是北魏军神，皇族出身，身份和影响力巨大。 宇文克是户部尚书，是北魏大族，掌管着北魏的钱袋子，更是拓跋弘的心腹。 慕容天罡是兵部尚书，北魏权臣。 李三德安排人去传旨，时间不长，拓跋绍、宇文克和慕容天罡联袂进入。 三人站定后，齐齐向拓跋弘行礼。 拓跋弘没有兜圈子，直接说了拓跋坚被赵善抓住的事，以及一月后处死的安排，沉声道：“赵善之所以这么安排，是想借此机会算计我们，他等着朕安排人去抢回拓跋坚。恰是如此，赵善必然在蓟县布下天罗地网。你们说一说，我们该怎么办？” 拓跋绍眼神锐利，高声道：“陛下，我们之前的策略，是希望扶持一个大乾的藩王，进一步控制大乾。可惜赵雍太废物，直接被杀了。” “如今，卫破虏一直经营幽州。” “我们的压力也是与日俱增，大乾在赵善的经营下，更有脱胎换骨的趋势。” “所以，不能等了。” “如今发生拓跋坚的事情，就趁此机会讨伐大乾，拿下赵善。” 拓跋绍话语一顿，眼中多了杀意，掷地有声道：“如果拿下幽州，杀了赵善这个异军突起的大乾皇帝，大乾又会陷入动乱。” “大乾的回光返照，就彻底消散。” “届时，我们先控制幽州，再表态不会进一步南下，避免大乾诸王联合起来反击我们。” “之前不出兵，就是担心大乾的诸王联合。” “如今赵善替我们杀了一通，大乾诸王的实力进一步削弱。只要赵善死了，我们坐山观虎斗，任由大乾诸王内斗厮杀一番，等他们虚弱到极致，就发兵南下夺取大乾土地。” “大魏就能从龙城迁都，进一步去南方。” 拓跋绍眼中闪烁着炽热光芒，期待道：“大魏朝的国力，会前所未有的强盛；大魏的疆域，会前所未有的庞大。而且赵善认为我们要安排人去劫回拓跋坚，可我们直接出动大军攻打幽州。” 宇文克表态道：“陛下，臣赞同出兵的策略。” 慕容天罡和赵善有着深仇大恨，一想到儿子的仇，慕容天罡就杀意冲霄，开口道；“陛下，此次攻打幽州，犬子慕容羽愿为先锋。” 拓跋弘对拓跋绍的分析很满意。 宇文克和慕容天罡的态度，拓跋弘也非常欣赏。 拓跋弘心念一转，开口道：“慕容尚书，只要慕容羽立下首功，等夺取幽州后，朕亲自为嫣然和慕容羽主持婚事。” “谢陛下隆恩。” 慕容天罡毫不犹豫回答。 他心中打定主意，慕容家必须全力以赴，慕容家的嫡系精锐也要派上去，一定要迎娶拓跋嫣然。 拓跋弘看向宇文克，微笑道：“宇文尚书，等拿下了幽州，朕把幽州一分为二，作为两个州。到时候，你的儿子宇文雄提拔起来，让他去主持一方大局。” 宇文克激动无比，表态道：“请陛下放心，宇文家全力支持。” 拓跋弘捋着胡须点头，又看向拓跋绍道：“皇叔，咱们攻打幽州，难道就不安排人劫回拓跋坚了吗？朕认为应该双管齐下。” 拓跋绍道：“陛下，蓟县是赵善的地盘，臣担心安排人去劫回拓跋坚，反而中埋伏。” 拓跋弘也仔细的思考着。 道理是这么回事。 可是，不管拓跋坚还是说不过去。 宇文克看在眼中，主动道：“陛下，劫回拓拔将军的事，犬子宇文雄能胜任。犬子擅长厮杀，更有谋略。他可以带人去蓟县潜伏，带回拓跋坚将军。” 拓跋弘露出了笑容。 他之所以许诺宇文克好处，就是为了调动宇文家的底蕴和力量。 北魏建国上百年，也仿照中原建立了朝廷的构架，却仍然有很多的部落。比如拓跋皇族内，有许多基本盘的部落，宇文家、慕容家都是一样。 各大家族，都有基本盘。 北魏掺杂了游牧民族的部落体系，又兼有中原百姓定居的特点。 拓跋弘沉声道：“宇文尚书，宇文雄年少有为，英武不凡，朕期待他的表现。” 宇文克道：“定不负陛下厚望。” 拓跋弘点了点头，又和拓跋绍、宇文克、慕容天罡商讨出兵的具体方案。 最终的结果，是拓跋绍担任行军总管，总揽大军的一切事务。 此次北魏发兵南下，调动的兵力足足八万，不仅有宇文部、慕容部和拓跋部的精锐，还有拓跋绍麾下的嫡系天狼骑。 八万大军在拓跋绍的率领下南下，大军浩浩荡荡，只是速度比较慢。 而宇文克回到家中，和宇文雄交代一番后，宇文雄先一步带着宇文家的人朝幽州蓟县去。 宇文雄一路南下，宇文家的人也是化整为零跟着。当宇文雄进入蓟县后，到了指定的联络点，把藏匿在蓟县的哨探召集回来，准备了解和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 第139章 发动群众！ 宇文雄端坐在主位上，看着云集而来的所有探子。 藏匿在蓟县的北魏探子，现在有二十余人。 在卫破虏北上幽州后，拓跋绍加强了对蓟县的渗透。因为拓跋坚来了一趟蓟县，且劫杀赵善失败，导致原本潜伏在蓟县的人折损了很多。 恰是如此，如今能剩下二十余人，还是拓跋坚被抓后，北魏探子新填补了一些。 否则连现在的人都没有。 宇文雄环顾众人，沉声道：“拓跋将军被绑在城外，周围把守的人有多少，守卫是否森严？可否通过买通，悄无声息的夺回拓跋将军。” 蓟县负责的北魏探子名叫李纲，三十出头，显得有些胖，一副圆滑模样。 李纲在蓟县城内经商，一直潜伏。 拓跋坚暴露，李纲也没有出现，始终稳稳的藏在了暗中。 李纲神色严肃，更是言辞恭敬，行礼道：“宇文大人，拓跋将军身边的防守非常森严，明面上有十来个士兵把守，暗中不低于上百人看守。” “要堂而皇之的劫走拓跋将军，会非常难。要买通人，也几乎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机会，是拓跋将军如厕的时候，会被带到不远处的树林中去。” “这是唯一的机会。” “然而我们的人无法靠近，也不确定拓跋坚将军会什么时候如厕，无法做出相应的应对。拓跋坚将军始终被绑在城外，不会转移位置。” “如果转移位置反而好办，可以中途劫囚。现在的结果，是劫囚也没用。我们就算劫走了拓跋将军，也很容易被卫破虏追上。” 李纲沉声道：“我们的实力有限，很不好办。” 宇文雄听完后皱起眉头。 情况很棘手。 虽然宇文雄本身带来了宇文家的精锐，要抢回拓跋坚，必然会付出大代价。 宇文雄思考一番，心中有了想法，却没有立刻给出答案，沉声道：“李纲，你在蓟县这么长的时间，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李纲摇头道：“没有！” “废物！” 宇文雄冷声呵斥，继续问道：“既如此，你知道卫破虏在城内的粮库吗？粮草附近的守军有多少？” 李纲点头道：“知道位置，可是粮库的守军至少数千人，是无法靠近的。” 宇文雄道：“既然你没有办法，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接下来，有三件事。” “第一，找到粮仓的位置，找机会纵火。就算没有机会，也要制造机会，制造混乱引动城内的大军去粮库。” “第二，在城内纵火，把城内的秩序打乱。尤其通往北城的街道，必须制造大火，不让赵善的人驰援。” “第三，我们没有其他的办法，就接明抢劫走拓拔将军。趁着城内的军队无法及时驰援，抢走了就火速离开。” 宇文雄开口道：“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必须要试一试。” 李纲说道：“遵命！” 其他人有气无力的回答。 这些人对宇文雄接下来的安排，不报什么希望，因为他们的人数少。即便加上宇文家带来的私兵部曲，要劫囚也不容易。 宇文雄看到士气不足，继续道：“这一次针对幽州，不仅是我们在行动，陛下也调动八万大军南下，以拓跋绍大人为总管，要夺取幽州。” “拿下幽州后，陛下决定把幽州一分为二，我作为其中一州的主官。” “你们一直是探子。” “如果没有足够的机缘，就会一直留在蓟县。如果我主政地方后，就可以用你们，因为你们是忠诚的。” 宇文雄侃侃而谈，进一步道：“谁能脱颖而出，谁能立下大功，我就用谁？机会摆在你们的面前，能不能抓住，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李纲的眼神顿时火热起来。 他就是个探子。 抛开探子的身份，就是个经商的小商人，做点小生意，替北魏刺探点消息。如果没有意外，他这辈子都没有任何机会，就是个卑贱身份。 如今机会来了。 李纲呼吸急促，高声道：“请宇文大人放心，卑职一定全力以赴。” 其他人纷纷开口。 一个个不断的回答，然后各自去行动了。 宇文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对他来说随便洒洒水，也足够这些卑贱的人生活优渥。所以，他的安排不算什么难事，就是以利益来引导。 在李纲等人行动后，宇文雄也离开临时集合的地点。 宇文雄进一步去城外调查情况，了解拓跋坚的消息。而且，宇文雄亲自靠近拓跋坚，和拓跋坚的眼神对上了。 双方有了默契，宇文雄才回到城内，进一步布置安排。 时间一点点流逝，下午申时，卫破虏也得到探子的消息，发现有北魏的人进入蓟县，暂时不清楚北魏领兵的人是谁？也不清楚来了多少人？ 可是，卫破虏确定北魏已经在采取行动，急匆匆去白悠悠商铺觐见赵善。 卫破虏见到赵善道：“陛下。” 赵善点了点头，问道：“卫老，有消息了吗？” 卫破虏郑重道：“回禀陛下，哨探打探到北魏探子的行踪。我们的人去尾随，暂时跟丢了。” “可以确定的一件事，北魏做出应对了，要劫走拓跋坚。” “更多的情况还不知道。” 卫破虏沉声道：“进一步的情况，暂时还没有消息。”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飞快进来，向卫破虏行礼，递上了书信道：“卫总管，有北魏最新的消息。” 卫破虏接过了书信，迅速的浏览，他看完后神色有些激动，摆手让士兵退下，迅速道：“陛下，北魏真发兵了。” 赵善问道：“拓跋弘来没有？” “没有！” 卫破虏也有些遗憾，说道：“拓跋弘安排拓跋绍为行军总管，率领八万大军南下。八万大军中，有北魏慕容部、宇文部的精锐参战，兵力非常强。拓跋绍的天狼骑，也全部参战了。” 赵善点了点头，颔首道：“这是好事情。” 卫破虏说道：“目前还没有玄甲军的消息，如果周虎侯率领的玄甲军来了，就更好安排。” “报！” 一名玄甲军士兵进入。 士兵走到赵善的身边，神色严肃的禀报道：“启奏陛下，周将军率领的三千玄甲军，已经离开冀州边境进入幽州。最多三天，就会抵达蓟县。周将军说玄甲军途径冀州时，是暴露了行踪的，赵凡没有采取任何行动。” 赵善笑道：“知道了！” 玄甲军士兵退下。 赵善继续道：“赵凡怎么安排，咱们不去管，如今玄甲军来了，我们全力应对北魏军队。虽然我们的兵力少，却要一战击败拓跋绍。” 卫破虏颔首道：“陛下说得对，我们打的就是精锐，彻底打服北魏。”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战事来了，拓跋坚的重要性就降低。接下来，着手打扫屋子了，先把潜入蓟县的北魏探子拿下。” 卫破虏皱眉道：“陛下，要抓人也不容易。” 赵善神色从容，回答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要相信蓟县群众的眼光。你调兵封锁蓟县四方城门，再颁布通知，谁发现可疑踪迹的人，举报后抓捕核实了身份，官府嘉奖一百两银子。如果生擒可疑的人，并核实身份是北魏的探子，嘉奖一千两银子。” ------------ 第140章 宇文雄出师未捷身先死 卫破虏听到赵善的安排，愣了一下，震惊道：“臣怎么没想到呢？臣想着蓟县这么大，几只老鼠藏起来不好找。陛下发动人海战术，的确高明。我们的人少，可是无数的百姓出手，抓捕这些人就轻松了。” 赵善说道：“这个计划的前提，在于你治理好地方。如果你盘剥百姓，肆意征收苛捐杂税，导致官府在蓟县没有任何的影响力和威望，策略无法贯彻下去。” “有了你之前的付出，才有朕的计划能凑效。” “抓紧时间，争取三天内完成。”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三天后，周虎侯的玄甲军到了蓟县，我们就调集兵马北上。” 卫破虏兴奋道：“陛下，用不了三天。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或许今天就能完成任务。” 卫破虏回到总管府，立刻做出安排，先调集兵马，暂时封锁蓟县的四方城门，许进不许出。然后，官府颁布告示，说有北魏的间谍潜入蓟县，官府要抓捕间谍。 在告示的末尾，颁布了官府对百姓抓捕和举报的嘉奖。 举报核实身份，一个人奖励一百两银子。 如果能抓住北魏的探子，一旦核实后，一个人奖励一千两银子。 消息传开，蓟县炸了。 无数蓟县城内的百姓，以及混迹蓟县的游侠儿，全部都躁动起来，各坊的坊正也是不断的搜寻，挨家挨户去了解情况，或者私下里了解着情况。 这时代不像后世，高楼大厦一堆人，实际上相互间彼此不熟悉，甚至住了几年后都不知道隔壁的情况。 如今挨家挨户的，街坊邻居熟悉无比，很容易了解情况。 恰是如此，找人更轻松。 在无数蓟县百姓和游侠儿疯狂的时候，城西一处偏僻的住宅中。 宇文雄藏在里面。 从卫破虏封锁蓟县到现在，因为许进不许出，宇文雄的人全部收缩回来，都不敢出去行动。一方面穿着打扮不一样，另一方面口音也完全不同，出去后很容易被发现。 诚然蓟县有很多经商的北魏商人，也很容易被发现。 “砰！砰！” 忽然，急促的敲门声从宅子外面传来。 宇文雄听到声音，顿时毛骨悚然，整个人仿佛是炸毛的猫，一瞬间紧张了起来。他伸手按捺住拔刀出鞘，要准备出手的一众宇文家私兵，静静等着。 好一会儿后，敲门声停止，外面似乎还传来‘宅子没人’的嘀咕声。 等外面彻底安静，宇文雄才彻底安心。 即便如此，宇文雄的内心仍是紧张，因为他今天才布置了接下来的计划，还没有来得及实施。 李纲等人都没有去四处纵火，蓟县就戒严封锁，一切的计划都被堵住。 宇文雄内心很憋屈，他有着一腔的斗志，更有浓浓野心，想要进一步立功，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砰！砰！” 敲门声忽然从外面响起，紧跟着响起李纲的声音：“宇文大人，是我，我是李纲。” “快打开门。” 宇文雄吩咐了下去。 私兵打开门，李纲急切的走了进来，迅速道：“宇文大人，情况非常不妙，卫破虏知道了大魏有人在蓟县，已经封锁了城池，禁止离开。” “举报核实后，一人奖励三百两。如果抓住人，一个人一千两。” “现在整个蓟县的人都动了起来。” “这些百姓简直见钱眼开疯了，尤其蓟县的游侠儿，这些跟着帮派混的人，包括忠义盟的许多人都动了起来，全部在搜查，简直刮地三尺一样。” 李纲开口道：“这里暂时安全，绝对藏不住，一定要早做准备。” 宇文雄咕咚咽下一口唾沫。 内心，无比紧张。 这一刻的宇文雄，内心升起无尽的后悔，早知道不该来蓟县的，没想到会陷入蓟县百姓的汪洋大海中。 真是太难了。 李纲见宇文雄迟疑，进一步道：“宇文大人，不能再耽搁时间。您藏匿的这一处宅子，之前没有人居住，是大魏买下来闲置的。可是最近有人员出入，肯定会被发现，一定会被这些恶狗一样的蓟县人发现的。” 宇文雄沉声道：“你说怎么办？” 李纲开口道：“我一直在蓟县经商做生意，您先把带来的人化整为零分散开。我运送一趟货物出城，争取先把您送走。只要您出城了，城内的体系彻底塌了也没什么。如果宇文大人也葬送在这里，就麻烦了。” “好，好！” 宇文雄一脸赞赏和认可，开口道：“李纲，辛苦你了。只要我能离开蓟县，主要能逃出去，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等我大魏的军队，彻底拿下幽州，我主政的时候，你来我身边做事。到时候，你来担任主簿。” 呼！！ 李纲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中很兴奋。 现在的局势，已经无比的危险。他之所以冒着风险来报信，甚至要安排宇文雄，就是为了能得到机会，就是为了搭上宇文家的这一条路。 总算没有白白付出。 李纲点头道：“大人，您跟我来，我们悄悄离开，先回我的商铺。其它宇文家的人，各自找地方藏匿。” 宇文雄也笑着点了点头，就安排了藏在宅子中的宇文家私兵。 李纲悄悄的打开门，探出脑袋往周围看了一下，发现门外没有人经过，心中松了口气。多亏这里比较偏僻，来往的人很少，才有离开的机会。 李纲悄悄的走出去，招手道：“宇文大人，快跟上。” 宇文雄跟上了李纲，就迅速的往外走，除此外还有两个宇文雄最心腹的护卫跟上。 这是去李纲的商铺。 其它有人跟着出来，准备潜伏到其它的地方去藏起来。 宇文雄蹑手蹑脚的赶路，走了一段路没有被发现，心中稍稍安心。 “快来人，这几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是北魏的狗贼，快来抓人！” 洪亮且歇斯底里的呐喊声，陡然从不远处街角传来。伴随着呐喊和咆哮，后方迅速冲出许多的游侠儿和百姓，直接朝宇文雄、李纲等人跑来。 ------------ 第141章 宇文雄，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宇文雄听到身后的喊声，脑袋顿时就炸了一般。 该死！ 这群该死的贱民，简直阴魂不散，哪里都有这些人。 宇文雄刚才听到有人敲门，心中无比紧张。等敲门的人离开，宇文雄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一转眼，这些人又跑回来，分明是躲藏在暗中观察。 铿锵！ 宇文雄拔剑出鞘，咬牙道：“该死的贱民，今天先杀了你们。” “宇文大人，别停下，快跑！” 李纲看到宇文雄要杀人，神色更是急切，高声劝道：“现在厮杀，立刻会陷入人潮人海，我们再也无法逃走。” “一旦卫破虏带着军队来了，封锁了四方街道，我们必死无疑。” “先跑出去再说。” “别想着出城的事情，先从这里逃走藏起来，再想办法离开蓟县。现在活命是第一位的，藏起来活下来，才能想办法出去。” 李纲心中很后悔。 早知道就不该来找宇文雄，偏偏他为了利益，又不得不来，没想到直接陷入泥沼。 宇文雄握紧手中的剑，看了眼追来的人，跺脚道：“加快速度，我们分散了跑。” 一行人快速的往前冲。 李纲虽然有些胖，行动却非常灵活，也跟着迅速往前跑。 李纲一边跑，一边喊道：“宇文大人，前方永兴坊有岔路口。我们冲到岔路口后，全部分散跑。切记，不要往偏僻的地方跑，往人多的地方跑。越是偏僻，越容易被抓。” “知道了！” 宇文雄再一次回答。 一行人往前冲，速度非常快，只是掉落在最后面的北魏探子，以及宇文家私兵，被百姓和游侠儿追上后，只能拿着武器反击。 追来的百姓中，许多人是游侠儿，武德充沛。还有百姓拿着扁担、铁锹、铁叉等，更是斗志昂扬，各种武器如雨点般落下，宇文家的私兵转眼被打翻在地上。 北魏的人彻底懵了。 一个个落在后面的人被打翻在地上的人，非常凄惨，凄厉的惨叫着。在这些人被打的时候，也有人高呼别打死，因为打死了不是生擒活的。 一个一千两银子。 都是钱。 宇文雄听到后方传来的争抢声，听到自己人的阵阵惨叫声，心中后悔，恨不得肋生双翅飞回北魏去。 可惜，他已经陷入一片汪洋。 宇文雄年轻腰力好，腿又长，跑得最快，甩开李纲和跪下的一众心腹，靠近前方永兴坊的十字路口。 到了前面，他就可以拐弯。 宇文雄内心激动起来，只要跑在最前面，先拐弯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任由这些穷凶极恶的蓟县百姓跑了，等这一波百姓和游侠儿离开，他藏到天黑，就可以去准备些绳索和爪钩，再找个偏僻的地方翻越城墙离开。 这才有逃走的机会。 否则一切难办。 宇文雄眼中神色愈发的兴奋，冲到十字路口准备拐弯的瞬间，忽然发现前方一个大网落下，罩住了宇文雄，使得宇文雄被绊住，一个踉跄倒在地上。 “快抓住北魏狗，刚才那个胖子喊的是宇文大人，这肯定是带头的人。” 街道两旁的屋顶上有人高呼。 这是发现宇文雄后，迅速赶来布下埋伏的人。 永兴坊的十字路口附近，也是冲出许多的百姓和游侠儿，阻断了其他人去路，更是一窝蜂把宇文雄压住，以及阻击跑来的李纲及宇文家一众人。 北魏的探子和人员全部被堵住，一个都没跑掉。 宇文雄被压在下面，脸色涨红，心中绝望。他被压着浑身难受，高声道：“不要压，要死人了。” “要死人嘞。” “我不想死！” 宇文雄极力的嘶喊，可是越来越多的人拥挤，导致宇文雄很是难受。宇文雄扛了一会儿，脖子一歪就昏死过去。 “不要压死了，快让开，别把大鱼弄死了。” 有人呐喊了起来。 百姓和游侠儿又有些紧张，迅速的退开。 在宇文雄被拿下后，其他街坊邻居和游侠儿包围下，宇文雄和李纲等一众人全部被拿下。 一个都没能逃走。 没过多久，卫破虏亲自带着人来了永兴坊，封锁前后附近的街道。只是，卫破虏看到一个个被抓住的北魏人，却是皱起了眉头。 不是一个百姓抓一个北魏人，是很多人抓一个北魏人，这些先前同仇敌忾一起配合的百姓，脸上相互间又有敌视。 多一个人抓着，就多一个人分钱了。 卫破虏本身是想询问一下情况，可是见一个个说不清楚，完全都在争抢，他干脆没有管怎么分配的事情，让人给每个北魏人编号，再统计抓住北魏人的所有人名。 等抓住北魏人的百姓敲定好怎么分配，再来州牧府领钱。 卫破虏把宇文雄、李纲等人带走，留下继续争吵的百姓和游侠儿，这些人为了争论钱财，还有一些争吵。 卫破虏带着人回了军营，一一的提审。等调查清楚宇文雄、李纲等人的身份，才回到赵善的住宅中。 卫破虏禀报道：“陛下，已经调查清楚了。” 赵善问道：“是个什么情况？” 卫破虏回答道：“北魏户部尚书宇文克的儿子宇文雄，带着人潜入蓟县，意图抢走拓跋坚。宇文雄的打算，是在粮库和城内四处纵火，再带人劫走拓跋坚，没想到陛下的人海战术先凑效，宇文雄等人暴露了。” 赵善笑了起来，吩咐道：“人抓住了，后续的嘉奖一定要颁布下去。言必行行必果，这是官府信誉所在。” “臣明白！” 卫破虏点了点头。 赵善继续道：“把宇文雄绑起来，立在拓跋坚的旁边。另外，我们再进一步准备出兵的事情，等周虎侯的玄甲军抵达，就北上出兵，准备和拓跋绍开战。” “臣领命！” 卫破虏去安排。 士兵押解着受伤的宇文雄出城，很快来到拓跋坚的旁边，把宇文雄绑在木桩上，稳稳的立在地上。 寒风呼啸，冷得宇文雄打哆嗦，忍不住缩了缩身体。 拓跋坚看着被捆绑的宇文雄，眨了眨眼睛道：“宇文雄，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 第142章 到底谁蛊惑谁？ 宇文雄听到拓跋坚的话，面颊抽了抽。 他想来吗？ 他一点都不想来。 赵善发动了蓟县的贱民搜寻，他无处藏身，被贱民缠住，才导致被抓。宇文雄成了阶下囚，心情郁闷，不愿意搭理拓跋坚，干脆撇过头去。 拓跋坚这段时间很难受，被绑在这里，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而且白天来来往往的人指指点点，让他承受了无数的压力。 连续时间无法洗漱，时不时还被人砸臭鸡蛋、烂白菜，浑身都有味儿，完全是蓬头垢面，邋遢到了极致。 拓跋坚抓住机会说话，进一步道：“宇文雄，怎么不说话？难道嘴巴被打烂，还是舌头被拔了？” 宇文雄干脆闭上眼睛。 他真不想说话。 原本赵善只有拓跋坚一个人质，现在连他也被抓，和拓跋坚成了囚友，宇文雄内心更是难受。 拓跋坚没有放过宇文雄的打算，继续道：“宇文雄，你爹知道你沦为俘虏，恐怕会非常难受。唉，我想着自己沦为俘虏，心如刀绞。现在有你陪伴，我就舒心多了。” “你闭嘴！” 宇文雄彻底失控。 他眼神凶狠，浑身杀气显露，死死的盯着拓跋坚，咬着牙道：“你再废话，信不信我杀了你？” “不信！” 拓跋坚摇头回答，戏谑道：“第一，你和我一样，都是被捆绑着，没有机会杀我；第二，就算你有机会杀我，赵善的人在附近守着，你一样杀不了我。” “你，你……” 宇文雄无比暴躁。 他抓狂后不断的挣扎，不断的嘶吼咆哮，却无法撼动木桩，始终被牢牢的捆绑着。宇文雄一番无用的挣扎发泄后，彻底颓然，无比绝望。 宇文雄绝望后，拓跋坚似乎得到满足，不再刺激，两人肩并肩的被捆绑。 两天时间，匆匆过去。 周虎侯率领的玄甲军抵达蓟县，和赵善汇合。 赵善带上玄甲军，和卫破虏调集的大军离开蓟县，被捆绑的宇文雄和拓跋坚也被带上。 两人一路被控制，连自杀都办不到，吃喝拉撒都被控制，吃得也极差，心理防线已经接近崩溃。 宇文雄在崩溃的边缘徘徊，却不甘心被囚禁，更不甘心就这么被押解去前线。 宇文雄想恐吓和蛊惑赵善。 万一，赵善放了他呢？ 宇文雄跟着大军走了一天的路，等夜幕降临，大军停下驻扎休息的时候，宇文雄看向押解的士兵，高声道：“我要见赵善，快去通报！我要见赵善。” 士兵也不敢耽搁，立刻去通报，消息传到赵善的耳中，赵善安排人把宇文雄带到中军大帐。 赵善看着眼前的宇文雄，问道：“宇文雄，有什么事？” 宇文雄直接道：“赵善，你要死了，知道吗？” 赵善心中冷笑。 好古老的话术，简直是古墓派的手段，可惜他不受影响。 赵善笑道：“朕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不过朕清楚一点，朕稍微点点头，你就会尸首分家。” 宇文雄心中不惧，更是组织好了语言，梗着脖子道：“我不是危言耸听，是你真是要死了。大魏和大乾多年相互克制，虽然有些小摩擦，总体上相安无事。” “两国开启战争，偏偏大乾内部又诸王盘踞，一个个巴不得你死在幽州，甚至会趁机捣乱。你没有稳定的后方，怎么和大魏交战呢？” “人心，不在你！” “地利，也不在你。” “虽然接近开春，天气稍微转暖，对你们来说，依旧寒冷。” “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都没有，却坚持出兵，难道不是取死之道吗？” 宇文雄迅速道：“大乾要苟活，你要保住性命，就必须休战。你放了我，我替你游说大魏陛下，请陛下休战止兵。以宇文家的影响力，必然能促成两国的和平。” 赵善摇头道：“你的话术，太粗糙太普通了。” 宇文雄强自辩解道：“赵善，我的话句句属实。就算你能征善战，可是大乾的兵力少，你必定落败。陛下登基这么多年，一直在备战，实力非常强。” 赵善问道：“就这吗？” 宇文雄被赵善的淡定弄得没脾气，问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 赵善轻松回答。 宇文雄彻底无语，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宇文雄的本意是蛊惑和恐吓赵善，没想到赵善不接招，压根儿就不管他的话术。 宇文雄仔细的权衡，咬牙道：“赵善，你会后悔的。” “朕不会后悔。” 赵善眼神戏谑，反过来蛊惑道：“朕的大军北上，很快就会和拓跋绍交战。到时候，你会知道所处环境的局势，是如何的艰难恶劣？你会知道被挂在阵前，被无数人盯着的无奈？更会知道，被拓跋绍抛弃后的绝望？” 嘶！ 宇文雄倒吸了口凉气。 他本就濒临崩溃，如今想到自己在两军阵前，赵善用他来威胁拓跋绍。 拓跋绍在北魏，一贯以铁血著称，凶狠冷漠。赵善把宇文雄拎出去，威胁不到拓跋绍，肯定会被当作弃子。 赵善看着近乎自闭的宇文雄，继续蛊惑道：“宇文雄，在两军阵前，你丢尽了北魏的威严，就会是北魏的耻辱。你说，宇文家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宇文雄眼中瞳孔一缩。 答案很显然！ 宇文家肯定会因为他的耻辱遭到牵连。 赵善继续道：“因为你的缘故，宇文家被钉在耻辱柱上，有了抹不去的污点。然而，如果你为朕效力，听从朕的安排，朕不介意扶持你宇文家，推翻拓跋家当皇帝。” 宇文雄有些惊骇，却是哼了声，开口道：“赵善，用这样的话蛊惑我，不可能！” “唉……” 赵善叹息道：“给你机会，你却不把握，就只能当北魏之耻。朕仔细想了想，北魏和大乾交锋这么多年，你是第一个被抓到后，再拉到阵前的人。” “想想都有趣！” “无数人盯着，众目睽睽下，非常有趣。” “宇文雄，再过些日子，你的高光时刻要来了，等着吧。” 赵善眼中浮现出期待，感慨道：“拓跋绍一贯强势，朕期待拓跋绍的反应，看他阵前怎么处置你？” 说完后，赵善挥手，士兵带着宇文雄就往外走。 宇文雄心中五味杂陈。 有绝望，有无奈。 宇文雄不希望家族受到影响，更不希望成为大魏之耻。只是他的心思，却又有了一丝野望。 北魏建立皇权体系，却没有彻底践行中原的君臣思想，很多部落仍然是皇帝兵强马壮者为之的想法。 万一宇文家更强呢？ 宇文雄一念及此，走到营地门口的时候，停下来喊道：“赵皇帝，我有话说！” ------------ 第143章 计中计，安排后手！ 赵善听到宇文雄的喊话，眼中浮现出一丝笑意。 实际上，他不怎么在意宇文雄能否被策反，因为策反宇文雄有太大的难度。 宇文雄是宇文家嫡系，策反这样的人，即便对方沦为俘虏，也会考虑着家族。另一方面，拓跋绍强硬无比，要借助宇文雄威胁拓跋绍，有着相当大的困难。 宇文雄一开口，意味着宇文雄彻底落入赵善的手中。 宇文雄彻底被动了。 赵善招了招手，士兵立刻停止。 宇文雄停下来，看向赵善，眼中有着渴求，更有着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希望，开口道：“只要我配合，你不会把我拉出去威胁拓跋总管吗？” “当然不可能！” 赵善毫不犹豫说道：“肯定要用你威胁拓跋绍。” 宇文雄咬牙道：“你仍然要让我成为耻辱，我凭什么听你的，配合你？” 赵善轻笑着解释道：“你什么都不付出，朕怎么相信你呢？要作为朕的棋子，前提是你跌入深渊，才有被利用的价值，才有苟活的机会。” “我，我……” 宇文雄心中勃然大怒，想口吐芬芳，因为绕来绕去，他还是要成为耻辱。 凭什么？ 凭什么听从赵善的安排，还是这样的结果。 赵善冷笑道：“你该不会认为，什么都不付出，就单纯的答应一句话，简单许诺，朕就放你离开，让你回到北魏，继续做你雍容华贵的宇文家公子吧？” “这样的你，凭什么得到朕的扶持呢？” “这样的你，朕怎么相信呢？” 赵善强势说道：“换言之，你必须有把柄在朕的手上，只有朕才能解救你。” 宇文雄一颗心沉了下去。 他刚才喊话的瞬间，脑中的确生出忽悠赵善的想法。 赵善不把他扔到两军阵前，不暴露他的俘虏身份，他就先敷衍着赵善，等离开了赵善的营地，他回到北魏就翻脸不认人，反正赵善拿他没办法。 天远地远的，赵善无法控制他。 可惜，赵善太狡诈。 宇文雄深吸口气，迅速道：“赵皇帝，我如果配合你，你怎么才愿意释放我呢？” 赵善解释道：“你配合我，等我击败拓跋绍，我放松对你的控制，你再逃出营地回北魏。目前来说，你的用途是先打击拓跋绍。” “等你回到北魏，如果愿意继续当耻辱，朕也不介意，也就不管你后续。如果你不愿意当耻辱，乃至于要让宇文家更进一步，朕扶持你。” “这是对你的安排。” 赵善沉声道：“朕做事情一贯明码标价，不喜欢搞什么阴谋。你愿意就合作，不愿意朕也没什么损失。” 宇文雄一颗心仔细的思考着。 只是他琢磨了一下，觉得自己没有选择，又想着拓跋家能当皇帝，为什么宇文家不可以呢？ 和尚可以摸，他就不能摸呢？ 宇文雄深吸口气，眼神炽热，高声道；“我愿意！”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赞许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是一个聪明人。年轻人，就是敢闯敢想，这一点朕很欣赏你。” “接下来，你好好的准备。等到了阵前战场，你不需要表什么态，更不要向大乾表忠心，就一个劲儿的哭泣求助，请拓跋绍救你。” “除此外，再说朕的大军如何如何不可敌，朕是如何如何的凶狠，随便你添油加醋。” 赵善开口道：“事情很简单，明白了吗？” “明白！” 宇文雄很无奈的回答。 时至今日，他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答应下。 宇文雄应下后，又想了想问说道：“拓跋坚也是俘虏，皇帝陛下打算怎么安排？也要迫降拓跋坚，让他帮助皇帝陛下吗？” “不会招揽他！” 赵善摇头道；“拓跋坚不怕死，都不想活了。这样的人很难对付，或者说无法改变。” 宇文雄面颊抽了抽。 意思是说他好对付，说他是废物吗？ 赵善摆手让人带着宇文雄下去，心中进一步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没过一会儿，卫破虏来了，沉声道：“陛下，臣刚接到哨探的消息。北魏方面，有一支先锋骑兵来了，带头的人是慕容羽，是慕容天罡的儿子。” “按照估测，距离我们还有百余里，最迟明天会碰头。” “慕容羽的先锋骑兵后，才是拓跋绍率领的八万鲜卑精锐。” 卫破虏说着慕容羽和拓跋绍，眼中已经闪烁着火热光芒。 大战，终于要来了！ 赵善毫不犹豫道：“两军相遇，唯有勇者胜！既然北魏来了精锐，咱们打的就是精锐，亮剑厮杀就是。不过俘虏的宇文雄，朕把他降服了。” 赵善仔细说了宇文雄的情况。 说完后，赵善道：“如果宇文家愿意挑起北魏的内斗，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目前的关键是拓跋绍，必须要干脆利落的击败，否则宇文雄就无法利用。” 卫破虏正色道：“陛下，臣愿意亲自领兵出战，和慕容羽碰一碰，先击败他，给拓跋绍当头棒喝。” 赵善问道：“卫老上了年纪，行不行呢？或者，让周虎侯率领玄甲军出战？” “臣亲自去！” 卫破虏梗着脖子，自信道：“臣虽然上了年纪，却能挽两石硬弓，顿顿吃肉，能吃能睡。没有陛下亲自坐镇，老臣无法离开。有陛下在，臣不需要担心后方。请陛下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亲自出战。这么多年了，该出战了。” 赵善笑了起来，颔首道：“既如此，你去吧。” 卫破虏抱拳后匆匆离开。 赵善望着卫破虏离去的背影，眼中若有所思。据赵善了解到的消息，拓跋绍是个非常老谋深算的人。 拓跋绍安排慕容羽杀作为先锋，虽然卫破虏能征善战，万一拓跋绍还安排了后手呢？ 必须有充足的准备。 赵善一念及此，吩咐道：“来人，通知周虎侯来一趟。” 没过多久，周虎侯急匆匆的走来，向赵善行礼道：“陛下！” 赵善说了卫破虏迎击慕容羽的安排，最后道：“朕担心拓跋绍还有后手，等卫老离开后，你带上一千玄甲军悄悄的跟在后面。如果拓跋绍有后手，且卫老不敌，你再带兵参战。” “臣领命！” 周虎侯抱拳回答。 赵善把周虎侯布置下去，才彻底放心。 单纯卫破虏带着骑兵去迎战，赵善相信卫破虏能取胜，有拓跋绍的算计，一切就不好说了。 赵善一切想清楚后才休息。 卫破虏没有连夜赶路，等第二天上午天灰蒙蒙亮，卫破虏一大早就吃了早饭，才带着人离开。在卫破虏离开一段时间后，周虎侯也相继离开。 最后，才是赵善带着大军，继续赶路北上朝幽州边界去。 ------------ 第144章 老将不老，锋芒毕露！ 南下幽州边境的官道上。 慕容羽率领骑兵浩浩荡荡赶路，马蹄声如雷，将士斗志昂扬，大有席卷天下之势。 整个军队，气势恢宏。 恰是率领这样的军队，慕容羽无比的自信，心中更是亢奋。 实际上早些时候，因为慕容勃是慕容天罡的嫡长子，慕容家的资源都倾斜在慕容勃的身上。就算慕容羽一身武艺高强，就算颇有谋略，也无法脱颖而出，因为没有足够的资源扶持。 家族未来的领头人，只有一个，不可能是两个。 慕容勃死了，家族的资源才落在他的身上，才有了他脱颖而出的机会。因为这个原因，慕容羽心底深处，是觉得慕容勃死得好。 慕容勃不死，哪有他的机会。 慕容勃死了，他不仅成了慕容家的接班人，还要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巅峰。 人生际遇，就是如此的奇妙。 慕容羽骑马奔跑，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此次作为先锋南下，第一战必须取胜。唯有如此，慕容羽才会得到真正的器重，才会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 慕容羽猿臂蜂腰，身材壮硕高大，手中一杆方天画戟，显得威风凛凛。他跨坐在马背上，随着战马的奔波身体不断的起伏着。 从始至终，慕容羽都保持着告诉赶路的状态，要尽早南下。 “报！” 忽然，一声呐喊声传来。 伴随着喊声，一名北魏的探子飞奔回来，迅速来到慕容羽的身旁，禀报道：“启禀将军，前方出现了一支骑兵，约莫三千人，打出了‘卫’字大旗。” 慕容羽一双狭长的眸子眯起，细薄的嘴唇抿着，显得很是冷漠。 他给人刻薄印象。 慕容羽思考一会儿后，沉声道：“幽州总管卫破虏，只有他才可能打出‘卫’字的旗帜。” 哨探继续道：“除了发现大旗外，三千骑兵非常骁勇，阵型很严谨。” 慕容羽笑了起来，更是自信道：“既如此，就更是卫破虏无疑。没想到，卫破虏身为幽州总管，竟然以身犯险亲自领兵，真是天赐的机会。” “上苍赐予我立功的机会，是要让我拿下这一条大鱼。传令下去，卫破虏就在前方，立功的机会来了。” “生擒卫破虏，官升三级。” “我慕容羽承诺，只要是有人拿下了卫破虏，慕容家愿意作为举主，举荐其进入朝廷任职。” 慕容羽喊话的时候，方天画戟抬起指向前方，高声道：“机会就在眼前，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们敢不敢拼命了。” 随着慕容羽的喊声传出，许多北魏的骑兵疯狂了起来，喊声沸腾喧嚣。 北魏士兵的气势，更加凶猛。 慕容羽这一次率领的骑兵足足五千人，拓跋绍给了两千精锐骑兵，还有三千是慕容家给的。 五千骑兵，分散在辽阔的官道上，远远看去漫山遍野。 马蹄震颤下，战马冲刺的声音震耳欲聋，很远都能听到战马唏律律嘶鸣声，以及马蹄践踏的撞击声。这是如今几乎开春，北方官道上冰雪融化，才有骑兵分散后大规模进攻的规模。 换做幽州刚制造出蜂窝煤和煤炉，处在最寒冷的时间，道路也冰封，积雪很深，骑兵无法大规模作战。 赵善生擒拓跋坚后，消息来回的传播，以及双方各自筹备消耗了很长的时间，到现在才有了出兵的可能。 大范围的北魏鲜卑骑兵冲锋，速度越来越快。 小半个时辰过去，慕容羽迅速赶路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传来的马蹄声，感受到远处的马蹄轰鸣声音，慕容羽精神顿时振奋。 他剑眉上挑，狭长的眸子睁开，浑身杀意肆意的绽放，方天画戟指向前方道：“杀！” “杀！” 北魏骑兵咆哮起来。 分散开的骑兵漫山遍野，沿着空旷的官道和草原冲刺。 卫破虏也是杀了上来。 双方距离靠近。卫破虏看到分散开的北魏骑兵，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的惊慌，只有冷冰冰的杀意。 卫破虏是老将，经验丰富，他有条不紊的下令道：“金无畏、赵飞虎，你们各自一千骑兵，自行组建锥形阵，随我杀！” “遵命！” 金无畏和赵飞虎高声回答。 两人都是卫破虏的部将，年轻时候曾是卫破虏带过的小将。事到如今，都成长起来，能够独当一面。 军阵调整，以卫破虏、金无畏和赵飞虎为核心，组建了三支锥形阵。 这是卫破虏最擅长的。 战场上以点破面，采取锥形阵凿穿对方的防线，再不断的剿杀。 卫破虏没有用枪，换了一口大刀，因为他使用的战刀是曹安锻造的，削铁如泥，锋利无比。其它骑兵的战刀也都是换了新式战刀。 士兵的战刀锋利程度，无法和卫破虏的刀媲美，却也远比以往更好用。 三千骑兵在卫破虏的率领下往前冲，没有散开，也没有松散，转眼和北魏骑兵碰到。 “杀！” 卫破虏再次高声呼喊。 一柄柄战刀劈下去，和鲜卑骑兵的战刀碰撞。 一击下去，战刀相互碰撞，砍得鲜卑骑兵的战刀出现缺口；或者是落在北魏鲜卑骑兵的甲胄上，甲胄仿佛豆腐般被切开，没有起到任何的阻拦作用，直接重伤鲜卑骑兵。 短暂的照面时间，许多鲜卑骑兵惨叫，无数人受伤。 卫破虏的锥形阵中，也有士兵受伤，可是伤亡没有这么大。尤其是锥形阵冲刺，攻击力集中在一点，最大限度保证了自身的安全，同时给北魏骑兵造成的影响也更大。 慕容羽提着方天画戟冲杀，看到散开掩杀卫破虏的策略失败，眼神顿时急切了起来。 卫破虏一个行将朽木的老家伙，竟然还在蹦达逞威？ 绝对不行！ 慕容羽不断斩杀一个个身边的人，观察着卫破虏大旗的位置，然后提着方天画戟朝卫破虏的方向去。 擒贼先擒王，先杀卫破虏。 届时，大乾骑兵不攻自破。 慕容羽朝卫破虏的方向去，当靠近卫破虏后，慕容羽猛地睁大眼睛，呵斥道：“卫破虏，拿命来！” 卫破虏神色如常，提刀朝慕容羽的方向杀出。 两人相向而行，转眼相遇。 慕容羽方天画戟抡起斩下，长刀一扫，刀刃和戟刃撞击的瞬间，咔嚓一声，戟刃被斩断，锋利的长刀继续落下。 慕容羽瞳孔一缩，神色震惊。 怎么可能？ 他的方天画戟是名家锻造，非常的锋利，却被直接斩断。 慕容羽惊讶的同时，来不及去多想，只能仓促间侧身躲避。只是慕容羽的速度快，卫破虏的速度更快，劈下的长刀顿时加速，叮的一声落在慕容羽的甲胄上。 刀刃切割，甲胄碎裂。 锋利的刀刃切入慕容羽的身体，一瞬间就划出，带出一篷鲜血。 卫破虏抡刀一甩，左手捋着颌下花白的长须，眼神不屑，冷冰冰说道：“年轻人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夫这一刀五十年的功力，你挡得住吗？” ------------ 第145章 拓跋绍的后手 慕容羽受伤的是左侧肩膀，甲胄裂开，血肉翻飞，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关键是肩膀受伤后，火辣辣的疼痛侵袭着神经，使得慕容羽左臂无法完全用力。 一旦全力爆发，伤口的疼痛就会加剧，进一步导致力量削弱。 慕容羽怒火升起，狭长的眸子眯着，闪烁的冷光透着丝丝阴鸷森冷气息，咬着牙道：“老家伙，你一把年纪不去颐养天年，还要出来找死？我今天拼死，也要留下你。” 卫破虏嘲讽道：“小子，你毛都没有长齐，就凭你？” “老贼，拿命来！” 慕容羽忍着肩膀上的痛楚，再度抡起方天画戟斩下。 “不自量力！” 卫破虏低喝，长刀凌空再度斩下。 “铛！！” 刀刃和戟刃再一次斩下，又斩断方天画戟的一个小支。 慕容羽瞳孔一缩，收回方天画戟准备横削。可是卫破虏这些年虽然赋闲在家，却始终打磨武艺，气血没有怎么衰败，加上爆发力强。 在慕容羽刚准备横削的时候，长刀横空抡起，顺势斩下。 慕容羽避无可避，只能提起方天画戟格挡。 铛！！ 猛烈的撞击声传出。 慕容羽方天画戟精钢锻造的长柄上，火星四溅，留下一条深深的痕迹。反震的力量，更让慕容羽虎口酥麻，仿佛要崩裂一样。 慕容羽这一刻更是惊骇。 刚才，他想着和卫破虏厮杀，要耗死卫破虏。可是刚才的交锋，慕容羽完全被压制，没有一丁点转败为胜的机会。 慕容羽心中更是惊悚。 卫破虏这老匹夫，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怎么还这么悍勇？ 为什么如此难缠？ 慕容羽心中越来越是心惊胆战，连忙挥手格挡卫破虏的进攻，同时想抽身撤退，因为他和卫破虏交手彻底被压制，完全不是卫破虏的对手。 可惜的是，慕容羽想要撤退却没有机会，卫破虏完全是压着慕容羽进攻。 卫破虏的攻势越来越强，长刀舞得犹如大浪侵袭。 他眼神炽热，目光更是锐利。 “老夫纵横天下的时候，你慕容羽连投胎都还没有，凭你也敢放言教训老夫吗？就算拓跋绍，也不敢在老夫的面前放狠话，你算老几呢？” 伴随着猛虎般的咆哮，卫破虏杀气愈发猛烈，攻势更加凶狠。 长刀如浪潮劈斩。 慕容羽脸色发苦，方天画戟提起继续格挡，狠狠的撞了上去。 铛！！ 武器碰撞，方天画戟的长柄格挡了刀锋，火星四溅。反震的力量冲击，慕容羽气血翻腾，握住方天画戟的手掌虎口撕裂，鲜血流出。 “老夫追杀拓跋绍的时候，杀得他狼狈逃窜，不敢回头。老夫剿灭北魏大军的时候，军阵一出，北魏震动，北魏胡人仓皇逃窜。” “你一个小小的慕容羽，连你爹慕容天罡在老夫的面前，也是大气儿不敢喘，你算个屁啊？” 卫破虏的吼声不断的传出。 喊声雄浑，倾泻着这些年卫破虏的郁结。 赵善主持朝政之前，卫破虏一直闭门谢客，因为没有皇帝用他。即便卫破虏有一腔的热血，却始终没有半点的机会。 如今碰到了赵善，终于迎来了机会。 长刀倾泄着卫破虏的怨气、怒气，以及斩出卫破虏的希望。 每一刀都仿佛雷霆万钧，又仿佛重于泰山，更是快若雷霆，已然是刚柔并济的地步。 强横的攻势下，慕容羽接连格挡，方天画戟的长柄留下几条深深的撞击痕迹，更有着鲜血浸染。慕容羽脸色发苦，他想撤退却始终没有半点的机会。 铛！！ 又是一声撞击。 慕容羽的方天画戟被磕飞，气血涌动，慕容羽再也压制不住，一口鲜血吐出。眼看着卫破虏一刀斩下，慕容羽再也不敢厮杀，侧身直接从马背上倒在地上。 扑通！ 慕容摔倒在地上。 他避开卫破虏的一击，好在经验丰富，倒地的瞬间就是抱着头翻滚，避开卫破虏的进攻，然后一把捞起方天画戟，趁着周围有骑兵，一个前窜，跑到了北魏骑兵中翻身上马跑了。 慕容羽再也没了和卫破虏厮杀的斗志，彻底怂了。 他曾经自诩武艺超群，如今，被卫破虏打得没有半点的脾气。 卫破虏没能斩杀慕容羽，有些遗憾，因为慕容羽本身不弱，否则他早就一刀杀了对方。卫破虏击溃慕容羽后，再度下令道：“慕容羽逃了，杀！” “慕容羽逃跑了，杀！” 此起彼伏的喊声传出。 越来越多卫破虏麾下的士兵咆哮呐喊了起来。 金无畏、赵飞虎跟着呐喊咆哮，喊声直冲云霄，气势汹汹。 大军攻势，更是强横。 反倒是慕容羽麾下的五千骑兵，看起来人多，却因为慕容羽的落败而崩散，更因为慕容羽的逃窜而斗志松散。 游牧骑兵有一个很大的特性，打顺风战的时候，一窝蜂并肩子上，一个个都仿佛是不畏生死的勇士，极尽可能的斩杀和搜刮对方，希望把所有的一切都搜刮到自己的手中。 一旦遇到了逆风战，一个照面后就开始四处逃散，先跑了再说。 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 保住自己的性命，才是第一位的。否则自己死了，女人和孩子都是别人的。 北魏已经建国，建立皇权体系，可是很多的士兵，依旧是部落的人，根本上的习性没有任何的变化。如今大军崩溃，骑兵不再冲杀，迅速的撤退。 卫破虏看在眼中，习以为常，下令继续进攻，迅速的掩杀过去。 其攻势，猛烈无比。 三千骑兵的兵锋过处，北魏骑兵彻底崩散，斩杀无数。 慕容羽看到后方杀来的卫破虏大军，脸上也浮现出了惊恐神色。 这一刻，他真的怕了。 原以为卫破虏老了，没想到卫破虏如此凶猛，完全不像老人的爆发力。 “撤退，全力撤退。” 慕容羽高声下令，他知道落败会丢尽了脸面，甚至可能影响到迎娶公主。然而事情已经发生，慕容羽也只能去面对，先逃回去再说。 不是他无能！ 是卫破虏太厉害！ 慕容羽迅速撤退的时候，卫破虏也带着人继续追击。 轰隆隆！！ 轰鸣的马蹄声从前方传来，一支黑色洪流自官道上席卷而来。 “杀卫破虏！！！” 此起彼伏的喊声，从浩荡洪流中传了出来。 正在逃窜的慕容羽脸上露出了狂喜神色，深深被拓跋绍的远见所折服，高声道：“我们的援军来了，拓跋总管派来了援军。杀回去，斩杀卫破虏。” 慕容羽调转马头下令反击。 大批的北魏骑兵也是一样，一个个眼神兴奋，又浩浩荡荡的反攻。 卫破虏神色坦然，眼神仿佛燃烧着一窜火焰，喃喃道：“老朋友，你终于派人来了。可惜，我卫破虏不惧！” “传我军令，全军集合变阵，以本帅为中心，三千锥形阵出击。” 卫破虏下达了命令。 战场上碰到，就算人少，也要敢于亮剑厮杀，因为他卫破虏打的就是精锐。 ------------ 第146章 玄甲军参战 随着卫破虏的命令下达，三千骑兵迅速做出调整。 金无畏和赵飞虎聚集过来，靠在卫破虏的身后，麾下的大军在短短时间，就转变为一支锥形阵的骑兵。 卫破虏身先士卒，提刀在最前面。金无畏和赵飞虎跟在后面，两人作为第二排。 第三排是三个军中的老兵，善于拼杀。 第四排则是四个老兵，很是勇猛，以此类推不断的延伸出越来越多的士兵。 锥形阵负责凿穿的尖端将士，都是最善于厮杀的人。一旦和敌人碰到，能在最短的时间斩杀敌人，然后进一步掩杀凿穿。 卫破虏的军阵成型，长刀指向前方，怒发冲冠道：“大乾儿郎，杀！” “大乾儿郎，杀！” 金无畏、赵飞虎等人咆哮起来。 伴随着一个个大乾骑兵的呐喊，越来越多的骑兵跟着一起呐喊。 三千人骑兵咆哮，喊声直冲云霄，更是倾泄出多年来内心的郁结。 时至今日，可以不顾虑粮草，不担心掣肘，能放开手脚一战。 慕容羽带人杀回来，可是当慕容羽的骑兵碰到卫破虏的锥形阵，只见卫破虏长刀劈斩，一个照面就斩杀前方的北魏鲜卑骑兵，直接杀入骑兵中。 金无畏和赵飞虎等人紧随其后，也迅速挥刀劈斩。 锥形阵的队伍，仿佛长龙在不断的冲击翻转，杀得北魏骑兵纷纷散开，竟是没有能阻拦的人。 慕容羽极力的吩咐人阻击，希望能挡住卫破虏的攻势。可是任凭他怎么下令，士兵都挡不住，反而北魏骑兵瞬间被冲散，又四处逃散。 慕容羽远远看到卫破虏来了，吓得心头一颤。他嘴上喊着士兵进攻，瞬间又调转马头，转身飞也似的跑开，避开了卫破虏的方向。 卫破虏一路冲锋，很快杀穿了慕容羽的北魏骑兵，看到了汹涌杀来的北魏天狼骑。 一杆杆狼头的大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 一个个身穿黑衣黑甲的骑兵，汹涌而来。 这是拓跋绍的嫡系。 拓跋绍为了支持赵雍，安排儿子拓跋烈带着天狼骑南下洛阳，却被赵善斩杀。如今天狼骑再一次杀来，领兵的人是拓跋震，是拓跋绍的幼弟。 一直以来，拓跋震都跟着拓跋绍，也曾经被卫破虏击败过。 当年的拓跋震很年轻，连小将都不是，是跟在拓跋绍身边的跟屁虫。多年过去，拓跋震已经三十开外，身强体壮，更是勇猛无敌。 这些年来，拓跋震一直替拓跋绍执掌天狼骑。 拓跋震眼神兴奋，手中长枪指向卫破虏的方向，高声道：“将士们，我们天狼骑洗刷耻辱的机会来了。斩杀卫破虏，一雪前耻，杀！” “雪耻！！” 天狼骑的士兵也是咆哮起来，宛如饿狼咆哮。 天狼骑的选拔非常严苛，一方面从军中选拔最精锐的人，另一方面只从战死天狼骑的后代中选择能接任的人，确保天狼骑的忠诚和悍勇。 天狼骑的骑兵为了维护荣誉，必须要冲锋陷阵。 否则，丢脸的是天狼骑。 黑压压的天狼骑席卷而来，仿佛浩荡的洪流冲刷，不可阻拦。 转眼间，双方碰撞。 拓跋震没去管麾下的天狼骑，浑身杀气涌动，直扑卫破虏的方向去：“卫破虏，锥形阵不稀奇了，早就被大哥破解。” “锥形阵的关键在于你，没了你这个蛇头，直接就崩溃。” “拿命来！” 长枪抖动，幻化出一朵朵枪花，直刺卫破虏的胸前。 卫破虏长刀提起，不做任何的考虑和犹豫，几乎是本能的劈斩，一刀恰好撞在了枪杆上。 力量冲击，火星四溅， 卫破虏挡住拓跋震的长枪，不屑道：“拓跋绍就这点能耐，他认为研究透了老夫，可是锥形阵谁能用，为什么其他人起不了作用。锥形阵的关键在老夫，问题是，你能杀老夫吗？” 长刀劈斩，锋利无匹。 每一次的劈斩，都仿佛泰山压顶，堂堂正正，没有丝毫的诡谲。恰是这样的劈斩，一刀接着一刀，攻势越来越猛，仿佛大江大潮的冲击。 拓跋震脸色微变，握枪的手都有些吃力，眼神更是惊骇。 怎么会？ 卫破虏一把年纪了，竟然还有这样的爆发力。 拓跋震惊讶的同时，却是不做多想，提枪不断的迎战，口中高声道：“卫破虏，你的确很厉害，可是我只需要拖住你就行。没了你，锥形阵就失去了冲刺的力量。你能赢我，可是你麾下的骑兵能击败我的天狼骑吗？” 卫破虏不断抢攻。 只是他的攻势，被拓跋震拖住，无法进一步继续冲刺。 拓跋震比卫破虏更弱，可是拓跋震拼死抵挡，导致卫破虏的骑兵遭到天狼骑和慕容羽麾下骑兵的夹击。 卫破虏杀心大作，长刀攻势越来越猛。连续的撞击，猛烈的力量冲击下，拓跋震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气血，一口鲜血上，自嘴角流出。 即便如此，拓跋震也没有撤退。 拓跋震状若封魔的嘶吼，高声道：“卫破虏，来啊，你尽管来。我拓跋震就算重伤，就算被杀，也要拖死你。你的骑兵败了，你也逃不掉的。” 拓跋震忍着痛苦，压制着伤势，提枪进攻。 慕容羽也发现了情况，跟着杀过来，迅速和拓跋震围攻。 两人都不是卫破虏的对手，即便联合进攻，也比卫破虏弱了一丝。好在两人一杆枪一杆方天画戟配合默契，硬生生挡住了卫破虏的攻势，使得卫破虏无法摆脱纠缠。 卫破虏的心沉了下去。 狗娘养的拓跋绍，太狡诈了，竟然安排拓跋震这种疯子来领兵，用这样的手段缠住他。 卫破虏愤怒下催动战刀，不断猛攻，却依旧无济于事。 慕容羽和拓跋震兴奋了起来。 拓跋震眼神火热，咆哮道：“卫破虏，你不是号称大乾战神吗？你这么勇猛，却也无济于事。你，终究是老家伙了。” 慕容羽先前被压着打，心中憋了一肚子气，跟着嘲讽道：“卫破虏，你是大乾战神，有本事变出更多的士兵啊？现在没人了吧，开始绝望了吧？” “玄甲军，杀！” 犹如炸雷版的声音响起。 周虎侯带着一千玄甲军杀了出来，玄甲军气势汹汹，宛如钢铁洪流席卷来了。 周虎侯人在最前方，跨坐在马背上，提着两柄擂鼓翁金锤咆哮：“大乾周虎侯在此，诛杀鲜卑狗！” ------------ 第147章 初战大胜！ 周虎侯的咆哮声犹如炸雷传出，一千玄甲军骑兵也跟着高呼‘诛杀鲜卑狗’，喊声直冲云霄，气势无敌， 轰隆隆！！ 马蹄也不断的践踏着地面，掀起漫天的烟尘，仿佛是千军万马杀来。 玄甲军浩浩荡荡的冲锋赶路，迅速拉近着距离。 卫破虏回头看到周虎侯带来的玄甲军，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 玄甲军来了。 这一战赢了！ 卫破虏的长刀劈在慕容羽的方天画戟上，提起一口气，高声道：“援军来了，杀！” 三千骑兵精神振奋，一个个不断的挥刀迅猛反攻。 大乾骑兵，再度气势如虹。 慕容羽和拓跋震看到杀来的玄甲军，都是神色震惊。 拓跋震瞪了慕容羽一眼，破口大骂道：“慕容羽，你个乌鸦嘴，说什么变出军队，现在真的来了。咱们好不容易有机会杀卫破虏，现在怎么办？” 慕容羽面颊抽了抽，他哪里知道竟然还有人杀来？ 他完全没想到。 慕容羽一边和卫破虏交手，一边仔细的观察。他仔细看了后，发现玄甲军虽然来势凶猛，虽然最前方提着铁锤的人壮硕，实际上人数不多。 粗略看去，顶多一千多人。 一念及此，慕容羽顿时又升起斗志，高声道：“拓跋将军，大乾皇帝只派了少数骑兵来驰援。这点人，不够咱们塞牙缝的。用这点人就想挽回局势，痴人做梦。” 拓跋震一边抵挡卫破虏，一边仔细的观察，发现的确只有一千余人，也是眼前一亮，大笑道：“大乾皇帝赵善，真是自以为是。” 慕容羽道：“咱们的机会来了。” 慕容羽先前输给卫破虏，已经是败了一阵，心中急着想立功。 他方天画戟荡开卫破虏的长刀，撤离战场道：“拓跋将军，你拖住卫破虏，我去解决杀来的大乾骑兵。” “等我片刻，我一会儿就回来。” “慕容部听令，随我杀！” 慕容羽直接撇下了拓跋震，迅速下令出击。战马疾驰，慕容羽撤离了战场，只留下拓跋震和卫破虏厮杀。 拓跋震大骂慕容羽狡猾阴险，却又没有办法甩掉卫破虏，因为没了慕容羽牵制，他迅速落入下风，又被卫破虏强攻，无法摆脱卫破虏的进攻。 在拓跋震被纠缠的时候，慕容羽兴致勃勃的往前冲，转眼间和周虎侯拉近了距离。 慕容羽心中亢奋。 他惹不起卫破虏这样凶狠暴躁的老家伙，难道还惹不起区区一个黑脸的糙汉子吗？ 今日，他先杀赵善派来驰援的将领，再杀赵善的骑兵。 周虎侯也注意到慕容羽，眼中也流露出兴奋神色。 自从赵善北上幽州后，周虎侯留在后方洛阳，没有什么事情。等抵达了幽州，又因为幽州没有战事发生，周虎侯也没有出手的余地。 如今北上和北魏鲜卑交战，周虎侯浑身热血都在沸腾。他看着杀来的慕容羽，靠近的瞬间，擂鼓翁金锤抬起一扫，撞上了方天画戟。 铛！！ 铁锤和方天画戟碰撞，声音刺耳。 反震的力量对周虎侯没有丝毫的影响，因为他第一锤只用了七分力，专门借此试探慕容羽。 周虎侯发现慕容羽在他七分力量的情况下，手臂竟然颤抖了一下，明显力量不足。尤其周虎侯发现慕容羽受过伤，无法全力爆发力量，就更加笃定。 周虎侯心中明悟，不再留手，鼓荡十二分力量，擂鼓翁金锤挂着呼啸的破空声，朝慕容羽砸了过去。 慕容羽神色非常自信。 他刚才和周虎侯交手，用了九成多的力量。虽然这样的厮杀影响到伤口，可是他发现周虎侯的实力平平无奇，只是块头大而已。 慕容羽也不再留手，方天画戟以十成力量斩下。 这一刻，慕容羽更是兴奋，他要一戟磕飞铁锤，再劈斩在对方的身上，杀了对方取得胜利。 下一刻，铁戟和擂鼓翁金锤撞在一起。 铛！！！ 撞击声刺耳，更有着火星闪烁。 慕容羽神色大变，在磅礴浩瀚的力量冲击下，虎口已经进一步撕裂流血，方天画戟被撞飞了出去。他身体的伤势也进一步裂开，鲜血不断的流出。 慕容羽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瞳孔一缩，只见那硕大的铁锤继续砸了过来。 轰！！ 锤面撞在慕容羽的胸膛上，疼痛撕心裂肺。 慕容羽惨叫声，只觉得五脏六腑碎裂，口中更进一步喷血。巨大的力量冲击下，慕容羽无法稳住身体，直接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轰然跌落在地上。 倒地后的慕容羽，浑身散架，口鼻不断的流血，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儿少，看着击败他的周虎侯，他阴鸷的眼中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 怎么会？ 大乾怎么有这么厉害的人？ 慕容羽抬起手想说话，可是话到嘴边的瞬间，周围的一切光线消散，意识彻底坠入黑暗中。 扑通！ 慕容羽的手臂落在地上，气息断绝。 周虎侯没去管已经死了的慕容羽，他锤死了慕容羽后，进一步嘶吼着杀鲜卑狗。玄甲军跟着抡刀劈斩，玄甲军的士兵纷纷挥刀劈斩。 战刀落下，尸体横飞，鲜血喷溅。 一个照面的杀戮，玄甲军击溃了慕容部，直接横推过去。 玄甲军骑兵身上的甲胄很精良，把要害部位都保护好。战马也配备了简单的护具，确保战马不容易受伤。在这样的前提下，玄甲军只需要劈斩，不用管自身的防护。 除此外，玄甲军的每个士兵都是百里挑一的精锐，是周虎侯一点点磨砺训练的，实战能力非常强。 使用的战刀，都是曹安亲自锻造，每一柄刀都锋利无比，远超普通士兵的战刀。 多重因素下，玄甲军攻势猛烈，所向披靡。 慕容部的骑兵肆意逃窜，慕容羽被杀，恰好被拓跋震看到。他见慕容羽被一锤就弄死，心头一颤。恰是瞬间的分神，拓跋震手上的动作慢了一丝。 卫破虏一刀就落下。 叮！ 刀刃斩在拓跋震的甲胄上，切开甲胄割裂肌肤。 刀刃划出，带出一溜鲜血。 拓跋震疼得龇牙咧嘴，趁着卫破虏招式用老的瞬间，咆哮着提枪还击。卫破虏不做它想，提刀还击，可是拓跋震却是虚晃一枪，瞬间避开卫破虏，策马脱离战场。 “撤退，全军撤退！” 拓跋震高呼下令，风驰电掣般的骑马脱离战场，生怕周虎侯追上来。他一边跑，也开始一边甩锅高呼道：“慕容羽逞能被杀了，局面崩溃，快撤退。” ------------ 第148章 初见拓跋绍 随着拓跋震的撤退，原本已经被玄甲军杀得胆寒的天狼骑，以及慕容部骑兵，彻底全线崩溃。 一个个神色惶恐，眼神惊悚，没了丝毫的厮杀斗志，不敢再继续厮杀。 全部骑兵，一窝蜂的撤离。 撤退的同时，天狼骑士兵都在高呼拓跋震的喊话，都呐喊慕容羽逞能被杀，导致局面崩溃。 卫破虏和周虎侯带着骑兵掩杀，只是北地辽阔，骑兵撒开脚丫子往周边逃，要掩杀非常的困难。 如果你也分散开追杀，军队散乱，就失去了战斗力，反而容易被对方反杀。同时，北地到处是山林，也有许多一望无际的草原，走丢了方向很容易迷失。 到时候，更加麻烦。 如果不分散追击，就只能瞄准一个方向追杀。这样的掩杀结果，就是掩杀的人不多，收获不够丰富。 即便周虎侯和卫破虏联合掩杀近半个时辰，斩杀也很少。 卫破虏看着杀得兴起的周虎侯，高声道：“周将军，我们该撤军了。如果继续掩杀，一旦和拓跋绍的大军碰头，我们就麻烦了。” 骑兵的攻势，在于不断的冲杀。当骑兵陷入大批的步兵中，遭到连续不断的阻击，被堵住失去了机动性，骑兵就非常的危险。 如果卫破虏有赵善的大军在后方撑着，可以继续杀。问题是赵善的大军还在后方很远，脱离大军容易陷入危险。 所以，必须撤军。 周虎侯拎着满是鲜血的铁锤，有些遗憾的看了眼逃走的北魏骑兵，叹息道：“撤军！” 卫破虏松了口气，也跟着下令撤军。 大军撤离，渐渐远离战场。 在卫破虏和周虎侯撤离后，跑远的拓跋震带着人继续撤离，一口气又跑了一个时辰，拓跋震带着逃窜的天狼骑和慕容部骑兵碰到了拓跋绍的大军。 拓跋震身上受伤，狼狈无比。 他没来得及去清点士兵，直接来到拓跋绍的面前，跪在地上道：“大哥，我败了。” “闭嘴！” 拓跋绍冷声呵斥。 他虽然五十岁左右，却精神矍铄，一身气度俨然。可是波澜不惊的平静下，又有着令人发怵的气势。 拓跋绍沉声道：“告诉你无数次，在军中要称呼职务，要称呼拓跋总管。军中无父子，更何况你我是兄弟，没有没有规矩。” 拓跋震讪讪道；“拓跋总管。” 拓跋绍点了点头，沉声问道：“前线厮杀落败，是怎么回事？” 拓跋震迅速禀报道：“回禀总管，慕容羽带着骑兵去进攻，遇到了也作为先锋的卫破虏。双方交战，慕容羽被卫破虏击败。” “我看到情况不对劲，带着天狼骑杀出，和慕容羽一起绞杀卫破虏。” “卫破虏的确悍勇，非常难缠，却渐渐被我和慕容羽联合压制。在我们即将剿灭卫破虏的时候，忽然有一千余骑兵杀来，自称玄甲军。” “玄甲军的人数少，领头的是一个提着铁锤的壮汉。” “慕容羽狂妄自大，见玄甲军人不多，就逞能撤离战场，把卫破虏交给我，他提着方天画戟去迎战。” 说到这里，拓跋震叹息道：“没想到，慕容羽和提着铁锤的壮汉厮杀，一个照面就被锤杀。整个慕容羽麾下的骑兵，直接就崩溃了。无奈之下，我只能撤离。” 嘶！ 拓跋绍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慕容羽失败！ 拓跋震失败！ 拓跋绍都没有任何的惊讶，一方面天狼骑没有全部出战，另一方面卫破虏很厉害。拓跋绍带兵南下，一点都没有小觑卫破虏，更做好了先锋军失败的准备。 可是，慕容羽一个照面被杀，就有些不简单了。慕容羽一手方天画戟非常厉害，就算是慕容羽不敌，也不该是这样被轻易锤杀。 死得太快了。 拓跋震见到拓跋绍的神情，知道自家大哥产生了误会，又解释道：“总管，大乾的武将虽然悍勇，实际上慕容羽本身被卫破虏打伤，是带伤上阵的。” 拓跋绍脸上的冷意才稍稍缓解，好歹是带伤厮杀。 否则，那就太恐怖了。 拓跋绍想了想，沉声道：“你立刻清点伤亡，沿途再收拢逃散的骑兵。另外，我不希望听到什么慕容羽逞能，他狂妄自大导致落败的话。你也是天狼骑的主将，不要老是推卸责任，显得你多无辜似的。你和他一起落败，你也有责任，不全是他的责任。” “遵命！” 拓跋震讪讪回答。 拓跋绍没有耽搁时间，带着大军继续南下，拓跋震一边走一边清点伤亡。 一番清点下来，天狼骑和慕容部的骑兵一共折损四千余人。当然真正被杀的不多，很多人是逃散了，陆续会回到军中。 拓跋绍听到拓跋震禀报的消息，点了点头，就带着人继续南下。大军又南下了一个半时辰，拓跋绍得知大乾的主力也在靠近，就下令原地驻扎休整。 拓跋绍停下，赵善却没有停下。 赵善和卫破虏、周虎侯汇合后，听完了卫破虏的汇报，卫破虏一副自责模样，觉得败给了鲜卑北魏。赵善安抚了一番，让卫破虏不必挂怀。 当时的情况，卫破虏能拖住慕容羽和拓跋震，已经做到了极致。 这是无可挑剔的。 赵善带着人继续北上，靠近拓跋绍的大军营地外，军队全部列阵。 赵善观察着拓跋绍的营地。 营地布置很快，挖掘了壕沟，布置了拒马，修筑好防御工事，而且这些是极短的时间内完成。 拓跋绍不愧是北魏军神。 赵善身穿甲胄，骑着马上前，看向北魏军营，高呼道：“朕乃大乾皇帝赵善，拓跋绍何在？” “老夫在。” 拓跋绍身穿甲胄站在营地内。 他脸上有皱纹，却是目光炯炯的打量着赵善，开口道：“赵善，如果你老老实实当大乾皇帝，大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罢了。” “可是，你偏偏要抓捕拓跋坚，还捆绑在城外示众，这是对大魏的挑衅。得罪了大魏，你承担不起后果。” “你会后悔的。” 拓跋绍声音清冷，那镇定的姿态，透出无尽自信。 赵善笑了起来，说道：“朕承天应命，没有什么承担不起的。开战之前，朕先让你见一见拓跋坚和宇文雄，叙叙旧。” “来人，把人押解出来。” 士兵得令，押解着拓跋坚和宇文雄走了出来。 ------------ 第149章 乱心 拓跋绍看到了拓跋坚，眼中掠过一丝的无奈。旋即，他又看到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宇文雄，眼神恢复了冷漠。 宇文雄太废物。 带着宇文家的精锐潜入蓟县，竟然被抓了，还全军覆没。 拓跋绍恢复平静，不受宇文雄和拓跋坚的影响。眼前的情况他早就考虑过，不管赵善怎么威胁，他都不可能让步的。 任何人在大魏的大局面前，就得让步。 一切以大魏为主。 至于宇文雄和拓跋坚，只能苦一苦了。 拓跋绍调整好情绪，高声道：“赵善，你想用拓跋坚和宇文雄来威胁我吗？那是不可能的，老夫不受任何威胁。” “拓跋伯父，救我啊！” 宇文雄率先认怂开口，他这一路上被赵善数次召见。每一次赵善召见，都各种威胁，甚至还动辄殴打，导致宇文雄对赵善无比的惊惧。 他不想留在这里。 他想念家的味道，想念家中女人的柔软。 宇文雄跪在地上，一副痛哭流涕的模样：“拓跋伯父，赵善不是人，太狠了。伯父，求您救救我。我小的时候，您还抱过我。当时，我尿了您一身，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拓跋绍面颊抽了抽。 一张脸，彻底黑了下来。 拓跋绍眼神森冷，继续道：“宇文雄，你要记住，你是宇文家的子弟，怎么如此的没骨气？” 宇文雄痛哭流涕道：“拓跋伯父，赵善不是个好人。他扒了我的衣服，我扔在外面冻着。而且，赵善不给我吃的，还对我各种用刑，我受不了了。” “伯父，救救我，我是真的不想死！” 宇文雄知道他当着北魏的士兵喊话，一世英名丧尽，彻底成了怂包。就算能回到北魏，名声也彻底毁了。 可是，赵善太吓人了。 宇文雄惹不起赵善，更不敢和赵善为敌，打心底的发怵，只能老老实实的认怂。 拓跋绍眼神更是冰冷。 宇文雄的求饶，使得营地内议论纷纷，已经严重的影响到军队的军心。 这是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拓跋绍大袖一拂，呵斥道：“宇文雄，你给老夫闭嘴。宇文家有你这样的废物，大魏有你这样的废物，简直是丢人。你再怎么摇尾乞怜，老夫也不会退让半步。我连拓跋坚这个亲兄弟都不管，怎么可能管你的死活？” 刷！ 宇文雄脸色大变。 他求助失败，没有影响到拓跋绍，万一赵善要处置他呢？宇文雄眼珠子转动，朝赵善投去目光，希望赵善给他机会。 可是，赵善没搭理宇文雄。 赵善鼓掌道：“好一个心如铁石的拓跋绍，连亲兄弟拓跋坚的死活都不管。不知道朕杀了拓跋坚，你心中有什么想法？或者朕杀了宇文雄，你又会遭到宇文家怎么样的仇视呢？” 拓跋绍掷地有声道：“赵善，你的威胁起不到任何作用。不是我不救他们，是你执意要杀人。” “唉……” 赵善叹息道：“你说朕执意要杀人，是真的误会了朕。现在，朕主动退让一步，只要你拓跋绍带着北魏的大军，老老实实的退出幽州，退出大乾边境，朕释放拓跋坚和宇文雄。你愿意吗？” 拓跋绍眉头一挑。 赵善真是奸诈，用这样的话来算计他，可惜他不可能撤退。 两军交战，拼的是斗志，拼的是士气。 如果这一次退让，军队的士气就彻底崩了，就算能换回宇文雄和拓跋坚，以后想反攻也很难。 再者，他不相信赵善。 拓跋绍沉声道：“赵善，收起你试探的心思。老夫带着八万大魏的将士南下，不是和你对峙的，是要一鼓作气灭掉你，夺取大乾的幽州。” “大魏励精图治这么多年，该南下进入中原了。” “你赵善作为皇帝，不在洛阳中枢坐镇，偏偏跑到了幽州来主持战事。洛阳没了你，很快大乾内部会动荡的，会有无数人攻打你的后方。” “赵善，你老巢要没有了。” 拓跋绍神色自信，蛊惑道：“如果我是你，就释放拓跋坚和宇文雄，和大魏修好关系，再割让幽州换取大魏的支持。如此一来，你借助大魏的力量扫荡乱局。现在你和大巍为敌，老巢都没了，不觉得很吃亏吗？” 赵善听完拓跋绍的话，心中有些遗憾。 可惜了！ 不能算计拓跋绍。 如果拓跋绍答应撤军，赵善直接就发起进攻，一鼓作气摧毁拓跋绍的大军防线。可惜，拓跋绍不上当，仍然不撤军。 拓跋绍的营盘坚固，赵善要正面强攻不容易。 赵善眼神凌厉，继续道：“拓跋绍，都说你心如铁石，的确是如此。既然你不管宇文雄和拓跋坚的死活，一切的责任就在你。不是朕要杀人，是你不愿意救他们。” 拓跋绍质问道：“赵皇帝，你真不怕后方大乱吗？” 赵善说道：“大乾的后方，自有守护后方的人，不需要朕去操心。你既然不救援拓跋坚和宇文雄，朕先杀拓跋坚祭旗，给你一个惊喜。” 宇文雄听到后心头一颤。 赵善好狠。 多亏他提前答应赵善的条件，所以才不会被杀，反正死的是拓跋坚，和他没关系，他活着就好。 拓跋坚虽然跪在地上，却是梗着脖子昂着头，一副无所畏惧的模样，咬牙道：“赵善，你杀了我也没用，大哥会为我报仇的。” 赵善没有和拓跋坚废话，吩咐士兵提刀上前。 拓跋绍身体颤抖了起来，看着靠近拓跋坚的士兵，咬着牙咆哮道：“赵善，你杀我亲弟弟。等我击败你，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把赵家的皇陵全部挖掉。我要让你赵家的人，女的代代为娼，男的代代为奴，彻底付出代价。” 赵善神色不屑，嘲讽道：“有本事你尽管来，朕怕的是你没有本事。” “杀！” 赵善再度下令。 士兵听到后抡起了战刀，斩在拓跋坚的脖子上。 噗！ 鲜血喷溅，拓跋坚的脑袋带着鲜血，跌落在地上。他无头的身体喷着血倒在地上后，抽搐两下就没了动静，彻底死得不能再死。 ------------ 第150章 周虎侯也懂谋略 拓跋绍看到拓跋坚的尸体，看到血淋漓的脑袋，瞳孔瞬间睁大，脑中出现了刹那的空白。 下一刻，拓跋绍心中生出无尽的怒火。 拓跋绍眼眶通红，冷冰冰道：“赵善，我拓跋绍在此发誓，一定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让你付出代价。” 赵善听着拓跋绍的威胁，不为所动。 威胁？ 没用的人才会威胁！ 赵善从来不怕威胁，反倒是朝拓跋绍勾了勾手：“拓跋绍，你这么想报仇，那就来啊！朕就在你的营地外面，你敢来进攻吗？你敢来出来一战吗？” 拓跋绍眼中充斥着怒火，杀意不断的蹿升，很想立刻开战。 可是，拓跋绍却没有冲动。 舍弃自己营地的防御，直接和赵善开战，不是拓跋绍的风格。 “拓跋总管，末将金三战请战。” 一个身材壮硕，腰圆膀阔的中年武将站出来。他小眼睛，厚嘴唇，脸上留着一道疤痕，显得非常桀骜和凶猛。 “拓跋总管，韩南棒请战。” 又有个身材精瘦，眯眯眼，嘴唇细薄的中年人站出来请战。 两人都是拓跋绍麾下的将领，非常的骁勇，堪称是哼哈二将。两人的武艺，虽然不是最顶尖的，却非常善战，敢拼敢杀。 即便比两人更强的人，也未必能赢两人。 其它的北魏将领，纷纷开口请战。 赵善当着所有人的面斩杀拓跋坚，这是对北魏的挑衅，所有人都怒了。 拓跋绍没有急躁。 作为北魏的军神，拓跋绍熟读兵法，尤其他年轻时候专门去了大乾游学，学习过兵法韬略。 拓跋绍很清楚打仗不能冲动，打仗是一件极为复杂的系统性事情，必须全力以赴，更要有周密而谨慎的安排，同时还要调动军队的士气。 拓跋坚被杀，军队众志成城，上下一心想要报仇，这是一股气，可是这股气没有到巅峰。 拓跋绍要养这一股气。 要再压一压。 拓跋绍的内心也怀疑，赵善敢直接杀来，恐怕也还有手段。 拓跋绍沉默片刻，高声道：“赵善，老夫布置了营盘的防御，有各种防御措施，你尽管来进攻。如果你没有实力，滚回去吧。” 赵善也愣了一下。 好个拓跋绍。 真是一个忍者神龟，都到了杀拓跋坚的这一步，拓跋绍都没有丝毫表示。 恰是如此，赵善愈发谨慎，朝周虎侯点头道：“虎侯，挑衅的事情交给你，务必让拓跋绍破防交战。” “喏！” 周虎侯抱拳回答。 他提着擂鼓翁金锤冲出去，骑在马上挑衅道：“拓跋绍，周虎侯爷爷来了。慕容羽这个小崽子，就是被我打死的，周爷爷来了，敢不敢一战？” 拓跋绍一言不发，并没有搭理周虎侯的挑衅。 金三战皱起了眉头，抱拳道：“总管，末将请战。” 韩南棒也道：“总管，末将也请战，就算战死也没什么。” 其他人纷纷请战。 大乾一直衰弱，北魏文官武将的心气儿都高了起来，瞧不起大乾。恰是如此，一个个北魏的将领看到拓跋坚被杀，又遇到周虎侯挑衅，按捺不住怒火。 拓跋绍摇头道：“周虎侯锤杀了慕容羽，实力不可小觑。” 金三战延伸不屑，高声道：“慕容羽一个小娃娃，他去当先锋，只是您给慕容羽立功的机会。他死了，不代表我们不行，请总管明鉴。” 韩南棒也睁大眼睛，精瘦的身体迸发出浓郁杀意，高声道：“请总管准许我们迎战。” 拓跋绍仍是没有搭理。 压得狠，爆发才狠。 在拓跋绍的控制下，北魏仍然没有任何的举动。 周虎侯直接翻身下马，两柄擂鼓翁金锤撂在地上，伸手脱下长裤，一边摇摆着屁股，一边哗啦啦的洒水，高声道：“鲜卑狗，你们真是废物，搞得周爷爷都想尿了。来，爷爷先浇灌你们。” 轰！！ 鲜卑大营，彻底炸了锅。 一个个将领彻底愤怒了，被周虎侯挑衅的姿态激怒了。 金三战跪在地上，高声道：“如果总管不让末将出战，我就长跪不起。” 韩南棒也跪下道：“请总管允许末将参战，不杀周虎侯，誓不罢休。这个周虎侯，实在是该死。” 一个个不断的跪下请战。 北魏一方气势汹涌，恨不得立刻杀出去。 拓跋绍看在眼中，眼中掠过一抹笑意，吩咐道：“韩南棒，你去迎战周虎侯。记住，不敌就立刻撤回来。” “保证取胜！” 韩南棒眼神锐利，高声道：“不杀周虎侯，末将提头来见。” 拓跋绍点了点头，不再多说。 韩南棒站起身，提起一口长刀翻身上马，就迅速杀了出去。 赵善看到杀出来的韩南棒，嘴角也是勾起一抹笑意。不管拓跋绍压着人有什么心思，对赵善来说，北魏有人出来一战，周虎侯就取得了效果。 这就达到了目的。 韩南棒战马疾驰，迅速和周虎侯拉近距离。 周虎侯五大三粗的，却并不傻，他翻身上马，提着擂鼓翁金锤就和韩南棒交手。 双方一个交手，周虎侯用了六分力试探，竟然发现自己微略占上风。周虎侯升起一锤锤死韩南棒的想法，可是他抡起砸下铁锤的时候，忽然看到远处的北魏营地，脑中忽然掠过一道灵光。 得多杀几个。 多杀几个北魏的鲜卑狗才畅快。 一念及此，周虎侯收了力量，继续和韩南棒周旋着。韩南棒觉得自己能行了，越战越勇，不断的挥刀猛攻，口中高呼着杀周虎侯。 转眼间，两人交手三十余招。 周虎侯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铁锤砸下后，故意放慢速度露出破绽。 韩南棒看到周虎侯的反应速度慢了，认为自己占据优势，已经有了机会。他眼前一亮，高呼道：“周虎侯，上路吧。” 一刀抡起，直接朝周虎侯左侧的后背斩下。 周虎侯抓住韩南棒换招的机会，瞬间鼓荡十二分力量，右手一锤自下而上横扫。铁锤迅疾如雷，比落下的战刀先一步撞在韩南棒的胸膛。 轰！ 猛烈的撞击声传出，跟着就是咔嚓咔嚓的声音传出，韩南棒胸骨凹陷，口中更是吐血，魁梧的身躯从马背上飞了出去。 ------------ 第151章 立威！ 韩南棒从空中摔倒在地上，五脏六腑又再一次遭到冲击，再度吐出一口鲜血。他躺在地上，感受着体内生机的流逝，却是瞪大眼睛看着周虎侯。 满是痛苦的眼中，有着不理解，更有着难以置信。 他明明占据了上风。 怎么会不敌呢？ 韩南棒心中完全想不通，只能把一切归咎于周虎侯运气好。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周虎侯，走了狗屎运赢了他罢了。 韩南棒内心不甘心，伸手指着周虎侯，咆哮道：“周虎侯，我不甘心，我就差一丝，我就落后了一步，我……” 噗！ 韩南棒又一次吐血，眼前一黑，伸出的手跌落在地上，再也没了半点生机。 周虎侯杀了韩南棒，憨憨笑了笑，转而看向拓跋绍的营地，眼神又凌厉无比，咆哮道：“第一个鲜卑狗死了，现在哪个鲜卑狗又来送死？” 拓跋绍眼神冷肃，神情有些凝重，却又有些遗憾。刚才韩南棒被杀，只差了一丝，如果韩南棒先一刀劈下，就是周虎侯被杀了。 可惜！ 可惜了大好的机会。 拓跋绍心中遗憾，却又没办法，只能自我安慰一番。 金三战也是好战分子，主动请战道：“总管，韩南棒这厮太废物。他虽然很凶猛，可是他最擅长的是当隔壁老韩，去隔壁找寡妇生儿子。战场厮杀的事情他不行，末将请战。” “去吧。” 拓跋绍点了点头，吩咐道：“一定要小心，周虎侯并不简单。” “保证杀他。” 金三战信心十足，没觉得周虎侯有多么的厉害，提着一杆狼牙棒杀了出去。 战马疾驰，金三战和韩南棒的距离迅速拉近。 金三战的实力比韩南棒强了一丝，周虎侯依旧是当演员，收敛了实力交手。等交锋十余招，周虎侯故技重施露出破绽，吸引金三战来进攻，再一锤落在了金三战的脑袋上。 轰！！ 骨头碎裂。 硕大的脑袋，仿佛是碎裂的西瓜般烂了。 金三战从战马上跌落在地上，死状非常的凄惨。 周虎侯连杀两人后，咆哮道：“拓跋绍，鲜卑狗都是废物吗？一个个像没吃饱饭一样。莫非你们都去找女人，以至于双腿发软。赶紧换一个能打的。这些废物，老子一个人打十个都不成问题。” 赵善看到后，明白周虎侯在诱敌，才故意拖延，否则周虎侯足以一锤一个。 周虎侯会动脑子了。 很好！ 赵善抓住机会，跟着挑衅道：“鲜卑狗，废物！” “鲜卑狗，废物！” 无数士兵喊了起来，喊声回荡在营地外，清晰传入鲜卑军营中。 鲜卑一方，一个个武将愤怒。可是看到死去的金三战和韩南棒，都有些凝重。 拓跋绍心态也有些失衡，他安排韩南棒和金三战去试探，都嘱咐两人小心谨慎，怎么都被杀了呢？ 太出乎意料。 拓跋绍起了一丝的胜负心，目光看向麾下的第一高手达奚骨，吩咐道：“达奚骨，你去迎战。我只要结果，给我打死周虎侯。” 达奚骨不仅是军中第一高手，更是北魏能坐三望一的虎将。 这是真正的绝世猛将。 除此外，喜达奚骨出自鲜卑大族达奚氏，非常勇猛。 达奚骨年近三十的年纪，相貌粗犷，身长九尺有余，粗犷的面庞上满是杀意，冷冰冰道：“请拓跋总管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去吧。” 拓跋绍微微点头。 达奚骨提了一柄五尺长的金背大刀出战，刀背上有着一个个铁环。这样的大刀挥舞起来会叮叮作响，进一步影响到对手的心神。 高手过招，往往就在一念之差。 一个念头的分神，一招落后，就彻底失去反败为胜的机会。 达奚骨骑着马冲出，没有说话，就是一个劲儿的冲锋。凛然的气势，凶猛的狠劲儿，锐利的眼神，魁梧的身躯，都让周虎侯打起精神。 是个高手！ 周虎侯心中有了判断。 这一刻，周虎侯没有再留手，鼓荡自身的力量全力以赴。 眨眼间两人相遇，战刀和擂鼓翁金锤碰撞。 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传出，更有火星迸溅。 周虎侯感受到反震的力量，不退反进，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再度挥舞擂鼓翁金锤：“再来！” 铁锤再次抬起砸下。 铛！！ 铁锤和擂鼓翁金锤碰撞，达奚骨面色大变，握刀的手都有些酥麻的感觉。 达奚骨遇强则强，没有退让，忍着手臂的酸疼反攻。 不论是达奚骨，亦或是周虎侯，都以快打快，全都是正面的交锋。交手三十余招，两人胯下的战马唏律律的嘶鸣了起来，已经快承受不起倾泻的力量。 周虎侯不愿意拖延时间，要速战速决。他双锤宛如披风般不断的挥舞，一锤接着一锤，力量越来越强。 “我大乾不可辱，鲜卑狗，今日用你的脑袋立威。” 周虎侯的咆哮声传出。 铁锤飞舞，周虎侯气势一点点攀升。 厮杀的周虎侯彻底疯魔，没去管自身的伤势，也没去管已经裂开的虎口，握紧了铁锤进一步砸下。 “陛下待我恩重如山，你要阻拦我，凭什么？” “神阻我，我杀神。你阻我，我杀你。杀了你，我还要回去看孩子。我答应了孩子，要早一些回去的。” “你，受死！” 周虎侯声音宛如炸雷般。 浑身的力量凝聚在擂鼓翁金锤上，更附加所有的精气神，一锤挂着呼啸声砸到达奚骨的面前。 达奚骨眼神凛然，也是鼓荡全身的力量提刀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 一锤落下，达奚骨连人带刀被砸飞了，战马也随之倒地。达奚骨虎口撕裂，握刀的手不断流血，手臂不断的颤抖，他粗犷的脸上浮现出惊悚神情。 这一刻，达奚骨真正明白了，这才是周虎侯真正的实力，先前不过是逗弄金三战和韩南棒的。 达奚骨不敢耽搁，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飞也似的朝营地中方向跑。 这一幕落在北魏鲜卑人的眼中，所有人震惊。 达奚骨是鲜卑第一猛将，怎么会突然败了？ 拓跋绍冷峻的脸上，也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以拓跋绍的判断，达奚骨必胜，就算无法取胜，至少打个五五开没问题。 眼前的一幕，和他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 第152章 送拓跋绍女人衣服 拓跋绍心中震惊，可是情绪很稳定，没有丝毫的慌乱，果断道：“放箭，瞄准周虎侯射箭。” 咻！咻！ 一支支弓箭掠过营地，朝周虎侯的方向射去。 周虎侯擂鼓翁金锤提起横扫，叮叮叮荡开射来的弓箭。只是等他挡住一波弓箭后，达奚骨已经跑了一段距离，根本就无法追杀。 周虎侯只能撤回来。 他走到赵善的身旁，翻身下马，一脸的遗憾：“陛下，臣没有诛杀鲜卑狗，可惜了。” 赵善轻拍周虎侯的肩膀，赞许道：“连杀两人，再击败一人，非常不错。没想到，虎侯也懂得示弱用计了，非常好。” 周虎侯憨憨一笑。 赵善目光一转，又看向拓跋绍道：“北魏军神，竟然在双方搦战的时候，不要脸的安排人射箭，让人失望。” 拓跋绍冷声道：“战场厮杀，本就是各凭手段，没有什么不能用的。如果能杀了你，就算用暗杀的手段，老夫也愿意。” 达奚骨回来了，他嘴角挂着一丝鲜血，脸色更是苍白，单膝跪地道：“末将无能，请总管责罚。” 拓跋绍皱起眉头道：“你和周虎侯的差距，大概有多少？” 达奚骨想了想道：“我和周虎侯厮杀，没有任何机会取胜，顶多拖延。最多三十招，就会被他斩杀。周虎侯的爆发力如山如海，坚不可摧。” 拓跋绍点了点头，吩咐道：“起来吧，不是你的责任，是老夫没有调查清楚情报。这是老夫的责任，不在于你。” “是末将无能！” 达奚骨站起身低下头，心中无奈，握紧了拳头一脸愤懑。 他是大魏的盖世猛将，却在两军阵前被击败，丢尽了脸面，更葬送了自己的所有名声。 拓跋绍才再度看向赵善，继续挑衅道：“赵善，还是那句话，老夫的营盘摆在这里，你敢来进攻吗？” “现在大魏和大乾的局势，老夫可以继续拖延时间，因为兵马粮草充足。” “可是你呢？” “你不在洛阳，又被拖在幽州，大乾的魑魅魍魉都要跳出来。” “有人在洛阳作乱，更有魏王赵凡、楚王赵瑞、吴王赵构各自发兵偷家，或许还有无数的贼匪出没。你继续呆在幽州，后方就要崩了。” 拓跋绍自信道：“你能等吗？敢继续拖延吗？你要逼我出营地厮杀，可惜，老夫不可能上当，也不会中计。上兵伐谋，判断局势就是谋略。” 赵善一时间拿拓跋绍没办法。 老家伙太能忍了，死了亲兄弟拓跋坚，还死了两个虎将，连派出来的猛将都败了，竟然还能稳住。 这心境不是一般人能具备的。 赵善再次打量拓跋绍的营地，营地中弓箭兵和长枪兵列阵，还有投石车等都武器，营地外挖掘了沟堑、布置了拒马，守卫森严，要强攻有很大的难度。 赵善没有拖延时间，下令道：“撤军！” 随着赵善下令，大军犹如潮水退走，迅速去后方安营扎寨。 拓跋绍望着赵善离去的背影，眼神前所未有的忌惮。 赵善杀了拓跋坚，又让周虎侯杀了金三战和韩南棒，更击败达奚骨，连续取得这样的大胜，换做一般人早就狂妄自大的发起进攻。 可是，赵善竟然退兵了，竟然压制了骄躁心思。 完全超出预料。 拓跋绍心中思忖的时候，拓跋震站出来，眼神有些期待，抱拳道：“总管，赵善退走，我们现在调兵掩杀一波，或许能收到奇效。” 达奚骨也是神色愤懑，连忙道：“末将愿为先锋，戴罪立功。” 其它的将领纷纷请战。 拓跋绍冷冷一笑，沉声道：“赵善取得了如此大的胜利，却舍弃了优势退走，你说他是不是引诱呢？现在派兵去掩杀，那就是自投罗网。” 拓跋震面颊抽了抽，顿时就认怂，他觉得很可能。 达奚骨也是讪讪一笑。 拓跋绍吩咐道：“都各自去休整，安抚将士，积极备战。老夫先前就说了，我们有拖延时间的优势，我们可以等，但是赵善不能等。我们打一年，赵善敢留在幽州一年吗？所以不要急，按捺住心思等待机会。” 拓跋震道：“总管英明，末将明白了。” 达奚骨憨憨道：“俺也一样。” 一个个不再请战，各自安抚军队，稳定军中将士的人心。 在北魏军队依旧稳定的时候，赵善带着人撤离一段距离后，见拓跋绍没有安排士兵来追击，心中也有些遗憾。 如果拓跋绍干脆利落的来掩杀一番，赵善可以打一个反击战，剿灭对方杀出来的兵力。 没想到，拓跋绍不接招。 老家伙太谨慎了。 赵善带人稳健的撤退，在拓跋绍营地南方八里外的一片开阔地带扎营。这一片区域，附近有河流途经，保证了足够的水源。 除此外，后方两三里又有起伏的大山，能在山中砍伐树木，找到生火做饭的柴火。 一切布置妥当，将士休整。 赵善在中军大帐中，召见卫破虏、金无畏、赵飞虎等将领议事。 赵善看着众人，沉声道：“拓跋绍避而不战，都说说看，有什么攻破的办法？正如拓跋绍提及的，我们在幽州不可能干耗着，对我们不利。” 卫破虏不假思索道：“陛下，拓跋绍避而不战，只能进一步安排人挑衅。或者，安排人去强攻。除此外，还能采取的策略，就是打探拓跋绍的粮道，准备截击拓跋绍的粮草供应，迫使拓跋绍主动进攻。” 赵善道：“粮道的打探，可以着手安排。强攻拓跋绍的营地，暂时没必要，先继续挑衅。” 卫破虏道：“老臣安排金无畏、赵飞虎，让他们轮番挑战。” 赵善回答道：“金无畏、赵飞虎去挑战的时候，让周虎侯压阵，避免拓跋绍安排人突袭。另外，拓跋绍这么能忍让，咱们再添一把火。” 卫破虏神色疑惑，问道：“添什么火呢？” 赵善眼中有着期待，吩咐道：“去找一套女人的衣裳，给拓跋绍送去，朕看一看他到底有多能忍？” ------------ 第153章 拓跋绍吐血 卫破虏瞬间瞪大眼睛，脸上露出错愕神情：“陛下，送拓跋绍女人的衣裳挑衅，简直闻所未闻。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好策略，看拓跋绍怎么忍？” 赵善道：“去安排吧。” “遵命！” 卫破虏连忙回答。 赵善看到卫破虏去准备，心中也十分期待。 他倒要看看，是历史上的司马老乌龟能忍，还是拓跋绍更能忍？ 卫破虏去准备一番，在附近小镇找了一件粉红色的女子衣裳，装在盒子中，又放了一封书信，才安排金无畏、赵飞虎和周虎侯去挑衅。 这时候已经是傍晚。 从北魏军营往外看，远处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 金无畏带着人到了营地外，不断的大骂拓跋绍，再往拓跋绍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都问候了一遍，任凭金无畏挑衅，北魏营中一切如常。 从始至终，拓跋绍、拓跋震、达奚骨等军中的人都没有出现。 金无畏大骂一通后，见拓跋绍没反应，干脆学周虎侯，脱下裤子露出大香蕉洒水。问题是北魏营地内都是男人，见怪不怪，依旧没有任何的影响。 金无畏挑衅无果，才亲自拿着一个锦盒跑到营地外不远处，高声道：“拓跋绍，陛下送了你一份珍贵的礼物，好好收着吧。” 说完后，金无畏、赵飞虎和周虎侯迅速离开。 北魏营地内，站岗的士兵见状，都是面面相觑，都有些迟疑。 等了一会儿后，士兵不敢拆开，也不敢轻举妄动，立刻向拓跋震禀报。 拓跋震来到营地门口，观察一会儿后，确定没有危险，才拿起盒子。只是拓跋震也没有打开，直接朝中军大帐走去。 拓跋绍正在和谋士厉向阳交谈今天的战事。 赵善来挑战，厉向阳一直在处理营地内的政务，而且厉向阳一贯很少出面。 如今，两人才开始谋划接下来的布局。 拓跋绍道：“军师，赵善不好对付。老夫虽然敲定了拖延时间的策略，可大乾国内的局势，我们是否进一步催化，加大赵善后方的混乱呢？” 厉向阳一张锥子脸，山羊胡，捋着胡须道：“总管，这不是什么难事。” 拓跋绍问道：“怎么安排？” 厉向阳回答道：“直接安排人，潜入洛阳、冀州和荆州等地散播消息，说赵善死在了幽州。不管消息真伪，只要传出赵善被杀的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足以搅乱局势。” “妙啊！” 拓跋绍眼前一亮。 想着赵善被杀的消息传出，拓跋绍有些激动，补充道：“按照军师的策略，又因为消息的滞后，即便很多人不相信，很多人会求证，实际上也会引起动乱。只要洛阳乱了，大乾内部乱了，赵善就坐不住。” 厉向阳道：“总管说得对！” “报！” 恰在此时，士兵进入禀报道：“启禀总管，拓跋震将军求见。” “传！” 拓跋绍吩咐一声。 士兵去传令，拓跋震捧着盒子进来，迅速道：“大哥，赵善又安排了人来喊话挑衅，要激将我们出战。因为我们没有人搭理，对方留下了一个锦盒，说是赵善送给大哥的。” 厉向阳看了眼盒子，说道：“总管，赵善送来的东西，肯定不怀好意。依我看，不必搭理，直接扔掉就是。” “不能扔。” 拓跋绍自信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见过无数的大风大浪，岂会怕赵善的小手段？扔了盒子，才是怕了赵善。” “区区赵善，要搅乱我的心，是痴心妄想。” “打开盒子！” 拓跋绍吩咐下去。 拓跋震亲自打开锦盒，刹那间，一件粉红色的女子衣裳，映入所有人的眼中。 拓跋震看得好奇，拿起来看了看，又见盒子中有一张纸，读道：“拓跋绍，你整天藏起来，像小女人待字闺中。这件女人的衣裳，送你了。” 厉向阳顿时皱起眉头。 大乾女人的地位低，是从属于男人的。在北魏更是如此，北魏的女人只是用来生孩子的。北魏这样的游牧民族，本质上保留了游牧民族的习性。 女人是生儿育女的工具。 这样的前提下，赵善送来的女人衣裳，是对拓跋绍最大的羞辱。 拓跋震一把扔掉盒子，扔掉衣裳，咬牙道：“大哥，这是赵善的诡计，他要刺激大哥。赵善不敢来进攻，就用这样阴险的手段，简直可恨。” 厉向阳补充道：“总管，没有必要和赵善计较，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也就赵善才会使用。这件衣裳，我建议立刻毁掉。” 当即，厉向阳喊来了士兵，吩咐士兵把衣裳拿去烧了。 拓跋绍看在眼中，却制止了士兵，让士兵退下，他拿起粉色衣裳仔细的打量和观察，轻笑道：“一件衣服而已，有什么不敢穿的呢？” 他把粉色衣裳穿在身上，笑道：“看看，是不是挺好？赵善用这样的衣裳，就想打击我，那是大错特错。我拓跋绍怎么可能被一件衣服影响到。” 厉向阳神色赞叹，感慨道：“总管心胸广阔，非常人也。” 拓跋震心悦诚服道：“大哥真厉害，小弟佩服。” 拓跋绍吩咐道：“把赵善的小把戏通知下去，就说赵善无计可施了。我们只需要稳扎稳打，胜利就属于我们。” “遵命！” 拓跋震、厉向阳都纷纷回答。 两人各自去执行任务。 拓跋震去传达拓跋绍的话，厉向阳去安排散播消息的事情。 营帐中只剩下拓跋绍一人。 这一刻的拓跋绍，脸色可见的变得铁青，伸手死死抓着粉色衣裳，喃喃：“赵善，你欺人太甚！” 拓跋绍一步步走到安桌旁坐下，一把扯掉了衣裳。他今天本就遭到无数的刺激，想着亲弟弟的仇，想着赵善的羞辱，喉头一甜，鲜血往上涌。 拓跋绍瞪大眼睛，硬生生咽下去，即便如此，嘴角也溢出了一丝。 “大哥，我还有事禀报。” 拓跋震的声音突然就传来，人已经急匆匆的闯进来。 拓跋绍连忙伸手擦掉嘴角的鲜血，忍着青筋直跳的太阳穴，呵斥道：“不通报就闯进来，成何体统？” 拓跋震不以为意道：“咱们两兄弟，讲究这些做什么？咦，大哥你的脸色不对劲，怎么了？” ------------ 第154章 谋士房畏虎 拓跋绍刚刚吐血，脸色本就苍白。被拓跋震的话一刺激，更是压不住涌动的气血，一口鲜血再度涌了上来。 噗！ 拓跋绍大口吐血，眼前更是眩晕，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拓跋绍看到后，立刻上前搀扶着拓跋绍，神色担心，急切问道：“大哥，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 拓跋绍手抓着案桌，硬生生的支撑着自己身体。他接连几次深呼吸，才挺直身体重新坐好。 拓跋震非常担心，急切道：“大哥，你这吐血的模样，像没事儿的人吗？你脸都白了，眼中也充血，赶紧好好休息，别想太多了。你嘴上逞能，身体却扛不住。” “闭嘴！” 拓跋绍大骂一声。 拓跋震讪讪道：“大哥，我不是关心你吗？” 拓跋绍调整了情绪，勉强恢复了精神才继续道：“我吐血的事，不准说出去。这段时间严防死守，一定要当心赵善突袭营地。” 拓跋震道：“大哥放心，营地已经布置好了防守，不会有问题。只是今天晚上，我们是否调动精锐，去夜袭赵善的营地呢？” “不必了！” 拓跋绍摇头道：“赵善这小贼心思狡诈，远超卫破虏。对付卫破虏容易，对付赵善难。遇到赵善的人，先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 拓跋震起身道：“大哥，我走了。” 拓跋绍点了点头。 拓跋震走到营帐门口，却又停下，一脸担心道：“大哥，你真的没事吗？会不会很虚？” “滚！” 拓跋绍骂了起来。 拓跋震嘟囔道：“还能骂人，应该没事儿。” 说完，拓跋震一溜烟跑了。 拓跋绍一个人坐在营帐中，他擦拭了嘴角的鲜血，又重新整理好衣衫，坐下来后喃喃道：“赵善，你杀我亲弟弟，杀我部将，又如此羞辱我，你我之间的仇恨不共戴天。我们走着瞧，老夫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拓跋绍吐血后，该巡视营地就巡视，该整顿士兵就整顿士兵。 这期间，拓跋绍对违法乱纪的士兵抓得很严，但凡有不听话的就直接处死。 这是拓跋绍战前一贯的做法。 战前抓军纪，进一步贯彻令行禁止的军令，使得士兵畏惧。等上了战场，只要拓跋绍一声令下，就没有士兵敢违背命令。 在拓跋绍备战的时候，赵善虽然给拓跋绍送了女人衣裳，却没有停止挑衅，隔三岔五的安排人继续挑衅。 无论如何，拓跋绍都避而不战。 赵善一方派出去盯着粮道的探子，暂时也没有进展，暂时没有发现卫破虏的粮草押送。 军中的众将，迫切请战。 赵善同意了进攻，试一试能否打破拓跋绍的防线。可惜去攻打拓跋绍营地的军队，都以失败告终。 拓跋绍是北魏人，却善于运用军阵，弓箭手、弓弩手、长枪兵和盾牌兵等配合默契，加上营地的诸多防御措施，即便将士凶猛也没能打破营地。 拓跋绍的营地守卫森严，在没有内乱的前提下，几乎是坚不可摧。 拓跋绍不仅是忍者神龟，更是刺猬，非常难啃。 两次进攻后，金无畏、赵飞虎等人也不再请战，局势就这么僵持。 四月初三，天气凉爽。 赵善带着卫破虏靠近了拓跋绍的营地附近，登高望远观察了拓跋绍的营地情况。 卫破虏也跟在一旁，开口道：“陛下，拓跋绍行事愈发的稳健，在防御上简直无懈可击。” “拓跋绍的营地，不仅容纳了近八万精锐，还有无数骑兵的战马，时常要放马，却依旧能挡住我们。” “战场上正面交锋，臣不惧拓跋绍。” “防御上的较量，臣也是自愧不如。” 卫破虏沉声道：“岁月流逝，拓跋绍虽然老了秃了，却更强了。” 赵善微微一笑道：“卫老不必自谦，拓跋绍只能龟缩，不敢出战。他能守得住一时，守不住一世的。在战场上，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 卫破虏颔首道：“如果没有后顾之忧，臣自然不担心。只是拓跋绍的话也对，陛下一直在幽州，后方很危险。” 赵善说道：“朕相信诸葛尚，更相信秦忠、岳飞鹏和卫凤卿他们的能力。大乾和北魏这一战，必须打完。然后，再一处处的打完，这一场大战才能彻底收官。” 卫破虏点了点头。 两人观察了拓跋绍的防线，重点观察了战马放牧的方向。目前也就是登高后，远远的才能看到牧场。实际上要杀到后方牧场，必须绕过拓跋绍的营地。 这是很难的。 赵善和卫破虏回到营地中，两人在营帐内坐下，周虎侯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营地外来了个自称房畏虎的青年，说有破敌之策。” 赵善眉头一挑，看向卫破虏道：“卫老，你认识吗？” 卫破虏眼神明亮，迅速道：“陛下，房畏虎是幽州房家子弟，人称幽州一麒麟，善于谋划。臣到了幽州后，曾征辟房畏虎出仕，却是失败，房畏虎没有学成。没想到，他竟然亲自来了。” “走，去见一见房畏虎。” 赵善顿时欢喜了起来。 幽州麒麟？ 善于谋划？ 赵善正好缺少善于谋划的谋士。 诸葛尚在朝中主持局面，不可能来幽州出谋划策。有了房畏虎，赵善就多了一个谋划的人。 赵善亲自往外走，迅速朝营地门口去。 在营门口。 一个二十开外的青年，穿着青色长袍，抬头挺胸静静的站着。 这就是房畏虎。 他一双剑眉入鬓，眸子睿智深邃，鼻梁挺拔，五官端正，给人极为英朗的感觉。偏偏他的身上，又有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儒雅气息，显得更是卓尔不群。 房畏虎作为房家子弟，家族有底蕴和资源，他随时都可以出仕。 可是，房畏虎一直在读书，等待着机会。 这一次大乾和北魏开战，赵善亲自到了幽州，和拓跋绍交战维持僵局，房畏虎了解情况后，觉得机会已经来了，所以亲自北上，来到营地外拜见。 外人传言，赵善是大乾圣君，非常圣明，更挫败了西凉和东瀛的进攻，还镇压藩王的叛乱和进攻。可赵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房畏虎还要亲自见一见。 如果名不副实，是一个昏君，房畏虎宁愿回家闭门自守，继续读书算了。 在房畏虎等待的时候，不一会儿，房畏虎看到营地中一个威严赫赫的青年大步走出来。一瞬间，房畏虎就做出了判断，必然是皇帝。 皇帝才有那般的气度。 房畏虎仔细观察后，脸上勾起一抹笑容，拱手行礼道：“在下房畏虎，拜见陛下。” 赵善上前抓着房畏虎的手，神色欢喜，迅速道：“朕就说今天上午大清早，就听到喜鹊喳喳叫。没想到是房先生来了，果然应了征兆。房先生，请！” 房畏虎听着赵善的夸赞，感受到赵善的热情和礼贤下士，心中感慨。 陛下真乃明主！ ------------ 第155章 奇谋 赵善和房畏虎简单寒暄两句，就把房畏虎请到中军大帐坐下。 赵善一副好奇模样，神色柔和，微笑着询问道：“房先生说有破敌之策，是什么计策呢？” 房畏虎不卑不亢道：“北魏鲜卑之所以强横，关键在于骑兵。如果能打掉骑兵，剩下的就步兵不足为虑，战事也就变得轻松。” 赵善颔首道：“那么，要如何打掉骑兵呢？” 房畏虎自信道：“北魏的骑兵在于战马，如果战马肆意乱窜，不再留在牧场，问题就迎刃而解。据在下打听到的消息，拓跋绍带来的几乎是公马，母马都留在后方配种。” “当真？” 赵善眼中露出惊诧神色。 房畏虎解释道：“房家在幽州和北魏有来往经商的渠道，恰好从北魏购买马匹。今年房家的掌柜，向北魏购买母马，打算借此配种。” “没想到，以往都同意贩卖母马的，今年却拒绝了。” “北魏给出的消息，是战事多了，对战马的需求很大，今年的母马全部留在北魏，只能售卖公马。” 房畏虎自信道：“消息虽然普通，却也透出了许多的讯息。” 赵善赞叹道：“房先生的打算，就是要引动北魏的公马？” 房畏虎笑吟吟道：“三月开春后阳气滋生，万物复苏，人如此，畜生也是一样的。如今进入四月，战马自然也还在躁动，都在发情期要配种了。” “这时候北魏的战马，很容易挑动情绪。” “陛下安排无数的母马和小马，靠近北魏营地，不断的抽打母马和小马，迫使母马唏律律嘶鸣，必然引动北魏战马的躁动。” “马群崩了，北魏没了骑兵可用，陛下全力以赴，调动所有的兵力打崩北魏营地，就能取得这一战的胜利，乃至于可以掩杀对方。” 房畏虎掷地有声道：“讯息差，就是取胜的关键。” “妙啊！” 赵善眼中也露出了赞叹神色。 不愧是房畏虎。 竟然有这样另辟蹊径的策略。 赵善看向卫破虏，询问道：“卫老，能安排吗？” “保证没问题！” 卫破虏毫不犹豫回答。 作为一个武将，尤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卫破虏也惊叹于房畏虎提出的计策，的确是巧妙，而且也有多重的原因叠加才能实施。 卫破虏起身去安排。 赵善看向房畏虎，没有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房先生，朕的身边缺少一个军师。不知道房先生，可愿意屈尊留下？” “愿为陛下效力。” 房畏虎没有任何的犹豫就拱手行礼。 这是早就想好的。 在皇帝的面前，没有必要端架子，更没有必要搞什么心计？ 赵善心中欢喜，立刻就道：“按照军师的谋划，击败北魏不难。接下来和北魏的局势，以及对国内的局势，军师可有什么看法？” 房畏虎眼神从容，不急不躁道：“陛下和拓跋绍的交战，臣建议适可而止。一句话，把北魏打痛了，打出数年和北魏的安稳。” “未来数年，让北魏不敢再动刀兵。” “战争不是最终的目的，战争只是一个过程，只是政治的延伸。所以如今打仗，不是为了立功而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让国内变得安稳。” “陛下取胜后，和北魏暂时休战止戈，再转而对付国内的人。” “国内一统，才具备对外征伐的可能，才能剿灭周边蛮夷。” “国内不稳，就无法扩张。” 房畏虎眼神明亮，掷地有声道：“一句话，攘外必先安内，这是陛下要进行的基础。” 赵善赞许道：“军师之谋，朕也深以为然，可惜才遇到先生。” 房畏虎感受到赵善的器重，进一步道：“陛下和北魏开战，可以预见到。国内居心叵测的人，肯定会进一步趁势而起作乱，陛下有应对吗？” 赵善说了朝廷的应对，也说了秦忠镇守陈仓、卫凤卿镇守虎牢，以及岳飞鹏从荥阳北上，驻军冀州边境的安排，说道：“军师认为这样的安排，合适吗？” “陛下圣明！” 房畏虎感慨道：“陛下考虑周全，秦忠、岳飞鹏更是国之良将，在下久闻他们的大名。可惜两位将军之前没有得到重用，有了陛下，他们就能绽放光彩。” “有他们在后方，至少帝都洛阳，安全应该不成问题。” “拓跋绍虽然厉害，实际上他曾经能打败大乾，都是遇到一群废物。拓跋绍遇到卫老将军的时候，被打得狼狈逃窜。”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才有拓跋绍成为北魏军神。” “拓跋绍擅长的是防守和隐忍，不善于进攻，不像是卫老将军侵略如火。陛下的目光不能局限于北魏，要进一步落在冀州魏王赵凡的身上。” “和北魏休战后，就迅速挥军南下，以雷霆之势灭掉赵凡。” 房畏虎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灭了赵凡后，陛下拥有冀州的富庶，幽州的强兵，且冀州、幽州和司隶地区联合在一起，根基稳固，就可以进一步剿灭其它割据自立的诸王。” 赵善颔首道：“军师的谋略方向极好，要提前落子布局冀州，有什么方向呢？” 房畏虎迅速道：“冀州也是有忠臣的，比如冀州别驾王成忠，冀州左将军侯勇，都忠于朝廷。前提是陛下和北魏交战取胜，让这些人看到陛下圣君临朝的希望。” 赵善赞同道：“军师说得对，我们自己必须要强，我们打了胜仗，让人看到取胜的希望。否则连基本的胜算都没有，还谈什么其他呢？” 房畏虎道：“陛下圣明！” 赵善和房畏虎定下策略后，就静下来准备。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上午，卫破虏急匆匆来到了中军大帐，急切禀报道：“陛下，臣调集了诸多的母马和小马，足足三千匹。” “接下来，可以调集所有的兵马，去正面进攻拓跋绍，吸引拓跋绍的注意力。然后，再侧面把战马带过去，靠近北魏营地，迫使这些母马和小马嘶鸣，引动北魏的战马躁动。” 卫破虏期待道：“一切就绪了。”” 赵善眼中精光闪烁，下令道：“传令整军，出兵击败拓跋绍。” “遵命！” 卫破虏立刻去安排。 大军迅速的行动起来，在赵善的率领下，包括玄甲军，以及卫破虏的所有大军，都浩浩荡荡朝拓跋绍营地去。除此外，卫破虏单独安排金无畏负责三千匹母马和小马的事情。 大军抵达拓跋绍的营地外，拓跋绍早就得到消息，亲自在营地门口等候。 拓跋绍看着杀来的赵善，等赵善的大军列阵，挑衅道：“赵善，老夫等你很久了。老夫八万余精锐，兵强马壮，守卫森严。不论是天时，亦或是地利，还是人和，都在我这一方。这一战的厮杀，不论怎么说，优势在我！” ------------ 第156章 挑衅！ 赵善听到拓跋绍自信的话，轻轻一笑。 拓跋绍是迫切的等着赵善进攻。 防守一方借助防御工事，加上弓箭、弓弩和投石车等防御器械，防守一方的损失会很少，却能以很小的伤亡取得很大的战果。 恰是如此，拓跋绍希望借助营地的防御，消耗赵善的力量。 只要是拓跋绍一次次的削弱赵善，再辅以拖延时间的手段，局面会渐渐有利于北魏一方。 到了临界点，拓跋绍能主动进攻。 可惜，赵善不会让拓跋绍如意，他的进攻不仅要一次性打破拓跋绍的防守，更是为了吸引和麻痹拓跋绍的注意力，为金无畏搅乱北魏的马群做准备。 赵善神色从容，反击道：“拓跋绍，天时、地利、人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没用的。你没听过吗？乱拳打死老师傅。你是老师傅，那也没辙。朕今天带兵来进攻，要打破你的营地，结束这一战。” 拓跋绍捋着胡须，大笑着嘲讽道：“老夫活了几十年，亲眼见证大乾的衰败，难道你还能欺天，硬生生扭转吗？” “如今的大乾，早就弊病无数，积重难返，是不可能逆转的大势。” “你认为能扭转大乾，想得太美好。” “大乾分封了无数的藩王，盘踞在各地，吞并土地，抢占资源。地方上好的良田，江河水渠的资源，都被他们占据，百姓没有任何的活路。” “你作为最大的王，和大乾藩王是一条船上的。你要改变大乾，要对船上的自己人动手吗？” “你杀了大乾藩王，还要杀无数的大家族，那么天下都要反叛。” “你一人之力有什么用呢？” 拓跋绍眼神自信，说道：“除非你把所有人都屠戮一遍，推翻了重新来。这样的安排，你就是孤家寡人，更加难以成事的。” 赵善自信道：“拓跋绍，你认为自己是大乾通，对大乾的事情很了解，实际上，你一点都不了解，更不了解朕。” “大乾藩王一群虫豺，朕怎么会和他们一条船？” “说起来，我们算上今天，一共才见了两次面，却是一见如故，朕已经了解了你。” “一个连女人衣裳都能穿的人，真是能忍。” “你心高气傲，也想着当皇帝。是不是拓跋弘当皇帝，你也在忍，等着他出意外，你来当皇帝吗？” “敢穿女人衣裳的人，真是可怕啊！” 赵善进一步打击道：“拓跋绍，你堪称北魏的第一老乌龟。” 拓跋绍想到女人衣裳的事儿，心中杀意湛然，心神都险些失守。 紧跟着，拓跋绍反击道：“赵善，废话少说，你带兵来了，敢不敢开战呢？老夫的弓箭早就饥渴难耐，等着要饮血了。” 赵善丝毫不着急。 他还要拖延时间，为金无畏的行动争取时间。 赵善继续道：“拓跋绍，到底是你的弓箭饥渴难耐，还是你在营地呆久了饥渴难耐，看母猪都觉得清秀。听说你喜欢当隔壁老王，专门找成熟妇人动手。你儿子拓跋烈，也似乎是这样的产物？” 刷！ 拓跋绍的面颊可见的变得涨红。 赵善这个混账玩意儿，两军阵前，如此无耻的污蔑。 拓跋绍咆哮道：“赵善，你不仅狠辣阴险，更是无耻。老夫抓了你，一定会让你尝到百倍千倍的痛苦，让你感受到世间最大的恶意。” 赵善嘲讽道：“你哪里见过什么恶意呢？” “当年你被卫破虏追着打，一路狼狈逃窜，都有大乾的太监切断卫破虏的粮草，使得卫破虏成为孤军，让你有反扑的机会，最后你体面的落败。” “你见到的大乾，都是衰败的模样，都是一群废物和你厮杀。” “你享受着优渥的生活。” “你踩在大乾衰败的尸体上，享受着北魏军神的名誉，你哪里吃过什么亏？” 赵善道：“朕来了，才让你见识世道的险恶，让你知道世间的恶意。你尽管放心，这些仅仅是开始。都说活到老学到老，你虽然老了也不能放松学习，要接受考验。” 拓跋绍面颊抽了抽。 考验？ 用挑衅考验老干部吗？ 拓跋绍看了眼身边的许多士兵，早就准备好的弓箭兵、长枪兵，乃至于布置好的投石车，在短时间内都起不到作用。和赵善耍嘴皮子，又被赵善的无耻压制，让拓跋绍内心很难受。 赵善哪里有皇帝的样子？ 皇帝应该像拓跋弘，威严有城府，让人敬畏的同时又如沐春风，这才是真正的最好皇帝。 赵善，望之不似人君。 拓跋绍干脆不说话，以至于赵善只能唱独角戏。 赵善说着话，打击着拓跋绍，没有立刻就发起进攻，强攻对自身的伤亡很大。恰是如此，赵善还在噼噼啪啪的说着话，对拓跋绍进行人身攻击。 拓跋绍很想转身回营帐，又怕赵善突然发起进攻，暂时尴尬的看着赵善表演。 拓跋绍心中升起无尽的疑惑。 不对劲！ 赵善的表现太不对劲了！ 难道有阴谋？ 拓跋绍思考了营地的情况，如今营地防守森严，防御的军阵早就准备好。 赵善要夺取营地，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拓跋绍暂时想不到任何的问题，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暂时静静等待。 赵善继续拖延时间，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房畏虎来到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金无畏传回消息，已经靠近拓跋绍后方马场的方向。” “知道了！” 赵善笑着回答。 说到现在，嘴巴快干完了，金无畏终于就位了。 赵善得到消息的同时，拓跋绍的哨探也禀报道：“总管，后方马场附近区域，有赵善安排的数千骑兵出现。初步估测，有三四千人，他们或许是要进攻马场。” “知道了！” 拓跋绍摆了摆手。 他忽然冷冷一笑，不屑道：“赵善，你叽叽歪歪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吸引老夫的视线，让你的骑兵靠近老夫的马场，突袭老夫的马场吗？” “哈哈哈……你未免太天真了，认为三四千骑兵就可以杀入马场。” “老夫行军打仗这么多年，是第一次遇到你这么天真的人。” “赵善啊赵善，你这样的小小计谋，简直是可笑。到底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认为凭借三千多骑兵，就可以搅乱老夫的马场呢？” 拓跋绍憋了一肚子气，终于有了反击的机会，肆意嘲讽着赵善。 ------------ 第157章 拓跋绍懵了，我的两万匹马呢？ 赵善忍不住想笑。 拓跋绍这么自信，谁给的勇气呢？ 金无畏等人的行踪被拓跋绍发现，赵善没有什么紧张，显得很是从容。局势发展到现在，计划已经即将启动。关键是房畏虎的策略太诡谲，几乎难以预测。 赵善眼神明亮，高声道：“拓跋绍，朕怎么打破你的营地，很快你就会知道。和你废话这么多，就是等骑兵抵达。接下来，猎杀时刻到了，刀子上分高下。” 拓跋绍求之不得，反击道：“尽管来。” 赵善撤回后下令进攻。 卫破虏亲自主持大军的进攻，隔着数百步，卫破虏先安排投石车进攻。 一架架投石车在营地外组装了起来，再放上早就准备好的石块，朝拓跋绍的营地内轰炸。 投石车后，又有大批弓箭兵上前，迅速在投石车的附近列阵，朝着营地无差别的射击。 弓箭如暴雨倾盆，笼罩天际，不断朝北魏营地倾泻。 石块和弓箭的联合压制下，卫破虏直接投入一万人往前冲。即便如此，往前冲的士兵也是一手持刀一手持盾，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大乾的攻势拉开，拓跋绍也迅速后退，采取差不多的防守策略，安排投石车、弓箭手不断反击，双方都有投石车对轰，更有弓箭对射。 营地内外的战场，宛如末日。 大乾的士兵顶着无数的箭雨往前冲，越过壕沟，搬掉拒马，一点点拉近着距离。 即便这个过程有损失，因为大乾方面的弓箭和投石车更先进一些，最大限度的减少了士兵冲刺到营地门口的伤亡。 大批士兵冲到营地门口，和北魏士兵交锋，展开激烈厮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 赵善远远的看着，静静等待。 营地门口攻势如潮，厮杀激烈，另一边金无畏带着三千匹母马和小马来到马场附近后，听到营地方向传来的喊杀声，知道战事拉开了序幕。 接下来，该他登场了。 金无畏不再迟疑，吩咐随行士兵挥舞马鞭抽打母马和小马。 唏律律！！ 一匹匹母马和小马挨打后，高声嘶鸣了起来。 嘶鸣声，此起彼伏。 营地内的北魏士兵看到营地外的一幕，完全是看傻子的模样。大乾要攻打，就直接来攻打，可是大乾的骑兵不来攻打，反倒是使劲儿的抽打战马泄愤。 战马是骑兵在战场上的第二生命，比女人都更亲。在北魏骑兵眼中，女人用了扔掉就是，战马却不能扔。 肆意抽打战马，简直是不知所谓。 看守马场的将领名叫丘敦亮，是北魏丘敦氏出身。 丘敦亮三十左右，是拓跋绍的弟子，负责所有的骑兵，看管着马场中的战马。 丘敦亮捋着颌下的大胡子，一脸的遗憾，开口道：“这些大乾人，就喜欢搞虚头巴脑的东西。如果不是老师没有下令，我非要带人杀出去，弄死这群瘪犊子。” 跟在旁边的小校听着此起彼伏的战马嘶鸣声，嘲讽道：“丘敦将军，大乾人就是废物。他们来抽打战马，或许是找了装神弄鬼的什么祭祀，搞了这样的名堂。” 丘敦亮掏了掏耳朵，觉得马鸣声太吵，烦躁道：“真是烦人。” “报！”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飞快跑来，吩咐道：“丘敦将军，马场中的马有些躁动，似乎不受控制了。” 丘敦亮没放在心上，摆手道：“不用大惊小怪的，不过是受到大乾战马的嘶鸣影响，所以有些反应。” 士兵转身离开了。 小校再一次道：“这些大乾的人，该不会认为战马可以说话，要策反咱们大魏的战马，让我们的战马全都听话，一窝蜂的往外跑吧？” “报！” 又有一名士兵飞快的跑来，禀报道：“丘敦将军，营地中有战马不受控制跑了，似乎朝营地外大乾战马嘶鸣的方向跑。” 丘敦亮眼中瞳孔一缩，瞬间生出了不妙的预感。 情况不对劲！ 小校神色急切，高声道：“将军，该不会……” “闭嘴！” 丘敦亮大骂一声，立刻翻身上马朝马场的方向跑去。可是他刚刚跑了不到十步，忽然间勒住了战马，看向了马场的方向。 轰隆隆！！ 如山呼海啸的声音响起。 一匹匹马场中的战马奔跑了起来，越来越多的战马奔跑，汇聚成了浩荡的洪流。 所有的战马，更是暴躁嘶鸣，迅速的奔跑。 丘敦亮根本不敢靠过去，一旦冲入马群，被战马撞上落在地上，就是被踩成肉泥的结果。 唏律律！！ 无数的战马嘶鸣，朝着营地外的大乾战马方向奔去。当最前面的战马遇到围栏，前蹄高高的扬起，狠狠撞在围栏上。几匹战马撞击没什么影响，大范围的战马冲击，围栏轰隆隆的垮塌。 无数的战马往外冲。 金无畏看到这一幕，眼中神色兴奋，立刻带着骑兵撤离。一匹匹母马在骑兵驱使下撤退，小马也跟着母马飞快的撤离。 大批的北魏战马，因为都是开春后发情期的战马，看到了长相清秀的母马，看到了买一送一的机会，都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竞相追逐撤离的大乾母马。 丘敦亮瞪大了眼睛，粗犷的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惊神情。 怎么回事？ 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丘敦亮怎么都想不明白，营地中的战马怎么着了魔一样冲出去。要知道这是接近两万匹战马，是北魏这一战调动的无数马匹，如今全都跑了。 咕咚！ 丘敦亮咽下一口唾沫，转眼后回过神，猛地一拍马背，迅速朝前营拓跋绍的方向跑去。 在丘敦亮一路奔驰的时候，拓跋绍正在指挥着战事。 大乾的攻势，非常强。 堪称侵略如火。 一批一批的大乾士兵杀上来，战刀比北魏士兵的战刀锋利。许多北魏士兵的长枪，竟然被劈断枪杆，导致营地门口的防线都数次被打崩。 拓跋绍抽调更多的兵力投入厮杀，才守住营地的防守，暂时稳住了局面。 拓跋震看着惨烈的厮杀，自信道：“大哥，我们的骑兵没有调动，我们还有接近六万人没有调动。等厮杀一段时间，大乾的士气开始衰弱，我请求率领天狼骑冲杀，击溃赵善的大军。” 拓跋绍捋着胡须，沉声道：“营地的防线在，就可以不断消耗赵善的兵力。我们这一战，有着足够的优势，一定能取得胜利。” “报！” 丘敦亮的喊声传来了。 他骑着马狂奔，宛如离弦之箭迅速靠近拓跋绍，然后翻身下马就往前跑，只是下马的瞬间因为太过急切，导致一个趔趄往前倒下，嘴朝地撞了上去。 丘敦亮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疼得龇牙咧嘴的。 只是，丘敦亮来不及去考虑伤势，连滚带爬的站起来，高声道：“总管，大事不好了。我们的两万匹战马，几乎全部跑了，已经冲出营地。” “什么？” 拓跋绍震惊出声。 他脑中满是一堆一堆的问号，完全无法想象好端端的两万匹马，两万骑兵的装备怎么就没了呢？ ------------ 第158章 玄甲军，出击！ 拓跋绍脑子懵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着丘敦亮，再次道：“你再说一遍，战马怎么跑了？” “不知道啊！” 丘敦亮急切道：“赵善的人发了疯似的抽打战马，所有大乾战马唏律律嘶鸣。然后，我们的战马就疯了，疯狂的冲击营寨，撞翻营寨后冲了出去。” 拓跋绍也愣在原地。 怎么可能？ 好端端的战马，因为大乾的战马嘶鸣，就奋不顾身的往外冲，难道大乾的月亮更圆些？ 难道大乾的空气更清新些？ 难道大乾的战马，更加有吸引力吗？ 拓跋绍脑筋快速的转动，又看了眼营地外的厮杀，见营地防守暂时稳健，没有什么慌乱。他暂时安心，继续思考战马失控的原因。 丘敦亮急切道：“老师，会不会是中原大乾的神秘力量，或者有祭司出手吗？” 啪！ 响亮的耳光传出。 丘敦亮捂着火辣辣的脸，问道：“老师，您打我做什么？” “废物！” 拓跋绍眼神锐利，呵斥道：“如果大乾有什么神秘力量，早就力挽狂澜灭掉我们，大乾就不会崩溃。赵善的安排，肯定有原因。” 丘敦亮委屈道：“难不成，大乾的马更漂亮吗？” 拓跋绍忽然道：“你说什么？” 丘敦亮道：“弟子说难道大乾的马更漂亮吗？都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嘛。” “我明白！” 拓跋绍看了丘敦亮一眼，迅速道：“老夫明白了，赵善选的不是一般的战马。” 丘敦亮疑惑道：“难道是天马？” 拓跋绍瞪了丘敦亮一眼，进一步道：“屁的天马，赵善选的是一群母马。为了让更多的母马怀孕，今年留下母马在后方配种。” “这一次来前线的，都是从各部抽调的公马。” “赵善安排母马嘶鸣，引动了发情的公马躁动，才有整个营地战马的崩溃。” “该死！” “赵善怎么会知道我们的战马都是公马？消息怎么会泄露呢？” 拓跋绍无比愤怒。 这样的情况，就算他自己都没放在心上，因为完全没想到有这样的操作手段。 偏偏，被赵善发现并利用。 丘敦亮也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太惊骇了！ 太让人震惊了！ 丘敦亮神色担心，说道：“老师，赵善的攻势如此猛烈，我们能挡住吗？” “为什么挡不住？” 拓跋绍眼神凌厉，没有丝毫的慌张，继续道：“厮杀到现在，营地内的防守稳如泰山，没有任何问题。没了战马，顶多无法发兵追击。” “我们的防守没问题。” “赵善只是拿下了我们的马群，可是要打破我们的营地防线，绝对不可能。” “老夫只是略逊一筹！” 拓跋绍镇定道：“只要老夫稳得住，一切都没有问题，不必担心。” 丘敦亮郑重点了点头。 达奚骨、拓跋震等人也纷纷看向营地门口，一个个将领的眼中多了丝担忧。 马群崩了，总是让人不安。 在拓跋绍全力以赴防守的时候，卫破虏调动更多的兵力进攻，足足投入三万精锐。因为引动了北魏鲜卑的马群动荡，占了先手，卫破虏不愿意再拖延。 卫破虏走到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金无畏取得成功。营地门口的厮杀，我们时不时杀进去，又时不时被撵出来，不能这样了，要一鼓作气打破拓跋绍的防线。老臣请求出战，一鼓作气打破敌人防线。” “你主持大军。” 赵善给出了答复，吩咐道：“锥形阵不适合攻坚，朕和周虎侯亲自进攻，杀穿拓跋绍的防线。经过大范围的厮杀，营地外没了拒马和坑洞，骑兵已经能冲过去。” 卫破虏说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何必要犯险呢？” 赵善说道：“朕在，玄甲军在。” 实际上这是赵善故意为之。 每一次玄甲军的进攻，都有他的参战，一次次的征战后，他的威望会越来越高。赵善没有足够的底蕴，就必须要靠这些付出，来加成底蕴和影响力。 赵善没有从小就担任太子，更不是掌握朝政几十年。 赵善主持朝廷才短短一两年，即便玄甲军是他的嫡系，可是权利的影响也需要时时勤拂拭，丝毫不能懈怠。 卫破虏仍是有些担心。 赵善继续道：“卫老，朕身穿甲胄，又有周虎侯等人随行，不会有任何问题。另外，玄甲军装备精良，不会有问题的。” 卫破虏劝不了，郑重道：“臣预祝陛下大获全胜。” 赵善直接翻身上马，从腰间拔出龙渊剑，一剑在手，高声道：“玄甲军何在？” “在！在！” 玄甲军将士咆哮。 周虎侯和所有玄甲军的士兵眼神兴奋，浑身涌动着杀意。玄甲军跟随赵善的锋芒，是一战一战杀出来的。当初赵善带着人掩杀姜羽凰，七战七捷杀到了长安，使得玄甲军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玄甲军将士，仍是以参加了长安一战为荣。 如今追随赵善厮杀。 无数人热血沸腾。 赵善持剑指向前方的营地，一口气提起，进一步咆哮道：“大乾数百年基业，天朝上国，万国来朝。现在蛮夷鲜卑，挑衅大乾天朝，入侵大乾，罪不容恕罪！” “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 “今日，杀敌！” 赵善声音如雷霆炸响，回荡在玄甲军士兵的耳中。 “杀敌！杀敌！！” 三千玄甲军咆哮，声音直冲云霄，不断的回荡着。虽然只有三千人的呐喊，可是众志成城的喊声压下了营地门口的厮杀声。 拓跋绍发现赵善要杀来，眼神肃然，眸子深处却有着浓浓的自信。 赵善要亲自来。 他不惧！ 正好乱军厮杀，一鼓作气斩杀赵善，灭掉大乾的主心骨。 拓跋绍下令道：“拓跋震、达奚骨！” “在！” 拓跋震和达奚骨回答。 拓跋绍高声道：“你们调集士兵，准备阻击赵善的进攻。赵善狂妄自负，自以为是，今日诛杀赵善，斩大乾真龙！” “遵命！” 拓跋震和达奚骨高声回答。 拓跋绍目光又落在营地外赵善的方向，眼中闪烁着精光，杀气愈发浓郁。 在拓跋绍等待的时候，赵善整顿了玄甲军，龙渊剑挥出，下令道：“杀！” “杀！” 周虎侯和玄甲军高声呐喊。 赵善一马当先，周虎侯和玄甲军紧随其后，宛如浩荡洪流冲了过去。 ------------ 第159章 斩杀达奚骨 赵善身先士卒的冲锋。 当赵善进入大乾士兵的人群中，一个个大乾士兵纷纷退开，任由赵善带着玄甲军往前冲。 “陛下万胜！” 赵飞虎带着人猛攻，看到赵善带着人杀过去，浑身热血沸腾，忽然呐喊了起来。 “陛下万胜！” 越来越多的大乾士兵咆哮，喊声回荡在空中，使得玄甲军更是气势如虹，如刀如剑般往前冲。 一个个玄甲军，内心情绪更是激荡。 此去，必胜！ 就算有去无回，那也有去无悔！ 赵善也是胸中杀气汹涌，他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冲到营地门口，碰到正在防御的北魏士兵。 龙渊剑凌空斩下。 滋啦！ 锋利的剑刃，划过北魏士兵的脖子，带出了一篷鲜血，北魏士兵登时倒地被杀。 赵善凭借着精湛的骑术，稳稳的立在马背上，或是劈斩，或是直刺，或是横削，剑锋过处，鲜血喷洒，一具具鲜卑士兵的尸体倒在地上。 赵善如入无人之境。 原本营地门口的厮杀，局势僵持，始终没能突破。赵善带着玄甲军冲锋后，硬生生撕裂了北魏防线，迅速往营地中杀了进去。 大乾步兵的攻势，也随着赵善的带动越来越猛。 整个大乾一方，攻势如潮。 这一幕落在拓跋绍的眼中，他迅速道：“达奚骨、拓跋震，立刻带兵出击，迅速斩杀赵善。此次能否大获全胜，就在赵善这里。” “遵命！” 达奚骨和拓跋震带着人杀出。 如今没有骑兵，只有步兵参战，达奚骨和拓跋震带上士兵冲锋。 达奚骨眼神更是炽热。 杀了赵善！ 这是滔天的功劳。 达奚骨瞥了眼不远处的拓跋震，心中升起了小心思，必须抢在拓跋震的前面。否则，一旦拓跋震靠近，就是拓跋震的功劳。 为此，达奚骨抓紧时间，毫不犹豫的提刀朝赵善的方向冲去。 拓跋震也有一样的想法。 周虎侯不可敌。 杀赵善才有战功。 拓跋震提着枪进攻，迅速朝赵善的方向冲去。只是拓跋震的战马刚冲出两步，周虎侯斜着方向杀来，迅速切断拓跋震追击的路，擂鼓翁金锤抡起就砸下。 “周虎侯在此，此路不通！” 浑厚声音，犹如炸雷。 擂鼓翁金锤更是挂着破空声，已经到了拓跋震的面前。 拓跋震避无可避，心中暗道一声苦也，连忙长枪挑起，一枪扫在铁锤上，意图荡开砸下的铁锤。 叮！ 铁锤和长枪撞击。 磅礴的力量冲击下，长枪毫无意外的被荡开。拓跋震无法抵挡，眼看着继续朝他落下的铁锤，没有任何的犹豫，翻身就从马背上落下。 轰！！ 铁锤砸在马背上。 战马嘶鸣后倒下，拓跋震则是接连翻滚几圈，才避开周虎侯的进攻。 拓跋震脸色惊骇，心有余悸的看了眼周虎侯。这个周虎侯锤杀了慕容羽，又击杀韩南棒、金三战等人，连达奚骨也不是对手，简直是人形凶兽。 拓跋震毫不犹豫的退回士兵中，指挥士兵去围攻。 一杆杆长枪刺出，意图阻击周虎侯。只是周虎侯擂鼓翁金锤横扫，一扫就是一大片。 拓跋震只能远远的指挥，不敢靠过去，把希望寄托在达奚骨的身上。 希望达奚骨杀了赵善。 这是唯一的机会。 达奚骨转眼靠近赵善，眼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兴奋和激动，高呼道：“赵善，拿命来。” 长刀提起劈下。 赵善神色不变，龙渊剑抡起迎了上去。 铛！！ 剑锋和刀刃碰撞，力量反震下，达奚骨面色大变，只觉得反震的力量很强，使得他握刀的手掌都出现了轻微的酥麻，承受了很大的压力。 赵善一招得势，又再度抡剑斩下，一剑快过一剑。 铛！铛！！ 撞击声，此起彼伏。 达奚骨不断的提刀格挡，偏偏赵善的攻击如浪潮般，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强。反震的力量，使得达奚骨握刀的手虎口都已经撕裂。 达奚骨越打越是心惊。 周虎侯很强，让人生不出抵抗的斗志。 可是眼前的大乾皇帝，力量丝毫不逊于周虎侯，甚至反应的速度更快更强，打得他无法躲避，只能硬生生硬抗。 达奚骨心中怂了，没了厮杀的斗志，打算避开赵善。可是赵善经验丰富，发现达奚骨气势宣泄衰弱的瞬间，龙渊剑猛地提起再度斩落。 达奚骨提刀格挡，却是在刀剑撞击的瞬间，赵善再度二次发力。 力量压迫下，达奚骨手掌的虎口进一步被撕裂，长刀更是握不住，直接就被磕飞。 龙渊剑继续落下。 滋啦！ 剑刃落在甲胄上，轻易就割裂了甲胄，破入肌肤中，入肉四寸左右。嫣红的鲜血，汩汩流出，迅速染红了衣襟。如果不是达奚骨武艺精湛，在剑刃切割的瞬间迅速后撤，这一剑足以切掉达奚骨的左侧肩膀。 达奚骨因为后退，身体在马背上也稳不住了。 扑通！ 达奚骨跌落在地上。 他心中惊恐，上一次和周虎侯交手，打得他吐血，也是从战马上落地。如今又被赵善杀得重伤，偏偏剧烈的疼痛侵袭下，达奚骨根本不敢耽搁，只能是咬着牙忍着痛，瞬间爬起来继续撤。 “想跑，你能往哪里跑？” 赵善的声音，从达奚骨的身后传来。 哒！哒！ 马蹄声急促，赵善骑着马已经靠近达奚骨，龙渊剑再度斩下。 达奚骨在迅速撤退的时候，也回头观察。只是他刚回头看过去的瞬间，瞪大了眼睛，粗犷的脸上露出惊恐神色：“不要……” 两个字喊出，森冷的剑光划过。 噗！ 鲜血喷溅。 达奚骨的脑袋飞出去，无头尸体惯性下又往前跑出两步轰然坠地。跌落在地上的脑袋，滚翻两下却被来回厮杀的士兵竞相踩到，踩得血肉模糊。 拓跋震不敢和周虎侯厮杀，是躲藏在人群中指挥，看到达奚骨被杀，只觉得浑身发冷，头皮发麻，忍不住高呼道：“不好了，达奚骨被杀了。” “达奚骨被杀了。” 许多人惊悚呐喊。 喊声传到后方，传到拓跋绍的耳中，拓跋绍也是如坠冰窖。尤其是达奚骨被杀，赵善带着玄甲军仿佛一柄刀剑轻易切入军营中，带动更多的大乾士兵掩杀。 营地防线，彻底崩了。 初夏的阳光照耀在拓跋绍的身上，原本身处北地，晒着初夏的阳光非常舒服，然而此刻的拓跋绍，却是遍体生寒，只觉得阳光前所未有的刺眼。 ------------ 第160章 灭掉北魏的军魂 厉向阳作为谋士，跟在拓跋绍的身边，也没了往日的镇定自若，迅速道：“总管，我们立刻撤军，退回国内。继续杀下去，情势会愈发恶劣，大军会彻底崩溃。 拓跋绍眉头深锁，一言不发。 “大哥，快撤退！” 拓跋震的声音传来，他看到达奚骨被杀，一溜烟跑了回来，高声道：“大哥，赵善和周虎侯是盖世武将，一个双锤无敌，一个剑术通神，简直是所向披靡。我们挡不住了，撤吧。” 厉向阳再一次劝道：“总管，我们暂时撤退，是战略性的撤退，回去后再做打算。” 拓跋绍眼神冷峻。 活了大半辈子，他始终是北魏军神，他曾经数次击败大乾，帮助北魏解决周边隐患。他曾经教导无数北魏的将领，门徒很多，更是军中老帅。 这一次攻打大乾，拓跋绍想着一鼓作气杀入大乾，建立万世功业。 没想到，却是名声扫地。 拓跋绍内心不甘，不愿意就这么撤退，强势道：“不能退，一旦撤退就全线崩了。赵善很厉害，可是老夫就算拼消耗，也要耗光赵善的兵力。” “我的士兵消耗完了，可以从国内募兵。” “赵善的嫡系精锐消耗完了，他在大乾怎么募兵呢？他会陷入人尽敌国的局面。” “不能退，必须守住。” 拓跋绍眼神凌厉，掷地有声道：“拖住赵善，让赵善不敢再厮杀。” 拓跋震道：“大哥……” “闭嘴！” 拓跋绍眼神冷漠，呵斥道：“告诉你多少次了，在军队称呼职务，要称呼总管。你是我拓跋家的人，也是国家的重臣，怎么能提前撤退？” “拓跋家只有战死的人，没有认怂的人。” “你执掌天狼骑，如今遇到战事就认怂，有什么脸面自称天狼骑的主将？” “你要跑，尽管先跑。” 拓跋绍环顾周围，高声道：“本总管绝不撤退，死也不退。赵善虽然厉害，难不成我北魏的军队这么不中用吗？” 拓跋震张嘴欲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终究，没有说话。 丘敦亮一咬牙，掷地有声道：“老师，弟子愿意死战。” “总管，车焜吉愿意死战。” “总管，达奚普愿意死战。” “总管，普忠愿意死战。” 一个个将领纷纷请战，不论是车焜吉，亦或是达奚普，还是普忠，都是北魏的主将，是大族出身，属于军中的中流砥柱。 他们不是最顶尖的猛将，却是北魏各部的人才。 拓跋绍是北魏军神，是真正留学大乾，在大乾系统学过兵法韬略的人。他回到北魏后，更是培养北魏的将领，给诸多将领授课。 恰是如此，北魏的诸多武将对拓跋绍都以老师称呼，是拓跋绍门下的弟子。 拓跋绍有威望，才能稳定人心。 否则，军队稳不住。 拓跋绍环顾周围一圈，高声道：“赖诸位支持，我大魏上下死战不退。就算硬拼，就算死光了人，可是赵善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竖起老夫的大旗，告诉所有大魏国的将士，老夫拓跋好还在。” “老夫死战不退。” “年轻的时候，老夫去海上打鱼，遇到了大风大浪，心生惧意。当时的向导说，风浪越大，鱼货越贵，老夫深以为然。如今我们遇到的危险也大，取胜后的收获也大。” 拓跋绍高声道：“诸位尽管带兵进攻，一批一批的杀上去，阻击赵善。” “遵命！” 所有人齐齐回答。 拓跋震看到后，咬牙高声道：“大哥，我愿意第一批冲杀。天狼骑没了战马，仍然是天狼骑，仍然能死战。” 拓跋绍赞许道：“去吧，切记不要正面对上赵善。” 拓跋震又去抽调天狼骑参战。 一批一批的天狼骑迎着玄甲军上去，拓跋震躲藏在后方指挥，借助天狼骑阻击。 赵善遇到阻击，仍是和周虎侯带人迅猛冲锋。 原本刚才击杀了达奚骨，击溃了北魏营地门口的防线，赵善感受到营地内北魏军心的崩溃和人心浮动。没想到转眼间，北魏士兵又悍不畏死的来迎击，让人诧异。 赵善更是看到营地后方，打出拓跋绍的大纛帅旗，凝聚人心，使得北魏将士一批一批杀来。 赵善眼中掠过赞叹神色。 不愧是拓跋绍。 能忍是一个方面的能力，能镇得住场子，敢在绝境坚守，也是拓跋绍另一方面的能力。 换做一般人，直接逃了。 赵善眼中闪烁着昂扬斗志，看向不远处的周虎侯，高呼道：“虎侯，看到拓跋绍的帅旗大纛了吗？” 周虎侯抡起铁锤砸死一个北魏士兵，高声道：“陛下，臣看到了。” 赵善吩咐道：“杀过去，击溃拓跋绍。他要战，我们就彻底摧毁他的战斗意志。今日一战，打垮北魏的军魂，压断北魏的脊梁。” “遵命！” 周虎侯开口响应着。 两人朝拓跋绍的大纛方向去，继续冲杀。 天狼骑阻击，可是在玄甲军的掩杀下，天狼骑完全挡不住。拓跋震抵挡了一阵，天狼骑被冲散。紧跟着，车焜吉所部的精锐又来阻拦，跟着再度被击溃。 车焜吉崩溃后，达奚普率领达奚氏的部落士兵阻击，没过多久又被击溃。 一批一批的北魏军队杀来，不断被击溃。 赵善和周虎侯率领的玄甲军铁骑宛如汪洋洪流，冲刷着一切敢阻拦的。 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鲜卑各部的军队不断崩溃，一个个看赵善的神色更是透着惊恐。 拓跋震被鼓舞的心智又被打散了，再一次高呼道：“大哥，挡不住了。” 车焜吉也撤回来，叹息道：“总管，我们尽力了。车焜氏的士兵遇到赵善的掩杀，起不到任何作用。赵善麾下骑兵，太强势了。” 达奚普逃了回来，身上挨了一刀，疼得龇牙咧嘴，把自己的刀递过去道：“总管，您看我的刀，有一个大缺口。大乾士兵的甲胄好、战刀锋利，士兵还凶猛，打不赢。” 普忠惊恐道：“总，总管……赵善来了。” 一个个不断的喊话。 在拓跋绍的整顿下，大军又反攻了一阵。一转眼赵善接连击溃各部，杀得北魏人心崩散。 拓跋绍看了眼赵善的方向，赵善已经朝他的方向来了。 再不撤退，就要被追上。 拓跋绍嘴唇干裂，迟疑片刻后叹息道：“撤军！” 话音落下，拓跋绍、拓跋震和达奚普等人开始撤退，随着命令传下去，北魏的防线彻底崩溃。 赵善抬头看向拓跋绍大旗移动的方向，眼中闪烁着兴奋神色，下令道：“追，绝对不能放跑了拓跋绍，生擒拓跋绍。” 赵善高声呐喊，玄甲军继续追杀。 一时间，玄甲军士兵高呼着生擒拓跋绍，继续往前掩杀，直扑拓跋绍的方向去。 ------------ 第161章 生擒拓跋绍 赵善带着玄甲军继续追击，没去管后方收降俘虏和进一步要清扫战场的事。有卫破虏负责，赵善一点都不需要操心，赵善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拓跋绍。 玄甲军不断的冲杀，阳光映照下，刀光闪烁着森冷的光芒，斩杀一个个北魏士兵。 北魏营地，彻底崩溃。 北魏防线，全线失守。 拓跋绍心中无奈，带着人一路撤退。因为营地的战马全部跑了，骑兵没有战马，只有少数的将领有马，导致天狼骑彻底趴窝。 即便是撤退，也是一群步兵跟着撤退。 拓跋绍在撤退的时候，回头看了眼后方营地，大批北魏的军队被冲垮，不断被玄甲军斩杀。 声声惨叫，萦绕耳旁。 具具尸体，横陈血泊。 拓跋绍目眦欲裂，心中犹如刀绞一般，短时间无法甩掉。 拓跋绍忍着痛苦撤退，连续撤了几里路，眼看着后方越来越近的赵善，心中更是急切。 赵善一直紧追着不放。 情况非常危急。 厉向阳也跟着一起撤退，他开口提醒道：“总管，必须想办法了，不能始终被追击。如果持续下去，我们会全军覆没的，所有人都会被赵善一锅端。” 拓跋绍看着后方的追兵，眉头深锁，思考该如何逃过追击？ 身边的兵力太少。 没有骑兵能对冲赵善的玄甲军。 拓跋绍一边跑一边思索，又跑了一段路，眼看着玄甲军追来，彻底下了决心，高声道：“不能再这样撤退，否则，我们所有人都会沦为俘虏。” “如果大魏的主要将领被一锅端，大魏就崩了，必须保存有生力量。” “老夫来断后，所有人迅速撤离。” “赵善的目标是老夫，只要老夫来断后，你们都非常的安全。” 拓跋绍眼神笃定，大袖一拂道：“你们抓紧时间撤退，老夫就算沦为俘虏，也绝不独活。” 厉向阳作为拓跋绍的谋士，立刻道：“总管，不能这样。” 达奚普、车焜吉等人纷纷劝说，都表态愿意殿后。 “大哥，绝对不行！” 拓跋震也非常的急切。 他虽然在战场上喜欢明哲保身，涉及到拓跋绍的安全，拓跋震毫不含糊道：“大哥，如果你被赵善拿下，咱们这一支就完了。我愿意留下来殿后，扮作大哥撤退。” “不行！” 拓跋绍咬牙拒绝。 他眼神笃定，沉声道：“这一战一败涂地，总归需要一个人扛下所有。老夫作为行军总管，责无旁贷，以身殉节本就是应该。” “老夫老了，你们才是大魏的未来。有你们，才有未来的大魏，才有将来杀入大乾报仇的机会。” “不能你们去殿后，损失任何一个人都不划算。” 拓跋绍进一步道：“不必再说了，也不要再劝，你们全速撤退。厉向阳，你是老夫的谋士，也要跟着回去，要保全所有人不被追责。” 众人一个个都是沉默。 所有人都没想到，拓跋绍会在关键时候，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怎么，不听话了吗？” 拓跋绍眼神锐利，呵斥道：“你们不是我的弟子，就是我的亲人，难道不听话了吗？老夫的话，不管用了吗？” 拓跋绍又看了眼后方，玄甲军骑兵轰隆隆的赶路，距离越来越近。 粗略看去，也就几里路的距离。 拓跋绍内心急切，下令道：“拓跋震，你带头撤退。” 拓跋震咬牙道：“大哥，我……” “闭嘴！” 拓跋绍怒目而视，下令道：“怎么，你要违抗军令吗？” 拓跋震本想拒绝拓跋绍的话，可是看到拓跋绍的眼神，咬牙道：“遵命！” “全军撤退。” 拓跋震喊话后先一步撤离。 在拓跋震撤离后，拓跋绍转而看向达奚普、车焜吉、普忠、丘敦亮等人，一个个都无奈撤退，转眼间主要的部将全部撤离，厉向阳也跟着退走。 北魏军中主要的骨干将领退走，只剩下拓跋震，以及跟在他身边的百余亲兵。 亲兵中，只有少数人有战马。 其他人都是步兵。 营地中所有战马都跑了，能骑马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骨干，是战马本就带在身边的。 拓跋绍拔剑出鞘，稳稳立在马背上等待着。 他眼中有了决绝神色。 留下来殿后，一方面是保全拓跋震这些人，另一方面是他存了死志，打算以身殉节。他死了，也就为这一次的落败负责。 轰隆隆！！ 骑兵越来越近，赵善和周虎侯带着玄甲军追了上来。 赵善冲在最前面，当他看到提剑留下来的拓跋绍，又没有发现其他的北魏将领，一瞬间就明白了拓跋绍的意图。 拓跋绍断后，就是为了短暂的拖延，为其他人争取时间。 进一步，拓跋绍恐怕是求死。 赵善心中有了进一步的想法，他不可能让拓跋绍得逞。因为拓跋绍这样的老家伙才有价值，才能和北魏皇帝拓跋弘谈判。 赵善这一次和北魏开战，一方面要彻底打垮北魏的大军，另一方面要得到好处，进一步再转而回去收拾国内的烂摊子。 这才是最终的目的。 和北魏无边无际的耗下去，没有意义。要彻底灭掉北魏，目前不具备这个实力。 赵善骑着马迅速冲锋，和拓跋绍的距离越来越近。 “撤退！” 拓跋绍高呼下令。 顷刻间，拓跋绍一抖马缰，迅速朝左侧方向突围撤离。 赵善不可能放弃，带着玄甲军继续追击。 双方追逐接近一刻钟，距离拉近到三十步内。 拓跋绍不再撤退，直接调转马头，提剑高呼道：“杀！” 话音落下，拓跋绍带着仅剩下不多的骑兵直扑赵善。他是行军总管，却也精通武艺，和卫破虏一样都是战场的宿将，都有武艺傍身，只是拓跋绍用得少而已。 拓跋绍战马疾驰，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靠近赵善后，抡剑就劈下。 赵善一剑提起迎击。 铛！！ 双剑撞击，龙渊剑削铁如泥，拓跋绍的剑咔嚓一声应声断裂。 龙渊剑继续斩下，拓跋绍却在这一刻撒手扔剑，不躲不避的闭上了眼睛，任由赵善的剑斩落。 “想死，没那么容易！” 赵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剑锋一转，龙渊剑的剑柄撞了上去。 砰！ 剑柄撞在拓跋绍的胸膛上，不大不小的力量冲击，拓跋绍如遭雷击，顿时就昏死过去，从战马上落在地上。 ------------ 第162章 北魏皇帝震惊，朕的军神呢？ 赵善看到昏死过去的拓跋绍，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抓到大鱼了。 赚大了！ 有了拓跋绍，就能和拓跋弘谈条件，借此敲诈北魏。 这些年北魏和大乾交战，屡屡侵袭边境，抢占了很多好处。除此外，幽州东面右北平郡被北魏占据，沿着东北方向去北魏的孤竹城重镇也被北魏夺取。 孤竹城附近的卢龙塞，更是战略位置，控制了卢龙塞，就能遏制北魏南下的要道。 这也是商路所在。 这些地盘，全部都在北魏的手中。如今一战取胜，和北魏谈判后，才有夺回来的机会。 赵善吩咐士兵抓住拓跋绍，带着人掩杀了拓跋绍身边的骑兵，又继续追赶。因为拓跋绍拖延了时间，拓跋震、达奚普、丘敦亮等所有人都跑了。 玄甲军已经追不上。 赵善没有再追杀，反正拿下了拓跋绍，又有宇文雄这个俘虏，还有无数的北魏俘虏。 在赵善撤军后，拓跋震、车焜吉等人一路撤退，一口气跑了两天，直接撤退到孤竹城附近才停下来休整。 拓跋震周围的人很少，不到百人，是北魏各部的主将。 拓跋震看了眼空荡荡的后方，没有看到拓跋绍回来，知道拓跋绍恐怕是有死无生了。 达奚普、车焜吉、普忠等人也都是如此。 所有人神情颓然。 这一战败得太惨。 厉向阳看到士气低落，安抚道：“总管亲自殿后，就是为了让诸位将军逃出来，保全大魏的精锐。” “你们活着，大魏就有机会能雪耻报仇。你们现在这样，对得起总管的付出吗？对得起总管亲自殿后吗？” “总管常说大乾的一句话，出身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 “诸位将军不是卑贱的出身，身份都很尊贵，难道会比一群卑贱之人做得更差吗？” “请诸位振奋精神。” 厉向阳郑重道：“虽然败了，可是陛下还在，大魏的根基还在，诸位的心气儿还在，就有机会报仇。自暴自弃是懦夫行为，诸位或是总管的亲人，或是弟子，难道不明白吗？” “报仇！” 拓跋震咬着牙说话。 其他人纷纷开口，义愤填膺的想着报仇，没有人愿意认怂。 都还想再战。 厉向阳看到士气稍微恢复，稍稍安心道：“我们稍微休整后，就继续撤回，抓紧时间回孤竹城，再安排人去龙城传信，请陛下决断。” 众人休整了两刻钟，起程继续往孤竹城。 原本的孤竹城，只有少数士兵镇守，没有什么兵力。 现在的孤竹城，城楼上士兵镇守，更打出了一支支龙旗，这是北魏皇帝拓跋弘的龙旗。 拓跋绍出兵后，拓跋弘原本是在龙城等待消息，也做一做拓跋嫣然的思想工作，打算等慕容羽立功后，回来就促成婚事。 拓跋嫣然竟然和拓跋弘打赌，说赵善必胜，和大乾开战绝对不利于北魏。 赌约的内容很简单，如果北魏取胜，拓跋嫣然嫁给慕容羽。如果北魏输了，拓跋弘休战止戈，她要回到赵善身边去。 拓跋弘对自家妹妹的智慧，一向是赞许。因为拓跋嫣然见过赵善，所以拓跋弘思来想去后，又抽调三万精兵，直接来了孤竹城坐镇。 有什么意外，也能应对。 拓跋弘来了孤竹城后，前线的战事僵持着，没有什么大情况发生。 这一日，皇帝行宫。 拓跋弘正在批阅后方送来的奏折，说是北魏各部对茶叶、蜂窝煤和香料等需求更大，希望拓跋弘放宽些管控，加大对茶叶、蜂窝煤等物资的购买。 拓跋弘没有立刻同意。 大量茶叶和香料等各种物资流入，对北魏并不怎么好，一旦上层奢靡浮华，未来北魏难以保持战斗力。 拓跋弘处理完奏折，又朝拓跋嫣然的院子走去，看到正在看书的拓跋嫣然，忽然笑道：“小妹，你还能静下心来看书？” 拓跋嫣然清秀的脸上，神色淡然，微笑道：“皇兄，为什么不能静心看书呢？” 拓跋弘道：“不担心你的情郎吗？” 拓跋嫣然从容说道：“皇兄，我一点都不担心他。他的文采和武功，都是盖世无双。拓跋皇叔很厉害，是大魏军神，可是我依旧认为不敌。” “皇兄也是雄才伟略，可是大魏终究偏居一隅。很现实的一个问题，那就是皇兄和他生在了同一个时代，这是一种悲哀。” “因为，他无法匹敌。” “当年的大乾太祖横空出世，力压所有人，迫使万国来朝。” “如今，他也如此。” “大魏朝要和大乾继续拼，只会燃烧自己，损失会巨大。遇到了他这样的人，只能做朋友，只能搞好关系，没有其他的选择。” 拓跋嫣然神色笃定，开口道：“皇兄，这是你的悲哀，也是大魏的无奈。” 拓跋弘轻轻一笑。 类似的论调，拓跋嫣然说了很多次，拓跋弘没有放在心上。 一方面，拓跋嫣然和他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妹，关系非常好；另一方面，拓跋嫣然没有对不起大魏，是基于赵善不可敌的前提下为大魏谋划。 只是在拓跋弘的眼中，拓跋嫣然是被赵善蛊惑。当兄长的，有责任有义务让小妹迷途知返，看清楚赵善的真面目。 什么盖世无双？ 什么同时代悲哀？ 在他拓跋弘的面前，赵善才是真正的悲哀。 拓跋弘神色自信，掷地有声道：“嫣然，你的所有说法都是一厢情愿。赵善如何，大乾如何，打了才知道。朕相信皇叔的能力，他是大魏军神。我大魏养精蓄锐这么多年，更是不会落败。” 拓跋嫣然说道：“但愿是我错了。” “你肯定错了！” 拓跋弘非常笃定。 大乾的情况，拓跋弘非常的清楚，就是个烂摊子。赵善就算很厉害，想力挽狂澜也不可能的。时至今日，大乾已经不可能逆转局势。 “报！” 一阵脚步声传来。 士兵飞快进入，禀报道：“陛下，拓跋震、丘敦亮和车焜吉等将领回到城外，非常狼狈。” “什么？” 拓跋弘很是震惊，蹭的站起身，急匆匆就出了皇帝行宫，骑马朝城楼上去。 拓跋弘来到了城楼上，从上往下看去，的确是拓跋震、车焜吉等人，不是假扮的，这些都是北魏鲜卑各部的骨干。只是一个个衣衫破损，神情狼狈，全都是一副吃了败仗的模样。 拓跋弘一颗心沉了下去，高声道：“拓跋震，皇叔人呢？” 拓跋震等人的打算，是想着回到孤竹城，再安排人去龙城禀报消息，没想到在孤竹城看到皇帝的龙旗。 拓跋弘竟然来了孤竹城。 拓跋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拓跋总管以身殉节了。” 轰！！ 拓跋弘脑中瞬间炸了，陷入了短暂的失神。拓跋绍是北魏的军神，更是擎天一柱，怎么就突然没了呢？ ------------ 第163章 大舅哥吃醋了！ 拓跋嫣然也站在了拓跋弘的身旁，听到拓跋绍以身殉节的消息，心中也是紧张起来。 拓跋绍作为皇族中人，不论是文采，亦或是武略，都非常出众。 拓跋绍不贪权不恋权，扶持拓跋弘登基，帮助拓跋弘稳固朝政后，拓跋绍就辞掉了所有的官职。 有战事需要，拓跋绍义不容辞带兵。而且，拓跋绍从不涉及政务，又愿意帮助拓跋弘。在某种程度上，拓跋绍不仅是丘敦亮、车焜吉等人的老师，也是拓跋弘和拓跋嫣然的老师。 论及名望，拓跋绍非常高。 又没有私心。 恰是如此，拓跋嫣然也是震惊，更有些担心。 拓跋嫣然没有慌乱，吩咐道：“打开城门，让拓跋震等人入城。” 命令传下去，城门洞开。 拓跋震、丘敦亮、车焜吉等人全部入城，又迅速来到城楼上。 一个个行礼后跪下请罪。 拓跋弘从震惊中回过神，沉声道：“这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前线一直对峙，皇叔之前也传书说采取拖延消耗的策略，让赵善陷入困境，甚至让赵善遭到大乾内部攻击，怎么突然就败了？” “陛下啊……” 拓跋震泪如雨下，一时间不能控制情绪。 其他人也纷纷如此，一个个神情悲痛，都是悲从中来。 “闭嘴！” 拓跋弘呵斥一声，看向厉向阳，问道：“厉向阳，你是皇叔身边的谋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厉向阳不敢隐瞒，从两军对峙开始说，阐述了赵善安排周虎侯搦战，锤杀金三战和韩南棒，更重伤了达奚骨。 对峙后，拓跋绍又遭到赵善送女人的粉色衣裳羞辱，拓跋绍依旧闭而不出。 最后，赵善突然带兵来进攻，以三千母马和小马引动了营地的战马，把两万匹战马吸引走了，导致营地动荡。 尤其是赵善亲自代表冲阵，一战打破营地，加上军队没有战马，他们逃出来被赵善追上，拓跋绍亲自殿后拖延才保住了所有人退走。 厉向阳说完后，以头叩地道：“陛下，拓跋总管是为了我们才殿后被杀，请陛下降罪。” “请陛下降罪！” 拓跋震、车焜吉、达奚普等人纷纷开口。 拓跋弘听完后，脸上露出震惊神色，喃喃道：“赵善怎么会知道我们营地全是公马，竟然抽打母马和小马来引动战马动荡。” “今年用的都是公马，没有人在意，因为这样安排过。没想到这一次，却被赵善利用，让赵善搅动军心，一战打破了营地。” “赵善此人，真是狡诈。” 利用母马和小马的布局，太过诡谲。 拓跋弘闻所未闻。 赵善送拓跋绍女人衣裳，周虎侯锤杀韩南棒等人，虽然打击士气，却不至于太狠。两万匹战马没了，对军心的打击可想而知。 最重要的一点，八万大军在前线崩溃，只有不到百人逃回来，虽然很多人逃散，可是这一战的损失，让拓跋弘无法承受。 呼！！ 拓跋弘长长的出了口气，再一次道：“你们确定，皇叔被杀了吗？” “不确定！” 拓跋震摇头道：“总管说他留下来死战，绝不独活。总管存了死志，必然会赴死一战。” 拓跋弘心中虽然烦躁，却知道不能乱，他镇定自若道：“没有得到确定的消息，就不能确定皇叔被杀。赵善取得胜利，他更清楚杀了人无济于事。” “活着的皇叔，是最重要的。” “这一战罪不在你们，不是你们废物无能，是赵善太过狡猾。战事已经发生，接下来好好休整，戴罪立功。” “都下去休息吧。” 拓跋弘作出了安排。 他很想处置人，可是事已至此，进一步处置人反而造成人心浮动，反而不如重拿轻放，不处置所有人，使得众人愿意进一步死战报仇。 拓跋震等人心中感激，叩头行礼后纷纷退下。 所有人退下后，拓跋弘五指死死的抓着城墙，眼眶微红，眼中闪烁着杀意。 拓跋嫣然心中喟然叹息。 她早就劝过拓跋弘，不能和大乾开战，要两国修好。当你遇到了雄狮的崛起，无法阻拦，却执意要去阻拦，只会被碾压。 唯一的办法只能示好。 拓跋弘不愿意，国内上下也都是要死战。以至于有现在的结果。 拓跋嫣然想了想，主动道：“皇兄，局势很微妙，我亲自去一趟，促成大乾和大魏的休战。目前两国休战，对大乾有好处，对大魏也好，我相信能办成。” “不行！！” 拓跋弘毫不犹豫回答，他深深看了拓跋嫣然一眼，冷声道：“让你去找赵善，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拓跋嫣然道：“大哥何必逞强呢？” 拓跋弘说道：“军中的事情，朝廷的事情，你看着就行。安排使臣谈判，朕自有人选。” 拓跋嫣然皱眉道：“大哥，现在派人去，很容易被杀。我知道他的秉性，宁在直中取，不在曲中求，安排人去谈判办不成。”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拓跋弘一副自信模样，沉声道：“赵善的确赢了一场，可是赵善的大乾一团糟，不可能和大魏纠缠。朕如果和赵善死战，他撑不住的。” “唉……” 拓跋嫣然幽怨的看了拓跋弘一眼。 这个固执的哥哥啊！ 拓跋嫣然放缓态度，说道：“皇兄，咱们的赌约呢？” 拓跋弘哼了声，很强势的说道：“国家大事面前，谈什么赌约呢？现在的关键，首先是安排使臣去谈判，把皇叔以及俘虏换回来。你给朕好好的呆在孤竹城。战场厮杀，是男人的事，你一个女孩子，修身养性就是。” 拓跋嫣然无奈摇头。 大魏的使臣出使，想要借助局势威胁她的男人，根本不可能。 自找死路！ 拓跋弘不再搭理拓跋嫣然，直接回了行宫召见礼部郎中慕容焘，吩咐慕容焘出使。 慕容焘五十开外，生于大乾衰弱阶段，长成于北魏强盛时期，对北魏是迷之自信。 对大乾一贯瞧不起。 慕容焘得到拓跋弘的嘱咐，思考了出使的话术，就一路南下。 赵善剿灭拓跋绍的军队，休整一番就迅速北上，双方相向而行，慕容焘只走了一天的路，就碰到北上的赵善大军。 慕容焘立刻觐见。 士兵通报后，慕容焘被带到赵善的面前。他昂着头，眼神睥睨：“大魏礼部郎中慕容焘，奉大魏皇帝陛下命令，前来出使，见过赵皇帝。” 赵善冷冷一笑，问道：“你代表拓跋弘来，有什么事？” 慕容焘眼神锐利，开口威胁道：“为赵皇帝的性命来，你已经是死期将至了，还不知道吗？” ------------ 第164章 朕，专治不服！ 赵善听到慕容焘拙劣的威胁话术，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声满是不屑。 更夹杂嘲讽。 慕容焘被赵善的笑声刺激，进一步说道：“赵皇帝狂妄自负，看样子就算是死，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赵善沉声道：“你叫慕容焘，和慕容勃、慕容羽是什么关系？” 慕容焘昂着头道：“论及辈分，老夫是慕容勃和慕容羽的伯父。” 赵善说道：“这么说来，你也是北魏的贵族。” “当然！” 慕容焘神色自信，透着天然的高人一等。 骨子里，慕容焘就瞧不起大乾，认为大乾是软脚虾两脚羊，就该被北魏奴役。 慕容焘颐指气使道：“赵皇帝，北魏单是慕容部，就有几十万人，人人都是士兵。” “如果全面开战，北魏慕容部杀入大乾，你就吃不了兜着走。” “你击败拓跋绍，不过是运气使然。” “如果进一步全面交战，你死了，一切的荣华富贵就没了。唯有活着，才能享受到这一切。” 慕容焘老气横秋道：“年轻人，我劝你好自为之！” 赵善嗤笑道：“你的话，也是朕想告诉你的。活着才有机会，死了就都没了。区区北魏鲜卑，蛮夷出身，在朕的面前摇唇鼓舌肆意威胁。” “你以为，能威胁吗？” “朕不受威胁。” “为了奖励你的跋扈猖狂，朕给你一点小小的震撼。” 赵善眼神陡然凌厉，吩咐道：“周虎侯，打断慕容焘的双臂，让他知道在大乾皇帝的面前，应该秉持什么样的姿态。” 慕容焘伸手指着赵善，高声咆哮道：“你敢？”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周虎侯的刀鞘抡起后，狠狠砸在慕容焘的手臂上，咔嚓一声打断左臂。 慕容焘凄厉惨叫，身体颤抖。 周虎侯却是眼神冰冷，左手闪电般伸出，五指成抓，如老鹰抓小鸡般捏住慕容焘的右手，又抡起刀鞘砸在慕容焘的右臂。 咔嚓！ 骨头断裂，鲜血溢出，瞬间就染红了衣襟。 慕容焘两条臂膀被硬生生的打断，脸色因为痛苦而狰狞，身体都不断的颤抖着。他看赵善的眼神，充斥着恶毒和愤怒。 慕容焘不罢休，刚准备继续威胁赵善的时候，注意到赵善冷漠的眼神，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赵善淡淡道：“如果不是考虑到，需要你再一次传话给拓跋弘，朕直接处死你。” 嘶！ 慕容焘倒吸了口凉气，心中冰凉。 他真有些怕了。 赵善这个人凶狠如狼，一言不合就打断人的双臂，绝对敢杀人。 慕容焘来的时候，觉得赵善不敢拿他怎么样，觉得大乾上下都是废物，所以态度很强势。如今吃了瘪，接受了教训后，就变得畏畏缩缩起来，是前倨后恭的姿态。 慕容焘想着拓跋弘安排的任务，迅速道：“赵皇帝，大魏愿意休战止戈。只要大乾释放拓跋绍、宇文雄以及所有的俘虏，大魏和大乾休战。” 他故意点出拓跋绍。 这是拓跋弘早就安排的，没有认为拓跋绍死了，借此试探一番。 赵善冷笑道：“朕的确生擒了拓跋绍，还有宇文雄，除此外，还有六万多北魏俘虏。可是，拓跋弘张口就讨要所有的俘虏，半点好处不给，你觉得可能吗？” “到现在，你都还没有考虑清楚自己的处境，张嘴就来。” “你很欠收拾。” “不给你真正的教训，你不知道摆正心态。周虎侯，再打断他一条腿。” 赵善没有任何怜悯。 对付这些北魏鲜卑人，不能有任何的手软。尤其慕容焘这种对大乾恶意满满的人，更要顶格处置。 “不要啊！” 慕容焘听到赵善的话，大声挣扎。可是他老胳膊老腿，在赵善的面前就像是小鸡仔，直接被周虎侯抓住打断了一条腿。 扑通！ 慕容焘倒在地上，身体进一步剧烈的颤抖起来，鲜血染红了衣袍。 慕容焘一张脸变得狰狞可怖，眼神前所未有的愤怒。 赵善太狠了！ 慕容焘恨不得让赵善下无间地狱，让赵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赵善冷冰冰道：“很愤怒吗？大乾这些年，百姓隔三岔五的就被劫掠，无数的边塞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们的仇他们的愤怒又怎么办呢？” “如今是天道轮回。” “大乾对你们这些番邦蛮夷太好了，把你们惯坏了，导致大乾衰弱，你们就龇牙咧嘴，反噬大乾，滥杀无辜。” “朕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 “所有的国仇国耻，都不该被忘记，并且要世世代代的永不能忘。因为它能提醒我们，永远别再让自己虚弱到连只狗，都敢冲你咆哮龇牙。” 赵善想到这些年边境，怒火升起道：“大乾的过去，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朕在大乾，就攻守易形了。” 轰！ 慕容焘的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看赵善的眼神更充斥着震撼。 赵善好强的胆魄。 慕容焘见识了赵善的手段，已经是怕到了极点，好歹也摸清楚了拓跋绍的情况。 慕容焘忍着愤怒和仇恨，咬牙问道：“赵皇帝，你要怎么样才愿意释放拓跋总管、宇文雄以及所有俘虏呢？” 赵善沉声道：“北魏撤出右北平郡，交出孤竹城和卢龙塞，赔偿大乾损失三十万两黄金、三百万两白银。另外，把公主拓跋嫣然送来和亲。” 嘶！ 慕容焘倒吸凉气。 这样的安排，无异于是丧权辱国的条约。交出孤竹城和卢龙塞等地，等于把抢到手的好处又扔出去，除此外还要赔偿无数的金银钱财。 这是极大的损失。 公主和亲，更是极大的羞辱。 从来都是大乾为了安抚边境国家，送出公主和亲，如今，却让拓跋嫣然来和亲，是啪啪打拓跋弘的脸。 这是不允许发生的。 慕容焘张嘴要反驳，可是看到赵善冷漠的眼神，又把所有的话收了回去，迅速道：“赵皇帝的条件，我已经全部记下，我立刻回孤竹城禀报。陛下已经驻军孤竹城，很快会有消息的。” 赵善惊讶道：“拓跋弘来了孤竹城吗？” 慕容焘忙不迭的点头，说道：“除此外，嫣然公主也来了孤竹城。” 赵善轻笑道：“既然这样，不需要你回去通报，朕带着你去。周虎侯，牵一匹战马来，把慕容焘扔上去，我们直接去孤竹城。” “遵命！” 周虎侯立刻回答。 慕容焘心中慌了，连忙说道：“赵皇帝，我应该要回去向陛下通报，才能阐述清楚。” 赵善道：“不，你不需要。” 慕容焘不敢留在赵善这里，再一次道：“不，我很需要，请赵皇帝放我回去。我虽然断了一条腿和两条臂膀，我真的能自己回去。” 赵善眼神冷下来，仔细的盯着慕容焘。冰冷的眼神，让慕容焘的心中一沉，讪讪道：“我，我，我真的需要留下。” 赵善吩咐周虎侯带上慕容焘，率领大军加速赶路，全速朝孤竹城去。 接下来，该见一见大舅子拓跋弘。 让拓跋弘给足好处。 拓跋弘虽然是大舅子，可是大舅子这样的身份，不就是用来坑的吗？ ------------ 第165章 先杀一个，打压北魏皇帝 赵善带着大军赶路，距离孤竹城越来越近。 赵善赶来的消息，被拓跋弘安排的哨探发现，消息迅速传回拓跋弘的耳中。 拓跋弘很疑惑。 为了和赵善谈判，拓跋弘已经安排了慕容焘去出使，怎么没反响呢？ 正常情况下，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赵善再怎么也该见了慕容焘，怎么没有慕容焘回来的消息，反而只有慕容焘石沉大海的消息。 拓跋弘带着疑惑，来到城楼上等待着。 拓跋嫣然也来了。 她看着固执的亲哥哥，劝道：“皇兄，你派慕容焘出去谈判，没有半点的消息，反倒是大乾军队直接来了。我已经说过，赵善不受任何威胁，硬碰硬的结果没有用。” 拓跋弘哼了声道：“小妹，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拓跋嫣然道：“皇兄，如果大乾只是强横，该战就战，不用考虑什么。然而好几万的俘虏在大乾，还有皇叔和宇文雄等将领，难道不管吗？这一战的谈判，天然就不利于我们。战败方主动要谈判，根本没有好结果。” 拓跋弘眉头深锁。 一颗心，更是沉了下去。 只是，拓跋弘也倔强，不愿意服输，主动道：“大魏和大乾不一样，大魏上下一心，大乾内忧外患，朕不认为赵善能有什么底气。” “唉……” 拓跋嫣然又叹息一声。 大哥真是固执。 拓跋嫣然没有和拓跋弘继续多说，静静等待。没过多长的时间，就见城外一支黑压压的军队来了。 距离越来越近，赵善的大军来到了孤竹城外列阵。 赵善策马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拓跋弘，朕亲自来了。你的使臣慕容焘，也一并还你。” 赵善一挥手，士兵带着慕容焘上来，直接扔在地上。 慕容焘躺在地上，身体疼得颤抖，宛如死狗一样。他疼得龇牙咧嘴的，高声道：“陛下，臣苦啊，您要为臣做主啊。” 拓跋弘看到慕容焘双臂软软的，一条腿也血淋淋的，怒火升起。 赵善太不讲武德了。 竟然欺辱使臣。 拓跋弘眼神冷厉，高声道：“赵善，你欺人太甚！” 赵善轻笑道：“拓跋弘，你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有问题，到底谁欺人太甚呢？” “是谁悍然发兵，杀入我大乾的疆土；是谁安排人潜入蓟县，来刺杀朕呢？你也是当皇帝的人，怎么如此好坏不分。” “不会说话，就别说话，直接开战就是。” 赵善眼神转冷，拂袖道：“不过战前，朕先斩了拓跋绍、宇文雄等人。” 嘶！ 拓跋弘眼中瞳孔一缩。 赵善真是牙尖嘴利，开口就怼了他一脸。 拓跋弘不是服输的主儿，强势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羞辱大魏使臣，是大乾的规矩和礼仪吗？” 赵善笑吟吟道：“朕还没有杀慕容焘，他趴在地上好好的，你急什么呢？再说慕容焘恣意妄为，目中无人，朕小惩大诫也正常。否则，他不知道天高地厚。” 拓跋弘怒道：“慕容焘双臂折断，一条腿断了，是小惩大戒吗？” “难道不是吗？” 赵善对慕容焘的事儿没有放在心上，直接道：“如果朕要计较，他的脑袋早就搬家了。” 拓跋弘冷冰冰道：“你好大的口气。” 赵善一副从容自得的模样，继续道：“朕就是有这么大的底气，要不要我砍几颗脑袋，给你助助兴？比如说宇文雄和慕容焘这些人，反正无足轻重，先砍了怎么样？” 拓跋弘顿时语塞。 他一瞬间想到了拓跋嫣然的话，赵善真的不受威胁。 太强势了。 拓跋弘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该让拓跋嫣然去谈判，不至于这么为难。 事已至此，拓跋弘不会改弦更张，更不会承认自己犯错。 拓跋弘不再和赵善谈慕容焘、拓跋绍的事情，强势道：“赵善，你执意和朕开战，可是你知道大乾国内的现状吗？” 赵善轻轻一笑，说道：“知道又有什么用，不知道能有什么损失吗？朕的目的就一个，先把你打服了。” “你不可能成功。” 拓跋弘态度强势，高声道：“大乾内忧外患，你却始终和朕为敌，你撑不住的。朕抽调了三万余精锐在孤竹城，你要打破孤竹城，没有十万以上的兵力，不可能办到。” “朕死守孤竹城，你一切的算计都没用。” “你反而会陷入困境。” “如果我是你，见好就收，立刻班师回朝，解决大乾国内的问题。” 拓跋弘高声道：“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了当下的机会，你就完犊子了。” 赵善啧啧道：“你这种论调，朕实在是不想搭理。国内的局势，自有应对的人，不需要朕担心。” “你要死战，那也行。” “废话这么多，浪费朕的口舌，来人，先砍了慕容焘的脑袋。” 赵善下了命令。 要震慑拓跋弘，采用一般的办法没用，必须展现出足够狠辣的手段。 士兵上前一刀就砍了下去。 噗！ 鲜血喷溅。 慕容焘的脑袋跌落在地上，身躯彻底倒地。那一双眸子中，至死都有着难以置信和震惊。 怎么会这样？ 都已经回到孤竹城，怎么就被杀了？ 拓跋弘见赵善说杀就杀，宛如疯子一样，瞬间瞪大眼睛，身体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赵善怎么敢？ 怎么敢直接杀人？ 拓跋弘精于权术，掌握了大魏的权利，可是他上阵厮杀，这是头一遭。遇到赵善直接杀人，拓跋弘懵了好半晌，才稍微回过神。 拓跋弘无比愤怒，咬牙道：“赵善，你杀我使臣，此仇不共戴天。” 赵善反击道：“从北魏入侵中原，掠我子民，夺我疆土开始，就已经不共戴天。看样子你要和朕死战到底，不愿意谈判。” “既如此，朕就先杀了所有的俘虏，再考虑下一步的进攻。” “来人，把宇文雄拖出来，再杀一个祭旗。” 赵善再次下令。 士兵拖拽着宇文雄出来，他心中更是惊慌，高声道：“陛下，救我，救我啊！ 咕咚！ 拓跋弘咽下了一口唾沫。 内心很纠结。 慕容焘直接被杀了，死得寂寂无名，死得毫无价值。虽然慕容焘出身慕容部，却是偏远小宗，不属于慕容部真正的嫡系子弟。 宇文雄不一样，这是拓跋弘心腹宇文克的儿子。 不管宇文雄的性命，宇文克还怎么拥戴他呢？等赵善杀了宇文雄后，接下来要杀拓跋绍，他管不管拓跋绍呢？ 拓跋弘看着士兵拖出宇文雄，在士兵要抡起刀劈下的瞬间，高声道：“赵善，住手！” 赵善抬手制止。 士兵停下来，赵善戏谑道：“大舅哥，你又有什么指教呢？莫非在宇文雄死之前，要勉励他一番，让他死后也要忠于北魏吗？” 宇文雄无比怕死，再一次求助高声道：“陛下，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 第166章 皇帝向妹妹求助 拓跋弘听到宇文雄求助的话，心中大骂宇文雄软弱废物。如果宇文雄直接自杀，他就不会面临艰难选择。或者宇文雄一声不吭，拓跋弘也好办。 宇文雄求助了。 拓跋弘能不管宇文雄的性命吗？ 拓跋弘能不顾北魏宇文部的势力吗？ 北魏和大乾都是王朝，可是大乾皇权集中，对地方上的控制力更强。虽然大乾分封了很多藩王，可终究是皇权至上。 北魏却没有一根棍子插到底，北魏皇权建立，地方却是靠各部自行治理，比如宇文部、慕容部、丘敦部、达奚部、车焜部等。 这些北魏各部落，都有着真正的基本盘，基本上算是划地自治的。 恰是如此，拓跋弘不能不管。 拓跋弘眼神冷厉，询问道：“赵善，你到底要干什么？” 赵善笑道：“你说呢？如果你叫住了朕的士兵，仅仅是反问，那就没什么好说的，朕只能杀了宇文雄。” 拓跋弘眉头深锁，问道：“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释放大魏的人？” 赵善回答道：“第一，北魏的军队和官员全部撤出右北平，交出孤竹城和卢龙塞；第二，大乾为了抵御北魏，损失很大，北魏赔偿大乾三十万两黄金、三百万两白银；第三，把北魏公主拓跋嫣然送来和亲。” 轰！ 拓跋弘仿佛遭到晴天霹雳。 撤出右北平郡，交出孤竹城和卢龙塞，还得赔钱赔女人？ 这是丧权辱国的条约。 拓跋弘咬着牙道：“赵善，你狮子大开口的条件，朕不可能答应你！” 赵善说道：“有什么不可能，我看是一切皆有可能。你身为北魏的皇帝，是北魏各部的宗主，能不顾宇文雄的性命吗？敢放弃拓跋绍的性命吗？” “另外，朕俘虏六万余人，都是北魏各部的士兵，你能不顾北魏各部将领和士兵的性命吗？” “如果你都不管，就无所谓。” “朕就每天带着军队，押解着一批俘虏来孤竹城，当着你的面砍头，一天砍一批。朕给了你机会，给了北魏机会，你不愿意把握，就怪不得朕。” 赵善强势道：“相信消息传到北魏，会造成动荡的，因为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拓跋弘被骂得脑袋都晕乎乎的。 怎么办？ 六万多俘虏？ 如果不管这些人的死活，北魏各部的人就要反对，到时候帝位都会受到影响。 拓跋弘一时间难以抉择，只不过拓跋弘毕竟是皇帝，权术精明，脑子也灵活，立刻说道：“赵善，朕要考虑一番，明天给你答复。” 赵善没有给拓跋弘拖延的机会，沉声道：“拓跋弘，日落之前，朕会带兵再来孤竹城。如果你不答应，朕就开始杀人。你都不在意他们的死活，朕就更加不在意了。” “撤军！” 赵善下了撤退的命令。 大军退走，所有的俘虏也跟着撤离，去后方安营扎寨。 拓跋弘看着退走的赵善大军，握紧拳头狠狠捶打在城墙上，发泄着心中的愤怒。 然后，拓跋弘看向拓跋嫣然，说道：“小妹，你得意了吧？” 拓跋嫣然坦然道：“皇兄，大魏的将士沦为俘虏，我也非常心痛。我希望大魏和大乾相安无事，是双方都好，不是希望大乾强势大魏衰弱，哪有什么得意呢？我是大魏土生土长的人。” 拓跋弘冷笑道：“你的想法很幼稚，不可能两全其美，不可能都好的。” 拓跋嫣然说道：“就算幼稚，我也愿意尝试下。我早就和皇兄说过，赵郎类似大乾太祖，必然重造乾坤，和他为敌并不好。” 拓跋弘沉默了。 换做其他人说出拓跋嫣然这样的一番话，早就被处死。 拓跋嫣然是拓跋弘的亲妹妹，更是拓跋弘亲手抚养长大的，说是妹妹，实际上和女儿类似。 恰是如此，拓跋弘没有处置拓跋嫣然。 拓跋弘思考后看向厉向阳，沉声道：“厉向阳，你认为该怎么办？” 厉向阳说道：“陛下，我们的士兵在赵善手中，就始终被制约。如果不管士兵，就不会受到威胁。可是，又不能不管。” “一堆废话！” 拓跋弘直接打断，呵斥道：“朕要解决的策略。” 厉向阳不敢说求和，只能低着头道：“臣无能，没有破局办法。” 拓跋弘看向城楼上其它的心腹，一个个都是摇头。现在劝说拓跋弘开战，等于和北魏各部为敌，因为是放弃所有人的性命。 不开战，就只有向赵善服软认怂，又容易得罪拓跋弘。 谁都不敢轻易表态。 拓跋嫣然见没有人说话，再次说道：“大哥，我亲自去大乾军营，见一见赵善，和他洽谈善后事宜。” 拓跋弘沉声道：“赵善的条件如此苛刻，朕不可能答应。” 拓跋嫣然道：“赵善兵临孤竹城，右北平郡各地已经被赵善拿下，就只剩下孤竹城和卢龙塞。如果赵善强攻，我们也守不住，可以把两城交给赵善。赔偿的钱财，我尽量压低。至于和亲，皇兄知道我的心意。” 拓跋弘沉默了下来。 割地！ 或者换个文雅的说辞，把隶属于大乾曾经的土地还回去。 这是唯一的办法。 拓跋弘心中迅速的盘算着，如果把拓跋绍以及所有的俘虏换回来，能否反攻呢？如果把孤竹城交给赵善后，能否进一步算计呢？ 拓跋弘觉得有机会。 等拓跋绍回来后，再考虑下一步的安排。 一念及此，拓跋弘道：“金银的赔偿，大魏没有这么多钱，不可能答应狮子大开口的条件。孤竹城和卢龙塞，朕愿意交出。和亲一事，朕也同意了。小妹，该怎么谈，你把握好尺度。” 拓跋嫣然肃然道：“皇兄，我不会损害大魏的利益。” 拓跋弘哼了声。 不损害？ 去谈判就是损害。 拓跋嫣然知道拓跋弘的内心不舒服，没有再多说，向拓跋弘行了一礼后，就回了居住的行宫拾掇一番，换上粉色长裙，轻抹淡妆。 简单打扮后，凸显出白皙的肌肤，丰满的酥胸，以及修长的双腿，把身体优势彻底显露出来。 拓跋嫣然出城后，朝赵善的营地去。她到了营地外面，说了自身的来意，站岗士兵去通报，拓跋嫣然就被带到了赵善的营帐中。 拓跋嫣然道：“大魏使臣拓跋嫣然，见过皇帝陛下。” 赵善看到了拓跋嫣然，起身走到拓跋嫣然的面前，一把抱住拓跋嫣然，笑说道：“在朕的面前，只有朕的女人，没有大魏使臣。” 拓跋嫣然被抱住，感受坚实的胸膛，感受到赵善男子气息，身体有些酥，眼中也浮现出了笑意，不过她嘴上却是说道：“陛下，我还有事情……” 呜！呜！ 赵善直接吻下去，已经堵住拓跋嫣然的嘴。 ------------ 第167章 小别重逢胜新婚！ 支支吾吾的声音，在营帐中响起。 两人分别太久，再见面自然热情似火。只是拓跋嫣然早上没有吃饱，肚子还有些饿，和赵善简单的纠缠后，就在营帐中吃香蕉。 香蕉自然是正经的香蕉，约莫十六七公分，有棱，底端粗壮，到前端渐细，整体呈弯曲的弓形。当它彻底成熟时，就会呈黄白色，果肉变得松软。 拓跋嫣然吃饱后，脸色羞红，身心舒畅，靠在赵善身旁道：“夫君就会使坏，折腾人家。” 赵善打趣道：“自家的一亩三分地，不使劲儿耕耘，岂有假手于人的道理？” 拓跋嫣然嗔怪的瞪了赵善一眼。 话锋一转，拓跋嫣然道：“我这一次来，真是为了两国休战来的。我极力的劝说皇兄和大乾交好，只是拓跋皇叔、慕容天罡和宇文克等重臣，以及大魏各部都希望开战。” “我势单力孤，阻拦不了，实在是没办法。” “我希望大魏和大乾相安无事，各自安好。” “如今，也是无可奈何。” “夫君现在占了优势，没必要和大魏再厮杀。如果真的把大魏逼到绝境，甚至屠杀六万余大魏士兵，大魏上下必然同仇敌忾，一定会和夫君交战。” 拓跋嫣然郑重道：“夫君要解决大乾内部的矛盾，总归要撤军，我建议休战止戈。” 赵善把玩着拓跋嫣然的纤纤细手，缓缓道：“无论如何，我一定会让拓跋弘交出你。可是，朕不可能损害大乾的利益。拓跋弘不同意，就打到他同意。” “你们男人啊！” 拓跋嫣然很无奈。 他的亲哥哥拓跋弘强势固执，自己选的男人也一样。 两个男人都差不多。 拓跋嫣然想了想，继续说道：“我知道不能损害夫君的利益，我和皇兄据理力争后，皇兄同意交出扶风郡，撤离孤竹城和卢龙塞，我也留在夫君身边。” 赵善问道：“赔偿的钱呢？” 拓跋嫣然柔声道：“夫君，皇兄能交出孤竹城和卢龙塞，已经是退让了。” “不行！” 赵善坚定的回答。 拓跋嫣然神色黯然，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开口道：“夫君，妾身已经做到极致了。” 赵善眼神柔和，缓缓道：“慕容焘这样的人来出使，我直接杀了。因为是嫣然你，我愿意退让。我就一个问题，拓跋绍作为大魏军神，这么不值钱吗？六万多俘虏，也不值钱吗？宇文雄是宇文家的人，也是不管不顾吗？” 拓跋嫣然讪讪，也是自知理亏。 不提士兵，仅仅是拓跋绍这个北魏的旗帜，就价值连城。 赵善不可能受拓跋嫣然的影响。 女人，是他的。 钱财也是。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他是成年人，自然是两手都要抓，而且两手都要硬。 赵善继续道：“嫣然，你没有想清楚一个问题。现在不让拓跋弘吃亏，下一次他还会来进攻，朕还要和拓跋弘分出个你死我活。” “现在把他打痛了，知道开战的代价，是为了拓跋弘好。” “否则，未来你要怎么面对？” 赵善蛊惑道：“朕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你着想。两国的和平，不是靠缝缝补补，更不是靠一厢情愿的巴结。在大乾迅速崛起的前提下，必须控制拓跋弘。” 拓跋嫣然眉头深锁。 相逢后的喜悦，也被面临的处境，弄得有些为难。 赵善伸手抚平拓跋嫣然皱起的眉头，继续道：“战场上的厮杀，两国的利益，不是你一个弱女子该操心的。” “你要考虑的，就是开开心心的享受。” “现在把事情模模糊糊的处理，看似囫囵过去，实际上都是隐患。所以必须公对公。” 赵善沉声道：“鉴于你亲自出使，朕做出让步，八万八千两黄金、八十八万两白银，朕就释放所有的俘虏。” 拓跋嫣然觉得稍微还好。 好歹降了些。 之前，赵善要求三十万两黄金、三百万两白银，如今降到八万八千两黄金，八十八万两白银，减少了很多。皇兄或许不会答应，至少她尽力了。 该怎么抉择，不是她考虑的，只能看皇兄。 拓跋嫣然说道：“夫君让步，妾身感激不尽。我要回去见一见皇兄，看看皇兄的态度，我一定会促成双方休战的。” 赵善宽慰道：“你不必介入太多，你是女子，战场不是你的事。两国的事情，交给朕和拓跋弘来负责。” 拓跋嫣然道：“我知道了。” 她向赵善行了一礼，才离开营帐返回。 一路策马回到孤竹城外，拓跋嫣然又整理了鬓发，才回到城内。 拓跋嫣然在皇帝行宫见到了拓跋弘，说道：“皇兄，我见到赵善后，和他谈了。他愿意降低条件，除了孤竹城和卢龙塞外，黄金只要八万八千两，白银八十八万两，我劝说不了，一切全凭皇兄决断。” 拓跋弘握紧了拳头。 八万八的黄金，八十八万的白银，仍然是不小的数字。 诚然，北魏这些年抢了无数幽州的财货，皇室府库钱财充盈，可是给了钱给了地，就等于丧权辱国。 这是拓跋弘不乐意的。 拓跋弘思索一番，问道：“小妹，赵善没多说什么吗？” 拓跋嫣然摇头道：“赵善让我不要介入，没有多说什么。赵善提了条件，我唯一能肯定的，是他说得出做得到。如果皇兄不愿意，他一定会一批一批杀的。” 拓跋弘眼中瞳孔一缩。 这是赵善的威胁。 发生了慕容焘的事情，拓跋弘也知道赵善不好对付。 这是个狠辣的狠人。 拓跋弘摆手道：“小妹，你下去吧，容我想一想。反正，赵善傍晚时分才会讨要答复。” 拓跋嫣然行礼后转身离开。 拓跋弘一个人坐在房间中，忽然身体后仰，直接倒在地上眼神放空。 他心中无比烦躁，从来没有觉得如此的棘手和麻烦。 拓跋弘有权术，非常精明，可是他成长于大乾衰败大魏崛起的阶段，加上拓跋绍的扶持，他没有经历多少的挫折。 如今的事情让拓跋弘难以决断。 拓跋弘思虑良久，喃喃自语道：“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朕现在委曲求全，一切都是为了将来，能拿回失去的一切。” “朕一定能报仇。” “赵善，这次败给了你，是你占了战马的便宜，是你改进武器罢了。” “等朕做足准备，一定会报仇的。” 拓跋弘实际上想着在孤竹城和卢龙塞做点文章，只是实力不足，骑兵也少，只能选择委曲求全。而且等拓跋绍回来，还可以再合计下。 拓跋弘自我安慰后，抹了把脸，揉了揉颓然的面庞，着手安排交换人质的事情。 时间一点点流逝。 夕阳西下，拓跋弘来到城楼上等待。 没过多久，赵善率领一部分士兵，押解着部分俘虏来了。赵善抬头朝城楼上看来，高声道：“大舅哥，期限到了，你准备好了吗？” ------------ 第168章 拓跋弘赔了公主又赔钱 拓跋弘看着城外的赵善，感受到赵善的强势，以及言辞间的得意，心中非常的不爽。 赵善太自以为是。 今日的耻辱，他一定会讨还回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未来大魏一定会报复。 拓跋弘深深自我安慰了一番，回答道：“赵善，你的条件朕答应了，朕要换回拓跋绍、宇文雄和所有的将士。” “孤竹城和卢龙塞，全部给你。” “你要钱，朕给你。” “另外，大魏公主拓跋嫣然和亲。” 拓跋弘眼神狡黠，试探着道：“只是作为诚意，你得先释放一批人回来，把拓跋绍先放回来。” “做梦吗？” 赵善嘲讽道：“莫非你是刚刚睡醒，脑子还没有清醒。北魏鲜卑蛮夷之辈，无信无义，朕是不相信的。就算你是朕的大舅哥也不行。” 拓跋弘心中叹息。 他就是想试探下，让赵善给些好处。如果先换回拓跋绍，就更好谋划，可惜赵善不中计。 拓跋弘继续道：“你要怎么样，才愿意释放所有人？” 赵善说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否则朕把人全部放了，你言而无信，岂不是闹着玩儿吗？” 拓跋弘知道了赵善的态度，说道：“赵善，你先退回去，朕会撤到卢龙塞。到卢龙塞后，给你剩下的钱，我们交换人质和物资。” “可以！” 赵善点头回答。 只要拓跋弘同意给好处，一切就好办。 赵善没有再逗留，带着人回到营地驻扎，吩咐卫破虏继续戒备。 赵善心中思忖了一番，觉得拓跋弘不会轻易服软，把房畏虎喊来，沉声道：“军师，拓跋弘同意了条件，只是吃了这么大的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对此怎么看？” 房畏虎说道：“拓跋弘肯定要再一次开战。” 赵善问道：“如何开战？” 房畏虎思索片刻道：“拓跋弘接下来会退到卢龙塞，再交换人质，意味着拓跋弘可能在孤竹城和卢龙塞布置。” “第一是孤竹城。” “我们进入孤竹城内，如果拓跋弘耍弄手段，比如军队全部入城，拓跋弘安排人纵火引燃孤竹城呢？” “即便不发生，也不能不防备。” “臣建议所有的大军城外驻扎，控制孤竹城即可。” “第二是卢龙塞。” “拓跋弘换回六万余俘虏，佯装撤离后，一旦突然反攻，或许会杀回卢龙塞，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房畏虎沉声道：“实际上我们控制了卢龙塞后，拓跋弘进关不容易。除非拓跋弘提前安排人，藏在卢龙塞内。等他进攻的时候，突然里应外合进攻，才有机会入城。” 赵善眼神明亮，赞叹道：“军师的分析极好，我们按照这个策略来布局。” 房畏虎道：“陛下圣明。” 两人仔细合计着，把具体的计划琢磨妥当后，就把卫破虏喊来，再商量一番，然后迅速布置下去。一宿过去，第二天上午，赵善得到拓跋弘撤军的消息。 赵善带人到了孤竹城。 大军没有入城，只安排少数士兵接管孤竹城。 现在的孤竹城一片混乱，许多的大族和富商被杀。 卫破虏接管孤竹城，把事情调查清楚后，向赵善禀报了一番。 赵善听完后不屑道：“孤竹城的富商大族，不是什么好东西。尤其是北魏控制孤竹城，这些人都替北魏效力，充当北魏的打手。” “如今被卸磨杀驴，那也是活该。” “拓跋弘抢了这些人，杀了无数人，清理了孤竹城的富商大族，没了这些人的力量，我们反而好治理。” “拓跋弘抢来的钱，还得给我们，省了我们动手。” 赵善沉声道：“卫老，你设立一个检举信箱，接受百姓检举残留的北魏暗桩。同时，接受百姓检举违法乱纪的人，进一步整饬和处置孤竹城的人。” “遵命！” 卫破虏立刻回答。 在卫破虏去安排后，赵善又逗留半天，任由卫破虏控制了孤竹城，才率领大军朝卢龙塞去。 大军抵达卢龙塞，城楼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北魏军队。 卫破虏接管了卢龙塞，和赵善登上城楼，看到了塞外驻军的拓跋弘一行人。 赵善看到了拓跋弘，忍不住想出城去杀一通。拓跋弘没了防护，一旦大规模掩杀，必然重创拓跋弘。只是目前大乾的重点在国内，如果国内稳定，他不会和拓跋弘虚与委蛇。 赵善高声道：“拓跋弘，八万八的黄金，以及八十八万的白银呢？该把所有的物资交出来了。” 拓跋弘沉声说道：“朕已经退出孤竹城和卢龙塞，履行了一部分诺言。现在，该你拿出足够的诚意，先释放一部分人了。” “否则，朕怎么相信你？” “万一朕给了钱财，再把公主也给你，你却言而无信，岂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岂不是赔了公主又赔钱吗？” “朕也是不相信你。” 拓跋弘说道：“赵善，该你释放善意了。” 赵善神色强势，直接道：“第一，朕是大乾皇帝，一言既出，绝不反悔；第二，朕是战胜的一方，你是落败的一方，只有你配合的份儿，哪有谈条件的资本。把钱财和公主交出来，朕自会释放拓跋绍等俘虏。” “你……” 拓跋弘顿时气结。 他眼神愤怒，最终所有的怒气控制在心底。 拓跋弘想着昨天下午的妙手安排，想着报复赵善的事，也就不再计较，吩咐士兵抬着一箱一箱的金银上去。 金银钱财，是拓跋弘屠戮了孤竹城的富商大族来的。 一部分人躲藏得快，又隐藏得深，导致他只是杀了人也没找到钱财。拓跋弘搜刮后都不够，还自己补了一些，才凑够了足够的金银。 金银抬上去，拓跋弘看向拓跋嫣然，沉声道：“小妹，委屈你了。你放心，皇兄会把你抢回来的。” 拓跋嫣然有些不舍，却是道：“皇兄，我不委屈。” “不，你很委屈！” 拓跋弘笃定道：“你为了大魏的大局，牺牲了小我，成全了皇兄，是皇兄对不起你。” 拓跋嫣然道：“皇兄没有对不起我，我很乐意去。” “不，你不乐意。” 拓跋弘眼神意味深长，沉声道：“去吧，等皇兄的好消息。” 拓跋嫣然听着拓跋弘怪异的话，心中也觉得有些怪怪的，却还是坚定的走了出去，朝卢龙塞的城门去。 ------------ 第169章 交换人质 赵善看到拓跋嫣然到了城楼下，立刻安排人打开城门，把钱财搬进来，也把拓跋嫣然带到城楼上。 短短时间，一切收割完。 拓跋弘心中很紧张，担心赵善言而无信，催促道：“赵善，立刻放人。” 赵善看着拓跋弘急切的模样，微笑道：“拓跋弘，朕说了会给你，急什么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你看朕就一点都不急。” 拓跋弘听得面颊抽搐。 你急个锤子！ 俘虏都在你的手中，你又没有任何的利益受损，当然不急了。 拓跋弘愤怒道：“赵善，难道你要言而无信吗？” 赵善回答道：“朕当然不会言而无信，拓跋绍、宇文雄这些人都已经安排好，随时可以出关。在这之前，朕有些话要对你这个番邦小王说一说。” 拓跋弘眼中快喷火了。 番邦小王？ 曾经的大乾皇帝，听到大魏发兵南下，就吓得打哆嗦，连忙安排使臣求和，恨不得立刻赔款和亲化解干戈。 赵善竟然如此羞辱他。 赵善浑然不管拓跋弘的想法，继续道：“拓跋弘，这一次幽州之战，朕只是让你付出了少许代价。如果下一次再和朕为敌，俘虏全部斩杀筑京观。” “你记好了。” “朕清清楚楚的告诉你，勿谓言之不预也。” 赵善声音洪亮，清晰传到关外。 拓跋弘几乎是被赵善耳提面命的呵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非常愤怒。只是他愤怒后，暂时选择了忍辱负重，没有和赵善废话。 赵善说了一番话，挥手下令道：“放人！” 嘎吱！ 城门洞开，一批一批的鲜卑俘虏全部被释放，所有人一窝蜂的往外跑。 这些人被俘虏的短暂时间，已经饿瘦了很多，一个个身体发虚。沦为俘虏后，一天只吃一顿，而且是很稀的稀粥，没有半点油水。 现在被赵善释放，所有人心中激动，都迅速的往外跑，人挤人，导致往外冲的队伍非常混乱，更有人因为奔跑的时候遭到拥挤，以至于倒在地上被硬生生踩死。 拓跋弘看到无数人回来，最关心的是拓跋绍和宇文雄，以及其他许多军中将领。 当拓跋弘看到拓跋绍回来，一颗心彻底落地。 终于回来了。 拓跋绍一脸愧疚神情，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叩地道：“陛下，老臣无能，没能挡住赵善的大军，反而沦为俘虏，致使大魏受辱。老臣有罪，请陛下降罪。” “无罪，无罪！” 拓跋弘托起拓跋绍，欢喜道：“皇叔回来了就好，没了皇叔，大魏就没了主心骨。” 拓跋绍听得更是哽咽。 无比自责。 他没有想到自己损兵折将后，没有被怪罪，反而被拓跋弘如此安慰。 拓跋弘又看向其它的将士，没过多久所有人都回来，卢龙塞的关卡大门也是直接关闭。 赵善看着整军的拓跋弘，再一次道：“拓跋弘，朕欢迎你再一次来攻打。因为你是好人，送钱送地送女人，真是好人！” 刷！ 拓跋弘面色更冷，冷冰冰道：“赵善，我们走着瞧。” “撤军！” 拓跋弘下了撤退的命令。 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卢龙塞后，很快就消失在赵善的视线中。 拓跋弘率领的大军远离后，确定后方没有追兵才停下来休整。 拓跋弘把拓跋绍喊过来，沉声道：“皇叔，幽州一战，我们损失惨重，朕实在不甘心。” 拓跋绍惊讶道：“陛下要反攻吗？” “当然！” 拓跋弘大袖一拂，咬牙切齿道：“不报仇，朕誓不罢休。” 拓跋绍叹息道：“陛下，现在开战，不是最佳的时机。第一，赵善的军队实力强，尤其武器锋利，骑兵也凶猛。” “第二，我们的骑兵削弱，没了足够的战马，军心也受到影响。现在和赵善开战，是以弱击强。” “第三，大乾国内必定内乱的。” “我们不攻打赵善，也有大乾国内的人要切断赵善的退路。等赵善撤离后，开始和大乾的人内斗，我们再去攻打，岂不是更好吗？” 拓跋绍正色道：“老臣不是怕了赵善，是权衡利弊后，认为没有必要现在和赵善硬碰硬。我们再等一等，肯定有十足的机会和时间。” “不，不需要等。” 拓跋弘很坚定的摇头回答。 他眼神锐利，继续道：“时至今日，朕已经准备好了。不瞒皇叔，朕在卢龙塞内埋伏了一万五千精兵。除此外，卢龙塞的关卡大门，朕也做了手脚，承受不住力量的冲击。我们有心算无心，完全有机会取得胜利。” 拓跋绍担心道：“陛下，赵善兵强马壮。” 拓跋弘问道：“有朕的三万多精兵，其中一万余人是骑兵。再加上主要的兵力都已经回来，足足六万多精锐，总体兵力有九万多人。如此庞大的力量，会比赵善的兵力少吗？” 拓跋绍想了想道：“论兵力人数，我们的确更多。” 拓跋弘说道：“既然如此，怕什么呢？” 拓跋绍道：“陛下，赵善此人……” 只是话刚说出口，就被拓跋弘打断道：“皇叔和赵善打了一战后，难道是怕了吗？” “当然不是！” 拓跋绍连忙解释道：“老臣只是担心。” “没什么担心的。” 拓跋弘杀气腾腾道：“赵善狂妄恣意，不报此仇，朕决不罢休。算是杀不了赵善，也要摧毁他的兵力，把他打得兵力匮乏。赵善兵力削弱后，回到国内也镇不住局面，到时候我们再进一步南下侵略。” 拓跋绍心中觉得不妥。 赵善太狡猾了。 可是，他看到拓跋弘坚决的态度，点头道：“陛下心意已定，那就打吧。” 拓跋弘脸上露出赞许笑容，道：“此战皇叔来安排。” 拓跋绍点了点头，就安排士兵埋锅造饭。 因为拓跋弘早早就转移了粮草，把大批的粮草转移到卢龙塞外，如今拓跋弘的军队不缺少吃食。军中士兵的伙食管够，更杀了无数的羊给士兵补充营养。 一天下来，将士吃饱喝足。 傍晚又是一顿饱腹，确保士兵吃饱了恢复精神和力气。 夜幕下，营地中火把燃烧，驱散了黑暗，使得营地亮如白昼。 拓跋弘身穿甲胄，威风凛凛的来到营地中搭建的高台上，看向了列阵的大军，眼中闪烁着熊熊火焰。 今夜，他要报仇了。 ------------ 第170章 大舅哥，朕等你很久了！ 拓跋弘打量了聚集列阵的士兵很久，任由士兵喧哗议论。过了半晌后，拓跋弘提起一口气，高声道：“肃静！” 周围都安静下来。 一双双目光，落在拓跋弘的身上。 拓跋弘眼神明亮，继续道：“幽州一战，因为赵善阴险奸诈的利用了战马勾引，算计了我们，导致无数士兵沦为俘虏，大军崩溃。” “此战落败，不是大魏将士无能，是赵善阴险狡诈。” “为了换回你们，朕把公主拓跋嫣然送去和亲，更割让孤竹城和卢龙塞，还给了八万八两黄金和八十八万两白银，屈从了赵善的条件。” 拓跋弘握紧拳头，看向所有人道：“你们可知，朕为什么要屈从赵善呢？” 一个个士兵瞬间看过来。 北魏的士兵想着这一次赔了这么多的钱，更割让孤竹城和卢龙塞，还让公主和亲，所有人神情都无比愤怒。 这些年，北魏和大乾的交锋，始终是占据上风的。 北魏出兵，大乾都要抖一抖。 在这样的前提下，所有人内心实际上骨子里瞧不起大乾，没有把大乾放在眼中。恰是如此，拓跋弘的话挑起了士兵的怒火。 拓跋弘微笑道：“朕之所以要屈从赵善，是始终相信一件事，只要人还在，就可以报仇。” “拓跋总管回了大魏，可以主持战事，再度开战。” “你们回来了，我们丢失的一切，都可以重新拿回来。” “你们敢拼敢杀，我们就能击败赵善，一雪前耻。” “区区大乾皇帝赵善，靠着阴谋算计取得了优势，就开始耀武扬威，朕不服气。” 拓跋弘高声道：“我大魏有今天的国力，不是靠忍辱偷生换来的，更不是靠委曲求全换来的。我们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们自己抢来的。” “没有粮食，我们去抢。” “没有女人，我们去抢。” “没有土地，我们也能抢。”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我们敢拼敢杀换来的。赵善一句话，就夺走了我们无数的钱财和土地，你们愿意忍下这口气吗？” 拓跋弘开始蛊惑士兵了。 将士要再战，必须有足够的士气，否则无法再战。此前一战，士气被赵善打崩了。如果是保持之前的状态去厮杀，一旦双方交锋后，稍有不慎就会再度被击溃。 所以，拓跋弘才有这一番训话。 拓跋绍知道劝阻不了，也率先道：“咽不下这口气！” “咽不下，不服输！” 丘敦亮、车焜吉和达奚普等一个个北魏各部的将领不断喊话，所有人斗志昂扬，眼中闪烁着熊熊斗志。 营地中呐喊声此起彼伏。 杀气渐渐萦绕。 斗志迅速攀升。 被赵善摧毁的士气开始重聚，军心开始再一次振奋。 拓跋弘把士兵的斗志看在眼中，脸上浮现出了欣慰神色，任由将士咆哮着。 好半晌后，所有人都不再喊话，营地中又安静了下来。 拓跋弘强势道：“朕在卢龙塞内藏了一支精锐，且卢龙塞已经在朕的控制下，我们连夜杀回去报仇。大魏的儿郎们，可敢一战？” “战！” 拓跋绍、车焜吉等人纷纷喊话。 “战！战！战！！” 战天斗地的喊声，萦绕在营地中。皎洁的月光照耀下，映衬出一张张充满杀意的面庞。北魏的士兵已经有了熊熊斗志，已经做好了厮杀的准备。 拓跋弘很满意所有士兵的状态，再一次高声道：“杀入卢龙塞，击败赵善，朕准许所有人在右北平境内劫掠三日，三日不封刀。” “想要女人，你们自己去抢。” “想要钱财，你们自己去抢。” “想要荣华富贵，那就去拼吧。” “拓跋绍，传令开战！” 拓跋弘迅速做出了安排。 “臣领命！” 拓跋绍得到吩咐后，迅速的布置下去，不论是丘敦亮、车焜吉、达奚普等将领，亦或是其它的将领全部调动，各自安排任务。 有拓跋弘带来的皇室禁军，足足一万骑兵，已经填补了天狼骑的空缺，加上交换回来的大军，拓跋弘一方的整体兵力非常多。 大军浩浩荡荡的起程，连夜朝卢龙塞杀去。 拓跋弘军队驻扎的地点，距离卢龙塞也就十多里路，距离并不远。如今月光皎洁，大军赶路没有任何的阻碍，即便不打火把，也能清晰看到前方的道路。 军队迅速杀回来，渐渐靠近卢龙塞。 赵善带着卫破虏一直在卢龙塞。 赵善和房畏虎议定了策略，就在卢龙塞城楼上等着。圆月如盘，快到凌晨，赵善都打了个盹养足了精神，几乎是睡了一觉，哨探才回来禀报，说发现了北魏军队。 赵善迅速登上卢龙塞的城楼，卫破虏、赵飞虎和金无畏等人都来了。 房畏虎站在赵善身旁。 至于拓跋嫣然，赵善安抚一番后，已经安排人护送拓跋嫣然去后方的孤竹城。 两军交战拓跋嫣然干涉不了，也阻拦不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 不到两刻钟，卢龙塞城外的官道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大军。这时候的拓跋弘和拓跋绍，已经吩咐士兵打着火把来了，拓跋弘亲自策马上前。 拓跋弘原本打算直接突袭进攻，可是他刚到城外，看到卢龙塞城楼上守卫森严，且赵善竟然也在，显然赵善早早就得了消息。 无法奇袭，拓跋弘就不着急了。 现在，他没了掣肘。 拓跋弘眼神锐利，高声道：“赵善，朕回来了。你认为俘虏了朕的大魏士兵，就能压垮他们的斗志吗？那是不可能的。” “你施加在大魏身上的，朕要一一讨回来。” “这一战，朕要杀入幽州境内，抢夺你的女人，屠戮你的城池，掠夺无数的钱财和珍宝。” 拓跋弘高声道：“一句话，朕要报仇。” 赵善从容说道：“如果你不杀回来，朕会失望。如今你回来了，朕恭候多时了。来，让朕看看你的实力，看看到底是谁给了你拓跋弘熊心豹子胆。” “朕，从不屈服。我大魏儿郎，从不为奴。” 拓跋弘拔剑出鞘，对准卢龙塞的城楼，高声道：“进攻！” 拓跋绍做出了安排。 大批北魏士兵，叫嚣着浩浩荡荡的冲了上去。 赵善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笑意，一切都是刚刚好。这一次拓跋弘主动来了，再狠狠的重创拓跋弘，让北魏再一次被削弱。 ------------ 第171章 全线反击！ 赵善坐镇卢龙塞的城楼上，卫破虏负责指挥。当大批北魏的士兵杀来，卫破虏安排人开始反击。 卫破虏作为老将，对防御极为熟悉，先安排弓箭手射箭，无差别的朝着城外射击。 弓箭密集，如暴雨倾盆落在北魏士兵人群中，顿时响起扑哧扑哧的箭头入肉声，更有无数北魏士兵惨叫声传出。 许多士兵，当场被杀。 只是，更有大批北魏士兵冒险杀来。 这些北魏士兵想着拓跋弘的允诺，想着三日不封刀的好处，悍不畏死的冲锋。 有士兵搭起云梯，迅速的攀爬卢龙塞城楼。更有士兵扛着木头，撞击着城门。 轰！轰！！ 木头撞击，城门摇晃，仿佛要随时崩溃一样。 守在城门内的将领，发现卢龙塞城门摇晃不已，立刻安排士兵加强防守。只是城门破损，即便倾力防守也是摇摇欲坠。守将不敢耽搁，立刻禀报了上去，消息传到赵善的耳中，赵善神色从容，并没有任何的慌乱。 对赵善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 卢龙塞本就在抛弃的范围内。 赵善吩咐守将尽力防守，然后看向卫破虏，说了卢龙塞城门的事情，吩咐道：“卫老，加大力度阻击，尽可能削弱北魏军队。等城门破损，或者城内出现了北魏伏兵，我们就撤离。” “遵命！” 卫破虏高声回答。 他安排士兵倾倒准备好的金汁和滚油，擂木和滚石也不断的抛掷下去。城楼上能防守的手段，一窝蜂的使用，没有任何的留手。 士兵手持长枪，不断反击，戳杀一个个往上涌的鲜卑士兵。 双方厮杀极为猛烈。 拓跋弘远远的看着，看到卢龙塞的防守森严，却是不以为意，看向拓跋绍道：“皇叔，多亏朕安排了人破坏城门。在我们的士兵撞击下，城门承受不住。就算赵善料到了我们能杀回来，也想不到朕早有打算。现在才发现，已经晚了。” 说到这里，拓跋弘忍不住笑了起来，显得非常自信。 拓跋绍的内心总是有些担心。 总有不祥的预感。 只是拓跋弘执意要开战，连所有人都被拓跋弘鼓动的话说得躁动，拓跋绍只能全力以赴的指挥，安排大批的士兵去进攻，同时冲击城门。 “杀，斩杀赵善！” 厮杀了一会儿，卢龙塞内冲出了大批的北魏士兵。 这是拓跋弘安排的伏兵。 足足一万多人打着火把，叫嚣着杀出来，直扑卢龙塞城内大门。因为房畏虎早有预测，卫破虏也做出了安排的，所以冷静的安排军队抵挡。 有多余的士兵支撑，暂时挡住了这批魏军士兵的进攻。 在卢龙塞内外都厮杀的时候，城门被不断的撞击。 轰！！ 木头撞在城门上。 哗啦啦！！ 城门摇晃，更有灰尘不断的洒落。 更多的北魏士兵扛着木头撞击，连续十来下的撞击，城门咔嚓一声被撞开，大批北魏士兵杀了上去。 赵善果断安排士兵反击，同时带着卫破虏、房畏虎等人撤离城楼上。 紧跟着，卫破虏下了撤退的命令。 大乾一方迅速撤退。 北魏士兵进一步涌入，迅速的掩杀赵善和卫破虏。 消息传到拓跋弘的耳中，他因为激动导致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潮红，兴奋道：“皇叔，朕的谋划成了，今夜斩杀赵善。” 拓跋绍心中不妙的预感愈发浓郁。 只是，看到兴奋的拓跋弘，拓跋绍只能进一步下令进攻，北魏的军队杀入卢龙塞内，拓跋弘带来的禁军骑兵也已经参战。 骑兵掩杀，大批步兵跟着掩杀。 拓跋弘也跟着一起赶路，又看向拓跋绍道：“皇叔，我们的目标是剿灭赵善，不仅要夺回孤竹城，还要趁势一路杀到蓟县去。” “遵命！” 拓跋绍点头回答。 大军进一步的进攻，不断的掩杀。 只是赵善撤退非常的稳健，大批步兵在前方开路撤退，部分骑兵负责断后。加上赵善虽然在卢龙塞，实际上卢龙塞的兵力不多，撤退比较轻松。 大军直接撤退了一个多时辰，撤到了通往孤竹城的伏龙山下。 道路开阔，足够大军赶路。 只是赵善穿过伏龙山下的官道，他不再撤离，迅速下令列阵准备反击。如果没有准备的前提下，要安排大军停下来反击很难，因为大军惯性的撤退无法控制。 因为赵善早就通知了，军中将领把命令一级一级的贯彻下去，通知到最底层的什长，所以传令停止撤退，全部的军队停下，转而列阵。 北魏士兵跑到伏龙山下，大批人进入山下的区域，伏龙山的山林中，忽然传出了高声呐喊：“放箭！” 顷刻间，无数的弓箭手射箭。 一支支火箭射出，落在冲击的北魏军中。 火箭乱射，骑兵混乱。 与此同时，早就准备好的一根根绊马索拉起。绊马索一开始是隐藏在地下，如今被隐藏的士兵拉拽横空，一匹匹北魏禁军骑兵的战马轰然坠地，导致更多冲上来的战马不断的撞击。 北魏骑兵的攻势，乱作一团。 “拓跋弘，你中计了！” 恰在此时，伏龙山左侧的山林中，传来无数的呐喊声。 “拓跋弘，你中计了” 右侧的伏龙山山林中，也跟着传来了呐喊声。 在赵善和卫破虏的大军后方，也跟着响起无数的呐喊，更有无数的火把燃烧，一簇簇火光燃烧，使得远远看去，仿佛赵善身后有无数的大军。 漫天都是赵善的士兵咆哮，仿佛有十数万大军出现。一时间，北魏人心又浮动，所有北魏士兵被赵善掩杀的恐惧再一次浮上心头。 赵善抓住这一机会，下令道：“玄甲军听令，杀！” “杀！” 周虎侯已经率领玄甲军来了。 他和赵善一起，率领玄甲军作为前锋突刺，迎着受阻的北魏骑兵杀了上去。 赵善眼中闪烁着熊熊怒火，更是迅猛突进。 他后方的声势看似很大，实际上人数很少，是赵善为了营造出更多士兵伪造的局势，安排士兵多多点燃火把，多多营造声势，制造出更大的压力。 赵善率领玄甲军冲锋，卫破虏则是指挥大军进攻。 几个眨眼的功夫，赵善杀到北魏禁军的前方，一个照面就杀了进去。一柄柄刀锋落下，玄甲军士兵横推混乱的北魏禁军骑兵。 北魏前线的士兵崩溃，四处乱窜，没有人敢去冲杀。 在玄甲军冲锋，北魏前线士兵崩溃的时候，消息迅速回传，也传到了带人赶来的拓跋弘耳中。 拓跋弘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 第172章 噶了腰子！ 拓跋弘认为自己准备充分，有心算无心肯定能击败赵善，或许还有机会斩杀赵善，取得旷世大功。一旦杀了赵善，大魏群龙无首，内乱不断，说不定可以覆灭大乾，入主中原。 就算杀不了赵善，击败赵善的大军，也能进一步雪耻抢夺幽州，拿下进入中原大乾的桥头堡。 不管怎么看，局面都有利于拓跋弘。 没想到，转眼败了。 拓跋弘甚至没有想明白，他是怎么落败的。 拓跋弘看着士兵崩溃的场面，一瞬间生出了撤退的心思。可是拓跋弘不甘心，如果现在撤退，军队崩散，会遭到前所未有的掩杀，肯定死伤无数。 这是拓跋弘不愿意的。 再说他麾下接近十万之众，兵强马壮，就算是赵善有埋伏有准备，他也不一定会输。 拓跋弘下令道：“传令，所有人不准撤退，反攻杀回去。” “杀敌一人，朕赏赐一两银子。杀敌十人，朕赏赐十两银子，官升一级。杀敌百人以上，赏赐千两白银，官升三级、封侯。” “谁能拿下赵善，朕封他为幽州王，用镇幽州。” “今日一战，死战不退。” “朕亲自坐镇后方，撤退者，杀无赦。” 拓跋弘不断的下令，吩咐士兵反攻。命令传下去后，北魏一方的士兵得到了激励，想着杀敌立功的嘉奖，又鼓舞斗志杀了回去。 可惜北魏的士兵在玄甲军面前，根本就防不住，转眼又被赵善和周虎侯率领的玄甲军冲散。 玄甲军装备精良，战刀又是曹安锻造的，极为锋利。 又有赵善和周虎侯冲锋，几乎是无坚不摧。 即便是碰到了北魏的天狼骑和禁军骑兵，骑兵对撞，玄甲军也一路往前突进。 赵善往前冲锋的时候，拓跋震和赵善不远。拓跋震指挥士兵反击，没有一丁点和周虎侯交战的念头和斗志。 他被打怕了。 拓跋震怕周虎侯，却不怕赵善，他看到赵善的瞬间，眼神顿时火热起来。 赵善来了。 这是天赐的机会。 一旦斩杀赵善，大乾的军队就会崩溃，这是擒贼擒王的绝佳时机。而且皇帝已经下令，拿下赵善，就可以被封为幽州王。 拓跋震心中火热无比。 他一方面吩咐士兵继续阻击，另一方面悄悄的靠近赵善。他没有立刻杀出去，因为担心被周虎侯发现。当拓跋震和赵善不到二十步，拓跋绍提枪策马杀了出去。 长枪一挑，把挡在前方的玄甲军士兵杀翻在地上，和赵善不到六步的距离。战马催动，拓跋震不再隐藏，高呼道：“赵善，今日你命丧于此。” 长枪一提，枪尖寒芒绽放，直刺赵善的胸膛。 赵善艺高人胆大，龙渊剑提起横扫，啪的一声抽打在枪杆上，使得枪杆被荡开。 拓跋震不满意刚才的交手，长枪收回就准备反攻。只是，拓跋震的速度快，赵善速度更快，龙渊剑凌空一转就迅猛斩落了下去。 拓跋震眉头一挑，暗道赵善好快的速度。 双手握枪，举枪硬抗，龙渊剑一瞬间就撞在枪杆上。 咔嚓！ 枪杆断裂，龙渊剑顺势斩下。 滋啦！ 剑刃快如闪电的劈在拓跋震脖子上，斜着切割下去，划出一道血痕。 噗！ 鲜血喷溅，拓跋震从马背上倒在地上，眼中神色迅速晦暗下去。他脑中仅存着的一丝意识波动下，脸上流露出了浓浓的震惊。 他的枪是真正的好枪，就算刀剑劈砍枪杆，也不受影响的，现在却被一剑斩断。 赵善是皇帝，怎么如此厉害？ 拓跋震来不及多想，无尽的黑暗侵袭而来，瞬间淹没了拓跋震的意识，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杀了拓跋震，又再度提着龙渊剑冲锋。 因为赵善不像周虎侯去搦战，很多人知道周虎侯，却不知道赵善的底子。北魏的人看到周虎侯打哆嗦，可是看到了赵善却又有些想法。 虽然赵善曾经率领玄甲军冲锋，冲破拓跋绍的营地，可是没有面对面的搦战，许多北魏的将领就有想法，距离赵善最近的普忠就是这样。 普忠是北魏普氏出身，渴望建立更大的功勋，看到赵善后，他也想封王，提着长刀杀来。 两人靠近，普忠眼神兴奋，抡刀劈向赵善。 龙渊剑和长刀撞击，一剑撞击后，长刀留下一个豁口，且反震的力量使得普忠气血翻腾，握刀的手都是手掌酥麻。普忠脸上神情大变，转身就要跑。 “想跑，门儿都没有！” 赵善的速度更快，一剑刺出，扑哧一声刺穿普忠的腰子。 剑抽出，鲜血狂飙。 普忠死死捂着腰子被捅穿的位置，喊了声赵善你好狠，就倒在地上没了气息。普忠被杀后，周虎侯也同时锤杀了几个北魏将领，玄甲军攻势如潮。 玄甲军冲锋，卫破虏亲自指挥大军反扑。 本就崩溃的北魏大军，即便拓跋弘以重伤的方式，鼓舞士兵反击也没用，北魏大军不断的溃散。 拓跋弘看在眼中，心中升起了浓浓的无力感。 “陛下，拓跋震被杀了。” 急切惊慌的喊声传来，士兵跑回来，高声禀报道：“拓跋震将军死得很惨，枪都被劈断了。” 拓跋弘心头一跳。 拓跋震是他的心腹重臣，更是拓跋绍的幼弟，执掌天狼骑，也是拓跋皇室的骨干。先有拓跋坚被杀，如今拓跋震也死了，拓跋皇室的力量削弱很大。 “报！”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高呼呐喊。 一名士兵跑回来，再一次禀报道：“陛下，普忠将军被杀。赵善一剑就噶了普将军的腰子，是个狠人儿啊。” 嘶！ 拓跋弘倒吸了口凉气，只觉得腰子隐隐作痛，仿佛自己也危险。 “生擒拓跋弘！” 玄甲军中，有呐喊声传来。 此起彼伏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声势骇人，进一步的催动大乾士兵摧枯拉朽的突进。 拓跋弘如坠深渊，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只觉得天地要倾覆，万念俱灰。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失去了分寸。 “陛下，撤军啊！” 拓跋绍无比急切，高声道：“陛下，不能再耽搁，抓紧时间撤退。” “生擒拓跋弘！” 喊声再次传来了。 赵善率领的玄甲军继续突进，距离拓跋弘的位置越来越近，赵善发现了拓跋弘的大纛龙旗，直接盯着龙旗的方向杀过来。 拓跋弘迟疑了瞬间，看到赵善正在杀来，打了个寒颤，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下令道：“撤军！” 拓跋弘调转马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争强好胜念头，只想着赶紧撤离。 拓跋弘撤离后，拓跋绍也是跟着一起撤退。 北魏全线撤退，溃败如潮。 赵善带着玄甲军突进，前方已经没什么阻拦的人。一开始玄甲军冲锋，前方阻击的人很多。可是厮杀一段时间后，北魏士兵被杀破了胆，反倒是自己跑开。 玄甲军前方的道路开阔，能顺利往前冲。 赵善盯着拓跋弘的大纛龙旗，更看到一支支燃烧的火把下穿着金甲的拓跋弘，高呼道：“身穿金甲的是北魏皇帝拓跋弘，抓住他。” ------------ 第173章 歼灭北魏军神 赵善喊话后，周围的玄甲军纷纷高呼身穿金甲的是拓跋弘。 喊声清晰传入拓跋弘的耳中。 拓跋弘在禁军骑兵的保护下撤退，回头看去，发现赵善距离越来越近，吓得直哆嗦。他不敢耽搁，连忙脱下了身上的金甲扔在了地上。 拓跋弘扔掉甲胄后，浑身轻松了些，却也有些得意。 赵善没招了吧？ 他躲在禁军中，就算赵善看到大纛龙旗，也不一定能发现他。 赵善注意到拓跋弘扔掉甲胄，继续催动战马加速，拉近着双方的距离。当赵善杀到了北魏士兵的尾巴上，龙渊剑挥舞，不断斩杀挡在前方的北魏禁军骑兵和天狼骑。 玄甲军如利剑般不断突进。 在玄甲军拉近着距离，进一步逼近拓跋弘的时候，拓跋弘更是有些慌，留下少数禁军和天狼骑兵断后，又带着人飞速撤退。 拓跋弘内心非常后悔。 早知如此，就不该再算计赵善，以至于发生如今的溃败。 拓跋弘都能想到，这一战溃败后，国内恐怕也会生出许多的变故。 大乾是中原王朝，讲究忠君，讲究天地君亲师，是君王至上。北魏这样以游牧建国的王朝，还没有彻底进化，皇帝还没有彻底集权，更多是皇帝兵强马壮者为之。 所以，拓跋弘有些紧张。 拓跋弘一个劲儿的拍打着马背撤退，好在掉落在后方的禁军和天狼骑阻拦拖延了一些，让拓跋弘跑出了一段距离。 拓跋弘撤离卢龙塞，一路奔跑。 晚上月光皎洁，能看到撤退的路，再加上有火把能驱散黑暗赶路。可是拓跋弘能逃，赵善也能追，赵善诛杀了阻拦的天狼骑后，又继续一个劲儿的追赶。 夜幕渐渐消散，东方天际浮现出一抹鱼肚白后，拓跋弘还在逃，赵善还在追。 拓跋弘身边的大纛龙旗早就没了，也只剩下不到三千人。 拓跋弘回头看了眼追来的玄甲军，距离很近，已经不到两里路。实际上这也是牺牲了很多北魏军队被掩杀，否则如果没有持续断后的人，拓跋弘早就被拿下。 拓跋弘内心更是急切。 他是皇帝。 绝对不能沦为俘虏，一旦他沦为了俘虏，大魏就彻底要乱了。 拓跋弘心慌意乱，看向一起撤退的拓跋绍，高声道：“皇叔，赵善死追着不放，朕无法摆脱赵善，怎么办？” 拓跋绍又看了眼追来的玄甲军，心中叹息。 赵善就是这样，只要取得胜利，就不顾一切的进攻，死追着不放。 拓跋绍深吸口气道：“陛下抓紧时间撤退，再带上车焜吉、达奚普、丘敦亮等人，老臣带着天狼骑断后，拖住赵善。” 拓跋弘听得热泪盈眶。 皇叔大义啊！ 之前，为了让所有将士能撤退，甘愿留下来阻击。 如今，为了他能撤退，也甘愿留下来阻击。 拓跋弘郑重道：“皇叔，一定要活下来。皇叔活下来，朕就有机会救你回来。” 拓跋绍没有接话，拱手道：“陛下回国后，一定要注意大乾的局势。一旦赵善灭掉大乾的魏王赵凡，就代表他大势已成，您早些与赵善和解。如果赵善受阻，陛下再考虑应对的策略。” “皇叔，朕记下了。” 拓跋弘急切着撤退，没有仔细琢磨拓跋绍的话，带着车焜吉、达奚普等人撤退。 大批人撤退，拓跋绍带着一千天狼骑断后。 拓跋绍看着杀来的赵善一行人，暂时没有去迎击，而是看向周围的天狼骑，高声道：“天狼骑的儿郎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今天是我们报效陛下的时候了。” “我大魏将士，纵然是死，也不能让大乾小觑。我大魏的天狼骑，死也不会屈服赵善。此战，老夫就算死，也要让赵善见识到天狼骑的力量。” “就算死，也绝不后退半步。” “就算死，我们依旧是大魏的英雄，绝不会屈服于赵善。” 拓跋绍高声喊话。 “绝不屈服！” 天狼骑士兵回应着，高声咆哮。 拓跋绍看向一个个天狼骑士兵的面孔，看到那一张张充满着朝气的面庞，忽然潸然泪下，哽咽道：“今日阻击赵善，明知是死，老夫却拖着你们一起。” “可是大魏不能灭，陛下不能被俘虏，只能委屈你们。” “要怪，你们就怪老夫，是老夫对不起你们。” 拓跋绍双手合拢，躬身道：“请你们原谅。” 天狼骑中，为首的将领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道：“总管待我们恩重如山，就算是死，能和总管一起，末将也是心甘情愿。能追随总管杀敌，是末将的荣幸，虽死无悔！” “追随总管，虽死无悔！” 天狼骑士兵全部单膝跪地，眼神多了视死如归的死志。 喊声回荡，萦绕周围。 拓跋绍听到天狼骑的呐喊声，神情也变得肃然激昂，翻身上马，提起长枪道：“杀敌！” “杀！杀！” 天狼骑士兵高呼，也是纷纷再度上马。 这是拓跋绍数十年的威望，更因为拓跋绍平常时候爱兵如子，让士兵信任，才有这些人愿意死战到底。换做其他的人，根本没有这个影响力。 拓跋绍看到赵善的玄甲军来了，再无迟疑，一抖马缰就杀了出去。 天狼骑轰隆隆迎战。 拓跋绍带着人正面冲击，只是他避开赵善和周虎侯。不是怕赵善和周虎侯，是他要保证自己的性命，至少要活到后面。 天狼骑对上玄甲军，一个个天狼骑视死如归，采取了以命换命的打法，让玄甲军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双方一个照面冲锋后，拓跋绍环顾周围的士兵，第一波对冲的厮杀，他麾下天狼骑少三百多人。只是，拓跋绍没有去悲伤，也无暇悲伤。 他没有任何的迟疑，长枪再度指向赵善的方向，高声道：“杀！” 天狼骑再一次冲锋，骑兵第二波的冲击，拓跋绍又折损三百余人。 拓跋绍身上留下两处伤口。 即便是受了伤，拓跋绍仍在冲杀，越到最后，拓跋绍身边的士兵越少。连续几次冲锋后，拓跋绍身边不到百余天狼骑，且一个个士兵都受了伤。 赵善看到拓跋绍，喊道：“拓跋绍，投降可活。” “哈哈哈……” 拓跋绍大笑起来，不屑道：“我拓跋绍身为大魏行军总管，皇室宗亲，岂能投降？老夫拓跋绍，宁死不降！” 拓跋绍再度冲锋，一阵厮杀后，拓跋绍又留下两处伤口，他已经浑身染血，呼吸更加气促，身边只剩下二十余士兵。 反观赵善的玄甲军，伤亡不过是两三百人。因为玄甲军总体更强，又有赵善和周虎侯，占了绝对优势，也就是天狼骑视死如归，才能给玄甲军造成伤亡。 嗬！嗬！！ 拓跋绍呼吸都仿佛是风箱拉动，很是艰难。他却是咧嘴笑了起来，回头看了眼已经撤离的拓跋弘，再看向周围的二十余士兵，高声道：“陛下已经远走，你们不必杀了，自己逃吧。” 一个个天狼骑默然，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拓跋绍摇头无奈一笑，又看向赵善道：“赵善，你还想生擒老夫，再来威胁陛下吗？” “不可能的！” “老夫不逃，却不会再沦为俘虏。当过一次俘虏，焉能再一次沦为俘虏？” “死，老夫不惧。” “老夫只是悔恨，没能在大乾皇位更迭的时候，就不顾一切劝说陛下攻入大乾，反而坐观大乾内乱，以至于让你崛起。” 拓跋绍举起剑，高呼道：“老夫悔啊，后悔……” 话音落下，拓跋绍直接提剑朝脖子抹了过去。 ------------ 第174章 一代军神，落幕！ 剑刃靠近拓跋绍脖子的瞬间，一声尖锐的破空声传来。 砰！ 一支弓箭不偏不倚的射中拓跋绍的手腕。 弓箭上的力量很强，导致箭头深入血肉，更刺中骨头。剧烈的痛苦袭来，拓跋绍握剑的手顿时松开，剑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拓跋绍的手耷拉下来，一滴滴鲜血从手臂上流淌，溅落在马背上。 拓跋绍更是脸色大变。 不行！ 他不能沦为俘虏。 堂堂大魏的军神，已经当过一次大乾的俘虏。如果再一次沦为俘虏，岂不是成为天下的笑柄吗？甚至这一次再被俘虏，他不知道又会面对何种情况？ 拓跋绍忍着痛苦，看向一旁的天狼骑，下令道：“快动手，杀了老夫。” 天狼骑一时间迟疑。 对这个教导他们，培养他们的人动手，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拓跋绍气急了，他的右手受伤，剑也跌落在地上，连自杀都办不到，咆哮道：“愣着干什么？不杀我，难道要看着老夫沦为俘虏被羞辱吗？” “总管，请恕冒犯了。” 一旁的天狼骑见状，抡刀朝拓跋绍劈下。 砰！！ 又是一支弓箭射来。 天狼骑士兵应声倒在地上，登时就被射杀。 赵善看到天狼骑倒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俘虏拓跋绍对大乾来说，对赵善来说，有着无与伦比的好处。 想一想，赵善押解着北魏军神回到洛阳，必然造成无与伦比的轰动，能彻底鼓舞到民心和士气，让大乾天下万民知道北魏鲜卑不可怕，更让百姓知道大乾有实力保境安民。 这才是拓跋绍的价值。 恰是如此，赵善才授意玄甲军射箭阻止拓跋绍自杀，更射杀了要杀拓跋绍的天狼骑。 赵善没有再迟疑，抓紧时间带着玄甲军骑兵冲上去。 拓跋绍再一次吩咐亲随动手，可是动手的天狼骑跟着被射杀，拓跋绍想自杀都没办法。拓跋绍看着已经杀来的赵善，忍着右臂一阵一阵的痛苦，左手抖动马缰，悍然迎着赵善的方向冲刺。 赵善眼中也流露出钦佩神色。 抛开双方的立场，拓跋绍每逢战事身先士卒，敢亲自厮杀，遇到危难更是亲自殿后，的确是令人钦佩。 只是，赵善依旧要生擒拓跋绍。 转眼间，两人不到十步。 在这一刻，拓跋绍忽然咧开嘴笑了起来，竟然松开马缰，翻身就从马背上摔下去。作为马背上的游牧民族出身，拓跋绍马术精湛，深知怎么摔下去才会伤害最小。 同样的道理，他更清楚怎么摔下去，会有致命的危险，他选择了脑袋先坠地的撞击方式。 咔嚓！ 脖子断裂，脑袋也是摔破，鲜血横流。 拓跋绍身体翻滚几圈后停下，脸上满是痛苦，身体轻微的抽搐着。他仅剩下的一丝意识，却是支撑着他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笑意。 下一刻，拓跋绍眼睛一闭，就彻底没了气息。 赵善冲到拓跋绍的面前，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心中叹息。 可惜了！ 赵善没有继续拼杀，任由玄甲军冲锋。天狼骑看到拓跋绍身死，也是悍不畏死的进攻，双方两个照面的厮杀，天狼骑被斩杀殆尽。 赵善看向周虎侯，吩咐道：“虎侯，收敛拓跋绍的尸体，厚葬！” “遵命！” 周虎侯抱拳回答。 他也见到拓跋绍的刚烈，自杀不成就策马冲锋，选择坠马自杀。要知道这样的自杀，远比拔剑自杀来得痛苦，拓跋绍却硬生生承受了。 赵善没有进一步追赶，因为拓跋弘早就跑远了，带着玄甲军开始撤回，同时沿途再掩杀逃散的北魏士兵，慢慢回去和卫破虏汇合。 在赵善和卫破虏清理战场后，开始返回的时候，另一边拓跋弘带着车焜吉、达奚普和丘敦亮等人已经跑远了。 一行人出塞很远，进入北魏边境后，拓跋弘才下令原地休整。 拓跋弘看了眼身边的禁军骑兵和部分天狼骑。 所有人神情沮丧颓废，神情惶然。 这一次又落败，败得太惨，最关键的是拓跋绍殿后，肯定必死无疑。 拓跋弘翻身下马。 他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原本想大笑几声，笑赵善没有彻底歼灭他，笑他逃了出来。可是这一次能逃出来，全靠拓跋绍以命换命。 否则，拓跋弘跑不掉。 拓跋弘笑不出来，反倒悲从中来，几个眨眼的功夫，情绪就涌动上来，忍不住哽咽了起来，跟着就泪如雨下，继而嚎啕大哭，悲痛不能自已。 厉向阳眼眸转动，连忙劝道：“陛下，此战落败，不是我们无能，是赵善太狡猾。” 拓跋弘悲痛道：“朕不是悲痛落败，是悲痛皇叔！我们撤回来了，可是皇叔却永远留下了。朕嘱咐了皇叔，一旦不敌就投降保命。” “然而皇叔性情刚烈，忠于大魏，朕担心啊……” “朕，朕……” 拓跋弘哽咽道：“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接下来的局面。” 丘敦亮握紧拳头道：“陛下，老师殿后死战，不是让我们悲痛的。我们回去后秣马厉兵，重新再战。” “重新再战。” 车焜吉也高声说话。 “陛下，重新再战。” 厉向阳心中也有些无奈，却是高声附和。厉向阳看着周围一个个虽然悲痛，却安慰拓跋弘的人，心中反而是赞叹。 皇帝一哭，人心就凝聚，的确是高明手段。 所有的禁军将领，以及天狼骑的将领，全都安慰拓跋弘的。 生怕皇帝率先崩溃了。 拓跋弘眼中掠过了一抹精光，站起身后抹掉眼角的泪水，高声道：“皇叔虽死，可是我们还在。皇叔虽死，他的遗志还在。皇叔虽死，我们这些受皇叔保护的人，难道就苟活着不报仇吗？不报仇，誓不为人。” “报仇！” 丘敦亮咆哮起来。 其它人跟着呐喊，一个个眼眶通红，愤怒不已。 厉向阳也是看在眼中，心中赞叹一声皇帝的手段，然后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呐喊了起来。 轰隆隆！！ 雷声滚滚，紧跟着下起瓢泼大雨，溅起一地的尘土。 拓跋弘鼓舞士气后，休整了半个时辰，稍微恢复了体力，就下令全力以赴的撤退。在拓跋弘一路北上，迅速朝北魏帝都龙城去的时候，赵善带着卫破虏回到卢龙塞，开始清点尸体和俘虏的情况。 卫破虏完成了清点，来到赵善的房间中，兴奋道：“陛下，卢龙塞一战，我们大获全胜。此战之后，至少三到五年，北魏不敢再寇边侵袭了。” ------------ 第175章 大舅哥真哭了 赵善满面春风，笑问道：“具体的战果怎么样？” 卫破虏禀报道：“回禀陛下，我们和北魏一战，自身的伤亡超过五千人。伤亡的情况，主要是在卢龙塞内厮杀，然后一路撤退遭到掩杀的伤亡。” “可是一战下来，我们斩杀的北魏士兵多达四万八千余人，俘虏两万三千余人，还有很多北魏士兵逃散。” “之所以斩杀这么多，不是真杀了这么多人。实际上，斩杀的人只是一部分。” “北魏士兵的伤亡，是他们一窝蜂撤退的时候，因为太过拥挤，导致自相践踏，踩死无数。” “这是最大的伤亡原因。” 卫破虏情绪高涨，继续道：“拓跋弘反攻的时候九万多人，如今损失无数，只有数千人逃走。接下来，他再也无法对我们构成威胁。”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赞同道：“卫老说得对，幽州一战大获全胜，北魏的威胁就少了。接下来，就专注的解决冀州赵凡的问题。” 卫破虏道：“陛下圣明。” 赵善轻轻一笑，摇头道：“不是朕圣明，是房畏虎谋略好，是你指挥好，更是将士敢拼敢杀。我们上下一心，才有这一战的大获全胜。” “战事结束，俘虏要处理。” “斩杀的四万八千北魏士兵，尸体用在卢龙塞外筑京观，向北魏示威。俘虏的两万三千余人，全部作为奴隶，送一部分去洛阳，再留下一部分在幽州开矿。” “俘虏杀了，就是一梭子的爽快。留下来开矿做事，能节省人力，减少我们的开支。” 赵善沉声道：“我们军中死去的将士，从之前的战事开始算，死去的人全部葬在卢龙塞内，划出一片空地建立陵园，一人一碑，供后世子孙祭奠。” “陛下圣明！” 卫破虏听到赵善的话，站起身再一次郑重行礼，郑重道：“陛下善举，老臣代所有人感谢陛下。” 军中士兵被杀，许多士兵的尸体都是抛尸荒野，稍微好些的就挖个大坑埋葬。 如今，却单独立碑祭奠。 赵善摆手道：“卫老，军中的士兵是大头兵，而且很多人认为是泥腿子。可守土卫国是他们，开疆拓土还是他们，保境安民也是他们，这是大乾的英雄。” “如果大乾自己人，不崇尚英雄，不尊敬英雄，不爱戴英雄，大乾就没有人来守卫。战死士兵的安葬，以后要形成制度，凡是战场战死的将士，都要统一立碑祭奠，供后人铭记。” “让所有人铭记他们的付出。” 赵善沉声道：“这一点要安排好，不能懈怠。” “臣遵命！” 卫破虏再度行礼。 赵善和卫破虏讨论了将士的安排，暂时没有撤军，而是先安葬死去的将士，再把死去的北魏鲜卑士兵尸体在卢龙塞外筑京观。 赵善本身还得安抚拓跋嫣然，女人嘛，好好的哄一哄，再上下交流一番，自然就好办了。 更何况，这是拓跋弘主动开战。 怪不得赵善。 在赵善安抚拓跋嫣然的时候，筑京观的消息被北魏的探子发现，就迅速往回传。 在拓跋弘前脚回到龙城，召见文武百官说了战事落败的情况，着手稳定内部的时候，卢龙塞外筑京观的消息也随之传到了龙城，传到拓跋弘的耳中。 拓跋弘听到消息彻底愣住。 拓跋绍被杀后得以厚葬，可是四万八千余士兵被筑京观，这是无法抹去的耻辱。等他百年驾崩，他身上就始终伴随着大败后士兵被筑京观的耻辱。 耻辱！ 奇耻大辱！ 拓跋弘气愤下，摔碎了案桌上的笔架，掀翻了笔墨，连大殿中从大乾抢来的青花瓶也直接砸碎。 拓跋弘狠狠的发泄过后，一屁股瘫坐下来，又是嚎啕大哭。 拓跋弘登基继位后，在拓跋绍的教导下，致力于做一个明君，勤政爱民，亲贤臣远小人，励精图治，如今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哭声回荡在大殿，简直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拓跋弘哭了许久后，才擦干泪水。他本能的想找妹妹倾诉一下，却发现拓跋嫣然都成了赵善的女人，是赵家人了。 拓跋绍没了，妹妹也没了， 除此外，拓跋绍、拓跋坚和拓跋震这些皇室的骨干被杀，拓跋皇室的力量削弱了太多太多。 “陛下！” 太监总管李三德迈着小碎步进入，行礼道：“陛下，慕容天罡和宇文克联袂求见。” “传！” 拓跋弘吩咐一声。 他又擦了眼角的泪水，回到龙椅坐下，不一会儿，慕容天罡和宇文克进入大殿中。 两人是拓跋弘的心腹。 慕容天罡行礼后，郑重道：“陛下，赵善在卢龙塞外筑京观，这件事在龙城传开了，已经是舆论哗然。” 宇文克眉头深锁，迅速道：“此事不处置，人心更是浮动。” 两人一个是兵部尚书，一个是户部尚书，都因为此事而震怒。 关键是两人的儿子都死了。 拓跋弘沉声道：“对于赵善筑京观这件事，你们怎么看呢？” “报仇！” 宇文克毫不犹豫回答。 慕容天罡点头道：“一定要攻打赵善，不报仇誓不罢休。” 拓跋弘没有去阐述攻打的困难，也没有反对出兵，直接道：“此次要攻打大乾，慕容部和宇文部各自出兵多少呢？” “皇叔被杀，拓跋震、拓跋坚被杀，朕要重组天狼骑，还要稳定后方，能抽调的兵力有限。” “如果你们两部牵头，能出绝大多数的兵力，朕就再一次和赵善开战。” 拓跋弘目光扫过两人，沉声道：“朕琢磨了一下，要和赵善开战，至少得有七八万人，你们两部得出五六万人才行。” 宇文克面颊抽了抽，叹息道：“陛下，宇文部也是损失惨重，无法出兵。” 慕容天罡道：“慕容部也一样。” 拓跋弘眼神微冷，呵斥道：“不出兵，说什么报仇，要怎么报仇，靠嘴巴去报仇吗？” 宇文克和慕容天罡相视一望。 两人是希望拓跋弘来牵头，虽然拓跋绍死了，实际上皇室的底子足够厚，还有足够的力量。 可惜，拓跋弘不愿意。 拓跋弘耐着心思道：“朕不是不报仇，是赵善裹挟大胜之势，我们又是人心颓废，双方实力悬殊巨大。” “要报仇，只能是赵善在大乾国内遇到危机，我们才有机会。” “皇叔身陨之前，曾让厉向阳安排人去大乾内部挑动叛乱。皇叔也曾嘱咐，如果大乾内乱，我们就发兵南下。赵善能稳住局面，我们就静观其变。” “这是接下来的国策。” 拓跋弘沉声道：“目前，有两件事要做好。第一，安定人心。第二，厉兵秣马备战。你们死了儿子，朕死了皇叔赔了妹妹，我们都要报仇。” 宇文克道：“臣领旨！” 慕容天罡心中无奈，跟着道：“臣领旨！” 拓跋弘卫尉点头，摆手道：“好好准备，等待机会。” 宇文克和慕容天罡行礼后退下，拓跋弘一个人枯坐在大殿中，神情悲伤，沉默许久才恢复过来，着手准备拓跋绍的葬礼，以及继续充足天狼骑。 在北魏蛰伏下来后，赵善大败北魏的消息进一步扩散，最先传到冀州，传到了魏王赵凡的王府中。 ------------ 第176章 魏王坐不住了！ 冀州魏王府。 王府中雕梁画栋，亭台楼阁，更有假山流水，一派金碧辉煌的景象。而且王府的占地面积极为广袤，足足占了近三千亩。 整个周围的大片区域，都是魏王府的，有专门王府士兵居住的，也有专门的仆从居住。 王府后院，有一块长宽各两丈的菜地。 如今进入七月，天气正好，正是菜品最多的时候。 菜地中，一个三十开外，国字脸，浓眉大眼，鼻梁挺拔，嘴唇细薄，眼角狭长的人，穿着最好的蜀锦衣袍，正在锄草耕地。 此人是魏王赵凡。 他继承魏王的爵位已经十多年，尤其是赵凡颇有能力，治下冀州坐拥八万余精兵，有甲胄、刀剑和弓弩箭矢无数，随时都能打大战。 除此外，赵凡不断的敛财和囤粮，丝毫不缺物资。 赵凡拿着锄头耕地的时候，一副沉浸其中的模样。他这个人做事，一贯喜欢身体力行，所以在府上开辟一块土种菜，彰显对耕种的重视。 赵凡现在悠哉乐哉的，正等赵善和北魏开战。 岳飞鹏带着荥阳的驻军到了冀州边境，甚至都深入了一些，赵凡依旧没去管，只安排部分兵力坐镇冀州南方重镇，确保岳飞鹏不会北上就行。 岳飞鹏是小卒子，打仗也是平平无奇，不足为虑。 关键在于赵善的战事。 在赵凡的印象中，北魏兵锋锐利，又有拓跋绍这样的军神，就算赵善能打硬仗，也顶多和北魏打个平手，双方会形成僵持局面。 最大的可能，是赵善落败，被北魏大军杀得溃不成军。在赵善落败的时候，他发兵北上攻打赵善，灭掉赵善，再裹挟着大胜之势反攻洛阳。 这是赵凡的考虑。 恰是如此，赵凡一点都不急，一副坐山观虎斗的姿态。 在赵凡耕地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赵凡的军师田春义进入，行礼道：“魏王。” 赵凡点头道：“军师有什么事，莫非幽州之战有结果了？” 田春义郑重道：“大王，的确是幽州的战事有了结果，局势不妙。” 赵凡冷笑道：“能有什么不妙，最差的结果，无非是赵善和北魏对峙。” 田春义摇了摇头，回答道：“大王，不是对峙，是北魏一败涂地。赵善斩杀的北魏士兵，差不多五万人，俘虏两三万，还斩杀了北魏军神拓跋绍。” “怎么可能？” 赵凡脸色大变，眼神震惊，手中的锄头都落在地上。 好一会儿，赵凡才回过神。 赵凡走出菜地，径直回到书房，坐下后问道：“拓跋弘是极为英武的君主，拓跋绍更是北魏军神。而且这一次的战事，北魏天狼骑也参战，是精锐中的精锐。” “北魏的全部兵力，接近十万人。” “这是十万，不是一万人。” “就算十万头猪，让赵善去抓，也得耗费几个月，现在短短时间就落败，拓跋弘是猪吗？” 赵凡眼神冷漠，沉声道：“拓跋弘这个废物，如此无能。” 田春义继续道：“拓跋弘史无前例的落败，使得冀州尴尬了。短时间内，北魏的威胁已经没了。臣断定，赵善恐怕要挥军南下，朝冀州来了。” 赵凡眼中精光一闪，强势道：“来就来，本王何惧赵善呢？传令，通知别驾王成忠、长史高晟、左将军侯勇，虎贲将军窦威、虎威将军朱山来王府议事。” 随从安排下去，没过多久，王成忠、高晟、侯勇、窦威和朱山联袂进入，齐齐行礼。 赵凡说了赵善取胜的消息，开门见山道：“北魏大军落败，我们要堵住赵善，让赵善无法回到洛阳。而且，我们要抢在赵善南下前，就主动出击。” “我们的目标，是在冀州边境斩杀赵善。” 赵凡掷地有声道：““此前坐山观虎斗，是希望借助拓跋弘的手杀了赵善，或者是击败赵善，方便我们行动。如今老天爷不成全，我们就直接开战。” 窦威高声道：“末将愿为先锋。” 朱山也是主动道：“魏王，末将也愿意作为先锋。” 侯勇若有所思，也是表态道：“大王，末将也愿意作为先锋。” 一个个将领纷纷表态。 赵凡赞许道：“不错，勇气可嘉。此次一战，本王亲自出征，出兵六万。田春义、王成忠、侯勇、窦威、朱山和随行，高晟坐镇邺城。” “遵命！” 高晟、王成忠、田春义等人齐齐回答。 赵凡又安排了出兵的细节，才吩咐道：“高晟留下，其他人都散了。” 众人各自去准备，高晟郑重道：“大王，卑职也想参战。” 赵凡摇头道：“高晟，你是本王的妹夫，是自己人。没有你留在邺城，本王不放心。你率领一万人坐镇邺城，稳定后方，再盯着南方的岳飞鹏。不是本王亲自回来，绝不打开城门，一定要守住。” “臣明白。” 高晟郑重回答。 作为赵凡的妹夫，高晟清楚赵凡的用意，是担心后方崩了，专门留下他。 赵凡又叮嘱了一番，才让高晟退下，他起身去更换了甲胄，才朝军中去，调集六万大军离开邺城，北上往幽州边境去。 在赵凡北上的同时，消息也被赵善的探子打探到。 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到幽州蓟县，传到了赵善的耳中。 赵善得到消息不怒反喜，心中很激动。 赵凡终于来了。 不怕赵凡跳反，怕的是赵凡一直当缩头乌龟，反而是不好办。 赵善把卫破虏和房畏虎喊来，说了赵凡出兵的事情，迅速道：“如今赵凡来了，我们要怎么打？” 卫破虏开口道：“陛下，老臣认为可以裹挟着击败北魏的大势，出兵主动进攻，一鼓作气击溃赵凡。就算和北魏交战损失了许多士兵，可我们一直在扩军，如今兵力接近五万，足够击败赵凡。” 房畏虎接过话，摇头道：“陛下，在下不赞同直接攻打赵凡的策略。我建议诱敌深入，再请君入瓮。” 赵善问道：“如何诱敌深入，如何请君入瓮？” ------------ 第177章 赵善要学外语！ 房畏虎轻轻一笑，分析道：“陛下，赵凡敢带兵北上，意味着他没把陛下放在心中，是小觑陛下的。” “仔细分析赵凡这些年的行径，他囤积粮食，发展军队，打造器械，就知道这人自命不凡，自以为是。” “这样的人，没真正见过陛下七战七捷灭掉西凉军，没见过陛下一往无前冲破北魏防线，更没有看到陛下斩杀北魏大军，就心存侥幸。” “这就是算计他的机会。” “我们不弱，完全能正面和赵凡交锋。” “可是正面的厮杀，巨大必然巨大，不是上上之策。” 房畏虎开口道：“在下建议，和赵凡交战后，先示敌以弱，厮杀后主动撤军，任由赵凡杀入幽州，骄其心志。臣记得幽州边境青阳镇，是一处城镇，能够藏兵。我们在青阳镇反击，一鼓作气击溃赵凡的大军。” 赵善心中也琢磨着。 房畏虎的是大方向策略，却有可行性，因为赵凡的确没把他放在眼中，这是赵凡敢来的底气。 赵善看向卫破虏道：“卫老觉得怎么样？” “可行！” 卫破虏毫不犹豫回答道：“房先生的计策，老臣是赞同的。上兵伐谋，用谋略解决战事，是最上等的策略。” 赵善笑了起来，就不再犹豫，敲定了诱敌深入的策略，进一步和房畏虎、卫破虏研究更具体的安排。 各项细节都布置妥当，赵善才让卫破虏去整军，让房畏虎去准备。 赵善起身朝后院拓跋嫣然的院子走去。 赵善回到蓟县，拓跋嫣然也跟着回来。 拓跋嫣然和白悠悠已经见面，白悠悠性情洒脱，和拓跋嫣然关系处得不错。只不过白悠悠大多数的时间，都在忙蜂窝煤扩张的事情。 白悠悠今天就出去了，只有拓跋嫣然留在府上。 赵善到了拓跋嫣然的院子，拓跋嫣然正在看书，她知道了拓跋绍被杀的消息，心中叹息，却又没办法，因为拓跋绍不降选择了自杀。 最重要的一点，赵善同意了释放俘虏，拓跋弘一意孤行要开战，不是赵善先挑起战争，也怪不得赵善。 赵善悄悄从后面抱住拓跋嫣然，脑袋凑了过去，轻轻在耳旁吹了口气。 热气侵袭，拓跋嫣然打个激灵，只觉得耳朵痒痒的。 “陛下，别闹。” 拓跋嫣然嗔怪的看了一眼。 赵善笑道：“朕就是想闹，想学外语了。” “学外语？” 拓跋嫣然愣了下。 异域风情下的白皙面颊上，流露出疑惑神情，问道：“陛下要学什么外语？” 赵善说道：“外语就是外邦言语。” 拓跋嫣然轻笑道：“陛下也想学大魏的官话吗？这个简单，妾身教你就是。” 赵善抱着拓跋嫣然的手，已经是隔着薄纱长裙轻轻摩挲，然后慢慢往上攀爬，低声笑道：“外语要学，可是学的地点不在这里，得换一个地方。” “哪里学？” 拓跋嫣然更是疑惑。 赵善说道：“自然是床榻上。” 拓跋嫣然一刹那间，脸上就升起羞红神色，脸上有些滚烫，娇嗔道：“陛下，现在大白天的，怎么能这样呢？” 赵善一手握住那不可言喻的私密，刹那间拓跋嫣然身体发软。 赵善不由拓跋嫣然反抗，一把抱起了拓跋嫣然，直接朝屋内去了。两人在屋子中学习北魏的外语，进行了坦诚、深入、情绪高涨的无缝隙交流。 一切结束，都感觉大有收获。 拓跋嫣然轻微的喘息着，过了好一会儿后才恢复，柔声道：“陛下白天就回来了，没什么事情吗？” 赵善解释道：“冀州赵凡发兵北上，朕要去迎战。接下来，你暂时留在蓟县，等朕解决了赵凡，再接你一起返回。” 拓跋嫣然点了点头，嘱咐道：“陛下保重身体。” 赵善道：“朕知道了。” 拓跋嫣然想着许久才能见到赵善，一时间也有些不舍，和赵善聊天许久，赵善才离开拓跋嫣然的院子。因为卫破虏还在调兵，主要是布置后续的粮草，暂时还在安排。 赵善暂时没事儿，就在书房等着。在赵善琢磨着南下用兵的时候，白悠悠急匆匆的回来了。 她进入书房中，呼吸有轻微的急促，询问道：“陛下要出征了吗？” “是！” 赵善笑着回答。 白悠悠靠近赵善，撇嘴道：“陛下才回来没几天，又要出征了。多亏妾身在蓟县，没有往地方上跑。否则，就错过陛下了。” 赵善道：“错过了什么？” 白悠悠眼神变得妩媚，双手揽住赵善的脖子，身体挂在赵善的身上，柔声道：“陛下……” 娇媚的声音，从白悠悠口中传出。 白悠悠是武林侠女，敢想敢干敢说，而且已经食髓知味，自然没什么娇羞的。 赵善一把搂住白悠悠，两人靠在一起，转移了战场，去仔细研究‘昆’字的写法。 许久后，白悠悠有了充足的心得，才彻底结束。 一切恢复平静，白悠悠乘兴而来尽兴而归。 赵善穿上甲胄，径直往军营去。他到了军营中，卫破虏已经整顿好大军，留下少数士兵镇守后方，就带着大军南下，直奔幽州边境去。 赵善和赵凡双方相向而行。 赵善一方是五万余人，赵凡一方六万余人，兵力悬殊不大，两路大军在幽州和冀州边境碰面了。 双方没有进攻，各自列阵。 赵凡身穿甲胄，器宇轩昂的来到军阵的前方，高声道：“本王赵凡，赵善何在？” 赵善也是丝毫不怯场，也是策马走出去，高声道：“大侄子，喊朕有什么事情？” 赵凡脸色黑了下来。 大侄子！ 去他娘的大侄子。 实际上，因为赵凡这一脉祖上是长房，而赵善和赵德一脉都是年纪更小的。正所谓幺房出老辈，即便赵凡的年纪大，也还是赵善的晚辈。 赵凡压根儿不承认的，冷笑道：“赵善，你一个无道昏君，登基短短时间，就掀起了无数的战事，导致西凉、北魏和东瀛纷纷来进攻。” “大乾如今是四面树敌，人尽敌国。” “这都是你造成的。” “本王现在发兵来，就是起兵靖难，要重塑朝纲，稳固大乾。你小小年纪，把握不住大乾，交给本王更合适。” 赵凡强势道：“赵善，你投降归顺，本王考虑饶你一条命。负隅顽抗，杀无赦。” 赵善嗤笑道：“就你赵凡，也敢威胁朕？谁给你的勇气。你这个废物，不潜身缩首在冀州等死，反倒是直接来送死，果然是急着想投胎了。” 赵凡反击道：“你才是废物！” 赵善轻轻一笑，说道：“你就是废物，不过不要误会，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说你麾下的所人都是废物。” “一群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此作死。” 说到这里，赵善的语调拔高，呵斥道：“赵凡，你已经走入了极端，在放荡中变坏，在骄淫中变态。当叔叔的我劝你一句，年轻人好自为之。” ------------ 第178章 魏王飘了，赵善不过如此！ 赵凡听到赵善的话，彻底怒了。 赵善才二十左右，左一句叔叔右一句叔叔，说什么不知天高地厚，简直狂妄至极。 赵凡眼神森冷，高声嘲讽道：“赵善，你的废话真多。想借助口舌之利打击本王，那是痴人做梦。本王见过的世面，是你无法想象的。” “你认为击败了北魏，就能洋洋得意吗？不过是击败一群蛮夷之辈。” “在我的面前张狂，你不够资格。” 赵凡大袖一拂，强势道：“本王今天带兵来幽州，不是和你耍嘴皮子的。行不行，不靠嘴说，是靠实力。” “魏王，末将朱山请战。” 朱山站出来抱拳行礼，眼中有着炽热的光芒。 此次和赵善交战，如果取得胜利就是从龙之功。恰是如此，朱山才主动杀出来，想取得战场厮杀的首功。 赵凡赞许道：“去吧。” 朱山提着一杆大枪，策马冲了出去，长枪指向赵善的方向，高呼道：“赵善，魏王帐下朱山在此，可敢一战？” 赵善神色平静，没有什么恼怒的。 区区朱山，杀了很容易。 如果直接斩杀朱山吓到赵凡，导致赵凡带着大军撤回冀州龟缩起来，会浪费赵善太多的时间，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这一战要诱敌深入，把赵凡的兵力灭掉才行。 赵善看向周虎侯，吩咐道：“虎侯，委屈你了。” 周虎侯憨憨道：“陛下，末将先让他一回。等赵凡深入幽州后，末将再来报仇。” “去吧。” 赵善点了点头。 周虎侯没有用擂鼓翁金锤，换了柄刀，就策马直奔朱山，高声道：“朱山，周虎侯来也。” 朱山怡然不惧，和周虎侯靠近的瞬间，长枪迅速刺出。 周虎侯抡刀格挡，一个照面的交锋，已经试探出朱山的实力，朱山连达奚骨都比不上。 周虎侯要杀朱山，如果全力以赴，不会超过两招。只是周虎侯控制着力量，佯装出不敌的姿态，反倒是朱山攻势如潮，一枪接着一枪越战越猛。 赵凡看到后，忍不住笑道：“赵善，这是你麾下周虎侯的能耐吗？说什么周虎侯万夫莫敌，我看是万女莫敌吧。周虎侯，不过如此，你也不过如此。” 赵善没有接话，任由赵凡叽叽歪歪。 一切都在计划中。 周虎侯和朱山仍在拼杀，交手三十余招后，周虎侯没了耐性演戏，趁着和朱山拼杀错开的瞬间撤了回来。 朱山自鸣得意，高声道：“赵善，周虎侯就是个废物。说什么是精锐，老子打的就是精锐。我朱山在此，你敢不敢出战？你不是七战七捷击败西凉吗？来战啊。” 卫破虏道：“陛下，臣去打一阵。” 赵善摇了摇头，说道；“卫老，没必要去陪他演戏。” 卫破虏笑道：“臣仔细想了想，还得进一步演戏，才有骄兵之计。末将年迈不堪重用，赵凡会更加的自信。” 赵善道：“辛苦卫老。” 卫破虏也是提着枪就杀了出去，直接和朱山交手。卫破虏发须皆白，已经是老将，朱山接连交手后，交手二十余招，卫破虏佯装呈现出败相，又撤了回来。 朱山更是得意，提枪指着赵善的方向继续喊话。 赵凡捋着胡须嘲讽道：“赵善，卫破虏老了，不堪重负了。曾经，他是战场上的战神。如今，他垂垂老矣。赵善，你差得太远了。” 赵善没有接话，赵凡却是愈发的得意。 赵善这个人取得了一些胜利，却是吹得厉害，实际上平平无奇，不过如此。 天命在他。 他才是真正的大乾之主。 赵凡任由朱山搦战，赵善却不再安排人，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调动大军进攻。 赵凡看到赵善发兵急切进攻，更是大喜，也是迅速调兵出战，虎贲将军窦威、左将军侯勇尽皆带兵出战。足足三万余精兵涌上战场，直扑赵善的大军去。 双方厮杀，赵善的精锐厮杀了两刻钟多一些，赵善抽走精锐，下令撤退，防线开始崩溃撤退。 赵善一退，赵凡彻底被生擒赵善的诱惑冲昏了脑袋，满脑子都是拿下赵善入主洛阳的憧憬。 赵凡无比激动，高声下令道：“追，不能放跑了赵善。生擒赵善者，赏赐万两黄金，封侯，拜大将军。” 命令传下去，赵凡的士兵激动掩杀。 赵凡又进一步调动大军出战，又扔了两万人，只剩下一万军队留在身边，慢慢跟着掩杀。 赵善一个劲儿的撤退，赵凡则是死命的追赶，双方一追一逃，转眼过去两个半时辰，已经深入幽州境内，来到了青阳镇。 这是青阳山下的一处小镇。 赵善大军抵达青阳镇，仍是继续撤退，很快过了青阳镇。 赵凡没有击败赵善，肯定要进入青阳镇搜刮一番，可是大鱼在眼前，赵凡满脑子都是生擒赵善，没去管青阳镇，一个劲儿的追赶。 当赵凡的大军越过青阳镇，在青阳镇中，一支骑兵杀了出来。伴随着骑兵冲出，城内更是燃起烽火，滚滚烟火直冲云霄。 骑兵为首的主将，赫然是金无畏、赵飞虎。 两人是卫破虏麾下的骁将，率领五千骑兵组成锥形阵冲锋，直刺赵凡的后方去。 轰隆隆！！ 战马奔腾，骑兵迅速进攻。 五千余骑兵呐喊，喊声直冲云霄，杀到赵凡的后方就开始冲锋。 金无畏和赵飞虎反击的时候，因为烽烟燃烧，被赵善发现了后，赵善果断下令反击。 命令下达，周虎侯带着玄甲军列阵，卫破虏则是调集一万骑兵跟在玄甲军后面。 原本幽州的骑兵不算多，可是连续击败鲜卑，俘虏了无数的战马，如今能轻易装备骑兵。 赵善提着龙渊剑，和周虎侯一起发起冲锋。 轰隆隆！！ 恢复三千建制的玄甲军，再一次迅猛进攻，宛如钢铁洪流涌向赵凡的大军去。 赵凡也发现了赵善的伏击，却没有任何的慌乱，先安排前面的朱山、窦威继续进攻，再抽调身边的士兵阻击后方来袭的骑兵。 朱山一直在最前方，看到周虎侯杀回来，咧嘴一笑，眼中露出不屑神色：“周虎侯，你不龟缩躲起来，竟然还敢回来，今日杀你祭旗。” “杀！” 朱山提着枪迅速的进攻。 双方相向而行，转眼就已经靠近。 朱山一枪提起朝周虎侯刺了上去，铛的一声和铁锤撞上。刹那间，朱山脸色大变，只觉得铁锤上的力量如泰山压顶一般无可匹敌。 大枪被荡开，铁锤如流星坠落，轰的一声撞在朱山的胸膛上。 朱山胸膛凹陷，口中喷血，魁梧的身躯倒飞出去，眼中流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神色。 周虎侯平平无奇，怎么如此的厉害？ 是天神附体吗？ ------------ 第179章 打崩魏王赵凡 朱山的身体在空中掠过后，砰的一声落在地上。原本朱山被一锤砸在胸膛上，就已经是五脏六腑碎裂。如今又在地上撞击，更是口吐鲜血 他脑中仅剩下的一丝意识，支撑着他死死盯着周虎侯，布满痛苦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朱山张嘴要说话，却是一口鲜血再度涌上来，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脖子一歪就倒在地上。 周虎侯没去管朱山的死活，提着擂鼓翁金锤继续冲。铁锤横扫，不断撞在一个个冀州兵身上，轻者重伤，重者立刻被锤死。 窦威也是赵凡麾下的虎将，看到周虎侯的实力，吓得心头一跳。 窦威瞬间就有了明悟。 之前周虎侯和朱山交手，绝对藏拙了，朱山才会直接被杀。 窦威的实力和朱山差不了太多，知道自己不是周虎侯的对手，根本没去进攻，因为那是找死。窦威目光一转，看到了提剑刺杀的赵善。 杀了赵善，是最大的功劳。 窦威清楚赵善敢上阵厮杀，绝对不弱，可是杀了赵善的诱惑太大。只要杀了赵善，不仅是胜负翻转，他也能得到无尽的嘉奖，能一跃成为大将军。 窦威提着马槊朝赵善杀去，靠近了赵善的瞬间，马槊直刺赵善的胸口。 赵善神色不变，龙渊剑格挡后发力荡开槊杆，再顺势一招力劈华山，锋利的剑刃眨眼到了窦威的头顶。 窦威双手握住马槊格挡。 咔嚓！ 马槊断裂。 龙渊剑势如破竹，斩在窦威的脖子上。 鲜血喷溅，窦威从战马上倒下去，身体抽搐两下就没了生机。 赵善和周虎侯联合进攻，攻势越来越猛，速度越来越快，前方的冀州兵纷纷落败。与此同时，卫破虏率领的大批骑兵冲上来掩杀，进一步击垮周围的冀州兵。 最后的步兵压上来，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剿杀负隅顽抗的冀州兵。 赵善一方，势如破竹。 冀州兵崩溃，消息传回赵凡的面前，赵凡也是眉头深锁，脸色黑如锅底，刚才都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崩了呢？ “启禀魏王，窦威将军被杀。” 有士兵高声呐喊，已经是惊慌失措。 “魏王，朱山将军被杀。” “启禀魏王，西门大郎将军被杀。” “启禀魏王，潘将军被杀。” 持续不断的喊声传回来，赵凡更是心中慌乱，再也坐不住。 侯勇也在这时候退到赵凡的身边，眼神幽深，眸子中掠过一道光芒，却是瞬间恢复了平静，迅速道：“魏王，挡不住了，抓紧时间撤退。咱们的后方，还有骑兵来突袭，必须要突围。” 王成忠也是眸子明亮，开口道：“魏王，撤退吧。” 赵凡心中不甘心，没有立刻采取行动，看向一旁的军师田春义，问道：“军师，你怎么看？” 田春义环顾周围一圈，迅速道：“大王，只能撤了。” 赵凡忍不住叹息。 这一次杀来，满怀着斗志和希望，没想到眨眼就败了。 败得太快。 赵凡不甘心却又没有任何的办法，看着全线溃败的大军，无奈下令道：“撤军。” 命令传下去，赵凡带着王成忠、侯勇和田春义等人快速撤离。 大军更是兵败如山倒。 赵善的玄甲军一路冲锋，和金无畏、赵飞虎率领的骑兵前后夹击下，斩杀了更多的冀州兵。 冀州兵崩溃，赵凡是属兔子的，跑得非常快，在最短的时间内逃了出去。即便赵善带着人穷追猛打，也没有能追上，让赵凡一路逃了。 赵善没有抓到赵凡，倒也没什么，击败了赵凡的大军，就是最大的胜利。接下来一路杀到冀州，凭借着赵善的皇帝身份，自然可以号召冀州归顺。 如果赵善没有击败赵凡，夺取冀州会很难。拿下了冀州，赵凡成了一个败军之将逃回去，就变得不一样。 赵善不出手，会有人为了利益行动的。 这是大势所趋。 赵善带着卫破虏清理战场，为接下来进入冀州做准备，而另一边撤退的赵凡，带着王成忠、侯勇和田春义等人一路撤退，晚上靠近了葛城才停下。 赵凡回到葛城，兵力只剩下六千余人。 六万大军剩下六千余人逃回来，丢失无数，实际上被斩杀的不算多，因为很多人是跑丢了。 赵凡回到葛城，带着田春义去了城内，躲藏起来舔舐伤口，同时商议策略，暂时没有召见将士，也没有安排防守。 朱山、窦威等人被杀，侯勇、王成忠就占了优势。 侯勇三十开外，颇为英武。他看向一旁的冀州别驾王成忠，说道：“王别驾，我们是朝廷的官员。赵凡大败，我认为该做出选择了。” 王成忠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赞同道：“不瞒侯将军，我也有这个想法。从始至终，我们都是朝廷官员，岂能成为叛贼呢？” 侯勇笑着问道：“既如此，王别驾同意兵谏吗？” “同意！” 王成忠毫不犹豫回答。 侯勇颔首道：“我负责联络军中的将领，安排今晚上兵谏的事情。王别驾负责联络军中的文官。一个时辰后，我们就兵谏。” “不行！” 王成忠摇头回答。 侯勇有些意外，问道：“为什么不行？” 王成忠道：“一个时辰太长，容易生出变数。一方面，如果这期间陛下带着大军杀到葛城，我们就没有操作的空间和余地；另一方面，如果赵凡采取另外的行动，我们就无法实施计划。” 侯勇问道：“既如此，多长时间适合呢？” 王成忠道：“两刻钟！” “没问题！” 侯勇一咬牙，也是点头同意，因为时间紧迫些也有好处。 两人商量后各自去行动，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文官武将的串联，再带领着大批士兵触动，去了赵凡临时占用的住宅。 大军到了住宅外，经过短暂的厮杀，就诛杀守在宅子门口的王府禁军，把住宅团团包围了起来。 王成忠和侯勇杀来的消息，也传到赵凡的耳中。 赵凡气得大怒，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咬牙切齿道：“混账，这些混账，他们怎么敢？他们吃本王的穿本王的，竟然敢兵谏，无耻！” ------------ 第180章 罪臣赵凡，拜见陛下！ 赵凡愤怒过后，又看向田春义，急切道：“军师，你说说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他们竟然背叛本王。” 田春义面颊抽了抽。 兵谏的事已经发生，说这些都晚了，目前要解决问题。 田春义舔了下干裂的嘴唇，迅速道：“大王，侯勇和王成忠来了，得面对才行。” 赵凡讪讪道：“军师，你说该怎么办？” 田春义脑筋急转，迅速道：“目前的情况，只能先稳住侯勇，动之以利晓之以义，用利益和恩义捆绑，才有一线生机。先躲过目前这一劫，再考虑下一步。” 赵凡思索一番也没有办法，只能起身往外走。他打开房门的瞬间，就看到王成忠和侯勇带着士兵闯进来。 赵凡昂着头呵斥道：“侯勇，你要干什么？” 侯勇提着剑，冷冰冰道：“请魏王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赵凡心头怒气上涌，却又不敢撕破脸，耐着心思道：“侯勇，你扪心自问，本王待你如何？” 侯勇理直气壮说道：“魏王的恩义，是小忠小义。国家面前，唯有忠于朝廷忠于陛下，才是大忠大义，请魏王明鉴。” 王成忠更加的强势，沉声道：“如果魏王不配合，我们只能动粗。伤到魏王，就不好了。” 刷！ 赵凡脸色更是大变。 朱山、窦威等人战死沙场，他的心腹没了，区区一个侯勇和王成忠竟然敢如此威胁。 赵凡杀气涌动，却没有办法，再一次道：“王别驾、侯将军，我们虽然败了，也只是初次落败。只要拿下赵善，就是前所未有的大功。” “本王许诺，只要你们随我死战，把赵善堵在幽州，等本王登基称帝，封王别驾为户部尚书，封侯将军为大将军。” “冀州富庶，本王的府库有无数的器械和甲胄，冀州人口无数，能进一步征募士兵参战，随随便便征募四五万人轻而易举。” “不管怎么说，我们占了冀州的地利和资源，有足够的优势。” 赵凡一副柔和模样，强势道：“两位，为什么不向钱向权看呢？反而是去投奔赵善。你们投奔赵善，万一他不接受，岂不是自取其辱。” 王成忠镇定道：“赵凡，你一个地方藩王，觊觎神器，我王成忠绝对不会和你同流合污。你拙劣的话术，骗不了我。尤其是此战倾尽兵力都落败，还妄想和陛下交战，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侯勇捋起了衣袖道：“废话多，浪费时间。” “拿下！” 侯勇下了命令。 士兵上前把赵凡控制了起来，田春义也一样被控制。 赵凡大骂道：“王成忠、侯勇，你们两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以为背叛我，就能得到赵善的重用吗？你们想多了，绝不可能。” 侯勇和王成忠没有搭理。 赵凡心中愤怒，进一步咆哮道：“王成忠，你个狗杂种；侯勇，你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 侯勇听得不耐烦，直接把赵凡押解下去。 两人没有在葛城逗留，反倒是押解着赵凡往回走，直接去幽州归顺赵善。一夜赶路，第二天上午巳时，大军已经靠近冀州边境，抵达赵善营地外。 王成忠和侯勇安排军队停下，亲自押解赵凡求见。 消息禀报到赵善的耳中，赵善颇为惊讶，看向和他议事的房畏虎，赞叹道：“军师，之前你说冀州有王成忠和侯勇忠于朝廷，如今果然来了。” 房畏虎道：“人心复杂，真正毫无私心，纯粹忠于朝廷的人无比罕见。大多数的人，能保持忠心，又审时度势兼顾自身，这是不丢大节。” “王成忠和侯勇就是如此。” “朝廷衰弱的时候，两人屈从赵凡，通权达变。现在陛下击溃赵凡，他们押解赵凡归顺，是忠于朝廷。” 房畏虎道：“君子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当然归根结底，是陛下圣明，否则赵凡再怎么落败，王成忠和侯勇也不可能来归顺。” 赵善笑着点头，吩咐士兵把人带进来。 不一会儿，王成忠、侯勇和赵凡都被带进来，赵凡脸色愤怒，昂着头，一言不发。 侯勇和王成忠齐齐上前行礼，跪地道：“罪臣侯勇（王成忠），拜见陛下。” 赵善眼神赞许，颔首道：“你们押解赵凡回来，何罪之有？你们是大乾的功臣，快起来。” 侯勇和王成忠谢恩起身。 赵善又勉励一番，才看向赵凡道：“大侄子，沦为朕的俘虏，有什么想法？” 赵凡咬牙切齿道：“赵善，你之所以能取胜，不过是本王错信于人。没有王成忠、侯勇的背叛，你要击败本王，没那么容易。” 赵善笑了起来，问道：“你这是不服气吗？” “当然不服。” 赵凡梗着脖子道：“你有胆量，就放了我，让我回到冀州，重新整顿兵马再战。如果你能赢了我，我对你心服口服。” “如今你靠运气，靠奸佞小人的趋炎附势，我不服。你堂堂正正的赢了我，我赵凡愿意为你效力。” “赵善，你敢吗？” 赵凡脑中疯狂的转动，说话刺激着赵善，希望赵善放了他。 赵善摇头道：“就凭你刚才的一番话，就是看不清局势，认不清处境，也是脑子不清醒。你不懂规矩，朕教你懂。” “周虎侯！” 赵善吩咐一声。 “在！” 周虎侯进入营帐中。 赵善吩咐道：“赏赵凡十个耳光，让他认清一下处境。” “遵命！” 周虎侯朝赵凡走了过去。 赵凡瞪大眼睛，咆哮道：“赵善，你以为用卑劣的手段，就能吓到我吗？不可能的，我赵凡永不屈服。” 啪！ 响亮的耳光响起。 赵凡挨了一巴掌，仍是梗着脖子要继续说话，可是周虎侯的第二个耳光又落下，打得赵凡脸上火辣辣的，到了嘴边的话都又咽了回去。 “啪！啪！！” 此起彼伏的声音不断传出，十个耳光结束，赵凡面颊红肿，眼中充血，嘴角都有了一丝的鲜血。 赵凡一张脸疼得有些麻木，囫囵道：“赵善，你好狠。” 赵善不屑道：“朕反击你，收拾你，是朕狠辣无情。你背叛大乾，带着大军来幽州杀朕，就是顺天应人，就是正义凛然，对吧？” “合着你赵凡只管自己得利，一丁点不能吃亏，只能占便宜。” “大侄子，时代变了。” “现在不是朝廷中枢废物的时候，你如果不服，朕再教你一点规矩。” 赵善看向周虎侯，吩咐道：“虎侯，打断赵凡的两条腿，让他再清醒清醒。脑子不清醒，身体会很实诚的。” “遵命！” 周虎侯又朝赵凡走去。 赵凡吓得心头一跳，他才挨了十个耳光，又要被打断双腿，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彻底崩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急切道：“罪臣赵凡，拜见陛下，请陛下饶命！” ------------ 第181章 拓跋嫣然怀孕！ 赵善看着请罪的赵凡，笑吟吟道：“挨了打，骨头就松软了，知道请罪了吗？” 赵凡身体一颤。 他内心无比的怨恨，恨不得立刻杀了赵善。 可惜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凡只能撅着屁股，叩头道：“罪臣知错，愿意戴罪立功。有罪臣的帮忙，肯定能帮助陛下在最短的时间内控制冀州。” 赵善直接说道：“叛逆之罪，罪不可恕。” 轰！ 赵凡仿佛遇到晴天霹雳，脑中都懵了，心中更是惧怕。 他不想死。 他想活着享受生活。 赵凡求饶道：“陛下，我们都是赵家人。赵家人不杀赵家人，赵家人需要赵家人。陛下杀了臣，不过是逞一时之快，可是留着臣，却能帮助陛下平定天下。” 赵善不屑道：“要杀朕的也是赵家人，讽不讽刺呢？” 赵凡死死的盯着赵善。 他希望得到赵善的原谅，可以享受生活。可是赵善冷漠的话语，切断了赵凡仅剩下的一丝念想。 赵凡彻底怒了，一瞬间就站起来，咆哮道：“赵善，你认为杀了我，就能稳定大乾吗？不可能的。我赵凡死了，还有千千万万个赵凡会站起来反对你。杀了我，大乾诸王都会背叛你，没有人再敢归顺。” 赵善嘲讽道：“大乾的藩王要归顺，朕不需要。朕也不反对这些人造反，等着他们跳出来。如今地方上的大乾朱家藩王，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随便乱杀都不会错。” 嘶！ 赵凡倒吸了口凉气，神情无比震惊。 听赵善的口气，是要针对所有大乾藩王，要解决大乾宗亲藩王的事情。 赵凡看着端坐的赵善，怒从心中起，一步就往前冲，咆哮道：“赵善，我和你拼了。” 刚踏出两步，还没有靠近赵善，周虎侯已经迅速做出反应，飞起斜着就是一脚踹出。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赵凡惨叫出声，更是立足不稳，扑通一声倒在地上。他是后背挨了一脚，嘴角溢血，疼得龇牙咧嘴道：“赵善，你杀了我一定会后悔的。” 赵善见识了赵凡的心智，也就没了什么再浪费时间的心思，吩咐道：“周虎侯，把赵凡拖下去杀了。接下来，朝冀州进发。” “遵命！” 周虎侯高声回答。 他犹如拎着小鸡仔一样，直接拎着赵凡出去。没一会儿，就传来赵凡的惨叫，直接被杀了。 王成忠和侯勇都有些紧张。 赵善勉励了他们，也褒奖他们归顺朝廷，可具体安排什么官职，却没有一个明确的说法。 赵善看向了王成忠，开口道：“赵凡死了，他所在的魏王府要清算，更要处置赵凡的党羽，还要清点所有的物资、地契等。这件事情，王成忠你是文官，能不能解决？” “能！” 王成忠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颔首道：“朕命你担任冀州刺史，暂时负责清理冀州赵凡党羽，清缴所有的物资。希望你，不负朕望。等彻底解决了赵凡的问题，你就负责处理冀州政务。” 王成忠呼吸急促起来。 王成忠是冀州别驾，再进一步成为冀州刺史，就成了真正的封疆大吏。 这是他的机会！ 王成忠心中激动，毫不犹豫道：“请陛下放心，臣保证完成任务。魏王府的所有钱财、地契和粮食等，全部都会清点完。赵凡的余孽，都会全部处置。不会少一丝一毫的钱，更不会有一个余孽溜走。” 赵善眼神赞许，道：“朕拭目以待。” 目光一转，赵善又看向侯勇，沉声道：“侯勇，你带着军队控制赵凡，一腔忠诚，朕很是欣赏。你懂得军务，就入朝为官，担任兵部侍郎。” “谢陛下隆恩。” 侯勇也激动行礼。 兵部侍郎是兵部的二把手，进入朝廷就是进入了中枢。 这是拿下赵凡的好处。 虽然进入兵部担任侍郎，失去了指挥军队的机会。可是大乾朝廷蒸蒸日上，在朝中做官才有更大的前途。 赵善点头道：“既然都准备好，就起程南下，光复冀州各地。” “臣领命！” 王成忠和侯勇同时回答，都是心中激动。 两人都是各自想着未来。 赵善带着大军南下，因为赵凡被处死，又有王成忠招降，各地望风归顺。当赵善的大军抵达冀州治所邺城，却发现邺城已经被岳飞鹏拿下。 岳飞鹏之前一直镇守荥阳，赵善和北魏开战，就传令岳飞鹏北上到冀州的边境驻扎，随机应变。 岳飞鹏趁着赵凡留下高晟防守邺城的时候，麾下的军队化整为零，悄悄的潜入邺城，然后包围了高晟的住宅发动兵变，直接诛杀了高晟控制邺城。 赵善见到岳飞鹏，心中非常赞许。 不愧是岳飞鹏。 有岳飞鹏坐镇冀州边境，简直是再明智不过的安排。 赵善进入了邺城，王成忠负责清点和处置魏王府的人，赵善又提拔岳飞鹏担任镇北将军，带兵驻军冀州，接管冀州的军队。 岳飞鹏控制冀州后，赵善才和卫破虏交谈，让卫破虏带着幽州军返回幽州，进一步防备北魏狗急跳墙，通知安排人通知拓跋嫣然南下。 除此外，赵善也传书给白悠悠。如果白悠悠忙完了幽州商业，就随时南下返回。 赵善安排完，暂时坐镇冀州。 目前的冀州还不安稳，王成忠每天都在抓人杀人，清算赵凡的魏王府嫡系。因为这样的一个清算，不是杀几个人就结束，会牵连到无数人，主要的人都要被杀，大多数人要被流放。 赵善坐镇，才能推进事情。 时间转眼进入八月下旬，天气渐渐凉爽了起来，王成忠都还在处理冀州事情，事情非常忙碌。 这一日，书房中。 周虎侯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拓跋夫人已经入城，马上就到。” 赵善笑道：“知道了。” 周虎侯退下，赵善继续处理政务。没过多久，拓跋嫣然俏生生进入书房，她见到赵善后行礼道：“陛下，白姐姐事务繁忙，无法离开幽州，等事情结束后再南下。” 说着话，她又从衣袖中取出漆封的书信，递到了赵善的手中，说道：“这是白姐姐给陛下的。” 赵善收起了书信，暂时没看，而是一把揽住拓跋嫣然，让赵嫣然坐在他的大腿上。 夫妻团聚，小别胜新婚，自然是其乐无穷。 只是两人才刚拥着聊天，赵善仅仅是上下其手而已，还没有来得及采取任何的动作，拓跋嫣然就脸色大变，连忙走到一旁，捂着胸口一副要干呕的模样。 ------------ 第182章 一波暴富 赵善看到拓跋嫣然干呕的模样，心中有了判断，立刻吩咐人去请医师。他轻拍拓跋嫣然的后背，关切道：“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状况，有没有请医师诊断？” 拓跋嫣然摇头道：“今天才突然有呕吐感，或许是舟车劳顿的缘故。” “不能大意。” 赵善搀扶着拓跋嫣然坐下。 没一会儿，医师进入房间，迅速给拓跋嫣然诊断。片刻后，医师一脸的喜庆，拱手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夫人有孕了。” 赵善也是心中欢喜，让医师退下后，嘱咐道：“嫣然，怀了孩子不能太操劳，要注意身体。” 拓跋嫣然也是笑意浮现。 有孩子了。 她也有了生命的延续和精神的寄托。 拓跋嫣然暂时感受不到肚子里面的动静，因为才刚怀上。可是她的心中，却仿佛感受到生命的悸动，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让她无比欢喜。 拓跋嫣然柔声道：“陛下，妾身会注意身体的。只是妾身怀孕了，就不能再伺候陛下。” 赵善摇头道：“孩子最重要，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拓跋嫣然喜滋滋的靠在赵善身旁，和赵善说着孩子的事情。因为怀孕了，她的精神状态发生转变，反而是精神极好。 赵善安抚了拓跋嫣然，才让人带着拓跋嫣然去休息。 临近傍晚，王成忠来到书房觐见。 王成忠显得很激动，很是意气风发。只是见到赵善后，收敛了一切情绪，恭敬道：“臣王成忠，拜见陛下。” 赵善问道：“冀州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已经处理好！” 王成忠迅速回答，递上一本厚厚的书册，才禀报道：“回禀陛下，叛贼赵凡伏诛后，嫡系子嗣尽数诛杀，没有留下祸根。” “从赵贼往外延伸，铲除赵贼的心腹官员一百六十八人，流放一万六千余人。” “因为牵连很广，很多官职空缺，臣提拔冀州贤才火速上任，目前冀州稳定。” “赵凡余孽清扫完，后续再继续清扫些漏网之鱼就行。” “此番灭掉赵凡，缴获的兵器十数万柄，甲胄三万余套，还有黄金四十六万两，白银八百万两，铜钱不计其数。” 王成忠郑重道：“赵贼控制冀州期间，压榨百姓，导致民不聊生，富了赵贼一党，唯独百姓艰难。” 赵善颔首道：“诛杀赵凡余党一百六十多人，缴获如何？” 王成忠继续道：“回禀陛下，赵贼余党也是富得流油，有黄金八十八万两，白银六百三十余万两，铜钱也不计其数。” “清缴后的土地和住宅，也是多不胜数，涵盖整个冀州各地。” “此番诛杀这些逆贼，释放出无数被他们藏匿的人口，更腾出了无数的土地、官职。臣已经提拔官员，再分配土地安抚百姓，目前人心稳定。” 王成忠说道：“诛杀赵凡后，清缴后的黄金一百三十四万两，白银一千四百三十余万两，有无数的钱财。” 嘶！ 赵善听到后无比震惊。 太多钱了。 堪称是一波暴富。 都说杀人放火金腰带，果然是不假。此番抄了赵凡的家，再处死赵凡余孽，清缴出无数的钱财。这么多的钱，国库都没有这么富裕。 简直骇人听闻。 赵善也清楚是冀州的地理位置很重要，能北通幽州和北魏，而且冀州富庶。 换做幽州，根本不可能。 再加上赵凡一味的搜刮，不顾百姓的死活，否则不可能有这么多钱。 赵善沉声道：“冀州要治理，需要多少钱？” 王成忠一瞬间就明悟，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冀州粮食充足，商业繁茂，要继续维持，只需十万两白银，就足够正常运转。其它的金银钱财，全部运到洛阳送到国库。” 赵善赞许道：“你治理冀州，朕希望冀州大治，届时你也能到洛阳做官。朕在洛阳，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成忠眼前一亮。 去洛阳做官，那是高升调入中枢，这是机缘。王成忠也清楚，前提是他能治理好冀州，否则一切免谈。 王成忠保证道：“请陛下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明天上午，朕就带着人离开，返回洛阳。” 王成忠应下后，就起身去准备。 赵善召见了岳飞鹏，嘱咐岳飞鹏镇守冀州的事情，又单独召见周虎侯，安排明天起程的情况。一切安排完，赵善和拓跋嫣然在冀州逗留了一天。 第二天上午，大军起程返回。 在赵善凯旋的时候，虎牢关上。 卫凤卿身穿甲胄，带着士兵正在拼杀，抵抗着关外侵犯的荆州军。 之前，卫凤卿驻军虎牢关，没有遭到攻打。 昨天上午，有四万荆州军杀来，攻势如潮。卫凤卿借助虎牢关的优势，防守很是稳健。只是厮杀一段时间，虎牢关内突然出现三千荆州兵，前后夹击。 卫凤卿面临危机，临危不惧，调动大军灭了城内的三千敌军，却因为挡住荆州军损耗巨大。 荆州军昨天没能成功，今天又来进攻。 其攻势，更加猛烈。 厮杀到今天，卫凤卿浑身染血，非常疲惫，可卫凤卿始终在坚守。她之前就得到幽州的战况，赵善已经击败北魏，正和冀州魏王赵凡交战。 她相信赵善必胜。 再怎么艰难，卫凤卿都在坚守，要守住赵善的后方。 荆州军的主将名叫韩千山，是赵瑞的骁将。韩千山来进攻虎牢关，没有大张旗鼓，是悄悄来的，更安排了三千人化整为零潜入关内，里应外合夹击。 韩千山以为是稳赢的局面，却是败了。 韩千山看着大军慢慢占优势，高呼道：“卫凤卿，你一个弱女子，能拖延到今天，已经是相当不容易，你挡不住的。” “开关投降，本将向楚王保举你，让你在楚王麾下带兵。而且楚王喜欢英武的女子，你归顺后，有机会成为楚王的女人。” 士兵跟着喊话，消息传到城楼上，卫凤卿听到后更是大怒。 当楚王赵瑞的女人？ 简直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卫凤卿的脑中，一瞬间浮现出赵善丰神俊朗的面庞，有了刹那的恍惚。 下一刻，卫凤卿恢复镇定，下令道：“杀，斩杀荆州叛贼。” 将士还在厮杀，转眼又是半个时辰过去。卫凤卿虎牢关上的防守越来越弱，冲上城楼的荆州军越来越多。 “卫将军，要扛不住了。” “将军，我们撤吧，先撤出虎牢关，退回洛阳皇城镇守。” “卫将军，撤吧。” 越来越多的将士神情担忧。 因为昨天关内的厮杀，导致卫凤卿部将折损了很多，否则不至于如此狼狈。 卫凤卿高声道：“如果现在撤出虎牢关，等陛下灭了赵凡，我们作为败军之将，有什么面目去觐见陛下？今日唯有死战，纵然是死，我们洛阳驻军也绝不后退半步。” 众将士不再请求撤退，继续抵挡着韩千山的进攻。 韩千山注意到了虎牢关上的疲态，神色颇为得意，下令道：“虎牢关即将被攻破，全军进攻，一鼓作气杀入虎牢关，杀入洛阳，生擒赵善的女人，擒拿文武百官。” “轰隆隆！！” 恰在此时，马蹄声滚滚如雷，由远及近的传来。 赵善率领三千玄甲军，已经先一步回来。他看到虎牢关外蜂涌进攻的荆州军，高呼道：“大乾皇帝赵善敕令，全军反攻，杀贼！” “大乾皇帝赵善敕令，全军反攻，杀贼！” 三千玄甲军呐喊，声音回荡在空中，清晰传到了城楼上卫凤卿的耳中。 卫凤卿顿时狂喜了起来。 陛下回来了！ ------------ 第183章 陛下，你终于回来了！ 卫凤卿眼神振奋，高呼道：“陛下归来，援军到了。” 城楼上尽是欢呼声。 谁都认为虎牢关要守不住了，没想到赵善带着玄甲军突然归来，城楼上顿时士气大振。 在将士的心中，赵善是战无不胜的。 赵善在，士兵就有主心骨。 恰是如此，防守的士兵得到赵善王者归来的消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颓败的势头迅速扭转，再也没了之前的颓然。 城楼上的将士开始反攻，给荆州军造成极大的压力。 卫凤卿不再担心城楼上的防守，提着枪下了城楼，翻身上马，下令道；“打开城门！” 嘎吱！ 城门洞开。 卫凤卿长枪指向了城外黑压压的荆州军，高声道：“杀出去，杀！” 在卫凤卿身后，大批士兵跟着冲锋。 卫凤卿杀到城门口，和荆州军碰到的瞬间，长枪横扫，砸飞挡在前方的敌人，就往外突进。战马冲撞，长枪挥舞，卫凤卿杀出了虎牢关，不断的往前推进。 荆州军一方，开始人心浮动。 韩千山看到了战场上的情况，没有任何的慌乱。他回头看向杀来的玄甲军，更是眼中精光闪烁，没有半点惧怕。 赵善有玄甲军，他也有装备精良的荆州骑兵。 赵善厉害，他也厉害。 昔日东瀛大将军柳生八景带着联军进攻，其中韩重作为赵瑞的部将参战。韩重是韩千山的族弟，却是死在了虎牢关战场。 韩重武艺平平，毕竟是韩家的人。 他可以敲打或者是打骂韩重，赵善却不能杀。 赵善杀了，必须付出代价。 尤其是这一战没有赵善，他也要攻下虎牢关杀入洛阳。现在赵善回来了，这就是一条大鱼，先杀赵善，再趁着大胜之势杀入洛阳，反而更好办。 韩千山吩咐部将去抵挡卫凤卿，再从接过他的长刀，召集五千骑兵，高声道：“赵善来了，我们立功的时候到了，随我诛杀赵善。” 一刀在手，韩千山身先士卒进攻。 五千骑兵紧随其后。 大军冲锋，转眼和玄甲军交战。 韩千山进攻的时候，目光四处逡巡，很快就注意到赵善，直接提刀冲过去。当他靠近赵善的瞬间，韩千山猛地脚踩马镫，身体稳稳立足马背上，稍微后仰的瞬间握刀劈出。 长刀破空，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瞬间就到了赵善的身前。 赵善眼神冷静，提剑格挡。 刀剑撞击，火星四溅。 赵善剑刃一甩，卸掉了冲击的力量，再度挥剑朝韩千山的心脏刺去。 韩千山抡刀还击，嘴中却是咆哮道：“赵善，你杀我兄弟，今日我杀你报仇。” 刀锋再度落下，赵善打起精神应对格挡。 韩千山的实力很强，比赵善之前遇到的柳生八景、达奚骨和拓跋绍这些人都更厉害。除此外，韩千山的爆发力很猛，一开始的几刀又急又快，很是骁勇。 赵善不断的格挡，伺机而动。 韩千山却是越战越勇，挥刀进攻的同时，杀气腾腾道：“赵善，今日杀了你，我用你的脑袋去换取不世之功。你死了，楚王登基成为皇帝，我至少能成为大将军。” “为了我的权势，你还不送死？你不死，怎么对得起我韩千山的付出？” “今日，你死我升官！” 韩千山长刀挥舞得连绵不绝，仿佛浪潮一波接着一波。 赵善稳稳抵挡，却渐渐摸清楚了韩千山的路子。这样爆发型的武将，连续爆发后，渐渐就失去最开始的强势。 赵善一点点的反攻，正在压制韩千山。 韩千山自我感觉极为良好。 他的骑术精湛，一手刀法在赵瑞的麾下所向披靡，是赵瑞的嫡系大将。为了争取进攻洛阳的机会，韩千山立下了军令状。 不破洛阳，绝不收兵。 韩千山全力进攻的时候额头上青筋暴起，进一步道：“赵善，今日一战杀了你，我韩千山就会名震天下。” “你杀赵雍，败姚广，杀柳生八景，更挫败北魏，那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今日我韩千山来了。” “我杀你，踩着你的尸体，彻底扬名天下。” 韩千山口吐芬芳，高声道：“我韩千山要杀你，你能逃掉吗？我让你死，你只能死。” 长刀斩下，气势汹汹。 赵善挡住韩千山劈下的一刀，眼神愈发的冷漠，猛地荡开长刀，冷声道：“你叽叽歪歪一大堆，该朕了吧？在朕的面前，哪有你狂吠的余地。” 赵善已经摸清楚韩千山挥刀的规律。 关键是，韩千山持续进攻后，气势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已经没了刚开始的爆发力。赵善全力爆发进攻，龙渊剑快如闪电，瞬间到了韩千山的头顶，迫使韩千山格挡。 “在朕的面前，是虎你得给朕趴着，是蟒也得盘着。” 伴随着赵善清冷的声音，龙渊剑攻势越发的迅速。 韩千山渐渐的跟不上，因为长刀本就更重，挥舞的时候笨拙一些。面对赵善迅猛的进攻，韩千山也有些急躁了，却也没有认输。 战场厮杀，生死就在一瞬间。 他还是有机会的。 韩千山刚想挥刀还击，却因为赵善出剑迅速，又被赵善一剑逼得立刻格挡。 “在朕的面前狂吠，谁给你的勇气？” “赵瑞吗？” “朕先杀你，让你和韩重在地底下汇合，隔段时间再送赵瑞和你们汇合。” 赵善的声音传出，龙渊剑迅疾如雷，韩千山更是本能的习惯性格挡。 赵善发现了韩千山的情况，龙渊剑虚晃一斩，吸引韩千山本能的提刀格挡。刹那间，赵善迅猛爆发，剑刃一转，以迅雷之势朝韩千山的胸口刺去。 扑哧！ 剑尖贯入心脏，搅碎了心脏，再带着一篷鲜血抽出。 韩千山惨叫一声后，身体瞬间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眼中更是有着浓浓的震惊。明明他有机会杀赵善的，为什么会这样？ 他要当大将军的？ 他还有无数的愿…… 无尽的黑暗袭来，韩千山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高呼韩千山被杀，带着玄甲军进一步突进，接连的进攻下，杀得荆州军骑兵和步兵崩溃。 赵善带着军队掩杀，很快和杀出来的卫凤卿汇合。 两人靠近，卫凤卿看到赵善，疲惫的脸上露出了灿然笑容，眼中光芒四射满是欢喜，急切说道：“陛下，您终于回来了。” ------------ 第184章 卫凤卿伺候赵善洗澡！ 赵善看着清瘦了许多的卫凤卿，柔声道：“凤卿，辛苦你了。” “陛下，臣不辛苦。” 卫凤卿笑着回答。 她等到了赵善，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彻底放下。因为连续的厮杀太疲惫，心神骤然放松后，忽然眼前一黑，身体竟是从马背上落下。 赵善顿时急了，纵身下马，连忙一个下蹲伸手，拖住了快要落地的卫凤卿。 “凤卿，凤卿！” 赵善急切喊了两声，眼神有些急切。 卫凤卿是最早跟着他的人，最早是入宫担任他的贴身侍卫，又跟着他上阵厮杀。现在执掌洛阳的驻军，是他最心腹的人。 卫凤卿虽然是女儿身，却巾帼不让须眉，非常的不错。 赵善喊了几声没反应后，又仔细的试了试鼻息，卫凤卿气息稳定，呼吸正常，没有什么影响。 是太疲惫才导致昏厥。 赵善心中放心，把战事交给周虎侯，让周虎侯带着玄甲军和虎牢关驻军冲杀，他抱着卫凤卿朝虎牢关城楼上去。 房间中，赵善小心翼翼把卫凤卿放在床上，又简单擦拭了她脸上的血渍，就暂时守在卫凤卿的身边。慢慢的，卫凤卿陷入了沉睡。 睡梦中的卫凤卿，眉头深锁，仿佛进入了梦中。 “挡住，一定要挡住……我一定能守住虎牢关，不会丢掉……” “……我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我要为陛下守住……” 囫囵且断断续续的话，从卫凤卿的口中传出。赵善听着卫凤卿的话，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个傻丫头！ 明明是个女孩子，却这样在战场上拼命，完全是不顾一切的去拼。 这次多亏卫凤卿的坚守。 没有卫凤卿守住虎牢关，任由韩千山杀到洛阳。即便洛阳皇城在，暂时能守住。可是洛阳附近被屠戮，对朝廷的影响会很大。 甚至于，如果是洛阳皇城丢失，百官被控制，无数人的家属被控制，对赵善更是灾难。 这是卫凤卿的功劳。 赵善守在卫凤卿的身边，过了许久，等卫凤卿慢慢睡沉了，才离开房间去处理军务。 约莫半个时辰后，周虎侯回来了，禀报道：“陛下，韩千山被杀，我们击溃了荆州军。除开逃走的人，目前斩杀的敌兵多达三千六百余人，俘虏一万五千余人。我们的伤亡不大，具体数据需要卫将军核算，她之前的防守有伤亡。” 赵善微微颔首，吩咐道：“俘虏全部押解好，接下来送回洛阳处置。目前，先休整军队，稳定军心。” “遵命！” 周虎侯抱拳回答。 在周虎侯离开后，赵善又接到拓跋嫣然抵达的消息，亲自把拓跋嫣然带到虎牢关，嘱咐拓跋嫣然注意身体，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拓跋嫣然笑道：“陛下，妾身才刚怀孕，哪有这么娇弱的？倒是镇守虎牢关的卫凤卿将军，妾身有些好奇。” 赵善笑问道：“好奇什么？” 拓跋嫣然说道：“听说卫凤卿将军，是卫老将军的孙女，之前担任陛下的贴身侍卫吗？” 赵善说道：“是有这么一回事。” 拓跋嫣然眼神更是八卦，继续道：“卫将军一介女子，却能镇守虎牢关，巾帼不让须眉。这样英姿飒爽的奇女子，陛下不收了吗？” 赵善说道：“时机未到。” 拓跋嫣然若有所思，没有再进行过多的询问，心中对卫凤卿更加的好奇。她和赵善一番简单的洽谈后，没过多久，赵善因为处理军务就离开了。 拓跋嫣然留在了房间中。 她闲来无事，询问了卫凤卿休息的房间，就来到卫凤卿的房间，看到了正在沉睡的卫凤卿。 卫凤卿依旧睡得很沉。 拓跋嫣然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心中赞叹，卫凤卿的五官很精致，是个美人胚子。只是她常年练兵习武，肌肤不像是大家闺秀女子那么肌肤胜雪，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 可是她五官精致，鼻梁挺拔，一脸的英气，关键是身材也很火爆，是个极为漂亮的女子。 拓跋嫣然打量的时候，卫凤卿忽然睁开了眼睛。 随着视线聚焦，她彻底清醒后，清晰的看到了拓跋嫣然，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做出戒备模样，高声道：“你是谁？” 拓跋嫣然笑道：“我是拓跋嫣然。” 卫凤卿眼中瞳孔一缩，诧异道：“你是北魏公主，竟然跟着陛下来了？” “当然！” 拓跋嫣然摸了摸小腹，微笑道：“我怀上陛下的龙种，自然要来洛阳。” 卫凤卿听到后，有些黯然。 旋即，卫凤卿站起身，有些淡漠的行礼道：“娘娘既然怀了陛下的龙种，就该保重身体，好好在房间中休息，跑到末将的房间中来做什么呢？” 拓跋嫣然继续道：“卫将军，我能怀陛下的孩子，你难道不能吗？或者你不想成为陛下的女人吗？” 卫凤卿眼中顿时掠过一丝慌乱。 更有刹那的失神。 卫凤卿迅速恢复过来，正色道：“我是陛下的臣子，不做他想。” 拓跋嫣然是极为聪明的女子，注意到卫凤卿的神态，顿时明白了卫凤卿的心思。 实际上，赵善也有心思。 这是郎有情妾有意。 只是，双方谁都没有戳破，也就维持了目前的局面，是只差一个契机。 拓跋嫣然到了赵善身边，孤零零的一个人，希望能有些亲近的人。 卫凤卿这里，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拓跋嫣然直接道：“卫将军，你当将军能当多长的时间呢？作为女人，终究是要嫁人的。你不主动把握，一旦错过了，必然懊悔终身。” “一个战场上杀伐决断的女将，敢拼敢杀，敢爱敢恨，难道遇到喜欢的人，就畏畏缩缩不敢出手了吗？这不是我了解到的卫凤卿将军，也让人不理解。” 卫凤卿警惕道：“你要干什么？” 拓跋嫣然道：“文雅些的说法，我是一个好人，无偿的给你和陛下牵线，打破关系。俗一点的说法，我希望多几个朋友，愿意帮你一把。卫将军，你愿不愿意呢？如果不愿意，当我没有来过。” “我愿意！” 卫凤卿不假思索的回答。 拓跋嫣然脸上露出笑容，颔首道：“既然你愿意，一切就很好办。陛下还在忙碌，又奔波劳累了一天，晚上肯定在虎牢关歇脚休息。晚上的时候，我会安排人伺候陛下洗澡，你来替陛下洗澡。” “啊！” 卫凤卿惊呼出声。 她神情和肢体都有些不自然，讪讪道：“这恐怕有些不妥吧？” ------------ 第185章 推倒卫凤卿 拓跋嫣然轻轻一笑，柔声道：“凤卿妹妹，伺候陛下洗澡有什么不妥呢？你不把握机会，就只能孤身一人。或者你要让其他人替陛下洗澡，享受陛下的宠幸吗？” “我，我……” 卫凤卿脸色有些羞红。 正常的伺候赵善洗澡也就罢了，按照拓跋嫣然的安排，显然要采取更进一步的突破。 恰是如此，卫凤卿才有些扭扭捏捏的。 拓跋嫣然看在眼中，安抚道：“凤卿妹妹是带兵打仗的人，肯定知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失去了这一回天赐的机会，你又要继续带兵，猴年马月才能和陛下有独处一室的机会呢？” “我听姐姐的。” 卫凤卿郑重点了点头。 她和赵善认识这么长的时间，一颗心早就挂在赵善的身上，只是始终没有机会。 机会来了，必须把握。 拓跋嫣然笑道：“既如此，凤卿妹妹先去洗漱一番，更换一身衣裳，再去和陛下打个招呼，让陛下知道你醒了，免得陛下担心。你告诉了陛下消息后，就回来听从我的安排。等陛下忙完军务，我就安排。” 卫凤卿点了点头，洗漱一番后，更换了一身黑色劲装，穿戴着甲胄，才去见赵善。 赵善看着洗漱后清秀靓丽的卫凤卿，眼前一亮，问道：“凤卿有什么不舒服的没有？” “臣一切都好。” 卫凤卿摇头回答，看赵善的眼神却有些飘忽。 赵善注意到卫凤卿的姿态，有些不对劲，没有平常的干练利落，没有平常的英姿飒爽，反倒有点像小媳妇的扭捏模样。 赵善也没有去深究，女人心海底针，是琢磨不透的，跟不上女人的脑回路。 赵善和卫凤卿谈镇守虎牢关的军务，没一会儿，卫凤卿找了个由头离开。 这让赵善都有些意外。 赵善也没有怪罪，卫凤卿镇守虎牢关很辛苦，女人每个月也有几天烦躁期，他继续处理军务，把各项虎牢关的镇守事情布置下去。 因为有房畏虎的协助，各项事情的处置很轻松。 大体事情处理完，快天黑的时候，赵善看向房畏虎，询问道：“军师，还有什么遗漏的没有？” 房畏虎迟疑了片刻，沉声道：“陛下，关于俘虏的处置，臣有些想法。” 赵善问道：“什么想法？” 房畏虎回答道：“俘虏的荆州兵，在下建议陛下亲自训话，再全部释放。” 赵善道：“理由呢？” 房畏虎神色从容，阐述道：“原因有三。” “第一，荆州兵不是鲜卑蛮夷。如果俘虏了鲜卑蛮夷，死尸筑京观，俘虏充作奴隶，自然没问题的。” “这样的安排，必然能大涨陛下的声威。” “可是荆州兵是自己人，不管如何，终究是陛下的子民。” “第二，陛下俘虏了一万多荆州兵，要说有多大用处，实际上也就是安排为奴隶，赚点小钱。” “把所有的俘虏释放，这些人回到荆州，会宣传陛下的无敌声势，宣传陛下的仁德，进一步影响到荆州民心。” “陛下剿灭赵凡，又斩杀北魏军神拓跋绍，大败北魏，声望进一步拔高。在各种战绩的加持下，陛下再释放俘虏，必然让荆州人心所向。” 房畏虎侃侃而谈，继续道：“第三，陛下是大有为之君，雄才伟略，不需要靠杀戮自己人征服民心。杀戮是用在赵凡和赵瑞这种叛逆身上，百姓是要笼络的。” “杀人容易，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情，可是收心难。” “收心才是上上之策，唯有收心，才能使得根基稳固，不会出现变故。” “请陛下明鉴。” 房畏虎拱手行了一礼。 涉及俘虏的处置，他刚开始没有反对，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劝谏。不仅是一万多人的性命，更是释放俘虏更合适。 赵善听完后房畏虎的话，思索了一番，点头道：“军师所言甚是，就这么办。” 房畏虎脸上露出笑容，拱手道：“陛下圣明！” 赵善说道：“军师你布置好今晚上的伙食，我们的士兵要犒劳，酒肉都安排上。所有的俘虏也吃好些，今晚上我会先训话再释放俘虏。” “遵命！” 房畏虎连忙回答。 赵善离开军营，朝拓跋嫣然的房间走去。 拓跋嫣然怀孕了，又是长途跋涉，容易对身体有影响，好在现在进入九月，天气凉爽，对身体没有太大的影响。 赵善进入拓跋嫣然的房间，问道：“嫣然晚上想吃些什么，朕安排人准备？” 拓跋嫣然笑道：“陛下不必担心，臣妾已经安排了。陛下奔波劳累一天，又连续厮杀，身上还挂着血迹，臣妾安排人准备了热水，陛下先去洗漱一番吧。” “也好！” 赵善笑着点头。 累了一天，又在厮杀中染血，的确有些疲惫。 拓跋嫣然喊来婢女，带着赵善去房间。只是赵善进入房间中后，却发现房门嘎吱一声关上，赵善没有看到人进来伺候，有些怪异。 怎么没有人来呢？ 自己洗吗？ 赵善没有娇气到非要人伺候，径直朝房间中摆放好的浴桶走去。只是他刚走到浴桶旁，忽然看到屏风后面，一道靓丽身影走了出来。 卫凤卿身穿薄纱长裙走出来。 她薄纱长裙披肩，绣着粉色牡丹花抹胸很低，露出极为明显且诱人的事业线。身体微微前倾，就有喷涌欲出的感觉。 卫凤卿轻抹淡妆，肌肤敷粉略白，一抹淡淡的胭脂朱红涂抹，使得卫凤卿娇艳欲滴，浑身透出成熟的魅力。 赵善也是眼前一亮。 很意外卫凤卿竟然在房间中。 赵善心中想到是拓跋嫣然让他来的，显然拓跋嫣然和卫凤卿早就沟通好，而且卫凤卿的脑子不会干这些事儿，必然是拓跋嫣然的主意。 赵善想到下午见到卫凤卿，当时卫凤卿的眼神就有些飘忽，明显的不对劲。 赵善更有了明悟。 这是早就安排好的。 卫凤卿娉娉婷婷的走到赵善身旁，柔声道：“妾身为陛下更衣！” 赵善也没有拒绝。 但凡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还没有被挂在墙上，都拒绝不了卫凤卿这样的魅惑。既英姿飒爽，又清秀靓丽，还有着清纯，尤其她不再包裹酥胸，露出一抹奶白的雪子，很是让人上头。 赵善任由卫凤卿脱掉了衣衫，才进入浴桶。 卫凤卿给赵善按摩的手法有些粗糙，只是她低头弯腰忙碌的时候，更充斥着魅惑，风情显露，使得赵善渐渐的躁动了起来。 欲望升腾到顶点，赵善看到卫凤卿羞红得快要滴出水的面庞，感受着旖旎的氛围，感受着卫凤卿的手往下探索，一把抱起卫凤卿，把卫凤卿在浴桶中推倒了。 ------------ 第186章 肯定要生儿子！ 哗啦啦！！ 水花四溅，浴桶中的场景旖旎无比。 两道身影纠缠了一会儿，就已经转移了位置。 卫凤卿身体素质极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而能各种配合赵善。 她披散着略微湿润的头发，在房间中昏黄的油灯照耀下，美妙修长又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线条，变换着姿势和角度，和身后的身影重重叠叠分分离离，仿佛蕴含某种特殊律动。 许久许久后，二人各自都出了口气，一切才恢复平静。 卫凤卿脸上流露出幸福神色。 她也成了陛下的女人。 卫凤卿靠在赵善的胸膛上，面颊仍然有微微发烫，柔声道：“陛下，妾身会怀孕吗？” “有可能！”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刮了下卫凤卿的琼鼻，打趣道：“说不定是儿子。” 卫凤卿问道：“为什么？” 赵善笑道：“屁股大能生儿子。” 卫凤卿眼神娇羞，嗔怪的看了赵善一眼，知道赵善是打趣，没有再说孩子的事儿，和赵善聊着天。 赵善想着卫凤卿的安置，话锋一转道：“凤卿，你现在成了朕的女人，是留在宫中，还是留在军中呢？朕觉得你可以入宫，可以一直在朕的身边。” 卫凤卿摇了摇头，不假思索的道：“陛下，妾身想继续带兵。” 赵善思考后道：“你愿意带兵，就带兵吧。” 目前赵善年轻力壮，年纪也不大，卫凤卿也没有孩子，不涉及利益划分，即便卫凤卿带兵也没有什么影响。 卫凤卿道：“谢陛下。” 两人一番交谈后，卫凤卿伺候赵善洗漱了，才各自穿上衣裳离开。卫凤卿又恢复了威风凛凛的将军模样，没了先前的小鸟依人。 赵善带着卫凤卿去见了拓跋嫣然，三人一起吃了晚饭。 赵善吃饭的时候，注意到卫凤卿和拓跋嫣然之间的那种默契，却没有去管。 多亏拓跋嫣然牵线。 赵善吃完饭，留下拓跋嫣然在房间，又带着卫凤卿去虎牢关内的军营。 校场中，早就搭建起高台。 赵善来到台上，看着议论纷纷的荆州兵，喊了声肃静，周围的士兵立刻高呼，所有荆州兵俘虏都安静下来。 一双双目光，落在赵善的身上。 赵善直接道：“北魏皇帝拓跋弘发兵入侵幽州，朕亲自去幽州抵御。” “幽州一战，朕斩杀北魏军神拓跋绍，诛杀北魏大将达奚骨、慕容羽、宇文雄、拓跋坚和拓跋震等人，一战击溃十万余北魏大军，迫使北魏皇帝割地求和。” “冀州魏王赵凡作乱，朕带着大军南下，一战打崩了赵凡，斩杀赵凡的大将窦威和朱山等人。冀州上下震动，军民更是拥护朝廷，擒拿了赵凡归顺。” “朕所过之处，望风披靡。” “只是朕没有想到，灭了逆贼赵凡，还有荆州赵瑞这个逆贼作乱。” “朕经历了赵凡的事情后，深深知道将士无辜，关键是赵瑞和赵凡这等逆贼，迫使你们只能屈从，否则就会被诛杀。” “朕相信你们是无辜的。” “所以，朕释放你们。” 赵善的话传出，俘虏中爆发出此起彼伏的震惊声，继而又爆发出欢呼声。 无数俘虏激动无比。 俘虏的待遇极差，最惨的是被杀，稍微好些能苟活着当奴隶。最好的结果，则是被整编。 没想到赵善会释放他们。 这是赵善的仁慈。 赵善任由俘虏议论欢呼，该有的仁义要有，他的战绩也宣传了，有战绩才能震慑人。 这时代不像是后世，一个犄角旮旯的地方，发生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会被无限放大，闹得举国皆知。如今传话全靠吼，通讯全靠腿，北方冀州和幽州发生的战事，很多人不知道。 这需要赵善宣传。 赵善等俘虏议论了许久，才抬手下压，喊了声肃静。 现场安静下来，赵善进一步高声道：“今日一战，因为你们是初犯，且不是罪魁祸首，朕释放你们。朕返回朝廷后，不久就会讨伐荆州楚王赵瑞。” “届时，如果还有和朝廷为敌的人，杀无赦。” “因为那是明知故犯。” 赵善又进一步道：“如果有心向朝廷的人，愿意反抗赵瑞，朕拿下荆州后必有赏赐。如果谁能诛杀楚王赵瑞，朕不吝封侯，赐予高官厚禄。” 轰！！ 俘虏中彻底炸开了一般。 无数人震惊，没想到赵善更有这样的安排。 荆州军的俘虏中，有许多地方大族出身的将领，这些人见识到了赵善的厉害，知道了朝廷的势力，已经是若有所思，各自有想法。 赵善软弱无能，也就罢了。 问题是赵善败西凉，挫东瀛，诛赵雍，灭赵凡，更大败北魏，已经足够判断未来荆州赵瑞的下场。 许多人有了想法。 赵善看着议论的荆州军，没有再继续多说，当即安排人释放俘虏。释放俘虏的时候，赵善还给了点干粮，确保这些人能南下荆州。 赵善相信俘虏回到荆州后，消息传开会引起巨大的震动。 这是要达到的目的。 一批一批的俘虏离开，许多人离开时还向赵善行礼，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 赵善看在眼中，心中欢喜。 房畏虎的策略极好。 这是杀人诛心，杀了赵瑞的人，还要诛赵瑞的心。 等荆州的舆论一边倒，会有更多的人站在赵善的一边，会成为朝廷的‘忠臣’。 俘虏离开虎牢关，赵善回到关内房间中，琢磨着释放俘虏的事情。 这事情不能仅此而已，还要进一步算计赵瑞。 赵善沉下心来写了一封书信，专门是送给苏云溪的。 书信中，赵善先阐述了对苏云溪的思念，希望早日见到苏云溪。一通肉麻的情话后，赵善才阐述了幽州和冀州的详细战况，说很快会攻打荆州。 到时候，光明正大把苏云溪迎入宫中。 各种情况阐述后，赵善说了释放俘虏，以及请苏云溪安排人宣传大胜北魏和剿灭赵凡的消息。 一切写完，赵善最后嘱咐苏云溪注意身体，才把书信漆封，再安排跟在身边的东厂人员火速送走，送去荆州苏家，把书信送到苏云溪的手中。 赵善晚上留在卫凤卿的房间休息。 第二天上午，留下虎牢关的守军镇守，赵善带着卫凤卿的洛阳驻军，大军往洛阳的方向去。 与此同时，赵善凯旋的消息，先一步传到了洛阳。 ------------ 第187章 夫妻团聚！ 洛阳，皇城中。 丞相署衙。 诸葛尚有条不紊的处理着朝廷政务。 赵善离开洛阳的这段时间，政务都压在诸葛尚的身上，事无巨细是诸葛尚负责。这样的托付，诸葛尚如履薄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遇到重要的大事，诸葛尚也没有乾纲独断，和朝臣商议后还会向皇后曹梦婵请示。 即便如此，诸葛尚肩上的担子也很重，他担心幽州的战况，因为幽州之战关系着朝廷存亡。 好在赵善取得了胜利。 不仅胜利，而且斩杀北魏军神拓跋绍，迫使北魏赔偿金银钱财，堪称是大获全胜。 赵善击败了北魏后，又和赵凡交战，一战灭掉赵凡收回冀州，成功解决并州的威胁，把冀州和并州连成一片，使得朝廷影响力强大了许多。 在诸葛尚忙碌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丞相长史钟无极进入，行礼道：“丞相，有陛下的消息。” 诸葛尚精神振奋，连忙问道：“什么情况？是陛下已经从冀州回来了吗？” 钟无极回答道：“陛下的确回来了，只是陛下抵达虎牢关的时候，遇到荆州大将韩千山带兵攻打。陛下剿灭韩千山，和卫凤卿将军正在凯旋的路上，即将返回洛阳。” 诸葛尚有些意外，皱眉道：“虎牢关一直没有发生战事，怎么突然遭到攻打呢？” 钟无极道：“是最新发生的战况，韩千山悄悄潜伏到虎牢关附近，安排了三千人化整为零潜入关内。等这些人全部入关后，再突然暴起进攻。” “多亏卫将军拼死抵抗，挡住了韩千山的第一波攻势。” “也多亏陛下的大军及时回来，斩杀韩千山，守住了虎牢关，也灭掉了荆州的来犯之敌。” “这个时间点太关键了。” “没有卫凤卿将军的坚守，没有陛下的及时抵达，洛阳就危险了，整个局势就完全不一样。” 钟无极道：“现在陛下诛杀了韩千山，朝廷的影响力和实力会前所未有的强大。在不久的将来，朝廷肯定能重新控制各州，再度慑服天下，结束藩王诸侯割据的乱象。” 诸葛尚也是松了口气。 的确很危险。 洛阳遭到韩千山围攻，影响会非常恶劣。即便能守住洛阳，对朝廷的威望也会有损伤。 诸葛尚仔细的思考一番，吩咐道：“结束藩王的乱象还很远，毕竟很多地方割据。不过总体上，朝廷是越来越好。钟长史，你立刻去通知文武百官，准备迎接陛下的事情。一旦陛下回到洛阳，本相带着文武百官去迎接。” “遵命！” 钟无极起身去安排。 诸葛尚借助坐镇后方的机会，已经打通了朝中六部，更得到文武百官的认可和支持。 赵善在前线厮杀，诸葛尚也在后方梳理人事构架，一点点调整官员，使得朝中能者上弱者下，使得朝中官员的风气改变。 曾经的大乾，风气很恶劣，官员贪污横行，清廉刚正的得不到重用，有才华的人也得不到器重，反倒是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人，堂而皇之的窃据庙堂之高。 这是诸葛尚不允许的。 时至今日，朝廷已经改变。 诸葛尚思考了迎接赵善的事情，又起身去了趟后宫觐见皇后曹梦婵，禀报赵善即将归来的消息。 曹梦婵得到消息，心中欢喜，悬在半空的心也落下。 赵善在外面，她这个做皇后的心中始终不踏实，因为皇后的一切权利都来自赵善。 没有赵善，她这个皇后就是无根之萍，是空中楼阁。 赵善回来，才有根基。 曹梦婵把消息也通知下去，告诉了宫中的所有姐妹，让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姐妹、姜羽凰等人全部知晓。 宫中喜庆洋洋的时候，朝中百官激动，洛阳城内的百姓得知赵善凯旋，且大败北魏剿灭赵凡，洛阳上下人声鼎沸。 上至皇亲贵族，下至贩夫走卒，都在欢呼。 对皇亲贵族来说，赵善越强，朝廷越稳固，勋贵官员都得到好处，享受既得利益。对百姓来说，赵善越强，地方越安稳。 百姓自然期待赵善更好。 最重要的一点，赵善对百姓好。 遇到灾祸降临，赵善开仓赈济百姓。百姓蒙冤，赵善愿意为民撑腰。恰是如此，赵善如今在洛阳地区已经是人心所向。 现在的洛阳，是赵善的基本盘。 在洛阳欢呼雀跃的时候，赵善率领的大军，距离洛阳也越来越近了。 九月初六，这一日风和日丽。 赵善的大军抵达了洛阳城外。 诸葛尚早早的带着曹通、萧严、陈不器、杜刚峰、沈元庆和戚山君等一众文武官员在城门口等待。当赵善的大军出现，所有人激动起来。 诸葛尚带着人迎了上去，走到赵善的战马面前，率先行礼道：“臣诸葛尚拜见陛下，恭贺陛下凯旋。” “恭贺陛下凯旋。” 文武官员齐齐高呼呐喊。 所有人神色激动。 赵善灭了赵凡，击败北魏，带着大胜之势回来，朝廷势力在近五十年间，已经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强。虽然还有很多的地方不服王化，可是在所有人的眼中，那只是时间问题。 恰是如此，人心汇聚。 所有人期待赵善扫荡天下，希望朝廷越来越好。 赵善说了声众卿平身，才看向了诸葛尚，微笑道：“朕外出期间，辛苦诸葛卿了。” 诸葛尚道：“臣不辛苦。” 赵善简单寒暄一番话，就下令入城回朝。 卫凤卿、周虎侯去安置军队，赵善带着百官回到皇城，先去宗庙拜祭，才接见朝臣。只是今天接见朝臣，也只是简单听诸葛尚禀报了少许的事情，就吩咐所有人各司其职。 卫凤卿留在外面负责洛阳驻军。 拓跋嫣然则是跟着入宫。 赵善安置了拓跋嫣然，起身朝曹梦婵的寝宫走去。 现在的曹梦婵，更加的成熟妩媚，毕竟赵善离开洛阳的时候是去年底，当时曹梦婵就已经怀孕。今年三月下旬，曹梦婵就生了个儿子。 如今已经是九月，孩子都半岁多，能咿咿呀呀的说话，早就不是刚出生的模样。 曹梦婵看到赵善回来，心中欢喜，柔声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夫妻一体，不必多礼。” 赵善拉着曹梦婵的手进入宫殿中坐下，夫妻默契的都没去提孩子，反倒是说着大半年没见面的相思，一诉相思之苦。 成年人的相思，又更直接，尤其是夫妻之间更不一样。一切的千言万语，比不了久别重逢后相互之间的慰藉和冲击。 恰是如此，两人交谈过后，宫女早就识趣的退下，且关上了宫殿的房门。 两道身影，渐渐纠缠。 ------------ 第188章 第一个儿子 曹梦婵一个人孤枕许久，现在和赵善狭道相逢，自然极为喜欢。 夫妻的感情，没有因为相隔大半年才见面而淡薄，反倒是因为重逢后的喜悦而愈发激烈。相互间的感情，也随着一前一后的拉锯，一波一波的冲击迅速升温。 过了许久，夫妻各自长舒了口气，结束了战场上的交流。 曹梦婵身子软绵绵的，不想动弹。好一会儿后才缓过劲儿，嗔怪的看了赵善一眼，似是觉得赵善莽撞如牛，似是又有些喜欢。 两人收拾妥当，才打开宫殿大门聊天。 曹梦婵说着宫中的情况，现在后宫一切安好，而且曹梦婵厉行节俭，宫中上下都很朴素。 赵善对此非常赞许。 曹梦婵作为皇后，是一国之母，识大体，胸襟广阔，有容乃大，是不可多得的贤惠皇后。 赵善听曹梦婵说了宫中的情况，话锋一转问道：“婵儿，孩子呢？朕在幽州的时候，就得到消息，说你生了个儿子，怎么没看到孩子。当时朕得到消息，也想回来看看，只是和北魏开战，无法抽身回来。” 曹梦婵嗔怪道：“陛下才想起孩子吗？” 赵善似笑非笑的看了曹梦婵一眼，柔声道：“儿子重要，婵儿更重要，得先满足婵儿啊。” 曹梦婵脸色羞红道：“陛下不正经。” 她话锋一转，才道：“往常这个时候，都是带出去玩耍。平安这孩子长得结实，已经能站起来。虽然不能走路，却可以扶着墙走。这臭小子不喜欢安静，在宫中各种闹腾，出门就欢喜得很。” 赵善问道：“‘平安’是小名吗？” 曹梦婵点了点头，眼神有些期待：“妾身想着孩子的名字，得陛下回了洛阳才能敲定。所以，目前取了一个小名平安，希望他平平安安的长大。” 赵善点了点头。 赵平安这样的小名，倒也是不错，至少不是什么狗儿、牛儿、猪儿这一类的。 赵善直接说道：“之前咱们商量的时候，就说了取名‘赵承乾’，没什么好改变的，就用这个名字录入宗谱，以正身份。” “谢陛下。” 曹梦婵连忙起身道谢。 承乾两个字有太多的寓意，虽然赵善和曹梦婵早就谈过。可真到了孩子取名的时候，曹梦婵不能想当然的使用。 如果直接用，却被赵善否定就很麻烦，必须赵善金口玉言才行。 赵善定下了赵承乾的名字，才算作数。 赵善拉着曹梦婵坐下，笑道：“你和朕夫妻一体，你的儿子，也是朕的儿子，有什么好道谢的？你我夫妻更要相互扶持才对。” 曹梦婵心中暖洋洋的，忙不迭的点头，又说了曹玉真的情况。 曹玉真回了药王谷，已经完成任务让更多的药王谷弟子出山，帮助朝廷建立医院。只是曹玉真已经执掌药王谷，暂时不会出来。 赵善听到后有些遗憾。 可惜了！ 曹玉真暂时不出来。 赵善遗憾归遗憾，没有多说什么，曹玉真有曹玉真的事情，他也有他的事情。 赵善话锋一转，想着宫中的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询问道：“蝉儿，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有没有生出事端？” “没有！” 曹梦婵摇了摇头，感慨道：“这一对东瀛的公主姐妹，从来不出宫门，就是呆在宫中。唯独一点，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很遗憾，说是没能怀上陛下的龙种。” 赵善轻笑了起来。 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无法回东瀛，所以转变了思路，依附于强权的赵善，打算早早的生下龙种。 嗯，得抽空进一步去找姐妹花学学外语。 安抚双胞胎姐妹。 自家的地，不能放任不管，要经常耕耘，花也要经常浇灌才漂亮。 赵善压下安倍惠子姐妹花的事儿，催促道：“把平安给带回来，朕想儿子了。” 女儿有了，一直在宫外。 儿子也有了，却没有见过。 赵善自然是期待。 曹梦婵刚准备吩咐人去通知，就听到宫女的喊声：“殿下，慢一点，慢一点。” 曹梦婵脸上露出笑容，朝赵善看去，却见赵善已经看向大殿门口，目光落在了穿着百家衣的小不点身上。 赵承乾半岁多，推着一个木滑轮的小车往前走。因为他的年纪太小，无法独立行走，有着小滑轮车借力支撑，就可以慢慢的走。 宫女也控制着小推车，避免孩子摔倒。 赵善打量着赵承乾的相貌，眉眼像赵善，五官更偏向曹梦婵，长得有些肉嘟嘟的，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明亮有神。 赵善心中喜滋滋的，蹲下来朝赵承乾招手，说道：“平安，来爹爹这里。” 曹梦婵引导道：“儿子，快叫父皇。” 赵承乾的年纪小，暂时说不来话，却能喊母后父皇。毕竟，自从孩子咿咿呀呀的说话，曹梦婵就开始教导这两个字。 时至今日，赵承乾能囫囵的说出两个字，只是说不清楚。 要说话，得一岁左右去了。 赵承乾打量着赵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观察着眼前的这个陌生人。他一点不怕生，看到赵善后只是观察着。 赵善见孩子不动，主动走了过去，把赵承乾抱起来，再一次柔声道：“儿子，叫爹爹。” 赵承乾很模式化的憨憨笑了笑，没有挣扎，也没有哭闹，带着笑容，似乎是人畜无害的模样。 赵善又道：“叫爹爹。” 赵承乾咿咿呀呀的，还是没有搭理赵善，眼睛滴溜溜的转动，上下打量着。 曹梦婵心中颇为急切，再一次引导道：“平安，快叫人。” 赵善再一次道：“快叫爹爹，爹爹！” “哎……” 赵承乾忽然开口，却是应答了一声，没有喊话。他挥舞着莲藕般的手臂，咯咯大笑起来，更是笑声天真无邪。 ------------ 第189章 姜羽凰剑舞倾城！ 因为赵承乾的一句话，大殿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曹梦婵率先紧张了起来，连忙解释道：“陛下，妾身平常也教导平安，他会叫父皇的。这，这……” 赵善却是一脸宠溺，开口道：“不必大惊小怪的。” 他举起赵承乾，这小子一点都不怕生，反而欢喜的笑了起来，咯咯大笑。当赵善把他放下来，抱在怀中的时候，赵承乾伸出胖胖的小手抱住赵善脖子，竟然亲了下赵善的面颊。 一瞬间，赵善心都酥了。 这臭小子，真是一套一套的。 赵善心中欢喜，逗弄了赵承乾好一会儿后，估计是有些饿了，时不时就嘤嘤两声，赵善才让人带下去喂奶。 曹梦婵有些紧张道：“陛下，平安……” 赵善摆手道：“小孩子的话，百无禁忌，再说他是朕的儿子，也是朕的小祖宗啊！” 呼！！ 曹梦婵这才松了口气。 她虽然是皇后，祖父一直教导她做事情要谨慎，所以曹梦婵很小心。 赵善看着曹梦婵紧张的模样，继续道：“还有件事你要做好准备，朕有了嫡长子，现在又回到朝中，跟着就会册立太子。” 曹梦婵眉头一挑，心中惊讶。 没想到会这么快？ 曹梦婵也有些担心，说道：“陛下，现在册立平安当太子，会不会太小？他才几个月，连话都说不全。” 赵善沉声道：“朝廷法统传承，必须册立太子。尤其是大乾崩乱这么多年，有宠溺幼子废掉太子的，也有生不出儿子导致宗室相互夺权。太子之位空悬，后宫不稳，朝政不稳，定下太子，就定下了未来的朝纲走向。” 曹梦婵欢喜道：“臣妾听陛下的。” 赵善和曹梦婵聊着天，和曹梦婵一起吃了午饭，才去宫殿处理政务。 赵善召见了诸葛尚，提了册立太子的事，诸葛尚也表示赞同。 一下午的忙碌，转眼过去。 实在是堆积的事情太多，有奏折要处理，又要听太监总管张虚禀报皇城的事，以及对东厂的搭建。 赵善忙完后，伸了个懒腰，朝姜羽凰的寝宫走去。赵善刚到寝宫外，忽然驻足停下，张虚跟在赵善身后半步，一副好奇模样：“陛下怎么停下了呢？” 赵善瞪了张虚一眼。 张虚讪讪一笑，老老实实的躬身站在一旁，听着寝宫传出的曲子，很不理解的眨了眨眼睛。 寝宫中，传出了曲子，杀气很重，而且有些刺耳，仿佛像上战场。对张虚这个太监来说，听起来没有丝毫的感觉，觉得有些吵闹。 赵善却不一样。 他是皇帝，又经常驰骋于疆场上，听着金戈铁马般的乐曲，更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仿佛自己提着剑纵马疆场，于万军中冲锋陷阵。 赵善抬手示意张虚停下，慢慢走了过去。 赵善碰到宫殿门口的宫女，直接示意噤声。走到了寝宫门口，只见一道火红色的身影，手持一柄利剑，正不断的舞剑。 女子赫然是姜羽凰。 她是西凉的女战神出身，武艺极强，精通各种武器，剑术也精湛，甚至比卫凤卿更厉害。因为遇到赵善，才被赵善在战场上彻底击败。 今天的姜羽凰，一身火红色的长裙，头发扎了个马尾，不是一般时候的发髻。随着一旁女乐师的奏乐，姜羽凰不断的舞剑。 剑舞不是乱舞，是根据乐曲的走向来调整招式。 当乐曲如大江大河般激昂，剑舞变得快急狠。当乐曲变得低沉仿佛陷入重围，剑舞更是如流星急坠，又如天河倾泻。等到节奏舒缓，剑舞的速度也放缓，如流淌的小河缓慢。 剑舞的关键也在于姜羽凰。 姜羽凰武艺傍身，剑术精湛，再加上身材火爆，身段可刚可柔，可塑性非常好。该柔缓的时候，缓慢如流水。该迅速的时候，刚建有力。 这是姜羽凰独有的魅力。 赵善看着姜羽凰的舞蹈，也忍不住赞叹，不愧是姜羽凰，曲子好，舞蹈好，人更好。 现在的姜羽凰，更充斥着成熟的魅惑。 赵善静静的看着，姜羽凰则是沉浸其中。 她在宫中没事儿的时候，就研究这样的剑舞，研究乐曲。毕竟她已经是赵善的妃子，不像是在西凉可以带兵，如今在后宫要有打发时间的事情。 姜羽凰一直在调整剑舞和曲调，这次是调整后的。 一场剑舞，姜羽凰酣畅淋漓，没有丝毫的停滞，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畅快。当一曲剑舞结束，姜羽凰却听到叫好声和鼓掌声传来。 姜羽凰回头看去，瞬间看到宫殿门口的赵善，笑颜如花，摆手让宫女和一众女乐师退下，连忙行礼道：“陛下。” 赵善笑道：“羽凰，这是什么乐曲？” 姜羽凰喜滋滋道：“陛下，这是妾身和乐师研究的《乾皇破阵乐》。妾身喜欢乐曲，也喜欢舞剑，想着当初陛下追击妾身，一路追到长安，根据这样的节奏来舞剑。” 赵善赞叹道：“非常好，不过细微的细节差了一丝，还要进一步加强。” 姜羽凰道：“妾身会改进的。” 她一贯是泼辣直爽的性格，敢爱敢恨，挽着赵善的手臂，笑眯眯道：“陛下刚回洛阳，怎么到妾身的寝宫来了，陛下不忙吗？” 赵善回答道：“政务处理了，皇后那边也去了，今晚上留在你这里休息用膳。” 姜羽凰眼中升起喜色，急忙拉着赵善进入宫中。 两人在一起聊天，姜羽凰说宫中的一些事儿，赵善说外面的战事，姜羽凰听得心驰神往。她眼巴巴的看着赵善，柔声道：“陛下，下次讨伐楚王，妾身可否参战？” “可以！” 赵善直接答应。 “陛下真好！” 姜羽凰心中欢喜，因为靠近赵善，直接在赵善的脸上吻了一下。 赵善一把揽过姜羽凰，感受着姜羽凰成熟妩媚的魅力，也忍不住有些躁动了起来，手不自觉的就在探索攀峰。 姜羽凰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仿佛有春情荡漾，柔声道：“陛下，还没吃晚饭的。” “吃什么饭，先击剑！” 赵善抱起姜羽凰，又朝寝宫中的床榻去。 ------------ 第190章 册立太子 房间中，声浪不断。 一个男武者，一个女武者，都是驰骋疆场的好手。如今转移了战场也是如此，双方在有限空间有限时间下，进行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播撒了无数的种子。 当一切恢复平静，姜羽凰慢慢从余韵中恢复过来。 赵善心中感慨。 姜羽凰自幼习武，身体素质太好，非常的不好降服，战斗力在他的女人中属于独一档的，多亏他有专门的秘技。 赵善和姜羽凰拾掇一番，才慢悠悠的吃晚饭。 姜羽凰跟随赵善，早就死心塌地，巴不得西凉千万别来招惹大乾，毕竟大乾的实力蒸蒸日上，肉眼可见的越来越强。 西凉来现在进攻，拿不到好处，反倒是自找死路。 赵善和姜羽凰一番交谈，晚上在寝宫休息，第二天一大早，赵善在姜羽凰的伺候下更衣，穿上龙袍冕服，头戴十二旒冕冠，手摁着龙渊剑，大步去上朝。 今天是赵善回朝后的第一次大朝会，有很多的事情要处理。 赵善进入大殿升朝议事，文武百官纷纷奏报朝中的诸多事情。 赵善昨天也接见了文武百官，只是禀报的事情都很少，很多重要的事情没有禀报，因为都知道皇帝出征在外这么长时间，舟车劳顿要休息。 恰是如此，大多数的政务军务都挪到今天。 一个个官员奏报，涉及到宗亲、赋税、粮食、兵饷等，赵善都是从善如流，一一作出了安排。等到大多数的奏折处理完后，诸葛尚站了出来。 诸葛尚拱手行礼，郑重道：“陛下，臣有本奏。” 赵善微笑道：“诸葛卿所奏何事？” 诸葛尚正色道：“回禀陛下，臣请册立太子，以安国本。” 哗！！ 大殿中一片议论声。 谁都知道册立太子是肯定要进行的，没想到会这么迅速。 诸葛尚不等赵善回答，又继续说道：“皇嗣者，天下安危之所系，是国家的未来和根本。陛下是参天大树，一力支撑大乾。” “太子则是大乾的根基，是未来的希望。” “东宫太子虚位日久，必然导致人心浮动，更会有宵小觊觎和作祟。早早册立太子，定下朝廷的法统传承，才能彻底杜绝问题。” 诸葛尚郑重道：“臣诸葛尚，请陛下册立皇长子为皇太子，以安天下人心。” 萧严作为朝中的老臣，经历过一代代的皇帝，清楚东宫太子的重要性，行礼道：“陛下，臣请册立太子。” “陛下，臣请册立太子。” 御史大夫杜刚峰也站出来行礼。 “请陛下册立太子。” 官员纷纷请求表态，包括曹通也都站出来了。 不论是文官，亦或是武将，在涉及到太子的册立问题上，达成了统一的意见。赵善虽然年轻力壮龙精虎猛的，可是未来的情况谁都说不准，东宫太子定下了后，就有了法统传承。 这是最关键的。 否则，容易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赵善颔首道：“皇长子承乾地居嫡长，仁孝纯深，可立为皇太子。” “陛下圣明！” 诸葛尚率先说话。 其它的文武百官也纷纷高呼‘陛下圣明’，之前大乾皇位的传承，经常都出问题。如今早早的册立太子，拨乱反正，朝中百官自然激动。 赵善册立了太子，话锋一转，又开始落实幽州和冀州战事的嘉奖，从卫破虏开始，加卫破虏大将军衔，兼任幽州总管，后续一个个武将都有赏赐。 赵善给了嘉奖，继续道：“此番能击败北魏，剿灭赵凡，多亏军师房畏虎的出谋划策。在军略安排上，房畏虎卓尔不群，朕心甚慰。” “念房畏虎之功，朕设立军机处，特命房畏虎担任军机大臣，协助朕处理军务。军机大臣为从一品官职，位在丞相之下，六部尚书之上。” “臣领旨！” 房畏虎站出来谢恩。 他也很激动。 原以为入朝为官，估计是跟着赵善处理军务，短时间不可能有太大的官职。没想到，赵善直接被任命为军机大臣，而且是独创的，独立于朝政体系外。 等于说赵善的安排，要借助房畏虎的军机处控制军队。 朝中大臣各自若有所思。 诸葛尚作为正一品的丞相，有些意外房畏虎的安排，只是他没有出言反对。 军队本就是最敏感的，是皇帝的禁脔，只能是皇帝直接控制。赵善单独设立机构控制军队，诸葛尚不掺和。 再者，房畏虎是从一品，不是正一品，仅仅比正二品的尚书大半级。 赵善继续道：“房卿担任军机大臣，组建军机处，进行作战的谋划和指挥，以及研究军事战略等。除此外，军队的训练和日常战备等，也纳入军机处管辖。” 戚山君作为兵部尚书，负责军队的各项事情。军机处设立后，戚山君就有些尴尬，而且比房畏虎低了半级。 他被削弱了，还被控制。 戚山君服从赵善，却不甘心，主动道：“陛下设立军机处，兵部又负责什么呢？” 赵善沉声道：“士兵的募集，士兵的编制，以及兵饷的发放等，仍然由兵部负责。简而言之，兵部对军队的指挥权转移到军机处，且服从军机处的命令。兵部尚书有双重任务，既负责政务上的职责，也要履行军务上的职责。” 戚山君讪讪一笑，想开口反驳，因为房畏虎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年轻，就直接担任军机大臣了。 凭什么？ 可是面对赵善的大胜之势，面对赵善的强势，戚山君没胆量抗衡，想着接下来再观察房畏虎的成色。 戚山君选择了从心，行礼道：“臣遵旨。” 赵善意味深长的看了戚山君一眼，他以为戚山君要抗命。 没想到服从安排。 赵善敲定了军机处的设立，把军务剥离出来，又处理了其它的政务才宣布散朝。 朝会结束，赵善回到宫殿内处理政务。 临近中午，赵善去了曹梦婵的寝宫，陪曹梦婵吃了午饭，又逗弄了儿子赵承乾。下午没什么事情，赵善带着张虚出宫，朝徐玉儿居住的皇庄去，去探望下徐玉儿和女儿。 ------------ 第191章 乖巧的女儿！ 徐玉儿的皇庄，距离洛阳城不远。 时至今日，徐玉儿的女儿都快一岁半，能说话，也已经能走路。徐玉儿看着小不点一点点的长大，越来越活泼，开口叫娘亲，心都融化了。 这才是人间美好。 赵善是皇帝，又有雄心壮志，徐玉儿知道遇到这样的皇帝，不可能处处宠着她陪着她。更何况，她的身份很敏感，也不能随意出去，也就安静的在皇庄生活。 有女儿陪伴，她就觉得挺好。 现在进入九月，秋风不燥，天气正好，徐玉儿和女儿在皇庄附近玩泥巴。 这是小丫头最喜欢玩的。 对徐玉儿来说，她曾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根本不可能接触这些。陪着女儿玩泥巴，简直不可想象。 可是在皇庄生活，她接触了五谷杂粮，为了女儿懂得了洗衣做饭，早就是彻底变了。 女儿喜欢，她就愿意花心思去琢磨。 “娘亲，娘亲……” 赵悦儿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乌黑发亮的眸子熠熠生辉，手中拿着个歪歪斜斜的泥人儿，捧到徐玉儿的面前递过去，欢喜道：“娘亲，给你！” 徐玉儿接过来问道：“悦儿，这是谁呢？” “是娘亲！” 赵悦儿天真烂漫的回答。 徐玉儿嫣然一笑，享受女儿的乖巧和听话。 很多人厌恶女儿，觉得女儿是赔钱货，可是徐玉儿从不这么认为。她想要儿子，却也宠爱女儿，喜欢女儿，因为她的女儿是来报恩的。 自从女儿出生后，就非常的听话和乖巧，大了些也是如此，不会一整天都吵吵闹闹的。 赵悦儿又一摇一晃的去捏泥人，好一会儿后，又捏了个泥人，很是乱糟糟的，却递到徐玉儿的面前，笑眯眯道：“娘亲，这是爹爹。” 徐玉儿看着歪斜的泥人儿，忍不住笑了起来。 女儿真乖！ 母女俩玩着泥人，临近下午申时，天气有些凉了，徐玉儿说道：“悦儿，天快黑了，我们回家吧。” “好！” 赵悦儿大眼睛眨了眨，拍了拍满是泥土的手掌，伸出肉嘟嘟的小手，牵着徐玉儿一起往回走。 九月的天气，虽然才过申时，阳光已经渐渐西斜。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徐玉儿母女的身上，使得两人的背影拉得老长，很是温馨。 徐玉儿牵着女儿的手，心中前所未有的充实。只是她的内心深处，却忽然想到了赵善。赵善离开洛阳很久，听说击败北魏，剿灭了赵凡，已经凯旋回到洛阳。 赵善回了洛阳，会想到她们娘俩吗？ 赵善是否沉沦在皇宫内的温柔乡，早就忘记了她们…… 想到这里，徐玉儿心中也有一丝丝入宫的想法。只是看到女儿天真烂漫的模样，这些念头又压了下去，因为宫中不是什么善良地方，到处都有是非。 徐玉儿和女儿在皇庄生活，没有人来打扰，也没有人嚼舌根子，更没有人欺负她们，一切都很舒心，也什么都不需要去操心。 徐玉儿带着各种心思，略带着一丝惆怅的往回走。当徐玉儿走到庄子门口，却见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一张朝思暮想的面庞，清晰映入了徐玉儿的眼中。 “陛下！” 徐玉儿惊喜呐喊。 这一刻，徐玉儿内心雀跃起来，没想到赵善昨天回到洛阳，今天就来了皇庄。 果然是良人。 不曾忘记她们娘俩。 徐玉儿弯腰抱起女儿，走到赵善的面前，连忙吩咐道：“悦儿，爹爹来了，快叫爹爹。” 赵悦儿打量了赵善一番，稚嫩的脸上露出天真烂漫的笑容，娇声道：“爹爹。” “真乖！” 赵善伸出手要抱，赵悦儿也乖巧的到了赵善怀中，不哭不闹的，没有一点惧怕。 赵善抱着一岁多的女儿，和徐玉儿一起进入了皇庄中。 回到了房间坐下。 徐玉儿眼神热切，激动问道：“陛下来多久了？” 赵善说道：“朕也是刚到，询问了皇庄的人，说你带着悦儿去玩耍，刚准备去找你。没想到。你就带着孩子已经回来了。” 徐玉儿柔声道：“妾身想着陛下日理万机，事务繁忙，肯定不会这么快来的。没想到，陛下今天就来了。如果早知道陛下今天会来，妾身早早就在院子中等着。” 两人简单的叙旧。 赵善这才看向怀中乖巧听话，没有半点吵闹的女儿。赵悦儿瞪大了眼睛，一眨一眨的打量着赵善，似乎是有些亲近，又有些陌生。 她满是泥巴的手抬起，拿着先前捏好的泥人，递过去道：“爹爹，送给你。” 徐玉儿也拿出一个泥人儿，补充道：“陛下，这是代表你的泥人儿。悦儿做了一个你，做了一个我，是一对！” 赵善看赵悦儿更是喜欢，接过了泥人，逗弄着孩子。 因为赵悦儿不怕生人，加上血脉相连，又有徐玉儿平常时候的引导，赵善和赵悦儿玩耍了一阵，父女两人就已经很熟悉了。 赵悦儿缠着赵善，很是欢喜。 父女之间没有半点隔阂。 这是亲情的联系。 玩耍了两刻钟多一些，赵悦儿打了个哈欠，竟然有些困了。徐玉儿说让丫鬟带着赵悦儿下去睡觉，可是赵悦儿非要缠着赵善，不管怎么都不放手。 赵善抱着赵悦儿，没过多久孩子睡着，才让丫鬟带下去休息。 房间中，只剩下了赵善和徐玉儿。 赵善看着光彩照人，愈发妩媚成熟的徐玉儿，眼神赞叹。现在的徐玉儿，更多了一种洗尽铅华的美感，没了之前的浮躁和贪婪，变得淡然平和。 一举一动，反而是显得柔和妩媚。 平静中却胸有波澜。 赵善微微一笑，说道：“玉儿，朕回了洛阳，女儿也这么大，还要留在皇庄吗？不如跟着朕一起回宫，搬回宫中居住，你觉得怎么样？” 徐玉儿靠在赵善身旁，柔声道：“陛下念着妾身，念着悦儿，妾身很满足。悦儿的身份，请陛下录入宗谱，以正身份。” “妾身却不愿意入宫，留在皇庄与世无争，挺好的。” “其它的，妾身不想。” 徐玉儿挽着赵善的手臂时，丰满的酥胸一点点摩擦着，眼中魅惑顿生，柔声道：“妾身还有个愿望，希望陛下能满足。” 赵善感受到柔软碰触，心中也掀起了波澜，问道：“什么愿望？” 徐玉儿道：“妾身想生个儿子。” ------------ 第192章 反腐！ 赵善听到徐玉儿的话，笑说道：“我当是什么愿望，你的这个愿望朕保证满足，直到生下儿子为止。” 徐玉儿贴在赵善身上呵气如兰，眼中魅惑丛生，浑身洋溢着成熟魅力，能轻易挑逗人的欲望。 不论是身体的规格尺度，还是五官的精致程度，甚至年龄段，徐玉儿如今都处在一个最好的阶段，就是一枚熟透了的水蜜桃般，让人忍不住采摘。 赵善在徐玉儿的魅惑下，不再压制心底的欲望，直接和徐玉儿来了一场热情似火的碰撞。 过了许久，房间中清脆响亮的碰撞结束，只剩下淡淡的喘息声。 对女人来说，她的诉求其实很简单，满足生理和心理的诉求，一切都好说。你满足不了生理上的需求，至少得满足心理上的慰藉。 连心理都得不到安慰，再加上生理又没有，就只能是绿到发光发慌。 赵善和徐玉儿久别重逢，一场激情后，恢复了正常。 徐玉儿带着赵善逛着皇庄周围，了解着周围的一切。晚上的时候，赵善留在徐玉儿的皇庄饱餐一顿，彻底安抚了徐玉儿才回到皇城休息。 一夜安睡，第二天上午。 赵善开始处理政务的时候，诸葛尚和房畏虎来到宫殿中。 两人行礼后坐下，赵善询问道：“今天你们联袂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诸葛尚郑重道：“陛下，臣要禀报的是土地问题。此事骨鲠在喉，不能不说。” 赵善注意到诸葛尚的神情，肃然道：“什么土地问题？” 诸葛尚回答道：“回禀陛下，是大乾百姓的土地少，地方上的土地兼并严重，这是最大的问题。” “朝廷这两年粮草充足，实际上不正常。” “第一，有陛下抄家得到无数的钱粮，保证了钱粮的稳定，能支撑各地战事。” “第二，户部沈尚书经营有方，促成和西凉互市，朝廷财源广进，确保了钱财的收入。” “第三，陛下不断剿灭反抗的人，得到一部分的土地，可以分配给流民，确保流民能生活。” “第四，之前沈尚书从各地购买粮食，确保朝廷粮食充足。” “除此外，陛下减少开支，停止修建宫殿，停止铺张浪费等换来了钱粮。” 诸葛尚进一步道：“本质上来说，这些都是缝缝补补，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要解决问题，就要从根本上入手，否则过段时间又会旧疾复发。” 房畏虎眼神也是凛然。 只是，他坐在一旁没有插嘴，因为他要禀报的是军务。 赵善听到诸葛尚的话，笑问道：“诸葛卿打算怎么办？” 诸葛尚掷地有声道：“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必须遏制豪强大族，避免他们进一步兼并土地，隐藏人口。否则即便陛下圣明，再过十来年，或者二十年三十年后，又是积重难返。土地的问题不解决，百姓始终会作乱的。” 赵善神色平静，笑说道：“诸葛卿，这个问题不难。” “啊！” 诸葛尚惊讶出声。 在他看来，这是无法解决的大问题，因为豪强大族的底蕴太强。 真正的名门望族，传承数百年，家族底蕴深厚，人际关系错综复杂，有太多太多的人脉。因为一代一代的联姻下来，各家族盘根错节，在地方上是土皇帝。 安排官员到地方上去赴任，如果不符合地方大族的利益，被架空都是最轻松的，动辄被暗杀都可能。 豪强就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州有州一级的豪强大族，郡有郡一级的，县上也有小豪强，大大小小的豪强大族，把持了无数的土地资源。 诸葛尚心中疑惑，问道：“陛下说不难，如何解决呢？” 赵善目光落在房畏虎的身上，问道：“房卿，你怎么看待这件事？” 房畏虎也是紧张起来。 房畏虎本身也出身名门，房家更是幽州大族。 房家这样的大家族，没有控制无数的土地，那是不可能的。大家族之所以是大家族，不仅是诗书传家，家族能教育子孙后代，更因为家族有无数的资源，让人能无忧无虑的读书识字。 这些资源，不仅是商业，还有最根本的土地。 房畏虎谋略出众，善于出谋划策，只是赵善突然询问，他也有一丝的迟疑。 片刻后，房畏虎开口道：“陛下，诸葛丞相提及的问题，的确是大问题，必须要解决，否则大乾国将不国。只是要做，需要徐徐图之，不能急躁。” 赵善笑问道：“房卿也打马虎眼吗？” 刷！ 房畏虎面色微变。 作为从一品的军机大臣，他才刚刚成为赵善的心腹。一旦因为大家族的问题，导致失去圣眷，明显是得不偿失。 房畏虎郑重道：“陛下，要解决这件事，只能采取强行手段。” 赵善问道：“什么手段？” 房畏虎回答道：“前朝曾有陵邑制度，皇帝登基后，正常情况下都会立刻修建陵寝。” “为了削弱豪强的力量，会定期迁徙地方的豪强去守卫陵寝。陛下要处置豪强大族，可以效仿此举，直接强行迁徙各郡的大族，去陵寝附近镇守。” “因为大族被迁徙离开，空出来的土地等，就能满足百姓。” “毕竟迁徙离开的豪强大族，如果不卖掉土地等，就会被其他人慢慢吞噬，只能贱卖。豪强大族削弱，百姓自然就有了活路，能确保百姓有土地耕种。” 房畏虎说道：“甚至隐藏的人口，也就浮现出来。” 诸葛尚沉声道：“陛下，臣也考虑过此举，只是此举不妥当。因为这样的做法，是明摆着告诉天下人，陛下要削弱豪强大族，会导致地方乱。” “很多豪强大族心生不满，或许会暗中帮助其它藩王和割据势力。” “目前朝廷没有一统，不能采取这样的手段。恰是如此，臣才觉得棘手。” 诸葛尚看到了问题，又没有策略，才会急切。 赵善沉声道：“房卿的手段，目前不合适。朕要做，就堂堂正正的安排，必须是阳谋。” 诸葛尚再一次道：“陛下打算怎么办呢？” 房畏虎眼中也浮现出期待神色，豪强大族是最难处置的，他想不到能有什么处置的策略。 赵善轻笑道：“很简单，朕的策略只有两个字——反腐！” ------------ 第193章 挖丞相墙角 诸葛尚听到后更是意外，皱眉道：“陛下的意思，是查处贪腐的官员吗？” “对，就是查处贪腐。”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道：“这才是堂堂正正的阳谋，更是民心所向的手段。” 诸葛尚皱眉道：“查处贪官污吏，说起来简单，却并不容易。再者，用这样的手段遏制土地兼并，遏制豪强大族，真能行吗？臣觉得这样的手段，或许还不如陵邑制度。” “不，你错了！” 赵善很笃定的说道：“查处贪腐，不仅能遏制兼并打压豪强，还能拯救大乾，让大乾强盛后，能尽可能的跳出王朝兴衰周期。” 诸葛尚更是挠了挠头。 赵善解释道：“但凡是贪官污吏，掌握的土地和钱财都不是小数目。而且贪官污吏很多都出自豪强大族，处置贪官污吏，本质上就是打压豪强。” “直接迁徙豪强去守卫皇陵，是针对豪强，会让无数人反对，进一步掀起舆论。” “反腐手段，我们掌握大义名分，占据道德制高点。同时，无数的百姓支持，会拍手称快。朝廷处置贪官污吏，也能借此肃清蛀虫。” “这是一举数得的手段。” 赵善眼神明亮，微笑道：“为什么王朝的初期朝廷兴盛，是贤臣多，是君主贤明吗？” “这只是原因之一。” “根本原因，在于大乱过后人口减少，土地大量空缺，朝廷没有压力，施政很轻松，也有足够的冗余资源调整。所以，地方上百姓日子宽松，自然天下繁华，从乱到治。” “天下承平日久，人口增多，又有豪强兼并土地，人口增长的问题和土地减少的矛盾日益尖锐。百姓撑不住，就只能落草为寇。” “朝廷再怎么有贤臣，那也不好办，因为控制不住局面，自然也就崩了。” 赵善侃侃而谈道：“当然朝廷的灭亡，也有各方面的原因。可是土地的原因最为根本，因为土地涉及百姓。要遏制这些，就可以持续不断的反腐，清除朝廷和地方上的蛀虫，持续不断的释放资源，缓解社会矛盾。” 房畏虎听到后眼前一亮。 这是个新鲜手段。 如果能一以贯之的贯彻下去，自然是极好的制度。 房畏虎想了想后，询问道：“陛下圣明，不过臣有两点疑问。” 赵善说道：“房卿但说无妨。” 房畏虎缓缓道：“第一，大乾政务都取决于君王。陛下圣明，乃至陛下后面几代君王圣明，自然能贯彻下去。一旦遇到昏君，这就难了，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 赵善回答道：“房卿，你的问题太复杂太宽泛了。” “第一，任何制度都没有十全十美。因为归根结底，都是人来治理的。只要是人，就不存在十全十美，就不存在天衣无缝，始终会有问题。” “皇帝有问题，官员也有问题。” “这是无解的。” “第二，儿孙自有儿孙福，朕打好了基础。如果后世子孙控制不了，只能把江山让给能治理的人。” “没有万世不易的江山，只有万世不易的百姓。” “这是根本。” “第三，朕恢复了丞相制度。丞相的存在，天然会使得丞相会争取一定的权利，不会趋炎附势的屈从皇帝。” “有丞相托底，是为了避免朝廷出现昏君，或者说出现能力差些的皇帝，能够拨乱反正。” 赵善轻松道：“朕只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制度，不可能确保江山万世不易。这个制度存在了，即便改旗易帜，其它的皇帝学到，也会有利于百姓。” 对于后世子孙怎么样，赵善只能竭尽所能的努力。 其它的听天由命。 丞相制度的废除，本质上是皇帝为了集权。可是皇帝过度集权的后果，是臣子失去脊梁骨，不敢据理力争，因为臣子全都成了奴才，全都成了狗。 当大厦将倾，就再也没有臣子能力挽狂澜。 以丞相为首的相权存在，自然会有一定的影响，会分担皇帝的权利。可是带来的好处，也是毋庸置疑的。 赵善要约束的，是确保不会出现相权太大，乃至于篡位的问题。 这是军队的控制力。 实际上但凡皇帝稍微聪明些，都不至于会丢失一切的权利。 房畏虎拱手道：“陛下之言，臣明白了。那么第二个一问，如果朝廷一直兴盛，人口却越来越多，土地已经是不够用，又该怎么办呢？” 赵善回答道：“百姓明白一个很普通的道理，要确保兜里面有钱，不仅要节流，还要开源，朝廷的治理也一样。” “内部土地不够，那就扩张，一步步的增强扩张步伐。” “比如南方有大量没有开垦的土地，如岭南和南越等地，全都是崇山峻岭，或者大山遍布，这是可以开发的。” “一点点开发，就能容纳更多的人。” 赵善沉声道：“至于开发地方也简单，查处的贪官污吏等首犯处死，其它抄家的人全部流放到这些地方，用犯人去开垦，一点点开发。” 房畏虎听得心悦诚服，行礼道：“臣心服口服。” 诸葛尚赞叹道：“陛下的用意，臣明白了。如此简单却又高屋建瓴的安排，实属高明，臣会着手安排这件事。” 赵善问道：“诸葛卿认为，朝中谁最合适？” “杜刚峰最合适。” 诸葛尚毫不犹豫的回答道：“杜刚峰为人正派，敢于做事，必然能将反腐贯彻到底。” 赵善颔首道：“杜刚峰的确合适，所以朕准备提拔一番。杜刚峰出任副丞相兼御史大夫，官居从一品，独立于政务体系外。御史台向皇帝负责，上奏皇帝。” 诸葛尚心头一突。 又改革了。 皇帝设立了丞相，使得丞相权势大，却有在卸掉丞相的一些实力。 设立军机处，把军队拿到一边去。如今又抬高御史台，把御史台变成一柄悬在半空中的尚方宝剑，等于丞相的职权缩小了。 从朝廷的角度考虑，这是好事。 从丞相的角度考虑，自然是不怎么好，等于被挖墙脚。 诸葛尚心中有些五味杂陈，却也是拥护道：“陛下圣明，臣没有意见。” 赵善点头道：“既然没有意见，朕接下来会着手安排杜刚的事情。诸葛卿这里，还有疑问吗？” “没了！” 诸葛尚摇头回答。 赵善目光又落在房畏虎的身上，问道：“房卿有什么事情？” 房畏虎面色严肃，说道：“陛下，臣想禀报关于楚王赵瑞的事情。” ------------ 第194章 攻心为上，攻城为下！ 赵善微微一笑，问道：“荆州方面，房卿有什么建议吗？” 房畏虎涉及自己负责的一摊子，迅速道：“臣来到洛阳后，和诸葛丞相接洽，了解了钱财、粮食等各方面的情况，更深入调查了地方百姓的情况。” “因为赵凡盘剥百姓，导致冀州凋敝，需要大量的钱财赈灾，救济百姓。司隶地区稍好，也就勉强填饱肚子。” “其它各地，天灾人祸不断。” “朝廷在陛下的主持下，慢慢恢复了影响力，无数流民持续不断的涌入，加大了朝廷的负担。” “即便朝廷目前有钱，也扛不住无数开销。” “在这样的背景下，立刻攻打赵瑞不合适，臣建议暂缓攻打赵瑞。” 房畏虎先给了结果，才进一步阐述道：“之所以暂缓攻打赵瑞，臣认为还有三个方面的好处。” 赵善问道：“哪三个？” 房畏虎解释道：“第一，巩固实力，扩大优势。” “陛下灭赵凡，败北魏，励精图治，朝廷的地盘和影响力都在进一步的扩大。这时候继续巩固自身，会减少流民，会继续提升整体实力。” “反观赵瑞的荆州，只顾压榨百姓，贼匪丛生，百姓艰难。我们在增强，赵瑞在削弱，就是此长彼消，扩大优势。” “第二，运作舆论，引动民心。” “陛下爱民如子，如战神不可敌，这些消息在洛阳、冀州和幽州地区，很多人都知道。可是在荆州，因为消息被封锁，没有引起舆论，很多人不知道。” “恰是如此，需要人潜入荆州运作，进一步散播消息，引动舆论。” “荆州民怨沸腾，一旦心向陛下，心向朝廷，未来就更好夺取。” 房畏虎对于作战非常有规划的，更是有自己的一套逻辑。 房畏虎不反对打仗。 可打仗的前提，是为了治国，为了巩固朝廷的统治，不能为了打仗而打仗。 赵善颔首道：“第三呢？” 房畏虎最后道：“第三，统战更多的人，策反更多的荆州官员。按照陛下之前释放俘虏就践行的策略，继续宣传陛下只诛首恶，不牵连无辜。” “只要荆州的官员心向朝廷，归顺朝廷，以往的事情既往不咎，都给重用。” “朝廷衰弱，这样的策反达不到效果。” “可是朝廷的势力越来越强，荆州就会人心浮动，会有更多的人偏向朝廷，愿意追随陛下。” 房畏虎说道：“这一步完成后，赵瑞在荆州没了民心，没了官员支持，就是无根之萍。我们要剿灭赵瑞，就会如大浪席卷，所向披靡。” 诸葛尚赞叹道：“陛下，房大人的策略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上上之策。运用人心洪流，才是最为高明的，臣附议。” 赵善思考后，也赞同房畏虎的策略，问道：“房卿的策略要贯彻，需要多长的时间运作？换言之，我们什么时候再进攻。” “明年入秋！” 房畏虎毫不犹豫的回答。 他眼神有些激动，迅速说道：“陛下，现在正值金秋时节，给臣一年的时间运作。明年进攻荆州，必然一鼓作气剿灭赵瑞。一年时间夯实内政，臣认为是合理的。” 赵善颔首道：“朕准了，明年攻打赵瑞。荆州的事情，房卿你全权安排。需要的情报，以及各项安排，房卿和张虚接洽，他的东厂全面配合。” 张虚也在一旁伺候的。 一听赵善的话，张虚脸上堆满笑容，柔声道：“房大人，东厂全面配合。您要人我给人，您要消息我给消息。” 房畏虎拱手致意，微笑着点了点头。 事情处理完，赵善看向诸葛尚，沉声道：“诸葛卿，朝廷要反腐的事情，你要吹点风，要号召官员遵纪守法，朝廷要严惩不法的人。” “臣遵旨！” 诸葛尚再一次回答。 事情禀报完，诸葛尚和房畏虎联袂离开，留下了赵善和张虚在宫殿中。 赵善吩咐道：“通知杜刚峰来。” “遵命！” 张虚安排了下去。 时间不长，杜刚峰急匆匆的来到大殿。他作为御史台的主官，职责是纠察不法，监察百官。虽然是清贵官员，实际上权势不大，因为赵善没有用御史台去限制丞相。 御史台没有发挥作用，权势就小。 再者，诸葛尚是丞相，总揽一切朝政，赵善又器重诸葛尚，杜刚峰就得听从诸葛尚的安排。 恰是如此，杜刚峰得知赵善召见，心中也嘀咕。 皇帝召见他做什么呢？ 杜刚峰在大殿中站定后行礼，恭敬道：“臣杜刚峰，拜见陛下。” 赵善摆手道：“杜卿，坐！” “谢陛下。” 杜刚峰拱手谢恩，才撩起衣袍坐下来，却是含胸拔背，一副严肃模样。 赵善缓缓道：“杜卿是朕刚登基时，就披肝沥胆追随。转眼已经两年，时间过得真快啊。” 杜刚峰心中有些微妙。 赵善一开口就叙旧，这样的态度有些不同寻常。 杜刚峰连忙打起精神，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说道：“陛下是天降圣君，拯救了大乾。如果没有陛下，恐怕大乾已经分崩离析。有陛下的力挽狂澜和拨乱反正，才有朝廷现在的威望，才有百姓的安稳日子。” 赵善笑问道：“杜卿也学会拍马屁了吗？” 杜刚峰正色道：“臣一贯是实话实说，从来不说假话。” 赵善继续道：“朕听诸葛卿禀报，说朝廷内外，不管是朝中，亦或是地方上，贪官污吏横行，已经严重影响到朝廷的运转。” 杜刚峰脸色微变。 皇帝的话，要敲打御史台吗？或者是要敲打他吗？ 杜刚峰一时间摸不准赵善的态度，起身道：“御史台没能纠察不法，是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赵善摆手道：“坐下，和你无关。” 呼！！ 杜刚峰这才坐下，心中松了口气，皇帝不是来找茬的。 赵善继续道：“诸葛卿说贪官污吏多是豪强大族出身，有无数的问题。可是要处置，又要得罪无数的豪强大族。只是朕治下的大乾，不允许蛀虫存在，必须还大乾一个朗朗乾坤。贪官污吏要处置，各家族也追查到底。” 杜刚峰轻微抽搐。 对付豪强大族，就是和天下的豪强大族为敌，这是非常危险的，显然赵善要让他去做。 这才是提及贪官污吏的原因。 杜刚峰身为御史大夫，硬着头皮也要上。否则提及的贪官污吏问题，立刻会变成是他的问题，是他没有纠察发现。 杜刚峰昂着头，掷地有声道：“陛下，不管是什么豪强，不管是什么官员，只要违法乱纪，就必须纠察处置。我御史台，责无旁贷！” “说得好！” 赵善大袖一拂，赞许道：“朕打算让你牵头，拿下这些国之蛀虫。朝中要打虎，地方上要拍苍蝇，不管是大老虎，亦或是小苍蝇，一并处置，连带着豪强大族一起。杜卿，你敢接下重担吗？” ------------ 第195章 抬棺上任，干大事！ 杜刚峰没有任何的犹豫和迟疑，因为他是赵善的臣子，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硬着头皮冲。 否则，会有其他人来顶替。 杜刚峰掷地有声道：“陛下，臣愿意接下重担。纵然前方是刀山火海，也绝不后退半步。只要是贪官污吏，御史台一力纠察不法。” 赵善说道：“你放心，朕不需要你上刀山火海，朕让你成为真正的御史大夫。御史台独立出来，直属于朕，不再接受丞相管辖。你担任副丞相兼御史大夫，位列从一品。” 呼！！ 杜刚峰的呼吸都急促起来。 副丞相、御史大夫！ 这样的官职搭配，意味着他这个御史大夫不再是丞相下属，权势会非常大。在某些程度上，已经能影响到丞相。 甚至，还能弹劾丞相。 杜刚峰心中激动，再一次起身行礼道：“臣杜刚峰，绝不辜负陛下的厚望。如果御史台完不成任务，臣任凭陛下处置。” 赵善摆手道：“朕相信你。” 有了杜刚峰的表态，赵善相信杜刚峰会着手布局和安排，毕竟御史台等于是拿了尚方宝剑。 如果杜刚峰没有任何的举措，就枉为御史大夫了。 杜刚峰道：“陛下，臣这就去安排。” 赵善颔首道：“去吧。” 杜刚峰向赵善行了一礼，就转身往外走。他没有返回御史台署衙，而是径直回家，一个人枯坐在书房中。 时不时的，书房中就传出几声窃笑声，时不时又有嘀咕声。 书房外的老管家听到声音，担心杜刚峰失心疯了，连忙向杜刚峰的妻子李氏禀报。 李氏也是有些慌，直接来到书房。 她走到杜刚峰的面前，摸了摸杜刚峰的额头，发现体温正常才稍稍放松，又问道：“夫君，你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 杜刚峰眼神从容，昂着头，高声道：“我前所未有的好，能有什么事情呢？” 李氏说道：“管家说你在书房中窃笑、小声嘀咕，有些不正常。如今夫君的状态，也有些不对劲。” 杜刚峰捋着胡须，摆手道：“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你懂什么？既然来了，我也有些事和你说清楚，免得接下来出岔子。” 他看向管家，吩咐管家关上门。 书房中，只剩下杜刚峰和妻子李氏，再没有第三个人。 杜刚峰直接道：“夫人，陛下提拔我担任副丞相，兼御史大夫，官居从一品。我现在，是仅次于诸葛丞相的人。在某些程度上，我更不逊于诸葛丞相，因为御史台纠察百官。” 李氏听到后惊讶出声。 这一刻，李氏也是眉飞色舞，欢喜道：“恭喜老爷高升，老爷走了大运，咱们老杜家祖坟冒青烟了。” 杜刚峰哼了声，沉声道：“高升是高升，却也不容易。从一品是国之重臣，不可能随随便便给人，陛下不可能只给好处，不承担责任。” 李氏兴奋道：“管他什么责任，夫君是从一品，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妾身要准备祭祖，要祭告祖宗，让祖宗们都同乐一番。” 杜刚峰一翻白眼，继续道：“陛下让我担任副丞相，是要让我收拾贪官污吏。” 李氏不解其意道：“收拾就收拾呗，反正你是副丞相了。” 杜刚峰说道：“要收拾贪官污吏，会涉及很多人的利益，或许会有人攻讦我。说不定，还可能有人狗急跳墙安排人暗杀我。” “啊！” 李氏听得惊呼出声。 她因为杜刚峰升官而欢喜，可不希望守活寡。 李氏咽了口唾沫后，又仔细的想了想，说道：“夫君，干脆你告诉陛下，不当副丞相了，让陛下另择贤明。妾身觉得当一个御史大夫的夫人挺好，不想当丞相夫人。” 杜刚峰心中一喜。 果然吓住了妻子，否则妻子飘了，一旦影响到大局就不好了。 杜刚峰迅速道：“陛下的安排，不可能推卸。如果不去做，就得罪了陛下，转眼就可能被贬官，找一个理由扔到天涯海角去做官。你说是得罪陛下更可怕，还是得罪贪官污吏更可怕呢？” “这，这，这……” 李氏彻底结巴了。 一边是皇帝，一边是贪官污吏可能的暗杀，两头都非常的危险，谁都惹不起了。 李氏心乱如麻，已经快哭了，急切道：“夫君，这可怎么办啊？” 杜刚峰叹息道：“还能怎么办，只能硬着头皮冲，替陛下办成事情。只要完成陛下的安排，我就是副丞相。不过要办成这件事，需要夫人的支持。” 李氏疑惑道：“妾身一介妇人，能做什么？” 杜刚峰耐着心思解释道：“我在官场做事，没有任何的惧怕，因为我两袖清风。可是家里面，就容易出篓子，所以你要清查家里，不能出现违法乱纪，收受贿赂等事情。” “我忙外面，家里托付给夫人，请夫人照看好。杜家未来的地位，夫人未来能否有一个诰命，咱家儿子未来能不能得到封赏，就看你了。” 李氏顿时激动了起来。 没想到，自己一个女人也有能帮到夫君的一天。 李氏毫不犹豫道：“请夫君放心，我会看好家里，绝不会出任何的岔子和问题。” 杜刚峰笑了起来，拉着李氏的手感慨道：“家有贤妻夫祸少，我杜刚峰真是祖坟冒青烟，才娶了个贤妻。” 李氏脸上浮现出一抹羞怯。 老夫老妻也有春天，气氛到了，兴致到了，杜刚峰狠狠安慰了老妻一番。到了下午，杜刚峰没去御史台，而是留在了家中布置和准备。 第二天大清早。 杜刚峰先去了杜家附近的一处棺材铺，直接购买了一口棺材，用马车拖着朝御史台署衙去。 杜刚峰抵达御史台，就安排人把棺材放在署衙大堂中。 消息传出，御史台无数人震惊，自家御史大人发什么疯？ 竟然搞了个大场面。 杜刚峰不管御史台内的议论，泰然自若的坐在棺材旁，然后安排随从去传令，通知御史台的所有官员到大堂来议事，他要安排接下来的反腐任务。 ------------ 第196章 洛阳震动！ 杜刚峰端坐着等待。 时间一点点流逝，没过多久御史台的所有官员都来了。 两个御史中丞、六个侍御史，以及其他的主簿、殿中侍御史和监察御史等全部到齐。 乌泱泱的好几十人，塞满御史台的大堂。 御史中丞有两人，一人名叫林凡，洛阳本地人，官宦世家出身。虽然不算特别显赫，可林凡家里有人做官，尤其他的祖父也曾担任御史中丞。 另一人名叫岳开疆，寒门子弟出身，是蓝田县人，国子监学子。靠着勤学苦读脱颖而出，进入御史台任职。 杜刚峰履职御史台后，提拔了颇有能力和眼界的岳开疆。 岳开疆观察了棺材，主动道：“大人抬着一口棺材进入御史台，所为何事呢？” 所有人齐齐支着耳朵倾听。 都非常的好奇。 杜刚峰面色严肃，缓缓道：“今天召集你们来，主要有两件事。第一，陛下提拔本官为副丞相兼御史大夫，官居从一品。” 哗！！ 大堂中一片震惊声。 御史大夫是正二品的官职，是和六部尚书并列，已经是顶天的官职。诸葛尚年纪轻轻就担任丞相，短时间内不可能卸任，御史大夫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 现在却更进一步。 这代表着御史台的职权已经进一步加强。 皇帝倚重御史台的时候，即便六部尚书，在御史大夫的面前也会紧张局促。 因为御史台纠察不法。 杜刚峰看着激动的御史台官员，知道平静的御史台湖面下，已经掀起了波澜。自从灭了李武，诛杀赵雍后，朝廷进入稳定期，御史台没太大的举动。 御史台官员也很少弹劾人，仿佛是一潭死水，无数人在这里混日子。 现在突然变了。 一个个仿佛是想跳出水面的鲤鱼，想看到更高层的风景。 杜刚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任由所有人议论，好一会儿才轻咳两声，示意所有人安静。 大堂中，鸦雀无声。 所有人眼巴巴的看着杜刚峰，眼神热切，没了先前好奇看热闹的模样。 杜刚峰继续道：“第二件事，就是这一口棺材，你们都看到了。” “陛下说治理国家在于吏治，而吏治在于官不敢贪腐。可是现在，朝中和地方上出现了很多的贪官污吏，宛如蛀虫般吸食朝廷和百姓的骨髓。” “御史台责无旁贷，要把这些人揪出来绳之以法。” “本官知道做这样的事，必然会触碰一些人的既得利益。可是国家大义在前，本官义不容辞。所以今天，才抬着棺材来到御史台。” 杜刚峰高声道：“就算死，本官也要灭尽腐败，把惩治贪官污吏的事情进行下去，让天下官员不敢贪不敢腐，让他们知道敢伸手就必定被捉。” 岳开疆神色激动，高声道：“大人说得对，纠察不法，是我御史台的神圣职责。” 林凡眼神也有些火热。 纠察不法，不在于纠察谁，在于御史台的官员要纠察人立功。 不能立功，谁乐意呢？ 林凡也说道：“杜大人说得对，御史台必须纠察所有的贪官污吏，把国家的蛀虫统统的灭掉。” 一个个官员纷纷表态支持，都认为必须以雷霆手段，让天下人知道御史台的重要性。 杜刚峰看着一张张斗志昂扬的面庞，笑容愈发的灿烂。 人心可用！ 有了人心，才能办大事。 杜刚峰很高调的安排了事情，吩咐道：“既然都斗志昂扬，现在各自去调查情况，撰写资料检举不法的官员。每个人的资料，汇总到本官这里。” “等本官翻阅了所有的资料，对比一番后，再决定用谁检举的问题调查。” “你们都放心，这一次的反腐调查，不是一次就结束，是要长久贯彻，所以尽管各自去搜罗消息。” 一个个官员得到吩咐，各自去准备。 实际上这些人在官场混，消息都很灵通，谁有问题都一清二楚。只是之前朝廷发展比较好，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为了往上爬，自然要拼。 杜刚峰稳坐御史台等消息。 与此同时，他抬棺上任的事情，也是传到宫中，传到了赵善的耳中。 赵善忍不住发笑。 杜刚峰这个人还真是会搞活儿！ 有些意思！ 不得不说，这样的一个安排瞬间就拉起了热度，会有无数人关注御史台的动作。 赵善心中反倒有些期待，因为他才是真正稳坐钓鱼台的人，杜刚峰只是马前卒，一切才刚开始。 这场反腐的斗争才拉开序幕。 正好借此机会，看看朝中官员的态度，再等着一群蛀虫跳出来。 赵善静观其变的时候，杜刚峰以御史大夫晋副丞相的消息，也传到很多人的耳中，传到吏部尚书萧严耳中。 作为吏部尚书，萧严负责吏治。 说反腐，实际上是吏治不严，等于他也有责任。 换做是以往，萧严早就已经站出来反对，因为御史台大张旗鼓的处置，实在是哗众取宠。 不过萧严为赵善效力已经两年，熟悉了赵善的风格，知道赵善谋定而动，所以没有去反对，反倒召集吏部的人，告诫吏部官员要清正廉洁。 萧严做出安排后，兵部、户部等都相继采取行动，勒令下面的官员要自纠自查。 朝廷做出安排，地方上的舆论也是甚嚣尘上。 无数人议论，有的人赞叹赵善有魄力，有的人说天下乌鸦一般黑，也有的人说朝廷的反腐就是一阵风，不可能持之以恒的安排。 百姓议论的时候，洛阳宋家。 这是皇商家族，曾经更是外戚，负责供应朝廷的纸张和布匹，还垄断了洛阳附近的漕运。 宋家如今的家主宋青山，承袭祖上的余荫，在工部挂了员外郎的从五品官职。 宋青山四十开外，长袖善舞。他经营着纸张、布匹等生意，以及漕运等，都是和大乾勋贵结合，实际上是勋贵的代言人。 大乾勋贵官员的祖上，都是开国功臣。时至今日落魄了，不在朝中掌权，可是烂船也有三斤铁，这些勋贵联合的力量也很强。 宋家后院，一处单独的院子中。 这是宋青山专门修建的院子，用来款待勋贵子弟。 宋青山坐在正上方，端着酒樽向在场的勋贵子弟敬酒。这些人和宋青山推杯交盏，且身边都有歌姬伺候。 勋贵子弟喝着酒的时候，忍不住上下其手，有的攀峰有的下海。 空气中，透着靡靡之音。 宋青山欣赏歌姬跳舞时，管家悄悄来到旁边，低声禀报了御史台的情况，又道：“家主，听说御史中丞岳开疆盯上了咱们宋家，正在搜集宋家的资料。” 宋青山眼神微冷。 他略作思考，摆手让管家下去，拔高声音道：“诸位，给你们说个笑话，御史大夫杜刚峰成了副丞相，还扛了口棺材在御史台表态要纠察不法，然后有人查到了我宋青山的头上。没想到，咱们不惹人，竟然有人要弹劾。” “找死！” 当代的魏国公常飚眼神锐利，呵斥道：“干脆弄死杜刚峰，咱们不惹人，他敢放狗要咬人，就要承担后果。” 安国公西门豹道：“宋兄弟义薄云天，竟然有人弹劾，杜刚峰简直是孽障。” 其它人纷纷附和。 一个个表态，全都是杀气腾腾的模样。 宋青山微微一笑，摇头道：“诸位，混迹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官场上，也是如此。直接杀人，那是最后的手段。咱们现在有手段，何必要杀人呢？” 常飚开口道：“宋兄要怎么办？” 宋青山回答道：“杜刚峰要纠察我，咱们就先下手为强，先弹劾杜刚峰。诸位都去发动力量，安排人上书陛下谈和他。无尽压力下，看皇帝怎么处置？我们和杜刚峰斗，要斗而不破，因为当今皇帝不是普通人。” 常飚道：“宋兄高见。” 西门豹也是赞叹道：“宋兄弟不愧是我们中的领头羊，令人佩服。今天，咱们就给杜刚峰一点小小的震撼。” 一个个都笑了。 所有人都没把杜刚峰的弹劾放在眼中。 宋青山敲定事情，心中颇为得意，挥手道：“诸位，及时行乐，不要停杯，尽管畅饮。接着奏乐节奏舞，不要停。” 乐曲是靡靡之音。 一个个勋贵吃饱喝足后，更是来了兴致。 讲究点的去房间中相互击剑，放浪的人在大厅中拉着歌姬击剑，要让人见识自身有转轮王的气质和能力。 宋家糜烂的时候，岳开疆搜集了宋青山的资料，临近傍晚，来到杜刚峰的署衙值房中。 岳开疆见到杜刚峰后，递上了宋青山的资料，说道：“杜相，这是卑职调查到的所有宋家资料，卑职认为，要查就查宋青山。” 杜刚峰脸上浮现出一抹愉悦，却提醒道：“本官只是副丞相，要叫副相，不要乱叫。” ------------ 第197章 卿如青山，朕如松柏！ 岳开疆郑重道：“副相也是丞相，卑职称呼杜相，是理所应当的。御史台得到陛下的倚重，恐怕未来还会更进一步。杜相更进一步，也很有可能。” 杜刚峰摆了摆手，轻笑道：“你倒是说得好听，没看到本相把棺材都撂在御史台吗？惩治贪官污吏，是得罪人的事情，非常危险。” 岳开疆道：“道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 杜刚峰没有再闲谈，埋头翻看资料，仔细查看关于宋青山家族的问题。 宋家作为皇商，垄断了布匹和纸张等生意，连带着洛阳附近的漕运都是宋家负责。为了维持宋家垄断的地位，宋家豢养打手，压榨码头搬运的苦力，动辄打死人，还干了杀人越货的事情。 宋家的生意场，不是靠道义经商，更不是靠诚信经商，是靠杀戮换来的。 宋青山虽然是工部的员外郎，在朝中不入流，却借助漕运走私生铁、茶和酒等牟利，至于欺压百姓，打死人更是寻常事情。 宋青山跋扈恣意，他的儿子也一样。 曾有人在街道上走路，因为远远的看了宋青山儿子一眼，就被直接打死。事情最后，宋青山的儿子连路人的家人也一并杀了。 除此外，宋青山的关系网非常大，来往的都是勋贵。 这就是勋贵的代言人。 杜刚峰看完了资料，眼中也多了杀气，恨不得立刻去处置宋青山。 只是他思考一番，皱起眉头道：“宋青山的问题，本相已经知道。只不过你只提了问题，罪证呢？没有证据，你说个锤子啊。” 岳开疆回答道：“回禀杜相，目前人手不够，的确是缺乏资料。另外，宋青山非常的狡诈。比如他儿子杀人的事情，直接栽赃给了贼匪。” “贼匪杀了人后逃之夭夭，官府根本没有查证。尤其是陛下主政才两年，之前局势太乱，很多罪证湮灭。要进一步调查，需要更多的人力和物力。” “目前，只是有人提及这件事。” “再比如漕运码头动辄打死人，也只是宋青山的下属去办的。” “宋青山非常有钱，从来不去收受贿赂。” 岳开疆沉声道：“越是这样，越证明宋青山是一条大鱼，因为他豢养无数的打手，黑白两道通吃，不拿下宋青山，就存在着大蛀虫。” 杜刚峰说道：“你且下去，等其他人的资料送上来，我对比后再做考虑，目前不能直接做出判断。” 岳开疆欲言又止，最终转身退下。 杜刚峰心中仔细的思考着。 傍晚时分，御史台所有的官员都送来了要查验的方向。 杜刚峰全部看完后，连夜召集御史台的所有官员，沉声道：“所有人呈递上来的资料，我都看了一遍。” “有人检举地方上的县令，靠妻子出卖肉体，借此升官发财的。” “也有人检举蓝田县的几个佐吏，为了女人争风吃醋的。” “还有人检举勋贵子弟，为了争夺青楼的花魁，打得头破血流的。” “他娘的，御史台要办的是大案。当然在未来，不管是大案子，还是小案子，都要一起办。可是现阶段，御史台第一次真正做事，就必须是大事。” 杜刚峰脸色冷肃，说道：“想要升官，想得到陛下的器重，就要用心。搞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能惩治贪官污吏吗？” 御史台的官员各有所思。 杜刚峰的话透露出很多讯息，就是要一鸣惊人。 杜刚峰不管下面人的心思，指着在大堂的棺材，说道：“本相为什么搬来了棺材，就是秉承着不惧死亡的精神，也要铲除贪官污吏。” “也借此机会，希望你们要改变思想。” “御史台能者上弱者下。” “想在御史台浑水摸鱼，靠轻飘飘的弹劾些莫须有的罪名混日子，已经不行了，那样的日子过去了。接下来御史台的升迁奖惩标准，就是谁能办大案，就能得到嘉奖。” 杜刚峰一番话说了后，引得御史台的人哗然议论。 少数人不乐意改变，因为喝喝茶看看邸报，日子轻松惬意，没有半点的压力。更多的人，内心却是亢奋，因为机会来了。 杜刚峰一番话后，拿出了岳开疆搜集的关于宋青山的资料，传下去给所有人看，沉声道：“宋青山的问题非常严重，还牵涉广泛，是一桩大案子。” “本相决定调查。” “我们的调查，不是偷偷摸摸的搞，就是大张旗鼓的进行。” “目前只有这些资料，还没有罪证。谁查到了罪证，拿到确凿的证据，那就是功勋，等这一次查处了宋青山后再来论功。” 杜刚峰眼神锐利，进一步道：“机会给了你们所有人，能不能办成，全看你们。” 岳开疆率先高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其他人也纷纷说话。 绝大多数的人都很激动，因为机会已经明明白白的放在眼前。 杜刚峰没有隐藏，大张旗鼓的安排人调查，摆明了是要树立典型，更是借此和宋青山掰腕子。 所有人去行动，岳开疆没有回家，今天直接住在御史台署衙。 杜刚峰立案调查的消息，清晰的传到宋青山的耳中。他晚上的时候，又连夜再度串联常飚、西门豹等更多的勋贵侯爷，请更多的人弹劾杜刚峰。 不论是杜刚峰，亦或是宋青山，各自都布局的时候，转眼又过去一天。 赵善大清早从姜羽凰的院子出来，开始处理政务。上午刚处理了一批政务，就收到许多官员呈递上来的奏折，都是弹劾杜刚峰的。 有人弹劾杜刚峰哗众取宠，竟然抬棺材到了御史台，有伤风化；有的人弹劾杜刚峰直接针对百姓，横行霸道；还有的人弹劾杜刚峰收受贿赂。 总之，各种各样的理由都有，实在是五花八门。 赵善全部看了一遍，发现弹劾杜刚峰的官员有两个出自御史台，其它大多数是勋贵官员。 这些人不是朝廷职官，只有爵位和散官职务。 朝中有极少的几个人才参与了弹劾。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杜刚峰堂堂正正的表态要调查，倒也是一步妙棋，把这些人都引出来。宋青山这个人串联了勋贵大族，是勋贵的代言人。 这样的人更要处置。 赵善看完奏折后，吩咐道：“张虚，通知杜刚峰来一趟。” “遵命！” 张虚安排了下去。 没过多久，杜刚峰急匆匆的进入大殿中，向赵善行礼道：“臣杜刚峰，拜见陛下。” 赵善打趣道：“杜卿抬棺上任，如今又大张旗鼓的要调查宋青山，事情闹得很大啊。” 杜刚峰开口道：“回禀陛下，不闹大，这些人怎么会跳出来呢？御史台办事，就是要堂堂正正，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借此要让宋青山恐惧，让他胡乱出招。” 赵善指着面前的一摞奏折，说道：“宋青山出招了，这些奏折都是弹劾你的。有人说你扰乱洛阳，有人说你收受贿赂，还有人说你哗众取宠，甚至说你勾结赵瑞阴谋造反……” 扑通！ 杜刚峰眼神急切，直接跪地道：“陛下，臣行得正做得直，绝对没有任何私心，请陛下明鉴。” 赵善站起身走到杜刚峰的面前，托起杜刚峰道：“杜卿，朕既然用你，就相信你，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一句话，卿如青山，朕如松柏，永不相负！” ------------ 第198章 宠幸双胞胎姐妹花 杜刚峰听到赵善的话，彻底激动了起来。 没想到皇帝会说这番话。 这等于是托底。 杜刚峰一时间眼眶湿润，扑通一声又跪在地上，激动说道：“臣杜刚峰誓死效忠陛下，绝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御史台纠察不法，查处贪官污吏的事情，会持续不断的贯彻下去。臣在一天，就必然贯彻一天。纵然刀斧加身，纵然身处逆境，也绝不低头。” “请陛下明鉴！” 杜刚峰再度叩头行了一个大礼。 赵善眼中多了笑意，又一次托起杜刚峰，缓缓道：“杜卿，朕是了解你的，更相信你的能力和忠心。” “朕和诸葛尚、房畏虎商量的时候，曾说反腐关系着大乾的传承，关系大乾能否始终如一的兴盛下去。” “换言之，御史台关系大乾的兴盛和传承。” “御史台始终如一的正本清源，肃清奸佞，清除不法，还天下百姓一个朗朗乾坤，大乾就能始终屹立不倒。” 赵善轻拍杜刚峰的肩膀，说道：“我们君臣二人，正在彻底肃清顽疾，真正的中兴大乾。朕相信你的品行和能力，更希望你能始终如一的跟在朕身边。” 呼！！ 杜刚峰呼吸有些急促。 他感受到被器重的感觉，这感觉很好。 历朝历代的御史大夫，都没有他这样的地位，都没有得到如此的器重，没有他这样的权柄。 杜刚峰高声道：“臣定不负陛下。” 赵善给杜刚峰画了足够的大饼，才重新坐下来，又让杜刚峰坐下，进一步道：“杜卿，反腐要始终如一的贯彻。” “同时查处的钱财、土地也是关键。” “尤其是土地。” “历朝历代最大的问题，是土地被豪强兼并，百姓流离失所没了土地。所以你查处贪官污吏，要格外注意土地的清查，把所有贪官污吏的土地厘清出来。” 赵善嘱咐道：“有了土地，才能安抚百姓，让百姓耕地生活。” 这样的事，赵善只需要稍稍点拨一番，让杜刚峰自己去领会就行。只是对赵善来说，反腐是大事情，土地和钱财等资源也很关键，赵善才专门提点。 杜刚峰听完赵善的话，保证道：“请陛下放心，臣明白了。” 赵善点了点头，杜刚峰行礼后离开。 赵善坐在大殿中，想着后续的一系列安排。 张虚也是恭敬站在一旁，眼神有些期待，询问道：“陛下，奴才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赵善说道：“什么事？” 张虚回答道：“陛下要调查贪官污吏，东厂也可以，而且更顺手的。为什么不用东厂，要用御史台呢？奴才的东厂能轻松摸清楚消息，然后捉拿宋青山。” 赵善沉声道：“反腐的事，不是东厂的职权范围。用东厂查处官员，等于重用宦官，会被文官体系反对，到时候还怎么反腐？” 张虚有些不忿道：“这些文官忒多事。” 赵善眼神凛然，呵斥道：“嘴上不把门，就少说话。你是太监总管，更提督东厂，负责监察官员已经足够。你还要去反腐，想让群臣关注你，对你群起而攻之吗？你要死，朕不拦着，自己找块豆腐撞死，别碍眼！” 刷！ 张虚脸色大变。 扑通！ 张虚跪在地上，开口道：“陛下嘱咐，奴才谨记于心，绝不再犯。” 这一刻的张虚，心中暗暗后悔。他就是想着反腐的事情东厂也可以做，想扩大太监的权势。 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试探被打了回来。 赵善吩咐道：“杜刚峰处置贪腐的事，必定遭到人针对，安排东厂的人暗中保护。朕只要结果，不问过程，如果杜刚峰出了问题，你负责。” 张虚心中更是凛然，再不敢有丝毫的逾越和试探，连忙道：“请陛下放心，杜刚峰伤了丝毫，奴才提头来见。” “去吧。” 赵善摆了摆手。 张虚再度叩头行了一礼，才战战兢兢的起身退下。 赵善坐在大殿中静思。 实际上，赵善真要处置宋青山，就是一句话的安排。 可是查处贪官污吏，不能赵善亲自出手，否则今天是赵善亲自出面，明天又是赵善亲自出面，一切的事情都是赵善负责，下面的官员还做什么呢？ 皇帝权威，不是用在处置阿猫阿狗身上，是震慑人的核武器。 不能轻易动用。 动就是如雷霆轰炸。 赵善也必须要培养一批人出来，要下面的臣子全部独当一面，赵善才能轻松。否则每件事都是赵善亲自负责，他这个皇帝就太累了。 赵善任由杜刚峰去处理，压根儿没管弹劾奏章的事情。他批阅完其它的奏折，却是有个小太监进入，行礼道：“陛下，安倍惠子娘娘，请您去一趟。” 赵善心中一动。 回了洛阳好几天，还没有去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的寝宫坐一坐。 如今，安倍惠子稳不住了吗？ 赵善让小太监退下，把手上的奏折处理完，才起身朝安倍惠子的寝宫走去。赵善刚到寝宫内，就看到了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 两姐妹都在。 安倍惠子一如既往的一身雪白长裙，低垂的抹胸露出奶白的雪子，抹胸比较紧，挤压出一条深深的沟壑，白皙若雪的肌肤透着晶莹光泽，仿佛无底洞的深渊，让人有些目眩神迷。 安倍雅子是武人，身穿了紫色的长裙，也和安倍惠子一样的配置，低垂的雪白抹胸，凸显出白嫩的肌肤，以及纤细的腰肢，还有修长有劲儿的大长腿。 两道身影靓丽无比，充斥着冰火般的诱惑。 赵善进入后，瞬间被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一左一右拥着，在大殿中坐下来。 赵善主动问道：“安倍惠子，东瀛方面可有消息来？” “没有！” 安倍惠子讪讪回答。 她心中无奈，姐妹俩都在大乾，都沦为了赵善的女人，可是东瀛没有安排使臣来，也没有东瀛天皇的书信来。 现在只能靠自己。 安倍惠子小心翼翼的拿着一杯茶，递到赵善的面前，柔声道：“陛下，这是妾身制作的樱花茶，品质极好，请陛下品尝。” 赵善接过来品尝了一口，入口有丝丝香甜。 而且，还加入了少许的蜂蜜调和味道，香味非常的浓郁。 赵善习惯了喝其它茶叶，现在喝到这样的樱花茶，也就品尝一番，浅尝辄止试一试。 安倍惠子等赵善喝了茶，又继续道：“陛下在北境大败东瀛，取得了举世瞩目的胜利。妾身和雅子妹妹听闻陛下凯旋，特意编排了一曲舞蹈，为陛下庆贺。” “这一曲舞蹈，是我东瀛的凯旋舞，专门庆贺大胜凯旋。妾身好不容易，找到了能演奏东瀛乐曲的乐师，才能进行编排。” 安倍雅子也连忙附和。 她武艺精湛，论及长袖善舞，完全比不了安倍惠子，大多数的事情都是安倍惠子负责。 恰是如此，她仿佛成了安倍惠子的影子。 赵善轻轻一笑。 这时代没有太多的娱乐，恰是如此，不是跳舞就是跳舞。不同的舞蹈，自然有不同的风情。 赵善颔首道：“你们有如此的心意，朕心甚慰，朕拭目以待。” 安倍惠子听到后，娇媚的脸上浮现出振奋神色。她和安倍雅子孤零零的在大乾，没有根基，也没有任何的好友，想怀孕却始终没有机会。 赵善回来了，这是机会。 必须把握。 安倍惠子扭着大屁股，搔首弄姿的摇摆着前凸后翘的身段，安倍雅子在一旁配合。按照安倍雅子的动作，仿佛是一个君主凯旋，安倍惠子是等候君王凯旋的女人。 两个身材火爆的人贴得近，演得你侬我侬，让人心神荡漾。 赵善也看得津津有味。 上一次两女跳舞也不错，却没有这一次的劲爆，因为两女那种旖旎的气息随之弥漫，勾起了人心底的丝丝欲望。 舞蹈持续，抹胸外面的薄纱已经褪去，更透出了无尽魅惑。 安倍惠子移动到赵善的身旁，不断的蹭啊蹭，充分发挥身体的优势，让赵善也沉浸于其中。再加上安倍雅子的配合，更让人欲罢不能。 赵善看得兴起后，感受到两女的热情，左拥右抱着佳人朝寝宫中的床榻走去。 ------------ 第199章 给儿子挑选班底 床榻上，游龙戏双凤。 赵善战场上的经验丰富，不仅有这一世的实战经验，更有上一世硬盘中各种老师的5TB教程。即便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姐妹联手，战斗力强，赵善也能游刃有余的应付。 过了许久许久后，房间中的战斗结束，一切恢复了平静。 安倍惠子的脸上浮现出了期待神色。 一切收拾妥当，赵善在寝宫中陪安倍惠子、安倍雅子聊天，询问两姐妹的情况。 毕竟，这都是他的女人。 只要站在大乾的立场，只要不损害大乾的利益，赵善都赞赏。 安倍惠子靠着赵善，眼神柔和，缓缓道：“陛下，妾身和雅子妹妹深刻的认识到了大乾的实力。时至今日，更希望东瀛和我大乾能和平共处。” “恰是如此，妾身希望和洛阳的东瀛人联系。” “主要是传书回东瀛，阐述陛下的战无不胜，阐述大乾的如日方升和实力，希望父皇和大乾能处理好关系。” 安倍惠子站起身弯腰行礼，露出了颤颤巍巍的雪白，郑重道：“请陛下准许。” 安倍雅子也跟着行礼。 两女九十度躬身，姿态很低，全无昔日的高傲了。 两女在赵善和北魏没有交战的时候，觉得无法回到东瀛，能抢先怀孕，给赵善生个儿子就有了很多机会。没想到，赵善直接击败北魏大军，把北魏公主都整怀孕了。 顺带，还轻轻松松的剿灭了赵凡。 大乾如日方升，已经呈现出龙飞之势，这是不可阻拦的。东瀛如果还不识时务，还要执意和大乾为敌，那是自取灭亡。 恰是如此，两女希望缓和关系。 安倍惠子更希望能怀孕。 拓跋嫣然都怀上，她们姐妹一丁点的动静都没有，这是绝对不能输的。同样是女人，她们是两姐妹，占了足够的优势，怎么能输给拓跋嫣然这样的北方蛮女呢？ 赵善看着两姐妹期待的眼神，心中思索一番道：“朕准了！” “谢陛下！” 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齐齐回答，又再一次恭恭敬敬的行礼。 赵善享受着超级贵宾的待遇，又听安倍惠子唱曲，看安倍雅子起舞，很是轻松。他留在寝宫吃了午饭，又简单睡了个午觉，才从寝宫离开，回去继续处理政务。 赵善把政务处理完，诸葛尚来了。 诸葛尚又提及太子的事情，正色道：“陛下，太子册立，东宫有了主人，是否安排东宫的官员呢？如果不安排，可是太子已经册立。如果安排，偏偏太子的年纪太小，连一岁都没有。” 赵善想着东宫班底的问题，思索后看向诸葛尚，笑着问道：“诸葛卿认为，是否安排东宫的官员呢？” 诸葛尚回答道：“应该安排。” 赵善问道：“理由呢？” 诸葛尚面色严肃，阐述道：“大乾太祖开国后，继任的太宗皇帝不是嫡长子上位，而是在太祖驾崩后政变，诛杀了当时的太子才成为皇帝。” “太宗皇帝驾崩后，膝下也不是嫡长子继位，是废了太子，由当时的四皇子继承皇位。” “皇位延续，到了第九位皇帝时，才有嫡长子继位的情况。” “这是很不好的先例。” 诸葛尚侃侃而谈，沉声道：“太子不是嫡长子，或者说皇位传承不在嫡长子，一代代下来，就会让人产生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 “列祖列宗都不是嫡长子继位，我为什么不行呢？” “一代代下来，每一代的帝位传承，每一代的太子都经历血雨腥风。” “这是朝政不稳的根源。” 诸葛尚沉声道：“为了大乾的安稳，为了大乾的传承有序，臣建议早早建立太子班底，以便于加强对太子的教导，使得太子贤德仁孝，为天下表率，能一改大乾早年的风气。” 赵善听完后心中也赞许。 诸葛尚眼光好，分析很有道理。 要让皇位变得更加的神圣，就必须一代代由嫡长子继承，使得制度深入人心，才能减少内耗。否则，每一代的皇位传承都是争斗。 最终会斗得朝廷混乱。 如果斗而不破，不影响朝局，也就罢了。问题是太子争夺，涉及到无上的权势，不可能在可控范围内，必定演变成了党争，波及范围会越来越广。 赵善想了想后道：“诸葛卿的建议，朕认为非常好，以国子祭酒陈不器兼任太子詹事，组建东宫班底，为教育太子做准备。太子再年长些，就安排名士教导，诸葛卿认为如何？” “陛下圣明！” 诸葛尚心中松了口气。 他成了丞相后，是真希望大乾能一扫颓废，更改变昔日所有不好的地方。 实际上他来劝谏，心中都有些打鼓，因为皇帝年轻力壮龙精虎猛的，皇太子才一岁不到。现在就加强太子东宫的人员，等于早早从皇帝手中拿走一部分权利。 很多皇帝是不乐意的。 赵善却欣然应允。 诸葛尚离开后，赵善下了旨意给陈不器，通知陈不器着手安排。 白天忙完，晚上赵善回到曹梦婵的寝宫，曹梦婵已经得到消息，心中无比的激动，为儿子高兴，也感激赵善对儿子的好。 曹梦婵陪着赵善吃晚膳，又好好的伺候了一番赵善。夫妻二人仗剑走天涯后，晚上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上午，赵善正常处理政务，一大早专门询问了杜刚峰的进展，说是杜刚峰麾下的御史台官员，已经是搜罗了诸多的证据。 不过没有宋青山直接的证据，是漕运方面的问题，以及宋青山的儿子罪证有了突破，除此外宋家的其它生意上也取得了进展。 赵善对此很赞许。 宋青山无法针对，就从宋青山身边的人开始挖，一点点的围剿宋青山。 这是极好的策略。 在御史台全力运作的前提下，洛阳城已经是风满楼的姿态，谁都知道洛阳宋家恐怕是危险了。 宋家书房中。 宋青山和常飚、西门豹商量着。 宋青山主动道：“常兄弟、西门兄弟，杜刚峰这条恶狗，死死的咬着我不放，已经危及到咱们的生意。关键是我们对杜刚峰的弹劾，皇帝压根儿就不管，而且全部直接扣押了。目前常规手段不行，依我看只能采取非常手段。” 常飚略微皱眉，询问道：“杀了杜刚峰吗？” 西门豹道：“天子脚下诛杀副相，不是小事情啊。” 宋青山说道：“我们不杀杜刚峰，所有的漕运生意都没了，我们赚钱的渠道也会没有。如果常兄弟和西门兄弟认为可以舍弃所有的利益，我就主动去请罪，揽下一切的罪名，把利益都交出去。” “那不行！” 常飚毫不犹豫就回答。 西门豹点头道：“咱们的利益，怎么能扔出去呢？肯定是不行的。” 宋青山说道：“利益不能受损，就只能刺杀杜刚峰。只要杜刚峰死了，刺杀的人认罪说是因为仇视杜刚峰，揽下一切的罪名，事情就中止。如果朝廷还要安排人调查，咱们再策反拉拢。总之我们没有退路，就走一步算一步。” “可以！” 常飚和西门豹齐齐回答。 宋青山道：“这次对付杜刚峰，咱们是洛阳的地头蛇，暗中的杀手力量足够强，杜刚峰又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不管怎么说，都是优势在我。” 常飚颔首道：“说得对，优势在我。” 西门豹肥胖的大脑袋憨憨的点头，说道：“俺也一样。” 一切定下后，宋青山迅速的布置和安排，准备当街刺杀杜刚峰。 ------------ 第200章 东厂范六郎 夕阳西下，又是美好的一天。 杜刚峰在御史台值房伸了个懒腰，缓解疲倦的身体。 到今天下午为止，御史台的人对宋家的调查，又取得了进一步的突破。之前调查到的漕运，以及宋家的布匹和纸张生意，都发现了新的命案。 这些是突破。 杜刚峰面对宋青山做事情不留痕迹，根本无法追查。可是他避开宋青山，从宋青山周边的人开始调查，一样达到了目的。 杜刚峰所有的卷宗，都彻底封存好，准备等明天的大朝会，就正式弹劾宋青山，进一步抓捕宋青山。 恰是如此，杜刚峰才稍微放松。 杜刚峰让岳开疆和林凡等所有人去休息，留下人看守就离开御史台署衙准备回家。 出了皇城，杜刚峰乘坐马车往回走。他返回的路上，身边有护卫随行，确保杜刚峰的安全。 在杜刚峰马车往回走，在距离杜家越来越近的时候，忽然马车停下，马儿更是唏律律的嘶鸣了起来。 “大人，有劫杀。” 驾车的马夫很是急切。 周围的护卫一个个拔刀出鞘，眼神警惕，迅速把杜刚峰保护起来。 杜刚峰撩起马车门帘往周围看去，街头的前后出现三十余蒙面的黑衣死士，堵住前后的道路。 这些人，手中有着弓弩。 刺客中领头的人名叫温铁，是宋家豢养的游侠儿，极为厉害。 温铁经验丰富，知道天子脚下行凶，很快会有官兵赶来，必须抓紧时间行动。所以温铁一出现，就毫不犹豫的吩咐武士扣动弓弩射击。 咻！咻！ 一支支弩箭疾射，朝马车的方向射来。 杜刚峰的护卫挥刀格挡，即便如此，还是有人中了弩箭倒在地上惨叫。 杜刚峰看到这个情况，却并不怎么慌乱，下令道：“冲，策马冲出去。我们只要冲出去了，很快会有人来策应。” 马夫回过神，挥舞马鞭抽打在马屁股上。 唏律律！！ 马儿嘶鸣，马车开始朝温铁的方向冲去。 周围的护卫也立刻跟上。 所有人冲锋，转眼和温铁的人碰到，双方交手，温铁干脆利落的扔掉弓弩，提着剑猛攻。 杜刚峰身边的护卫是精锐，却架不住温铁的凶狠。温铁付出十多人的代价，杀干净了杜刚峰的护卫，又用弓弩射杀拉着马车的马，使得马车歪歪斜斜的倒在一边。 杜刚峰身边，只剩下一个颤颤发抖的马夫，却死死挡在马车旁，挡住了温铁的去路。 温铁看着马车中的杜刚峰，高声道：“杜刚峰，你逃不掉了，滚出来受死。” 杜刚峰坐在马车中，心中无比紧张。 只是他暂时没有出去。 能拖一点时间，算一点时间，不到最后，绝对不能放弃。 杜刚峰内心更是迅速的转动脑筋，思考怎么应对当下的困局，该怎么脱困？ 温铁见杜刚峰不出来，嘲讽道：“你以为躲着就能躲过一劫，就能逃过被杀吗？不可能的。今日，注定了你要死。” 温铁提着剑往前，打算先杀马夫，再迅速杀了杜刚峰。 “咻！” 急促的破空声传来。 温铁听到的瞬间，头皮发麻，心中更是急切，本能的挥剑凌空一斩。剑刃撞在箭杆上，磕飞射来的弓箭。可是温铁的一剑刚用尽力量，还没有来得及换招时，第二支箭再一次射来，打了温铁一个措手不及。 扑哧！！ 箭头射入温铁的小腹，刺入身体中。 刹那间，血流如注，染红了温铁小腹的衣襟。 剧烈的疼痛，使得温铁也是面色痛苦，眼神狰狞，他更是忍不住蹬蹬后退两步才稳住身体。 扑哧！扑哧！！！ 接连的弓箭射来，精准的射入黑衣武士的身体，几个眨眼的功夫，温铁带来的黑衣武士尽数被杀。 温铁循着射箭的声音方向看去，只见一群武士杀来，堵住了街道。 这一刻，温铁更是眼神急切。他必须完成任务，否则会牵连家人。温铁忍着痛苦，发狠道：“杜刚峰，你今天必须死。” 他提着剑朝马车靠近，要暴起斩杀杜刚峰完成任务。 “在我东厂范六郎的面前，还想杀人，当我是摆设吗？” 森冷的声音传来。 范六郎提着剑迅速杀了上来，他行如鬼魅，快如闪电，眨眼间已经靠近温铁的身前。颀长精瘦的身躯爆发出强横的力量，双手握剑斜斩。 一剑斩下，温铁连忙提剑格挡。 铛！！ 剧烈的撞击声传出。 温铁脸色大变，只觉得力量太猛，他的剑被磕飞。范六郎的剑势如破竹，已经斩在了温铁的身上。 滋啦！ 剑刃划过，鲜血喷溅。 温铁惨叫一声后，被冲击的力量劈得倒在地上，神色更是惊骇。 东厂是什么机构？ 范六郎又是谁？ 范六郎看着倒地的温铁，眼神冰冷，淡漠说道：“我范六郎要保的人，阎王来了也不行。你，不行！” 温铁感受到鲜血的流逝，看着冷冰冰的范六郎，脖子一歪就气息断绝。 范六郎看向周围，东厂武士已经杀干净了温铁等人。 范六郎没有和杜刚峰说话，因为督主张虚说只管救人，其它任何事情都不管。范六郎手一挥，带着人清扫尸体离开。 杜刚峰看着离开的范六郎，眼神若有所思，顿时有了明悟。 这是陛下的安排。 是陛下担心他的安全，安排人暗中保护，否则他扛不住刺杀。 杜刚峰下了马车，朝着皇城的方向，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这一刻的杜刚峰心中感激，却更有了斗志。明天的大朝会，无论如何都要拿下宋青山，这是御史台的第一件大事，一定要办妥。 在杜刚峰带着马夫徒步回家后，温铁被杀的消息，以及东厂范六郎的消息，也传到宋青山的案桌上。 宋青山彻底懵了。 刺杀失败！ 意味着御史台要对他下手，这已经是定局。问题是，突然冒出来的东厂是个什么机构，是谁的人呢？他压根儿就没有听过，不知道这方面的消息。 怎么办？ 该怎么应对杜刚峰的弹劾？ ------------ 第201章 宋青山自杀 宋青山一个人在书房中来回的踱步，思考应对的办法。 越琢磨，他心中越慌。 暗杀杜刚峰，却有不知底细和深浅的东厂暗中保护。温铁更是剑术精湛，人称洛阳剑神，这样的人直接被杀，可想而知保护杜刚峰的力量多强？ 要弹劾杜刚峰，偏偏犹如雪花的奏折送到宫中，全部被扣押，一丁点的波澜都没有。 这完全没办法搞。 宋青山活了半辈子，一直顺风顺水的。即便朝局混乱，他也稳坐钓鱼台。或者说朝廷越乱，天下越乱的时候他越赚钱。 “砰！砰！” 敲门声从房间外传来。 管家声音急切，禀报道：“家主，魏国公常飚和安国公西门豹来了。” “请！” 宋青山吩咐一声。 “不必请，我们来了。” 常飚的声音先一步传来，他闯入书房，劈头盖脸的大骂道：“宋青山，你到底怎么安排的？刺杀杜刚峰这样的朝廷重臣，要杀就必须一击必杀。你现在刺杀失败，打草惊蛇，就再也别想刺杀。” 西门豹大脑袋也忙不迭的点头，颔首道：“老宋，你太让人失望了。我一直认为，你办事我放心，没想到你也如此的废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不断的奚落宋青山，处处透着居高临下的颐指气使。 没了之前的友好。 更没了一起在院子中搂着女人谈笑的轻松。 宋青山感受到两人的态度，眼神凛然，更多了一抹思索。只是宋青山没有撕破脸，摆手道：“两位，不管什么情况，咱们都一起面对，先坐下说。” 常飚撩起衣袍坐下问道：“你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对，有没有？” 西门豹也跟着高声质问。 宋青山回答道：“目前的情况，的确是束手无策，弹劾行不通，刺杀也办不到。这件事情，两位有什么办法？你们都是勋臣贵族，肯定有些办法。” 常飚道：“我有一个办法。” 宋青山眼中升起一丝的希望，连忙问道：“什么办法？” 常飚回答道：“你直接自杀，结束此案。另外，你儿子也要自杀，毕竟他的罪证也被调查清楚。你们父子死了，案件就到此为止，不会再有深入的调查。” 西门豹补充道：“老宋，我们是兄弟一场，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宋青山面颊抽了抽。 我救你XX…… 老子要死了，还让我自杀，而且连带着儿子一起自杀救人，有这样大公无私的吗？ 宋青山心中生出怒火，咬着牙缓缓道：“魏国公、安国公，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现在出了事，就让我们父子来顶罪，于理不合吧。” 常飚眼神冷漠，没有任何的怜悯和同情，因为宋青山是个卑贱的人。 他们是国公后人，勋臣子弟。 岂能一样呢？ 常飚大袖一拂，掷地有声的说道：“老宋，我不兜圈子了。发展到目前的局势，已经无法控制，咱们也解决不了。” “我找人打探了情况，洛阳城表面上没什么变化，却已经外松内紧，你根本逃不掉。” “如果能逃走，那也就罢了。” “问题是逃不掉。” “如果你被抓，你的儿子也被抓，整个宋家都逃不掉，都要被处置，还会牵连到我们这些人。” 常飚侃侃而谈道：“你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会保证宋家延续下去。毕竟你除了长子宋文仲，还有其他的儿子，你说呢？” 西门豹没了平常的憨厚和笑嘻嘻，保证道：“常兄弟的话是真话，不管你信不信，我反正信了。你尽管去，你的妻女吾养之。” 宋青山更是颓然。 他挺拔的肩膀垮塌，心中绝望，也清楚常飚的话有道理。 他死了，一切断了。 他不死，家族要遭殃，还会牵连更多的人。只要常飚和西门豹这些人活着，肯定会念及一些旧情。 宋青山无比的悲愤，咬牙切齿道：“我一贯不干涉朝廷，更是拥护赵善，他却不分青红皂白的针对我们，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常飚叹息道：“老宋，咱们的运气不好，被皇帝盯上了。赵善是皇帝，真的能为所欲为。” 宋青山沉默片刻后，一字一顿道：“今晚上，我带上儿子了断。” “好！” 常飚心中也松了口气，保证道：“你尽管放心，你死后，我们保下宋家不成问题。” 西门豹迫切说道：“抓紧时间，我们也回去了。” 宋青山没有去管离开的常飚和西门豹，枯坐许久后，才喊来管家，取出一本账簿交给管家，说道：“老王，这一本厚厚的账簿中，记载了宋家送给常飚、西门豹等人的钱财。” “除此外，还记载了帮他们杀人、贿赂等事情，你仔细的收好。” “如果我和文仲死了，宋家遭到绝境，常飚和西门豹不管，你就拿着账簿去告官，把他们一起拖下水。” 宋青山说道：“我宋家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管家老王顿时急了。 他心中六神无主，连忙道：“家主，您手眼通天，总会有办法的，怎么就这样了呢？” 宋青山道：“皇帝要杀人，我再怎么手眼通天，又能有什么办法呢？另外，你别看常飚和西门豹这些人是商量，如果我不同意自杀，他们必然会杀我，会灭掉宋家。我想站着就把钱挣了，没想到跪着也不行，唉……” 老王更是哽咽，心中悲痛。 宋青山没有再多说，准备了一壶毒酒，又把正妻喊来，说了要自杀的事情，嘱咐妻子和管家多商量，处理好家族的事情。 宋青山没有搭理哭泣的妻子，撵走妻子后，把儿子宋文仲喊来，说道：“文仲，来陪爹喝一杯。” 宋文仲性格跋扈，更是生活奢靡，急切道：“爹，儿子晚上有要事。今晚上有花魁争斗，我要去捧一捧我的秦仙儿。” “先喝一杯！” 宋青山眼神无奈，却是再一次吩咐。 宋文仲想着要去青楼，干脆就拿起酒一口喝了，行了一礼就转身离开。只是他刚走到门口，小腹就一阵剧烈的刺痛，疼痛感如浪潮一波一波的袭来，让他痛不欲生。 宋文仲扑通倒在地上，瞪大眼睛道：“酒里有毒，爹，您要干什么？” 宋青山呵呵笑了笑，没有搭理宋文仲，也绝望的喝了一杯酒。 片刻后，宋青山感受到毒性的蔓延，却咬牙硬撑着。他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死死摁着案桌，等儿子气绝身亡，宋青山提起最后的一口气，高声道：“老王，靠你了！” 老王跪下道：“家主放心，老奴会解决好家里的事情，完成您的托付。” “谢，谢……” 宋青山说了两个字，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老王高呼哀嚎，泪流满面。 然后，老王把宋青山的妻子喊来，开始操办丧事。 宋青山和宋文仲死后，家里敲锣打鼓的开始办丧，连夜弄得鸡飞狗跳的，消息也随之传出。 这一消息，最先被张虚的东厂发现。 张虚没有告知杜刚峰，急切的朝宫中跑去，连夜找到赵善禀报道：“陛下，宋青山死了。” ------------ 第202章 赵善敲打东厂督主！ 赵善听到张虚禀报的消息，棱角分明的脸上也浮现出惊诧神色。 宋青山是工部员外郎，虽然官职不大，却和勋贵集团有联络，代表了勋贵集团的利益，影响力很大，人脉很广。 这样的人突然死了。 有太多的疑窦。 赵善思索片刻，询问道：“宋青山是自杀吗？他如此迫切的通过自杀来结束案子，有什么隐情没有？” “是，就是自杀。” 张虚点头回答。 赵善摇头道：“勋贵集团对付杜刚峰，目前仅仅是发力弹劾，没有采取更极端的手段，比如刺杀杜刚峰。到这一步就自杀，宋青山不会如此胆小，于理不合。” 张虚心头一跳，连忙道：“回禀陛下，杜刚峰遭到了刺杀。奴才安排了东厂的人保护，没有任何的问题。加上天色很晚，就没有禀报。” 赵善眼神幽深，缓缓道：“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不过宋青山仍然不至于直接自杀。” 说到这里，赵善瞬间就看向张虚，冷声道：“宋青山事发的整个过程，给朕仔细说一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或者说宋青山回府，又发生了哪些事？” 张虚抬头擦了下冷汗。 一颗心，更是心慌慌的。 张虚连忙禀报道：“陛下，前面没有任何消息遗漏，唯独宋青山回家后，魏国公常飚和安国公西门豹去了一趟。紧跟着，宋青山和儿子宋文仲就自杀。其它的消息，暂时没有打探到，东厂还在调查中。” “这才能说通。” 赵善梳理清楚了。 宋青山刺杀失败后，常飚和西门豹等人怕了，担心拔出萝卜带出泥，怕宋青山把他们牵连进来，才去了宋家，让宋青山自我了断， 双方谈了些什么，已经不重要。 这是弃卒保车！ 赵善目光淡漠的盯着张虚，那审视的眼神让张虚心头一跳，忍不住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 赵善冷冷道：“跪什么跪？你张虚胆子很大嘛，身为太监总管，还提督东厂，消息灵通却不禀报，故意摁着消息，是准备看杜刚峰的笑话，再看朕的笑话吗？” 刷！ 张虚脸色更是大变。 他心中就是对杜刚峰有些不爽，觉得御史台凭什么抢了东厂的事儿。 没想到又栽了。 张虚以头叩地，高声道：“奴才是跟着陛下从王府出来的人，绝不会背叛陛下，更不会有任何看陛下笑话的心思。” “奴才这辈子的心愿，是以残躯之身，能有寸功于陛下。” “请陛下明鉴。” 张虚不断的叩头，脑袋砰砰撞击着，转眼额头上已经有了血迹，彻底磕破了头皮。 赵善看着张虚的模样，没有丝毫的心软。当朝廷的影响力越来越大，权势越来越稳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争斗。 朝臣、内臣争斗，甚至于朝臣和朝臣为了利益争斗、 这都是正常的。 朝中无派，千奇百怪，那就是赵善反而不踏实了。 赵善相信张虚的忠心。 只不过张虚作为东厂的督主，会有自己的算盘，也会有敌视的人，不可能是赵善的提线木偶。 这些是人之常情。 只要是人，就有私心和想法。 可是，张虚的所作所为，不能影响到赵善的利益，不能影响到朝廷的施政。 这是根本的红线。 赵善任由张虚磕头好一会儿，才道：“自己去领十军棍，如果还不长记性，下一次就不是十军棍，你就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谢陛下隆恩。” 张虚后背都被冷汗打湿，心中却也庆幸。多亏他是王府的老人，是陪着皇帝长大的人。 否则今天就要被处置。 张虚心中更是警醒，彻底长了记性，再不敢有任何的僭越，因为接连被敲打。同样的事情再犯错，下一次遭到的处置就不是这么简单。 张虚老老实实的去领取处罚，只是刚走出大殿门口时，赵善又安排张虚去传旨，通知杜刚峰立刻觐见。 赵善去了大殿中等候。 夜色深沉，赵善心中思考着。 宋青山死了。 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吗？ 显然不可能！ 常飚、西门豹这些人，把事情想得太肤浅太简单。因为赵善一开始的目标，就不是针对某个商人，也不是针对某个官员。 反腐要持续进行，反腐背后进一步牵连这些贪腐的人，诛杀这些蛀虫，释放蛀虫掌握的资源，减少朝廷的负担才是最重要的。 在赵善思考的时候，时间转瞬流逝，杜刚峰进入大殿中，行礼道：“臣杜刚峰，拜见陛下。” 赵善说道：“坐吧。” 杜刚峰恭恭敬敬的坐下，又说了遭到刺杀的事情，感慨道：“如果不是陛下料事如神，恐怕臣已经是冢中枯骨。宋青山想刺杀臣，他办不到。那么明天的大朝会，臣一定会拿下宋青山，再从宋青山入手，深挖把他背后的人。” 赵善摇头说道：“宋青山和宋文仲已经死了，自杀了。” 啊！！ 杜刚峰听得惊呼出声，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沉声道：“陛下，好端端的，突然就死了。” 赵善说了常飚和西门豹去的事情，继续道：“宋青山和宋文仲父子自杀，要揽下罪责，肯定不行。你要连夜调查，重新布局安排，为明天大朝会上的发难做准备。” 杜刚峰心中迅速思考。 他毕竟是朝中的老油条了，经验丰富，转眼就有了主意，说道：“陛下，臣立刻回御史台布置，再抽调御史台的人调查。只是宋家这里，臣也要连夜采取行动，需要调兵协助。” 赵善没有任何犹豫，吩咐道：“朕给你一道手谕，你去找禁军统领陈虎，让他调三百禁军配合。” “谢陛下。” 杜刚峰拱手道谢。 等赵善给了手谕，杜刚峰急匆匆回了一趟御史台，把需要的卷宗带上，又临时通知岳开疆、林凡立刻返回御史台，等待杜刚峰的消息。 然后，杜刚峰去找了禁军统领陈虎，带着三百禁军直扑宋家。 宋青山都死了，拿捏宋家不难。杜刚峰更认为宋青山虽然死了，却不可能毁掉所有的资料，绝对会留有后手。 这就是杜刚峰的目标。 ------------ 第203章 大人，妾身愿自荐枕席！ 宋家，大堂中。 宋青山、宋文仲的尸体已经收敛，都已经放入棺材。 管家老王和宋青山的妻子林氏，联手操办着父子二人的丧事。 宋青山十多岁就娶了林氏，时至今日，林氏膝下有三个儿子，长子是宋文仲，还有十来岁的嫡次子，以及六七岁的小儿子。 除此外，宋青山和小妾还有诸多的儿女。 宋青山膝下，全部一共二十多个儿女，人满为患。 所有的小妾、庶子和庶女等，乌泱泱的跪在灵堂中，哭泣声此起彼伏。 极少数的人是真哭，有一定感情。更多的人是哭泣没了宋青山，忽然没了靠山，变得彷徨了起来。 小妾能和正妻抗衡的底子，关键在于宋青山的宠幸。现在宋青山没了，家里的大权落在林氏的手上，而且还有管家帮衬林氏，一众小妾都是悲从中来。 林氏跪在灵堂中，心中悲痛，因为宋家的顶梁柱没了，宋家陷入危机中。可是，林氏看着家里的一众小妾，目光扫过去，上上下下没了能抗衡她的人，悲戚的同时又生出欢喜。 悲喜交加的情绪，萦绕心中。 管家则是操持着一切，忙前忙后没有空闲。因为家里的事情，大多数都是管家老王负责。 在管家进一步安排后续丧事的时候，一名随从来到管家身边，神色急切，禀报道：“王管家，外面出现了大批的官兵，直接把家里前前后后都堵住。” 刷！ 王管家脸色大变。 宋青山才死，朝廷就来了人，情况更是不妙。 王管家打起十二分精神，朝林氏点头示意，郑重道：“夫人，一会儿您静观其变，不要说话，老奴负责和官府接洽。这一次官府来了，是来者不善。只要是今晚上扛过去，一切就安全了。如果今晚上出了岔子，事情就非常的麻烦。” 林氏道：“辛苦王管家。” 王管家往外走，只是他还没出大厅，杜刚峰已经带着人进入大厅。王管家连忙上前，迅速道：“大人莅临宋家，有什么事情吗？” 杜刚峰问道：“你是谁？” 王管家回答道：“小人王德福，是宋家的管家。” 杜刚峰大袖一拂，吩咐道：“本相是副丞相兼御史大夫杜刚峰，来调查宋青山的死因。来人，把宋家的所有人控制起来，再查验宋青山的病症，再把宋青山的正妻喊出来回话。” 王管家心中更加的急切。 杜刚峰怎么亲自来了？ 王管家没有去通知林氏，因为一介妇人，绝对办不成事情的，他弓着背弯着腰道：“大人，我……” “闭嘴！” 杜刚峰呵斥道：“再多说一句，本相立刻砍了你。” 王管家面颊抽了抽，只能朝林氏看去。 林氏走过来道：“妾身宋林氏，拜见杜大人。灵堂嘈杂吵闹，人多嘴杂，可否请杜大人移步书房。杜大人要调查什么，宋家全力配合。” 杜刚峰点头道：“走吧。” 林氏和王管家在前面带路，带着杜刚峰到了书房中。 林氏要关门，杜刚峰却阻止了，还让士兵在门口守着，没有藏着掖着。 杜刚峰打量了一番杜氏，沉声道：“宋青山和宋文仲自杀一事，为什么自杀？” 林氏眼神悲痛，回答道：“回禀大人，亡夫经商不利，家里撑不下去，才无奈自杀。” 杜刚峰哼了一声，沉声道：“怎么本官得到的消息，和你不一样呢？本官听说常飚和西门豹来了宋家，威胁宋青山自杀，让他掐断线索，抗下所有的罪证。最后，宋青山无路可走才畏罪自杀。” 林氏更是紧张起来。 成熟妩媚的面庞，多了一抹无奈，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杜刚峰继续道：“不要认为畏罪自杀了，就能躲过追杀，自杀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宋家唯一的出路，是宋青山配合朝廷，把罪证都交代清楚。” “他选择了自杀。” “这是最差的选择，也是最没用的选择，解决不了问题，阻拦不了朝廷。” “第一，宋家在漕运、布匹和纸张的问题，以及为了经商贿赂官员的资料，已经全部调查清楚。” “第二，宋家滥杀无辜，迫害商人和百姓的罪行，也已经调查清楚。” “第三，宋家沦为常飚、西门豹的帮凶，虽然宋青山死了，宋家的罪名不会因为他的死亡就抹掉。” 杜刚峰的话句句如刀，掷地有声道：“如果你知罪不报，罪加一等。不仅要定宋青山的罪，宋家也必然被问罪，抄家流放是最轻的，还得再砍些人的脑袋才行。” 林氏顿时捏紧了衣裙。 原本她身上就一片缟素，现在更是面色苍白，更加紧张。 林氏不敢回答，看向管家老王，希望王管家能帮忙，可是杜刚峰又继续道：“你们的倚仗，无非是宋青山自杀，常飚、西门豹等人说要保住宋家。” “可是他们都自身难保。” “你们认为，朝廷会单独调查宋家吗？区区一个宋家，不配本相亲自出面。” “朝廷真正的目标，是要调查宋青山背后的常飚和西门豹。至于宋青山，那是搂草打兔子顺带的。连常飚和西门豹都没了，谁来保护宋家呢？” “宋家老老实实的配合，就仅限于宋家的罪名，会有坦白从宽的优待。” “负隅顽抗，罪加一等。” 杜刚峰沉声道：“大体的情况，本官已经阐述清楚，何去何从，自己决定。如果你依旧什么都不知道，本官立刻拿人，宋家的人全部下狱提审。” 扑通！ 林氏吓得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她年近四十，姣好的面庞没了一丝的血色，无比的心慌。想到宋家被灭，全部的人都要下狱，林氏就稳不住。 林氏好歹跟随了宋青山几十年，慌张的同时又往前爬，靠近杜刚峰后，眼中带着一抹渴望和娇媚，柔声道：“杜大人高抬贵手，饶了宋家一回吧。” “宋家的女人很多，个个都是绝色佳丽，是夫君生前精挑细选的，精通各种绝技，能让人欲罢不能。” “杜大人看上谁，任您挑选。” “如果杜大人不嫌弃，妾身也愿意自荐枕席，只求杜大人能网开一面。” 林氏一身孝，犹有三分俏，她眼巴巴的看着杜刚峰，哽咽道：“妾身就是个小妇人，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啊！” ------------ 第204章 勋贵集团慌了！ 杜刚峰忍不住冷笑。 他以为林氏是个普通的妇人，没想到林氏的举动，让他大开眼界。 杜刚峰早就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没了年轻时龙精虎猛的需求。甚至他这个年纪，都出现一丝尿湿鞋的征兆，对女色的欲望早就降低了太多。 杜刚峰现在追求的是名垂青史。 恰是如此，杜刚峰没给一丁点的好脸色，抬步就往外走。 林氏更加的惊慌失措，双手撑在地上飞扑出去，抱住杜刚峰的小腿，高声道：“杜大人，等一等！” 杜刚峰停下来，又看了眼林氏，等着林氏说话。 林氏仍是没有松口，惨兮兮说道：“杜大人，家里的大小事情，都是亡夫决定，小妇人什么都不知道。现在人都死了，请杜大人能高抬贵手。” 杜刚峰冷冰冰道：“无知村妇，妄图蛊惑本相，蠢不可及。来人，收押宋家所有人。” 杜刚峰当即下了命令。 士兵直接进入。 林氏见一丁点的机会都没有，就不再坚持，看向王管家，投去求助的眼神。 王管家连忙道：“杜大人，我知道常飚和西门豹等人犯罪的情况。家主临死之前，给了我一本账簿，记载了送给常家和西门家的钱财，也记载了各家的罪行。” 杜刚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瞬间又隐藏好，沉声道：“还不交出来？” “请杜大人稍等。” 王管家转身就往外走。 杜刚峰心中却不放心，安排了人跟着。没过一会儿，王管家回到书房，把宋青山留下来的书册递到杜刚峰手中。 杜刚峰粗略一看，眼中露出欢喜神色。 这一本册子中，详细记载了宋青山送出去的每一笔钱财。关键是宋青山替常家、西门家等杀人，当脏手套的事情也记录得完完整整。 最让杜刚峰惊诧的，是常飚等人找女人，都是宋青山牵线。 杜刚峰达到目的，收起账簿说道：“宋青山畏罪自杀，可是宋家的罪行该追究的还会追究。本官能确定的，是你们戴罪立功，不会被诛杀，不会被流放。” “可是，宋家这么多年来，侵占的钱财、土地和商铺等，全部要清算上缴国库。” “你们自己提前整理好，主动上交认罪，宋家还能生活下去。” “鉴于你们戴罪立功，本相再提醒你一句，洛阳是个名利场，宋青山在，宋家能撑得住。没了宋青山，这些年他得罪的人，都会来报仇的。” “一旦案子尘埃落定，你们最好是早早的离开洛阳，自己去寻求生计。否则到最后，你们什么都留不下，只会被人吃干抹净。” 说完，杜刚峰离开了。 林氏望着杜刚峰离去的背影，身体瘫软在地上，嚎啕大哭。 完了！ 家族真的完了！ 王管家眼神幽深，继续道：“主母，杜刚峰已经手下留情。如果是官府清查钱财和物资，咱们一点都留不下来。” “如今杜刚峰让咱们自己统计，就可以留下丁点，保证家里能生活。然后，其它的地契、商铺、住宅和良田这些，全部呈上去。” “杜刚峰让我们赶紧离开洛阳，也是正确的，如果还留在洛阳，无数人都会来啃噬我们，所以要早些安排。” 王管家迅速说道：“杜刚峰很厉害，不要耍手段，否则吃不了兜着走。” 林氏点头后就迅速的安排。 在宋家继续哭宋青山的时候，杜刚峰留下部分禁军看押宋家，禁止宋家的人外出和进入，就直接回到御史台署衙内。 杜刚峰返回的时候，岳开疆和林凡都已经来了。 杜刚峰没有说查到宋青山留下的资料，只说宋青山畏罪自杀，是常飚和西门豹逼迫的，要进一步调查常家和西门家的问题。 在杜刚峰着手布置的时候，深夜的魏国公府，依旧是灯火明亮。 书房中。 常飚还没有睡觉。 换做以往，他早就微醺小酌，再去后院找小妾好好的玩一把速度与激情。 今天，常飚没了这样的精神和兴致，始终担心着宋青山的事情。 在常飚等待的时候，管家进来禀报消息，说宋家传来消息，宋青山和宋文仲已经自杀，府上都开始布置灵堂，整个宋家都是一片缟素。 常飚得到消息后，彻底轻松了下来，没了负担和压力。 他精神抖擞，让人拿了一壶酒，又吩咐人喊了个最喜欢的小妾来伺候。 常飚的年纪都四十开外，他结婚早，十五岁就有了第一个儿子，儿子也是十五岁有了第一个儿子。在常飚三十岁多一点，就有孙子晋升祖父。 时至今日，孙子都十多岁也娶妻，只是没有孩子罢了。 常飚上了年纪，可是年纪越大，越喜欢嫩点的小姑娘。他最新收下的一方小妾才十八岁，正值妙龄，吹拉弹唱样样在行，尤其擅长吹箫。 常飚非常的喜欢。 不一会儿，小妾孙二娘进入。 孙二娘生了副瓜子脸，狐媚眼，妙目转动间很是勾人。孙二娘走到常飚的身旁坐下，很从容的给常飚斟酒，伺候着常飚喝酒。 在常飚喝了一会儿酒后，孙二娘识趣的热场，一双灵活的小手四处寻找着，准备下海捉龙。 书房中，气氛旖旎。 常飚身体稍稍后仰些，微眯着眼睛享受着。 砰！砰！！ 急切的敲门声突然传来了。 常飚吓得打了个激灵，怒火升起，喝道：“滚一边儿去。” 他心情不好，没了心思去再慢慢享受，摁着孙二娘的脑袋就往下。恰在此时，急切的敲门声再一次传来，管家高呼道：“家主，有急切事情。” 常飚心中愤怒，只能让孙二娘坐在一旁，压下心中的躁动，吩咐道：“进来。” 管家推开门进来，余光扫到了孙二娘，见孙二娘面颊羞红，连忙就低下头。 站定后，管家禀报道：“家主，宋家出事了。宋青山和宋文仲自杀后，杜刚峰带着禁军封锁宋家，还亲自去了一趟，很快又离开。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暂时不得而知。宋家已经被禁军包围，无法联络了。” 刷！ 常飚脸色大变。 心中蹿升的火气，在这一刻彻底的消散，高涨的旗子偃旗息鼓，再没了一丝一毫的情欲。 常飚满脑子都是杜刚峰去宋家的事情。 情况不妙了！ 杜刚峰亲自去了宋家，绝对不是为了区区一个宋家。宋家这样的小家族，不值得杜刚峰亲自去。 杜刚峰必然别有所图。 常飚眉头深锁，摆手让孙二娘退下，又看向管家道：“你去通知西门豹来府上议事，马上就去。” “遵命！” 管家转身就往外走。 只是管家刚走到门口，又被常飚叫住，常飚改变主意让管家去准备马车，然后他乘坐马车离开常家，急匆匆的朝西门家赶去。 ------------ 第205章 女色，权势，钱财的诱惑！ 常飚到了西门家，在书房中见到了大脑袋的西门豹，迅速说了宋青山自杀，以及杜刚峰半夜去调查的事情。 西门豹憨憨脸上也浮现出不同寻常的精明，开口道：“常兄的意思是，杜刚峰调查宋青山，实际上不是针对宋青山。不，杜刚峰也要拿下宋青山，可宋青山只是小卒子，真正的打算，是要拿我们开刀吗？” “对！” 常飚毫不犹豫回答。 他捋着胡须，一副智者模样，迅速道：“我认为御史台的动作，就是针对咱们来的，是要算计我们。” 西门豹也是眉头深锁。 御史台惦记着他们这些勋臣贵族，不是什么好事情。 西门豹思考一会儿，询问道：“老常，你有什么解决的办法没有？” 常飚回答道：“目前的关键在于杜刚峰，刺杀没用，弹劾也没用，就只能从杜刚峰入手。” “我建议，今晚上连夜会一会杜刚峰，把他笼络过来。只要杜刚峰愿意放一手，我们就安全了，也就不担心被皇帝针对。”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退一步说，杜刚峰已经是副丞相兼御史大夫。如果能拉拢杜刚峰，使得他为我们所用，成为我们这些勋臣贵族的代言人，各家族的力量，就可以凝聚起来。” “我们凝聚的力量，能够转换出去，就不会再寂寂无闻。” 常飚说道：“西门兄弟认为怎么样？” 西门豹咧嘴一笑，赞同道：“你一向足智多谋，想出来的办法肯定没问题。不过要拉拢杜刚峰，恐怕不容易，要怎么拉拢呢？” 常飚回答道：“要拉拢人，无非是钱、权、色。” “我们勋臣贵族有足够的利益，划出一部分产业，就能让杜刚峰有用不完的钱。同时，我们支持他，让他和诸葛尚抗衡，乃至于扳倒诸葛尚。” “最后，选上几个绝色女子，让杜刚峰开一开眼界，见识下女人的魅惑。” 常飚信心满满的模样，开口道：“三管齐下，我不信杜刚峰是石人，连这些都无动于衷。” 西门豹赞叹道：“老常你是这方面的高手，你来运作。总之，我西门豹全力拥护你。一旦达成计划，咱们其它的勋贵也都跟上。” 常飚捋须道：“既如此，就这么定了。如果杜刚峰不识时务，明天朝会上，咱们和杜刚峰斗一斗。我就不信堂堂正正的弹劾杜刚峰，尤其是咱们无数人弹劾，陛下还能不管。” “说得对！” 西门豹也点头回答。 常飚离开后，直接乘坐马车朝杜刚峰的住宅去。恰好杜刚峰安排完了御史台的事情，刚刚回到杜家歇口气。 杜刚峰在书房中歇息的时候，听到随从禀报说常飚求见，心中也很意外。 常飚亲自来了。 服软吗？ 杜刚峰揉了揉太阳穴，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吩咐随从请常飚进入。没过多久，常飚进入书房，行礼道：“在下常飚，见过杜相！” 杜刚峰缓缓道：“魏国公深夜来访，有什么事情吗？” 常飚说道：“听闻杜相执掌御史台后，新官上任三把火，把火烧到宋青山的身上，也瞄准了我们这些开国勋贵的后人。在下认为，这是很不合适的。” 杜刚峰淡淡道：“本官纠察不法合情合理，没有什么不合适。” 常飚不卑不亢的说道：“杜相新官上任抓典型，无非是为了立威，为了打出御史台的名声。你再怎么折腾，都在诸葛尚之下，无法和诸葛尚抗衡。” “我们勋贵支持，一切就变得不一样。” “我们发力，能让你和诸葛尚抗衡，还能压制诸葛尚，甚至扳倒诸葛尚，使得杜相成为真正的丞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常飚一副自鸣得意的模样，继续道：“权势，我们能给你，钱财也一样。” 杜刚峰心中冷笑。 没想到，是来腐化他的。 常飚没有丝毫停滞，又继续道：“杜相两袖清风，没什么钱。你自己不用钱，可是你的子嗣呢？杜家的子孙后代呢？他们要用钱，要享受生活。” “如果你贪腐，就犯法了。” “有我们的馈赠，你杜家要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保证你的子孙不缺钱。” “另外，我听说杜相一直清心寡欲，连小妾都没有。” “你是男人啊！” “男人至死都是少年，只要没进棺材，就该有躁动的心，就该在床榻上冲锋陷阵，就有责任有义务来拯救这些失足少女。” “我们送你一对十八岁的双胞胎，是标准的扬州瘦马，还没有出阁，却经过了调教，让你享受到飞一般的滋味。” “除此外，再送你一个绝色的人妻，让你感受成熟魅力的风情。” 常飚郑重道：“杜相成了名副其实的丞相，有了钱又有了女人。就算当今陛下，也比不了你，何乐而不为呢？” 杜刚峰感慨道：“真是好大的手笔。” 常飚笑道：“只要杜相高抬贵手，仅仅局限于宋青山的身上，我们勋贵公侯的影响力，就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让你成为臣子的顶峰，成为大乾的顶梁柱。一切，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杜刚峰脸色冰冷，沉声道：“我不需要！” “不，你需要！” 常飚毫不犹豫的回答，蛊惑道：“你要学会尝试，只要迈出了一步，就能感受到世间的美好。” 杜刚峰掷地有声道：“国公府世代沐浴皇恩，不想着帮助陛下治国，只想着搞钱睡女人。我和你们这样的一群虫豺为伍，怎么能治理好大乾？” 常飚脸上的笑容僵住，眼神凝重，更是多了一丝杀意。 沉默片刻，常飚冷冰冰道：“杜相真的不愿意给个面子，相互合作吗？” 杜刚峰眼神不屑，嘲讽道：“本相刚才的话，说得还不够清楚吗？和你们这些虫豺合作，简直是羞辱本相的智商。” “你常飚的祖父常敬忠，沐浴天恩，深受器重。去苏杭剿匪的时候，明知道贼匪的位置，却撂下军队去找女人逛西湖。” “娘希匹，军人不去打仗，挽着女人逛西湖，该杀！” 杜刚峰杀气腾腾。 对这些虫豺般的人，杜刚峰没有半点的好感，只恨自己能力有限，现在才有机会杀这些人。 ------------ 第206章 赵善开火，骂得勋贵狗血淋头！ 常飚听到杜刚峰的话，知道无法拉拢杜刚峰，就彻底断了念想。 这是敌人。 常飚威胁道：“杜相，宋青山这样的人在我们勋贵面前，只能跪着挣钱。现在我们给你机会，让你能站着就把钱挣了，把权势抓到手，把女人睡了。你不配合，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 杜刚峰嘲讽道：“你们没有心狠手辣吗？是谁扔了无数的奏折去宫中弹劾，是谁让宋青山安排人来刺杀，这一桩桩一件件难道不是心狠手辣？” 常飚面颊抽了抽，哼声道：“我们走着瞧。” 说完，常飚大步离开。 杜刚峰冷冷一笑，压根儿没把常飚的威胁放在眼中。不管是从自己的利益角度，还是从朝廷的利益角度，他和常飚这些人都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钱财和女人，有青史留名香吗？ 勋贵支持的丞相，有陛下亲自放权支持的丞相香吗？ 他的脑子很清楚。 杜刚峰梳理了明天朝会上要弹劾常飚等人的情况，把思路整理一遍，确保没有纰漏就休息了。 杜刚峰能心安理得的睡觉，常飚却没办法入睡，非常烦躁，直接又到了西门豹的府上。 常飚气急败坏道：“西门兄，杜刚峰的目标是我们，他不愿意和解。” “该死！” 西门豹也是怒骂一声。 常飚咬着牙，沉声道：“杜刚峰认为有皇帝撑腰，就有了一切，太自以为是。明天发动我们的所有力量，必须扳倒杜刚峰。否则宋家被查后，下一步就是我们。” 西门豹道：“我也去连夜游说，请各公侯府的人发力，明天一起弹劾杜刚峰。” 常飚松郑重道：“声势一定要大，要逼迫皇帝处置杜刚峰。所有开国功臣的公侯发力，不信拿不下区区杜刚峰。” 西门豹也是郑重点头。 两人各自发动力量，连夜串联勋贵的人，把所有人发动起来，为第二天的朝会做准备。 一夜过去，次日清晨。 秋天的暖阳升起，天气凉爽，空气也格外的清新，不像是炎炎夏日时节，空气中都带着灼热的气息。 杜刚峰一大清早就穿戴整齐，来到皇城外等候着。 在杜刚峰抵达后，和诸葛尚、萧严、陈不器等人谈笑交谈的时候，发现以常飚、西门豹为首的等勋贵官员也都来了。 毕竟是大朝会，勋臣会参加。 杜刚峰和诸葛尚等人交谈的时候，发现常飚等人都盯着他。杜刚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常飚的时候忽然抬起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常飚眼神陡然睁大，杀意显露，杜刚峰抹脖子是挑衅。 常飚收回目光，和西门豹等人交谈着。 “百官入宫觐见！” 忽然，太监的声音传来。 皇城大门洞开，诸葛尚、杜刚峰、房畏虎和萧严等人依次进入，文武百官进入大殿中，紧跟着赵善身穿冕服，头戴冕冠进入。 赵善在龙椅上落座后，张虚喊了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朝中的官员纷纷奏报政务。 这些都是正常的政务。 赵善一一的处理着。 接近小半个时辰，朝中奏报事情的官员少了，常飚迫不及待的站出来，高高举起笏板，说道：“启奏陛下，臣常飚有本上奏。” 赵善眼中掠过一抹笑意，询问道：“魏国公有什么事情上奏？” 常飚回答道：“臣弹劾副丞相杜刚峰，恣意妄为，滥用权势，意图扰乱大乾。” 赵善哦了一声道：“有这回事吗？” 常飚肃然道：“回禀陛下，此事千真万确。杜刚峰刚刚担任大乾的副丞相，就指使御史台官员构陷宋青山，逼死了宋青山。” “这不是滥用权势，是什么呢？” “大乾之前破败，因为有陛下力挽狂澜，才能从混乱中恢复，才能摆脱昔日的困境，使得大乾呈现出中兴之势。在这个时候，要做的应该是团结所有人，使得所有人紧紧围绕在陛下的身边。” “如此，才能在未来讨伐贼王赵瑞、赵构等人中，取得胜利。” “杜刚峰滥用权势，逼迫朝臣，戕害百姓，是乱杀自己人，做出了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岂不是让赵瑞、赵构等人窃喜吗？” 常飚高声道：“臣请陛下三思。” 西门豹跟着站出来，开口道：“杜刚峰哗众取宠，为了政绩逼死官员，实在是胆大包天。” 常飚和西门豹开口，其他的勋臣纷纷表态。 “陛下，大乾朝政要稳定，就必须裁撤御史台这样的搅屎棍。现在御史台大肆的构陷官员，恐怕国将不国。” “杜刚峰是国之妖孽，必须重罚，请陛下处死杜刚峰。” “大乾好不容易有了中兴之势，不能毁在杜刚峰的身上，请陛下明察。” 勋臣不断的弹劾。 所有弹劾杜刚峰的人都义愤填膺，似乎是满脸正义的姿态，都恨不得立刻弄死杜刚峰。 赵善听在耳中，脸上神色平静，没有半点的急躁，沉声道：“朝中诸公弹劾杜刚峰，总得让杜刚峰说话才是。” “陛下，和杜刚峰这种佞臣，有什么好说的呢？”常飚眼神急切，开口道：“就应该立刻处死杜刚峰，以儆效尤。陛下包庇杜刚峰，臣只能撞死在大殿上。” “俺也一样。” 西门豹跟着回答。 其他人纷纷开口，一个个不断的表态，都逼迫赵善退让，让赵善处死杜刚峰。 赵善气极反笑，一副看死人的模样，高声道：“一个个的态度强势，都开口逼迫朕，要教朕做事了吗？朕诛杀李武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急吼吼的出来？” “朕讨伐赵雍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呢？” “朕和西凉交战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的身影？” “东瀛联军杀来，北魏大军南下，大乾为了自保连年战事发生。你们一个个的，怎么没有要撞死的血性。” “现在和朕谈血性，是觉得内斗内行了吗？” 赵善沉声道：“或者你们觉得人多势众，能够逼迫人，朕就会立刻处死杜刚峰。你们觉得，自己比权臣李武怎么样呢？他现在已经坟头草三丈高了！” ------------ 第207章 朕心善见不得死人，流放 大殿中，一片哗然。 常飚、西门豹等所有人，都惊讶于赵善的强势，都没想到赵善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 勋臣集团是一股很大的力量，有很大的影响力。一方面，开国的勋臣后人，也有许多人在朝中任职，虽然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职务，却也不差。 另一方面，勋臣传承数百年，掌握了很多的资源。 之前很多的大乾皇帝，对勋臣集团的人礼敬三分，给好处拉拢着。每一任皇帝登基后，总会给些封赏，增加一些食邑。碰到了重武轻文的皇帝，还会重用勋臣。 赵善登基后，什么都没给，勋臣也没有说什么。 现在赵善却要对他们动刀子。 肯定不行。 常飚内心不甘，如果今天认怂了，勋臣集团就只能任人宰割。 常飚郑重道：“陛下执意保护杜刚峰这样的奸臣，势必导致大乾崩塌，还可能被万民唾骂，请陛下三思。” “请陛下三思！” 西门豹等人纷纷跪下表态。 乌泱泱的大群人跪下，声势浩大。 诸葛尚、房畏虎、萧严和沈元庆等朝中的实权官员，冷眼旁观着，并没有掺和进来。 赵善看到跪下的一幕，没有任何恼怒。 反倒很欢喜。 大乾在他的东征西讨下，已经稳住了基本盘。只是内部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因为朝廷控制的利益被无数人瓜分，拿不出更多的利益分给需要的人。 要解决问题，或是推翻了彻底重来，或者释放内部的资源。 讨伐冀州和幽州等地，以及未来攻打荆州赵瑞、扬州吴王赵构等人，就是推翻重来的过程，重新构建利益体系。 朝廷内部无法推翻，就只能消灭蛀虫，释放内部的资源。 这才能改变大乾。 赵善神色镇定的时候，目光和杜刚峰一接触，刹那间，杜刚峰手持笏板站出来道：“陛下，臣有本奏。” 赵善说道：“一群人弹劾你，你还敢上奏吗？” 杜刚峰回答道：“臣有理不怕势来压，不惧弹劾。臣弹劾魏国公常飚、安国公西门豹、闽国公李炎、越国公金仇等十九个勋臣，贪赃枉法，迫害百姓，滥杀无辜。” 哗！！ 常飚、西门豹等人哗然震惊。 所有人都没想到，杜刚峰绕开宋青山来弹劾他们，简直胆大包天。 一个个再度叫嚣着惩罚杜刚峰，常飚更是进一步威胁，如果赵善不同意，就要撞死在大殿上。 赵善看着嘈杂的朝堂，冷声道：“不愧是勋臣之后，霸道蛮横惯了，连话都不让人说。杜刚峰要弹劾，一个个群起而攻之，让朕立刻处死杜刚峰。” “不处置，朕就是昏君。” “不如你们的意，杜刚峰就是扰乱朝政，就会中止大乾中兴。” 赵善大袖一拂，强势道：“朗朗朝堂，岂容你们聒噪。常飚，你不是要撞死吗？朕成全你。来人，架着常飚朝殿内的大柱子撞。” 两个士兵急匆匆进来，一左一右的架起常飚的胳肢窝，朝梁柱撞过去。 “不要，快放开我。” 砰！！ 脑袋狠狠的撞在梁柱上。 砰！砰！！ 连续又撞击了两下。 滴答！滴答！！ 鲜血涌现，一滴一滴的流淌下来，常飚头破血流，脑袋疼得厉害。他心中怂了，高声道：“陛下，臣错了，快放我下来。” 赵善一招手，常飚被扔在地上。 常飚抬手朝头上一抹，满手的鲜血，而且鲜血顺着头发流淌下来，打湿面颊，显得更加的凄惨和狼狈。 这一幕落在西门豹、李炎和金仇等人的眼中，都吓得懵了。 赵善继续道：“杜刚峰，继续说。” 杜刚峰继续道：“陛下，常飚等人弹劾是空口白话的污蔑，臣有确凿的证据。” “比如常飚，为了一个青楼的歌姬，和人争风吃醋后，连人和歌姬一并打死。只不过他请宋青山安排，目前杀手已经查到。” “除此外，常飚逼死百姓，侵占田地无数，一共三十八桩命案。” “比如西门豹，也是恶劣至极。” “西门豹在洛阳西市看上一条宠物狗，商人刚刚卖了。西门豹强行索取，商人不愿意失信开口婉拒了。” “西门豹恼羞成怒后打死商人，再杀了买狗的人，最后摔死宠物狗，简直丧心病狂。” “西门豹涉及命案二十九桩。” “李炎、金仇等十九个勋贵大臣，也都如此，所有的罪证都查证清楚。” 杜刚峰取出单独誊写的书册，高声道：“所有罪证都在，请陛下查验。” 宋青山已经死了。 而且，宋青山就是个小卒子，杜刚峰根本就没提。 关键是常飚等人。 赵善接过来迅速浏览了一番，脸色愤怒，把书册砸到西门豹和李炎等人的面前，冷冰冰道：“身为开国功臣之后，顶着国公、侯爷的名头，装得人模狗样，却不做人事，畜生一般。” 西门豹先拿起书册，看完自己的命案，轰然瘫倒在地上，俯伏在地道：“陛下饶命啊！” 李严、金仇等所有的勋臣看完，都纷纷跪地求饶。 所有人没了跋扈嚣张的姿态，连常飚也颤抖着跪在地上，心中更是惊恐。 他们做的事情，都非常隐蔽，如今却是全部被查证清楚，连时间、地点和参加的人都一清二楚的。 这是铁证如山。 赵善眼神冰冷，继续道：“怎么都求饶了，你们要弹劾杜刚峰，也像杜刚峰一样，拿出确凿的证据啊。” 常飚、西门豹等人全都哑然。 他们这才明白，倚仗的人多势众，倚仗的国公后人身份，没有任何作用。 杜刚峰的弹劾才是杀手锏。 赵善继续道：“一个个犯下滔天大罪，不杀你们，对不起千千万万的大乾百姓。不杀你们，大乾没有朗朗乾坤。” 常飚、西门豹、李炎等人吓得不断求饶。 赵善稍作停顿，又继续道：“不过朕心善，还是念旧情的。” 常飚等人又迅速抬头，看赵善的眼神充满了期待。 念旧好！ 念旧的人才是圣君。 赵善吩咐道：“涉案的国公和侯爷，诛杀首恶，不牵连无辜。各公侯府抄家，族人流放三千里，流放岭南。” 轰！！ 常飚、西门豹等人宛如遇到晴天霹雳，都彻底懵了。 他们还是要死，家人更要被流放，还得被抄家，这和直接杀有什么分别呢？ 这是念旧吗？ 这是心善吗？ ------------ 第208章 姜羽凰怀孕 诸葛尚听到赵善的处置，心中大为赞叹，这才是皇帝的手段。 刚才他听到赵善说心善见不得死人，担心赵善要特赦。现在诛杀首恶，抄家流放。 这是最好的结果。 房畏虎、萧严、沈元庆、曹通等朝中的各部官员，全都认可赵善的处置。 常飚却不甘心，咬牙道：“赵善，你欺辱开国功臣的后人，忘恩负义，天下人都会大骂你是昏君的。你，一定会后悔的。” 西门豹高声道：“赵善，你滥杀无辜，迟早会遭到报应的。天地之间，自有一杆秤，会分辨出你所做的恶事。” 一个个宛如泼妇骂街。 赵善不再说话，直接喊来士兵，把常飚、西门豹和李炎等人拖下去。杜刚峰弹劾的只有十九人，却有另外的人来帮衬，一共二十多人跪在大殿中，如今全部下狱。 大殿中顿时空旷了很多。 赵善直接把开国的功臣后人来了个一锅端。 以赵善掌握的力量，要剿灭开国功臣的后代，其实不费事。掌握了军队，就掌握了最根本的力量，能肆无忌惮的杀人。 只是朝廷有朝廷的运转方式，以御史台弹劾违法乱纪的人，师出有名，更有大义名分。 这是最正确的做法。 赵善沉声道：“杜刚峰！” “臣在！” 杜刚峰立刻回答。 赵善吩咐道：“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所有案件的提审和厘清。同时，把各公、侯犯下的罪名，全部颁布告示，告知天下百姓。” “臣领旨！” 杜刚峰再次回答。 赵善吩咐完后，杜刚峰急匆匆去处理事情，百官各自退下，唯独诸葛尚留下来。 诸葛尚主动道：“陛下，开国勋臣后人违法乱纪，处置这些人，臣没有任何意见。只是这一次的杀戮很广泛，是否会波及朝廷，被赵瑞和赵构这些人利用？让他们笼络其它分布在各地的勋臣力量。” 赵善从容道：“一群蛀虫而已，没有他们的拥护，对我们也没有影响。可是杀了这些人，却腾出了无数的资源，更有无数百姓的拥戴。” “民心所向，大势所趋，这才是执政的关键。” “如果赵瑞和赵构要笼络这些人，随他们去好了，正好可以从大义和道德上指责这些人。等剿灭了赵瑞和赵构等各地的藩王等，直接把这些人一锅端。” 赵善沉声道：“大乾要发展，就必须对内改革，不处理这些蛀虫不行，不处理顽疾不行。” 诸葛尚不再多说，拱手道：“陛下圣明！” 诸葛尚也起身去忙碌。 赵善回了宫中处理政务，下午临近傍晚，杜刚峰再度进入宫中，很是兴奋的禀报道：“陛下，勋臣贵族全部下狱提审，都已经招认了。” “各公侯府邸也已经完成了查封，所有各府的人都控制起来。公侯府邸的家族钱财，也全部清点完。目前，已经有一个大概的数据。” 赵善道：“说说看，收获怎么样？” 杜刚峰迅速道：“回禀陛下，勋贵家族的钱财、土地和宅子多得很。单是常飚一家，搜查出来的黄金竟然有六万两，白银有八十八万两，宅子三十八座，商铺六十间，还有上万亩的良田。” “虽然田地、商铺和住宅，不是都在洛阳的，很多是分布在各县的庄子和宅子，也不少了。” “一个没有实权官职的魏国公，就掌握了无数多的金银和土地，简直不可估量。” “除此外，西门豹、李炎等各公侯府上都是一样。” “都有无数的钱财和土地。” 杜刚峰双眼放光，开口道：“陛下，朝廷一直都缺钱。曾经国库空虚，让朝臣捐钱，这些国公府、侯府的人捐个几十两银子，就呼天抢地的。如今一搜查，全都富得流油。一刀砍下去，油都直接迸溅出来。” 赵善也是笑了起来。 赚钱是好事。 既释放了资源，又赚了钱，还清理了官场的蛀虫，简直一举数得。 抄家简直是暴富的致富手段。 之前在冀州是这样，如今回了洛阳还是这样。归根结底一点，大乾发展到现在阶层固化太严重。 极少数的权贵，侵占了太多太多的利益，导致百姓活不下去。 社会要稳定的运转，始终要压制最上层的权贵，再扶持最底层的百姓，使得权贵不能兼并太多的利益和资源，让百姓能活得下去。 一旦权贵突破了极限，肆意兼并土地，隐藏户口。一旦百姓的底线也被突破，破产流亡，天下就要乱了。 这是赵善要做的。 就算面临艰难险阻，那也没什么，无非是一战一战的打，一批一批的杀。 杀尽天街公卿骨，自然能解决一切。 赵善对权贵动刀子的心思越来越迫切，沉声道：“查抄的金银和土地，汇总有多少钱？” 杜刚峰回答道：“回禀陛下，目前统计的黄金一百零八万两，白银九百六十五万两，钱财无数。汇总出来的土地，多达一百三十六万亩，这些公侯封邑在其它各地，占了无数的土地，才有这么多的物资。” 赵善眼神更是冰冷。 太多钱了！ 有了这些钱，赵善在赋税上可以进一步减免，朝廷也能稳健的运转。 赵善沉声道：“杜卿，查处贪官污吏的事，要一以贯之的贯彻，但是必须严谨，更要保留卷宗。如果出现了污蔑，朕从重处罚。惩罚贪官污吏的出发点，是为了大乾。如果成了御史台滥用权力的手段，就是朕对御史台挥刀的时候。” 杜刚峰心头一跳，连忙道：“请陛下放心，臣在一天，御史台就永远不会变质。” 赵善摆手道：“所有的物资入库，涉案勋贵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朝中的调查，要进一步处置。下一步，再对控制的区域进行清查，务必让御史台成为官员头顶一把悬挂着的利剑。” “臣领命！” 杜刚峰行礼后转身离开。 赵善处理了一批勋臣公侯后，洛阳的风气大变，官员更是低调，也更加廉洁。地方百姓得知赵善诛杀无数的公侯，拍手称快，对赵善更是拥戴。 御史台为了调查各地，不断的扩大编制，加强对地方上的调查。 一切正在有序的发展。 时间一天天流逝，转眼到了十一月中旬，天气越来越冷，洛阳都开始下雪了。 这一日，赵善翻看着政务的时候，张虚进入宫中，禀报道：“陛下，姜娘娘的寝宫传来消息，说是怀孕了。” 赵善神色欣喜。 在他极力的播种下，姜羽凰终于怀孕了，这是一件好事情。赵善放下奏折，起身朝姜羽凰的寝宫走去。 当赵善进入姜羽凰的宫殿，却是愣了下。 姜羽凰怀孕了，却是穿着火红色的长裙正在舞剑，丝毫没有因为怀孕而变得小心翼翼的。 ------------ 第209章 安倍惠子吃醋了 赵善担心姜羽凰的身体，连忙走上去：“羽凰，你这是做什么？” 姜羽凰仍在舞剑，一副不理解的模样，问道：“妾身在练剑，锻炼身体。” 赵善轻呵道：“你不知道怀孕了吗？” “知道啊！” 姜羽凰很理直气壮的回答。 赵善提醒道：“既然怀孕了，就好好的养胎。你这动作稍微大点，万一有什么闪失，可就麻烦了。朕听人说，有人怀孕后伸个懒腰，孩子就没了的。” 姜羽凰脸上浮现出笑意，收起剑道：“臣妾是武人出身，哪有这么娇贵的？” 赵善拉着姜羽凰的手往宫中去，等姜羽凰坐下，才嘱咐道：“你要锻炼身体，每天慢步走动就行。现在刚怀孕，要多注意些。有任何差池，岂不是懊悔终身吗？” 姜羽凰柔声道：“妾身记下了。” 感受到赵善对孩子的关心，姜羽凰兴致也颇为高昂，和赵善说着怀孕的事儿。 两人交谈一会儿，姜羽凰又换上一脸遗憾的模样：“臣妾怀孕了，短时间不能动武，等陛下攻打荆州，就不能去了。” 赵善笑着安慰道：“今年的重点是内部治理，明年入秋才进攻。到时候，你可能已经生了孩子。” “真的吗？” 姜羽凰心中欢喜。 赵善回答道：“朕骗你做什么？” 姜羽凰心中激动，欢喜道：“等妾身生了孩子，就交给皇后娘娘，我和陛下去征战。” 姜羽凰和曹梦婵的关系很好，除此外，她本身不愿意争权，恰是如此，没打算去发展什么力量。 现在这样就很好。 赵善也是笑呵呵的点头，忽然问道：“羽凰和西凉还有联系没？” “没有！” 姜羽凰毫不犹豫回答。 她看赵善的眼神多了一抹凝重，沉声道：“陛下担心妾身还眷恋故土，想着为西凉效力吗？” 赵善轻轻抚摸着姜羽凰的手，笑说道：“朕没有那心思，你别多想。朕只是觉得你嫁到了大乾，也没必要斩断过往，可以和西凉联系。” 姜羽凰问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呢？臣妾没有明白。” 赵善说道：“朕和北魏的厮杀，你知道了吧？” “知道了！” 姜羽凰再次回答。 她仍是颇为紧张，因为她嫁给了赵善，自然愿意向着赵善。然而西凉是她的母国，是她的故土，她也不希望去歼灭西凉。 赵善沉声道：“羽凰，你愿意看到北魏那样割地赔款，造成无尽伤亡吗？” “不愿意！” 姜羽凰再一次回答。 赵善循循善诱道：“你不愿意看到，也不愿意西凉和大乾开战。可是西凉方面吃了大亏后，未必会这么想。” “现在你写信回去，多说一说大乾这些年的变化，说一说大乾当下的改革，以及大乾和北魏的交战之类的消息。” “西凉处在西北边陲，消息封锁，不知道大乾的情况。” “你传书回去后，就能促成双方的休战，至少可以让西凉的主战派偃旗息鼓。” 赵善开口道：“你觉得对不对？” 姜羽凰仔细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立刻道：“陛下的嘱托，臣妾记住了，会写书信回去的。同时，再送些布匹绸缎、茶叶等回去的。” 赵善心中一笑。 西凉方面的谋划，赵善之前俘虏了西凉太子，就在西凉太子身上埋下了造反种子。如今借助姜羽凰传信回去，则是宣传大乾的强大，一点点削弱西凉的主战派。 随着大乾越来越强，西凉慢慢没了主战派，全都是主和派。未来大乾和西凉开战，就能浩浩荡荡的杀过去，不会遭到什么阻拦。 这是最简单却又是阳谋的策略。 赵善和姜羽凰谈妥后，又嘱咐姜羽凰注意身体，才起身离开。 在赵善回到宫殿继续处理政务的时候，安倍惠子的寝宫中，她也听到姜羽凰怀孕的消息。 安倍惠子顿时不舒服了，很是吃醋。 拓跋嫣然这个北魏蛮夷来的公主怀孕也就罢了，毕竟拓跋嫣然是在北方幽州怀孕的。现在姜羽凰这个西凉来的羌女，竟然也先一步怀孕了。 为什么她没怀上？ 安倍惠子为了自己的未来，为了东瀛的前景，也想怀孕。 生了儿子才能立足。 安倍惠子看向一旁的安倍雅子，叹息道：“雅子，你说为什么我们不能怀孕呢？” 安倍雅子眼神有丝丝的幽怨，缓缓道：“姐姐，陛下播种的时候，都用在你的身上，我没有感受到。要说不能怀孕，应该是你不能怀孕吧？” 安倍惠子面颊抽了抽。 更是尴尬。 拓跋嫣然怀孕了，姜羽凰怀孕了，她也得到皇帝的恩泽，偏偏就是没怀孕，能怪谁呢？ 安倍惠子不愿意这样，必须要改变，思考一番后，继续道：“妹妹，我们做一个调整，这次换你来，一定要怀上，一切为了东瀛。我们怀上了孩子，陛下看在咱们姐妹的份儿上，对东瀛好些。你看北魏蛮夷这么惨，何况是我们呢？” 安倍雅子眉头微蹙。 这话听了无数次，她都不感兴趣了，反正已经是大乾的人，现在的日子无忧无虑也挺好。 再说了，安倍惠子的话，到底是为了自己？ 还是为了东瀛？ 或者说仅仅是想要个孩子，以求未来的安身立命呢？ 安倍雅子没有多说，柔声道：“我听姐姐的安排。” 安倍惠子笑道：“我安排人去请陛下晚上来赴宴，这段时间训练了歌姬，练了不一样的舞蹈。今晚上，我们跳给陛下看。妹妹，今晚上就靠你了。” “好！” 安倍雅子再度点头。 她娇媚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的期许。 两姐妹为了晚上的歌舞准备着，而宫人已经去赵善的大殿中传达消息。 赵善得到安倍惠子的邀请，直接就答应了。 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这一对双胞胎姐妹花很有趣，最喜欢干古道热肠的事情，而且谈事情都喜欢日后再说。 赵善自然是奉陪到底。 白天忙完政务，临近傍晚，赵善才起身离开宫殿，朝安倍惠子的寝宫走去。 ------------ 第210章 让安倍雅子生儿子 赵善来到安倍惠子的寝宫，发现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两姐妹早就等待着。 安倍惠子站在前面，安倍雅子站在后面，两女披着裘袍，遮挡住了姣好的身段。毕竟是寒冬时节，不可能像夏秋之际那样清爽单薄。 房间中，最上等的香炭燃烧，没有异味，没有烟雾，驱散了寒意。 赵善发明的蜂窝煤早就在幽州、长安等地风靡，各地都有销售，地方上很多的百姓都使用，只是宫中用得不多。 皇宫中，多数仍用木炭。 唯有御膳房的木头用得少了，生火做饭都改用蜂窝煤。 安倍惠子熟练的为赵善脱下大氅，柔声道：“陛下，臣妾新编了一曲舞蹈，请陛下欣赏。” “好！” 赵善笑着回答。 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联袂跳舞，又有乐师奏乐。 进入冬季，一个个穿得多，即便房间内有炭火驱散寒意，也不是贴身的薄纱衣裳，是厚厚的棉袍。火爆的身材，姣好的身段，全都被隐藏起来。 赵善前世看过各种舞蹈，更看过棒子的舞蹈。在卖弄风骚上，棒子堪称独树一帜，比小日子都更加魅惑，总能通过肢体语言，引动人的欲望，号召各种榜一大哥支持。 一曲舞蹈结束，赵善反而是不为所动，笑着欣赏完了舞蹈。 安倍惠子见赵善无动于衷，心中有些惋惜。不过安倍惠子的准备，显然不只是舞蹈，他又打起精神伺候，让人端来了准备好的饭菜。 这是安倍惠子特意准备的。 赵善看了后大为震惊，因为都是滋阴补阳的食材，全都是壮阳补气的食物。好在都是宫中御厨做的，不论是卖相，亦或是味道，都是一等一的。 赵善本就有些饿了，招呼着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一起吃饭。 酒足饭饱，赵善和两女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两女的伺候极为周到，安倍雅子按摩肩膀，安倍惠子揉着赵善的手臂、大腿，一点点的按摩着。 享受着齐人之福的赵善，也是颇有些迷醉。尤其是安倍惠子更主动，一边按摩，一边利用身体的优势蹭啊蹭，不断引动赵善的心神。 面对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的动作，赵善也想要试一试大宝剑的厉害，伸手在回应着，不断的探索寻幽。 房间中因为有火盆，温暖如春。 气氛已经慢慢变化。 赵善很快发起了进攻，状态也是日渐高涨。当所有的力量，让安倍雅子独自一人承受后，热烈的氛围彻底结束，只剩下了淡淡的喘息着。 安倍惠子一边为赵善清理善后，另一边又盯着安倍雅子，让安倍雅子注意动作幅度，不能影响到怀孕的几率。 一切收拾妥当，赵善进入贤者模式后，看向安倍惠子道：“惠子，这段时间和东瀛士子接触没有？” “接触了！” 安倍惠子回答道：“按照陛下的嘱咐，妾身和东瀛在洛阳的人接洽上，让人传了书信回去，让父皇了解大乾的变化，更建议父皇恢复向大乾朝贡。” 赵善赞许道：“你是个懂事的女人，非常好。” 安倍惠子松了口气。 赵善这么夸赞，意味着东瀛和大乾之间的关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她见识了大乾的厉害，见识了赵善的手段，东瀛又偏居一隅之地，是蕞尔小国，不可能和强盛的大乾抗衡。 未来两国恢复邦交，她这个皇帝的女人，说不定还能衣锦还乡呢？ 想到这里，安倍惠子颇有些期待，又更希望能生儿子。 只是短时间内她不行。 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安倍雅子的身上，让安倍雅子生儿子。只要是有了孩子，她们在大乾就有了依靠，未来回到东瀛也会受到东瀛的礼敬。 就算是她们的父皇，见到来自天朝上国的她们，态度也肯定不一样。 一念及此，安倍惠子更是期待。 赵善陪着双胞胎姐妹花聊天后，晚上没有留下，回了寝宫休息。 一夜过去，赵善第二天又恢复正常的生活。 赵善住在洛阳城，隔三差五的去后宫看望怀孕的姜羽凰和拓跋嫣然等女，再安抚宫中的女人，偶尔去皇庄看女儿和徐玉儿，再处理着朝中政务，日子平平淡淡却很充足。 赵善没什么压力，可是诸葛尚这个丞相的压力却巨大。 进入寒冬后，各地下雪了，虽然不是大暴雪，可天气冷后流民增多，不断有流民汇聚来，朝廷的压力增大，诸葛尚经常都半夜还在丞相署衙处理公务。 赵善时不时安排人送些膳食去，嘉奖诸葛尚的付出。 这一日赵善正处理政务，张虚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陛下，长公主到了皇城外求见。” “愣着干什么，带进来啊！” 赵善顿时下令。 赵悦儿一直在皇庄和徐玉儿生活，而且赵善和赵悦儿相处的时间长了，没有隐瞒身份，早就说了身份。一个快两岁左右的孩子，早就清楚了情况，也能表达。 更何况赵悦儿很聪明。 张虚转身往外走，只是刚到大殿门口，又被赵善叫住。 赵善站起身，亲自出宫去迎接。当赵善来到城门口，看到了赵悦儿。 没有徐玉儿跟着，只有一个亲随丫鬟跟着，而且赵悦儿还一副哭鼻子的模样，明显是受了委屈。 刹那间，赵善心中怒火滋生。 谁敢欺负他女儿？ 赵善加快步伐走上去，一把抱起赵悦儿。近距离观察，才发现赵悦儿左侧的脸脏兮兮的，还有些微红，仿佛是挨了打似的。 这一刻，赵善更是杀意涌动。 龙有逆鳞，触之者死。 他的女儿谁都不能欺负。 赵善心中愤怒，脸上却带着笑容，柔声道：“悦儿，发生了什么事，和父皇说，父皇给你做主。” 哇！哇！！ 赵悦儿乌溜溜的大眼睛转动，又哭泣起来，连鼻涕都流出来了。 赵善就这么一个女儿，关键是女儿很乖，赵善宠得不得了。听到女儿哭，赵善心中杀意更甚，安慰道：“悦儿乖，不哭了。有什么事告诉父皇，父皇给你做主。” ------------ 第211章 欺负朕的女儿，活腻了！ 赵悦儿哭泣一会儿后停下，双手抱着赵善的脖子，嘟囔着嘴道：“父皇，有坏人骂我是野种，还骂了娘亲。” 赵善眼神冰冷如刀，冷冷的张虚一眼。 张虚心中更是发虚。 他微弓着背，抬手不着痕迹的擦了下额头冷汗。作为赵善的贴身太监，清楚赵善对徐玉儿的照顾，也清楚赵善对女儿的宠溺。 那是含在嘴中怕化了，捧在手中怕摔了，连太子在赵善的面前都没这么受宠。 这是皇长女！ 是大乾的长公主！ 张虚也安排人盯着皇庄，徐玉儿随时可以喊人。只要徐玉儿招呼一声，东厂的人会立刻赶到。没想到千算万算，还是出了纰漏，张虚杀人的心都有了。 赵善扫了张虚一眼，让人准备马车，抱着赵悦儿乘坐马车直奔皇庄。 张虚以及随行的禁军骑马跟上。 赵善抱着赵悦儿不断的询问，毕竟是个小孩子，逻辑不够清晰，知道消息也不多。一番询问下来，赵善大致了解清楚，是有人在房间中和徐玉儿争吵，让徐玉儿给钱。 然后，徐玉儿哭了。 赵悦儿碰到人，被骂了野种，据赵悦儿说还被拍了脸。 赵善杀意更甚。 只不过对方敢威胁徐玉儿，还开口要钱，恐怕有些问题。徐玉儿生了孩子后变得温柔，却不是软弱可欺的人，怎么会哭呢？ 赵善心中有疑惑，安慰着赵悦儿。当赵善进入皇庄，正好碰到在房间中的徐玉儿。 徐玉儿惊讶道：“陛下怎么来了？” 赵善道：“女儿去了皇城。” 徐玉儿惊讶出声，脸上满是错愕，没想到女儿跑去了皇城。每天这个时候，女儿都要出去玩耍，很少在院子里呆得住，所以徐玉儿不知情。 徐玉儿看了眼丫鬟，知道是丫鬟带去的，问道：“陛下，悦儿去皇城做什么？” 赵善回答道：“她说有坏人欺负你，还骂她是野种，拍了她的脸。你说，朕能不来吗？是谁让你给钱，又是谁能悄无声息的绕开东厂眼线，堂而皇之的威胁你。” 徐玉儿面色大变，想着女儿被骂，愤怒道：“这该死的女人。” 赵善让赵悦儿去玩耍，再让人退下，只剩下两人在房间中。等房门关上，赵善询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人胁迫？” 徐玉儿叹息道：“是一个名叫王兰的妇人，说知道臣妾和陛下的事，更知道悦儿的身世。她说想要消息不泄露，就给她十万两白银。否则，她会把消息传出去，说陛下连先帝的女人都睡，还生了孩子，要攻讦陛下。” 赵善瞬间就明白了。 原来是有人拿捏了徐玉儿的软肋。 徐玉儿一直忌讳她的身份，否则，也不会搬家到皇庄居住。 赵善拉着徐玉儿的手，安抚道：“傻女人，因为几句话，你就怕了，就屈服了吗？” “我，我……” 徐玉儿眼中含泪，哽咽道：“如果消息传出去，臣妾身败名裂没什么。可是关乎陛下的名誉，尤其陛下要做中兴之主，岂能背上污名呢？” “朕不惧！” 赵善大袖一拂，强势道：“如果连自己的女人和女儿都保护不了，算什么皇帝？更何况你我的事，主要的重臣都知道。” 徐玉儿道：“心照不宣归心照不宣，至少没有传得沸沸扬扬。一旦消息满天飞，就麻烦了。” 赵善安慰道：“你多虑了，真不是什么大事。” 徐玉儿沉默了下来。 这是她心中疙瘩，始终都无法解决。 赵善继续道：“大臣拥戴朕，不是因为朕的品德无暇，是因为朕能打胜仗，横扫乱贼。百姓拥戴朕，更不是因为朕私生活如何，仅仅是朕能让他们过上安稳的好日子。” “就算消息传出，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这次的事交给朕来处置，事情结束后，你带上悦儿，跟着朕回宫去生活。” 赵善之前和徐玉儿提过回宫。 只是她不愿意，赵善没有强迫，如今发生了事情，是回宫的契机。 徐玉儿嫣然一笑，回答道：“臣妾听陛下的。” “这才对嘛！” 赵善笑着点头，问道：“威胁你的这个王兰，说过什么时候再来没？住在哪里？有什么背景？这些你知道吗？” “没有，都没有说！” 徐玉儿摇头道：“王兰是突然出现的，说今天晚上还会来，要让我给钱。” 赵善神色从容，说道：“不管她有什么阴谋诡计，先把人拿下再考虑，接下来一切交给朕。” 徐玉儿道：“臣妾听陛下的。” 赵善提高了声音，下令道：“张虚，滚进来！” 张虚连忙推开门进入，恭恭敬敬的向赵善行了一礼道：“陛下！” 赵善简单说了王兰的情况，沉声道：“安排东厂的人埋伏在附近，随行的人也全部藏好。等王兰来了，直接拿下，朕要亲自审问。” “遵命！” 张虚连忙道：“请陛下放心，奴才一定办妥。” 说完，张虚去布置了。 赵善暂时在皇庄等候，同时陪着徐玉儿和赵悦儿母女。好在孩子的年纪小，忘性大，赵悦儿很快忘记了被骂的事情，和赵善、徐玉儿玩耍得很开心。 傍晚时分，夜色降临。 赵善和徐玉儿、赵悦儿刚吃了晚饭不久，张虚就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抓住王兰了。” 赵善吩咐道：“带到单独的院子去，朕亲自提审。” 张虚道：“已经带过去了。” 赵善朝徐玉儿点了点头，示意徐玉儿带着赵悦儿，就和张虚朝单独院子的房间中去。进入房间中，赵善看到了年近四十，满脸横肉、三角眼、高颧骨、薄嘴唇的王兰。 赵善沉声道：“你就是威胁玉儿，打了朕女儿的王兰。” “我是！” 王兰睁大眼睛，一副强硬模样，没有丝毫的惧怕，高声道：“赵善，你敢拿我怎么样，你睡了徐皇后，还生了女儿的消息，立刻会传遍洛阳。” 赵善眼神冰冷，不受丝毫威胁，下令道：“先打断左腿，来个提神的开胃菜。” ------------ 第212章 朕报仇，从来不隔夜！ 张虚心中早就恨死了王兰，这个老女人一把年纪，不去棺材里好好的躺着等死，反倒是悄无声息的进入了皇庄，堂而皇之的威胁徐玉儿，更骂了长公主。 简直是该死。 张虚也是习武之人，虽然武艺不是特别好，却也足够收拾人。尤其是张虚含恨出手，身形快如闪电，瞬间到了王兰的身前，一脚就把王兰踹翻在地上。 紧跟着，一脚狠狠踩在右腿的腿骨上。 咔嚓！ 骨头断裂，鲜血流出，染红了王兰的裤腿。剧烈的痛楚侵袭神经，王兰凄厉的惨叫了起来。 王兰上了年纪已经发福，她肥胖的身躯不断的颤抖，一张刻薄凶狠的脸满是痛苦。 只是，她眼中没有惶恐，反而是愈发桀骜凶狠，咬牙道：“赵善，你如此处置我，一定会后悔的。徐皇后的消息，一定会传得满城风雨，一定会……” “再断一条腿。” 赵善冷漠下令。 张虚又是一脚踩下去，王兰的左腿应声断裂。 双腿硬生生折断，血流如注，疼痛如潮水侵袭让王兰痛不欲生，不断的哀嚎。 赵善没有任何的怜悯，继续道：“在朕的面前嘴硬，朕专治不服。你要继续嘴硬，朕有的是耐心。你刚刚断了双腿，还有双臂、双眼和双耳，连舌头、五脏六腑都还在……” 嘶！ 王兰听得倒吸凉气，吓得浑身发冷，头皮发麻，一颗心如坠深渊。 王兰认为掌握了徐玉儿生孩子的消息，可以威胁赵善。 没想到，威胁了个寂寞。 她就说了一句话，反倒是双腿被打断，如果继续被处置，她会痛不欲生。 赵善见王兰被吓住，打铁趁热道：“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张虚，你去拿两根钉子来，钉穿她的手掌，把手掌都钉在地上再慢慢审问。” “遵命！” 张虚立刻回答。 王兰更是恐慌，吓得六神无主，没了死扛的底气，连忙高声道：“陛下，我错了，小妇人知错了，我什么都愿意招人，请陛下不要再折磨我。” 赵善不屑一笑，沉声道：“真愿意交代吗？” “我愿意！” 王兰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稍稍放松，吩咐道：“说清楚，谁安排你来的，为什么要威胁玉儿？” “是，是皇后娘娘！” 王兰眼中掠过一丝狡黠，回答道：“皇后娘娘得知徐皇后的事，怒不可遏，就让小妇人来敲诈徐玉儿，还打压小公主，让她们无法安稳的生活。” 赵善眼中杀意更甚。 曹梦婵指使王兰来迫害徐玉儿，简直是天方夜谭。 赵善作为曹梦婵的枕边人，清楚曹梦婵的性格，一向是温柔如水，甚至曾主动让赵善纳妃选秀，而且曹梦婵极有大局观，是标准的贤后风范。 另外，徐玉儿生的是女儿，对曹梦婵没有半点威胁。曹梦婵本身生的又是儿子，都已经被册立为太子，地位稳固，曹梦婵怎么可能对付徐玉儿。 摆明是吃力不讨好。 尤其是赵善对曹梦婵，从来没有冷落，不论是曹梦婵，亦或是其它的女人，赵善几乎都一碗水端平。 曹梦婵没有理由出手。 赵善没想到王兰老虔婆到现在，还在耍花招，吩咐道：“张虚，先拖出去打，扒光了用鞭子蘸盐水打，狠狠地打，用心的打。先抽二十鞭子，再打断右臂！朕倒要看看，她的这张嘴能耍什么花招？” “不要，不要啊！” 王兰彻底惊慌，高声道：“陛下，我说的是实话，没有撒谎，是皇后娘娘安排的，请陛下相信我。” “拖下去！” 赵善强势吩咐。 张虚招呼东厂的人拖着王兰下去，而且张虚让人通知徐玉儿，带着孩子在屋子中不能出来，不能往外看。 做好这样的安排，张虚才扒掉王兰衣服狠狠的收拾。 十一月的天气寒风刺骨，更是下着雪，扒掉厚厚的外袍后，王兰冷得直哆嗦。 鞭子蘸了盐水抽打在身上，更是火辣辣的。 啪啪的鞭子抽打，每一鞭都让王兰痛不欲生，身体一阵阵儿的疼得厉害。她的双腿本就断了，如今挨着鞭子，遭到双重的疼痛，已经是青筋暴起，眼中充血，恨不得立刻死了。 王兰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耍花招的。 因为一句话，她又挨二十鞭子，还在冰天雪地中挨打。 王兰终究不是硬骨头，承受不住抽打，高声道：“我招了，我如实招供，别打了。” 张虚心中很愤怒。 即便是王兰喊话，张虚仍是满打满算的抽了二十鞭子，再打断王兰的左臂，最后才让人给王兰裹上衣裳，拎着扔回了房间。 张虚行礼道：“陛下，老虔婆愿意招了。” 赵善冷冰冰的说道：“好好的想清楚，到底是谁指使的。在朕的面前耍花招，你不够格。如果这一次再诬陷，就不是二十鞭子这么简单，朕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王兰哪里还敢再耍花招？ 她彻底怕了。 王兰趴在地上，忍着浑身的痛苦，解释道：“陛下，是楚王赵瑞，是赵瑞让我来洛阳的。” “实际上楚王的安排，不是针对徐皇后，是让我来洛阳发展青楼，培养花魁，再借助花魁的女子，输送到朝中的官员家中，利用女人控制朝中的官员，以及打探消息。” “没想到，小妇人在经营青楼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徐皇后，更发现徐皇后和陛下生了女儿。” “这个消息我没有上报，就想着利用消息敲诈徐皇后，自己大赚一笔。” “没想到才刚实施，还没有来得及得利，就被陛下抓获。” 王兰眼神惊恐，不断的求饶道：“陛下，我全部都交代了，求陛下饶了我。小妇人懂得青楼的经营，懂得打探消息，愿意为陛下效力，更听从陛下的调遣，甚至给楚王传递假消息也行。” 赵善听明白后，也就不再审问，说道：“敲诈朕的女人，还辱骂朕的女儿，你还想活？既然招了，你可以去死了。” “杀！” 赵善毫不留情的下了命令。 ------------ 第213章 苏云溪想皇帝了 张虚听到赵善的吩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扭断王兰的脖子，沉声道：“陛下，奴才会调动东厂的人，调查王兰身边的人，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赵善吩咐道：“王兰这个老虔婆是自作主张威胁玉儿，可她是赵瑞的人，这就必须要报复。” “再加上年关将近，明年要攻打荆州的，现在出手也为明年进攻预热。” “之前朕释放俘虏，主要是搅动荆州的人心。” “如今，安排东厂的人在荆州行动，把赵瑞的私生活挖出来，公诸于众，败掉赵瑞的名声，让他彻底臭大街。” “除此外，再传话荆州上下，朕明年会攻打荆州。归顺朝廷的人，既往不咎。负隅顽抗的人，杀无赦。” 赵善眼神冰冷，说道：“把荆州的舆论调动起来，让赵瑞紧张一下。” “遵命！” 张虚立刻回答。 他让人拖走王兰的尸体，又让人清扫了房间，才带着东厂的人退下。 赵善去见了徐玉儿，说了王兰的事情解决，就带上徐玉儿和赵悦儿回宫去居住。 宫中本就有徐玉儿的寝宫。 如今徐玉儿回来，不再住皇后的寝宫，但是规格也不差，是贵妃的标准。 曹梦婵知道徐玉儿回宫，也没有说什么，反正她的地位稳如泰山。再加上皇帝一向是三宫六院的，她不可能阻止。 徐玉儿回宫的消息压下了，没有引起波澜，赵善则是一如既往的处理政务，房畏虎开始琢磨攻打荆州的计划。 洛阳方面，非常的稳定。 在洛阳一切如常的时候，荆州苏家。 现在的苏家家主名叫苏渭，是苏云溪的大哥。当年苏震撞死在大殿上，苏渭带着一家人回到荆州老家生活，熬过了最艰难的时间。 苏渭刚过四十岁，在楚王府担任主簿，也是赵瑞身边的核心官员。 苏云溪在洛阳运作商业失败回来，赵瑞非常的恼怒，因为苏云溪是苏渭的妹妹，因为苏家在荆州是大族，赵瑞才没有处置。 唯独一点，苏云溪和楚王府的商业接洽权限小了很多。 苏云溪现如今，只负责苏家的禾丰堂，所有和楚王府相关的产业，都被赵瑞借着洛阳落败的由头抓了回去。 苏云溪没有在意这些，一门心思经营禾丰堂，再按照赵善的建议施恩百姓，经营名声。 恰是如此，苏家的名声非常好，在百姓中有很高的影响力。 苏家，后院住宅。 苏云溪的房间中，她闲来无事，正在看赵善安排人送来的书信。这是赵善解决了赵凡，安排人送来的书信。一方面是告知冀州的消息，另一方面表达对苏云溪的挂念。 苏云溪得到消息后，就悄悄地安排人散播赵凡被杀的消息，把冀州被朝廷收回的消息传出去。 荆州上下，也因此有些沸沸扬扬。 尤其是韩千山突袭虎牢关被杀的消息传回，更让无数人震惊，荆州的人都惊讶于朝廷实力的攀升速度，更惊讶于朝廷的影响力。 没想到，赵善灭了赵凡，还能迫使北魏给予赔偿。 这是多少年没发生的事情。 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后，赵瑞亲自下令封锁消息，禁止谈论朝廷的事情，消息才又慢慢压下去。 饶是如此，私下里也有人谈论。 苏云溪看完了书信，又小心翼翼的收起，却是拿起了一幅画仔细的端详着。 画上的人，赫然是赵善。 苏云溪妙目转动，一双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画像，柔声道：“陛下，你灭了赵凡回到洛阳，可曾想我呢？妾身有些想你，只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能来荆州。” 她眉宇间有一抹愁绪。 她的年纪不小了，现在都已经二十七岁。这个年纪还没嫁人，简直是很稀奇的，在大乾属于很老的老姑娘。就算你漂亮、妩媚，仿佛成熟的蜜桃，许多人也不愿意娶。 苏云溪倒是不怎么着急，反正她早就有了意中人，都已经和赵善滚了床单。 她是赵善的女人。 可是，家里的人很急，尤其是大哥苏渭，迫切的想要把她嫁出去，都说了很多次，让苏云溪无奈。 苏云溪曾考虑过，把她和赵善的关系告诉苏渭，让苏渭为朝廷效力。 为此，她专门试探过。 可惜苏渭直接否定。 苏渭的意思是，苏家的人都在荆州生活，都在赵瑞的麾下。一旦有任何的轻举妄动，苏家将会万劫不复。 之前的朝廷，虽然取得了一些胜利，整体实力和影响力却不够强大。另外因为苏震的事情，苏渭对朝廷对皇帝一向失望，劝说苏渭归顺朝廷很难。 无奈之下，苏云溪就始终隐藏着消息。反正时间越长，朝廷的影响力越大，到最后劝说也就越容易。 在苏云溪看着赵善画像发呆的时候，丫鬟急匆匆的进来道；“姑娘，大老爷来了。” 苏云溪顿时紧张，连忙收起了画像。 不一会儿，苏渭走了进来。 他一百八十公分的身高，浓眉大眼，国字脸，不苟言笑，往人群中一站，就自带威严。 苏渭摆手让丫鬟退下，沉声道：“云溪，大哥给你相中了一门亲事，对方是荆州马家的嫡长子马陵，为人正派，一直在荆州书院教书，很有才华。” 苏云溪皱眉道：“大哥，马陵是个书呆子，而且早就娶妻。” “马陵的正妻病逝了。” 苏渭大袖一拂，沉声道：“如果不是马陵的正妻病逝，能娶你吗？你已经是这个年纪，还想嫁给谁呢？嫁给一般的人，家里看不上，你也不乐意。嫁给名门望族，人家不乐意，也觉得你年纪太大，哪有适合你的。” “我不嫁！” 苏云溪断然回答。 “不行！” 苏渭眼神锐利，强势道：“不嫁也得嫁，都这个年纪的人，再不嫁人难道当尼姑吗？早知道，就不该让你经商，小小年纪野性难训，导致现在还没有嫁人。这一次的婚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苏云溪咬牙道：“大哥，我不嫁人。你要逼我，我就一死了之。” 苏渭气得身体都轻微的颤抖，说道：“你，你要气死大哥不成？” 苏云溪梗着脖子不回话。 苏渭愤怒后，忽然仔细的打量着苏云溪，问道：“难道你已经有喜欢的人？” 苏云溪愣了一下。 只是，她仍然是没有回答。 苏渭眼中多了一抹喜色，追问道：“说说看，到底喜欢谁？就算对方是寒门子弟，只要有才华有能力，大哥也认了。你不说，我就只能把你嫁给马陵。” 苏云溪迟疑片刻，回答道：“大哥，我已经是陛下的人。” ------------ 第214章 美人计诱惑赵善 苏渭听到苏云溪的话，一开始没往赵善的方向考虑，只以为‘陛下’是名字，问道：“云溪，这个‘毕夏’是谁，荆州好像没有什么毕家的名门子弟？” 苏云溪面颊抽了抽。 大哥真是…… 苏渭不明所以，继续追问道：“难道是其它各州的人，是你外出经商认识的人吗？他才学怎么样？能力怎么样？长相怎么样？先说好，长得太丑不行，咱们苏家没有丑人。” 苏云溪嗔怪道：“大哥，不是哪家的子弟，是当今的大乾天子，是皇帝陛下。” “啊！！” 苏渭听得震惊出声。 国字脸上布满错愕和震惊，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成了皇帝的女人。 这，这…… 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渭好半晌才回过神，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苏云溪没有隐瞒，直接道：“是去年我去洛阳发生的事，原本我去洛阳是要囤积粮食哄抬物价，却遭到陛下阻击大败。期间，又发生了些事情，就成了陛下的女人。” “你，你……” 苏渭喟然叹息一声。 自家的大白菜，竟然被皇帝拱了。 苏渭叹息后坐下来，问道：“你和皇帝有了关系，回到苏家怎么不告诉我呢？” 苏云溪解释道：“大哥是楚王的主簿，身份敏感，我不能直接说，所以试探着询问大哥的态度。可惜，大哥坚决反对为朝廷效力，我怎么说呢？” 苏渭沉声道：“公是公，私是私，涉及你的婚事，怎么能混为一谈。” 苏云溪叹息道：“涉及苏家，就是公私混淆在一起的，无法撇开。另外，陛下说苏家为朝廷效力，会为父亲平冤昭雪，大哥也能入朝为官。至于我……” 苏渭问道：“你怎么安排？” 苏云溪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回答道：“陛下会敕封我为庄妃。” 苏渭听完后道：“难怪你回了襄阳，就有些不对劲，丝毫不提针对朝廷的事情，一门心思经商赈济百姓。没想到去了一趟洛阳，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苏云溪眼神有些迫切，继续说道：“我也很想告诉大哥，可当时朝廷的实力，不像现在这么强，没有击败北魏，也没有剿灭赵凡。” “现如今，陛下击败北魏，灭掉赵凡，整合了各地的力量，而且很快会攻打荆州。” “这已经是大势所趋。” “大哥，苏家该做出决定了。” 苏云溪劝说道：“因为我的原因，陛下会善待苏家，可是大哥执意跟着楚王，苏家也会很危险。” 苏渭心中思考着。 尤其是想到为老父亲平冤昭雪，他心中意动。 这是最重要的。 苏渭咬牙道：“云溪，苏家可以归顺朝廷，也愿意为陛下效力。你肯定能联络陛下的人，可以向陛下表态。一旦陛下攻打荆州，我会全力策应。另外，我也会尽可能了解楚王的情况，随时禀报给朝廷。” 苏云溪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大哥同意归顺朝廷，接下来就好办了。 苏云溪说道：“大哥放心，我会尽快安排的。” 苏渭点了点头，准备继续嘱咐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管家走进来禀报道：“家主，楚王府来传话，请家主立刻去议事。” “知道了！” 苏渭应下后起身离开。 苏渭是楚王府的主簿，更是楚王赵瑞的核心，了解赵瑞的为人。 赵瑞在荆州一直招兵买马，蓄养精兵。实际上，这是各地藩王都进行的事情。可是赵瑞不一样，他除了扩军养兵外，还扶持地方上的贼匪，纵容荆州的贼匪劫掠。 当然，贼匪也听从赵瑞的命令。 苏渭曾劝过，赵瑞却不听，因为贼匪是赵瑞的力量，是赵瑞随时能暴兵的关键。 赵瑞对待百姓，也有着皇室贵胄天然的倨傲和漠视，没把百姓当人，就是当做耗材，当做工具使用。 唯一的丁点良心，是赵瑞盘剥百姓的时候，给百姓留了一丝丝的活路，让百姓不至于彻底死去，能勉强苟活。 这也是苏渭不满的。 恰是因为赵瑞望之不似人君，再想到如今的朝廷，又因为妹妹的关系，苏渭才有决定。 苏渭到了楚王府，向赵瑞行礼道：“卑职苏渭，见过大王。” 赵瑞不到四十岁，发福略胖，有着黑眼圈和大眼袋，看起来颇为苍老，脸色更有些苍白。 他摆手示意苏渭落座，迅速道：“赵善在洛阳，以狠辣手段处置大乾的开国勋臣后人，诛杀了魏国公常飚、安国公西门豹等十九人，简直是疯了。” “赵善疯了，对我们是好事。” “他诛杀无数的开国功臣后人，我们就能笼络地方上的公侯。” “赵善的实力被削弱，我们的实力增长，此长彼消后，要对付赵善也更容易。” “这些消息有利于我们，现在，却有无数的不利消息。” “襄阳城内有谣言攻击本王，说本王好人妻，还污蔑本王奸淫下属的妻子，更有说赵善明年要攻打荆州的。” “种种消息的沸腾，明显是赵善在运作，为攻打荆州做准备。” 赵瑞眼神有些迫切，沉声道：“我们现在，也必须抓紧时间。除了笼络开国公侯的后人外，还要进一步算计赵善，你们有什么策略没有？” 苏渭心中若有所思。 换做此前，他肯定要积极的献言献策，现在知道妹妹是赵善的女人，也就暂时不管。 宋纶主动道：“大王，臣有一策。” 赵瑞脸上满是笑容，询问道；“宋长史有什么策略能算计赵善？” 宋纶捋着颌下的山羊胡，缓缓道：“臣一直在调查赵善的资料，不可否认，赵善败西凉，挫东瀛联军，杀赵雍、赵凡，能征善战。可是，赵善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赵瑞眼前一亮，急切问道：“什么问题？” 宋纶回答道：“赵善非常的好色，简直是好色成性。” 赵瑞眨眼问道：“有吗？” “的确有！” 宋纶不假思索道：“赵善击败西凉，收了西凉的女战神姜羽凰，又强迫北魏安排公主拓跋嫣然和亲，更收了东瀛的双胞胎姐妹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 “除此外，赵善还有其他的女人，据说卫破虏的孙女卫凤卿，也是赵善的女人。” “可见赵善非常的好色。” “正所谓色是刮骨刀，越是好色，越容易精神萎靡。越是精神萎靡，越容易沉沦，越没有定力，进而更加好色，最后死在女人肚皮上。” 宋纶沉声道：“既然赵善好色，我们就用美人计，让赵善精神萎靡，沉浸在女色中。” 赵瑞赞道：“宋长史的建议很好，要怎么运作呢？” 宋纶回答道：“荆州鸳鸯楼的天下第一名妓秦月瑶，体态婀娜，妖艳妩媚，有绝世姿容。秦月瑶去了洛阳，肯定能让赵善沉沦女色。” ------------ 第215章 绝世妖姬秦月瑶！ 赵瑞听到宋纶的话，顿时皱起眉头。 秦月瑶是荆州第一名妓！ 号称绝世妖姬！ 秦月瑶体态轻盈，肌肤雪白娇嫩，肤如凝脂，舞姿翩跹起舞轻盈无比，人称秦飞燕。这样的女子，妩媚婀娜，体态风骚，身上更有淡淡的体香甜如蜜，香味令人着迷。 实际上，秦月瑶就是赵瑞培养出来的歌姬。很多时候，赵瑞会赐下歌姬给麾下的人，借助女人笼络和控制。 唯独秦月瑶一直养着。 时至今日，秦月瑶还是黄花大闺女，暂时没有出阁，赵瑞也舍不得送人，打算自己享用的。宋纶竟然建议把秦月瑶送去洛阳，送去魅惑赵善。 最重要的一点，赵瑞听青楼的老鸨说，秦月瑶是身怀名器的女子。这样的女人天然不一样，能让人欲仙欲死，让人沉沦其中。 赵瑞也想试一试的。 所以，赵瑞心中不乐意，他沉吟片刻后道：“宋长史，可否派其它的歌姬去魅惑赵善呢？” 宋纶掷地有声道：“大王，荆州除了秦月瑶外，其它的花魁都不合适，因为没有秦月瑶的气质。” “秦月瑶的气质很独特，媚而不骚，清纯中又夹杂着三分妩媚，淡雅中又有三分仙灵之气。唯有这样的女子，才能魅惑赵善。” “换做其它的庸脂俗粉去，连赵善身边的女人都比不过，岂不是浪费精力吗？” 宋纶拱手行礼，郑重道：“大王，既然要魅惑，就必须做好。” 赵瑞忽然看向苏渭，询问道：“苏主簿，你意下如何呢？” 苏渭回答道：“大王，臣觉得美人计不合适。” 赵瑞眼前一亮，连忙又问道：“为什么？” 苏渭解释道：“回禀大王，按照宋长史的分析，赵善很好色。一个好色的人，必然见惯了群芳。秦月瑶虽然不错，恐怕去了也没用，说不定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对，对，对！” 赵瑞忙不迭的点头，一副深以为然的模样：“苏主簿的分析，是很有道理的。宋长史，不管你信不信，本王是相信的。” 宋纶眼神凌厉，开口问道：“大王，江山和美人孰轻孰重呢？” 赵瑞道：“自然是江山。” 宋纶再一次拔高声音，又问道：“大王是太祖后人，大乾正统，要江山，还是要美人呢？” 赵瑞直接道：“宋长史，本王不是三岁孩童，已经是成年人了。本王不做选择，江山和美人一把抓，一手江山，一手美人，岂不是快哉？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大王，醒醒！” 宋纶猛地厉声呵斥。 赵瑞看着上了年纪的宋纶，想着对方是自己的老师，从小就教导他，倒也没有发怒，叹息道：“宋长史，何必非要抉择呢？” 宋纶正色道：“大王能正面击败赵善的大军吗？” “恐怕很难！” 赵瑞挠了挠头回答。 赵善的战斗力，赵瑞也是打心底发怵，才会另辟蹊径的要兑付赵善。 宋纶沉声道：“既如此，就只能用美人计，让赵善削骨耗神。如今赵雍和赵凡死了，大王击败赵善，就能坐拥万里江山。大乾的帝位，赵雍摸得，赵凡摸得，赵善更是坐得，凭什么大王不能试一试呢？” “说得对！” 赵瑞一时间也是心潮澎湃，开口道：“罢了，就让秦月瑶去洛阳。不过秦月瑶去洛阳之前，本王想要见一见秦月瑶，指导下她的工作，宋长史你看如何？” 宋纶沉声道：“大王，如果秦月瑶不是完璧之身，能吸引赵善吗？能魅惑赵善吗？能祸害朝廷吗？没有这一点，大王怎么讨伐赵善呢？” “唉……” 赵瑞有些失落，叹息道：“罢了，宋长史你亲自去安排秦月瑶的事情。另外，你也亲自潜入洛阳，在洛阳运作。除此外，洛阳的暗桩和力量都听从你的安排。” “大王圣明！” 宋纶拱手道：“臣一定会完成任务，不负大王所托。” 宋纶觉得抓住了机会。 战场上出谋划策，他不怎么擅长，可是运作秦月瑶的事情却不难。 赵瑞心中也有些失望。 他一贯喜欢开无遮大会，最喜欢秦月瑶这样的绝色女子暴露在他的面前，任他予取予夺，再狠狠的施展雄风。如今没了一个最好的猎物，没心情再商讨政务，就摆手让众人退下。 苏渭跟着退下。 他走到王府门口，他看向宋纶道：“宋长史，你此举合适吗？一旦祸国殃民，导致百姓受灾受难，未来宋长史可能会留下万古骂名。” 宋纶眼神锐利，不屑道：“苏主簿，做人不要太一根筋。这个世道，强则强弱则亡，终究是强者为尊的。我们灭了赵善，话语权在我们的身上，就算放个屁都是香的。” “如果败了，别说做好事，就算日行一善也是虚伪。” “至于底层的刁民百姓，苦一苦百姓，日子就过去了，天下也就太平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宋纶掷地有声道：“能魅惑赵善，有什么不行呢？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来，为了能成为人上人。” 苏渭大袖一拂，转身就离开。 他心中却是思考着。 秦月瑶的事必须告诉赵善，只是他联络不上赵善，只能让苏云溪安排，把秦月瑶的消息送去洛阳。 宋纶不知道苏渭的想法和立场，只觉得苏渭简直是榆木疙瘩，径直朝荆州的青楼鸳鸯阁去。 鸳鸯阁位于襄阳城中心。 这是荆州最大的青楼，也是赵瑞暗中掌控的，作为赵瑞的情报基地。赵瑞对官员的控制，就是通过歌姬来了解和调查的。 宋纶到了鸳鸯阁，找到老鸨说了赵瑞有安排，就让老鸨去通知秦月瑶到房间中议事。 老鸨听到后，连忙去通知。 没过多久，秦月瑶进入房间。她进入的瞬间，就仿佛一阵香风涌入，使得空气都莫名的舒适了起来。 秦月瑶穿着雪白色的长裙，外罩大氅。她进入烧着木炭，温暖如春的房间，脱掉大氅后，露出了衣袍下凹凸有致的火爆身材。 秦月瑶的身材很高挑，一百六十八公分的身高，加上肌肤胜雪，体态婀娜轻盈，尤其一张娇嫩的面庞，清纯中又夹杂着妩媚的双眸，更是勾魂摄魄。 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是浑然天成，就是充斥着魅惑。 让人看一眼，就打心底的沉醉。 尤其秦月瑶的身上透出一种妖媚的气息，让人欲罢不能，恨不得将她摁在地上狠狠的捶打一番。 秦月瑶站定后，娇声行礼道：“奴家秦月瑶，拜见宋大人。” ------------ 第216章 秦月瑶的心 宋纶听着秦月瑶酥酥糯糯的声音，仿佛心底的馋虫一点点爬出来，让人涌动着冲动一把性福一次的情绪。 咕咚！ 宋纶咽下一口唾沫。 他不是第一次见秦月瑶，之前在鸳鸯阁也看到过秦月瑶抚琴和跳舞。每一次看秦月瑶，都是心神荡漾，更是心驰神往。 只不过之前是在大堂中看秦月瑶跳舞，没像这样单独见面。单独见面，自身把持的能力更弱，毕竟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难怪楚王舍不得。 宋纶心中感慨后，一咬舌尖，想着魅惑赵善的好处，权利的诱惑压下女色的冲击，摆手道：“秦姑娘，坐！” 秦月瑶施施然坐下，柔声问道：“宋大人到鸳鸯阁来，有什么事情吗？” 宋纶迅速道：“本官来鸳鸯楼，是传达楚王的命令。” 秦月瑶道：“请大人示下。” 宋纶阐述道：“楚王安排你去洛阳，诱惑皇帝赵善，让他彻底沉沦，彻底听从你的安排。你的任务就一件事，魅惑赵善，让他不再管大乾的事情。更进一步，再让赵善亲近奸佞疏远贤臣。” 秦月瑶眉头微蹙，仿佛是病西施般，更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水汪汪的眼眸，让人升起保护的欲望。 秦月瑶妙目转动，问道：“宋大人，这事情恐怕很难。我就是个歌姬，如何能接触到皇帝呢？” 宋纶回答道：“本官也会去洛阳，让你有机会见到皇帝，再一点点的引诱赵善，让赵善成为你的裙下之人。” 秦月瑶知道没有商量的余地，回答道：“妾身听大人的。” 宋纶打量着眼前的秦月瑶，一举一动都有魅惑，宋纶都忍不住想逾越，上去试一试秦月瑶名器的滋味。最终，他狠狠捏了把大腿，起身就离开。 在宋纶离开后，秦月瑶重新坐下，脸上的笑意尽数消散，眉宇间却多了一丝的愁怨。 她是天下第一名妓。 那又怎么样呢？ 连自己的命运都不能自主，未来的良人也无法选择，只能凭借着姿色取悦人，只能沦为男人的玩物。 “唉……” 秦月瑶叹息一声。 她走到了书桌旁坐下，拿起一本书册，上面记载着大乾的经典诗词。秦月瑶翻到了最喜欢的一页，上面赫然写着九个大字——《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秦月瑶别的不喜欢，唯独喜欢这一首词，据说是洛阳人赵昊所写，而且赵昊还击败北魏公主拓跋嫣然。 秦月瑶最喜欢唱的曲子，也是这一首。 总觉得曲尽意不尽。 她捧着书，那带着魅惑的双眸微眯着，嘴中轻哼着‘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淡淡的歌声温婉动人，仿佛夏天的雨水滋润万物，滴滴丝丝的浸入心房，让人沉醉。 秦月瑶的情绪低沉了一会儿，很快又整理好情绪，因为俗世洪流，生存本就不容易，要立足更难。 她一个卑微的歌姬，没有伤感的余地。 秦月瑶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等收拾妥当后就等宋纶的消息要起程去洛阳。 另一边，苏渭回到苏家，也找到苏云溪，说了赵瑞要利用美人计魅惑赵善的事情，提醒道：“云溪，你和陛下的人有联系，赶紧把消息送回洛阳，让陛下早做准备。” 苏云溪凤目倒竖，骂道：“秦月瑶这个妖艳的贱货，竟然不要脸的去勾引陛下。” 苏渭面颊抽了抽。 女人啊！ 完全抓不住重点，现在是骂秦月瑶的时候吗？再说了，秦月瑶天生丽质，也不是秦月瑶的错。 都是楚王的问题。 苏渭摆了摆手，催促道：“好了，骂秦月瑶也没用，你抓紧时间安排，早些把消息传回去，陛下才能早做准备，避免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尤其是秦月瑶天生魅惑，是绝世妖姬，魅惑没有人能抵挡。” 苏云溪撇嘴道：“大哥，你怎么知道没人能抵挡，难道你见过？” “我当然……” 苏渭话到了嘴边，顿时咽了回去，哼声道；“我当然没见过，可是其他人都这么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把消息传回去。” 苏云溪道：“为什么要传消息，不能安排人劫杀秦月瑶，把她斩杀在荆州边境吗？只要杀了她，也就一了百了，不会有妖姬魅惑陛下。” “不可能的！” 苏渭叹息道：“这一次是宋纶带队去洛阳，还有楚王的精锐护送。你安排人去劫杀，那就自找死路。而且打草惊蛇后，要再刺杀秦月瑶就不可能。甚至杀了秦月瑶，也还有其他的朱月瑶、王月瑶去魅惑。” 苏云溪心中不乐意。 女人的敌意，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尤其秦月瑶是个妖艳的女人。 苏云溪又担心赵善，叹息道：“我知道了，会立刻撰写书信的。” 苏渭沉声道：“云溪，你已经是陛下的女人，要识大体，要有格局，不要任性。另外，在陛下攻打荆州之前，一定不能轻举妄动。否则赵瑞狗急跳墙，咱们又走漏消息，苏家就会倒在黎明之前。” 苏云溪说道：“大哥放心，我知道了。” 苏渭就起身离开了。 苏云溪沉默了许久，心中甚至都生出了一丝的冲动，干脆离开荆州去洛阳找赵善。 分别日久，心中想念。 苏云溪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写了给赵善的书信，先写见字如面，问赵善最近好不好，再阐述对赵善的思念，又说荆州的商业一切顺利，期待和赵善见面重逢。 书信末尾，苏云溪才开始阐述荆州的局势，说赵瑞治理荆州的情况，以及安排了秦月瑶去洛阳，要采用美人计来魅惑的事情。 书信写完密封好，苏云溪才把书信送给了东厂的联络人，又专门嘱咐了一番。 东厂和苏云溪的联络，张虚一贯很重视，因为苏云溪是皇帝的女人。 这是皇妃。 是不能怠慢的。 恰是如此，东厂的探子以最快的速度往回送，在十二月初，就把书信送到洛阳东厂，送到了张虚的手中。 张虚见是苏云溪的书信，也是连忙入宫，把书信递到赵善的案桌上，禀报道：“陛下，这是苏妃娘娘送来的书信，很是紧急，请您阅览。” ------------ 第217章 赵善钓鱼，愿者上钩！（三更） 赵善接过书信浏览，往下看的时候脸上露出诧异神色。 赵瑞竟然要对他用美人计？ 还号称天下第一名妓！ 赵善脸上反倒露出灿烂的笑容，女色这个软肋，他也想挑战下，试一试自己的软肋到底软不软？ 赵善把书信看完，想着苏家归顺的事，脸上笑容更甚。苏家是荆州的望族，在荆州襄阳的影响力非常大。苏渭更是赵瑞的主簿，掌握最核心的消息。 有苏渭的这一层关系，赵善和赵瑞交锋，先天就立于不败之地。 赵善看完书信的全部内容，心中琢磨着秦月瑶的这一条线。赵瑞要利用秦月瑶来蛊惑他，不可能轻易办到，必然有官员穿针引线才行。 这就意味着，跳出来为秦月瑶鼓噪的人，必然是赵瑞安插在朝中的暗桩。 从赵善登基到现在，提拔了很多心腹担任要职，比如诸葛尚、陈不器、杜刚峰、沈元庆、曹通和曹安这些人，都是赵善提拔的。 朝中的官员也清洗过很多次，如果还有人跳出来，已经算是隐藏得很深了。 这是钓鱼的机会。 也能在攻打荆州之前，进一步肃清赵瑞的力量。 赵善想清楚后，暂时选择静观其变，想看看秦月瑶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赵善也回了封书信给苏云溪，表达心中思念，以及说了些要攻打荆州的时间等事情。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到了十二月底。 天气越来越寒冷，已经是年关将近，洛阳城也越来越热闹。今年的天气虽冷，却不像去年那样到处天灾人祸，经过持续的治理，又有诸葛尚主持政务，朝廷施政越来越稳，百姓的日子也越来越好。 洛阳城慢慢恢复了之前的盛况。 只是，洛阳城的人也越来越多，堪称人满为患，在洛阳居住是大不易。不论是洛阳的物价，亦或是房价，都在蹭蹭的上涨，即便是租房也很昂贵。 赵善也会时不时的出宫，去地方上微服私访，了解百姓的情况。 诸多问题，赵善都记下，会进行改革。 这一日，赵善在洛阳城转了一圈回到宫中，继续处理政务的时候，诸葛尚进入大殿，行礼道：“陛下！” 赵善笑说道：“诸葛卿今天来，有什么事？现在年关将近，你不仅要处理政务，还要安排明年的施政，更要赈济聚集的流民，忙得脚不沾地。不管如何，都要注意身体，如果诸葛卿的身体垮了，朕哪里去找你这样称职的丞相呢？” 诸葛尚心中暖洋洋的。 能被陛下器重，更有圣君在朝，岂能不鞠躬尽瘁呢？ 诸葛尚回答道：“陛下，臣身体极好，没有任何问题。实际上吏部有萧尚书，户部有沈尚书，再加上各部能臣纷纷涌现，一切都上了正轨。” 赵善颔首道：“那就好。” 诸葛尚话锋一转，继续道：“臣今天来觐见，是因为年关将近，有官员说大乾恢复了盛况，理应庆贺一番。礼部郎中杜巍，更是明确的提出建议，说应该举行盛大的歌舞表演，庆贺大乾盛况，也借此诏告天下，让天下百姓知道朝廷的盛况。” 赵善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笑容。 歌舞表演！ 不就是秦月瑶最擅长的事情吗？ 来了！ 她真的来了！ 赵善顺势问道：“杜巍提及的歌舞表演，谁来负责领头，整体的编舞是谁负责呢？” 诸葛尚回答道：“回禀陛下，关于歌舞表演的事情，臣认为可以举办。一方面，是普天同庆，举国同乐。另一方面，也借此彰显朝廷的影响力。至于谁来表演的事情，暂时还没有提及和敲定，臣要回去了解才能定下。” 赵善直接吩咐道：“来人，通知礼部杜巍来觐见。” 宫中的太监得到吩咐，迅速安排了下去。 时间不长，杜巍进入。 杜巍年近五十，长得有些干瘦，小眼睛，鹰钩鼻，一副拘束谨慎模样，行礼道：“臣杜巍，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你说要举行歌舞表演，怎么举办呢？朝廷这几年都忙着打仗，不是打西凉，就是打东瀛，或者是打北魏，根本没有能歌善舞的人。要举办这样的大型舞蹈，想法是不错，朕却担心却弄得一地鸡毛。” 杜巍眼中掠过一道亮光，神色兴奋，迅速回答道：“陛下，臣举荐一人，肯定能让舞蹈别开生面，保证舞出盛世华章。” 赵善问道：“谁呢？” 杜巍回答道：“回禀陛下，洛阳红袖楼来了个绝世歌姬秦月瑶，最擅长跳舞。她的霓裳舞媚而不俗，雅而不烂，蹁跹轻盈。霓裳舞需要很多的人配合，更需要一个舞姿卓越的领舞人，秦月瑶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善将信将疑，好奇问道：“当真？” “自然是真！” 杜巍毫不犹豫的道：“如果陛下不相信，请安排人去红袖楼，通知秦月瑶入宫一趟。陛下先见一面，有一个初步的印象。” “陛下，臣反对！” 诸葛尚毫不犹豫站出来反对。 他面色肃然，郑重道：“臣赞同用乐舞庆贺，可是朝廷教司坊有歌姬，不需要用其它的人。如果用青楼的歌姬来跳舞，实在不雅观，也不合适，请陛下明鉴。” 杜巍昂着头道：“丞相，教司坊的女人是歌姬，红袖楼的女人也是歌姬，同样是歌姬，同样是女人，为什么就不行呢？丞相身为百官之首，却鄙夷治下的百姓，恐怕不妥当。” 诸葛尚眼神锐利，呵斥道：“一派胡言！” 他再一次看向赵善，说道：“陛下，兹事体大，请陛下三思。” 赵善摆手道：“诸葛卿不必多说，先见一面后再说。” 诸葛尚眉头深锁，狠狠瞪了杜巍一眼，没想到杜巍这个平常老实巴交的人，竟然会如此的恶劣？让歌姬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朝廷大宴上。 杜巍眼中掠过一丝喜色。 他也见了秦月瑶，这真是绝世妖姬，太勾人了。 杜巍相信秦月瑶的姿色，以及秦月瑶的魅惑，肯定能入赵善的眼，肯定能魅惑赵善。至于得罪了诸葛尚，他根本不考虑，因为他是赵瑞的人。 等赵瑞入主洛阳登基，他自然会得到升迁。 杜巍安排了下去，自然有人迅速的去红袖楼通知秦月瑶来宫中觐见。 ------------ 第218章 初见秦月瑶，惊艳！ 红袖楼是洛阳的青楼，也是赵瑞在洛阳的一个据点。 赵瑞在荆州借助鸳鸯楼的女人打探消息，也用这些赎身的歌姬控制官员。 在洛阳，赵瑞也早早的借助青楼来构建情报网。可惜之前的皇帝赵德太荒唐，洛阳局势变化太快，官员一茬一茬的被处理，导致赵瑞安插的许多暗桩无差别被处置。 等赵善登基后，李武造反，又有赵雍的人被处置，朝中官员大换血后，许多都是赵善的力量，赵瑞暗中的力量也削弱了太多太多。 红袖楼是目前仅存的几个据点之一。 后院，一处房间中。 秦月瑶正在研究诗词，主要是找寻‘赵昊’的词，她觉得写得极好。 拓跋嫣然见过‘赵昊’，也有交谈。等她入宫成了赵善的妃子，可以找拓跋嫣然问一问，了解‘赵昊’的情况，再请‘赵昊’为她写一首词。 这段时间的秦月瑶一向深居简出，她也就在红袖楼露了一次面，跳了一次舞。仅仅是一次露面，就满场震惊，无数人躁动，希望成为入幕之宾。 可是，都被拒绝。 之所以秦月瑶要去跳舞，就是为了引起轰动，打出一些名声，引起许多人的注意。既然达到目的，自然就不会再露面。 秦月瑶看着诗词，想着该怎么唱曲，心中却是在所难免的想着赵善的事。来了洛阳，要魅惑赵善，要让赵善拜倒在她的裙下。 可是，赵善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在秦月瑶思考的时候，房门嘎吱一声被推开，宋纶背着双手，理直气壮的走了进来。 秦月瑶皱眉道：“宋大人进门之前，不会先敲门吗？” “敲门？” 宋纶冷冷一笑，不屑道：“秦姑娘一介歌姬，也是本官的下属，本官来找你，就像进自己家门，敲门做什么？” 秦月瑶眼中掠过一丝的冷色。 这些男人都一个样，不论是赵瑞，亦或是宋纶，乃至于她刚刚见过的杜巍，都是好色，且非常无礼，没把她当作一个人看待。 她就是一个货物。 秦月瑶瞬间恢复了镇定，没有任何的恼怒浮现，淡淡道：“宋大人有什么事情？” 宋纶走到秦月瑶的面前坐下，伸手捏着秦月瑶的下巴，沉声道：“这么漂亮的皮肉，却要去伺候赵善，可惜！” 秦月瑶瞬间就有了明悟。 要见赵善了。 否则，宋纶不会这么说，只是宋纶强闯进屋，还开口就打压，明显是为了敲打她。 秦月瑶心中愤懑，却没有情绪显露。 在荆州鸳鸯楼那样浑浊的地方生活，她早就习惯了男人的丑陋模样，早就习惯了冷言冷语。如果连这些都承受不了，就不可能承受青楼的压力。 俗世洪流，想要站住脚，就必须能看得开受得住。 秦月瑶夹枪带棒的回答道：“宋大人如果不愿意让奴家去伺候赵善，可以让奴家留下，换一个人去魅惑赵善？反正，赵善没有见过奴家的。” 宋纶哼了声，松开了捏着秦月瑶下巴的手，坐下来道：“秦月瑶，宫中已经传旨，赵善要见你，了解下你的情况，再准备年前的霓裳舞表演。” “你要见皇帝了，计划已经启动了，本官希望你谨守本分，不要逾越，更不要有什么非分之想。你的根在荆州，你的母亲和弟弟也在荆州。” “当年秦家的人落难，被卖了当奴隶，是大王让你留在了鸳鸯楼。” 宋纶话语中透着高高在上的倨傲，沉声道：“你应该感谢大王，否则，你哪有锦衣玉食的机会。” 秦月瑶眉宇间多了一丝怨愤。 一直是这样。 用她的母亲和弟弟来威胁，偏偏秦月瑶没有任何的办法。 秦月瑶笑道：“宋大人放心，我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宋纶又道：“你魅惑了赵善，使得赵善不理朝政，等大王帅军从荆州来到洛阳，杀了赵善登基继位，到时候你或许还能捞一个妃子的身份。” “你一人得道，秦家的人也会鸡犬升天的。” “到时候你的母亲，不必再替人洗衣服，不需要整日操劳。你的弟弟秦无疾也就不需要再给人当马奴，继续给人放马，也能成为人上人。” “能不能改变命运，就看你这一回。” “不要觉得自己被利用，就有什么不乐意的想法，就开始自怨自艾。实际上你有被利用的价值，证明你还有机会往上爬。” 宋纶继续洗脑，蛊惑道：“如果连被利用的价值都没有，就只剩下一个作用，就像田地里的韭菜，只剩下被割掉的命。利用你自己的优势，好好往上爬吧。” 秦月瑶衣袖中的手握紧。 被人当作棋子，还要感恩戴德吗？ 只是，秦月瑶仍是笑道：“宋大人的话，奴家谨记在心。” 宋纶稍微安心，点头道：“收拾下准备入宫，今天是你第一次见赵善，第一印象务必要好，否则就没有后续。” 秦月瑶眉宇自信，回答道：“宋大人放心，奴家还没有失手的时候。” 宋纶转身离开了。 秦月瑶换了粉色的长裙，外罩一件裘皮的大氅。 这样的衣裳对肤色要求高，且需要足够的气质，否则穿在身上有些不伦不类的。可是秦月瑶身材修长，是衣服架子，不管怎么穿都漂亮。 她穿着粉色的长裙，娇俏中又有三分妩媚，柔媚中又有三分清纯，气质绝伦。 眸光转动，仿佛是一池春水，仅仅是一个回眸的动作，就有无限的魅惑和勾人的风韵。 她轻抹淡妆，唇上也是粉红色，精致的面颊泛着晶莹的光泽，仿佛熟透了的果子，让人忍不住要吮吸一番。 秦月瑶带着头纱，遮挡了面容走出鸳鸯楼，登上马车径直入宫。 马车一路来到皇城外停下。 秦月瑶在内侍的引导下来到大殿外，等候着赵善的召见。 这一刻，秦月瑶心中有两分激动，四分忐忑，四分担忧，不知道未来会如何？她等了一会儿，就听到宫中传来宣她觐见的消息。 秦月瑶双手垂下拎着裙裾，迈着小碎步进入大殿。她始终低着头，走到大殿中央才放下微微提着的裙裾，欠身行礼道：“奴家秦月瑶，拜见陛下。” 声音清脆，如黄鹂轻鸣，更有着沁人心脾的舒坦。 赵善眉头一挑，打量着秦月瑶，吩咐道：“摘掉面纱，抬起头来。” 秦月瑶撩起眼前的面纱，缓缓抬头，乌黑的眸子转动，仿佛是一池春水被吹皱了，波光粼粼间含情脉脉，让人忍不住想把秦月瑶抱在怀中，狠狠的怜惜一番。 赵善看到秦月瑶的绝世容颜后，也是心中赞叹，好个妖娆魅惑的秦月瑶。 这软肋的挑战有点大！ ------------ 第219章 美人计之欲擒故纵！ 秦月瑶注意到赵善刹那的失神，心中升起一丝的得意。 皇帝也是人。 皇帝也有七情六欲的。 就算是皇帝，也不可能免俗，也会受到她的影响。 秦月瑶心中得意，脸上却是一副温婉可人的模样，柔声道：“陛下，奴家虽然是贱籍出身，是娼妓女子，却自小习舞，更有报国心。” “就算是娼妓，也有爱国的，也是拥护大乾的。如今大乾兴盛，奴家也希望能一展所长，希望能为大乾尽一份力，更向往着能登堂入室起舞。” “陛下，奴家能行吗？” 秦月瑶眸光转动，那刹那间的风情，透着别样的魅惑。 “当然可以！”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诸葛尚眉头深锁，欲言又止，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他很想反对。 终究没有直接反对。 杜巍看到诸葛尚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冷笑。他已经见过秦月瑶，这女人魅惑无限，自身的魅力简直无法抵挡。 皇帝被诱惑是很正常的。 杜巍心中得意，瞬间高声道：“陛下圣明，臣为陛下贺！” 秦月瑶又转变话术，补充道：“陛下认可了奴家，奴家喜不自禁，这就回去准备，一定会排练出最好的舞蹈。不过，奴家有一个请求。” 赵善问道：“什么请求？” 秦月瑶回答道：“奴家编排舞蹈，不能闭门造车，要广泛的倾听意见，尤其是陛下这样的圣君指点尤为重要。所以，奴家希望能随时联系陛下，请陛下亲自指导一番。” 赵善心中一动。 指导？ 怎么指导？ 指导哪个位置，在哪里指导，采用什么姿势指导？ 秦月瑶这个女人，颇有几分心计，她没有直接勾引，而是丝丝入扣的引诱。仿佛是钓鱼一样，一点点的给予饵料让人沉浸进去。 赵善却是来者不拒，颔首道：“秦姑娘要联系朕，请杜卿来禀报就是。你回去好好排练，有事情尽管禀报。” “奴家领命！” 秦月瑶欢喜应下，觉得赵善也不过如此。 男人！ 都是一个样！ 秦月瑶主动退下，杜巍也得意的看了诸葛尚一眼，就笑眯眯离开了。 诸葛尚并没有立刻离开，郑重道：“陛下，秦月瑶这个青楼歌姬，妖艳妩媚，绝非善类。她来陛下的身边，恐怕是别有用心。” “杜巍主动提及歌舞，又主动举荐秦月瑶，恐怕也是要借此攀附陛下。这样借助女色来魅惑陛下的人，居心不良，请陛下处置此人。” 诸葛尚劝谏道：“色是刮骨刀，一旦沉沦其中，就会慢慢坠入深渊，请陛下明鉴。” 赵善自信道：“诸葛卿不必担心，朕心中有数。” 诸葛尚恳切道：“陛下，秦月瑶是妖女，一看就不是善类，您千万不要中计。” 赵善说道：“秦月瑶的确不是善类，是怀着目的来的。另外，她不是洛阳人，是荆州赵瑞派来的，要来魅惑朕，让朕不理朝政。” 啊！！ 诸葛尚听得惊讶出声。 饶是他心理素质好，擅长处理政务，却没想到有这一层关系。 诸葛尚眼神凌厉，掷地有声道：“陛下，秦月瑶是赵瑞的人，就更应该立刻处置。处死秦月瑶后，再捉拿杜巍，看他和赵瑞有什么勾连。没想到朝中还藏着这样的叛贼，实在是该杀。” 赵善轻笑道：“现在就收网，未免太早了，诸葛卿只需要盯着杜巍，慢慢观察他和哪些人有联系。” 诸葛尚眨了眨眼。 他觉得皇帝的意图，不是想钓鱼看有哪些叛逆，是想钓秦月瑶。 这女人太魅惑！ 诸葛尚想着赵善知道情况，劝说不顶用，只能先退一步观察，郑重道：“陛下，臣知道了。” 赵善摆了摆手，诸葛尚才恭恭敬敬的退下，要去安排涉及杜巍的一系列事情。 赵善把张虚喊来，让张虚盯着秦月瑶身边的人，以及调查杜巍的情况。 这方面东厂是最擅长的。 赵善稳坐钓鱼台，晚上在曹梦婵的寝宫歇息，第二天上午，赵善有照常处理政务。 上午，临近午时。 赵善处理着政务，张虚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杜巍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张虚去传旨，不一会儿杜巍进入道：“臣杜巍，拜见陛下。” 赵善道：“杜卿平身！” 杜巍略微弓着背，高声道：“陛下，秦姑娘编排霓裳舞，完成了整体的编排。只是她有两处拿捏不定，请陛下亲自去指教一番。” 赵善问道：“在哪里指教？” 杜巍回答道：“回禀陛下，秦姑娘目前住在红袖楼的后院，是单独的院子。如果陛下觉得不合适，臣就让她入宫一趟。” “不必，朕亲自去。” 赵善直接回答。 秦月瑶身边的情况，张虚的人早就打探过，没有更多的力量，就是单独的美人计。恰是如此，赵善才会亲自去，否则就让秦月瑶入宫。 杜巍道：“陛下圣明！” 有杜巍引路，赵善带着张虚出了宫，走红袖楼的后门，进入了秦月瑶居住的院子外面。 杜巍眼中掠过一道精光，直接道：“陛下，臣早上吃了刀削面，吃坏了肚子，得去拿点药才行。陛下您忙，臣先告退。” 赵善道：“去吧。” 杜巍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离开。 赵善意味深长的看了眼离去的杜巍，留下张虚守在院子门口，进入了秦月瑶的院子中。 院子中，并没有人在。 赵善轻轻敲门，听到‘进来’的声音，才推开门进入。他一进入房间中，就看到正埋头案桌，正在提笔作画的秦月瑶。 屋子中烧着木炭，温暖如春。 秦月瑶的衣着也不多，只是穿了件白色的长裙，且今天穿着粉色抹胸，露出精致的锁骨，白皙娇嫩的肌肤，以及抹胸束缚着奶白的酥胸。 配合着她专注认真的神情，更是极具冲击力。 赵善心中也是赞叹。 即便他后世阅尽小泽等诸多老师的艺术，深受诸多老师的熏陶十数年，秦月瑶也仍是能排在独一档的。不过，赵善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他的后宫全是各有千秋的美女。 姜羽凰英姿飒爽，成熟魅惑；徐玉儿身材火爆，也是妖艳无比。 曹梦婵也是美貌过人。 再加上拓跋嫣然和安倍惠子等女，虽然在妖艳魅惑上比秦月瑶差了一丝，却是风情极佳的。所以见过了无数的美人后，赵善不受影响，大步走了过去。 秦月瑶看到赵善走来，起身弯腰行礼，露出奶白的风景事业线，娇滴滴道：“奴家拜见陛下，陛下日理万机，百忙之中莅临指导，奴家感激不尽。” ------------ 第220章 色是刮骨刀，勾引失败！ 赵善的目光，直勾勾的落在秦月瑶那诱人的事业线上。 没办法，距离太近。 根本避不开。 再加上秦月瑶本就有让人观看的打算，一个使劲儿露，一个将计就计，双方你情我愿的，所以赵善一饱眼福后，主动走到秦月瑶的面前。 他伸出手扶住秦月瑶的肩膀，微笑道：“秦姑娘不必多礼，杜巍说你遇到了什么问题，有什么问题呢？” 秦月瑶发现赵善的手轻微摩挲肩膀，心中一笑，皇帝急吼吼的趁机占便宜。 这就迫不及待了吗？ 男人啊，终究逃不掉女色的这一关。 皇帝也不例外。 秦月瑶心中颇为鄙夷，脸上却不动声色，轻轻一动就挣脱赵善的手，拿起画好的画，递过去道：“陛下，霓裳舞需要八十一人共舞，奴家负责领舞。所有的舞蹈动作，奴家都画出来，陛下看一看。” 赵善鼻息轻嗅，闻到了淡淡的果蜜香。 味道很淡，很是舒服。 赵善接过画册的时候，不着痕迹的握住秦月瑶的手，入手光滑，肌肤白嫩，没有半点粗糙，仿佛是抚摸羊脂白玉般。 赵善接过画册翻看后，没什么感觉，这样的绘画太单一，看不出霓裳舞的优势。 实际上，舞蹈不是看舞，是看人。 同样的舞蹈，跳的人不同，产生的结果也不一样。 还得真操实践才行。 赵善合上了画册，直接说道：“秦姑娘，画册上的舞蹈很不错，不论是舞姿，亦或是绘画功底，都是相当好。可是具体的效果如何，得跳了才知道。否则，看不出任何的效果。” 秦月瑶心中欢喜。 赵善中计了！ 她请赵善来，就是为了让赵善看她跳舞，让赵善一点点沉沦。指导只是一个由头，是用来和赵善拉近关系的，让赵善拜倒在她的裙下。 秦月瑶缓缓道：“陛下，奴家虽然自幼习舞，不过大型的霓裳舞，还是第一次负责。如今，奴家就先跳给陛下看一看，如果跳得不好，请陛下能海涵。” “尽管跳！” 赵善兴致高昂。 白嫖一曲舞蹈也是不错的，毕竟秦月瑶漂亮，本就秀色可餐，再看秦月瑶的舞蹈自然是赏心悦目。 秦月瑶早就有准备，拿了几盘肉菜摆在赵善的面前，又摆上一壶温好的酒，且亲自尝了以示无毒，才穿着白色长裙走到房间中跳舞。 秦月瑶喊来乐师在角落奏乐，她慢慢的跳舞。 赵善看着秦月瑶的舞，喝着酒吃着肉，眼神也是赞赏。 秦月瑶虽然略瘦，身材却非常的火爆，非常有料，该丰满的挺拔高耸，该浑圆的丰满挺翘。单是这样的身材，就让人心中火热。 除此外，秦月瑶身体素质好，该刚劲时遒劲有力，该柔软时柔若无骨，能摆出各种高难度的姿势，极具观赏和操作性。 赵善一边吃一边欣赏，时不时的点点头。 秦月瑶则是跳得很卖力，想着今天彻底拉近关系，给赵善一点好处，让赵善先为之着迷。可是，等她一曲霓裳舞要跳完的时候，却发现赵善仍在吃肉喝酒，眼神也是清亮淡然，没有丝毫的情欲。 似乎案桌上的酒肉，比她都更有趣一样。 这让秦月瑶心中有些不忿。 怎么回事？ 她的舞跳得这么好看，赵善怎么无动于衷呢？难道是哪个环节出了什么问题？ 秦月瑶觉得会很顺利的。 现在见赵善没有举动，心中有些挫败。不过她一向自信，也善于临机应变，在霓裳舞要结束后，立刻就做出改动，跳舞的时候稍稍抖动肩膀，导致肩膀上的衣裳稍微下滑，露出了白嫩精致的香肩。 肩膀上晶莹的光泽，让人忍不住生出吮吸一口的冲动。 除此外，秦月瑶的霓裳舞也加大力量，跳舞的动作幅度更大。 正常情况是没这些的。 为了魅惑赵善，秦月瑶跳舞的动作更大，胸前的波涛上下起伏，颤颤巍巍的光景让人忍不住吞咽口水。 秦月瑶改变后的舞蹈要结束，赵善还是无动于衷，以至于秦月瑶的呼吸都有轻微急促。 她渐渐放慢速度，准备结束。 赵善看到秦月瑶的模样，夹起一块肉放在嘴中吃下去，又喝了口小酒，美滋滋的吩咐道：“秦姑娘跳得很好，不要停，接着奏乐接着舞！” 秦月瑶面颊抽了抽。 还要跳？ 皇帝是龙体有恙，是有什么不举的毛病吗？ 她都使出了浑身解数，赵善竟然还无动于衷。换做其它的人，别说她这样的跳舞，就算她简单的说几句话，给几个笑容，稍微勾勾手指，另外的男人都疯狂了。 秦月瑶又无法拒绝，一肚子气的时候，只能继续挂着笑容跳舞。 她的霓裳舞更有魅惑。 一举一动，展现出身材的优势。 屋子中有木炭燃烧驱散冷意，她又一直跳舞，身体渐渐的燥热了起来，就在跳舞的时候不着痕迹的脱掉外面的薄衫，剩下抹胸束缚的衣裙。 上半身的锁骨、肩膀，在这时候全部显露，胸前那露出的雪白更是喷薄欲出，整个人透着无尽的魅惑，充斥着让人冲动的欲望。 秦月瑶跳舞的时候，不断释放着魅力，赵善依旧岿然不动。 秦月瑶愈发觉得皇帝有问题。 她引动男人的欲望，从来没有出问题，今天竟然毫无影响。她缓慢的移动着，渐渐靠近赵善，纤纤细手舞动，纤细腰肢如扶风白柳，距离赵善越来越近。 赵善看在眼中，忽然道：“秦姑娘，这是你要在大殿之上，当着文武百官跳的霓裳舞吗？这样的舞蹈，恐怕是太骚了些，难当大雅之堂。” 刷！ 秦月瑶脸羞得臊红。 俏丽妩媚的面颊，更是滚烫滚烫的，眼神非常的尴尬。 好在，秦月瑶善于临机应变，迅速做出了回答：“陛下，一开始的舞蹈才是霓裳舞，娇艳却不庸俗，落落大方。实际上霓裳舞已经跳完，因为陛下说接着奏乐接着舞，奴家才跳了些不一样的舞蹈，让陛下解解乏。” 赵善打趣道：“秦姑娘刚才的舞蹈太诱人，容易让人犯错，朕一向是阅尽千帆，日日修行，都险些把持不住。” 秦月瑶双眸含情脉脉，娇媚道：“陛下想看更刺激的舞蹈吗？” ------------ 第221章 敲打秦月瑶！ 赵善看着极力魅惑的秦月瑶，沉声道：“秦姑娘能跳多刺激的舞蹈呢？” 秦月瑶回答道：“要有多刺激，就有多刺激，陛下想看吗？” 赵善眼神幽深，上下打量了秦月瑶一番，淡淡说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朕也是平常人，自然想看。不过秦姑娘的舞蹈，可不能脱得干干净净。你脱完了，失去了朦胧美，也就那二两肉，就没了雅兴。” 话语中，赵善故意刺激。 秦月瑶是来魅惑的，赵善不会以平常的态度应付，该敲打就敲打，该调戏就调戏，该打压就打压。当秦月瑶承受不住打压，心理防线崩溃的时候，拿下秦月瑶就顺理成章。 睡秦月瑶是迟早的。 目前来说，宜晚不宜早，还要进一步钓鱼，把秦月瑶背后的人调出来。 另外，张虚已经安排东厂的人调查秦月瑶的情况，一切摸清楚后才能做出安排。 进一步，赵善还要借力秦月瑶，让赵瑞在洛阳的力量彻底崩溃，还要让赵瑞大出血才行，一步步发挥秦月瑶的价值，让赵瑞吃大亏。 秦月瑶听着赵善的话，娇媚的面颊忍不住抽了抽。 皇帝真是粗俗！ 太粗俗了！ 什么叫做朦胧美？什么叫做二两肉？真的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哪里像她仰慕的‘赵昊’公子，能写出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词句！ 这才是大自在！ 这才是大境界！ 秦月瑶心中想了很多，已经是百转千回，却只能压下心中的腹诽。她的任务是勾引赵善，要让赵善沉沦，就算赵善再怎么粗俗，也得一步步的实施计划。 秦月瑶嫣然一笑，柔声道：“陛下，等妾身准备准备，再为陛下跳一曲别样的舞蹈。” “去吧。” 赵善笑着点头，任由秦月瑶去准备，他继续喝着酒吃着肉。 酒足饭饱，赵善擦了擦嘴，没过一会儿，秦月瑶又出来了。 秦月瑶不再是白色长裙，换了身红色的衣裙，束着酥胸及以上的部分暴露出来，晶莹的肌肤透着光泽。下半身的衣裙不长，到了小腿的位置停下，露出了脚踝，以及一双绝美的小脚。 秦月瑶的双脚很精致，轻挪脚步，更有视觉诱惑。 她这一次的舞蹈，不再是霓裳舞，更偏向于西域的舞蹈，一举一动更有魅惑。再加上衣裙很薄，里面的风景若隐若现的，更是让人冲动，让人忍不住想立刻就去挑战下软肋。 所有的一切，都透着诱惑。 秦月瑶使出浑身解数，把一身的能耐都用上来。而且秦月瑶慢慢跳舞的时候，渐渐也靠近赵善，阵阵香风萦绕，清晰的传到了赵善的鼻息中。 秦月瑶扭动着腰肢，纤纤细手时不时在赵善身上划过，更是时不时的蹭两下。 赵善眼中精光一闪，顺手一捞，一把拽住秦月瑶的手腕，往身前一带，秦月瑶娇柔的身躯就顺势倒在赵善的怀中。 “陛下！” 秦月瑶娇嗔一声，眼中含着丝丝的娇媚，心中却是笑了起来。 皇帝终究是人。 也是无法免俗的，这也不是不举的状态。 赵善抱着柔若无骨的秦月瑶，闻到淡淡的香味，蒲扇般的大手落下去。 秦月瑶感受到身体私密防线的失守，媚眼抛出，任由赵善施展降龙十八掌。与此同时，她也不断的拱火，挑逗着赵善的情欲。 只是秦月瑶拱火后，见赵善的手渐渐不受控制，一把抓住赵善的手，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柔声道：“陛下，奴家这几天不方便，请饶了奴家。陛下要人伺候，奴家请红袖楼的人来。过几天，奴家再伺候陛下。” 赵善眼中多了一丝笑意。 秦月瑶真是人精。 早早的算准了，再故意借此挑逗，欲擒故纵，吊人胃口。 赵善沉声道：“秦姑娘，朕是看不上庸脂俗粉的。你点火不灭火，这不行。朕也听说青楼的女子，都是会十八般武艺，不仅能歌善舞，也能吹箫弄玉。就算身体抱恙，也有手段的。” 刷！ 秦月瑶面色微变，推拒道：“陛下，奴家不擅长，也没有学过。” “不擅长可以学，只要是肯学，只要态度端正，朕也是很赞赏的。” 赵善冷声道：“怎么了，你让朕来指导工作，现在要指导你，又不愿意了吗？或者说，你是算准了这事情，故意来消遣朕的。” 对于收拾秦月瑶，赵善没有任何的负担，这女人目的不单纯。 这是求捶得捶！ 秦月瑶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作为青楼歌姬，秦月瑶清楚从了赵善的后果，就很难再吊着赵善。 她魅惑一笑，继续道：“陛下，何至于此呢？奴家再给您跳舞助兴。奴家擅长吹箫，奴家让红袖楼的人伺候陛下，奴家在外面吹箫助兴。” 赵善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往外走。 秦月瑶这样的女人的确是漂亮，可是仅凭这一点就想魅惑他，控制她，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不可能被控制，也清楚自己要什么，更知道要做的事情。 赵善黑着脸往外走，秦月瑶顿时慌了神，如果惹怒了赵善，霓裳舞不能跳了，再也无法接近赵善，后续就无法完成任务。 完不成任务，家人都会被处置的。 秦月瑶一个箭步冲出，一把拉住赵善的衣袖，眼神可怜巴巴的道：“陛下，勿急！” 赵善嘴角掠过一抹笑意，停下来看着秦月瑶，问道：“想通了吗？” “想通了！” 秦月瑶心中略微苦涩。 她要勾引赵善，自然也做好了被赵善修下水道的打算。 问题是，现在的节奏不是她控制的，她希望先勾引赵善，让赵善有了期待，再借助这几天身体不利索的机会，让红袖楼的歌姬伺候赵善。 等下次再引诱赵善，一切就更顺理成章，让赵善得来不易，也更沉沦。 如今却失控了。 赵善看着秦月瑶迟疑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某歪嘴战神的笑容，手放在秦月瑶的脑袋上。稍微发力，秦月瑶已经配合着在赵善的面前蹲了下去。 ------------ 第222章 朕的女人，也是你能沾染的？ 房间中，气氛旖旎。 旖旎氛围伴随着秦月瑶一点点的尝试，一直在持续。过了许久许久，秦月瑶的脖子都快僵了才结束。她仓促的站起身跑出去，仔细的漱了口，又更换了一身长裙，才幽怨的回到赵善身边坐下。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接触男人。 没想到会这样。 而且，是被赵善强迫着进行。 赵善抖了抖衣袍，愈发的精神抖擞，虽然秦月瑶技艺差些，却是可以培养。 他伸手划过秦月瑶光滑白皙的面庞，柔声道：“秦姑娘，朕看好你。好好编排霓裳舞，务必要用心。如果你还需要朕的指点，朕会再来。” 说完后，赵善潇洒的离开。 秦月瑶望着赵善离去的背影，想着赵善的粗鲁和霸道，想着刚才娇羞的一幕，心中叹息。 她终究是歌姬。 歌姬就是没有半点的地位。 她是楚王派来的人，是要算计赵善，遇到这样的赵善，她也只能承受。 秦月瑶自怨自怜一阵儿后，心情稍稍平复，又拿起每天翻看的诗词集，看着一首首好诗好词，沉浸其中后，脸上的悲伤，心中的低沉才渐渐消失。 没过多久，房门被推开又被关上，却是宋纶进来。 宋纶上下打量了秦月瑶，眼神有些炽热，更带着一丝的酒劲儿，色眯眯的问道：“秦姑娘，赵善今天来了红袖楼，你和他接触的情况怎么样？” “很好！” 秦月瑶清冷回答。 宋纶眼神更是火热，说道：“你天生媚骨，既然说很好，肯定被赵善睡了。接下来，你不仅要蛊惑赵善，还要让赵善处置丞相诸葛尚。这个人非常的厉害，有他在，大乾朝政乱不了，要先扳倒诸葛尚。” 秦月瑶道：“我会尽力的。” 宋纶说完正事儿，又往前一步，带着酒气说道：“秦姑娘已经伺候了赵善，不如也伺候下本官，排解下本官的怒火。” “伺候一个是伺候，伺候两个也是伺候，本官也想试一试。” “皇帝摸得，我为什么摸不得呢？” 宋纶眼中有欲望。 尤其是酒劲儿的催化下，欲望蹿升，他不断的朝秦月瑶走去。 秦月瑶心中急切，一把抓住额头上的发钗对准了脖子上，冷冰冰道：“宋纶，你如果再前进一步，我立刻自杀。就算不能自杀，划伤了脖子，赵善也会询问。” “如果我暴露了身份，影响到楚王的大业，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 秦月瑶愤怒咆哮着。 赵善羞辱她。 宋纶也想来打秋风。 可恨！ 秦月瑶内心生出浓浓的愤怒。 无论如何，秦月瑶不会让宋纶这样的老匹夫羞辱自己。她是歌姬，却不是烂人，更不是自甘堕落的女人。如果不是被养在鸳鸯楼，如果不是家人受制于人，她不愿意出卖色相。 宋纶看到秦月瑶的激烈情绪，顿时愣了下。 宋纶在见到秦月瑶之前，没觉得有什么，认为女色害人，才提出了美人计，要利用秦月瑶算计赵善。见过几次后，虽然难免心神动摇，却也依旧能自制。 毕竟，涉及赵瑞的大业。 如今在洛阳，经常见到秦月瑶，经常注意到这样漂亮的女人，心神就渐渐浮动。得知今天赵善来了秦月瑶的房间，且呆了很长的时间，宋纶猜测双方发生了关系。 秦月瑶伺候了赵善后，就不再是黄花大闺女。这时候睡了秦月瑶，赵善也不知道，想一想给赵善戴一顶绿帽子，那也是极好的。 想想都激动！ 再说秦月瑶一个歌姬，睡了就睡了，宋纶根本就没放在心上。尤其是喝了酒的宋纶，一颗心躁动难耐，已经是无法控制。 宋纶沉声道：“秦月瑶，你是鸳鸯楼的歌姬，是大王培养的妓女，装什么贞洁烈女，装什么清纯？你只是大王魅惑赵善的一个工具。” “你忘了在襄阳的家人，忘记了你弟弟秦无疾吗？别以为你成了赵善的女人，就能端着架子。” “不管怎么样，你就是一个歌姬。” “就是个妓女。” 宋纶眼神冰冷，话语如刀，一点点的刺入秦月瑶的内心，使得她面色苍白。 秦月瑶握着簪子的手，更是握紧，心中悲愤。 宋纶进一步打击道：“好好的伺候本官，让我舒爽了，你的家人会得到照顾。没有本官，你弟弟始终是个马奴。就算你仗着色相，未来成了大王的妃子，可是你伺候过赵善，在大王身边能有地位吗？有老夫的帮忙，你会轻松很多。” 说话的时候，宋纶一点点的靠近，脸上满是自信，蛊惑道：“乖，放下你手中的簪子，敞开你的胸怀，放下你的戒心，老夫让你体验不一样的乐趣。” “别过来！” 秦月瑶的簪子抵制脖子。 尖锐的顶端刺中脖子，已经刺入吹弹可破的肌肤，秦月瑶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痛苦。 这一幕，吓得宋纶接连后退两步。 宋纶瞬间又恼怒起来，高声道：“秦月瑶，你简直疯了，你一个妓女装什么装？” 秦月瑶前所未有的愤怒道：“宋纶，你这个老匹夫，一副道德仁义的模样，却是满肚子男盗女娼。你想着帮楚王篡位，没有半点忠义。” “我秦月瑶是妓女，又怎么样呢？我洁身自好，没有男盗女娼的虚伪，没有伤害任何人。就算我是妓女，那也是爱国的，我还没有去害皇帝。” 秦月瑶双眼通红，已经有泪光萦绕，高声道：“你没资格骂我！” “说得好！” 洪亮的声音随之传来。 轰！！ 房门被一脚踹开，赵善大步走了进来。 赵善进入房间看着宋纶，轻笑道：“朕想着有事没说完，专门回来一趟。没想到看到了一出大戏，真是有意思。” “你宋纶，身为楚王府的长史，竟然潜入洛阳，好大的胆子。” “尤其是一把年纪了，撒尿都打湿鞋，还敢对朕的女人意图不轨，你说朕该怎么杀你呢？” 赵善说话的时候靠近宋纶，一脚就踹了出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宋纶挨了一记窝心脚，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嘴角更是有鲜血溢出。他看向赵善的眼神，更是露出不可思议和震惊。 赵善怎么突然回来了？ ------------ 第223章 诛杀宋纶 赵善把宋纶踹翻在地上后，目光落在秦月瑶的脸上，问道：“朕来得及时吧？” 秦月瑶心中激动。 宋纶逼迫，她无路可退，只剩下以死反抗。赵善回来解救，宛如英雄登场，她心中充满了感激，更是庆幸。 否则她一个弱女子，面对宋纶的逼迫，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秦月瑶转念一想，心又沉了下去。 宋纶暴露，她的身份也藏不住。 恰是如此，秦月瑶的眼神转而变得复杂，心中五味杂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讪讪一笑。 赵善注意到秦月瑶的神色，目光转而落在宋纶的身上，笑问道：“宋纶，你想怎么死？” 宋纶疼痛劲儿过去后，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高声道：“陛下，我虽然是楚王的长史，却也忠于大乾。这一次我来洛阳，是要准备觐见陛下，商讨楚王归顺的事情，没有其他的意思。” 赵善冷冷一笑，不屑道：“你觉得朕会相信吗？” 宋纶以头叩地，高声说道：“臣的话千真万确，没有丝毫作假，请陛下明鉴。” 赵善道：“你刚才和秦月瑶的话，怎么解释呢？” 宋纶顿时哑然。 他完全没想到，离开了的赵善会杀一个回马枪，而且赵善悄悄的站在大门外，把所有的对话都听了去，使得宋纶的处境很是麻烦。 这一刻，宋纶心中后悔。 喝酒误事啊！ 早知道就不该喝酒，不喝酒就能自制，就不会被秦月瑶这贱女人魅惑，就不至于暴露身份。 宋纶想着无法辩解，立刻改变了想法，微笑道：“陛下，我愿意归顺，愿意为陛下效力。楚王这个贪财好色的废物，根本不是陛下的对手。我身为楚王府的长史，了解赵瑞的所有情况，能戴罪立功。” 赵善冷冰冰道：“这么说，你承认所有的罪行了吗？” “认罪，小人认罪！” 宋纶跪在地上，不断的叩头，神情无比的恳切。他心中的想法很简单，甭管投降不投降，甭管归顺不归顺，先逃过一劫。 躲过现在的劫难，后续再考虑应对和脱身的事情。 赵善嗤笑道：“你认罪了，就承认了自己是赵瑞同伙的事情，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另外，秦月瑶是朕的女人，你竟敢意图不轨，罪上加罪。” “你，该死！” 冰冷的声音，清晰传入宋纶耳中。 宋纶身体一颤，他不想死，再一次高声道：“陛下，我真的有用，有助于陛下的。” 赵善没有任何的怜悯，吩咐道：“张虚，拖下去解决了，干净利落些。” “遵命！” 张虚从房间外进入，一把拎着宋纶，仿佛是拎小鸡一样，拉拽着惨叫的宋纶出去。同时，张虚更关上了房门，只留下赵善和秦月瑶在房间中。 不一会儿，屋子外传来宋纶的惨叫声。 秦月瑶听到声音后身体一颤，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更多是惶然，因为嚣张的宋纶就这样死了，连一丁点的水花都没有。 连丁点的反抗都做不到。 这就是皇帝的权利，生杀大权尽在手。 赵善看着房门已经关上，大马金刀的坐下，笑吟吟道：“秦姑娘，你有没有什么向朕说的呢？” 先前赵善去而复返，是得到张虚禀报的消息，说是宋纶也在红袖楼，赵善准备去见一见宋纶，给宋纶一点小小的震撼。 没想到宋纶来了秦月瑶的房间，赵善就跟着来了。 秦月瑶欲言又止，赵善没有催促，就这么看着。好半晌后，秦月瑶开口道：“陛下，奴家是荆州鸳鸯楼的花魁，就是个歌姬。” “鸳鸯楼是赵瑞的产业，奴家也算是赵瑞的人。” “赵瑞一贯有养歌姬的习惯，培养了歌姬后，就赐给荆州的许多官员，借此控制荆州的官员。” “奴家自小就被培养，一直等着出阁的机会。这一次赵瑞要算计陛下，让奴家到洛阳来实施美人计，宋纶也跟着来了。” 秦月瑶解释道：“楚王的目的，是让奴家伺候陛下，魅惑陛下，让陛下从此君王不早朝，疏远朝中的大臣。” 扑通！ 秦月瑶跪在了地上。 她恳切道：“奴家一人做事一人当，陛下要杀就杀，奴家没有什么怨言。只是恳请陛下，能饶了奴家的母亲和弟弟，他们是无辜的。” 赵善轻轻一笑，问道：“朕为什么要处死你呢？” 秦月瑶愣神道：“陛下要干什么呢？” 赵善说道：“你刚才的一句话说得很好，妓女也有爱国的。爱国之心，忠君之心，不分老弱，不分男女，只要是忠于大乾，朕就是欣赏的” “另外，赵瑞打不赢朕，用女人来魅惑，更是丢人。女人天生娇柔的双手，就该相夫教子，就该生儿育女，竟然让女人做这些事情，足见其废物。” “你说你的弟弟秦无疾，以及家人都在襄阳被控制，朕可以解救他们。”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问道：“你愿意听从朕的安排吗？” “奴家愿意！” 秦月瑶心中激动，迅速道：“陛下愿意解救奴家的弟弟和母亲，奴家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赵善说道：“朕不需要你做牛做马，留在朕的身边就行。” 秦月瑶忙不迭的点头，却又皱着眉头说道：“可是宋纶被杀，消息根本瞒不住，这事情怎么办呢？” 赵善说道：“宋纶色欲熏心，对你图谋不轨，要影响楚王的大局，被杀了就杀了，能泄露什么消息呢？你和杜巍联系，让他把朕撞破宋纶轻薄你的消息送去襄阳，让赵瑞进一步安排人来运作，再抽调更多的钱来收买人。” 秦月瑶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在钓鱼。 也是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赵瑞的力量。 秦月瑶心中欢喜，忙不迭的道：“陛下圣明，奴家愿意。” 这一刻，秦月瑶仿佛坐了过山车，从先前的大悲到如今的大喜。如果弟弟和母亲能摆脱困难，能到洛阳生活，她无论如何都是愿意的。 这就是弟弟的机会。 秦月瑶心中感激，起身走到赵善的身旁，眸光似水的靠上去，手在赵善身上探寻着，含情脉脉道：“奴家先前撒了谎，其实月事已经过去了，身体能伺候陛下的。” ------------ 第224章 收了秦月瑶 赵善的手也随之落在柔软处，问道：“当真？” 秦月瑶娇媚的点了点头。 她眼中含情脉脉，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不断的刺激着赵善的神经。尤其是抹胸稍稍往下，更露出了一条深不可测的沟壑。 无尽的魅惑，使得赵善蠢蠢欲动了起来。 不得不说，秦月瑶虽然是黄花大闺女，理论经验很丰富，很擅长操作，一双小手柔若无骨，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在秦月瑶的挑逗下，赵善猿臂伸出，抱起秦月瑶朝内屋走去。 打桩也是要技巧的。 普等人的打桩，往往一鼓作气再而衰，彻底偃旗息鼓。高端的猎手打桩，往往是轻重急缓泾渭分明，深得九重一轻的技巧，一点点的调整力量和徐徐加快节奏，唯有如此才能完成深耕细作。 赵善是善于打桩，也能长时间打桩的人。 一夯一夯的节奏下，稳稳的掌握了主动权。不过在打桩的过程中，赵善也险些失控，因为秦月瑶身具名器，堪称是天赋异禀。 这样的打桩很有难度。 好在赵善久经沙场，经验丰富，使出诸多技巧才彻底降服了秦月瑶。 一切结束，秦月瑶默默收起落红，完成了蜕变。 从黄花大闺女蜕变成皇帝的女人，秦月瑶和过去完成了切割，不再是赵瑞的棋子。 一切以赵善为主。 赵善喝了一杯热水下肚，浑身舒坦了，沉声道：“红袖楼是赵瑞的地盘，是赵瑞的眼线所在，你留在红袖楼的这段时间，就多了解下情况。至于宋纶被杀的事情，你联络杜巍，按计划安排就是。” 秦月瑶柔声道：“请陛下放心，奴家保证完成托付。” 赵善伸手在秦月瑶的脸上划过，沉声道：“朕等着你的好消息，另外霓裳舞的准备也要进行，继续编舞，等到年关大庆的时候，朕期待你一鸣惊人。” “奴家领命！” 秦月瑶再一次回答。 暴露身份，成了赵善的女人，对她来说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反倒是好事儿。 自此，她和过去告别了。 自此，不受威胁了。 虽然皇帝有些粗俗，有些粗鲁，可毕竟是她的男人，也是她后半生的依靠。至于她仰慕的大才子赵昊，就永远存在心底深处也是不错的。 赵善没有再多说，秦月瑶则是仔细思考了后续的安排，把每一步都斟酌了一番，把要和杜巍说的话都仔细的考虑后，才安排人去把杜巍请来。 秦月瑶见到杜巍后，说了宋纶被杀的事情，以及说了和赵善的情况。 杜巍听完很震惊。 宋纶这个孽障，敢对秦月瑶不利，简直是活得不耐烦，这可是关系楚王大业的基础，是关系楚王能否入主洛阳的人，宋纶都敢起心思。 杜巍沉声道：“秦姑娘放心，有本官在，你好好做事，不要有任何疑虑。” 秦月瑶继续说道：“杜大人，宋纶被皇帝杀了，好在他身份没有暴露。接下来，要有人来接替他运作，请你传书去襄阳，要请楚王安排人来运作。” “奴家成了赵善的女人，会参加霓裳舞的，要魅惑赵善，要拉拢更多的人，也需要更多的钱财。” “宋纶之前说，还要拉拢赵善麾下的臣子，以及打击赵善的丞相诸葛尚的等人，也得用钱财开路。这些事情，都请杜大人八百里加急传书回去，请楚王早些安排。” 秦月瑶说道：“时间紧迫，杜大人务必要抓紧行动。” 杜巍道：“本官知道了。” 杜巍也没有多耽搁，也没有去怀疑，因为秦月瑶的家眷都在襄阳。 再者，宋纶身份也没有泄露。 杜巍回去后就迅速的撰写了情报送走，时间一天天过去，年关临近的时候赵善召集文武百官庆贺，让秦月瑶领舞跳了霓裳舞。 一曲霓裳舞，文武百官赞不绝口，都被秦月瑶的舞姿、相貌震撼。霓裳舞后，秦月瑶被赵善收入宫中，不过不是妃子，只是普通的嫔妾。 毕竟秦月瑶出身更低。 这一情况，也让杜巍心中振奋，秦月瑶去了宫中，一切就好办了，能更好的蛊惑赵善。 洛阳一切如常的时候，杜巍的消息传到了荆州楚王府。 赵瑞看完消息后勃然大怒，把书信砸在了地上，大骂宋纶老匹夫，大骂宋纶废物，大骂宋纶色欲熏心 秦月瑶是他看上的女人。 这样身藏名器，又姿色无双的绝世妖姬，应该是他享受。 因为宋纶的建议，赵瑞才把秦月瑶送去了洛阳。没想到，宋纶竟然起了歹心，多亏赵善撞破，多亏秦月瑶随机应变成了赵善的女人。 宋纶的身份没有泄露，好歹计划也顺利实施。 赵瑞深吸口气，压下了怒火，才安排人把苏渭请到书房中来议事。 赵瑞说了宋纶的情况，沉声道：“苏主簿，宋纶该死。另外杜巍的来信中说，秦月瑶成了赵善的女人。为了要魅惑赵善，需要有人策应，需要更多的钱财运作开路。你说说，该怎么安排？” 苏渭脸上一副震惊模样，心中却是笑了。 宋纶被杀，应该是赵善出手。 这是好事情。 苏渭沉声道：“当初臣就不赞同美人计，没想到，宋纶竟然监守自盗。” 赵瑞摆了摆手，很不耐烦的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不要埋怨了。目前的关键，是继续运作，打掉赵善的贤臣，让赵善从此君王不早朝。” 苏渭略作思考，直接道：“其实杜巍的书信中说了，给更多的钱去笼络朝臣，策反赵善麾下的人。另外，再启用大王的暗桩策应发力。” 赵瑞点了点头，笑吟吟道：“本王想了想，笼络人的事情需要长袖善舞的人才行。” “苏主簿，之前你妹妹去洛阳哄抬物价失败，可她的能力还是有目共睹的。之前之所以失败，是遇到了沈元庆早做准备。” “这一次，我们有杜巍这样的人，还有秦月瑶在宫中，更有本王进一步启用另外的暗桩，不论怎么说，这一次交锋都是优势在我。” “所以，让苏云溪再去一次洛阳，本王相信她。” 赵瑞一副踌躇满志的模样，沉声道：“本王给苏云溪五十万两白银，让她在洛阳配合杜巍，拉拢更多的人。” 苏渭谦逊道：“小妹任性，做事情不稳健，是否换其他的人呢？” “我看很好！” 赵瑞吩咐道：“就这么定了，去安排吧。” 苏渭想着试探暗桩的名字，询问道：“大王要启用在洛阳的人，这个人是谁呢？” 赵瑞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这件事情，你不用过问，本王自会安排。” 苏渭心中一动。 看样子，赵瑞还有些暗中的人。 这些方面的情报，苏渭也不知情，毕竟赵瑞非常的狡诈，没有暴露所有的情报。 苏渭不再询问，直接回了苏家，找到苏云溪道：“小妹，楚王让你去洛阳运作事情。” “真的吗？” 苏云溪兴奋了起来。 她早就想去洛阳，偏偏一直没有理由去。如今有赵瑞的命令，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去洛阳，可以和赵善再见面。 ------------ 第225章 苏云溪来了洛阳 苏渭看着激动的苏云溪，笑问道：“就这么迫切的想去洛阳了？” “当然想！” 苏云溪毫不犹豫回答。 苏渭心中叹息，自家的大白菜被皇帝拱了后，就彻底胳膊肘往外拐，已经是身在娘家心在洛阳。 终究是长大了。 苏渭之前担心苏云溪嫁不出去，一直给苏云溪找婆家，一直希望苏云溪嫁出去。现在生米煮成熟饭，苏渭又有些不舍了。 苏渭的情绪，也只有短暂的悲春伤秋，转眼就恢复了。 苏渭迅速道：“赵瑞让你去洛阳，是让你带上五十万两白银，去洛阳接洽杜巍，拉拢朝中的官员。另外赵瑞在洛阳还有暗中的人，身份肯定不简单，只是暂时不清楚是谁，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恰是如此，你也要告诉陛下。” 苏云溪问道：“五十万两银子，是楚王府调拨吗？” 苏渭说道：“当然是楚王府拨款，你去了洛阳后，不仅要和陛下会合，更要协助陛下挖出赵瑞的人。你带过去的钱，也要转给陛下。” 苏云溪自信道：“大哥放心，我明白的，还有其他的安排没有？” 苏渭说道：“的确还有一事。” 苏云溪催促道：“大哥还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赶时间。” 苏渭面颊抽了抽，立刻从衣袖中取出一幅地图，递到苏云溪的手中道：“荆州是赵瑞经营多年的地盘，在荆州北方南阳郡，充斥着大量的贼匪。” “这些贼匪都是赵瑞扶持的，用来控制地方，也作为地方上的屏障，更是他暗中藏兵的地方。” “你拿着地图去洛阳，务必亲自交给陛下，让他知道贼匪的情况。” 苏渭沉声道：“陛下要讨伐荆州，这里的战事和冀州、幽州不一样。荆州有无数的世家大族，还有无数的贼匪，非常混乱，陛下要早做准备。” “知道了！” 苏云溪迅速收好。 苏渭看着苏云溪迫切的眼神，叹息一声后转身离开。 苏云溪迅速收拾，又去了趟楚王府领取所有的白银，才带着商队北上，迅速朝洛阳赶去。 苏云溪抵达洛阳的时候已经进入一月，没了之前那么寒冷，地上的积雪早就解冻，只不过依旧还有些冷。 苏云溪没有立刻见赵善，先安排人去请了杜巍来议事。 见面的地点，是苏云溪的住宅。 苏云溪见到杜巍后，开门见山道：“杜大人，我带着大王给的五十万两白银来洛阳，要为大王拉拢人。你一直在洛阳，要拉拢哪些人？可以罗列个名单出来。总之，必须把他们都拉下水。” 杜巍眼神赞叹，笑说道：“有钱就好办事，给我两天，我会全部准备好。” “可以！” 苏云溪点了点头。 杜巍又道：“除了苏姑娘来洛阳，有其他人来吗？” “没有！” 苏云溪摇头道：“大王说洛阳还有暗桩，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只能等对方行动。目前来说，需要杜大人全力以赴。不论是你，亦或是我，各自做好分内之事。” “没问题！” 杜巍郑重回答。 苏云溪话锋一转，眼中有好奇神色，问道：“关于秦月瑶的情况，杜大人有更多的消息吗？” 杜巍摇头道：“秦月瑶入宫后，深得皇帝的宠爱，据说皇帝经常去秦月瑶的寝宫，暂时没有更多的消息。秦月瑶才刚刚入宫，暂时没有影响到皇帝，该上朝的时间，仍是正常上朝。” 苏云溪嘱咐道：“如果能联络秦月瑶，务必抓紧时间，不能耽搁。” “明白！” 杜巍点了点头。 苏云溪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杜巍就识趣的起身离开。如果苏云溪只是个普通的商人，杜巍压根儿不会亲自来，更不会把苏云溪看在眼中。 然而，苏云溪出身荆州苏家，是已故太傅苏震的幼女，是苏渭的妹妹，影响力非常大。 一切都让杜巍不敢怠慢。 杜巍离开后，苏云溪一个人坐在书房，满脑子都是赵善。 隔了这么长没见赵善，如今身在洛阳，一想到可以见到赵善，苏云溪自然是欢喜无比。她等杜巍离开许久，才安排人联络东厂，请东厂向赵善转达她到了洛阳的消息，同时请赵善晚上来府上赴宴。 苏云溪安排完，仔细拾掇了院子，又安排府上的人准备晚膳，为迎接赵善做准备。 房间中，是最上等的木炭燃烧驱寒，使得房间比较温暖，透气性也非常好。 淡淡香味萦绕在房间中，却没有半点的呛鼻味。 苏云溪一切准备好后，也去洗漱一番，全身香喷喷白嫩嫩的，一副成熟妩媚的模样。相比曹梦婵、秦月瑶和拓跋嫣然等人，苏云溪是年纪比较大的，和姜羽凰差不多。 两人都属于这时代的熟女。 恰是如此，浑身上下透着成熟风情，是熟透了的红苹果，一经触碰就容易出水。 苏云溪慢慢等待的时候，忽然有身边的丫鬟回来。丫鬟的神色有些局促，站定后好一会儿，才禀报道：“姑娘，东厂传来消息，皇帝陛下来不了。” 啊！！ 苏云溪惊讶出声，完全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局促问道：“为什么，陛下宫中有什么事情吗？” 丫鬟禀报道：“东厂的回复，是皇帝今晚上有一个最重要的人要见。” 苏云溪更是蹙眉。 皇帝晚上能有什么事情呢？政务都是白天处理，晚上是翻牌子去哪个妃嫔的后宫歇息，哪里有什么最重要的人。 苏云溪的一颗心沉了下去，满腔欢喜变成失落，情绪也非常低沉，没了刚才的高昂兴致。 丫鬟一脸担心，询问道：“姑娘，要不要再安排人去问下呢？” “不必了！” 苏云溪摆手道：“下去吧，我静一静。” 她一个人坐在房间中，脑袋彻底放空，什么都不去想，什么也都不愿想。离开洛阳后在襄阳，她无时无刻不想着赵善，为赵善担心着，为赵善宣传朝廷的影响。 如今到了洛阳，想立刻见一眼赵善，得到的是这样敷衍的消息。 苏云溪很失落。 她一个人枯坐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外面的夜色彻底暗淡了下来，一如苏云溪的心。 苏云溪一丁点的食欲都没有，内心失落。即便她不断的安慰自己，说赵善恐怕是有真事儿，不断给自己鼓劲儿，也仍是难以释怀。 在苏云溪失魂落魄的时候，房间的门悄然打开了。 赵善穿着普通衣服，悄悄的走到苏云溪身后，静静的坐在一旁。 “绿珠，不知告诉了你，我想静静，别来打扰我吗？” 苏云溪头都没回，也没看旁边，以为是丫鬟来了，吩咐道：“出去吧，我不吃饭，我一个人静一静。” 赵善笑道：“静静是谁？朕也想见一见。” 刷！ 苏云溪瞬间偏过头，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百转千回梦见过的面庞。 ------------ 第226章 相逢胜新婚 苏云溪的内心先是狂喜。 紧跟着，她看到赵善似笑非笑的面庞，顿时明白了过来。赵善说晚上要见的重要人物是她，却故意逗弄她说不来，实际上是要来的。 苏云溪眼眶瞬间通红了起来，泪光萦绕，一瞬间扑在赵善的胸膛上，小拳头捶打着赵善的肩膀，喜极而泣道：“陛下真是坏人！” 赵善笑着道：“朕怎么坏了？” 苏云溪哽咽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擦了眼中晶莹的泪光，又靠在赵善的胸膛上，柔声道：“陛下，妾身以为您不来了。” “朕怎么能不来呢？” 赵善捧着苏云溪的面庞，认真而笃定的说道：“朕的云溪从襄阳回到洛阳，不辞辛劳，岂能不来探望安慰呢？你到现在，都还在为朕筹划，这样的付出朕怎能忘记？只是，想给你个惊喜罢了。” 苏云溪娇嗔道：“都快成惊吓了。” 咕噜！ 苏云溪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来，已经是很饿了，毕竟晚上没吃饭。 赵善握着苏云溪柔软的手，笑道：“饿了吧，先吃饭，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干大事。” 苏云溪点头，立刻吩咐了下去。府上的大厨早就准备了晚上的饭菜，在苏云溪安排后很快端上来，搁在了赵善和苏云溪的面前。 久别重逢的两人，有很多的话要说。两人靠在一起，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天，很是轻松。 气氛，也非常惬意。 赵善说了和北魏、赵凡交战的事情，苏云溪说着荆州的一些趣事儿，说赵瑞压榨百姓，说赵瑞的安排。两人一边聊一边吃，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才吃得差不多。 酒不醉人，也没喝多少酒，却是兴致高昂。 苏云溪靠在赵善的身边，面颊略微羞红，双眼仿佛含春带水般，气氛也变得旖旎起来。 两道身影，渐渐纠缠。 久别重逢后的情绪是无比浓烈的，不仅是精神上的慰藉，也有身体之间的互补，相互间的索取很是激烈，通过动作上的起伏，来倾泄着内心的眷恋。 赵善擅长化解这样的思念，借助身体的优势，犹如浪潮般一波一波侵袭，使得苏云溪沉浸在重逢后的狭路相逢中。 一切结束，已经是深夜。 夜色深沉，窗外有了淡淡的虫鸣声。 赵善和苏云溪洗漱了一番，陪苏云溪聊到很晚才悄然离开。 在赵善离开之前，苏云溪把苏渭给的荆州贼匪分布图给了赵善，让赵善准备围剿。 赵善收下地图，打算后续再来安排。今年的安排，是要解决楚王赵瑞，不过目前还没出兵。好在有了贼匪分布图，有助于赵善出兵。 赵善回了宫中后，苏云溪在杜巍协助下开始笼络朝臣，一切正常的运转。同时，赵善也等着赵瑞隐藏在暗中的人主动出手。 赵善也让秦月瑶关注着消息。 暗中的人，除了联络杜巍和苏云溪外，也极可能会联络秦月瑶。因为在赵瑞的暗桩中，秦月瑶目前是最靠近赵善的人。 不论是刺杀赵善，亦或是魅惑赵善，秦月瑶都是首选。 入宫后的秦月瑶，日子轻松惬意。 在青楼的时候，她虽然是花魁，虽然是天下名妓，虽然勾勾手指头就有无数的男人趋之若鹜。实际上，却是可怜人，就是个被捧着，却又有无数人骂她水性杨花的歌姬。 她的人生，是无法自主的。 她的人生，随时都可能跌入谷底。 如今，秦月瑶有了变化，摆脱了以往，更是成了赵善的嫔妾。 秦月瑶听说宫中也容易有争斗，也容易遭到针对，所以秦月瑶不争不抢的，一贯是无欲无求的姿态。甚至她让赵善多兼顾其它妃子，不能独宠她，免得后宫有什么仇怨。 秦月瑶很低调，对曹梦婵、拓跋嫣然和姜羽凰这些先入宫的人，都是很尊敬。即便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这样的东瀛公主，秦月瑶也是礼敬三分。 在众女中，秦月瑶和拓跋嫣然的关系比较亲近，因为拓跋嫣然见过‘赵昊’。 除此外，拓跋嫣然对秦月瑶也比较好，双方经常有走动。 这一日，秦月瑶到了拓跋嫣然的寝宫玩耍，陪着拓跋嫣然聊天，也谈论诗词，因为两人都有这方面的喜好。秦月瑶聊天的时候，看着怀孕后肚子渐渐变大的拓跋嫣然，眼中也有羡慕。 在冰冷的皇城中，子嗣是立足的根本，也是未来的希望，所以她也想要能怀上。 秦月瑶和拓跋嫣然聊天说着话，说着赵善，也说着诗词。提到了诗词，秦月瑶一时间有些忍不住，主动道：“拓跋姐姐，我有一个问题。” 拓跋嫣然轻轻一笑，柔声道：“秦妹妹要问什么？” 秦月瑶有些迟疑。 涉及另外的男人，她一时间拿不准，是否该询问。 可是，心中又好奇。 不了解清楚，就始终有好奇，始终无法解决好奇心。 拓跋嫣然说道：“我们姐妹间，有什么不能问的吗？不要有什么拘束，尽管说，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再说了，你我的交谈，也是出你之口入我之耳，没有其他人知道。” 秦月瑶不再迟疑，主动道：“我在襄阳的时候，就听说拓跋姐姐第一次来洛阳，碰到了大才子‘赵昊’，他写出了《水调歌头》这样的千古中秋词。” “后来拓跋姐姐回了北魏后，赵昊也就忽然消失，没有半点的行踪，就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拓跋姐姐，我提及赵昊，不是有什么想法，就是觉得他的词写得好，就是觉得有些好奇。尤其是他的词豪迈无比，被这样卑贱出身的女子传唱。” “所以，想了解下。” 秦月瑶眼巴巴的看着拓跋嫣然，询问道：“姐姐见过赵昊，他长相、品行等怎么样呢？” 拓跋嫣然顿时笑了起来。 秦月瑶讪讪道：“姐姐笑什么呢？难道是我问错了吗？或者是有些不对的地方。” 拓跋嫣然解释道：“我的傻妹妹，你真是……不过你问我关于赵昊的事情，的确问对了人。如果询问其他的很多人，或许都不清楚。” 秦月瑶问道：“姐姐什么意思？” 拓跋嫣然回答道：“你要找的‘赵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就是咱们的陛下。” ------------ 第227章 秦月瑶震惊，皇帝竟是大才子？ 秦月瑶彻底愣住，妩媚妖娆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和震惊，没想到自己那粗俗霸道威猛的男人，竟然能写出这样的词。 简直是不可思议。 怎么可能呢？ 赵昊怎么会是皇帝陛下呢？ 秦月瑶心中错愕，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疑惑道：“我认识的陛下，一贯强势霸道。虽然陛下对我们非常好，从来不摆架子，可陛下没做过诗词。” 拓跋嫣然摸着显怀的大肚子，回想起昔日和赵善见面的场景，感慨道：“陛下的确是强势霸道，却也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 “遥想当年，我带着北魏使团来洛阳出使，在洛阳摆下擂台，想要用诗词压制大乾的士人，证明大乾文脉垮了，想号召无数的士人去北魏。” “当时我出了对联，大乾的士人鸦雀无声，无人能对。” “陛下就来了。” “陛下没有用本名，用了赵昊这个身份，轻松对出了我的对联，还出了绝世对联，让我哑口无言。紧跟着，又压制慕容勃，写出了《水调歌头》这首千古中秋词。” 拓跋嫣然眼神悠然神往，继续道：“谁能想到，陛下会化名来参加呢？当时我入朝觐见，在大殿中看到了陛下，吓了一大跳。” 秦月瑶听完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想想都有趣。 秦月瑶感慨道：“可惜我没有见到陛下意气风发的时候，如果能看到陛下吟诗作赋的场景，就太好了。陛下很少写诗词，除了《水调歌头》，还有其他的吗？” “当然有了。” 拓跋嫣然轻笑道：“说起来这些事儿，我也是听皇后娘娘说的。” 秦月瑶催促道：“姐姐快说。” 拓跋嫣然回答道：“陛下迎娶皇后之前，曾单独去了龙门山，想要看一看准备迎娶的皇后是什么模样。当时，陛下以赵昊的身份去，没有暴露身份。” “陛下在龙门山，面对诸多的士子，写了首《题菊花》。” “飒飒西风满院栽，蕊寒香冷蝶难来。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这是陛下的诗。” 拓跋嫣然眼神向往，感慨道：“咱们的这位陛下，才华是一等一的，更有绝世武艺，在战场上纵横无敌。据羽凰姐姐说，她被陛下一路追了几百里，羽凰姐姐七次反攻都落败，陛下生擒了羽凰姐姐后还滚了小树林。” 说到这里，拓跋嫣然笑容更甚。 宫中也有许多趣事儿。 这些都是乐趣。 拓跋嫣然时常去各处宫中串门儿，和一众姐妹关系不错。最主要的一点，皇后曹梦婵会组织大家在一起，曹梦婵心胸宽广，下面的人都相处还不错。 除此外，赵善也不会独宠谁，大体上一碗水端平，没有特殊对待谁？ 恰是如此，后宫还算稳定。 秦月瑶是最后入宫的人，欢喜道：“没想到陛下写诗这么好，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写得真好。” 拓跋嫣然笑道：“你在宫中的时间长了，会接触到很多消息。实际上，我也是慢慢听到的，其实宫中这么多姐妹，各有各的事情，偶尔聚聚也不错。” 秦月瑶眼中多了些期待。 对秦月瑶来说，在宫中的日子很舒服，不需要担心随时可能被强迫，更不需要担心朝不保夕。 一切变得轻松惬意。 生活也慢了下来。 秦月瑶和拓跋嫣然聊着天，临近中午，又留在拓跋嫣然宫中吃了午饭才回宫。她刚回自己的寝宫，就有贴身的宫女进入，禀报道：“娘娘，后宫惠太妃请您去一趟。” 秦月瑶一脸疑惑，问道：“惠太妃是谁？” 她入宫的时间短，除了曹梦婵、拓跋嫣然、姜羽凰这些人外，其它人很少认识。 至于后宫养着的太妃、太太妃就太多了，很多人是住在一个偏殿孤老，甚至死了也没人搭理，拖去埋了就是。 宫女禀报道：“回禀娘娘，惠太妃是绍帝的妃子，是赵德父皇的妃子。论年纪，比娘娘大不了多少，如今才二十六七岁。” 秦月瑶惊讶道：“都已经是太妃了，还这么年轻？” 宫女解释道：“宫中的妃子，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惠太妃刚入宫没几年，绍帝就驾崩，跟着赵德继位，很快又死了，才有咱们陛下登基。无数妃子十多岁就入宫，到死或许连宫门都没出过。” 嘶！ 秦月瑶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很是震惊。 宫女和秦月瑶的关系不错，也是秦月瑶的心腹，继续道：“娘娘，有地位的妃子还好些，或者是家族背景强也没关系。如果是没地位没家族的妃子，就靠微薄的供给钱生活，会很难。没有人撑腰，连一个太监都能欺负你。” 秦月瑶忍不住叹息了一声。 她得到赵善的宠爱，加上曹梦婵对她们这些妃子也很尊重，时不时赐下一些赏赐，日子过得不错，所以秦月瑶觉得宫中还不错。 没想到，是这样的一个情况。 秦月瑶想了想，沉声道：“惠太妃请我去做什么呢？” 宫女摇头道：“不知道！” 秦月瑶心中思考着，忽然心中活泛了起来。她在宫中没什么认识的人，也就是拓跋嫣然和姜羽凰等人，有事情都直接通知，其他的人和她素不相识。 如今，来了个惠太妃。 这就有问题。 毕竟秦月瑶还有一层身份，那就是楚王的人，这是没有暴露身份的。 莫非是楚王的人？ 秦月瑶心中有了猜测，更换了一身端庄素雅的长裙，遮掩一身的妩媚气质，显得低调朴素。即便是这样的穿着，秦月瑶身上妩媚的气质也很出众，仍是漂亮无比。 秦月瑶在宫女引导下，直接往后宫去，走了快一刻钟，才来到惠太妃的宫殿。 这里很偏僻，属于皇城的角落，有些荒凉。 秦月瑶进入宫殿大门，进入院子中，发现院子内开垦了些土地，种了些寒菊，还有少许地种菜。 秦月瑶一路观察着，进入殿内，看到了坐在上方的女子。 赫然是惠太妃萧淑玉。 她二十六七岁的年纪，两弯柳叶眉，乌黑发亮的大眼睛，显得很有神采。 萧淑玉没有穿绫罗绸缎，就是简单的普通衣袍。即便如此，也难以遮掩她身上淡雅如菊的气质，仿佛寒风中盛开的菊花，凛冽而不屈服，淡雅而不娇媚，有着特殊的气质。 她就这么坐着，火爆的身材也显露，胸前鼓囊囊沉甸甸的，在素雅中又平添了一丝的魅力。 ------------ 第228章 惠太妃萧淑玉 秦月瑶妖娆妩媚，姿色无双，可萧淑玉这种一直呆在深宫，经历无数事情和时间沉淀下来的淡然素雅，却是别有气质和风韵。 仿佛任何事情，都仿佛无法动摇她的心。 秦月瑶一瞬间生出天敌般的威胁，瞬间打起了精神。能在深宫大院中活下来，且活得很好，尤其是精神面貌还很好的人，绝非泛泛之辈。 秦月瑶不敢有丝毫的小觑，很礼敬的向萧淑玉行礼道：“太妃召见，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萧淑玉微笑道：“说起来，我们两人很有缘分。你被陛下册封为惠嫔，我是惠太妃。只不过你刚刚入宫，我入宫已经快十年。” 秦月瑶微笑着点头，说道：“太妃说得对。” 萧淑玉摆手示意秦月瑶坐下，不疾不徐道：“如今进了宫，感觉怎么样，习惯吗？你是荆州襄阳人，襄阳的饮食习惯和风土人情，和洛阳完全不一样。” 秦月瑶坐下后道：“宫中一切很好，已经习惯了。” 萧淑玉继续道：“宫中看似波澜不惊，实际上平静的湖面下，却是暗潮涌动，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掀翻，自此永世不得翻身。” 秦月瑶微笑着没有接话。 到现在，她还不清楚对方的意图，更不清楚萧淑玉是不是楚王赵瑞的人。 萧淑玉见秦月瑶守口如瓶，没有半点松懈，也有些清冷，无法通过聊天拉近关系，也无法撬开对方的口风，叹息道：“惠嫔，说起来我们是老乡，我也是襄阳人。” 秦月瑶面带微笑，却有着疏离感，问道：“然后呢？” 萧淑玉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说道：“我和楚王有些联系，他时常给些赈济。这一次他安排人传信，说你是他的人，让你听从我的安排。” 秦月瑶说道：“太妃的话，奴家不明白。奴家是襄阳人，却只是个歌姬，不知道楚王，也不知道其他的事情。” 萧淑玉从衣袖中取出一块玉佩，递过去道：“楚王说你认识这一块玉佩。” 秦月瑶接过来后，脸色瞬间大变，再也稳不住情绪。 这块玉佩，是她弟弟秦无疾的，一直佩戴在身上，而且玉佩是秦月瑶亲自给秦无疾挑选的。 秦月瑶眼神骤然凌厉，沉声道：“太妃是什么意思？” 萧淑玉神色很平静，没有半点的急躁和惊慌，微笑道：“惠嫔不用急躁，也不需要担心什么。你的弟弟，依旧完好无损。” “楚王说了，你乖乖的听话，秦无疾和你的母亲不仅安然无恙，还会衣食无忧。如果你不配合，你的弟弟才可能出事。” 萧淑玉有着一丝居高临下的畅快感，询问道：“现在相信我的身份了吗？” 秦月瑶心念急转，脸上却浮现出笑容，回答道：“没想到太妃竟然是自己人，奴家身处深宫大院，身份敏感，必须谨慎小心，不敢有丝毫的大意，请太妃见谅。” 萧淑玉淡淡道：“谨小慎微是好事，因为小心驶得万年船。既然确认了是自己人，愿意配合了吧？” 秦月瑶道：“太妃有什么吩咐？” 萧淑玉微笑道：“你借着吹枕头风的机会，向皇帝建议用大乾宗亲。尤其是我儿赵策，今年已经八岁，可以早些出去开府任事。早早的培养，也能为皇室添砖加瓦。” 秦月瑶有些愣神，问道：“就这吗？” “就这些！” 萧淑玉从容道：“心不能太野，如果太野了就容易出问题。做事情的步子，也不能迈得太大。否则，扯着裆就难受了。” 秦月瑶一时间，摸不准萧淑玉具体的态度和打算。 不过，秦月瑶也没有拒绝。 秦月瑶思考片刻，回答道：“太妃的安排，我记下了。这件事成不成，我也没准。虽然我受宠，可是陛下一向有主见，不一定会采纳我的建议。” 萧淑玉说道：“你有魅惑之术，能勾人心魂，办成这样的事情轻而易举，我相信你。” 秦月瑶道：“尽力而为。” 萧淑玉端起茶喝了口，缓缓道：“我静待佳音。” 秦月瑶起身离开宫殿。 等走远后，秦月瑶才停下来看向萧淑玉的寝宫。 这一刻，秦月瑶忽然理解了深宫似海的话，因为皇城内很不起眼的人，竟然是楚王的暗桩，竟然和外界有联系。除了萧淑玉，还有多少人有联络呢？ 除了萧淑玉，还有多少人暗藏心思，有其他的打算呢？ 秦月瑶不是政治人物，没太多这方面的天赋，直接回了自己的寝宫，才安排人去见赵善，请赵善晚上来宫中。 事情安排下去，秦月瑶积极的为晚上准备着。 日落月升，夜色降临的时候，脚步声从殿外传来，秦月瑶连忙起身迎接，看着大步走来的赵善，行礼道：“陛下。” 赵善笑着点头，拉着秦月瑶的手往里面走，和秦月瑶在殿内坐下。 面前的案桌上，已经摆放着丰盛的饭菜和美酒。 秦月瑶伺候着赵善吃饭，一边吃，一边聊天。等吃完饭后，赵善询问道：“今晚上专门找朕来，是赵瑞的人有举动了吗？” 秦月瑶郑重道：“的确有人联系臣妾，而且是宫中的人。” 赵善眉头上扬，很是意外。 竟然是宫中的人！ 赵善问道：“是谁？” 秦月瑶回答道：“是惠太妃萧淑玉，她主动联络了臣妾。” 赵善点了点头，虽然意外，却没有太多的惊诧。后宫的人员太多太广泛，有很多的宫娥，更上一辈上上一辈的嫔妃，乃至于还有更早的嫔妃在。 这么庞大的一个人群，无法调查有多少暗桩，除非都撵出去，那又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善问道：“萧淑玉让你做什么事？” 秦月瑶回答道：“惠太妃让臣妾劝说陛下，任用大乾宗室，再安排她的儿子赵策开府，去外面做事，其他什么都没有提及。臣妾也有些疑惑，她到底是赵瑞的人，还是有什么心思。” 赵善也是疑惑。 萧淑玉的安排纯粹是扶持赵策，而且赵善对赵策的情况完全不知情。 赵善压下了心思，只是安排了张虚去调查，晚上留在秦月瑶的寝宫，施展九牛二虎之力打桩。晚上一番激情后，第二天清晨，赵善一如既往的早朝。 等早朝结束，赵善回到寝宫，张虚来禀报关于萧淑玉的情况。 张虚弓着背，说道：“陛下，惠太妃是襄阳人，和赵瑞应该有些关联，具体的情况需要时间去调查。惠太妃的儿子赵策，目前没有封爵，养在惠太妃的身边。” 赵善思考后决定去试探下，吩咐道：“摆驾，去惠太妃的宫殿。” “遵命！” 张虚立刻做出安排。 赵善直接朝萧淑玉的寝宫走去，当赵善抵达的时候，一身素色衣裙的萧淑玉，牵着赵策在大殿门口等待。 今天的萧淑玉衣着依旧很普通，却轻抹淡妆，素雅却不俗，清冷中又有一丝火热，显得娇俏动人，气质出众。 ------------ 第229章 萧淑玉的小心思 萧淑玉是第一次见赵善。 之前，只听过赵善的消息，知道赵善善于打仗，更知道赵善杀伐决断，且励精图治。时至今日，大乾越来越好，甚至有了中兴的迹象。 按照目前的情况发展，大乾朝廷很有前途。 儿子在朝中早早的打出贤名，她未来的生活就有了的希望。一旦儿子成了大乾贤王，说不定还能留名青史，能成为大乾很有影响力的一支宗脉。 这是萧淑玉的打算。 至于无条件的帮助赵瑞，萧淑玉压根儿没有这心思，她只是利用楚王。 萧淑玉早就看出来，赵瑞这样的废物之前无法夺取天下，现在更不可能。赵善之前没有落败，现在实力越来越强，也更不可能被杀。 留在朝廷是最佳的选择。 恰是如此，萧淑玉希望让儿子赵策开府。 赵策的年纪是小，如果要开府，必然要封王。只要封王开府后，赵策可以慢慢的扬名和历练。未来儿子成年后，争取她也离开这个冰冷的深宫，一切就很好了。 萧淑玉嫣然笑道：“陛下。” 赵善道：“太妃不必多礼，朕听说太妃贤惠，又有赵策年少聪明，专程来看看。” 萧淑玉连忙谦虚，又朝赵策示意。 赵策连忙道：“赵策拜见陛下。” 赵善的手放在赵策脑袋上摸了摸，揉了揉头发，又捏了捏有些婴儿肥的脸蛋，赞叹道：“懂礼貌，很规矩，是个好孩子，是个好苗子。” 萧淑玉不清楚赵善的来意，摆手道：“陛下，请！” 赵善点头，大步进入宫殿。 殿内很朴素，没有屏风和瓷器，也没有名贵的字画，只有几幅没有落款的字点缀装饰，都是些励志的名言警句。 从这一方面看，萧淑玉是极有见识的，懂得奢靡生活没用，更知道读书的重要性。 如果萧淑玉自暴自弃，只知道享乐，养出来的儿子也会一样。萧淑玉性情沉稳，教出来的儿子绝不会太差。 赵善落座后，看着很拘谨的萧淑玉，吩咐道：“坐吧，不必拘束。” 萧淑玉道谢后落座。 赵策则是坐在一旁。 寒暄一番，赵善吩咐道：“策儿去玩吧，朕和你母妃有事情谈。” “臣遵命！” 赵策站起身毕恭毕敬的行礼，才规规矩矩的离开。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规矩，在这个年纪能如此，可见萧淑玉绝对是花了很多心思在上面。 萧淑玉等着赵善说话，偏偏赵善也一言不发，导致大殿中气氛很是凝重。 萧淑玉心中也是打鼓。 眼前的这个皇帝，在艰难中诛杀权臣，击溃来犯之敌，更是东征西讨取得了无数的胜利。 绝非泛泛之辈。 恰是如此，萧淑玉没有轻举妄动。 实际上赵瑞送来的书信，说让秦月瑶先魅惑赵善，打压朝臣，尤其要打压诸葛尚和房畏虎这些人，紧跟着再让秦月瑶暗害赵善。 萧淑玉却没有按照计划，只希望先安置儿子。 即便如此，萧淑玉也紧张，打起精神道：“陛下今日驾临寒栖宫，不知道有何吩咐？” 赵善斜眼一扫萧淑玉，开口道：“朕在考虑该怎么处置你，以及处置赵策。” 刷！ 萧淑玉面色微变，问道：“陛下什么意思呢？” 赵善开口道：“昨天晚上，惠嫔说了你的托情，建议朕使用更多的王室宗亲，培养自己人。朕仔细的想了想，大乾危难之际，一个个宗亲都龟缩着，为什么要培养你们。” 萧淑玉迅速道：“陛下是大乾的皇帝，是至高无上的君王。可是陛下要治理大乾，单是靠外人，肯定是不够的，而且只有自己人才最可靠。恰是如此，我才会托请惠嫔，请她能够代为说情。” 赵善冷笑道：“如今这大乾，站在朕一方的，帮助朕的人，都是外人。你口中的自己人，从赵雍到赵凡，再到赵瑞、赵构，还有其它无数的地方宗室，巴不得掀翻朕，想自己登基当皇帝。” 萧淑玉辩解道：“陛下遇到的都是狼子野心，如策儿这些宗室子弟，年纪不大，心性还没有定型，正好可以培养，未来肯定是陛下的左右手。” 赵善眼神幽深的扫视了萧淑玉一眼，笑吟吟道：“朕认为都一个样，说不定这些人的心思还更毒辣。” 萧淑玉道：“陛下言重了。” 赵善沉声道：“人性之恶，有时候超出想象。比如你心中，是否想着等朕剿灭了赵瑞和赵构等人，再让秦月瑶毒死朕。你的儿子又在朝担任藩王，可以被迎为皇帝呢？” 刷！ 萧淑玉脸色大变。 她实际上曾有一丝这样的念头，却直接掐死了。 因为赵善太厉害。 萧淑玉没有搭理赵瑞的安排，只希望儿子好好的做事，争取成为有用的藩王。 萧淑玉跪在地上道：“陛下，妾身没有这样的心思，请陛下明鉴。” 赵善沉声道：“朕怎么觉得有呢？惠嫔来自襄阳，你也来自襄阳，都和赵瑞有关系。” 嘶！ 萧淑玉倒吸了口凉气。 她忽然想到一个可能，赵善或许已经洞察了秦月瑶的身份，只是没有阐述罢了。 萧淑玉心中惶恐。 这一刻，萧淑玉清楚要打动赵善，乃至于打消赵善的疑心，一般的条件真不行。可惜她人老珠黄，早就不是妙龄少女。 否则，还可以利用下自身的优势？ 萧淑玉想着楚王的情况，她和楚王赵瑞不是上下级关系，也没有替赵瑞效忠。只是混乱的局势下，楚王给了萧淑玉一些帮助和钱财，才保持了关系。 让她替楚王卖命，自然是不可能的。 萧淑玉一念及此，想着赵策的未来，想着赵善的心计，郑重道：“陛下，妾身有一件大事禀报。” 赵善说道：“什么大事？” 萧淑玉回答道：“楚王赵瑞，安排了人联络妾身，说秦月瑶是他的人，要留在陛下身边魅惑您，未来还可能暗害陛下。” “赵瑞让妾身联络秦月瑶，让秦月瑶蛊惑陛下，打击诸葛尚等人。妾身并没有安排，只是让秦月瑶建议陛下重用宗室。” 赵善说道：“就这些吗？” 萧淑玉见赵善不满足，再一次道：“妾身还知道后宫中，哪些人和楚王有联络，哪些人和吴王赵构有联络。另外，还知道哪些人是赵瑞和赵构的人。”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才对嘛！ 老是端着不给任何的消息，就想得到利益和好处，怎么可能呢？如今看来，萧淑玉才是待价而沽的人精，不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傻女人。 ------------ 第230章 彻底打掉楚王的眼线！ 赵善上下端详了一番萧淑玉，吩咐道：“把楚王、吴王在洛阳的人员名字、情况都写出来，朕会安排人调查。如果调查属实，鉴于你立下功劳，朕会培养赵策。你所谓的封王开府，暂时就算了。” “妾身领旨！” 萧淑玉恭恭敬敬回答。 她心中叹息。 没了封王开府，赵策的影响力就很弱。这一切，都是皇帝太英明，早就洞悉了一切，已经掌握了一切。 这个前提下，赵善和赵瑞的实力悬殊很大。如果赵瑞还想着和皇帝斗，必然是死无葬身之地。也就是赵善自始至终都关注着根基的稳固，百姓的生活，才一直消化着自身的一切。 否则，赵善早就杀到荆州。 赵善没有逗留，也没有等萧淑玉写好了才离开，直接道：“好自为之，朕期待你们母子的表现！” 说完，赵善转身就离开。 萧淑玉也亲自送到大门口，望着赵善离去的背影许久，眼中若有所思。赵善当了皇帝后的一些风言风语，她作为宫中有消息渠道的人，自然是知晓。 比如赵善睡了前皇后徐玉儿，还有个女儿，如今徐玉儿都搬回宫中居住。只不过，萧淑玉从来是只听不说，从来不去插嘴。 反正和她无关。 睡女人的皇帝，多了去。 一个大权在握的皇帝，只要是政治上励精图治，爱护百姓，睡几个女人根本没有人关心。 前朝的皇帝中，有睡自己小妈的，也有睡自己儿媳妇的，还有独宠奶娘的。如今赵善登基，睡了个不相干的徐玉儿，谁能说什么呢？ 无非有点非议。 女色对皇帝来说，是最无关紧要的。 只是赵善接连的往后宫塞人，明显是好美色。赵善塞入后宫的女人，一个一个都是绝色佳丽。听说只要是美女，赵善都愿意私下里批判照顾一番。 怎么她这里，赵善连正眼都不看，难道是人老珠黄了吗？ 真的年老色衰了吗？ 萧淑玉眼眸微眯着，依靠在宫门边上，顺手撩起鬓角的发丝，清冷中多了一丝妩媚，媚态俨然。 “母妃！” 赵策走到萧淑玉的身后行礼，询问道：“母妃看什么呢？” 萧淑玉瞬间回过神，收起纷乱的心思，微笑着道：“策儿，母妃刚刚送走了陛下。你今天的功课，做完没有。” “做完了！” 赵策恭恭敬敬回答。 萧淑玉嘱咐道：“陛下来了宫中，说要提拔宗室，这是你的机会。咱们的这位陛下，是个雄才大略的皇帝，一旦陛下用你培养你，要用心，不能错过机会。” “个人的能力重要，可是机遇更加的重要。有了机遇，就算是猪也都能飞起来。如果没有机遇，有能力也只能皓首穷经。你，明白吗？” 赵策似懂非懂的，颔首道：“母妃放心，儿子知道了。” 母子牵着手回到了宫中。 赵善离开萧淑玉的寝宫，回到宫中后召见张虚，吩咐道：“张虚，萧淑玉会写一张赵瑞、赵构在洛阳的联络人员名单，这些都是赵瑞和赵构笼络的人。” “你亲自去接洽，把萧淑玉的名单拿到后，就安排东厂的人迅速调查。” “等东厂的人把秦月瑶的弟弟和母亲带回洛阳，就直接行动，把所有人一网打尽。” “到时候把苏云溪也顺势‘抓捕’，就对外说抓了她，摁上一个图谋不轨的罪名。这样的结果，苏家不会被怀疑，赵瑞也不会怀疑云溪。” “至于取得尽展的突破口，就说萧淑玉背叛了赵策，秦月瑶也配合萧淑玉，两人一起向朕袒露了一切消息。” 赵善给出了详细的策略。 实际上这些不是什么大事，在洛阳这里，赵善有着绝对的优势。 “奴才领命！” 张虚立刻回答。 他心中颇为兴奋，因为这一次的事情，是证明东厂能力的机会。 赵善把一切安排下去，亲自出宫悄悄的去了趟苏云溪的住宅，说了接下来的计划，借助萧淑玉的名单来收网一把抓。 苏云溪听到要‘被捕’，反而是很激动。苏云溪欢喜过后，正色道：“陛下假装抓了妾身，妾身自然欢喜，也想要留下。只是妾身能否假装逃出去，又回到襄阳策应陛下呢？” “不需要了。” 赵善摇头道：“有苏渭他们在襄阳，已经足够策应朕。上一次，你来洛阳哄抬粮食价格失败，这一次带着五十万两白银来运作，你又能逃走，反而是画蛇添足，容易暴露行踪。现在借着被捕的机会留在宫中，反而是最好的。你如果要继续经商，朕也不反对。” “谢陛下！” 苏云溪心中欢喜起来。 能经商，苏云溪内心是无比欢喜的，因为有事情做。 赵善整个下午都在苏云溪住宅，吃过了晚饭才回宫去。 张虚和萧淑玉对接后，对赵瑞和赵构的暗装悄悄调查着，洛阳方面虽然平静，却已经是在不断的行动。 转眼二月开春，天气愈发暖和。 这一日，张虚来到赵善的面前，禀报道：“陛下，惠嫔娘娘的家人到了洛阳，暂时安置在洛阳城中。” “好！” 赵善振奋赞叹。 终于回来了。 有了秦月瑶的家眷在，赵善就没了后顾之忧，询问道：“萧淑玉提供的名单，都调查清楚了吗？” “已经查清楚！” 张虚忙不迭的点头，回答道：“涉案的十二个官员，都和赵瑞、赵构有关系的。这些人又互相不隶属，互相不知道身份，才能一直相安无事。” 赵善吩咐道：“立刻动手，把所有人一网打尽，连带着杜巍一起抓捕。” “奴才领命！” 张虚急匆匆离开去安排。 在张虚离开后，赵善又去见秦月瑶，直接道：“月瑶，朕把你的弟弟和母亲，都带到洛阳。” 秦月瑶激动起来，欢喜道：“谢陛下，多谢陛下。” 赵善说道：“走吧，朕亲自和你去看一看。” 秦月瑶也是忙不迭的点头，迅速去换了一身比较奢华些的衣袍，才跟着赵善出宫，在东厂太监的引路下，径直朝安置秦无疾的住宅去。 ------------ 第231章 秦无疾，天生将才！ 秦无疾住在皇城外西南方向的宅子，距离不远，赵善和秦月瑶很快就抵达。 宅子外，有东厂的人守着，避免出问题。 赵善来到宅子外，东厂的人连忙行礼，一个个都毕恭毕敬的，很是拘谨。赵善让东厂的人各司其职，就带着秦月瑶进入了宅子。 刚进宅大门，就看到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正在院子中舞剑。 青年穿着普通的粗布麻衣，衣着并不光鲜，却是剑眉朗目，一双眸子专注且锐利。尤其他虎背蜂腰，猿臂修长，一百八十五公分的身高，更是精悍勇猛。 青年一剑在手，剑光霍霍，人剑一体，仿佛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这就是秦无疾。 他专注舞剑的时候，浑然忘我，剑刃带着阵阵破空声，极具压迫感。 以赵善的眼光，秦无疾的剑术很不错，不是花拳绣腿，是真正经历过厮杀的。 这是可造之才。 值得培养下。 秦月瑶看到秦无疾舞剑，提醒道：“无疾，还不来拜见陛下。” 秦无疾应声停下。 他看到秦月瑶的时候，心中无比欢喜，眼中露出雀跃神色。紧跟着，秦无疾的目光落在赵善身上，行礼道：“草民秦无疾，拜见陛下。” 赵善赞许道：“剑术不错，有些杀气。不过整体上差了些，杀气不足，不够快，不够狠！” 秦无疾年轻气盛，反问道：“陛下只是看我表演，没有和我交手，凭什么说不够快不够狠呢？” 秦月瑶一脸的担心，急切道：“无疾，不得无礼。” 赵善伸手制止了秦月瑶，笑道：“口说无凭，手上见真章，朕来试一试你的斤两。” 铿锵！ 赵善龙渊剑出鞘，招手道：“来，你来进攻。” 秦无疾眼神雀跃，没有丝毫的惧怕，问道：“陛下当真？” 赵善道：“自然是真！” “陛下，得罪了！” 秦无疾话音落下，瞬间就握剑直刺赵善的胸膛。 赵善不躲不避，龙渊剑啪的一声撞在秦无疾的剑刃上。力量撞击下，秦无疾的剑被磕飞出去，龙渊剑不偏不倚的落在秦无疾胸前三寸。 再往前一刺，剑尖就足以刺穿秦无疾的胸膛。 秦无疾愣了瞬间，却是眼神倔强，不服输道：“陛下，我刚才没准备好，才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赵善勾手道：“再来！” 秦无疾迅速捡起剑，这一次他死死握住剑柄，再度直刺赵善的胸膛。只是赵善的速度更快，在秦无疾刚出剑的瞬间，龙渊剑已经在秦无疾喉咙处停下。 嘶！ 秦无疾倒吸了口凉气，神色惊骇，没想到皇帝的剑术如此厉害。 他完全被压着打。 赵善长剑入鞘，笑吟吟道：“你输了。” “我输了！” 秦无疾干脆利落的认输，却没有半点气馁，神采飞扬道：“陛下身经百战，我不敌很正常。我的剑术，只是通过进山打猎磨砺，还没有上过战场。我上了战场杀敌磨砺，肯定能蜕变，一定能更强。” 赵善很赞赏秦无疾的心态。 为将者，就需要胜不骄败不馁，能不受失败的影响。 赵善打趣道：“朕听说你在襄阳是一个养马的人，许多人说你就是个马奴，也想上战场吗？” 秦无疾没有因为赵善的话就愤怒，不卑不亢反驳道：“陛下，马奴有什么影响吗？大丈夫出身贫寒不是耻辱，甘于现状才是耻辱。” “纵观青史，有奴隶出身的人封侯拜相，也有奴隶官居大将军职务。” “我为什么不行呢？” “大丈夫的志向，就应该像东海之水滔滔不绝，从始至终的贯彻，不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秦无疾眼神明亮，说道：“陛下的话太瞧不起人了，纵然是马奴，也是有未来的。” 秦月瑶呵斥道：“无疾，规矩点。” 赵善摆手道：“不用紧张，朕看无疾很不错，是个有心胸有抱负的人。以你刚才的这番话和志向，当个领兵的将领应该不成问题。” 秦无疾自信道：“陛下，我不愿意当虾兵蟹将，我要当大将军。” 赵善笑道：“一个没上过战场，没带过兵的人，要当大将军？这倒是有趣。你学过兵书吗？知道怎么练兵打仗吗？” 秦无疾回答道：“兵法韬略只是前人的总结，我也学过。可是我认为真正的兵法大家，应该因地制宜，随机应变，这才是最善用兵的高手。” 赵善沉声道：“连最基础的都没学到，知道怎么因地制宜吗？连士兵都无法驯服，不和将士同甘共苦，怎么能让将士拥戴和听令？” 秦无疾自信道：“陛下，此言大谬。” 赵善眼中多了好奇神色，隐隐还有了一些欣赏。 秦无疾行不行且另说。 这样的自信，却是非常重要的。 赵善更希望培养些年轻武将，如今卫破虏老了，再过几年就无法上阵厮杀。虽然也有秦忠、岳飞鹏等人，实际上年轻一辈的人不多，没有领军的人物。 赵善好奇问道：“你说朕的话不对，你是怎么想的呢？” 秦无疾回答道：“陛下，我不认为和士兵同甘共苦，就能得到将士的拥戴和效力。只能说，同甘共苦是最基本的手段，而且是普通将领的手段。” “你和士兵同甘共苦，却悄悄的贪墨嘉奖，遇到战事又怕死不敢冲锋陷阵，能有用吗？” “要统率士兵，要驯服士兵，就应该像驯马一样，敲打那些不听话的刺头，收拾出头的人。这样一来，下面的将士自然就听话。” “一个将领没有威严，一味的追求和士兵同甘共苦，只能说他无能。” “除了威严，那就是嘉奖。” “每次的战事中，除了主将要身先士卒冲锋，战事结束后的嘉奖和抚恤，必须要落实嘉奖，这是恩，也是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士兵打仗为了什么？” “为了保家卫国吗？小兵根本就不懂，他们想的是完成任务得到嘉奖。给足了士兵嘉奖，再有威严约束，又有主将身先士卒，军队能有锋芒。” 秦无疾侃侃而谈道：“基于上述原因，我不赞同陛下的话，请陛下明鉴。” 赵善心中愈发欢喜。 秦无疾这小子通过养马，能悟出一套带兵的道理，而且恩威并施也是带兵的根本。 赏罚分明，士兵有了盼头，军心才有凝聚力。 这也是赵善每一次打仗后重视嘉奖和抚恤的原因。 将士取得胜利，立了功，有嘉奖有升迁，能靠着战场上的拼杀实现阶层跃迁，无数人就愿意当兵，愿意投笔从戎。 一旦上了战场后，立下的功劳被上面的人摘桃子，得到的嘉奖被上面的人克扣，军队人心久而久之就散了，也没有人愿意拼死厮杀，没有人愿意当兵，甚至会出现逃兵。 赵善心中愈发的喜欢秦无疾，进一步问道：“你的年纪不小了，可曾定亲，有没有喜欢的心上人？” 秦无疾眉眼锐利，强势道：“大乾如今四分五裂，天下混乱，岂能去执着于儿女私情呢？我愿意凭借掌中三尺剑，替陛下驱逐贼匪。天下未定，何以为家呢？” ------------ 第232章 头脑清晰的秦月瑶 赵善听到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秦无疾的格局很不错。 他看着虽然出身卑微，却没有半点自卑，反倒自信洋溢的秦无疾，心中大为赞许。 有武艺！ 有见识！ 更有志向和胆魄，这是大乾未来的将才。 现在的一切，也只是赵善的期待，未来秦无疾怎么样，要靠一战一战的结果来考验。光有志向，光有想法，那就是纸上谈兵，是流于表面。 军人的关键在于实战。 一切以实战为接过，因为军中是强者为尊的。 你能打胜仗，甭管你怎么打的，只要能打赢，那就是有能力，就能封侯败将。你打不了胜仗，无法取得胜利，一切就没用，因为再怎么样的资历也无法换来侯爵。 秦无疾天生自信，也颇为善谈，见赵善发笑，询问道：“陛下笑什么呢？” 赵善问道：“你这么有信心，朕给你机会。” 秦无疾眼神期待，兴奋道：“陛下要给我什么机会呢？” 赵善说道：“你善于养马，善于将马，更自诩善于将兵带兵，朕命你担任鹰扬校尉，给你八百玄甲军，看你能否折服他们？得到他们的认可。如果连八百人都无法掌控，就别提其它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做大事，先从小事坐起。” 秦无疾眼神更是激动，扑通一声跪下道：“臣领命！” 赵善打趣道：“见了朕，你不曾下跪。如今得到任命，倒是下跪了，为何前倨后恭呢？” 秦无疾坦然道：“之前我只是草民，见到陛下行礼，那是百姓对陛下的尊重，不需要下跪。如今是陛下的臣子，臣拜君，下跪也正常。” 赵善点了点头，一行人进入住宅在大厅落座。 赵善和秦无疾、秦母简单的寒暄了一番，就看向秦月瑶，吩咐道：“月瑶，你留下来陪陪你母亲，万事后自行回宫，朕带着无疾去玄甲军。” “谢陛下。” 秦月瑶起身道谢。 她亲自送走赵善和秦无疾后，和母亲回到院子中坐下。 秦母年近五十，两鬓斑白，见秦月瑶得到皇帝的宠爱，欢喜道：“没想到，咱家瑶儿直接就飞黄腾达了。咱们秦家，终于时来运转。” 秦月瑶说道：“母亲到了洛阳，就好好的生活，什么都不用去担心了。” 秦母点了点头。 只是，她迟疑了一瞬，开口道：“瑶儿，你现在飞黄腾达了，可是你的舅舅他们，都还在襄阳生活，日子也不怎么好，要不要把他们都接到洛阳来。” “皇帝器重，都把你弟弟带走了，要委以重任。” “你舅舅们来了，说不定也有机会。” 秦母眼中浮现出明显的期待。 女儿飞黄腾达，帮一把自家的舅舅，她觉得也是很正常的，毕竟就是顺嘴一句话的事情。 秦月瑶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强硬，咬着牙道：“母亲如果要去帮助舅舅他们，我们断绝母女关系。” “你，你……” 秦母也有些急了，说道：“瑶儿，何至于此呢？” 秦月瑶恨恨道：“当年咱们家落难，彻底家破人亡，舅舅他们有半点帮助吗？从始至终，他们仿佛是外人一样，看着我们落难，漠视不管，更生怕牵扯到他们。” “这些年，他们关心过我们吗？如果不是我在鸳鸯楼得了机会成为花魁，我们母女在襄阳能安生吗？如果不是我在洛阳得了机会，我们能跳出之前的囹圄吗？” 秦母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说道：“瑶儿，那是你亲舅舅啊！” “不要和我说这些。” 秦月瑶彻底怒了，仿佛是暴怒的母老虎一样，愤怒道：“亲舅舅会在姐姐家破人亡的时候不闻不问吗？” “亲舅舅会在姐姐家人落难的时候，不仅不帮忙，竟然还侵占姐姐家的田产和宅子吗？亲舅舅会在侄儿侄女落难的时候，漠视不管吗？” “这样的亲舅舅，连一个陌生人都比不了，要来何用？” “说什么亲舅舅，那是仇人差不多。” 秦月瑶怒气上涌，掷地有声道：“一句话，母亲敢把他们接到洛阳，如果他们敢来洛阳，我会建议陛下，让陛下为我报仇出气的，我要让舅舅他们连本带利的吐出来。” “你，你……” 秦母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人很是无奈。 秦母也担心娘家被牵连，讪讪道：“瑶儿，我不联络他们就是。总之，你别对付你舅舅他们，好歹是亲人。” 秦月瑶开口道：“他们不把我当亲人，就别怪我无情。我能管的，就是母亲和弟弟，之前我们母女，就因为舅舅他们的事情闹过。如果再闹起来，我一定会让他们家破人亡，我说到做到。” 嘶！ 秦母倒吸了口凉气，彻底怕了，再也没了找自家兄弟的心思。 秦月瑶打心底厌恶这样的情况，不愿意再和秦母多说，起身道：“母亲在洛阳生活，就安心生活，好自为之，我宫中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说完，秦月瑶起身就离开，留下了怅然若失的秦母。 在秦月瑶快刀斩乱麻，干脆利落解决家里问题的时候，赵善带着秦无疾到了周虎侯率领的玄甲军驻地。 玄甲军始终是三千人，兵力不曾扩张。可是军中的士兵一直在更新换代，受伤的、年迈的都不断的退出，再招揽士兵来补充选拔。 玄甲军始终是真正的精锐。 赵善进入营地中，周虎侯身穿甲胄急匆匆的来了，抱拳道：“臣周虎侯，拜见陛下。” 赵善摆手道：“虎侯不必多礼，玄甲军现在的训练如何？” 周虎侯回答道：“陛下，经过一个冬的休整，玄甲军的将士战斗力彻底恢复，现在是斗志昂扬，时刻等待着陛下的召唤参战，更等着追随陛下再战荆州。” 赵善小道：“放心吧，这一天很快就会来的。” 他朝秦无疾招了招手，秦无疾连忙走过来。 赵善拍着秦无疾的肩膀，吩咐道：“虎侯，这是秦无疾，天生将才，非常不错，朕让他担任鹰扬校尉，统率八百玄甲军，你来安排。” 周虎侯听到后上下审视着秦无疾，眼中充斥着审视，更有不喜欢，质疑道：“陛下，这小子能行吗？” ------------ 第233章 不服，打一架！ 秦无疾的性格一向直接，不喜欢弯弯绕绕的。他听到周虎侯质疑的话，开口道：“启禀将军，我怎么不行呢？军中的士兵能行，我就一定能行。更何况将军都能统率玄甲军，我也一样。” 周虎侯看了秦无疾一眼。 虽然周虎侯是虎将，非常的勇猛，却不是单纯的莽夫，外粗内细，也是有心思的人。 他听到秦无疾自信的话，没有反驳什么，看向赵善道：“陛下，玄甲军要的是精锐。如果是秦无疾不行，臣不会收下的。” 赵善开口道：“如果秦无疾无法折服将士，无法立足玄甲军，随你处置。” 秦无疾没有冲动的去挑战周虎侯。 他是性格直接、飞扬，却不是没脑子。秦无疾清楚周虎侯太强，纵然是在襄阳，秦无疾也听到过周虎侯的消息。 周虎侯双锤无敌，秦无疾不敢和周虎侯交手。 秦无疾最擅长的也不是去搦战厮杀，他认为武将最大的优势在脑子，其次才是武力。恰是如此，秦无疾也跟着表态道：“周将军，如果我无法折服将士，听凭安排。” 周虎侯道：“那就好。” 赵善把人交给周虎侯，吩咐道：“虎侯你自行安排，朕回宫去。” “陛下慢走！” 周虎侯送走了赵善，就带着秦无疾去了校场，抽调了八百玄甲军。又当着八百玄甲军的面宣布秦无疾的官职，说这是赵善亲自安排的，让将士听从秦无疾的安排。 大体的情况阐述，周虎侯看向秦无疾，说道：“秦校尉，你来训话。” 秦无疾丝毫没有怯场。 他走上台去，环顾聚集的八百士兵，高声道：“我是秦无疾，新上任的鹰扬校尉。从今天开始，咱们这八百玄甲军隶属于我，就听从我的安排。” “一句话，我让你们往东，绝对不能往西。” “你们的任务，就是听从我的命令，执行我的任务，更要悍不畏死的冲锋取得胜利。我的任务，是率领你们冲锋陷阵，取得一个个的胜利，再为你们讨取战功的嘉奖，让你们能得到付出的一切所得。” “这是我要说的话。” “不服气的人，现在就站出来，我们打一架再说。” 秦无疾恣意飞扬说道：“谁能打赢我，我听从他的安排，更退位让贤，让他来担任鹰扬校尉。如果打不赢我，就听从我的安排。现在，谁敢试一试？” 周虎侯有些意外。 秦无疾这小子有些胆魄，更有些能耐，当着玄甲军的面敢这么放话。 不得不说，这是最好的安排。 军中强者为尊！ 想要让士兵听话，就必须展现出足够的实力，必须能压服所有人。 秦无疾目光看着下方的所有人，冷笑着嘲讽道：“怎么了，天下最强军的玄甲军将士都不敢来吗？玄甲军的勇士，都是这样的窝囊废吗？” “我来！” 人群中，传出一声呐喊。 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人走出来，纵身一跃登上高台，高声道：“秦校尉，我是百夫长张二河，请校尉赐教。” 秦无疾神色从容，问道：“你用什么武器？” 张二河说道：“战刀！” 秦无疾点了点头，让人拿了杆大枪和战刀。秦无疾用的是枪，不再是剑。他一枪在手，身上的气势更强，比用剑都更猛一些。 秦无疾招手道：“张二河，来！” 张二河没有急着进攻，提着刀对准秦无疾，慢慢的游走着，寻觅着秦无疾的破绽。可惜的是，秦无疾的长枪也时刻对准着张二河，使得张二河不敢轻举妄动。 双方对峙着，过了好一会儿后，张二河自始至终没有动手，额头上反而是有细密的汗珠涌出。他感觉稍微一动，就会被戳中。 即便如此，张二河也没有始终认怂，手中战刀撩起，一步踏出挥刀。 咻！ 枪尖破空，秦无疾的枪快如闪电，顷刻间就在张二河的胸前停下。枪尖闪烁着冷光，距离胸前只有三寸，只要是稍微再用力前进一丝，就会刺穿张二河的心窝。 呼！呼！ 张二河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心中震惊，没想到自己一枪就败了。 “我败了！” 张二河点头回答，看秦无疾的眼神也没了轻蔑。 秦无疾轻笑着收回长枪，等张二河走下去，高声道：“谁还要来？” “我再来！” 又有个身材精瘦的中年人进入，高声道：“末将曾牛，也担任百夫长，也用枪，请将军赐教。” 秦无疾道：“尽管来！” 曾牛拿了杆大枪进攻，长枪舞动，大枪闪烁着朵朵枪花，显得很是绚烂一般。曾牛低吼一声，就提枪直刺秦无疾的胸膛。 秦无疾不躲不避，一枪横扫，长枪如棍蛮横不讲理的撞上曾牛的枪杆。 两柄枪撞击，秦无疾的力量强了很多，抽打得曾牛的枪杆偏转。秦无疾枪杆再抖，灵动如蛇，再度啪的一声撞在曾牛的左侧肩膀上。 力量冲击下，曾牛直接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落在地上。 秦无疾一击取胜后收枪，走到曾牛面前，伸出手道：“得罪了，没什么事吧？” 曾牛心悦诚服的抓住秦无疾的手站起身，抱拳道：“末将身体没事儿，败给秦校尉，末将心服口服。” 曾牛也跟着退下。 秦无疾再一次喊话询问有没有人站出来，因为有了曾牛和张二河的落败，且两人都败得心服口服，再也没有人站出来。 秦无疾再一次道：“既然没有人再来挑战，我再重申一遍，后续必须听从我的命令。有违抗命令的人，别怪我不客气了。一句话，冲锋陷阵是你们的职责和我的事情，为你们讨功劳是我的义务，希望你们全力以赴。听清楚了吗？” “清楚！” 张二河、曾牛率先说话。 其它将士也跟着一起喊话，都被秦无疾的实力折服。 周虎侯看到后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就离开。他撰写了一道奏折送去宫中，把消息禀报给赵善。当奏折送到宫中，赵善看完后眼神赞许。 秦无疾很有天赋。 初入军营，选择以力服人是最简单的，因为讲道理没用。 立足后，再考虑后续。 赵善看完了秦无疾的消息，张虚紧跟着就急匆匆的进入宫殿。 张虚神色振奋，禀报道：“陛下，根据惠太妃提供的名单，奴才已经抓捕了所有潜伏在洛阳的赵瑞、赵构的暗桩，且进一步根据提审，又牵连出了一部分小鱼，正在抓捕。除此外，杜巍也一并拿下。” 赵善赞许道：“做得好，除了杜巍外，最大的官员是谁？” ------------ 第234章 收网，一锅端！ 张虚迅速道：“陛下，除了杜巍之外，最大的亲王是陈王赵烛，这是住在洛阳的藩王。论辈分，赵烛是陛下的叔叔辈儿，不过他这一脉传下来很弱，没有什么存在感。除了陈王赵烛，被抓的朝中官员以户部郎中高启华为主。” 赵善点了点头，稍微欣慰。 顺藤摸瓜了这么多人，最大的只是户部郎中。虽然户部郎中是肥缺，官职品级却不算高。 赵烛不过是落魄王孙。 不足为虑！ 赵善问道：“具体的提审情况呢？” 张虚从衣袖中摸出提审后的奏折，递到赵善的手中。 赵善接过来查看，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全部看完，脸上神情变得无比冷肃。 这些官员的品级不高。 可是许多底层的官员被拉拢，牵连了很多人。实际上，这也是赵善主政时间太短，且没有底蕴的原因，短短时间内提拔的自己人太少。 这就涉及官员的提拔策略。 官员的选拔和任用，首先是任人唯贤，可是不管再怎么任人唯贤，只要是人用人，只要是人治，就必然首选自己的人。在自己人的基础上，用人唯贤。 只有自己人才能一层一层的控制，才能一层层的贯彻命令。 不是自己人，专门用和自己对抗的所谓的贤人，连命令都无法贯彻下去，处处内耗，就是办不成事。或者你贯彻了下去，到底层又是层层加码。 比如朝廷征税，一个人十文钱，落到底层被层层加码后就可能变成一百文钱。 换成自己人，又不一样。 说来说去，用自己人才是首选。 因为赵善目前的关键，仍然是一统天下，仍然是以统一天下的任务为前提。在这个前提下，其它的事情可以暂缓在后面。 把首要的问题和任务解决后，后续再来处理各种问题。 赵善全部看完后，吩咐道：“来人，通知杜刚峰来议事。” 太监立刻去传旨。 没过多久，杜刚峰大踏步的进入，作为如今的御史大夫兼副相，杜刚峰喜提了杜屠夫的雅号。但凡被杜刚峰盯上的官员，必然要被查处。 杜刚峰过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动辄都是抄家灭族，没有什么轻拿轻放重拿轻放的。 有杜刚峰的全力反腐，每天都有抓捕的官员，每天都在震惊百姓和官员。 关键是，所有都证据确凿。 每一桩案件办下来后，还会张贴告示，传告天下，确保百姓知道。除此外，处置了无数的官员后也要补充官员，也使得许多正直官员得以升迁。 整体上，官场风气也在变化，虽然变化不多，却也在一点点的扭转。 杜刚峰站定后道：“臣杜刚峰，拜见陛下。” 赵善道：“杜卿，坐！” 杜刚峰坐下后迅速道：“陛下今日召见，有什么事吗？” 赵善把张虚调查到的奏折内容，递给了杜刚峰，沉声道：“以陈王赵烛为首，有官员户部郎中高启华等人，全部都是叛贼，或是勾结赵瑞，或是勾结赵构，一一查处下狱，明正典刑。” 杜刚峰粗略翻看。 他看完后，眼神更是凌厉，杀气腾腾道：“这些贼人真是该杀，端着陛下的碗，吃着陛下的饭，却是砸陛下的锅，该杀！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完成任务，诛杀所有的不臣之人。” “去吧！” 赵善摆了摆手。 杜刚峰拿着奏折急匆匆下去，要为接下来的抓捕做准备。 赵善交给杜刚峰去处理，目光又落在张虚的身上，看着垂眸低眼的张虚，询问道：“张虚，你对朕的安排，可有什么意见没有？” “奴才没有！” 张虚毫不犹豫就回答。 赵善笑道：“哦，这一次回答得这么的爽快？” 张虚诚恳说道：“奴才是陛下的人，一切以陛下的命令为主。陛下让奴才做什么，奴才就做什么。” 赵善见张虚态度改变了，眼中露出了一抹赞许，多了些耐心，提点道：“宦官身份是很敏感的，宦官涉及政务一向是大忌。” “稍微逾越，就容易青史留名，而且留的是骂名。” “你提督东厂，掌握了无数的眼线，已经是悬在官员头顶的一柄利剑。如果除了调查之权外，再加上直接处置的权利，会有无数人反击。”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就是这个道理。” “所以要谨慎要低调。” 赵善沉声道：“做宦官的要学会低调，平时再多读点书。否则，你会陷入金杯共汝饮白刃不相饶的陷阱。多读书，开悟自身，不要当一个大字不识的宦官，不要当一个穷奢极欲的宦官，要有追求，要做一个不逊于读书人的宦官。” 扑通！ 张虚心中激动，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一副掏心窝子的姿态，高声道：“主子提点，奴才谨记于心。奴才一定教导所有的太监学习，让所有东厂的人员和大内太监低调做事，绝不丢主子的脸。” 赵善赞许道：“去做事吧。” “奴才领命！” 张虚站起身恭恭敬敬的退出。 走出大殿中，张虚内心前所未有的振奋。 他总算彻底明白了，或者说摸清楚了赵善对宦官的边界线态度。宦官不能干涉政务，只能低调的隐藏在暗中，这就是赵善最基本的底线。 赵善安排杜刚峰的御史台去抓人，短短三天，就把陈王赵烛、户部郎中高启华等所有涉案的人全部捉拿提审，所有案件提审后，有涉及到叛国罪，也有贪污腐败的罪行，每一个官员的罪行都张贴告示，供百姓知晓。 整个洛阳，再一次地震。 无数的官员震撼。 赵善任由官员和百姓震惊，借此机会把苏云溪接入宫中生活，透出的风声是苏云溪也是赵瑞的人，赵善震怒后拿下了苏云溪。 秦月瑶的处置也一样，传出的消息是被赵善控制在宫中。 消息泄露的点，东厂把责任推给了萧淑玉，说是萧淑玉告密的结果。 洛阳方面，不论是赵瑞，亦或是赵构的人，彻底被清扫干净。 御史台抓了无数官员，更是借此抄家，又查抄出无数的金银。这些做官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是为官清廉的，全都是富得流油，让赵善心中无奈。 朝廷的风气，实际上是受历代皇帝影响的。 如果皇帝的胸襟宽阔，臣子就会敢于仗义执言，敢于劝谏，就是君明臣贤，朝廷风气天朗气清。 如果皇帝贪财好色，臣子就会聚敛钱财搜罗美女。如果皇帝喜欢修佛之类的，又会聚集无数的和尚，使得寺庙大兴等。 大乾衰败这么多年，朝廷风气早就败坏，导致下面的官员无法向善而行，不愿意清廉，一个个都想着贪墨。 这些都是目前的问题。 赵善要一一的纠正，只能慢慢的培养纠正。 赵善把杜刚峰抓捕的事情核实批复，就不再去过问。他专门去了趟萧淑玉的寝宫，安排了赵策读书的事情，也带在身边培养。 赵善在洛阳大开杀戒，却又没有引起任何的问题，政务一切如常。与此同时，消息也紧跟着就传出，很快传到荆州襄阳，传到了楚王赵瑞耳中。 ------------ 第235章 楚王的神助攻！ 赵瑞坐在书房中看完了书信内容，气得勃然大怒，撕碎了送回来的书信，接连砸烂书房中的好几个花瓶，甚至掀翻了案桌，不断的发泄着。 他气愤之下，气得吭哧吭哧的呼吸，无比暴躁。 这一次太丢人了。 这一次太臊皮了。 他的首席谋士兼楚王府长史宋纶，在洛阳执行任务的时候，对重要棋子秦月瑶意图不轨。虽然宋纶被杀了，没有影响到计划，秦月瑶却成了赵善的女人。 赵瑞丢了美女，又赔了谋士宋纶，现在萧淑玉这个楚王府联络多年的人，竟然向赵善告密，把秦月瑶、赵烛和高启华等所有人都检举了。 一步之差，导致赵瑞在洛阳的眼线彻底被切断。 赵瑞狂躁发泄后，让人收拾了书房的乱局，才颓然坐下，眼中却也多了一抹彷徨。 他不是第一次派兵对付赵善。 曾经，东瀛发兵攻打赵善，赵瑞安排了大将韩重参战。可惜，东瀛大将柳生八景被杀，韩重也死在了战事中。 之前赵善去幽州作战，赵瑞也安排了韩千山去攻打虎牢关，要偷袭赵善的后方，却依旧被杀，损失惨重。 时至今日，赵善的实力越来越强，反倒是赵瑞完全无法影响赵善，对赵善的威胁越来越弱。赵瑞的力量也在这几次的交锋中落败，导致赵瑞都有些怀疑自身。 赵瑞枯坐许久，情绪缓和后，才吩咐道：“来人，通知苏渭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苏渭就急匆匆来了。 苏渭是知道洛阳情况的，心中乐开了花。在赵善的运作下，自家妹妹顺利入宫，成了赵善的妃子，苏家未来前途似锦。 只不过目前，他不能有丝毫的表露，还必须留在赵瑞的身边呆着，确保继续打探最核心的机密。实际上，宋纶死在了洛阳后，苏渭的身份地位就进一步提升。 很多的政务，都是苏渭全权处理。 赵瑞有其他的文官武将。 可是其他的人，比不了苏渭的能力，也没有苏渭的资历。 赵瑞迅速说了洛阳发生的情况，开口道：“苏主簿，现在的局势很不妙，你说该怎么办呢？” 苏渭直接道：“大王，小妹也被抓了，这情况……” 赵瑞大袖一拂，断然道：“苏云溪的事情，的确超出本王的预料，让人完全想不到。这一桩事情，苏主簿节哀，也不必太悲伤，因为没有必要。等灭了赵善，云溪的事情本王来解决，实在不行，本王纳她为妃。” 苏渭面颊抽了抽，心中腹诽。 赵瑞你想得有点多，小妹已经是皇帝的女人。 苏渭收敛心神，郑重道：“大王，小妹的事情暂时不说了，走一步算一步。如今洛阳的暗桩和眼线，被彻底一扫而空。尤其萧淑玉的背叛，更是重创了我们。” “我认为赵善选择一锅端，是要讨伐荆州的前奏。今年开春或者是今年，赵善必然会来的。所以当务之急是要防御，要做好开战的准备。” 赵瑞仔细的思考一番。 越想越觉得可能。 赵善之所以不来，不是不愿意，是实力有限，是底蕴不足。一旦赵善攒够了实力，肯定会来的。 赵善赞同道：“的确如此，苏主簿说得很对。接下来，本王立刻抽调镇守在南阳的南阳十八寨兵力布防，为来年开战做准备。” “大王圣明！” 苏渭心中活泛起来。 南阳十八寨的消息，苏渭是知道的。更具体的布防和地理情况，苏渭却也不够清楚。 苏渭心思一转，开口道：“大王要传令南阳十八寨的人，就必须安排一个心腹去通知和谈判，再一一告诫和嘱咐。唯有如此，才能在接下来的战事中取得胜利。” 赵瑞吩咐道：“苏主簿去一趟如何？” 苏渭欲擒故纵道：“大王，臣不熟悉情况，恐怕不合适。” 赵瑞开口道：“苏主簿能言善辩，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一事情，你责无旁贷。莫非苏云溪被抓，苏主簿心中有些想法了吗？” 苏渭面色大变，掷地有声道：“大王，臣和朝廷势不两立。当年家父撞死在大殿之上，这一幕仍然还历历在目。更何况大王的恩情，苏渭倾尽东海之波也难以报答，怎么会有想法呢？既然大王安排，臣走一趟就是。” 赵瑞赞许道：“这还差不多，你去谈判的时候，南阳十八寨需要什么条件，不过分的条件，你全权做主。如果是太苛刻的条件，你再请示。” “臣告退！” 苏渭行礼后就离开。 他走出楚王府，心中乐开了花。他亲自去南阳十八寨，就可以把盘踞在南阳的十八个大寨贼匪情况摸清楚，也能调查清楚最大的势力是谁？地形地貌如何？ 这些情况摸清楚，就能送到洛阳交给赵善。只要是赵善调查清楚，更提前做了准备，就能为接下来攻打赵瑞做准备。 苏渭回到苏家后，把各项事情安排完，就亲自北上去。 从荆州襄阳北上南阳郡并不远，苏渭进入南阳郡后，一个寨子一个寨子的去调查，了解地形地貌，了解各寨的兵力。足足耗费了接近两个月的时间，都已经是四月初，苏渭才走完了整个南阳十八寨。 之所以用了这么长的时间，是苏渭每个寨子盘桓的时间足够长。 许多寨子是两天左右，多则四五天。 苏渭把所有的情况调查清楚，撰写了一封密信，安排东厂的人把南阳十八寨的情况，火速送回了洛阳。 消息送回洛阳，已经是四月上旬。 赵善看完了消息后，也是赞叹苏渭的机敏，他把南阳十八寨的情况交给房畏虎，让房畏虎的军机处继续研判和布局。 赵善则是稳健的施政。 时至今日两个多月过去，朝政的风气进一步改善，且诸葛尚提拔了更多的能臣干吏，越来越多的能臣进入朝中，使得朝中的运转更加稳健。 这一日，赵善在宫殿中处理政务的时候，张虚急吼吼的进来，禀报道：“陛下，拓跋娘娘快生了，说是羊水都已经破了。” ------------ 第236章 赵善又有儿子了 赵善听到拓跋嫣然临盆的消息，连忙扔下奏折，急匆匆的朝拓跋嫣然寝宫去。 当赵善到寝宫的时候，曹梦婵也刚到，她看着有些急切的赵善，安抚道：“陛下，拓跋妹妹吉人天相，肯定没问题的，陛下不必担心。” 赵善点了点头，静静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产房中的拓跋嫣然仍是惨叫着。有稳婆不断鼓劲儿的声音，也有拓跋嫣然不断哀嚎的声音，两种声音此起彼伏的，赵善心中也难免紧张。 后世生孩子，承受不住的可以采取剖腹产，技术发达，不论是孩子，亦或是孕妇，都相对安全。 如今是古代社会，没有这样的技术，只能靠产妇自己的力量生孩子。体质好的，或者生孩子顺畅的，用不了多久就生了。 体质差的，或者胎位不正的，一尸两命都很正常。甚至这时代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风险是非常大的。 赵善静静的等待。 没过多久，产房中传出了婴儿的啼哭声。 “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负责接生的稳婆之一，率先跑出来报喜，欢喜道：“恭喜陛下，拓跋娘娘生了个皇子。” “好！” 赵善神色也很激动，吩咐道：“伺候和接生的人，各赏百两银子。” “陛下圣明！” 稳婆连忙向赵善道谢。 伺候宫中的娘娘生产，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儿。如果没有保证母子的安全，在皇帝盛怒下，说不定就被拖出去喂狗。如今母子平安，得到奖赏，自然心中欢喜。 曹梦婵也是道贺道：“恭喜陛下，又有了皇子。陛下子嗣繁盛，朝廷也更稳固。” 赵善笑道：“辛苦你了。” 曹梦婵轻笑着摇头，心中还是有一丝的紧迫感。拓跋嫣然是北魏的公主，身份尊贵，不是没有任何背景的人。现在拓跋嫣然生了儿子，曹梦婵本能的有些紧张。 毕竟她的儿子不大。 曹梦婵的儿子已经被册立为太子，可是两个孩子的年龄差距太小，也就一岁左右的差距。对于成年后的皇子来说，这样的年龄段几乎不存在任何年龄差。 曹梦婵也没有多呆，跟着就告辞离开，留下了赵善在产房外等候。 不多时，产房中清理得干干净净的。 赵善进入产房，看到了生完孩子后的拓跋嫣然。 此刻的拓跋嫣然，脸色苍白，嘴唇都有些发紫，额头上的发丝因为先前的用力，汗液浸湿下，头发丝都打湿了纠缠在一起。 赵善拉着拓跋嫣然的手，安慰道：“嫣然，辛苦你了。” 拓跋嫣然眼中也浮现出幸福神色，柔声道：“臣妾不辛苦。” 她看着身旁哭泣后睡着的儿子，柔声道：“陛下，臣妾给他取了个小名牛牛，希望他健壮如牛。” 赵善看着皮肤有些通红的孩子，心中发自肺腑的欢喜，笑说道：“听你的！” 刚出生的孩子，皮肤都像猴子屁股似的，皮肤不怎么好。 过几天后，就会迅速的发生变化，长得白白嫩嫩的。如今才四月，天气暖和，正是比较好带孩子的时候。如果孩子出生在三伏天，大热天的时候更麻烦些，很容易捂出痱子，也更容易长湿疹。 如今，天气刚刚合适。 拓跋嫣然话锋一转，问道：“陛下，牛牛的大名取什么名字呢？” 赵善直接道：“取名赵康，希望他一生康泰顺遂。” “谢陛下隆恩。” 拓跋嫣然轻轻笑了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作为异国他乡的公主，身份很敏感。再加上朝廷已经册立了太子，如果有什么想法，让儿子卷入了是是非非，不是拓跋嫣然愿意看到的。 儿子能平安的长大，就是最好的。 现在的生活就很好。 赵善和拓跋嫣然说了一会儿话，只是拓跋嫣然刚生了孩子很虚弱，赵善没逗留多久就离开，又嘱咐张虚要安排人照顾好，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赵善离开拓跋嫣然的寝宫后，孩子取名赵康的消息传了出去，最先传到曹梦婵的皇后寝宫中。 曹梦婵听到后松了口气。 赵康！ 这是不一样的寓意。 实际上太子和皇子的权势争斗，几乎都来自皇帝的纵容。如果没有皇帝的纵容和扶持，不可能有皇子能威胁到太子的身份。 反面例子，是李世民的儿子李承乾和李泰。李世民认可李承乾的能力，更让李承乾见过，却因为上了年纪后不断的恩宠李泰，导致双方势如水火。 正面例子，是朱元璋对儿子朱标的扶持，全方位的放权给儿子，让朱标早早就掌权，地位牢固无比。朱标在，朱元璋其它的儿子对朱标都信服，没有和朱标争权的心思。 赵善之所有取名赵康，就是从名字上已经在定性。 曹梦婵心中踏实后，对赵善更是感激，又以皇后的身份赐下诸多的嘉奖，以及各方面对拓跋嫣然照顾，做足了皇后的风范。 赵善又多了一个儿子，朝廷上下也是欣喜无比。 皇子多了，意味着朝廷传承更稳固。考虑最极端的情况，一旦皇太子有什么意外，也能有接替的。 四月在朝廷的欢喜中渡过。 转眼进入五月，天气渐渐炎热，关中地区也渐渐走向盛夏。 大乾的地方上一片生机勃勃，良田有人耕种，到处都是庄稼绿油油的，百姓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在这样的前提下，大乾控制的地盘，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除此外，商业也渐渐繁茂。 大乾和西凉进行互市，使得大乾的绸缎布匹，乃至于其它茶叶、烈酒等各种珍宝，全部卖到了西凉，再从西凉又转入西域之地，深受西域之外的帝国欢迎。 大乾的商业得到提振，地方也越来越稳定。 整体上，愈发的兴盛。 这一日，赵善在处理政务的时候，房畏虎来到宫殿中，行礼道：“陛下，苏渭送来的南阳十八寨情况，臣和军机处的一众官员已经调查清楚。” “臣和诸葛丞相接洽，了解了今年地方上的情况。不论是关中，亦或是冀州、幽州等地，都是风调雨顺，庄稼长势很好，肯定能获得丰收。” “不论是粮食，亦或是商业，都运转良好。” “反倒是荆州地区，因为赵瑞苛待百姓，地方混乱，百姓日子愈发艰难。在朝廷的招安攻势下，又有朝廷的蓬勃发展，越来越多的百姓心向朝廷。” “综上情况，臣认为进攻荆州的时机已经成熟，不需要等秋收后再打。” 房畏虎拱手道：“陛下，臣认为可以开战了。” ------------ 第237章 起兵，讨伐赵瑞！ 赵瑞心中也是默默思考着。 从去年提拔了杜刚峰到现在，朝廷查处的贪官污吏非常多。虽然查处中遇到狗急跳墙抵抗的，可是朝廷实力强，轻而易举就镇压了。 清理了诸多的贪官污吏，朝中官职空缺，提拔了许多官员起来做事。 虽然大乾乱了，却依旧不缺人才。 处理了很多的贪官污吏，提拔起来的人有能力也有敬畏心，朝廷风气大变，大有盛世光景。 沈元庆操持户部，不断的开源节流，户部钱粮也充足。尤其是持续不断的反腐，诛杀了无数的达官贵族，把这些人的钱财和粮食都查抄了出来，更是不断的爆金币，所以国库充裕。 现在要开战，也是合适的。 赵善瞬间下了决定，吩咐道：“来人，通知诸葛尚、杜刚峰、沈元庆来议事。” 太监去传旨，没过多久，诸葛尚、杜刚峰和沈元庆联袂来了。 三人联袂进入，看到了大殿中坐着的房畏虎，心中都有了猜测，行礼后各自落座。 赵善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房卿建议和荆州开战，要提前拿下荆州赵瑞。你们都是朝廷重臣，说说各自的意见，有什么看法？” 诸葛尚不假思索道：“陛下是圣明天子，自然要统一大乾，不能再度出现地方割据。恰是如此，如今讨伐赵瑞收复荆州，是非常合理的。” 杜刚峰毫不犹豫道：“陛下，在御史台的持续反腐下，关中地区的反腐可以暂时告一段落，因为大问题少了。接下来，可以扩大范围，比如荆州要处置。所以，臣建议攻打荆州。” 沈元庆已经转任户部尚书。 之前的户部尚书，直接致仕养老了，户部现在是沈元庆的一言堂。 沈元庆很多经商的手段，也得以施展，户部现在不断的赚钱，愈发的充实。 沈元庆道：“陛下，朝廷粮草和钱财充足，完全能支撑战事。另外，臣对接下来朝廷的钱粮有诸多的想法，需要一统各地才行。所以，攻打荆州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赵善见麾下的重臣都一致的同意开战，就不再商讨。 人心一统，时机就成熟了。 打仗、做事，都需要人心。如果人心不统一，各有心思，不管是对外扩张，还是自身防守，都办不成事。 赵善看向房畏虎，开口道：“房卿，说说攻打荆州的情况。南下荆州要途经南阳，必须攻打南阳十八寨，这是赵瑞豢养的贼匪，该怎么对付？” 房畏虎回答道：“陛下，有苏渭送来的资料，攻打南阳十八寨并不难。南阳十八寨的关键，在于十八处贼匪寨子星罗棋布，随时可以相互驰援。” “臣和下面的人研究过，真正死忠赵瑞的人，也就南阳郡最北面鲁阳县的鲁山贼，贼匪叶云飞是赵瑞楚王府的旧人。” “叶云龙盘踞鲁山上，兵力非常多，竟然多达万余人，是南阳十八寨之首。” “其它各处的贼匪，小的一两千人，大的也就五六千人。” “我们南下，一战击破鲁山贼叶云飞，接下来攻入南阳就容易了。除此外，臣建议再安排人潜入南阳，招降各地贼匪和官员，凡是愿意归顺朝廷的人，可以既往不咎。” 房畏虎开口道：“尤其是从去年开始，臣调查了南阳太守邓力，此人是南阳大族出身。虽然邓力是赵瑞的部下，却可以策反。” 赵善问道：“房卿策反的邓力，为人如何？” 房畏虎回答道：“邓力为人贪财，邓家又是南阳大族。恰是如此，从邓家的利益出发，邓力是可以招降的。除此外，邓力治理和打仗的能力平平，也更好招揽。” “不必策反！” 赵善断然就回答。 房畏虎眉头微皱，回答道：“如果不策反邓力，攻打南阳的时候，会耗费更多的力量。” 赵善暗中掠过一道精光，沉声道：“策反了邓力，接下来就不能随意杀他。杀了他，就是朝廷言而无信，传出去就再也没有人愿意归顺。” “尤其是招降这样贪财无能的人，只会增加朝廷的负担。” “打下南阳，不仅是夺回土地，更要犁庭扫穴般，横扫南阳郡的牛鬼蛇神。这些废物官员，以及贪官污吏，都必须要处置，还南阳一个朗朗乾坤。” “否则现在招降了，未来夺回了南阳郡，地方也不会属于我们，还会有诸多的症结。” 赵善面容强势，说道：“朕宁愿现在多费些功夫，也不愿意留下这些污垢。实际上大军拿下鲁山贼叶云飞，大军势如破竹的杀过去，足以横扫。” 房畏虎开口道：“陛下圣明！” 赵善吩咐道：“这一次和赵瑞开战，诸葛卿仍然留守后方，总揽政务。沈卿的户部要全力配合，供应钱粮。杜卿的御史台官员，要准备好入驻荆州，清查地方，再挑选贤良治理提防。房卿随朕一起南下。此次作战，抽调卫凤卿的三万洛阳驻军，以及周虎侯的三千玄甲军参战。” “臣领旨！” 诸葛尚、杜刚峰、沈元庆和房畏虎齐齐回答。 众人各自去传令，赵善先去了趟后宫曹梦婵的寝宫，说了要征战荆州的情况。 晚上，又留在了曹梦婵的寝宫。 第二天上午，赵善去了趟姜羽凰的寝宫，安抚姜羽凰一番。之前赵善答应了姜羽凰，等姜羽凰生孩子后让她参战的。 如今战事提前，一切就做出了调整。 赵善安抚了后宫的诸多女眷，又想着赵策的事情，才把赵策喊来，吩咐道：“策儿，如今在国子监学习，感觉怎么样？” 赵策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弟在国子监学习很好。有很多的同学，也有很多博学的老师。曹通先生这样的大儒都在讲学，臣弟非常的喜欢。” 赵善轻笑道：“你习惯了就好，要用心学，好好学。朕接下来要讨伐楚王赵瑞，你是否要跟着朕见识下战场上的情况？如今还在筹备粮草和军队，明天上午之前，你给朕一个答复。” 赵策想立刻答复愿意去。 母妃萧淑玉一直告诉他，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以他愿意南下。只是他想了想，还是要回去告诉母妃，听听母妃的意见。 赵策答应了赵善的吩咐，就直接回宫，见到萧淑玉，行礼道：“母妃。” 萧淑玉面色严肃，沉声道：“你一直在国子监学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赵策解释道：“母妃，是陛下有安排。陛下要攻打楚王赵瑞，询问儿臣是否愿意跟着去开开眼界。儿臣回来询问母妃，听听母妃的意见。” 萧淑玉眼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这是机会啊！ 她不认为赵善会通过这种方式来害赵策，现在让赵策去地方上见识战场，就是去开眼界的。 这是历练的机会。 萧淑玉心中满腔赞许，没有直接表态，问道：“策儿是怎么想的？” 赵策说道：“儿臣想跟着陛下去见识一下，母妃一直教育儿臣，不能成为养在深宫的废物。所以，儿臣一定要多见识多历练，才能成为有用的人。” “我儿长大了。” 萧淑玉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笑容，颔首道：“按照你的想法去做，母妃支持你。你去回复陛下，再依旧去国子监读书。” “出征之前，该读书要读书，要能沉心静气，不能因为有事情，就耽搁读书，就心浮意乱。就算跟随陛下外出，也要读书，手不释卷。” “除此外，你外出的所见所闻，要写成了日记，回了洛阳后交给母妃查看。” 萧淑玉嘱咐道：“出门了，不是放松，是更多的历练。” “儿臣领命！” 赵策很欢喜的答应，转身就飞也似的离开，又去见赵善。 萧淑玉想着赵善培养赵策的承诺，心中也欢喜。她等赵策离开了许久，临近中午，专门安排人去宫中觐见，请赵善到宫中一趟。 消息送到赵善的面前，赵善已经得了赵策的答复。 赵善本想拒绝萧淑玉的。 这女人很聪明，也颇有种不一样的魅力。只是赵善的脑中，浮现出萧淑玉清冷却又火热的面庞，想着不能拂了佳人好意，就起身朝萧淑玉的寝宫去。 ------------ 第238章 摸了萧淑玉小手 萧淑玉的寝宫中。 她已经准备了许多的饭菜，都不是御膳房出品的山珍海味，有菊花糕、莲子羹，还有一些卤制的肉，久炖的羊排等。 所有的菜，都是萧淑玉亲自下厨烹饪。 这是为了答谢赵善对赵策的培养。 萧淑玉是个很聪明的女人。 她清楚自己在赵善和赵瑞对决的时候，站在赵善的一方，帮助赵善提供了情报，赵善信守诺言才愿意培养赵策。可是要培养一个人，培养的力度怎么样，扶持的时间有多长，这些都是不一样的。 这取决于赵善的心情。 恰是如此，萧淑玉才亲自设宴，希望赵善多多关注赵策，多多培养赵策，给赵策更多的机会。 萧淑玉在寝宫中等候，心中情绪一时间竟是有些纷杂，反倒是担心赵善不来。没过多久，萧淑玉就得到宫中丫鬟来禀报，说赵善已经在来的路上，请萧淑玉准备好接驾。 萧淑玉顿时振奋起来。 赵善来了，就证明她这个惠太妃是有些姿色和价值的，可以为儿子多争取一些。 萧淑玉简单收拾一番，就来到宫门口等候。当赵善带着张虚到了宫外，萧淑玉连忙迎了上去，眼神柔和，行礼道：“陛下。” 赵善笑着点头。 今天的萧淑玉依旧是素雅的装扮，鹅黄色的长裙，披肩的长发，淡雅的面容，再加上他正是魅力四射的年纪，淡雅中却仿佛压抑着火热，让人眼前一亮。 萧淑玉摆手请赵善进入殿内，等赵善坐下后，萧淑玉竟是亲自在一旁伺候，柔声道：“策儿能得到陛下的器重，有机会和陛下一起去荆州见识，都是陛下的恩德。” “妾身一介弱女子，没什么能耐，无法报答陛下，只能准备了这些菜肴，请陛下品尝。因为妾身的口味比较淡，陛下如果不合口味，妾身下次再调整。” 说着话，她夹起一块桂花糕递过去。 赵善试了试菊花糕，入口软糯，丝丝的甜味慢慢的浸润心田，非常舒服。赵善眼前一亮，赞许道：“太妃娘娘的菊花糕，的确是一绝，远超御膳房。” 萧淑玉笑道：“陛下喜欢，可以多吃点。” 她又夹起一块炖得软烂的羊排递过去，继续道：“陛下试一试羊排，妾身用了诸多的药材炖煮，味道清香，没有半点的异味。” 赵善吃下去后入口细滑，没有半点绵柴的口感，羊肉中还有淡淡的清香味儿。 堪称是极品。 萧淑玉伺候赵善吃饭，赵善则是来者不拒。 说起来宫中诸多的嫔妃，不论是曹梦婵，亦或是姜羽凰、拓跋嫣然，还是其他的女人，没有一个能有萧淑玉这样厨艺的人。 萧淑玉是第一个烹饪水准这么高的人。 的确不简单。 赵善吃了许多后，萧淑玉又斟了一杯酒，双手端着酒杯递到赵善的面前，继续道：“陛下，这是妾身用各种果子酿制的果酒，和一般的酒水不同，能解腻，且不醉人。” 赵善伸手接过来，不过接过杯子的时候，手不经意间触碰到萧淑玉的手。 入手柔软，很是丝滑。 萧淑玉瞬间就缩了回去，加上赵善还没有拿稳酒杯，导致酒杯哐当一声跌落在案桌上，酒水也洒落在赵善的衣袍上，打湿了一小块。 萧淑玉脸色大变，连忙跪下道：“陛下，妾身鲁莽，打湿了陛下的衣袍，请陛下降罪。” 赵善拍了拍洒落在衣裳上的酒水，笑着摆手道：“太妃娘娘不必如此，不过是打湿了点衣衫，没什么影响，快起来吧。朕要出征了，你做了一桌的美味佳肴替我践行，朕感激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 萧淑玉这才松了口气。 她是真的慌了。 刚才被触碰的瞬间本能缩手，导致酒杯落下。一旦因为一桩小事触怒赵善，影响到儿子赵策的前途，所有的付出就前功尽弃。 这是萧淑玉不愿意看到的。 萧淑玉重新跪坐下来，从衣袖中取出手帕，弯腰过去拉着赵善的衣袍，擦拭道：“妾身给陛下擦一擦。” 她弯腰擦拭，凸显了抹胸上的白嫩。 丰满的事业线显露无虞。 赵善去年见到萧淑玉的时候，那时候天气寒冷，萧淑玉衣着比较多，把火爆的身材包裹了起来。如今即将进入盛夏时节，天气渐渐炎热，萧淑玉穿得清凉许多。 俯身后，自然而然的露出了无尽的春光。 或许是察觉到赵善的目光，萧淑玉快速擦拭几下，连忙就起身。她脸上有一丝的不自然，却很好的隐藏起来，依旧自然而然的斟酒，再度道：“陛下，尝一尝。” 赵善接过来品尝了一口。 入口绵柔，没有丝毫的火辣，不辣喉咙，而且一丁点都不酸，带着丝丝甘甜，有着多种水果的复合型味道。 这是极好的美酒。 赵善穿越后，还从来不曾遇到这样的美酒。 赵善又喝了一杯，赞许道：“的确是好酒，没想到太妃娘娘不仅能烹饪，还能酿酒，真是不简单。” 萧淑玉谦虚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在萧淑玉的伺候下，吃饱喝足后道：“太妃娘娘如果有什么需求，直接找张虚，也可以找朕。时间不早了，朕回去了。” “妾身送陛下。” 萧淑玉亲自送赵善离开，等赵善走出一段距离后，萧淑玉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心跳竟然前所未有的加快，有些不正常。 萧淑玉眼神若有所思，压下纷乱的情绪，才转身折回了寝宫。 赵善离开萧淑玉的寝宫，回到宫中仍在处理政务。他几乎都在批阅奏折，把政务都逐渐转交给诸葛尚，为接下来攻打荆州做准备。 转眼又是两天过去。 这一日上午，房畏虎入宫禀报道：“陛下，卫将军的洛阳驻军，以及周将军的玄甲军全部准备妥当。所有的器械、物资等也全部筹备完，暗桩探子也早已经派出去，可以南下开战。” “可以！” 赵善也点头回答。 朝廷中的政务，已经交接妥当，都由诸葛尚负责。赵善直接叫上赵策，再带上房畏虎，直接去了军中，带着卫凤卿和周虎侯的大军誓师南下。 ------------ 第239章 赵瑞恐慌，女贼叶若雨 荆州，襄阳！ 楚王府。 最近一段时间的赵瑞，日子过得不得劲儿，就算去后院中找小妾玩游戏，都有些心不在焉力有未逮，因为赵善要来了。 赵善发兵攻打南阳，赵瑞担心挡不住。 恰是如此，赵瑞除了安排苏渭北上南阳十八寨，也已经传信到扬州，请吴王赵构发兵来驰援。他赵瑞倒下了，赵构一样逃不掉。 双方是唇亡齿寒的关系，赵瑞相信赵构会发兵的。 赵瑞麾下的大军也在调集，全方位的备战。除此外，赵瑞对南阳十八寨的贼寇也加大粮草和钱财扶持，更给予了承诺，一旦挡住赵善的进攻，赵瑞就把十八贼寇控制的地盘确定下来，划给贼寇各自治理。 这等于是裂土称王。 是承认这些贼匪国中之国的地位。 这样的安排，等于舍弃了南阳郡，扔掉了南阳郡的百姓，赵瑞却不在乎。对他来说，只要能守住南阳，挡住赵善南下的路，抛弃再多的百姓也不是大问题。 守不住才是大问题。 赵瑞今天没去欣赏歌舞，而是在书房中翻看资料，临时抱佛脚的了解更多的粮草和钱财准备情况。好在荆州地理位置好，水路发达，之前没有被战事波及，整体上繁华富庶。 恰是如此，赵瑞粮草兵马都不缺。 在赵瑞翻看资料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太监进来禀报道：“大王，主簿苏渭求见。” “传！” 赵瑞吩咐下去。 太监去传令，不一会儿苏渭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启禀大王，洛阳传来消息，赵善起兵了。目前打探到的消息，赵善有三四万的兵力，直扑鲁阳来了。” “哈哈哈……” 赵瑞忍不住捋须大笑起来。 笑声，无比狂妄！ 笑声，更是恣意宣泄着心中的压力。 赵瑞笑罢后，再一次盯着苏渭，确认道：“赵善南下到底有多少人，你再说一遍呢？” 苏渭回答道：“回禀大王，最多四万人。” 赵瑞更是意气风发了起来。 四万人！ 不足为惧！ 赵瑞站起身背着手来回的踱步，好一会儿后才停下，他看向苏渭说道：“论兵力，本王募集的精锐都超过六万人。加上南阳十八寨的兵力，已经超过十万之众。” “再加上吴王赵构还会发兵驰援，我们的总体兵力，估摸着有十五万人。” “赵善竟然区区四万人。” “这么点兵力，就想拿下荆州，简直是痴人做梦。” “此次和赵善交战，十五万人对四万人，无论怎么说，都是优势在我。” 赵瑞大袖一拂，下令道：“之前本王处处担心，如今，本王再无顾虑和担忧。我们要主动和赵善决战，彻底打垮赵善的兵力，歼灭赵善，争取再杀入洛阳。” 先前的赵瑞，有多么惶恐。 如今，就有多么自信。 赵瑞认为赵善南下，会抽调卫破虏、岳鹏飞和秦忠等人，没想到谁都没有，让赵瑞心中乐开了花。 苏渭心中一动。 赵瑞和赵构联合的消息，他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这件事儿必须提前通知皇帝做准备。 否则，赵善容易被动。 赵瑞眼神明亮，继续吩咐道：“此次会战，本王要亲自出征。苏渭，你跟着本王一起。本王离开后，由世子赵宣主持大局。另外这一次领兵的人，是大将军李布衣。这些年李布衣一直修身养性，也该出来一战了。” 苏渭惊讶道：“大王竟然请动了李布衣？” 李布衣是大乾武将，曾经是纵横江淮的虎将，镇压了无数造反的百姓。刚镇压了造反的百姓，就被朝中官员弹劾，又因为李布衣没有给太监好处，再被太监弹劾，直接就罢官，一直在荆州隐居。 如今，李布衣竟然出山了。 在大乾，北方是卫破虏，南方则是李布衣，且李布衣的年纪比卫破虏更年轻，正值壮年。 这是赵善的大敌。 这一刻的苏渭，心中更是打算要传递消息。不过他的心中，也愈发的警惕了起来。赵瑞的很多消息，他都不知情，可见赵瑞是防着他的。 做事情必须谨慎小心，不能露出破绽。 赵瑞看着苏渭惊讶的神情，微笑道：“请李布衣出山，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不必惊诧。去安排吧，明天上午我们发兵北上，去南阳新野县驻扎指挥。你再传令给鲁山的叶云飞，本王等着他的好消息，希望他把赵善堵在南阳大门口。” “臣领命！” 苏渭答应了下来，就迅速去安排，也同时联络东厂的人，把李布衣和吴王赵构发兵的消息传出。 然后，苏渭才安排出兵的事情。 第二天上午大清早，苏渭到了楚王府，跟着赵瑞去了军中。 赵瑞身穿金色的甲胄，一手摁着腰间的佩剑，一手挥手高呼，亲自誓师出征，一副要为民除害的姿态。赵瑞一番话后，就带着大军北上。 在赵瑞出兵后，他勒令叶云飞全力阻拦赵善的消息，也送到了鲁山的山寨中。 鲁山的地形比较特殊。 山体绵延很广，地势更是易守难攻。要登上鲁山，需要绕过七曲连环，因为山路弯弯绕绕，足足有七个弯曲的地段。 每一处地段都可以设防。 鲁山的山体绵延广泛，又有水源，更有赵瑞送来的粮草和器械等，导致叶云飞兵强马壮，实力很强，毕竟他是赵瑞楚王府出来的人。 鲁山的山寨大营。 后院中。 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汉子，正挥汗如雨的挥刀练习劈砍。他一身的肌肉鼓胀，那一根根青筋更仿佛是一条条虬龙，给人壮硕凶猛的印象。 这是叶云飞。 他是南阳十八寨的贼寇之首。 叶云飞的刀法非常简单，只有直接的劈、砍和刺，没有花哨的刀法。他的每一招都大巧若拙，一招一式非常的凌厉。 这样的刀法在战场上，才是最为迅捷迅猛的。 在叶云飞练武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梳着发髻，身穿黑色武士服的女子快步的走了过来。 女子二十开外，小麦色的肌肤，乌黑的大眼睛，身材火爆，双腿修长，身上洋溢着青春的野性气息。 女子名叫叶若雨，是叶云飞的女儿， 叶若雨走到院子中，看着挥舞战刀的叶云飞，高声道：“爹爹，朝廷出兵了，有四万大军朝着我们鲁山杀来了。楚王方面，也送来了书信。” 叶云飞听到楚王的书信，顿时就撂下金背大刀，迫切问道：“楚王殿下说什么？” ------------ 第240章 初见叶若雨 叶若雨轻轻一笑，回答道：“楚王的书信中说，只要挡住朝廷的大军，就允许我们控制鲁阳县，自己治理地方。” 叶云飞擦了把汗水，感慨道：“楚王真是仁义啊。” 叶若雨哼声道：“爹，您真的是憨憨。楚王的安排，分明是耍猴，借机压榨您。挡不住朝廷大军，鲁山寨就灰飞烟灭。如果能挡住朝廷大军，才给区区一县之地，简直是刻薄寡恩。” “如今的局势下，能帮他挡住朝廷，就算赠送南阳郡，也是值得的。偏偏楚王就这么抠门儿，只给这一丁点。” “换做我，绝对不这样。” 叶若雨摇头道：“楚王太抠门儿了，心胸和格局不够，恐怕是悬了。” “若雨，不得无礼！” 叶云飞呵斥道：“没有楚王，哪有为父的今天，哪有你好好的长大成人？” 叶若雨哼了一声道：“楚王如果真的仁义，就不会把咱们一家人扔到鲁山当贼匪。好好的官兵不当，非要让我们当贼匪劫掠百姓。” 叶云飞道：“你懂什么，这是战略安排。” “狗屁战略！” 叶若雨冷笑一声，说道：“女儿不懂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楚王让我们劫掠百姓，劫杀富户的时候，从来不手软。” “骂名是我们背了，他还是高高在上的楚王。” “如果他有大志向，有大心胸，何必这样藏头露尾的呢？要打，就堂堂正正的和朝廷打，只要是一战打赢了，就打出了立足的根基。” 叶若雨讽刺道：“用阴诡手段算计百姓，算什么王爷？他也就是有朱姓的出身，扒了这层皮，什么都不是。” 叶云飞沉声道：“若雨，你别忘记了，没有楚王，没有我们如今。” 叶若雨道：“我自然记得，如果不是这些恩情，我早就不管他的命令。朝廷目前风朗气清，百姓安居乐业，反倒是楚王横征暴敛，完全不顾百姓，爹爹要一直追随他吗？” 叶云飞固执道：“大王的恩义，不能不报。” 叶若雨不再多说。 她的父亲脑子一根筋，不懂得变通，她实在是太了解了。 “报！” 恰在此时，一名哨探飞奔来了。 哨探来到叶云飞的身边，禀报道：“寨主，朝廷的大军来了。距离我们鲁山寨，不到十里路。” “知道了，再探！” 叶云飞吩咐一声。 哨探转身退下，继续去盯着。 叶云飞看向叶若雨，嘱咐道：“若雨，去调兵备战。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坚守鲁山，扼守赵善南下的要道。只要我们守住了，赵善就无法南下，楚王就能高枕无忧。” 叶若雨点头去准备。 父女两人准备着，当一切布置妥当，没过多久，赵善率领的大军来到了鲁山下。 这一次南下的大军不算多，不到四万人。 主力是卫凤卿的洛阳驻军。 精锐是玄甲军。 赵善带着人到了山下，看着鲁山，能清晰看到山上列阵的一批批鲁山贼，更能看到鲁山上的七曲连环道路，要登上鲁山很困难。 赵善观察后，看向一旁的房畏虎，问道：“房卿，要登上鲁山，只有这一条路吗？” “只有一条路！” 房畏虎迅速回答，解释道：“臣之前就安排人了解过，再加上苏渭传来的情报，鲁山只有这一条陡峭道路登山。” “要登上鲁山，上山后还要绕过七个弯曲地形，道路非常难走。” “每一处，都有山贼镇守。” 房畏虎沉声道：“大军要攻打鲁山，绝对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所以臣建议智取，不能强攻。” 赵善点头问道：“如何智取？” 房畏虎道：“鲁山贼也就是借着鲁山的地利优势，抛开鲁山这个优势后，就不值一提。另外，鲁山贼也就人比较多，兵力不怎么精锐。” “臣建议分兵。” “留下一支精锐，镇守在鲁山，盯着鲁山贼就行了。其它的大军南下，先夺取鲁阳县城。尤其是鲁阳县城内，也有我们的眼线。” 房畏虎迅速道：“拿下了鲁阳县城，等于把鲁山和鲁阳县隔绝，鲁山贼就是孤军，即便是钱粮充足，那也无法一直死撑着。” 赵善心中思考着。 这时候鲁山七曲连环的第一曲山腰处，叶若雨身穿甲胄站着。 从山上到山下距离不太远，也就五六丈的高度。 叶若雨高声道：“赵善何在？” 赵善听到是女声，诧异道：“喊话的人是谁，报上名来？” 叶若雨开口道：“本姑娘叶若雨，是鲁山寨主叶云飞的女儿。赵善，我劝你立刻撤离鲁山。你留在鲁山，那是不可能有任何好处的。” “楚王调集大军北上，你来鲁山进攻是自取灭亡。”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走鲁阳县南下，会选择从洛阳西南方的武关南下，沿着丹水走水路，直插南阳腹地阴县，进一步直逼邓县杀入襄阳。” 叶若雨一副指点江山的姿态，高声道：“你走鲁阳县南下，在鲁山被堵住。这样的策略，简直是荒唐，不知道是哪个半吊子谋士给你的建议？” 赵善忍不住笑了。 从洛阳西南方的武关南下，的确可以沿着丹水进入南阳郡。可是这条路的山太多，道路不好走。 现在的道路是最适合行军的。 赵善要瓦解鲁山贼的人心，假意招降道：“若雨姑娘，朕的大军来了，你和令尊下山投降，朕给你们一条生路。另外下山归顺朝廷的人，都会分配土地，给予安置费用，确保你们安居乐业。如果负隅顽抗，杀无赦。” “放屁！” 叶若雨强势道：“赵善，你如果能拿下鲁山，哪里会这么多废话？有本事你来进攻啊！” 赵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朕就没什么好多说的。鲁山的确难以攻打，朕告诉你，朕不会强攻鲁山，会留下部分士兵镇守鲁山，大军去攻打鲁阳县。朕会亲自坐镇在山下，你敢下山吗？” 叶若雨讥诮道：“你哄鬼去吧，我才不相信你。男人都是大猪蹄子，都是大骗子，休想骗我下山。” 赵善没有和叶若雨争辩。 他迅速做了调整，按照房畏虎的策略，安排卫凤卿带兵南下。房畏虎作为谋士，带着赵策也跟着卫凤卿一起南下。 赵善、周虎侯、秦无疾和三千玄甲军留在了鲁山下。 玄甲军驻军后，这一幕被叶若雨看到，她思索了一番，看向叶云飞，问道：“爹，赵善真的分兵了，我们打不打他？” 叶云飞说道：“再等一等，万一我们现在下山进攻，赵善派出去的大军忽然杀回来了呢？” 叶若雨道：“爹说得对，再等一等。” 父女两人等着。 大半天过去，哨探回来了，先走小路进入鲁山的山林中，再绕到了七曲连环的第一曲半山腰，回到了叶若雨的身边，禀报说朝廷大军真的直扑鲁阳县去。 这一刻，叶若雨眼神明亮，迅速道：“爹，赵善真的把精锐调走了，我们打不打他？” “打！” 叶云飞眼中精光闪烁，说道：“赵善以为自己的士兵是精锐，就敢在山下驻军。可老子打的就是精锐，今天，要让赵善尝到狂妄自大的后果。” ------------ 第241章 反攻开始！ 叶若雨的眼神兴奋了起来。 她很小就没了母亲，是叶云飞一手带大的。稍微大一些后，就跟着叶云飞来了鲁山寨落脚，一晃十来年过去，叶若雨骨子里早就融入了鲁山贼的特性，狂野不羁，更喜欢打打杀杀。 叶若雨不喜欢去劫掠百姓，因为那是欺负弱小。她却又非常好斗，专门劫富济贫。尤其是山寨中的几个头目，都被叶若雨收拾过。 除了叶云飞，叶若雨都不惧，俨然是鲁山寨的二寨主。 叶若雨眼神火热，迅速说道：“爹爹要打赵善，我的娘子军可以参战。” 叶云飞摆手道：“你麾下就一百余娘子军，就算是一个个妇人五大三粗的，用处也很小，别瞎添乱？你的娘子军，好好在山上搞后勤，厮杀的事情交给山中的爷们儿。” “不行！” 叶若雨娇声回答，眼神凌厉，高声道：“我的娘子军必须参战。” “你……” 叶云飞气急了。 他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又因为妻子早死，使得女儿从小没有母亲。且因为赵睿的安排，使得叶若雨一直跟着他在山寨生活，无法过正常人的日子。 叶云飞内心对叶若雨很歉疚，觉得对不起女儿。 恰是如此，叶云飞很多事情都依着叶若雨，导致叶若雨性子很野，蛮横难驯。 叶若雨不管叶云飞的态度，强势道：“爹，我就是要参战。我要让山寨的人看到，我费尽心力组建的一百娘子军，不输给任何人。就算山寨的老爷们儿，那也丝毫不惧。” 叶云飞想了想，说道：“罢了，你带着娘子军在后面压阵。如果这次的表现好，下一次厮杀，我让你的娘子军正面参战。” 叶若雨兴奋道：“谢谢爹，我保证完成任务。” 叶云飞摆手道：“去吧。” 叶若雨急匆匆的去调兵，叶云飞也下达了调集山寨士兵的命令。 军队在调集，叶云飞同时往山下看去，见赵善率领的骑兵撤出了一段距离，在山下远处的官道开阔处列阵，心中估算了一下。 对方是骑兵，擅长冲锋陷阵。 他主要是步兵。 对付这样的骑兵，除非用更强的骑兵对轰才能取胜，否则只能是列阵的步兵。 叶云飞不是真正的贼匪，是来自楚王府，曾经还是军中的教头，是懂得练兵的人。恰是如此，叶云飞选择了长枪阵迎战，再混合盾牌兵，准备拿下赵善的玄甲军。 叶云飞抽调了大多数的士兵参战，足足八千余人。 这是他立足鲁山的骨干。 八千余人从山上调动起来，有序的下山。虽然下山的道路稍微崎岖，可是鲁山贼都经过了训练，也熟悉鲁山的地形地貌，下山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在叶云飞做出调整的时候，赵善发现了鲁山上的贼匪动静，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来了！ 鲁山贼上当了。 赵善的打算是很简单，采纳了房畏虎的策略后，卫凤卿带着主力去攻打鲁阳县，他留下来盯着鲁山贼。 因为赵善的兵力少，又是皇帝，鲁山贼很容易动心，很可能会下山。 如果叶若雨父女不下山，也就罢了，赵善暂时镇守在鲁山。等卫凤卿和房畏虎拿下了鲁阳县，就切断了鲁山和南阳郡南方的联系。 赵善的优势，就进一步扩大。 到时候要对付鲁山贼，实际上就没有现在这么困难。 如今，叶若雨父女下山，就中了计谋，赵善就可以发挥出玄甲军的战斗力，一战取胜。 赵善没有立刻进攻，静静的等待着。所有玄甲军的士兵上马，开始严阵以待了。 赵善看了眼鲁山贼下山后的布阵，发现最前面是盾牌兵，跟着是长枪阵，后面是大批士兵。所有鲁山贼的武器都是制式武器，不是普通山贼的杂乱武器。 这是赵瑞的扶持。 没有赵瑞的力量扶持，这些人不可能有这么多的武器。 赵善没有半点的惧怕，看向了秦无疾，笑问道：“无疾，这是第一次参战，紧张吗？” “不紧张！” 秦无疾眼神兴奋，反倒是显得很雀跃，一副期待的模样。秦无疾手中提着马槊，高声道：“陛下，臣只恨不能马上厮杀。” 赵善说道：“厮杀会有的。” 说完，赵善目光又落在鲁山下，继续盯着局势。 列阵的鲁山贼，开始高呼呐喊杀皇帝，且大规模朝赵善的方向来了。 赵善下令道：“虎侯，传令玄甲军徐徐撤退，和鲁山贼保持距离。” 秦无疾心中一动，顿时明悟，问道：“陛下先徐徐撤退，是打算拉开一点距离，借此倾泻鲁山贼的士气吗？兵法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没有立刻和我们交战，士气就会宣泄？” 赵善笑着解释道：“有这个原因，却不是全部。他们现在是军阵，我们撤退，鲁山贼必然有人会着急追赶。在鲁山贼的眼中，击败朕就有滔天的富贵，会乱冲的。一方面士气乱了，另一方面阵型晃动，有利于我们反击。” “陛下圣明！” 秦无疾眼神无比的崇拜。 陛下的一个小举动，却蕴藏着深意。 赵善带着玄甲军徐徐撤退，这情况落在叶云飞的眼中，他没觉得什么，只认为赵善是不愿意正面死战交锋，是故意拖延。 叶云飞没有急切，军阵中的鲁山贼，却有许多人急切了起来。 “不好，狗皇帝要跑，追啊！” “追上狗皇帝！” “不要放跑了狗皇帝，今天杀皇帝，明天就封侯拜将，杀啊！” 许多人高呼了起来。 越来越多的鲁山贼鼓噪，即便军队的阵型整体上没有乱，内部却已经不断的拥挤，导致局部有些混乱。这样的情况下，鲁山贼的行军阵型从一开始的缓慢稳健前进，变得越来越急躁。 大军在裹挟着加速。 叶云飞察觉到情况不对劲，下令控制，可是群情汹涌下，叶云飞的命令也不管用。 长枪阵，不断的加速。 双方一追一逃差不多三里路，赵善见距离差不多足够，周围又都是开阔的道路，已经足够玄甲军冲锋。尤其是长枪阵经过了奔袭后，也有些乱了，已经可以反击。 赵善果断的下令停止撤退，龙渊剑出鞘，剑指鲁山贼的方向道：“玄甲军，冲锋！” ------------ 第242章 吊打叶若雨 “玄甲军，冲锋！” 周虎侯顿时高声呼喊了起来。 三千玄甲军发起攻势，战马嘶鸣，马蹄践踏，宛如饕餮巨兽从沉睡中醒来，朝着前方张开血盆大口。 大军冲锋，秦无疾提着马槊冲在最前面。以他为首的八百玄甲军，攻势更加急切。 秦无疾在玄甲军已经有一段时间，他靠着自己的武力和能力，折服了所率领的八百士兵。秦无疾嘴上说为将者应该冲锋陷阵，应该为士兵争取所得的嘉奖，不一定非要和士兵同甘共苦。 实际上，他却和玄甲军同吃同住，整天都在一起，并没有搞任何的特殊化。除此外，秦无疾还代替士兵写家书，帮士兵寄回各自老家去。 对军中将士的各个情况，全都了如指掌。 这些都是他立足的根本。 秦无疾握紧了马槊，看向杀来的长枪阵，再一次咆哮道：“玄甲军，冲锋！” “冲锋！！” 八百玄甲军也跟着咆哮起来。 一个个士兵狰狞凶猛，人如龙，马如虎，气势恢宏。 轰隆隆！！ 骑兵迅猛冲锋下，玄甲军的速度越来越快，和叶云飞的长枪阵迅速拉近距离。 叶云飞坐镇长枪阵的中心位置，也注意到了玄甲军。他没有丝毫的惧怕，眼看着双方的距离靠近，叶云飞猛地拔高声音，下令道：“全军列阵迎敌，前排竖盾，二排、三排提枪迎敌。” 传令兵摇动令旗，同时也高呼呐喊。 最前排的盾牌兵迅速竖起盾牌，更有第二排、第三排的长枪兵斜指着长枪，四十五度对准了冲来的玄甲军。 眨眼间，双方碰头。 长枪阵的步兵和玄甲军的骑兵撞在一起，大范围的开战。 秦无疾作为玄甲军的校尉，作为八百玄甲军的领头羊，他不怕死，更想在战场上立功。所以看到竖起盾牌的敌兵和长枪兵，没有任何犹豫，一往无前的迎上去，马槊也是瞬间就抡起横扫。 砰！砰！！ 马槊如狂风席卷，和长枪撞上，荡开了杀来的长枪。 轰！！ 战马紧跟着撞在盾牌兵竖立的盾牌上，猛烈的力量冲击下，秦无疾连带着盾牌一起，一鼓作气撞飞挡在前方的盾牌兵冲了进去。 马槊再度挥舞，把前方的鲁山贼击飞，秦无疾宛如一柄锋利的匕首，迅速的朝长枪阵中冲锋。 “刺！” 长枪阵中传出了喊声。 一个个长枪兵打起精神，迅速聚集列阵，狠狠的提枪刺来。 “滚开！” 秦无疾咆哮，他虽然年轻，可是年纪轻轻已有食牛之气，一身力量也不弱。马槊横扫荡开刺来的长枪，战马横冲直撞，继续往前冲。 八百玄甲军跟着一起，一柄柄战刀落下，斩在了鲁山贼人群中。 刀锋过处，鲜血迸溅。 一具具尸体横飞。 这一刻的秦无疾和八百玄甲军，犹如疾风般突进，一往无前，没有任何人能抵挡。 周边的鲁山贼，更是被杀得纷纷溃败。 秦无疾连续冲了一段距离，杀得所向披靡，颇有些得意。他稳健进攻的同时，目光往周围一扫，忽然眼中瞳孔一缩。 入眼处，周虎侯左右手各持一柄擂鼓翁金锤，硕大的铁锤在空中挥舞，铁锤扫过人群，就迸溅出无数的鲜血。但凡被擂鼓翁金锤擦着的人，都是非死即伤。 如果说秦无疾是疾风扫落叶，周虎侯就是龙卷风横扫，更是迅猛无敌。 鲁山贼纷纷后退，吓得不敢往前。只要是周虎侯所在的地方，周围出现了一丈左右的空旷地带，没有人敢靠近。 嘶！ 秦无疾心中惊骇。 他见过周虎侯练兵，觉得周虎侯杀气腾腾。可是现在，真正看到周虎侯火力全开的杀敌，看到了两柄滴血的擂鼓翁金锤，才真正感受到了周虎侯冲锋的无敌之势。 秦无疾继续进攻的时候，又往右侧看去。 却见赵善也杀了上来。 赵善龙渊剑在手，剑光左右劈斩，寒光闪烁，一杆杆长枪被劈断，再带出一蓬蓬鲜血。赵善更像是最锋利的刺客，如入无人之境。 秦无疾更是瞳孔一缩。 没想到自家陛下的实力，也如此的强。他知道赵善厉害，没想到战场上的赵善，也是如此勇猛。 秦无疾大受鼓舞，也是咆哮着进攻。 三千玄甲军主要分为三股力量，一股是赵善率领的力量，一股是周虎侯率领的力量，一股是秦无疾率领的力量。虽然秦无疾弱一些，可是三股骑兵交相映辉，攻势越来越猛。 冲锋的势头，从刚开始对撞的厮杀，跟着就变成了一方面的屠戮。 玄甲军不断的碾压。 叶云飞的长枪阵刚下山的时候，严谨整齐，没有丝毫混乱。赶路追击一段距离后，跑了两三里路，长枪阵早就有些乱了。现在被赵善、周虎侯和秦无疾杀得乱窜，长枪阵已经开始崩溃。 叶云飞心中急切，高声道：“结阵，立刻结阵防御，务必要挡住。传我命令，合围剿杀赵善。” 命令传下去。 少数的鲁山贼合围，大批的鲁山贼四处乱窜，早就是哭爹喊娘般仓惶跑了。 即便叶云飞是军人，以军队的手段训练，鲁山兵依旧是贼匪，依旧有匪性。只要是贼匪，就只擅长打顺风仗，顺风顺水的时候厉害。 一旦变成逆风局，就开始四处逃散。 逃散的鲁山贼更没有力量防御，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叶云飞的八千长枪兵被凿穿，赵善带着玄甲军穿透了鲁山贼后方的军阵。 赵善率领玄甲军迅速的调整方向，再一次对准了逃窜的鲁山贼，又下令冲锋。 骑兵冲锋，玄甲军喊声喧嚣。 这样的声音传出，仿佛怒龙咆哮，鲁山贼更是心中发怵，不断的乱窜躲避。 “挡住，挡住赵善。” 叶云飞不断下令，勒令麾下的士兵死战，可惜命令已经无法贯彻，压根儿没有人管叶云飞的命令。 转眼间，双方再次接触。 玄甲军如秋风扫落叶，直接吊打鲁山贼，杀得鲁山贼大批大批的逃散。 赵善第二次凿穿了鲁山贼，斗志更加旺盛，再一次下令进攻。 玄甲军的再次进攻，让叶云飞心中打鼓。他看着杀来的玄甲军，面颊抽了抽，一颗心无比紧张，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狗皇帝怎么这么厉害？ ------------ 第243章 叶若雨想生擒赵善 叶云飞的心很慌，实际上鲁山贼的一众将领内心更慌。 一个个鲁山贼在鲁阳县横行霸道惯了，从来没有遇到一合之敌。 他们下山劫掠的时候，鲁阳县境内的富户直接给粮食。官府听到了他们的消息，直接抛弃城池逃了，把城池扔给他们。 早年有朝廷的官兵来围剿，鲁山贼有楚王撑腰，给粮食给武器，鲁山贼靠着精良的装备，靠着大批的兵马，可以直接杀过去取胜。 如今却不一样。 他们遇到了赵善的玄甲军。 鲁山贼想象中的玄甲军，即便是厉害也就那样，他们鲁山贼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南阳十八寨的第一寨，是实力最强的山贼，绝对能吊打玄甲军。 现实一向是残酷的。 谁都没想到，玄甲军如此的凶猛，打得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恰是如此，一个个将领都云集到叶云飞的身边，开始打退堂鼓了。 “大寨主，赵善的玄甲军太恐怖了，就没见过这么凶猛的人。您是没看到，玄甲军的刀落下，一刀就把咱们的人劈成两半。” “来了，他们又来了。玄甲军这样猛烈的攻势，谁扛得住啊？依我看别想抵抗的事情了，赶紧撤，撤回鲁山镇守。” “寨主，赵善是皇帝。和皇帝交锋的事情，交给楚王最合适，让楚王抽调精锐来。我们就只是普通的贼匪，我们挡不住的，别逞能了。” “俺也一样，赶紧撤！” 大批鲁山贼将领心慌慌，早就被打得没了斗志。 叶云飞也是深以为然，不过他看向了女儿兼军师的叶若雨，询问道：“若雨，你怎么看呢？” 叶若雨高声道：“爹爹，聚拢士兵，全力防守。” “防个屁啊！” 鲁山寨的三寨主熊山横眉怒眼，质问道：“大侄女，都这个时候了，还不赶紧撤退保住小命，留下来防守等死吗？” 叶云飞看着已经杀来，快要靠近的玄甲军，讪讪道：“丫头，我们的盾牌兵被冲散，长枪阵被凿穿，挡不住，根本挡不住，你说要怎么硬抗呢？” 其他人纷纷附和。 这些人在喊话的同时，又灵活的避开杀过来的玄甲军。 总之，躲得远些，不去正面和玄甲军交锋。 这样的前提下，叶云飞、熊山等鲁山寨的将领，就眼睁睁的看着玄甲军砍瓜切菜般屠戮自己人。 所有人，都怂了。 所有人，都怕了。 没有人敢再去厮杀。 叶若雨作为军师，也是少有读过书的人，她迅速道：“我们鲁山寨的人是步兵，玄甲军是骑兵。如果现在撤退，立刻就会崩溃。一旦遭到掩杀，根本跑不赢玄甲军。想要活命，唯有抱团抵抗，消耗玄甲军的兵力。如果逃窜，死得更快。” 熊山不以为然，更是不赞同，撇嘴道：“咱们分开跑，他追个锤子啊？我当年在蜀中的时候，也遇到过凶狠的官兵。那些龟儿子官兵，脑子一根筋，只晓得朝一个方向追，我们分开逃，很快就安全了。” 叶云飞迅速道：“丫头，撤吧。” 叶若雨扫了眼周围。 所有人全都希望撤退，都不愿意死战。这时候就算她认为撤退不合适，就算她认为应该死战，也没有人愿意留下来再战。 “撤吧！” 叶若雨很颓然的下令。 她有一腔的斗志，更认为自己可以带着娘子军参战。可是先前玄甲军的冲杀中，她的娘子军直接被冲垮了。 平日里很凶猛的娘子军，甚至一个个腰圆膀阔的妇人，在玄甲军面前就仿佛是纸糊的一样。 叶若雨总觉得自己很能打，觉得自己的娘子军能征善战，肯定能打出不一样的风采。 没想到，却是这样。 叶云飞见女儿这个军师都同意，也就不再厮杀，直接下令撤军。 熊山以及其他的鲁山贼将领，都跟着叶云飞一窝蜂的撤了。 实际上，也就是叶云飞有赵瑞的背景，熊山等人才咬着牙劝说叶云飞，希望叶云飞一起撤退。如果是普通的贼匪，早就大难临头各自飞，谁都不管谁。 叶云飞一行人撤退，鲁山贼更是兵败如山倒。 赵善看到撤退的鲁山贼，下令道：“追，一鼓作气杀到鲁山脚下，抢占鲁山的入山口。” 好不容易把叶云飞调出鲁山，赵善自然知道抓住机会。 抢先杀到鲁山，一切好办。 如果任由大批的鲁山贼回去，接下来要攻打就难了。 赵善带着人迅速突进。 与此同时，秦无疾、周虎侯也在不远处，玄甲军摧枯拉朽的进攻。 赵善一路追赶，跑了一段距离后，竟然第一次遇到逃窜的妇人。妇人身穿甲胄，且极为壮硕，俨然是女兵的模样。 赵善很意外，却没有留情，直接就抡剑斩杀。一路追上去，赵善渐渐靠近叶云飞的方向，再一次高呼道：“杀，拿下鲁山贼。” 玄甲军跟着呐喊，声音传到了前方。 叶云飞、熊山等人更是慌乱，全都是一个劲儿的各自逃窜。这些人逃窜，已经没了章法，叶云飞也因为许多士兵的拥挤和叶若雨分开，直接就跑散了。 叶若雨依旧在撤退。 只是，叶若雨也没有慌乱。 叶若雨没能指挥鲁山寨的人取胜，可是她还有一身的武艺。叶若雨的剑术非常精湛，在鲁山寨更是没有敌手的存在。 这是叶若雨非常自豪的。 叶若雨撤退的时候，回头打量着后方。忽然，叶若雨瞬间就看到身穿金色甲胄，且提着龙渊剑的赵善。 这一刻，叶若雨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 机会来了！ 叶若雨脑中瞬间就做出了判断。 她想生擒赵善，完成擒贼擒王的绝世逆转。 玄甲军太厉害，鲁山寨的人不敌，这一战已经败得不能再败。在当前的情况下，赵善一鼓作气杀到了鲁山寨，恐怕还会进一步的攻打山寨。 因为鲁山寨的兵力折损，山上七曲连环没有什么人防守，要守住会很难。 拿下赵善是唯一的机会。 叶若雨做出了决定，就没有任何的迟疑，慢慢的放缓速度。 随着叶若雨速度放慢，赵善跟着追了上来，双方距离靠近，叶若雨果断的调整方向，手中宝剑横扫，口中娇声呵斥道：“赵善，吃我一剑！” 赵善神色不变，龙渊剑提起格挡，轻易就挡住叶若雨的一剑。他也借此机会，清晰看到了叶若雨，棱角分明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了灿烂的笑容。 没想到遇到了叶若雨。 这是一条大鱼。 有了叶若雨，就算叶云飞等人先一步逃回鲁山，要对付叶云飞也变得容易。 ------------ 第244章 叶若雨沦为赵善的俘虏！ 叶若雨一击失败，却没有半点的急躁和慌乱，稳稳骑在马背上，再度挥剑进攻。叶若雨的剑术更灵巧，剑尖闪烁着点点寒芒，笼罩赵善后猛攻。 叶若雨无比自信，觉得能取胜。 赵善面对叶若雨的进攻，龙渊剑横扫，铛的一声抽在叶若雨的剑上，荡开叶若雨的剑，自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剑。” 龙渊剑如天光破云，凌空一斩。 叶若雨连忙格挡。 叮！ 剑刃互相碰撞。 下一刻，却传来咔嚓声，叶若雨的剑顿时崩断，赵善的剑却是势如破竹的朝叶若雨的肩膀落下。 叶若雨避无可避，连忙侧身格挡。 只是她的速度，没有赵善变招的速度快，赵善斩下的龙渊剑凌空一转，啪的一声又抽在叶若雨的肩膀上。 砰！！ 力量冲击下，叶若雨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倒在地上。 饶是她常年练武，身体素质好，摔下去也是摔得七荤八素的。赵善的力量不弱，叶若雨仓促倒在地上，骨头都仿佛要散架。 好在叶若雨经验丰富，且身体好，摔倒后本能的迅速起身准备逃走。 却在此时，赵善冲了上来。 赵善俯身伸手，一把就拽住叶若雨后脖颈的衣服，轻轻一提。 刹那间，叶若雨轻灵的身躯飞起来，趴在赵善身前的马背上。因为赵善胯下的战马是神驹，能承受足够的力量。换做是其他的战马，承受不起这样的姿势和叶若雨的折腾。 叶若雨挣扎着，高呼道：“赵善，我绝不屈服。” 啪！ 清脆的声音，从叶若雨的屁股上传来。 叶若雨发现屁股挨了一巴掌，怒道：“赵善，你无耻！” 啪！ 清脆的撞击声再一次响起。 叶若雨浑圆挺翘的屁股火辣辣的，更有些肿胀般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她一贯是性子狂野，心中愤怒，再次咆哮道：“赵善，你欺人太甚。” “啪！啪！啪！！” 接连的撞击，不断传出。 叶若雨屁股上接连挨了几巴掌，身体都有些异样，再也不敢喊话。 赵善一只手摁在叶若雨的后背上，确保叶若雨无法动弹，只能趴在马背上，然后带着人继续冲。 龙渊剑挥舞，横扫一个个鲁山贼。 如今的玄甲军不需要冲阵，只需要冲杀就行。 从山下到鲁山的距离本就不远，赵善带着玄甲军冲杀后，很快杀到鲁山脚下。 可惜的是，大批鲁山贼登山，且叶云飞等鲁山贼都回到了山上。 赵善骑马来到山脚下，抬头朝山上看去，只见山上七曲连环的弯曲地盘都布置了贼匪。山上留下的贼兵，都已经全部列阵布下防守，阻断了登山的路。 逃散的鲁山贼，玄甲军没有再追。 周虎侯、秦无疾都云集在赵善的身边，眼神有些凝重，更有些惋惜。 慢了一步！ 玄甲军如果不遇到鲁山贼阻拦，就可以早些杀到山下夺取鲁山。因为大批的鲁山贼拦路，导致玄甲军的速度变慢，让叶云飞这些人先一步逃了回去。 秦无疾有些自责，无奈道：“陛下，末将没能先一步冲到鲁山，控制登山的路，末将无能。” 周虎侯咬牙道：“陛下，鲁山贼没了斗志，强攻吧。” 两人都是义愤填膺。 这一次的厮杀，原本有机会夺取鲁山，如今却错失了良机。不论是秦无疾，亦或是周虎侯都有些失落，更有自责和愧疚。 赵善轻轻一笑，从容的翻身下马，伸手在叶若雨屁股上拍打两下，说道：“叶云飞虽然逃上山去，可是朕抓住了叶若雨。有叶若雨在，叶云飞会识趣听话的。” 叶若雨高声道：“赵善，你休想威胁爹爹。” 啪！ 响亮的撞击声传出。 叶若雨屁股又挨了一巴掌，身体一颤，心中生出浓浓的羞耻感。她脸上臊红，想喊话威胁。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因为她害怕再一次挨打。 太丢人了。 叶若雨心中大恨，恨不得立刻杀了赵善，却又没办法。 赵善没搭理喊话的叶若雨，吩咐道：“虎侯、无疾，你们整顿士兵，清理周围的鲁山贼，把鲁山贼清理后。接下来才好拿下鲁山。” “遵命！” 周虎侯和秦无疾转身去安排。 赵善站在战马的旁边，静静等待着。 叶若雨见状后，稍微挣扎就从战马上下来，她红着眼睛，挣扎道：“赵善，你威胁我爹没用的。我告诉你，楚王的大军到了南方，还有李布衣大将军在，你赢不了的。” 赵善说道：“叶若雨，如果再多一句废话，朕扒光了你的外袍，只给你留下亵裤和肚兜。” “你敢……” 叶若雨羞得愤怒。 赵善笑眯眯的审视着叶若雨火爆的身材，微笑道：“你说朕敢不敢呢？” 叶若雨不敢说话了。 皇帝太狠了。 她惹不起，也不敢赌！ 赵善不再搭理叶若雨，静静等待着。时间不长，周虎侯和秦无疾重新回来集合，玄甲军再一次整顿好，周围的鲁山贼也被驱散，该诛杀的诛杀了。 周围的喊杀声没了，地上却随处可见的尸体，随处可见的鲜血，鲁山贼损失了非常多。 赵善亲自策马来到最前方，抬头朝鲁山上半山腰的第一曲弯路看去，高声道：“叶云飞，朕是赵善，你已经被包围了。立刻下山投降，朕饶你不死。” 叶云飞退到山上，又有了自信。 他一边安抚鲁山贼的人心，一边高呼道：“赵善，我虽然败了，可是我仍然有鲁山的优势，绝不屈服。” 赵善说道：“叶云飞，你的女儿叶若雨在朕的手中。你不投降，朕就只能辣手摧花。她一个黄花大闺女，落在了军队中，结果堪忧啊！” 叶云飞刹那间脸色大变。 原本他和叶若雨跑散了，有些担心，却又不至于特别紧张，毕竟女儿聪明也有武艺傍身。 没想到，女儿落在赵善的手上，这就麻烦了。 怎么办？ 叶云飞神色急切，一时间宛如热锅上的蚂蚁。他看来看去后，找不到商议的人，看向鲁山的三寨主熊山，问道：“老熊，若雨被抓了，你说怎么办？” ------------ 第245章 叶若雨要给赵善洗脚！ 熊山听到后讪讪道：“叶老大，恕我直言，鲁山已经守不住了。咱们彻底败了，山上已经人心惶惶，这个时候你说谁还愿意死战？若雨都被擒拿，干脆降了吧。”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大寨主，若雨贤侄女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不能不管他，降了最合适。” “如果因为我们的原因，导致若雨贤侄女受苦，岂不是我们的罪过吗？依我看，投降最合适。” “大寨主，降了吧。你只有这一个女儿，咱们也只有这一个侄女。更何况，若雨贤侄女是咱们的军师，不能不管她的死活。” 所有鲁山贼一致认为要保叶若雨。 叶云飞听到所有人的话，明白这些人的心思，一场厮杀彻底摧折了人心和斗志，瓦解了鲁山贼的斗志，再也没有人愿意厮杀，都被杀怕了。 叶云飞心中一动，高声道：“赵善，我们如果投降，万一你转眼要杀我们呢？” 赵善顿时笑了。 叶云飞的话就已经是认怂了。 这是找台阶下。 赵善毫不犹豫道：“叶云飞，朕是大乾皇帝，一言九鼎，决不食言。下了山的鲁山贼，愿意离开的，朕放你们离开鲁山，让你们回到故土生活。不愿意离开的，朕都收入军中。曾经发生的事情，朕既往不咎，归顺后再犯必然处罚。” 话语中，有着十足的底气。 这是征战的好处。 把鲁山贼打服了，安排这些就理直气壮，更没有人敢违抗命令。如果是策反，或者是直接招降鲁山贼，就无法名正言顺的处置。 实力才是最根本的。 把这些人打一顿，彻底打服后才有后续的治理，才能扫荡隐患。 叶云飞听到后消息，还是没有直接表态，就是看向周围的人，一个个鲁山贼的将领都忙不迭的点头。对许多人来说，想着可以离开也觉得不错。 一些有想法的人，却想借此归顺赵善。 叶云飞高声道：“皇帝陛下，但愿你言而有信，我们愿意归顺。” “下山，投降！” 叶云飞直接下了命令。 作为鲁山寨的寨主，叶云飞走在最前面，带着熊山以及其他的鲁山寨贼匪下山。乌泱泱的两三千人下山，包括山上的一些妇孺都下山了。 一个个神色忐忑，担心赵善言而无信，却又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所有人都没有携带武器。 叶云飞走在了最前面，靠近赵善后，看了眼安全的叶若雨，心中松了口气。叶云飞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高声道：“叶云飞拜见皇帝陛下，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呼啦啦的一群人纷纷跪下，口中高呼着万岁的话。 赵善看到这一幕，眼中露出笑容，看向周虎侯道：“虎侯，你带人立刻登山，控制鲁山。尤其是器械甲胄和粮食全部控制起来，再清点一番。” “臣领旨！” 周虎侯带着一队士兵就行动去了。 赵善等周虎侯带着人登山，才看向跪地的叶云飞、熊山等所有人，说道：“都起来吧。” “谢陛下。” 叶云飞道谢后起身。 所有鲁山贼也纷纷站起身，全都松了口气，他们担心的是赵善食言而肥。现在赵善没有反悔，没有勒令玄甲军冲杀，这就是机会。 赵善目光环顾所有人，继续道：“朕刚才说了，所有鲁山贼中，愿意离开的人，朕一概不阻拦，任由你们离开。现在，想离开的人可以自行离开。” “只不过，朕要告诫你们一件事。今天放了你们，是念着你们第一次被俘虏，不知道朕的方针。如果你们继续助纣为虐，下一次再俘虏了你们，那就是直接诛杀。”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现在，要离开的人可以离开了。” 赵善摆了摆手。 一群鲁山贼留下来可以，如果要离开其实更好。因为这些人离开后，接下来去散播玄甲军无敌的消息，更有利于荆州人心的瓦解，以及宣扬玄甲军的无敌声势。 这是怎么都划算的。 赵善静静等待，慢慢有些鲁山贼离开，也有少数鲁山寨的贼匪首领离开。 两刻钟后，该离开的都离开了，赵善大致估测了一眼，离开的差不多有千余人，剩下一千多鲁山贼归顺，赵善全部都收下了，同时下令在山下暂时扎营休整。 临近傍晚，赵善安排人埋锅造饭，准备晚上的饭菜。 周虎侯也下山了，向赵善禀报了山上的情况。鲁山上有大量的粮草，至少有接近三万石粮食，除此外兵器甲胄也还有数千套。 山上豢养了许多的羊，还养了猪，肉食充足。 赵善直接让人杀猪宰羊，晚上直接犒劳玄甲军的士兵，同时鲁山贼也跟着吃。晚上吃了饭，所有人才各自休息，玄甲军依旧森严，没有半点的松懈，且控制了鲁山上的粮草和武库。 其它的鲁山贼，则是在玄甲军附近休整。 赵善安排这些的时候，也没有约束鲁山贼，是任由这些人自行活动的。 只不过，所有人被收缴了武器。 叶云飞、熊山等人聚在一起。 熊山看向叶云飞，开口道：“叶老大，我说个事情，我发现皇帝把若雨侄女带在身边。先前吃饭的时候，我看贤侄女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恐怕，她是被皇帝征服。” “依我看这是你的机会，你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 熊山迅速道：“早些年我就听人说，贤侄女有大富大贵之相，原来印证在这里。” 叶云飞皱眉道：“你什么意思？” 熊山哼了声继续道：“还能有什么意思呢？自然是让贤侄女伺候皇帝，当皇妃，你去当皇亲国戚。你真是榆木疙瘩，机会来了都把握不住。” “这，这……” 叶云飞皱起了眉头。 熊山蛊惑道：“老大，你想一下，贤侄女跟着你做贼匪，有什么前途呢？跟着皇帝吃香的喝辣的，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你这都拎不清吗？” 叶云飞连忙道：“这事儿也不好安排。” 熊山撇嘴道：“有什么不好安排，我告诉你，就这么安排……” 当即，熊山说了细节的安排。 叶云飞听完后有些意动，干脆利落的把叶若雨喊来。他见叶若雨有些失神，问道：“若雨，你怎么了？” 叶若雨恍然回过神道：“没，没什么事。” 叶云飞沉声道：“天黑了，皇帝要伺候好，否则咱们不安全。你准备些热水，打一盆热水去给皇帝洗个脚。总之，咱们鲁山寨的兄弟们，就靠你了。” “不行！” 叶若雨撇嘴摇头。 她屁股被赵善打开了花，现在都还有些不舒服，去伺候赵善肯定不行。 叶云飞叹息道：“若雨丫头，咱们都是鲁山贼，是贼匪。皇帝收降了我们，到底怎么安置，却没有一个下文。也只有你聪明伶俐去，借着打热水伺候赵善的机会，试探下赵善的口风。” 叶若雨被这么一说，点头道：“我知道了。” 叶云飞笑了起来。 叶若雨心头不乐意，却是老老实实的去准备了一盆热水，朝赵善的营帐去。走到营帐外，叶若雨被士兵拦着后，主动道：“我要见皇帝，给他送热水来洗脚。” 士兵立刻去通报。 赵善听到消息后都有些意外。 给他洗脚？ 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吗？在人吗？ ------------ 第246章 指点叶若雨 赵善没有琢磨叶若雨的心思，这女人的姿色，相比卫凤卿和姜羽凰等女都差了些，不过更充斥着野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势应对就行。 所以，赵善没有迟疑，吩咐士兵通知叶若雨进来。 不一会儿，叶若雨端着热水进来。 叶若雨神情有些不自然。 她是第一次伺候人。 按照叶若雨的性子，坚决是不会来的。可是想着父亲的性命，想着生活多年的鲁山寨人归顺后前途未卜，她要为鲁山贼的人负责。 恰是如此，叶若雨才压下了内心的情绪，脸上勉强打起笑容来了，柔声道：“陛下一路舟车劳顿辛苦，我给你拿了热水来洗个脚。” 赵善打趣道：“你大晚上的来，该不会是想借着伺候朕洗脚的机会，要刺杀朕吧？” “没有！” 叶若雨连忙摇头道：“如果我刺杀陛下，鲁山寨的人一个都跑不掉，哪里敢杀陛下呢？”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一丝，打趣道：“这么说，你现在是想拉近关系吗？毕竟大晚上的跑来伺候，有些不对劲。” 叶若雨讪讪笑了笑。 事情就是这样。 叶若雨略微低头，缓缓道：“陛下，我就是想拉近点关系。父亲让我来替你洗脚，就是想试探下，陛下会不会处置鲁山的人。山寨的人，担心未来被清算。” 赵善回答道：“如果你担心这件事，大可不必。朕收了鲁山贼，就不会言而无信。当然，如果有人归顺了朝廷，却还要劫掠百姓，还要违法乱纪，那就只能杀！” “如果有能力，在战场上敢拼敢杀，只要能立功，朕也不吝赏赐。” “一句话，能者上弱者下。” “其它的人，会嫌弃你们的出身。可是，朕不会嫌弃你们的出身，还会给你们足够的机会。” 赵善眼神锐利，开口道：“一切看你们的能力，有能力什么都好说。如果没有能力，就什么都没有，只能踏踏实实在军中当兵。” 叶若雨听完后松了口气。 能者上弱者下！ 这就意味着她是有机会的。 叶若雨仍是端着盆走到赵善的面前蹲下，主动为赵善脱靴，要为赵善洗脚。 赵善审视着叶若雨，开口道：“实际上，你没有必要这样委屈自己。朕说了不会亏待鲁山贼，就不会言而无信。” “我不委屈！” 叶若雨摇头笑了笑。 她肌肤不白皙，相貌也比不了姜羽凰等女，更无法和秦月瑶相提并论，却透着健康的肤色，显得非常自然，透着一种别样的美。 赵善见状后笑了笑，任由叶若雨脱掉了靴子，任由叶若雨替他洗脚。 叶若雨是女子，却是武人出身，手脚的柔软度比不了专门伺候人的歌姬。虽然如此，赵善也任由叶若雨别扭的伺候着。 相比赵善的淡然，叶若雨蹲在赵善的面前，手上没有停，心中却有些情绪纷乱。她虽然是女子，不是特别的聪明，实际上清楚自家老父亲的心思。 让她来伺候赵善，不仅是洗脚那么简单。 只是，叶若雨不是有野心的女子，更不是那种主动要爬上龙床，恨不得立刻吞下龙柱的人。她作为习武出身的女子，心中还是有些羞耻感的。 为赵善洗脚，已经是极限了。 其它方面叶若雨做不到。 洗脚在不尴不尬的进行中持续，当洗完脚后，叶若雨端起水盆，试探道：“陛下，我这就走了。” “去吧。” 赵善摆了摆手。 叶若雨有刹那的迟疑，才转身往外走。她刚走到了营帐门口，身后忽然传来了赵善的喊声：“等一等！” 叶若雨立刻停下。 她转身看向赵善，一颗心砰砰直跳，皇帝要霸王硬上弓了吗？或者要提出非分要求了吗？ 她该怎么应对？ 赵善再一次道：“回去告诉你父亲，好好做事才是根本。鲁山寨拿下了，接下来还有南阳十八寨的其它各寨，还有南阳郡各地。” 叶若雨听到赵善的话，脸上升起一抹羞臊，心中暗骂自己想到哪里去了？ 没想到，赵善是安排事情。 叶若雨行礼道：“陛下的安排，我记住了。” 赵善摆了摆手。 叶若雨转身离开，她先倒掉盆里面的水，才开始往回走。叶若雨刚到自己的营帐门口，还没有来得及进去，就见叶云飞、熊山突然从黑暗中出来了。 熊山眨了眨眼道：“大侄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叶云飞瞪了熊山一眼，微笑道：“若雨，皇帝怎么说？” 叶若雨肃然道：“我去见了陛下，他说了，让你们好好做事，不要东想西想的。只要归顺了朝廷的人，陛下都一视同仁，不会有任何的苛待。” “军队中的人，除了日常遵纪守法外，能者上弱者下。只要有能力的人，都能得到嘉奖，都能得到提拔。如果还把军中当作鲁山寨，还想继续做山贼，那就没办法了。” 叶云飞颔首道：“也还好。” 熊山却不满意，皱眉道：“大侄女，就这些吗？” 叶若雨道：“还要什么？” 熊山道：“你呢？” 叶若雨一瞬间明白了熊山的话，哼了声道：“我什么我，我也在军队做事，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们为陛下效力，我也为陛下效力。” 熊山顿时蔫了。 他和其它鲁山贼将领的打算很简单，希望叶若雨成为赵善的妃子。只要叶若雨成了赵善的女人，如果是再生个孩子，他们就有了靠山。 现在却没了这样的机会。 叶若雨的情绪不怎么好，没了心思和叶云飞、熊山掰扯，起身直接进入营帐，留下面面相觑的叶云飞和熊山。 熊山呐呐道：“老大，怎么办？” 叶云飞哼声道：“还能怎么办，若雨都说得很清楚，咱们想要荣华富贵，就去战场上立功。难不成，咱们能打下鲁山的基业，会比官兵差吗？皇帝都说了能者上弱者下，我们也一定能成功。” “说得对！” 熊山也调整了心态。 两人各自点头，互相安慰一番，就各自去忙碌，安抚士兵，以及给鲁山寨的人做思想准备。 赵善的大军拿下了鲁山寨，在鲁山休整的时候，另一边卫凤卿率领着大军，也在傍晚时分靠近鲁阳县，准备要直接强攻夺取县城。 ------------ 第247章 卫凤卿一枪杀敌，攻克鲁阳！ 鲁阳县城外。 卫凤卿带着大军一路赶来，抵达县城后，麾下的三万精锐迅速的列阵。 卫凤卿身穿甲胄，提着长枪，审视着前方的鲁阳县城，眼中闪烁着浓浓斗志。她的打算很简单，今天晚上就夺取鲁阳县城。 作为赵善麾下的大将，卫凤卿虽然是女子，她不认为自己比男子差。她也是跟着赵善立下了诸多的战功，折服了麾下将士，得到将士的拥戴。 之前韩千山突袭虎牢，卫凤卿死战不退，更令无数的将领信服。 卫凤卿早就立足军中。 可是，卫凤卿不满意，她希望像她的祖父卫破虏一样，能成为真正立足一方的大将，更像希望秦忠和岳飞鹏一样，成为战场上能的虎将。 如今的她，不算真正显赫。 卫凤卿希望一战一战的取胜，建立起不世功勋，这才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卫凤卿策马而立，没有立刻进攻，反倒是看向城楼上，高声道：“大乾卫凤卿在此，鲁阳县令何在？” 鲁阳县令名叫邓迁，是赵瑞的小舅子。 邓迁的妹妹，是赵瑞的小妾之一，靠着这层关系，邓迁才混了个鲁阳县令。因为赵瑞本身就苛待百姓，敛财只顾自己，上行下效后，邓迁也是一样。 邓迁在鲁阳县期间，大肆的敛财，导致鲁阳县很难。 除此外，鲁山寨还有叶云飞的军队在，时不时要下山劫掠鲁阳县的富户，导致鲁阳县的富户和底层的百姓都不容易，一切都困难。 邓迁仔细的打量了一眼，又想着卫凤卿的声音，确定卫凤卿是个女人，压根儿没把卫凤卿放在心上，而且他仔细的打量后，发现卫凤卿姿色出众。 这一刻，邓迁眼中闪烁着别样的光芒，心中活泛了开来。 楚王最喜欢美人了。 妹妹嫁给楚王，名义上是嫁，实际上最早的时候，妹妹就是楚王府的一个丫鬟。 有了妹妹的助力，他担任贫瘠的鲁阳县令。这是因为邓迁的妹妹身份卑微，是被赵瑞酒后睡了的，而且只生了个女儿，后续又一直没有生。 如果拿下卫凤卿，就有了献给赵瑞的机会。 卫凤卿这样的女人能在军中做事，说不定是皇帝的女人，想必楚王对睡皇帝的女人很有兴趣？ 邓迁一念及此，目光迅速就看向一旁的心腹武将赵春，高声道：“赵春，拿下卫凤卿，务必生擒。到时候本官把卫凤卿献给楚王，我升官后举荐你担任鲁阳县令。” 赵春是邓迁发迹后招揽的家将，听到有机会担任县令，一瞬间就激动了起来，高声道：“请主公放心，末将保证生擒卫凤卿。” 说完，赵春转身下了城楼。 嘎吱！ 不一会儿，城门洞开。 赵春骑着马提着刀杀了出去，直扑卫凤卿道：“卫凤卿小娘们儿，不去伺候你的皇帝，跑来战场上搦战，是想男人了吗？来，赵爷爷满足你。” 邓迁在城楼上也听到赵春的喊话，忍不住大笑，笑声很是得意。 女人就是这样。 拿下了卫凤卿，城外的大军就不足为惧。 就算他的兵力比卫凤卿少，擒贼擒王后，他拿下卫凤卿就能以少胜多，到时候消息传到楚王耳中，他更是立下大功。 邓迁鼓噪城楼上的士兵，以至于城楼上喊声大作，无数人唏嘘发笑。 卫凤卿的脸色更是冰冷。 她握紧手中的枪，暂时没有进攻，当赵春和她不到二十步的距离，卫凤卿忽然一抖马缰，胯下的战马唏律律的嘶鸣，犹如离弦之箭飞奔了出去。 赵春看到卫凤卿靠近，神色不变，高声道：“小娘们儿生气了，你不服气吗？” “接我一刀！” 战刀在空中提起，斩落了下去。 一刀落下，势如破竹。 赵春神色更是得意，因为这一刀必然重创卫凤卿。当战刀和长枪撞在一起的瞬间，赵春粗犷的面颊脸色大变，只觉得长枪上的力道无可阻挡。 战刀被撞开了，再无半点的攻势，长枪却是一抖，仿佛毒蛇吐信，瞬间修正了枪尖的方向，一枪朝赵春的心脏刺了过去。 赵春心中陡然大急了起来。 他想要躲避。 却依旧慢了一步。 扑哧！ 锋利的枪尖，轻而易举就贯穿赵春的心脏。枪尖迅速的搅动两下，搅碎了赵春心脏。随着卫凤卿发力，长枪抽出，留下的窟窿更是鲜血汩汩流出。 赵春一声惨叫从马背上栽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身体抽搐两下后再也没了半点的生机。 卫凤卿一枪杀了赵春，麾下的将士激动万分，不断的高呼。 城楼上的邓迁，彻底傻了眼，一副完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模样。赵春是他麾下的第一虎将，更是他的家将，保护他做了很多的事情。 甚至赵春能轻易杀人。 如今，却是被卫凤卿一枪戳杀，连一个照面都没有撑过去。 邓迁咕咚咽下一口唾沫，神情无比的凝重，心中也拿不定主意了。他看向周围的士兵，一个个也都是有些惶恐不安。 所有人都被卫凤卿震慑到。 太强了！ 卫凤卿的凶猛，简直超出了所有鲁阳县士兵的认知，在邓迁这些人的眼中就是无比凶猛的。 卫凤卿一枪杀了赵春，再次提枪指向了城楼上，高呼道：“本将攻打鲁阳县，不愿意滥杀无辜。立刻开城投降，本将网开一面。负隅顽抗，杀无赦。” 邓迁心中虽然慌乱，却没有认怂，高声道：“卫凤卿，你休想破城。我有鲁阳县城的地利优势，你休想。” “杀邓迁，迎接王师入城。” 恰在此时，城内响起无数的呐喊声，更有‘杀邓迁迎王师’的喊话此起彼伏，回荡在城内外。 城内出现大批人响应卫凤卿的进攻，作为内应朝着城门杀来。 卫凤卿听到城内的喊声，脸上露出了笑容，眼中精光闪烁，高声道：“将士们，军师的计划已经成功。传我军令，强攻鲁阳县，今夜破城。” 卫凤卿南下鲁阳县的时候，房畏虎是先一步南下的，早早进了城运作，和之前联络的人对接。 如今，房畏虎终于响应了。 随着卫凤卿的下令，无数人开始进攻的时候，城内也听到城外的进攻，高呼响应着，一批一批的人心中激动，不断的朝城门口杀来。 邓迁如坠深渊，彻底慌了。 邓迁没了主意和定力，刚朝身旁的县尉和县丞等看去，还没有来得及询问，这些人撒开脚丫子就跑了。一边跑，一边喊道：“挡不住了，快跑啊！” ------------ 第248章 发挥主动性的叶云飞 邓迁看到城楼上崩溃逃散的一幕，整个人彻底就懵了。 全都逃了！ 还挡个屁啊？ 赶紧跑，跑慢了就走不掉了。 邓迁没有丝毫的迟疑，转身就撤退。可是他刚刚跑出了两步，还没有脱离城池范围，突然就心口一疼，只觉得心脏被彻底贯穿。 滴血的刀尖，从心口处钻出。 一滴滴殷红的鲜血，迅速从刀尖上流淌出去，带走着邓迁的生机。 邓迁艰难的回头，就发现捅了自己的人是鲁阳县的捕快曾山。不仅如此，曾山这个捕快，还是他亲自提拔起来的，现在却背叛了他。 “曾山，你……” 邓迁咬牙说话，却是鲜血上涌，说话都变得囫囵。 “死吧。” 曾山狰狞喊话，抽刀后把邓迁踹翻在地上，又熟练的割掉邓迁脑袋拴在了腰间。曾山本就是贼匪出身，后来被邓迁招安，留在了鲁阳县当捕快。 曾山也想要往上爬，如今鲁阳县被攻打，城内的权力体系大洗牌，曾山看到了机会，就直接杀了邓迁。 “狗官邓迁已死，投降！投降！” 曾山非常凶狠的高呼。 喊声传出后，原本城楼上就崩了的局势，更是稳不住，出现全面的崩溃。不一会儿，城门洞开，卫凤卿率领的大军入城，直接和房畏虎汇合。 短短时间内，卫凤卿和房畏虎控制了鲁阳县。 鲁阳县落入大军的控制，卫凤卿也看到了杀邓迁的曾山，并没有假以辞色，她对这种背叛的人没什么好感。 只是对方立了功，所以卫凤卿肯定了曾山杀邓迁的功绩，把事情交给房畏虎负责。 房畏虎对鲁阳县的情况门儿清，提拔当地大族出身的余向阳担任县令，也提拔曾山担任县尉，迅速颁布安民告示，更宣布朝廷政策，罢免诸多的苛捐杂税，稳定了鲁阳县的局面。 卫凤卿在鲁阳县休整，半夜的时候，就得到赵善剿灭鲁山贼的消息。 卫凤卿并不意外。 皇帝文治武功都厉害，一贯能征善战，剿灭区区鲁山贼轻而易举。 卫凤卿没有急着赶路南下，留在了鲁阳县休整。 第二天上午，临近午时。 赵善率领的大军赶来了鲁阳县，和卫凤卿汇合后，了解完鲁阳县的情况，对卫凤卿和房畏虎的处置没有异议，且嘉奖了卫凤卿和房畏虎的功劳。 目前是口头嘉奖，一应功劳要战事结束后再论功行赏。 将士在鲁阳县吃饭休整，赵善说了鲁山的战况后，也提到了叶若雨，吩咐道：“凤卿，叶若雨是一个女将，有些谋略，就留在你的身边。” “好！” 卫凤卿干脆利落的回答。 听自家大猪蹄子的意思，似乎还没有睡叶若雨。既然没有，卫凤卿就暂时不管这些。 反正，顺其自然。 她只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在卫凤卿和赵善聊着天的时候，又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叶云飞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去传令，没过多久，叶云飞进入，向赵善行礼后，迅速道：“末将叶云飞，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有什么事吗？” 叶云飞迅速道：“回禀陛下，鲁阳县已经攻克。可是从鲁阳县南下，去楚王驻扎的新野县有很远的一段路。这一路南下，除新野县以南的南阳贼匪，实际上还有十二家贼匪。末将叶云飞，愿意替陛下游说贼匪归顺，请陛下准许。” 赵善眼中一亮，很是赞许的道：“当真？” “自然是真！” 叶云飞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颔首道：“如果你能说服诸多的贼匪投降，朕许你一个虎威将军的官职。如果你在地方任职，朕也许你一个县令的身份。归顺朝廷的贼寇，只要能立功，朕都不吝嘉奖提拔，一句话，还是能者上弱者下。” “谢陛下隆恩。” 叶云飞兴奋回答。 有赵善的命令，一切就好办，至少有了奔头。 赵善摆手，叶云飞转身就退下。 有叶云飞的南下，赵善也愿意多花点时间配合，就暂缓了南下的路，稍微滞后两天才发兵南下。 等赵善发兵南下，叶云飞先到了叶县境内，来到南阳十八寨之一的鼓峰寨。 鼓峰寨的实力不算很强，是十八寨中垫底的存在，又毗邻鲁山寨，相互间的关系不错。毕竟，鼓峰寨的寨主弱了的时候，叶云飞曾经扶持过一把，双方关系比较好。 叶云飞来到鼓峰寨的山下，消息报上去后，鼓峰寨的寨主何远山亲自下山来迎接。 何远山的年纪不大，三十开外，相貌粗犷，一派豪迈做派。相比叶云飞是来自楚王府，何远山是真正的贼寇出身，出身很普通。 何远山脸上带着笑容，抱拳道：“叶大哥，我听说了你鲁山寨的情况。虽然鲁山寨没了，你不用怕，在鼓峰寨住下就行了。有我一天，就有你一天，随便住，什么都不用操心。” 叶云飞面带笑容的感激道：“多谢何兄弟。” 何远山说道：“你我兄弟，客气什么呢？当年如果没有你，我早就被叶县境内的富户联手剿灭。咱们兄弟之间，不说这些，走，随我上山。” 叶云飞没有再多说，带着熊山等少数几个亲随，跟着何远山一起登山。 来到山寨的大厅，何远山早就准备了酒肉，盛情款待叶云飞。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何远山开口道：“叶大哥，说句不客气的话，咱们都是楚王的人，都是楚王的打手。朝廷的大军南下来了，你打头阵遇到皇帝，和皇帝交锋失败。你说说具体的情况，我们好做一个了解，同时备战准备抵挡。” “唉……” 叶云飞叹息一声。 何远山神色疑惑，问道：“叶大哥叹息做什么。” 叶云飞环顾鼓峰寨的所有人，开口道：“说起来，我和皇帝交手后，发现太难了，皇帝太强，无可抵挡。之前只是听闻皇帝败西凉灭东瀛，觉得不足为奇。如今交锋，被打得体无完肤，一丁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哗！！ 大厅中，一片哗然。 鼓峰寨的兵力不算多，满打满算也就三千余人，鼓峰寨的整体实力比鲁山寨弱太多。不仅如此，鼓峰寨的地利优势也更差，没有足够的陡峭山势。 一个个山寨的人，对皇帝的战斗力没什么概念。 可是，他们对叶云飞有概念。 叶云飞都直接败了，还说被打得体无完肤，这就有了明显的差距和比较。 何远山皱起眉头，看向叶云飞道：“叶大哥你见过皇帝吗？” “见过！” 叶云飞点头说道：“我和他正面交战，也和皇帝喊过话，自然是见过的。” 何远山道：“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一个个鼓峰寨的人也看过来。 也是很好奇。 叶云飞解释道：“皇帝身材精悍，双目如电，面颊棱角分明，相貌更是天日之表，打仗更是战无不胜，宛如战场杀神，所向披靡。” 何远山听到后眨了眨眼睛。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 就仿佛叶云飞是专门夸赞皇帝，要打压他们士气似的，更仿佛叶云飞是皇帝的人一样。 ------------ 第249章 做贼的人也有春天 何远山虽然心中古怪，却也没有怀疑叶云飞，询问道；“叶大哥，你这话真的吗？” 一双双目光，都盯着叶云飞。 神色好奇。 更是一个个被叶云飞吓到，心中反倒是很担心了，没了先前无知无畏的胆魄。 “自然是真！” 叶云飞毫不犹豫回答。 他看着鼓山寨的一个个首领，继续道：“这一次战事的大体情况，是皇帝带着大军南下鲁山寨，直接堵在了山下。当时皇帝兵强马壮，兵力非常多，足足四万余人。” “这么多的兵力，我是挡不住的，所以我选择了避而不战，守在鲁山上。你们所有人，都清楚鲁山的地势险峻，有七曲连环，阻断所有道路，能防止皇帝的大军登山。” “皇帝也没有强攻，选择了围而不攻的策略，同时分出所有的步兵南下，只留下三千骑兵在鲁山下。” “起初，我觉得有诈。” “皇帝肯定是为了引诱我下山进攻，故意假装撤离。” “恰是如此，我等了大半天时间，安排哨探打探消息，没想到皇帝是真的分兵，大军真的南下朝鲁阳县去。这时候，我想着皇帝才三千骑兵，我装备精良，足足八千大军下山，摆出了长枪阵迎敌。” 叶云飞端起酒樽喝了一杯，感慨道：“我的长枪阵前排有盾牌兵，后排是长枪阵，一个四四方方的长枪阵迎击。没想到，皇帝不退反进，带着骑兵直接来冲阵。” 何远山神色震惊，问道：“面对长枪阵这样的阵势，皇帝都敢用骑兵冲阵？难道不知道，遇到长枪阵要避让吗？” “当然冲了！” 叶云飞毫不犹豫回答。 何远山想了想，又开口问道：“皇帝是亲自冲阵吗？” 叶云飞感慨道：“老弟问得太好了，我之所以说皇帝威武雄壮，天日之表，就是因为他带着三千骑兵一马当先，骑着神驹，手持神剑杀来。” “双方厮杀的一个照面，皇帝就冲垮了我们的防线，一人一马一剑所向披靡。我们八千人，直接被冲垮，完全是一边倒的屠杀。” 叶云飞眼中都仿佛有惊悸和震撼，叹息道：“一战后所有人做鸟兽散，鲁山寨丢失，我们逃了。” “唉……” 何远山叹息一声。 鼓峰寨的所有人都一副凝重模样，因为皇帝太强了。 叶云飞看到这一幕，迅速笑说道：“诸位也无需担心，楚王的大军到了新野县，必然会挡住皇帝的。反正，咱们都是贼匪，虽然是楚王的人。可是，楚王不曾承认，就先当贼吧，过一天算一天。” 众人的情绪依旧低落。 何远山见状后，不敢再询问了，因为叶云飞描述的情况太震撼人。 太吓人了。 何远山主动岔开了话题，说着昔日的交情，说着山寨的事情，不断向叶云飞敬酒。 一场酒宴，在这样一个不尴不尬的宴会中结束。 鼓峰寨的人都忧心忡忡。 何远山吩咐人各司其职，不必去考虑太多，又安置了叶云飞，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中坐下来思考。换做皇帝没有南下，何远山不需要去考虑。 如今，皇帝的大军来了。 即将抵达孤山寨。 何远山必须要去考虑，恰是如此，他满脑子都是叶云飞先前提及的话，一时间怎么都无法静心。何远山心中拿不定主意，干脆起身朝安置叶云飞的院子去。 毕竟，叶云飞来自楚王府。 眼光更好。 何远山见到叶云飞后，拱手道：“叶大哥。” 叶云飞说道：“老弟怎么来了？” 何远山回答道：“听了叶大哥的一番话，我横竖都无法静心。如今鲁山破灭，鲁阳县肯定会被拿下的，毕竟邓迁是个废物。接下来，很快就是我们鼓峰寨。咱们鼓峰寨的人何去何从，我必须要考虑好。” 叶云飞心中活泛了起来，脸上却是一副郑重模样，问道；“你是怎么考虑的呢？” 何远山说道：“我拿不定主意，来听一听叶大哥的意见。” 叶云飞道：“何老弟当真要听我的意见？” “是！” 何远山高声回答。 叶云飞顺势道：“不瞒老弟，我这次来鼓峰寨，也的确想和你谈一谈的。” 何远山心中微动，沉声问道；“谈什么呢？” 叶云飞回答道：“谈鼓峰寨未来的去处，谈老弟的未来。皇帝的大军来了，且杀入南阳郡，你的情况非常不乐观。曾经朝廷很弱，不值一提。”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楚王之前数次攻打朝廷，先安排韩重跟着柳生八景去攻打，落败被杀。后来，又安排韩千山去攻打，还是失败被杀了。” “皇帝的实力太强了。” 叶云飞说道：“依我的判断，恐怕楚王挡不住。” 刷！ 何远山脸色微变。 他死死的盯着叶云飞，沉声道：“叶大哥的话是什么意思？” 叶云飞继续道：“不瞒老弟，我是皇帝陛下的人，已经归顺了皇帝，不再替楚王效力。我来鼓峰寨，是来劝你归顺朝廷的。当然，如果你执意要为楚王效力，可以杀了我，拿着我的脑袋去换取嘉奖和赏赐。” “你，你……” 何远山一脸懵了的模样，完全没想到。 他一个贼匪出身的人，都还没有归顺朝廷，还想着为赵瑞效力。没想到，赵瑞王府中出来的人，先投降了朝廷。 何远山都震惊了。 叶云飞继续道：“我先前在大厅的话，句句属实，没有半点作假。我被陛下率领玄甲军追着打，三千骑兵一个照面，就冲垮了我麾下的大军。三千骑兵一个照面，就打崩了鲁山寨的兄弟。” 何远山眉头深锁。 内心，还会拿不定主意。 叶云飞继续道：“何老弟，皇帝陛下说了，只要归顺朝廷，所有人过往的事情都既往不咎，只要是未来遵纪守法就行了。” “军队中，强者上弱者下。” “南下攻打楚王的路上，只要能立功，就能得到嘉奖。” “比如我，如果我劝说你们归顺，立下功劳后可以当县令，或者是当虎威将军。陛下是圣明君主，非常的厉害。可是楚王，从来没有把我们当人看。” 叶云飞彻底改变了心态。 女儿在赵善的面前露了脸，他更感受到了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很想进步。 叶云飞不愿意一直做贼了。 叶云飞继续道：“楚王江河日下，挡不住的。我们跟着皇帝陛下，可以出人头地，不用做贼。难道何老弟你，想要一辈子做贼，想子子孙孙都做贼吗？” 何远山叹息道：“叶大哥，我终究是贼匪，担心归顺后又被处置。” “不可能！” 叶云飞毫不犹豫道：“皇帝金口玉言的话，不可能言而无信，你不需要有半点的担心。” 何远山咬牙道：“叶大哥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咱们做山贼的人，做贼的也有春天。这一把干了，我愿意归顺。不仅归顺，还愿意跟着叶大哥一起南下，去劝降其它山寨的人。” ------------ 第250章 南阳各寨归顺，楚王震惊！ 叶云飞脸上浮现出笑容，欢喜道：“有何老弟的帮助，此行必然会更顺利。我原本的打算，是劝降新野县以北的所有各寨。有老弟的帮助，我们劝降新野县以北的各寨后，再悄悄跑到新野县的后方，把其他各寨一并劝降，争取立下大功。” 一想到功劳，叶云飞就无比激动。 这是机会。 也是唯一的机会。 他不像赵善麾下的其他文官武将，文武双全很厉害。他只是一个贼匪，仅仅了解南阳的贼匪局势。恰是如此，在南阳劝降贼匪才能立功。 何远山也是兴奋起来，迅速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协助叶大哥劝降更多的人。这一切，仰赖叶大哥提携。从今以后，叶大哥就是我的亲哥哥。” “大哥，请受我一拜。” 何远山干脆利落的站起身，躬身向叶云飞行礼。 “你我兄弟，说这些做什么？” 叶云飞拖住何远山的手，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激动道：“我们都是山贼，身份都很普通。所以，我们都要借助这一次的机会立功翻身。” “对，立功！” 何远山忙不迭的点头。 他想立功。 只要立功了，就能从山贼转为朝廷的人，彻底洗掉过去的身份。 他太想进步了。 两人都是有各自的目的，又有相同的目标，敲定策略后，何远山召集山寨的人宣布归顺朝廷的命令。不仅如此，何远山直接砍了山寨中留下的楚王眼线。 鼓峰寨宣布归顺朝廷，叶云飞找人撰写了鼓峰寨归顺的书信，让人回去通报，同时也说了和何远山继续南下劝降的事情。 当叶云飞的消息送到赵善手中，赵善已经和卫凤卿离开鲁阳县，进入了叶县境内。 赵善得到叶云飞的消息，心中欢喜。 没想到叶云飞是一员福将。 有叶云飞持续不断的劝降，一处处的贼匪归顺，对赵善大军的攻势和声势都会有巨大的帮助。 赵善一路南下，抵达鼓峰寨后，直接整编了鼓峰寨的军队。紧跟着，又南下叶县。赵善抵达叶县的时候，叶县的防御更是不堪。 县令逃走，城池撂下。 整个叶县，没有一兵一卒来抵抗。 赵善不费吹灰之力夺取了叶县，重新任命了县令，也控制了县城后，才继续南下。 赵善一路南下，各地山寨也受到叶云飞的劝降纷纷归顺。导致赵善每到一地，都是望风归顺，所向披靡。当赵善南下抵达宛县，距离新野县不远后，各地的消息也传到新野县城内，送入了临时搭建的楚王行宫。 行宫中，赵瑞正和跟随而来的歌姬玩抓鸟游戏。 鸟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歌姬仔细且深入的把玩后，自然而然就变得振翅欲搏，到了最后体力耗尽，喷吐口水后就一命呜呼偃旗息鼓。 赵瑞进入贤者时间，不再和歌姬玩小游戏，单纯的欣赏歌姬跳舞。 在赵瑞欣赏着歌舞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渭闯了进来，急切说道：“楚王，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赵瑞哼了声，呵斥道：“发生了何事慌慌张张的？苏渭，你好歹是楚王府的主簿。未来本王夺取天下，你就是朝中重臣。就算鲁山寨没了，就算鼓峰寨没了，赵善能南下，我们也还掌握了足够的资源，也一样能抗衡。” 苏渭高声道：“大王，皇帝的大军已经杀到宛县。新野县以北十二个山寨，全部举旗投降。我们组建的南阳十八寨，丢失了大部分。” 轰！！ 赵瑞脑中仿佛是炸了锅一样。 整个人懵了。 南阳十八寨是他费很多财力和物力才组建起来的，扔了无数的钱财和粮食进去，现在连一场像样的战事都没有发生，就全没了。 尤其南阳十八寨的力量，是赵瑞北方防线的重要力量。 现在全部没了。 自然是让赵瑞心中震惊。 赵瑞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颓然的神情又变得愤怒，咬牙道：“李布衣这厮怎么搞的，本王让他全面领军抗衡赵善。” “搞了这么长时间，北方防线尽数丢失，他竟然任由南阳十八寨的人投降，竟然任由赵善南下。” “来人，通知李布衣来。” 赵瑞迅速吩咐了下去。 赵瑞一向认为自己知人善任，他用李布衣为将，虽然李布衣极为强势，也不懂变通是臭脾气，他也包容了李布衣，完全不干涉李布衣带兵。 没想到，什么都没有办成。 苏渭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压根儿没有表态说话的想法。 他的妹妹，是皇帝的女人。 苏家，也绑在皇帝身上，他是皇帝的人，赵瑞的处境越差他越高兴。而且他什么都不表态，才不会被赵瑞波及，才能留在赵瑞的身边为赵善打探情报。 不一会儿，李布衣进来。 李布衣国字脸，八字眉，不苟言笑，走路的时候步子大且走得很快，给人极为严厉的印象。他比卫破虏更壮更年轻，显得年富力强。 见到赵瑞，李布衣高声道：“末将李布衣，拜见大王。” 赵瑞开口就质问道：“李布衣，你怎么搞的？本王请你出山，更是全权把军队交给你带。现在，赵善的大军一路南下，你却没有任何的举动。” “除此外，南阳十八寨的人也纷纷投降，也不见你有任何行动。” “再继续下去，你是不是要等赵善的大军来了，把本王的脑袋一并献给赵善呢？” 赵瑞右手敲打着案桌，高声道：“你是本王的人，要为本王考虑。” 李布衣神色平静，继续道：“大王不懂治军，末将能理解。军中厮杀，不是靠什么乌合之众，是靠真正的精锐。” “南阳十八寨的贼匪，恕末将之言，都是一群废物。” “大王投入无数的钱财，更任由这些人劫掠百姓，简直大错特错。有这么多钱，不如用来嘉奖将士，反而能鼓舞士气，让将士赴死效力。” “至于赵善南下，末将故意舍弃新野以北的区域，让赵善骄傲自满，瞧不起大王的军队，也借此消耗赵善兵锋的锐气，让赵善轻敌冒进。” “末将在这段时间，也全力以赴的整顿军队，调整军队的战斗力。” “唯有内外发力，才能一战。” 李布衣神色傲然，没有半点的谦虚，强势道：“请大王放心，末将一定会挡住赵善，甚至再反攻赵善。” 赵瑞皱眉道：“李布衣，你太高看赵善了，也低估了南阳十八寨的实力。” 李布衣说道：“大王，高估自己，低估敌人，是战场上的大忌。恕我直言，大王培养的南阳十八寨，是废物中的废物。” “靠南阳十八寨的人没用，反而会波及自身。” “反倒是赵善，败西凉灭东瀛降北魏，实在是厉害。” “永远不要低估敌人，在战场上低估了敌人，就是捅自己的刀子。” 李布衣神色从容，高声道：“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做，请大王不必操心。” 赵瑞看着李布衣，双目喷火。 心中怒火升起。 他有一种冲动，想要狠狠的暴打李布衣，这家伙说话实在是欠打，难怪之前被闲置，始终没有得到重用。 ------------ 第251章 将赵瑞圈禁至死！ 赵瑞接连几次深呼吸，才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失控处置李布衣。 没了李布衣，他很难抵抗赵善。 这是根本。 如果韩千山、韩重还在，有军中的大将，赵瑞压根儿不会请李布衣这样的狗不理。 赵瑞不再扯其他的，沉声问道：“李布衣，本王就一句话，赵善的大军来了新野县，你能挡住吗？” “能挡住！” 李布衣毫不犹豫回答。 “确定？” 赵瑞眼中掠过一丝冷意，说道：“如果挡不住，又当如何呢？” 李布衣昂着头，寸步不让的回答道：“如果挡不住，我甘愿接受军法处置！” 苏渭见状立刻道：“大王，不至于，不至于军法处置。李将军一片赤诚之心，更是楚国的国之干臣。有李将军坐镇，我们才能高枕无忧。没有李将军，荆州谁能担任大将呢？请大王明鉴。” 这是劝慰的话。 让赵瑞不要针对李布衣。 可是赵瑞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被李布衣的话刺激到了，心中非常不高兴，反而更是生出要敲打李布衣的心思。 赵瑞强势道：“军队中能者上弱者下，一向是强者为尊。如果李将军能挡住赵善的大军，本王什么都不会说，更会全力以赴的支持你。就算你要上天，本王也准了。如果挡不住，军中怎么能养闲人呢？” 李布衣强硬道：“如果我李布衣守不住，任凭处置。” 他一贯是这样的性格。 嘴上不把门儿。 强势无比，只坚持自己的意见，就算是天王老子，李布衣也是这个态度，从来不知道转弯是什么，从来都是头铁。 可是，李布衣在战场上非常的骁勇，更是冷静果决，还有着敏锐的目光，非常的厉害。尤其是他手段铁血，行事激进，他坐镇的军队，一贯是敢于作战厮杀。 恰是如此，李布衣接管赵瑞的兵力后，在短短时间杀了上百人，彻底整肃了军纪，使得军队令行禁止。 赵瑞没了和李布衣掰扯的心思，摆手道：“去吧，本王等你的好消息。” “末将告退！” 李布衣行礼后转身离开。 苏渭等李布衣离开，劝说道：“大王，李布衣就是这样的臭脾气，何必和他一般见识呢？我们要挡住皇帝的大军，需要李布衣的力量。” 赵瑞哼了声道：“没有本王，他李布衣当年就被太监害死。有本王的帮助，他才能高枕无忧的隐居。现在给本王摆谱，真是离谱。” 苏渭仍是一副老好人模样，劝说道：“毕竟李布衣善于领兵。” 赵瑞眼中掠过一道冷光，说道：“再怎么善于领兵，也必须听话。不听话不忠诚，再有用也是没用。好了，下去吧，本王想静静。” “臣告退！” 苏渭转身离开。 他反倒是心中欢喜，赵瑞越是狂妄自大，内部越是分裂，越要敲打李布衣，就越有利于赵善。 赵瑞和李布衣发生了些不高兴的事情，李布衣也没怎么在意，楚王如果看不惯，大不了战后他继续隐居，他才不管其他的事情。 如果不是赵瑞的一点情谊，李布衣压根儿不会参战。 他如今是偿还恩情罢了。 李布衣回到城内军中，继续整顿士兵。他控制军队，除了士兵的兵饷和伙食给够，就是以严苛的军纪镇压士兵，让将士必须听令。 违抗命令，就直接诛杀。 在李布衣严阵以待的时候，赵善的军队已经在南下的路上。李布衣丝毫不担心强硬手段会有什么影响，反倒是专门又抓了一批典型，当着所有士兵的面处死，全部砍掉了脑袋。 军中将士，对李布衣更是敬畏。 因为李布衣真杀人。 一般的将领，不管军纪，只管你上战场厮杀就行。李布衣不一样，越是大战来临，越要挑选出违法乱纪的典型来杀鸡儆猴，专门震慑士兵，确保令行禁止。 在李布衣整顿军队的时候，赵善的大军继续南下，终于来到了新野县。 赵善从鲁阳县一路收降山贼的兵力，同时释放愿意离开的山贼，再通过整编剔除不符合条件的山贼，如今赵善的兵力都已经扩军。 兵力从原本的三万多人，扩充到近六万人。 这还是赵善剔除了许多弱兵的结果，如果赵善不管不顾的爆兵，兵力至少会超过十万人。 大军在城外列阵，黑压压的杀气凛然。 赵善身穿甲胄，骑着马来到新野县城外，抬头朝城楼上看去。 新野县的城池加固了，城外还有护城河。如今正值初夏，雨水多，河水泛涨，导致水势湍急了起来，要强攻新野县并不容易。 赵善知道城楼上是李布衣。 知道这人不好打。 不过，赵善丝毫不惧，再不好打也要打。 赵善道：“赵瑞，朕来了。” 赵瑞立在城楼上，眼神锐利，强势道：“赵善，就算你来了又能怎么样呢？你一个无道昏君，滥杀朝臣和宗室，自以为有几分战功，就蔑视天下人，以天下百姓为刍狗，以天下宗室为猪羊。你这样的暴虐昏君，注定没有前途。”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一贯是擅长喊话的，没想到，赵瑞竟然先采取了言语攻势。 赵善开口道：“赵瑞啊赵瑞，没想到你也有几分辩才。可惜，你大错特错了。朕治下的百姓，已经能吃饱穿暖，日子也过得红红火火。” “每到寒冬，从荆州等地逃难到洛阳的百姓，数之不尽。一个个百姓皮包骨头，面黄肌瘦，日子艰难。” “你说朕以天下百姓为刍狗，为什么百姓趋之若鹜的往朝廷去逃难呢？” “如今朝中的官员，廉洁奉公，都有治国安邦的志向，都立志要救治百姓于水火。” “反倒你赵瑞身为大乾的藩王，治下路有饿殍，遍地饥民，四处都是贼寇，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中。你的官员贪赃枉法，克扣钱财，简直是一群硕鼠。” 赵善高声道：“赵瑞，念在你是大乾的宗亲藩王，老老实实的自缚双手，跪地出城求饶，朕饶你一条狗命，将你圈进宗人府至死，全了同为赵家人的情谊。如果负隅顽抗，朕只能狠心诛杀你楚王一脉所有人。” 赵瑞听得勃然大怒。 他愤怒了！ 赵善好大的口气，要诛杀他这一脉的所有人，实在是痴人做梦。 说什么饶一条狗命，他是狗吗？ 说什么圈禁宗人府至死，这是情谊吗？ 赵瑞前所未有的大怒，不再和赵善废话，看向李布衣道：“李布衣，赵善来了，你要如何破敌？难道要继续死守不出吗？本王要取胜，要撕烂赵善的嘴，让他付出代价。” ------------ 第252章 舌灿生花，赵善攻势！ 李布衣听到赵瑞的话，不为所动，很生硬的说道：“大王，打仗不是小孩子玩游戏，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比如现在，赵善的大军刚到新野城下，兵锋锐利，士气旺盛，一个个士兵都渴望着建功。” “此刻的朝廷大军，上至赵善，下至士兵，无一不是想着破城，这时候和赵善正面交锋，很难取胜。” “现在的策略，防守为上。” “通过新野县城池的镇守，消耗赵善第一波的攻势，削弱他的士气。等赵善撤退后，我们再进行攻打，才能取得优势。” 李布衣一双眸子睿智深邃，更仿佛鹰隼的眼眸般锐利，神情不动如山，仿佛万年不化的冰川不受任何影响。 偏偏，赵瑞却是怒了。 赵瑞指着城外的赵善，气急败坏的道：“赵善大放厥词，欺人太甚，你竟然龟缩不出。你这理论，狗屁不通。你干脆直接说出城不敌，防守就是。你的一番话，整得好像你多能耐似的。依我看，你是怕了赵善，才不敢出战。” 李布衣开口道：“大王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一句话，大王要出城进攻，就免去我掌军的权利。大王要让我继续掌军，我不会出城进攻。” “你……” 赵睿气得肝疼。 李布衣真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冥顽不灵。 赵瑞哼了声道：“既然你能耐，你来负责，本王回去等着消息。如果挡不住，你提头来见。” 新野县的城防，赵瑞是有自信的，不仅城池坚固，还有足够的器械甲胄，更有足够的精锐士兵。恰是如此，赵瑞才敢放权给李布衣，让李布衣全面防守他回去休息。 赵瑞离开后，李布衣接管了城楼上的防御节奏。 李布衣主动道：“皇帝陛下，治国之道在于垂拱而治。天子居中心之城，藩王拱卫四方，大乾才能传承万万年。如今皇帝讨伐楚国，恃强凌弱，以大欺小，实在不应该，请皇帝陛下退兵。” 赵善眉头一挑，问道：“你是李布衣？” 李布衣道：“正是在下。” 赵善嘲讽道：“没想到堂堂李布衣，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大乾军中，有北破虏，南布衣的称号，堪称帝国双璧，一南一北都有虎将。” “卫破虏老当益壮，在幽州驱逐北魏，立下不世功勋。” “你李布衣出身将门世家，不思为国尽力，却助纣为虐，让人失望。” 赵善摇头道：“朕更是听说，你李布衣一贯刚强，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如今，却初心大改，让人失望。” 李布衣不屑道：“皇帝陛下，不管你再怎么舌灿生花，那也没用。你能用言语打击楚王，对我却没用。楚王现在回到城去了，城楼上交给了我。在我面前，所有的言语都没用，我坚决执行防守的任务。” 赵善哦了一声道：“这么说，你承认自己助纣为虐了吗？” 李布衣沉默不语。 赵善继续道：“朕南下的时候，听到李布衣出山的消息，颇为费解，心中惋惜。李家世代都是大乾的将门世家，代代忠良。” “你的祖父李牧之，擅长防守，号称不动如山，以三万之众，曾抵御北魏十五万大军进攻三个月之久，成功挡住了北魏大军。” “你的父亲李梁，擅长骑兵穿插，曾深入西凉腹地，以小股兵力搅乱西凉局面。” “你李布衣自小出名。” “一代代的忠良耳濡目染，使得你嫉恶如仇，看不惯任何奸佞。恰是如此，你在战场上打仗，从来不曾阿谀奉承，对监军的太监也没有好脸色，敢直接呵斥。” “纵然被贬，也无所畏惧。” 赵善侃侃而谈，言语中有着对李家的敬重，因为李布衣所在的李家，是真正的将门世家。 李布衣眉头更是微蹙。 他想反驳，可是涉及李家的先辈，他选择了谨慎闭嘴，没有和赵善开口说话。 赵善没有停下说话，继续道：“曾经的李布衣，以先祖为榜样，嫉恶如仇，不和恶人同流合污。现在的李布衣，明知道楚王赵瑞盘踞在荆州，压榨百姓，视百姓为猪狗，却执意替他效力，良心何在？对得起李家列祖列宗吗？” 刷！ 李布衣面色大变。 纵然他一贯不苟言笑，不喜欢多话。可是赵善的话，触及了李布衣的底线。 涉及李家的家风。 涉及李家的百年清誉。 李布衣脸色凝重，强硬说道：“赵善，你口口声声说我如何？朝廷又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一腔忠心，换来的是被罢黜，要被处死。” “没有楚王的帮助，我早已经尸骨无存。” “朝廷无道，却要求臣子忠心，实在是讽刺。” “你赵善清高，要求我要始终如一，就是要求我去送死。” 李布衣高声道：“我死了，你可以顺势夺取南阳，轻易剿灭荆州，这才是你的险恶用心，说什么忠心良心，无非是为了你的利益罢了。” 赵善啧啧说道：“李将军的这番话，才是歪曲事实。” “放屁！” 李布衣怒了起来。 他见赵善喋喋不休，高声道：“你赵善一直在洛阳，凭什么来点评我？” 赵善继续说道：“怎么了，被我戳穿前后不一的虚伪面孔，恼羞成怒了吗？你知道赵瑞不是好人，为了活命甘愿为虎作伥，不能说出来吗？” “如果你承认，就是认准了赵瑞，要为他赴死效力，不管百姓的生死，也就罢了。” “就是个真小人。” “可是，你说自己还有良知和良心，为赵瑞效力也是迫于情势的无奈选择。那么当初，面对太监的时候，为什么不迫于情势做出选择，用点手段留下有用之身体呢？” “你既要心存良知，又不让人说攀附权贵，既当婊子还立牌坊，真是令人讽刺。” 赵善眼中极尽打击，句句如刀，插入李布衣的心中。 李布衣面色铁青。 整个人，无比的愤怒。 赵善去不管李布衣的想法，继续打击道：“如果你李布衣没有依附赵瑞，单独作为一支义军抵挡朕。或者说，你就是看不惯朝廷，我赵善敬你是一条汉子。” “你口口声声标榜自己忠心，说看不惯朝廷乌烟瘴气，却转投乌烟瘴气的赵瑞，前后不一，令人讽刺。” “你曾忠于朝廷，宁折不弯，现在却攀附权贵，为虎作伥，违背良知，是为不义。” “你背弃祖宗之道，没有半点的孝义，是为不孝。” “朕登基后，朝廷风气大变，选贤任能，保境安民，开一代新风，你视而不见，是为不忠。” “如今你亲自领兵开战，致使无数百姓士兵卷入战事，是为不仁。” 赵善大袖一拂，呵斥道：“你李布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有什么面目在朕的面前狺狺狂吠？你不潜身缩首，却站出来发悖逆言论，我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 ------------ 第253章 把李布衣钉在耻辱柱上 李布衣听完赵善的话，蹬蹬后退两步，刀削斧凿般的面颊脸色大变，眼中充斥着愤怒，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皇帝的话太狠了！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个标签打在他的身上，一旦传遍大乾，不仅他李布衣名声丧尽，整个李家的声誉也毁于一旦。 这是李布衣无法忍受的。 李布衣想着赵善刚才句句如刀的话，一阵阵钻心的疼，万分难受。他心口难受，右手抬起抓着胸前甲胄，似乎要压制身体的痛苦。 同时，李布衣左手摁在城墙上，强势道：“赵善，任凭你怎么说，本将不会让你前进半步。只要是我李布衣在城楼上一天，新野县就岿然不动。” 赵善叹息道：“朕早就听说，有的人脸皮比城墙厚。当时，朕是不愿意相信的。今天，终于见到了这样的人。堂堂将门李家，出了个脸厚如城墙的人。” 李布衣钢牙咬紧，呼吸急促。 饶是他心理素质好，善于带兵，懂得军略，可是涉及自身的清誉，涉及李家的声望，李布衣实在忍不住。 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李布衣咬紧牙关硬生生的把鲜血吞咽了下去，只是嘴角还有一丝的鲜血溢出。他抬起手擦掉鲜血，虎目瞪大，再一次道：“赵善，言语攻势没用，我绝不后退半步。” “唉……” 赵善再度叹息。 他没有急着进攻，因为李布衣好脸面，重家族，既如此，就揪准了这个点穷追猛打，通过言语攻势打击李布衣，以及打击李布衣的士气。 等打击过后，再试探新野县的防御措施，进一步考虑怎么夺取新野县城？ 赵善叹息后见李布衣没有接话，继续道：“鉴于你无论如何也要当贰臣，甘愿做赵瑞的走狗，等朕扫荡了荆州后，回到洛阳安排国子监的人编纂一本《贰臣传》，或者编纂一本《奸佞传》，把你名列其中，争取让你名列第一，把你钉在大乾的历史耻辱柱上！” 噗！ 李布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鲜血喷洒在城墙上，李布衣再度踉跄后退了两步。 他一贯刚强，可是刚强的同时又非常在乎自己的脸面。恰是如此，曾经他嫉恶如仇，直接呵斥太监。他帮助赵瑞，是为了还恩情。 面对赵善的步步紧逼，李布衣没有去解释太多。 如今，要被列入《贰臣传》，或者是列入《奸佞传》，李布衣实在忍不住，因为他连累了李家列祖列宗。 这都是他的罪过。 李布衣双目仿佛要喷火，咬牙切齿道：“赵善，你欺人太甚，有本事你来进攻啊？” 赵善点头道：“进攻自然是要有的。” 到这一步，赵善都还没有进攻，喊道：“城楼上的士兵听着，朕赵善兴兵扫荡不臣，只诛首恶，不牵连无辜士兵。朕更是清楚，你们是被赵瑞蛊惑和威胁，才跟着赵瑞从贼。” “朕不计较你们犯下的罪行。” “现在，朕宣布了赵瑞的罪行，把他的诸多罪名公诸于众。凡是愿意归顺朝廷的将士，朕既往不咎。” “如果谁能诛杀赵瑞，或者生擒赵瑞，为大乾平定荆州立下大功，朕都不吝赏赐。” 赵善眼神凌厉，进一步开口道：“凡是一心一意从贼的人，此战过后必然诛杀殆尽，更要查明身份牵连三族，绝不轻饶。” 轰！！ 城楼上炸开了锅。 赵瑞带来的士兵议论着，脸上的神情更多是惶恐。 赵善说既往不咎，以及鼓励人诛杀赵瑞的话，实际上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可是，赵善要牵连士兵的三族，要诛杀负隅顽抗的人，这就让许多人惊惧。 尤其是赵善一路南下，裹挟着大胜之势来，使得守在新野县的驻军内心惊慌失措，使得许多人都惧怕。因为赵瑞的胜算不大，才有许多士兵议论。 “闭嘴！” 李布衣高声呵斥。 他面色森冷，强势道：“赵善三两句蛊惑威胁的话，就吓到了你们吗？我们一战打败赵善，反攻杀入洛阳后，你们都能抢到美女，都能升官发财吗？到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三族都因为你们而显耀了。” 城楼上的将士议论声减弱。 只是，许多人内心仍然慌张，因为攻入洛阳太难了。 反倒新野容易被攻破。 只是，李布衣整顿军队后，早就达到令行禁止的效果。恰是如此，李布衣的命令传下去，再也没有人再敢议论，因为李屠夫是要杀人的。 李布衣稳定城楼上的局面后，又看向了城外，冷笑道：“赵善，你用拙劣的手段威胁士兵，没有任何用处。还是那句话，要进攻尽管来，我们手上见真章。” 赵善不卑不亢道：“李布衣，人心如流水，是堵不住的。你现在堵住了缺口，积压的情绪越来越大，等爆发的时候，会爆发出更强的力量，你更加拦不住。” 李布衣不屑道：“废话，有种你尽管来！” 赵善见喊话已经没用了，且也达到了目的，才骑马撤了回来。因为李布衣虽然受到影响，却依旧强势，要和李布衣交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结束的。 赵善看向卫凤卿，吩咐道：“凤卿，派人进攻一番，试探李布衣的防御手段和措施。” “臣领命！” 卫凤卿答应后迅速安排了下去。 时间不长，大批卫凤卿麾下的士兵发起进攻，有投石车、攻城车以及云梯车，还有弓箭射击压制，全方位的压制城楼上的力量下进攻。 大批士兵往前冲，给城楼上的李布衣造成了一定的压力。 即便如此，李布衣也是丝毫不慌，没有半点的紧张。他调动弓箭手和长枪兵，以及更多的士兵用擂木、滚石和滚油等各种器械防守，守得滴水不漏。 交战半个时辰，卫凤卿的兵力没能取得突破。 卫凤卿来到赵善的身旁，说道：“陛下，李布衣的准备很充分。除此外，城楼上的士兵很骁勇，堪称悍不畏死，也很难打。” 赵善点了点头，不急不躁的说道：“既如此，那就改变策略，我们引蛇出洞。” ------------ 第254章 离间计！ 卫凤卿的脸上神情有疑惑，问道：“陛下，如何引蛇出洞呢？” 赵善解释道：“叶云飞劝降了新野县以北的南阳各寨后，带着人绕开新野南下，去劝降新野南方的各山寨。一旦男方各寨归顺朝廷的消息传回，赵瑞坐不住的。” “另外，赵瑞这个人很躁动很贪功，不是沉稳的主儿。就算李布衣能稳住，赵瑞也坐不住的。我们先撤退，制造机会引诱赵瑞的大军出城。” 赵善开口道：“现在去攻打新野，强攻并没有任何的好处。” 卫凤卿点了点头，立刻下令撤军。 大军退走，新野县顿时安全。 城楼上，守住了县城的无数士兵欢呼。 李布衣看在眼中，却没有半点的欢喜和松懈，眼神反而无比的凝重。 皇帝太狡猾了。 才攻打新野一会儿，一发现攻打新野困难就撤走。 和这样的人交战，如果是李布衣全权做主，不会有任何的压力，该怎么打就怎么打。可是赵瑞在新野县，什么事儿都要管，极可能要瞎掺和。 一旦赵瑞介入，李布衣就很难应对。 李布衣心中叹息。 不管赵瑞怎么样，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先安排将士清理城楼上，再清扫血迹和尸体。现在天气渐渐炎热，一旦尸体不处理，就容易引发疫病。 一切处理完，李布衣又补充城楼上防守的器械，进一步补充投石车和弓箭等。 一切安排妥当，都已经是夕阳西下。 夜幕降临，将士也疲惫不堪，李布衣安排了将士的晚饭，刚准备去吃饭的时候，士兵跑来禀报道：“李将军，楚王有令，请您去一趟行宫。” “知道了！” 李布衣点头回答。 他忍着饿肚子的情况，直接来到赵瑞的行宫中，看到赵瑞正在吃肉喝酒，眉头微蹙。不过，李布衣又压下了不满的心思，抱拳道：“大王！” 赵瑞笑着摆手，吩咐道：“李将军来得正好，快坐下，我们一起吃肉喝酒。” 李布衣一向是看不惯就要说的性格，直接道：“回禀大王，末将不善饮酒，而且军中禁止饮酒。如果我身为大军主帅，都肆意饮酒，还怎么管理将士呢？请大王明鉴。” 赵瑞眉头皱了起来。 李布衣这厮不识好歹，一张嘴太臭。 赵瑞容不得人忤逆，眼神幽深，打趣道：“本王听说赵善在城外喊话，骂你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还要回洛阳安排人修书记载你的事情。” 刷！ 李布衣脸色大变。 赵善的话，是他心中的禁忌，如今赵瑞旧事重提，明显是故意刺激他。 说不用放在心上。 怎么可能呢？ 赵瑞见李布衣不答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就喜欢看李布衣吃瘪的模样。 这厮太张狂！ 必须敲打！ 赵瑞身体微微前倾，又假模假样的道：“李将军放心，等本王击败赵善杀入洛阳，一定会把他昏聩无能的事迹大书特书，让他在史书留下大大的一笔。到时候，你就不是赵善描述的人，是力挽狂澜的大将。” 李布衣询问道：“大王还有事情吗？” 赵瑞看到李布衣急切的模样，愈发的得意，沉声道：“本王请你来，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反攻赵善的事情。” 李布衣强势道：“在城楼上，末将就说过，暂时不合适主动出击。” 赵瑞说道：“本王认为合适。” “不合适！” 李布衣进一步阐述道：“兵法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目前赵善的兵锋在一鼓作气再而衰的地步，还要三而竭。彻底卸掉赵善的兵锋锐气，才适合进攻。现在去进攻，是以弱击强。我们有新野县城的地利优势，为什么要放弃优势呢？” 赵瑞说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更弱吗？” 李布衣不苟言笑的说道：“的确如此！” “放屁！” 赵瑞瞪大了眼睛，高声道：“我们六七万的大军，兵强马壮，士气旺盛。赵善的兵力连五万人都没有，还是远道而来，凭什么怕他？” 李布衣争辩道：“大王忘记赵善的厉害吗？” 赵瑞见李布衣一直抬杠，呵斥道：“李布衣，军队中到底是谁做主？是本王的军队，还是你的军队？亦或者，是听你的命令，还是听本王的命令。” 李布衣回答道：“自然听大王的，可是大王不懂军略，末将懂。军中的指挥，交给末将最合适。如果大王不愿意，那就另择贤能。” “你……” 赵瑞气得心中堵得慌。 如果有人顶替，他早就换掉李布衣，哪里需要李布衣在面前叽叽歪歪的喊话。 赵瑞心中很愤怒，打算这一战赢了后，等杀入洛阳解决了赵善，一定要废掉李布衣这样废话多且不听话的人，只不过现在还得先按捺住心思。 赵瑞摆手道：“下去吧。” 李布衣转身离开了。 苏渭一直是坐在下的，陪着赵瑞喝酒吃肉的。他等李布衣离开后，主动道：“大王，李将军这个人性格一贯是飞扬跋扈，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他的话，也是一片好心。至少这样的人，应该是不会被赵善策反的。” “谁知道呢？” 赵瑞眼中掠过了一丝冷意。 苏渭又为李布衣说了些好话，都是表面上为李布衣说话，一副维持大局的姿态，实际上却不断的加深李布衣飞扬跋扈，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的性格特征。 不断挑起赵瑞对李布衣的不满。 苏渭挑拨一番后，陪着赵瑞吃完饭才离开了行宫。他回到自己的营帐，撰写了一封书信，把李布衣和赵瑞的矛盾，以及赵瑞求战，却被李布衣拒绝的消息写下来。 然后，苏渭把书信交给了跟在身边的东厂暗桩，让东厂的人把书信送出去。 东厂的人都经过训练，在南阳郡各地都有。 新野县也是一样。 这些人攀爬城墙，河中潜水，偷鸡摸狗，乃至于易容改装，都是样样在行的人。 东厂人密封了书信，确保书信不会漏水浸湿，就潜入了新野县城内的河流，顺着河底艰难出城，再离开护城河，最后一路来到了赵善的军营，把消息禀报到了赵善的面前。 赵善得到东厂的消息，看完后眼前一亮。 赵瑞和李布衣不和。 这是机会。 可以离间双方的关系。 只不过赵善心中也惋惜，没有李布衣镇守，没有李布衣的战略定力，要击败赵瑞很容易。因为有李布衣的坚守，就导致攻打新野县不容易。 房畏虎坐在下方，询问完东厂的消息，开口道：“陛下，既然李布衣要强行镇守，我们就离间双方的关系。臣建议散播消息，说陛下正安排人潜入荆州，要游说李布衣的家眷，让李家人归顺朝廷，也让李家人劝说李布衣。” 赵善笑着点头，说道：“房卿的计划可行，先安排人散播消息，再让城内的苏渭配合。” “陛下圣明！” 房畏虎也是笑着回答。 “报！” 恰在此时，又有一名士兵进来禀报道：“陛下，有叶云飞送来的消息。” “呈上来。” 赵善吩咐一声，从士兵的手中接过书信，就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等他看完消息，却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 ------------ 第255章 赵瑞震惊！ 房畏虎注意到赵善大笑，且一副开怀的模样，询问道：“陛下大笑，难道是叶云飞取得了成功，劝降了南阳各寨的贼匪吗？” 赵善欢喜之情溢于言表，解释道：“叶云飞南下后，不仅劝降了新野县以南的各寨山贼，还夺取战略要地邓县，控制了南下襄阳和北上新野的要道。有叶云飞作为一颗钉子，襄阳的粮食和器械无法送到新野县，赵瑞就成了孤军。” “妙啊！” 房畏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叶云飞这一步棋，走得太对了，没想到竟然夺取邓县。 房畏虎急切道：“新野县成了一座孤城，赵瑞绝对会坐不住的。就算李布衣要守住新野县，赵瑞也不会同意，会迫切求战的。” 赵善点头道：“恰是如此，还是要双管齐下。一方面安排人潜入城内，散播朕拉拢李布衣的消息；另一方面，明天上午，朕带兵再一次兵临新野，传出叶云飞夺取邓县的消息，瓦解赵瑞的战意。” 房畏虎道：“陛下圣明！” 赵善和房畏虎商谈着进一步去攻打新野的计划，又有士兵送来了一封书信。 这是镇守冀州的主将岳飞鹏送来的。 岳飞鹏的请求很简单，请求留下部分兵力镇守冀州，再带兵南下参战。 赵善直接回了一封书信，让岳飞鹏随机应变，反正接下来的这一战兵力多多益善。赵善不仅要灭掉赵瑞，还有扬州的赵构也一并要剿灭。 赵善安排了岳飞鹏的事情，没有急着吃饭，带着房畏虎一起走出营地，亲自去巡视营地的防守，以及白天作战中受伤的将士。 同时，也去看了将士的吃食。 一切看完，赵善和房畏虎才分开，房畏虎自己去吃饭，赵善则是把卫凤卿喊来一起吃饭。 两人早就是夫妻一体。 在军中比较禁忌，可男女之间的鱼水之欢一向难以控制。两人吃了饭，你侬我侬的一番交谈，就再也控制不住躁动的情绪，深层次的研究了昆字写法，到深夜时分卫凤卿才离开。 第二天上午，清晨。 赵善带着一支精锐离开大营，再一次朝新野县城奔去。 一到了城外，赵善先吩咐士兵擂鼓造势，把进攻的势头打出去，才上前喊话。消息传到城楼上，李布衣得到消息后没有回话。有了昨天的前车之鉴，李布衣不敢搭话。 昨天骂了一场，被骂做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今天再被骂，他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 李布衣不出面，赵瑞却听到鼓声，急匆匆来到了城楼上。 赵瑞准备要说话的时候，李布衣阻拦道：“大王，赵善带着人来城外，就是要胡搅蛮缠的喊话扰乱人心。末将建议，不必不搭理赵善。” 赵瑞哼声道：“本王英明神武，会怕了赵善吗？” 他双手搭在城墙上，看向城外的赵善，高声道：“赵善，你昨天喊话不成，转而进攻新野，可是才攻打一会儿就认怂了，灰溜溜的撤离。今天又再一次来，难道是要重演昨天的一幕，再一次喊话、进攻，再一次灰溜溜离开吗？” 赵善忽地啊道：“赵瑞，朕都以为你不敢出现。没想到，你竟然又来了，原来你不是缩头乌龟。” “本王从来不是缩头乌龟。” 赵瑞昂着头，掷地有声道：“本王也是朱家龙种，身上有太祖血脉。赵善，如果你乖乖的自缚手脚，归顺本王，等本王入主洛阳，也会念在你我的同宗情谊，给你一个圈禁至死的至尊待遇。” “哈哈哈……” 说到这里，赵善都忍不住放声大笑，觉得太可笑了。 昨天，赵善说要把他圈禁至死。 今天，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赵善肯定脸色都铁青。 赵瑞一番喊话后，转而看向李布衣，一副说教的口吻，开口道：“李布衣，看到没，这才是喊话的最高境界。赵善现在被我压制，无言以对了。昨天是本王大意了，没有做准备。今天，纵然赵善不讲武德，本王也稳稳的压制他。” 李布衣敷衍道：“大王圣明！” 赵瑞哼了声，转而又看向了城外，目光落在赵善的身上。 赵善神色轻松，啧啧说道：“也就是一晚上的功夫，你赵瑞就脑子糊涂了。你是昨晚上睡觉的时候，和歌姬躁动后伤了脑子吗？” “你这样自以为是，脑子都不清醒，要不要朕从军中，选一个单身三十年的童子鸡滋你一脸，给你洗把脸，让你清醒清醒。” “到底什么样的女人，让你自以为是呢？” “你这么自信，敢出城一战吗？” 赵善猛地拔高声音，开口道：“赵瑞，朕就在城外，你敢出城一战吗？” “敢战吗？” 赵善身后，卫凤卿率先喊话。 “敢战吗？” 大批士兵也跟着一起呐喊。 宛如金铁般的声音，回荡在新野县城的上空，萦绕在空中久久不休。这样的一个质问，传入赵瑞的耳中，赵瑞一时间懵了。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答？ 出城吗？ 李布衣口口声声说出城作战不合适，虽然赵瑞也想出城，实际上赵瑞还相信李布衣，才会任由李布衣坚持。 赵瑞噎住后，神情难堪。 赵善抬起手，身后的喊声停止，赵善又再一次道：“赵瑞，你想凭借新野县抵挡朕的大军。殊不知，你现在被困在新野，已经是孤军奋战。” 赵瑞撇撇嘴，不屑道：“赵善，危言耸听是没用的。” 赵善说道：“叶云飞在鲁阳县归顺了朕，一路劝降南阳十八寨的人归顺，使得朕南下所向披靡。如今，叶云飞已经绕开了新野县，劝降了新野以南的所有十八寨贼匪。” “整个南阳的贼匪，都已经归顺朝廷，且攻克了邓县，把邓县占为己有。” “有邓县在，就切断了襄阳北上的路，也切断了新野南下的路。” 赵善声音强势，质问道：“赵瑞，你仔细的说说，你不是孤军，谁是孤军呢？” 轰！！ 赵瑞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彻底懵了，脑中更是一片空白，陷入了无尽的茫然和不知所措。 ------------ 第256章 内奸的作用！ 赵瑞震惊于邓县的丢失，过了好半晌，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想着邓县没了，后路被切断，赵瑞的身体都轻微的颤抖起来，一颗心不争气的加速跳动，忍不住又咽下一口唾沫，却怎么都无法平复躁动的情绪。 李布衣看到赵瑞的模样，心中摇头。 他果断上前一步，接过了主动权，高声道：“赵善，你无法打破新野县，就采取这样造谣生事的手段，意图蛊惑新野县人心，挫败新野县大军的士气，那是不可能的。新野县的军队，没有这么脆弱。” 赵瑞这才恢复过来，高声道：“赵善，靠撒谎是没用的。本王绝不屈服，更不会被你蛊惑。” 不论是李布衣，亦或是赵瑞，都言之凿凿。 城楼上，人心渐渐稳定。 似乎赵善真的撒谎。 赵善听到李布衣和赵瑞的回话，笑着说道：“朕是大乾皇帝，一言九鼎。朕撒谎，天下人如何看待朕呢？当着三军将士的面，朕在此立誓，邓县确确实实已经夺取。如果朕撒谎，大乾不存，身死族灭。赵瑞，朕敢立誓说话，你敢立誓肯定朕是撒谎吗？” 刷！ 赵瑞面颊抽了抽。 太狠了！ 赵善这个狗皇帝太狠了，连誓言都拿出来。 这个时代的誓言，有相当大的约束效力。在某些程度上，比律法都更有效，因为大多数的人都信仰神明。 在神明的见证下立誓，如果违背了必然人神共愤。尤其荆楚大地和中原不同，荆楚大地更有诸多的淫祠，有诸多的巫神鬼神，相当多的百姓信奉。 恰是如此，赵善当众立誓，消息传入楚国士兵耳中，瞬间就起到了铁证的作用。刚才许多的士兵禁止议论，现在又因为赵善的话，人心浮动起来。 邓县没了。 就没了回家的路。 许多士兵心中彷徨，内心无法保持镇定。 赵瑞更是急了，又无法喊话作证，更不敢轻易立誓。他只能看向一旁的李布衣，说道：“李将军，叶云飞的事情应该属实。如今邓县丢失，我们怎么办呢？” 李布衣毫不犹豫道：“大王，无论如何都要死守新野县，不要轻易出战。邓县丢失后人心不稳，如果出城作战，会被赵善碾压的。” “叶云飞这个贼匪夺取了邓县。” “实际上不是大问题。” “贼匪就是贼匪，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虽然掌握了些力量，也影响不到邓县的安全，只需要大王安排人回襄阳募兵，再募集大批军队北上包围邓县，自然能拿下叶云飞。” 李布衣神色自信，回答道：“夺回了邓县，击败了叶云飞后，我们后路安全，一切又回到了原点正轨。” 赵瑞仔细的琢磨一番，还真是如此，要解决问题只能从后方调人进攻。 其它的办法没用。 赵瑞稳定了心神，就没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再一次喊话道：“赵善，你想用区区话术影响本王的防守，那是不可能的。一句话，要进攻尽管来就是。” 赵善开口道：“朕已经夺取了邓县，掐断新野县的退路和援军，为什么还要急着进攻呢？” “赵瑞，朕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接下来的安排，朕会在新野县南方设立关卡，堵死南下的道路。要么，你出城主动来进攻，要么被困到死。” “至于你要出城北上逃逸，或者走其他的方向逃逸，朕很是期待。” “赵瑞，洗干净脖子等死吧。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你没有多少好日子了。” 赵善果断带着军队撤离。 即便是撤离，赵善也按照喊话的安排，迅速在南下的路上设置拒马、布置军队，阻拦新野县南下的路。 赵善的大军撤出近十里驻扎，仍是把新野县包围了起来。 赵瑞知道了新野县城外的消息，心中仍是急躁，无法保持稳定。好在有李布衣的分析，赵瑞暂时稳住了躁动的心。 在赵瑞等待的时候，苏渭得到东厂的传信，知道赵善要离间李布衣的安排，且随着东厂的人运作，新野县城内开始出现了消息，说赵善正安排人要联络李布衣的家眷。 苏渭得到消息后，没有再置身事外，主动找到赵瑞道：“大王，城内无数人议论，说新野成了孤城。” 赵瑞厉声道：“议论的舆论必须控制，李布衣负责军队，你负责政务，一定要稳定人心。” 苏渭道：“大王，稳不住啊。” 赵瑞问道：“本王给你重任，你说稳不住，确定吗？” 苏渭一副惶恐模样，开口道：“大王，不是臣不竭尽全力，是涉及李布衣这里出了问题。城内除了邓县丢失新野成为孤城的消息，还传出皇帝正安排人潜入襄阳，要劝说李布衣的家眷，从而收降李布衣。 刷！ 赵瑞面色大变，接连变化了很多次，神情已经是阴晴不定。 良久后，赵瑞说道：“本王还是相信李布衣的。” “臣也是相信。” 苏渭郑重道：“李布衣将军虽然跋扈张狂、刚愎自用，却不会背叛大王。可是，枕边人的劝说，父母的劝说，族人的劝说，李布衣能稳得住吗？大王觉得李布衣能始终如一吗？” 赵瑞心中咯噔一下。 苏渭的话非常有道理，李布衣如果孤身一人，肯定没问题。 可是家眷的劝说，影响力就太大了，据说李布衣还是个孝子。 这就更麻烦。 赵瑞越想越觉得苏渭的话有道理，李布衣这里存在太大的风险。可是李布衣掌握军队，是他抵挡赵善的根本，也不能轻易解除。 赵瑞思来想去没办法，开口道：“李布衣身份敏感，你认为该怎么安排呢？” 苏渭回答道：“大王，我们抵达了新野后，自始至终都避而不战，没有和赵善交锋，始终浪费精锐。我认为，现在可以强攻赵善，消耗了赵善的兵力。”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兵力相互消耗后，赵善的兵力减少，对我们的威胁也更小。再考虑最坏的情况，就算守不住要撤离，我们被掩杀的时候，赵善的兵力也不会太多，杀伤力没有太大。” “除此外，赵善的兵力削弱后，吴王的援军又来了，就能借助生力军剿灭消耗了力量的赵善。” “反倒是避而不战，我们每天消耗的粮食多，也担心军队哗变。同时赵善人多势众，一旦新野县的防线崩溃时，我们会无比凄惨。” 苏渭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说道：“主动进攻，先迫使李布衣表明死战的决心，再让李布衣去打消耗战，消耗赵善的兵力。” “妙啊！” 赵瑞眼神赞许，说道：“苏主簿的消耗之策，实在是高明，堪称经典之策。” 苏渭谦逊道：“大王过奖了，一切都是为了击败皇帝。” 赵瑞赞许的点了点头，吩咐道：“来人，通知李布衣来议事。” ------------ 第257章 李布衣，朕等你很久了！ 苏渭看着士兵去通知李布衣，心中笑了起来。只要能逼迫李布衣出战，皇帝就可以布下埋伏，算计去进攻的李布衣。 就算李布衣是名将不好对付，也有剿灭李布衣大军的机会。 没了李布衣主持军队，对付赵瑞就容易了。 赵瑞等着李布衣来，一言不发思考着，过了一会儿，赵瑞忽然道：“苏主簿，万一李布衣仍是拒绝呢？” 苏渭说道：“李布衣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就必须出战，否则，大王怎么信任他呢？再说李布衣和卫破虏齐名，有北破虏南布衣的称呼，天下名将，连出战的底气和能力都没有，不敢去消耗赵善的兵力，算什么名将呢？” “的确是！” 赵瑞捋着胡须点头，还真是这个道理。 不要求你取胜。 只是去攻打消耗赵善的士兵。 这个前提下，还不愿意出战，还不敢去进攻，岂不是丢尽了名将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后，李布衣进入行宫厅中。他身穿甲胄，一派凝重神色，行礼道：“末将李布衣，拜见大王。” 赵瑞微微颔首，沉声道：“李布衣，赵善如此的强势，我们不能一味的死守，要转守为攻。赵善能打，我们也能打，不能被他掌握了节奏，我们要掌握主动权。” 李布衣眉头微蹙，心中窝火。 先前在城楼上，他已经告诉了赵瑞要防守，等待援军。可是现在，赵瑞又改变思路要进攻，分明是脑子有问题。 而且，还不怎么聪明的样子。 李布衣耐着心思，解释道：“现在出城，只会中了赵善的算计。” 赵瑞见李布衣还是这样，身体微微前倾，冷声道：“本王听说赵善要策反你，正安排人去荆州策反你的家眷。莫非，你打算为赵善效力吗？” 刷！ 李布衣面色大变。 他看向赵瑞，有些难以置信，没想到赵瑞会说出这样的话？ 李布衣心中更是失望，可是面对赵瑞的质疑，李布衣不敢怠慢，连忙解释道：“请楚王明鉴，我李布衣不可能被策反。” 赵瑞幽幽说道：“你会不会被策反，本王不清楚，因为人心隔肚皮。你要证明自己，就带兵去进攻赵善的大营，以攻为守。” “堂堂天下名将李布衣，被堵在新野县城内，实在是丢人。” “这和你的身份不符。” “本王的要求不高，不需要你能击溃赵善，只需要能通过进攻，消耗赵善的兵力就行。就算进攻的过程中，我们的兵力损耗更多，也依旧值得。” 赵瑞沉声道：“如果能消耗赵善一半的兵力，就算我们的兵力更少，我们借助新野县防守，再有援军北上，再加上吴王赵构的兵力，取胜就更容易。退一步说，赵善的兵力减少后，我们就算撤退，遭到的掩杀也没这么强。” 李布衣也是仔细的思忖着。 这是李布衣从来没想过的思路，似乎有些用途。 如果李布衣的大军到了新野，就采取对耗的策略，其实也可行。可是现在军心浮动，再采取这个策略，就有些麻烦了。 李布衣沉声道：“大王，现在军心不稳，可否等几天再打消耗……” “闭嘴！” 赵瑞彻底怒了。 他一巴掌拍在案桌上，眼中充斥着怒火，高声道：“刚来的时候，你说要避开赵善的锐气，不适合出战。现在你又说军心不稳，你好歹是名将，怎么这么多的问题？莫非，你真打算当赵善的内应吗？” 李布衣高声道：“末将绝对没有这个心思。” 赵瑞逼迫道：“既然没有，为什么不敢一战？堂堂李布衣，竟然怕了赵善。这样的李布衣，有什么用呢？一句话，你去不去。” “我去！” 李布衣无奈回答。 纵然他刚强，面对赵瑞的咄咄逼人，也无法拒绝。城内传出的消息，说赵善在策反他的家眷，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就算他清楚，这是赵善散播的谣言，李布衣也无法解释。 赵瑞看到李布衣同意，脸上多了一抹笑容，赞许道：“李将军，本王相信你的品行。你是荆州人，本王也是荆州人，同样是荆州人，自当相互扶持。” “本王不相信你，还能相信谁呢？” “你尽管去。” “不管你是打赢还是打输，或者没有输赢，本王都不介意，能消耗赵善的兵力就行了。” 赵瑞眼神锐利，继续道：“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人，死了士兵，继续征募就是。为了大乾的兴盛，为了本王的基业，再苦一苦百姓，很快会迎来盛世的。” 李布衣面颊抽了抽。 苦一苦百姓？ 这一苦就苦了多少年，一年又一年，三年又三年，百姓如韭菜被割了一茬又一茶。 地方上的百姓，饿得皮包骨头，到处都是饿殍，已经快扛不住了。 李布衣没有说这些，言简意赅的道：“大王，末将立刻去准备，今天晚上出城夜袭。凌晨时分，我会发兵夜战。” 赵瑞微笑道：“怎么进攻，一切随你。一句话，尽管去进攻。” 李布衣起身就离开了。 等李布衣离开后，赵瑞看向苏渭，赞许道：“苏主簿，多亏了你的策略。不管如何，李布衣愿意出战，就能消耗部分赵善的兵力，有利于我们后续的开战。” 苏渭微弓着背，谦虚道：“一切都是大王圣明。” 赵瑞心中没了忧虑，摆了摆手，苏渭转身退下。 在苏渭离开后，他又联络了东厂的人，安排人把李布衣晚上要进攻的消息传出去，就老老实实在新野县城内等着。 赵瑞、苏渭都没什么事的时候，李布衣回到军营，一如既往的视察军纪，又发现了十二个违反军纪的士兵。 这些士兵在军中赌博。 李布衣一贯擅长杀人立威。 开战之前杀人，更能震慑士兵，使得将士全力以赴的进攻，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如今，李布衣采取相同的策略，杀了违法乱纪的十二个士兵震慑将士。 李布衣杀了人，再宣布晚上进攻的安排，又重申军纪，只要他下令进攻就必须进攻。如果迟疑不前，或者是后退的人都杀无赦。 李布衣一贯威严赫赫，让士兵打心底的敬畏，所以他做出安排后，没有人敢违抗命令。 时间飞逝，夜幕降临。 李布衣晚上杀猪宰羊，犒劳将士后，等夜色深沉才悄悄带着人出城，朝赵善营地的方向去。当李布衣来到赵善的营地外，没有立刻进攻，而是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李布衣观察着营盘的防线。 李布衣继续耐心的等着。 到了凌晨，李布衣确定营地中的士兵早就睡着了，才下令道：“传我军令，大军杀入赵善的营地。” 喊杀声，顿时大作。 大批士兵从黑暗中跑出来，迅速往营地中杀去。这一次进攻，竟然没有遇到什么抵抗的力量，且营地门口的士兵直接撤了回去。 可是进入营地的距离不远，营地内两侧区域，一支支火把忽然点亮了起来。 “李布衣，朕等你很久了。” 直冲云霄的呐喊声，从营地中响起。一批批赵善的士兵，高呼着传下来的话语，迅速的发起反击，，从两侧合围李布衣麾下的大军。 ------------ 第258章 打崩李布衣 赵善身穿甲胄走出来，骑在马背上，看着朝李布衣席卷而去的大军，眼中带着笑意。 李布衣终于来了。 借着这一次的机会，彻底打掉李布衣的大军，削弱赵瑞的力量。 赵善坐镇后方，指挥着大军冲杀。大量的生力军围剿冲杀，猝不及防下，李布衣麾下进入营地中的士兵变得慌乱，更有四处逃窜的。 大批士兵逃窜，引动了人心的浮动，导致李布衣的前军开始崩溃。 李布衣看到最前方的士兵崩溃，看到距离最近的士兵变得迟疑，更有士兵准备要往回跑，直接安排监斩的士兵上前，砍掉迟疑不前，以及往回跑的士兵。 连续杀了一批逃窜的士兵，李布衣再次下令道：“全力冲锋，一鼓作气打垮赵善的营地。” 传令兵喊话，更有号角声助威。 进入营地中的士兵听到消息，迅速稳住阵脚，开始反攻赵善的兵力。 换做一般人，军队早就崩了。 李布衣驾驭军队一贯是恩威并施，有赏赐更有重罚。强大的威严和震慑下，使得后退和迟疑的士兵不敢再撤退，硬着头皮往前冲。 往前冲有很大的概率被杀，如果后退是铁定被杀。 逃回去，也跑不掉。 恰是如此，所有士兵咬紧了钢牙冲锋，攻势一浪高过一浪，非常猛烈，导致原本处在崩溃边缘的局面，竟然因为李布衣的铁血手段稳住了局面。 双方交锋，局面竟然变得焦灼。 赵善看到李布衣的大军从慌乱，转变为镇定，甚至开始反攻，心中忍不住赞叹。 李布衣是个人才。 面对猝不及防的突袭和埋伏，迅速调整军队的状态，堪称是雷霆手段。 这人不简单。 赵善也没有任何的急躁，任由厮杀又持续。等厮杀愈发激烈，才再度抽调早就备战的五千生力军介入战场。 战场周围，一支支火把燃烧，使得周围亮如白昼。再加上六月的天气，正值夏日，圆月当空，月光皎洁照耀下，周围的可见度本就很高，厮杀完全不受影响。 赵善再一次投入生力军后，渐渐压制李布衣投入的兵力。 李布衣也时刻关注战场。 他发现赵善有准备，本能的想撤军回新野县。偏偏赵瑞不放权，要瞎指挥，非要打消耗战，李布衣没有退路，只能继续作战。 李布衣再次调动大军，把剩下的一万兵力投入进去，只剩下千余亲卫骑兵精锐。 李布衣带来两万多的大军，如今全部投入，战场更是扩大。 厮杀，也更加的惨烈。 赵善仍是静静等着。 从凌晨的厮杀开始，转眼杀了两个时辰，天都渐渐明亮。当可见度更高后，骑兵可以派上用场。 赵善不再迟疑，拔出腰间的龙渊剑道：“玄甲军，列阵！” 三千玄甲军迅速列阵。 周虎侯、秦无疾为首，策马而立，眼中更是斗志昂扬。 一个个玄甲军士兵，握紧了战刀，杀意更是喷薄欲出。所有的玄甲军都身经百战，而且每次战后损伤了玄甲军，赵善又从军中挑选精锐骨干补充，始终保证玄甲军的战斗力。 “杀！” 赵善一声令下。 玄甲军也跟着高呼了起来，喊杀声此起彼伏。 三千玄甲军就像是锋利的尖刀，从战场后方突袭而来，杀入了战场中。 朝廷军队看到玄甲军，早就有默契的退开，任由玄甲军杀入。 玄甲军的战刀是一等一的锋利，一冲入人群，一柄柄刀落下，斩在李布衣麾下的士兵中。咔嚓咔嚓的撞击声，不绝于耳，不仅是摧折战刀，连带着士兵一并斩杀。 鲜血喷溅，惨叫声回荡，一具具尸体横陈。 无数人倒在地上。 玄甲军所向披靡的往前冲，带动赵善麾下的大军冲锋。 一时间，攻势如潮。 实际上战场上步兵大军的交锋，除非一方崩撤退崩溃，否则要分出胜负，短时间内无法完成，必然要消耗大量的时间，直至一方彻底崩溃逃逸才结束。 恰是如此，需要骑兵精锐的冲阵。 玄甲军的作用，就是击垮敌人的尖刀，直接杀入李布衣的大军，更带动大军反扑。 李布衣注意到玄甲军冲锋，看着东方升起的一抹鱼肚白，眼神转冷。他迅速的调集士兵合围防守，想要阻击冲锋的玄甲军，都以失败告终。 李布衣的确是威望高。 可是他带来的大多数是步兵，没有长枪阵，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对冲，更没有足够好的地形来阻拦骑兵，难以遏制骑兵的冲锋。 “李将军，赵善的玄甲军无可抵挡，根本就打不赢。这样的夜袭，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末将建议撤军。” “赵善早有准备，还夜袭做什么，撤军吧？” “楚王整天搞女人，根本不懂打仗。他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要安排，人菜瘾还大。” “将军，撤吧。” 李布衣麾下的将领纷纷劝说。 这些都是李布衣麾下的悍将，极有战斗力。如今看到玄甲军砍瓜切菜一般横扫大军，全都没了斗志。 李布衣仍然没有放弃，下令道：“继续打，必须消耗赵善的兵力，这是命令。我们在荆州有援军，还有吴王作为援军，不能撤，继续死战。” 众将无言，只能继续指挥士兵奋战厮杀。 一批一批的士兵合围，阻拦着冲锋玄甲军。虽然都被横扫，却始终没有崩溃逃散，转眼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已经彻底亮了，红日初升，普照大地。 赵善率领的玄甲军，就仿佛是初升的太阳横扫黑暗，突破一重一重的防线，靠近了李布衣的方向。 “唉……” 李布衣喟然叹息。 纵然他全力以赴的安排，也挡不住了。 李布衣不再迟疑，下令道：“撤军！” 命令下达，李布衣率先撤离，他身边的千余骑兵，掩护着李布衣及麾下的将领撤退。 这一撤退，赵善的大军攻势更猛，摧枯拉朽的往前冲，使得李布衣的大军不断溃逃，也有许多人开始投降。 李布衣回头看到被杀的士兵，看到投降崩溃的军阵，心如刀绞，却只能硬着头皮撤退。 这一仗，打得窝囊。 太丢人了！ 李布衣回过头继续跑，迅速朝新野县的方向跑去。只是，他刚跑出不到四里路，距离新野县也只有几里路的时候，却见前方的官道上，一支步兵杀了出来。 “李布衣，卫凤卿在此等候多时了。” 整齐的喊声从步兵方阵中传出来。 卫凤卿一身甲胄，披着大红色的披风，手中一杆长缨枪，跨坐在马背上威势赫赫，尽显英姿飒爽的姿态。 ------------ 第259章 卫凤卿的坚持！ 李布衣正带着士兵撤退，忽然听到传来的喊声，看到前方出现的大批军队，心中一突。 还有埋伏！ 赵善不仅在营地有埋伏，还在退往新野的路上有安排，分明是料准了他会来袭击。或者说白天的时候，赵善专程跑到新野县城外喊话，就是故意挤兑赵瑞。 最后，再通过散播的谣言引起赵瑞的忌惮，一步步逼他出战。 一切就是等着他。 李布衣心中想清楚后，仍然没有慌乱，鹰隼般的目光透着果决，高声道：“所有的骑兵列阵冲锋，冲破卫凤卿的防线。” 李布衣本身，也是握紧了手中的长刀。刀长一丈七尺八，刀背鎏金，更有一条龙盘踞，显得狰狞凶狠，初升的阳光洒落在刀刃上，使得刀刃透着森冷杀意。 李布衣加快了战马的速度，身体微微低伏，长刀倒拖在地上往前冲。 轰隆隆！！ 李布衣身边的千余骑兵也跟着一起冲锋。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卫凤卿立在军阵中，看到杀来的李布衣大军，再一次道：“列阵阻击！” 在卫凤卿眼中，也有一丝凝重。 她和赵善商量和安排的时候，判定李布衣突袭失败后撤退，必然是仓惶，队伍肯定乱。 三千步兵布置在官道上，足以阻击拖延。 可是现在，李布衣竟然有千余起兵为先锋，而且骑兵完好无损，攻势也很猛。再加上卫凤卿没有长枪阵，更没有盾牌兵，要抵御骑兵有一定的难度。 好在士兵没有长枪，却携带了弓箭，有部分弓箭手在。 卫凤卿等距离拉近到不足百步，果断下令道：“弓箭手，放箭！” 三百余弓箭手迅速的挽弓射箭。 射出的弓箭，不需要做任何的瞄准，乱射即可，专门搅乱冲锋的战马。数百支弓箭在空中划过，眨眼就兜头射下。 一个个骑兵，不断挥刀。 叮叮的撞击声，不绝于耳。 弓箭乱射下，更有一匹匹战马和士兵受伤，战马嘶鸣，骑兵惨叫，许多骑兵从马背上摔下去，转眼又被踩死。 李布衣的一千亲卫骑兵受创，攻势受损。 饶是如此，李布衣仍是埋着头冲锋，冷峻的面庞仿佛是万年不化的冰川，没有半点的情绪波动。他躲避着弓箭，冒着三波箭雨落下，悍然杀到了卫凤卿步兵所在的位置。 长刀抡起，悍然劈斩。 刀刃撞在格挡的士兵身上，连人带刀撞飞了出去。 李布衣前方的防线，一刀告破。 李布衣迅猛杀入步兵的阵型，长刀霍霍，接连斩杀挡在前方的人。 作为和卫破虏齐名的大乾名将，李布衣不仅善于治军，刀法更是绝伦，攻势凌厉。 卫凤卿也看到不断进攻的李布衣，提着枪杀到李布衣的前方，高声道：“李布衣，你逃不掉的。” “接我一枪！” 红缨枪如蛟龙出海，枪尖寒芒绽放，直刺李布衣的胸膛。 李布衣侧身躲避，长刀自下而上撩起格挡，刀刃和枪杆撞击，卫凤卿脸色微变，因为她发现李布衣刀上传来的力量非常强。 至少比她更强。 卫凤卿的确是巾帼不让须眉。 可毕竟是女子。 在体魄和力量上，终究比不了男人。她能战胜绝大多数的男子，在李布衣这样的绝世猛将面前，女子体魄上的短板就显露了出来。 李布衣一眼判断出卫凤卿是女子，也知道对方是一个将领，却没有心思和卫凤卿颤抖，接连劈下两刀迫使卫凤卿格挡，呵斥道：“不想死的就滚开，滚一边儿去。” 卫凤卿拦在李布衣的身前，一边进攻，一边道：“想过我这一关，休想！” 长枪如龙，再度猛攻。 李布衣眼角余光扫了眼周围，他的骑兵虽然攻势很猛，却被拖住，且后方玄甲军已经迅速的杀来，他不能老是和卫凤卿颤抖。 关键是卫凤卿的武艺不差，就算比他弱，也不是三两招能解决的。 李布衣接连挥刀猛攻。 铛！铛！！ 兵器不断撞击。 每次力量的冲击，都使得卫凤卿双臂一颤，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枪法的进攻，应该灵活为主。 除非你能碾压敌人，可以长枪如棍，可以正面抢攻迅速拿下对方。问题是李布衣实力太强，正面进攻最不利，卫凤卿如果游斗，李布衣就算能压制卫凤卿，也不可能斩杀卫凤卿。 卫凤卿为了拖住李布衣，放弃了灵活的枪法，每一枪都正面抢攻，要阻拦李布衣撤离。 李布衣恼怒下，攻势更强。 一刀比一刀快，一刀比一刀更猛，凌厉的刀光下，卫凤卿抵挡越发的捉襟见肘。 呼！呼！！ 卫凤卿急切的喘息着。 她和李布衣交手，感受到了生死危机。她可以躲避，然而想到李布衣逃走，接下来要拿下李布衣就难了，所以卫凤卿就算身处逆境，也依旧倾力抵抗着。 “你要求死，本将成全你。” 李布衣眼神森冷。 他再度一刀斩在卫凤卿的枪杆上。猛烈的力量冲击下，卫凤卿再也压制不住伤势，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即便如此，卫凤卿仍是握紧了枪继续进攻。 李布衣回头看了眼，玄甲军杀了上来，他的骑兵被屠杀，步兵更是彻底葬送。这一刻李布衣愤怒下，已经是含恨出手，十二分力量倾力使出。 “你想死，就去死吧。” “就算被拖住，我李布衣也不惧。” 长刀在空中掠过，又急又快，且刚才卫凤卿受伤后动作了慢了一丝，导致李布衣的刀落下，卫凤卿只能仓促间挥枪格挡。 铛！！ 刀锋撞在长枪上，火星四溅。 卫凤卿虎口被撕裂，红缨枪被荡开了出去。 凌厉的刀刃继续落下，卫凤卿避无可避，眼中流露出一抹绝望，下意识的闭上眼任由刀刃斩下。 铛！！ 撞击声，在卫凤卿的耳旁响起。 她没有感受到身体的疼痛，刹那间睁开眼，却见赵善骑着马杀了上来，挡在了卫凤卿的身前，龙渊剑探出，稳稳挡住李布衣斩下的一刀。 赵善眼神冰冷，沉声道：“李布衣，欺负朕的女人，谁给你的胆子？” ------------ 第260章 生擒李布衣！ 李布衣看到赵善插入，没有半点的惧怕，不惧反喜，眼中神色更是狂热兴奋，高声道：“赵善，你竟然亲自来了，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我的军队败了，我已经无力回天。现在你来了，我拿下你，就能逆转局势。” “今日，我李布衣擒龙！” 随着李布衣激越的声音，他长刀一转，刀刃贴着赵善的龙渊剑往下，朝赵善握剑的手划去。 赵善手腕一翻避开长刀后，龙渊剑收回，提剑朝李布衣的手臂削去。 李布衣长刀一竖，挡住横削的龙渊剑，跟着一刀抡起劈斩。 赵善没有躲避，选择了正面进攻，龙渊剑不偏不倚的迎了上去。 铛！！ 刀刃和剑刃撞击，发出震耳欲聋的撞击声。紧跟着，一声咔嚓擦脆响传出！ 刀刃断裂，被齐齐斩断。 李布衣眼中瞳孔一缩，露出惊骇神色。 他的长刀是名匠锻造的，非常锋利。现在和赵善的剑碰撞，一个照面就绷断，而且刀剑撞击后，力量的倾泻更是使得李布衣手掌有些酥麻。 赵善的力量太强了。 李布衣交手的瞬间，就有了判断，皇帝的实力深不可测，擒拿皇帝是痴人做梦。即便如此，李布衣也没有放弃，因为战场上厮杀，胜负就在一瞬间。 李布衣没有任何急躁，仍是稳健的进攻。 赵善龙渊剑挥舞，笼罩了李布衣节节进攻。 “李布衣，就你这样还想擒龙？在朕的面前，你不够看。” 赵善龙渊剑再度抢攻。 李布衣提刀格挡，越打越是心惊。 龙渊剑锋利，李布衣的刀连续交手后又被斩断一截。而且赵善天生神力，李布衣身为绝世猛将，和赵善相比较也仍是差了一丝。 李布衣连续处在下方，越发的危险后，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神色，长刀佯攻迫使赵善格挡的瞬间，侧身落马，直接要避开赵善撤退。 只要是退到了人群中，无数的人头攒动，赵善就找不到他。如果有战马在，就始终没赵善盯着，根本无法撤离。 “欺负朕的女人，现在想逃，晚了！” 赵善策马追击，始终确保李布衣在视线中。 “李布衣，你逃不掉的。” 赵善的声音再度传来。 马蹄声如雷，双方距离越来越近。 李布衣内心也隐隐有些急躁，因为局势越来越差。短短时间内，他的一千骑兵葬送，带来的两万士兵全部没了，现在的处境非常危险。 一旦被追上，李布衣就彻底完了。 李布衣撒开脚丫子跑，而且专门朝人群中跑，偏偏赵善的速度快攻势猛，不断横扫周围挡在前方的人，迅速拉近距离。 李布衣眼看距离不到十步，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他知道跑不掉了，眼中掠过狠色，扔掉长刀拔剑出鞘，转身就面对策马冲来的赵善。 他微弓着背，后脚蹬地，一声虎吼后迅猛往前冲。 赵善看到杀来的李布衣，也有着一抹惊诧。 李布衣竟然敢反攻！ 换做一般人，哪里敢迎着战马反攻，李布衣的胆子真不简单。 赵善惊诧归惊诧，却没有半点的怜悯。既然是敌人，该杀就杀，该打就打。当距离靠近的瞬间，赵善俯身挥剑，龙渊剑迎着李布衣斩下一剑。 李布衣的本意是想先杀马，使得赵善跌落下马再拿下赵善。没想到，赵善锁定了李布衣的方向，且一剑快如闪电，李布衣仓促间避无可避，只能提剑还击。 咔嚓！ 双剑撞击，剑刃崩断。 龙渊剑顺势斩下，滋啦一声划过李布衣的肩膀，留下一条长长的伤口。剑刃的力量冲击，鲜血喷溅，好在李布衣反应速度快，受伤后一个鲤鱼打滚连忙躲避。 紧跟着，瞬间又起身往外跑。 李布衣刚跑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战马的嘶鸣声，转身回头看去，瞬间就瞪大了眼睛。 壮硕的战马冲撞了上来。 轰！！ 战马撞在李布衣的身上，无尽的痛苦从身上传来，侵袭李布衣全身，使得李布衣也惨叫出声。下一刻，他身体离地飞了出去，轰然倒在地上。 噗！ 李布衣一口鲜血吐出，浑身都仿佛散架了一样。刚才的撞击，使得他五脏六腑受创。 呼！呼！！ 李布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口中不断的溢血。 即便如此，他眼神仍是倔强，踉跄着站起身，拖着疲惫痛苦的身躯往前走。他刚迈出一步，赵善的战马再度冲了上来，龙渊剑横扫抽在李布衣的肩膀上。 李布衣倒在地上，浑身再也没有半点的力量，无法站起身。 “拿下！”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迅速上前把李布衣擒拿了下来。 赵善生擒了李布衣后，再开始高呼李布衣被擒，降者不杀。周围的士兵，也跟着赵善一起呐喊，喊声此起彼伏，回荡在周围。 原本拼死抵抗的李布衣大军，随着李布衣被擒彻底崩了。军中的士兵都怕李布衣，不敢投降。如今李布衣都没了，没有人再愿意厮杀。 战场上无数人开始投降。 卫凤卿也进一步调兵阻击，剿杀负隅顽抗的少数人。 不到半个时辰，战事结束。 因为是连夜奋战，赵善知道将士疲惫，没有立刻去攻打新野县，吩咐人撤军回到营地休整。 反正新野县在，赵瑞也跑不了。 赵善回到营地中，卫凤卿跟着禀报了昨天晚上的伤亡，损失三千余士兵，斩杀的敌人多达六千余人，俘虏一万余人，大获全胜。 一切禀报完，卫凤卿略微低着头，说道：“陛下，我负责阻击李布衣，却被李布衣击败，更险些被杀。如果不是陛下及时救援，我就坏了陛下的大事，请陛下降罪。” 赵善摆手道：“你面对的人是李布衣，能拖住他已经是很好。如果没有你全力以赴的拖延，李布衣早跑了。反倒是你死战李布衣，伤势怎么样？” 卫凤卿依旧有些愧疚。 她一向认为自己不弱于男儿，如今却败了，还丢了脸。 卫凤卿抿着嘴，摇头道：“陛下，我没事儿。” 赵善走到卫凤卿的面前，柔声道：“身体是本钱，不能有任何的大意，养一养身体。尤其我们和赵瑞交战，拿下李布衣只是一个开端，毕竟赵瑞还有新野这一座坚城，还有数万兵力的，南方都还有精锐在。” 卫凤卿振奋精神，颔首道：“末将明白。” 赵善说道：“去休息吧，整顿士兵的事情交给其他人负责，再把李布衣带进来。” 卫凤卿领命后转身退下。 不一会儿，李布衣双手被捆缚着进入营帐中。他看到了赵善，神情桀骜，没有半点的屈服姿态，高声道：“赵善，你要杀就杀，我李布衣绝不屈服。” ------------ 第261章 硬骨头李布衣，欠收拾！ 赵善听到李布衣的话，嘲讽道：“没想到，你李布衣竟然铁骨铮铮。可是朕之前说了，你曾经忠于朝廷，现在趋炎附势攀附赵瑞，何来铁骨铮铮呢？” “我是报恩！” 李布衣再也忍不住了。 在城楼上他不屑说，也没有急智应对，如今却不能任由赵善污蔑。 李布衣冷声道：“朝廷无道要杀我，是楚王出手救援。没有楚王，我早就死了。因为楚王的搭救，才有我李布衣苟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救命之恩呢？” 赵善顺势道：“这么说，你其实仍忠于朝廷，只是迫于报答恩情才替赵瑞效力。” 李布衣没有半点的服软，强势道：“第一，李家祖上代代忠于大乾，从来没有对不起大乾，反倒是为大乾的江山社稷，付出许多李家子弟的性命。” “到我这一代，我李布衣也是出生入死，身上伤痕累累。换来的结果，是大乾皇帝对不起我，大乾对不起我，凭什么要让我忠于大乾？” “自从被太监陷害，被皇帝处置的那一日，李布衣就不再是昔日的李布衣。” “我绝不愚忠！” “第二，我虽然不再忠于大乾，却也没有出仕为官，更没有做祸害大乾的事情。我隐居乡野，李家也在乡下过着清静的日子。” “此次朝廷和楚王开战，楚王安排人找到我，说该报答说恩情了，我才出山。” 李布衣之前在城楼上，被赵善骂得懵了。 当时没有及时的反驳。 如今他句句反驳，掷地有声道：“从始至终，是大乾对不起我李家，是大乾对不起我李布衣。你赵善凭什么骂我呢？说什么佞臣贰臣，天日昭昭，日月可鉴，我李布衣不会屈服你。” 赵善倒是有些意外了。 没想到，李布衣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赵善心思一转，又继续道：“李布衣，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你是出于报恩的目的，还是出于其他的心思。只要你投身赵瑞麾下，和朝廷为敌，就是替赵瑞效力，就是对抗朝廷。” “天下人就是这么判定的。” “没有人愿意浪费时间深究你的心路历程，更没有人有闲情逸致替你辩解。” “你要向赵瑞报恩，其实也可以，可是你的报恩，站在大是大非的对立面。” “如果赵瑞真正爱民如子，造福荆州无数的百姓，就算你为了他和朝廷为敌，朕也能理解。因为在忠义的前提下，更有天下黎民百姓为重君为轻的道理。” “可是，赵瑞在荆州戕害百姓，盘剥百姓，还扶持贼匪祸乱地方，使得荆州混乱。” “朕的朝廷安置流民，解决百姓疾苦，早就一改昔日朝廷糜烂的局面。” 赵善沉声道：“抛开朝廷大义，仅仅站在百姓的角度，朕也敢骂你，也敢说你是奸臣贰臣。难道你李家将门世家，读了一辈子的书，读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你要报恩还情，是这样还的吗？” 刷！ 李布衣脸色大变。 他之前被赵善骂了，仔细想了反驳赵善的话，才能有先前洋洋洒洒的一番话。现在被赵善一番反驳，尤其是赵善用了民为贵君为轻的论调，要以黎民百姓为重。 这是儒家的经典之一。 李布衣虽然是将门世家，也是读书人，也懂得这些道理。 李布衣一时间无法辩驳。 即便如此，李布衣一贯性格刚强，从来是宁折不弯，更是认定了死脑筋的人。他不断被赵善打压，不断被赵善收拾，心中不爽快，高声道：“赵善，不管你怎么说，我李布衣绝不归顺。” 赵善说道：“你的意思是，宁愿死，也不愿意为朕效力吗？” 李布衣说道：“对，死也不愿意。另外，我要再重申一点，我不是忠于赵瑞，是为了报答恩情。我李布衣行事堂堂正正，何来忠于楚王一说？” “唉……” 赵善叹息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样子，你是真的欠收拾了。” 李布衣梗着脖子道：“一切随你，我李布衣就是不服你。” 赵善笑道：“巧了，朕专治不服。” 李布衣哼了声，没有把赵善的威胁放在眼中。他上了战场就把性命看得淡了，反正是烂命一条，赵善能那他怎么样呢？ 要用刑吗？ 他受着。 要杀他吗？ 随便！ 赵善微微前倾，微笑道：“鉴于你的冥顽不灵，朕决定向新野县及荆州，散播你归顺朕的消息。消息传出后，你说楚王会怎么办呢？” 刷！ 李布衣顿时面色大变。 作为一直在荆州生活的人，李布衣清楚赵瑞是什么人。有价值的时候，你怎么做他也会忍着。没了价值，甚至捅了赵瑞一刀，赵瑞绝对会睚眦必报的。 如果赵善传出消息，赵瑞肯定会愤怒牵连他的家眷。到时候家中的老母亲，以及妻儿这些，都会遭到波及的。 李布衣怒目圆睁，高声道：“赵善，祸不及妻儿，你无耻。” 赵善说道：“你铁骨铮铮，宁死不屈，朕能怎么办呢？再说你是朕的敌人，等灭了赵瑞，你的家眷也会因为你的所作所为，遭到世人非议，遭到无数乡邻冷眼相待，乃至于对他们排斥打压。” “既如此，何不早死早超生，让赵瑞处置了他们。你的家眷死了，朕再送你和他们在九泉下相见，你觉得怎么样？” 李布衣气得目眦欲裂，高声道：“赵善，你真是无耻，你是魔鬼！” 赵善继续道：“朕就是魔鬼，只要是敌人，朕绝不手软。朕只认可一句话，对待自己人，要像春天般温暖。对待敌人，就像秋风扫落叶，不能有任何的怜悯。” “李布衣，你记清楚了，你是朕的俘虏。” “俘虏，就要有俘虏的自觉。” “俘虏，就要清楚俘虏的下场。” “现在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选择的，你求仁得仁，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难不成你宁死不降，誓死要和朕为敌，还要让朕好吃好喝伺候着，还要供着你吗？” “你想得太美了！” 赵善微眯着眼睛道：“朕给了你选择的。你要清楚一点，不是朕借赵瑞的手杀了你的家眷，是你自己杀了你的亲人。” 李布衣听得心头咯噔，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陷入沉思中。好半晌后，李布衣抬头看赵善的眼神，多了敬畏和忌惮，还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渴望。 ------------ 第262章 收降李布衣！ 李布衣的性格执拗，一根筋不懂变通，却不是什么脑子愚笨的人。 一瞬间，他已经想了很多和赵善见面后陆续发生的事情。作为一个绝世武将，李布衣虽然武艺上不敌赵善，被赵善轻易击败。 眼前的皇帝，是万人敌。 更可怕的是这样一个无敌的皇帝，还有足够的心计，还有缜密的心思，一张嘴就像是刀锋般锐利。 完全无法抗衡。 李布衣更是一个好丈夫好儿子，对母亲一向孝顺，对老妻也尊重爱护。恰是如此，当赵善先用贰臣传奸佞传威胁，如今连家眷也被波及，他彻底被压制。 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李布衣眼中的渴望神色，转为肃然，询问道：“如果我归顺朝廷，为皇帝陛下效力。可是我的妻儿老母还在襄阳生活，我归顺的消息传出，他们必定会遭到波及，陛下如何保证呢？” 赵善心中一笑。 李布衣这话说出来，意味着已经被压服。 李布衣这样的犟脾气，必须要压制，必须要狠狠的敲打，让他彻彻底底的不敢有任何心思，更不敢违抗命令。现在不压制李布衣，收降了也难以有如臂使。 赵善沉声道：“李布衣，你的担心是多余的。” 李布衣道：“为什么？” 赵善道：“第一，朕麾下东厂的人，早就潜伏在襄阳，安插了无数的眼线。只要朕的一道命令下去，足以保护你的家眷。你归顺的同时，朕就安排东厂的人行动，可以把他们隐藏起来，等我们南下襄阳再做汇合。” 李布衣蹙眉道：“陛下说有东厂的暗桩，可是楚王经营襄阳多年，到处是他的眼线。陛下的人，未必能成事。不过陛下说了第一点，难道还有更多的手段？” 赵善轻笑道：“有东厂的人行动，再加上苏渭策应呢？这是朕的第二个手段。” “什么？” 李布衣惊呼出声。 他一颗心砰砰直跳，一脸震惊的看着赵善，震惊道：“苏渭是楚王府的主簿，是楚王的心腹，竟然也是陛下的人吗？” 赵善微笑道：“难道不可以吗？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情。” “难怪，难怪！” 李布衣接连说话，感慨道：“难怪楚王一力要求我出战，这里面必然有苏渭的里应外合。陛下早就通过苏渭得到消息，早早的布下埋伏等着我来。” 赵善轻笑道：“有苏渭策应，再加上朕的人行动，还担心家眷吗？” 李布衣彻底服了。 皇帝的手段太厉害了，连苏渭都策反。 李布衣再无迟疑，起身行礼道：“草民李布衣，愿为陛下效力，谨遵陛下吩咐。” 赵善颔首道：“你是聪明人，朕期待你在朕的麾下能大放异彩。你归顺的事情，暂且不对外宣传，而且为了取信和安抚赵瑞，朕会用你来威胁赵瑞，也为东厂的人行动争取时间。” 呼！！ 李布衣松了口气。 只要不公布他归顺的消息，赵瑞就没有理由针对李家的人。 赵善让人松开李布衣的绳索，摆手道：“去休息吧，今天下午，我们去新野县城。” 李布衣被松绑后，虽然还有伤在身，可是他看向赵善，疑惑道：“臣虽然比不了陛下有万夫不当之勇，可是在军队中，臣相信少有人能拿下我。陛下现在松绑，不怕我借机离开吗？” 赵善反而笑了。 李布衣这人有些意思，彻底松绑了，他反而是将信将疑抵挡询问。 人就是这样。 你给脸招降，处处捧着，他反而端着。你招降了松绑，他反而又有些惊诧。 李布衣问道：“陛下笑什么呢？” 赵善解释道：“李布衣，朕做事情一向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则，是第一个原则。” “第二个原则，朕不怕你再度背叛。” “你之前不是朕的人，不计较过往。你归顺了朕，却再次背叛，那就是不忠诚。一次不忠，那就是一辈子不忠诚。”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从此再也不用。” “第三，你今日背叛，来日被朕拿下，朕就再无招降的可能，李家也必然被处置。” 赵善继续道：“朕有十足的把握，更有十足的自信取胜。所以你如果背叛，朕拭目以待你能如何？看看是你能帮助赵瑞守住新野，还是朕击败赵瑞再次擒拿你，杀你满门！” 澎湃杀气，瞬间笼罩了李布衣。 李布衣眼中瞳孔一缩，感受到赵善的自信，感受着那无与伦比的霸气，心中更是感慨。 这才是圣明天子！ 这才是大乾皇帝！ 李布衣深深的向赵善行了一礼，才恭恭敬敬的退下。 赵善的营地，在迅速的休整，以及恢复战斗力，为接下来攻打新野做准备。相比赵善的轻松，当李布衣攻打赵善营地失败，且兵败被擒，而且大军葬送后，有逃兵回到新野县。 新野县城的守将顿时懵了，不敢耽搁任由士兵入城。当逃兵进城，消息层层上报，禀报到苏渭的耳中，苏渭心中是狂喜的。 李布衣是赵瑞的底气。 赵瑞没了李布衣，接下来更容易落败。 赵善就更容易取胜。 苏渭直接到赵瑞的楚王行宫去觐见，看到喝酒的赵瑞，迅速道：“大王，李布衣带兵去偷袭，彻底败了。目前李布衣被擒，生死不知，他带出去的两万大军崩溃。逃回来的士兵，不到千人。” 轰！ 赵瑞脑中仿佛像有雷霆炸响，眼前一片眩晕，酒杯更是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紧跟着，赵瑞回过神，破口大骂道：“李布衣这废物，号称和卫破虏齐名，却如此丢人。他带兵去袭击赵善的营地，落败被擒也就罢了，却全军覆没。” “城内传出赵善在策反李布衣，莫非李布衣这个废物，绝对是想投降赵善。” “否则怎么可能落败？” “这不是一两千人，是两万多人。就算两万多头猪，赵善要一晚上拿下，也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赵瑞握紧拳头，一拳捶打在案桌上，咆哮道：“李布衣狗贼，害我太甚。本王对他恩重如山，没想到他却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苏渭一副忠心耿耿模样，道：“大王，李布衣虽然败了，或许只是落败，没有其他的心思。现在追究这些，已经无济于事，关键是如何应对？” “还能怎么应对？” 赵瑞神色急切，说道：“撤，撤，抓紧时间撤离新野。” “大王不可！” 苏渭毫不犹豫的迅速劝说。 赵瑞在新野，就是一头被困住的猛兽，一旦离开新野突围，就容易超出赵善的范围。目前，他还得稳住赵瑞，不能让赵瑞这条大鱼跑了。 ------------ 第263章 赵瑞觉得又行了！ 赵瑞听到苏渭的话，也是一脸的疑惑，震惊道：“苏主簿，你是什么意思？李布衣都败了，现在不撤退，难道留在新野县，等着被瓮中捉鳖吗？” “大王缪矣！” 苏渭一脸正气的回答。 赵瑞若有所思道：“苏渭，你到底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别藏着掖着支支吾吾的。” 苏渭神色从容，说道：“大王啊，我们虽然没了李布衣，还有新野县城的地利优势。我们虽然没了李布衣，也还有三四万的精锐，不惧一战。” “最重要的一点，我们有援军！” “现在从新野县撤离，吴王的援军就不是奇兵，无法取得优势。现在留在新野，借助城池防守，可以继续消耗赵善的兵力，等着援军来临。” 苏渭一副侃侃而谈的模样，言语中带着忽悠。 他要留下赵瑞。 赵瑞却是眉头深锁，一脸的担心道：“毕竟李布衣没了。” 苏渭继续道：“李布衣没了，却有大王主持军队。大王在，军心就在。大王在，人心就在。我们的上策，是以攻为守，利用李布衣进攻消耗赵善的兵力。” “李布衣废物，无法完成任务，那么接下来，我们就借助手中的兵力死守新野县。” “这是中策，借助城池消耗赵善的力量。” “大王啊，轻而易举的获胜，没有什么成就感。历经磨难后的胜利，经过了艰苦卓绝的坚持，获得的成就才是雨后般的彩虹般珍贵。” 苏渭不断画大饼。 他怕赵瑞放弃新野县城溜走，一旦现在跑了，即便能击败赵瑞的兵力，却无法把赵瑞拿下。现在，把赵瑞留下来就好办。 赵瑞听着苏渭的话，仔细琢磨后真是这个道理，他还有优势的，他还能再战的。 不坚持哪有什么胜利呢？ 只有坚持了，才有胜利的希望，才有获得胜利的机会。 赵瑞想到新野县城坚固，想到赵构的援军，心中又升起一些斗志，咬牙道：“苏主簿说得对，必须要坚持，必须死战到底。” “疾风之时，方见劲草；板荡之日，才见忠臣。我军虽然面临危难，苏主簿却没有半点的惧怕，力主一战，本王心中感动啊。” “得苏卿的助力，本王无忧矣。” “苏卿，本王杀入洛阳之日，就是你拜相之时。” 赵瑞反过来给苏渭画大饼，继续道：“即便李布衣败了，本王也还有苏卿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人心在我。除此外，本王的兵力多，只要吴王的援军到了，兵力依旧占优势。” “我们有地利优势、人心优势、兵力优势，不论怎么说，此战都是优势在我。” “战，必须死战到底。” “我相信苏卿的话，和赵善死战到底，不到最后决不罢休。” 赵瑞一副激动模样，高声道：“传我军令，军中上下，城内上下，谁敢说撤退，杀无赦。” 苏渭道：“大王圣明！” 赵瑞又看了苏渭一眼，开口道：“李布衣没了，军令必须从我这里过。没有本王的命令，军队不得擅自调动，违令者斩。” 苏渭心中一动。 赵瑞还真是鸡贼，李布衣没了都不放权，仍是死死抓着军权。如果赵瑞现在放权，让他负责军队，苏渭就可以打开城门里应外合，把赵善的兵力放入城内，直接控制赵瑞，取得这一战的胜利。 苏渭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微笑道：“臣领命。” “报！” 恰在此时，又有一名士兵飞奔而来，禀报道：“大王，有吴王急报。” “快呈上来。” 赵瑞吩咐下去。 士兵递上奏报，赵瑞拆开后一目十行的往下看，越看越兴奋，越看越激动，忍不住朗声大笑了起来。 苏渭心中微动。 什么情况？ 赵瑞刚才一副无路可走的模样，突然发生了变化。他心中略作思考，极大可能是援军来了。 苏渭问道：“大王，莫非是援军来了？” 赵瑞颔首道：“苏卿，的确是吴王的援军来了。吴王安排了大将孙破军北上，兵力为三万，进入南阳后横扫了邓县的贼匪叶云飞，重新夺回邓县。孙破军的兵力隐藏了起来，会随机应变，让我们全力一战。” 嘶！ 苏渭心头一突。 邓县没了！ 这就很麻烦，葬送了天大的机会。 有邓县在，就切断了赵瑞的退路。邓县丢失，等于赵瑞的局面又活了过来，要攻打赵瑞更难。这一刻，苏渭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应该阻拦赵瑞撤离，该任由赵瑞撤走的。 现在，反倒不好去阻拦了。 关键是叶云飞太废物。 夺取了邓县，竟然被孙破军轻易打破，让局势瞬间就变得复杂了起来。 赵瑞看着沉吟的苏渭，感慨道：“苏卿啊，多亏你的一力劝说。没有你的劝说，本王都已经安排了撤军。命令没有安排下去，军心没有受损，就有太多可操作的空间。无论怎么说，局势都有利于我们。” 苏渭说道：“大王过奖。” 赵瑞问道：“苏卿刚才在思考什么呢？” 苏渭连忙解释道：“臣刚才在思考，该怎么利用孙破军的力量，把他们充分的利用起来，以便于我们抓住反攻的机会。” 赵瑞问道：“苏卿可有办法？” 苏渭毫不犹豫道：“臣认为应该先防守，再考虑下一步。借助新野县的防守，消耗赵善的力量，只要赵善的力量消耗了，孙破军就能随机应变。如果赵善的力量没有削弱，孙破军无法抓住机会。不管怎么说，归根结底是要消耗赵善的力量。” 赵瑞捋着胡须，一副从容模样，赞许道：“苏卿说得对，就这么办。稳定人心方面，你更擅长，来负责。军队方面，本王自会安排，会全力防守。” “臣领命！” 苏渭拱手回答。 他不再逗留，起身离开了赵瑞的行宫，回到城内后先落实赵瑞的安排，再悄悄撰写了书信，把孙破军来的情况以及兵力情况写下来，交给东厂的人送出去。 消息在临近午时，苏渭的消息已经送到了赵善的营地中。 ------------ 第264章 李布衣要为皇帝分忧 赵善接到苏渭传来的书信，看完后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赵构麾下的大将孙破军带着人来了。最关键的是，叶云飞连一两天的坚守都没有办到。 如果叶云飞拖住些时间，新野县的战事会更加从容。 现在的情况，局势就更复杂些。 赵善也没有任何慌张，就算孙破军来了，也无法改变赵瑞落败的局面。更何况赵善拿下李布衣，又有苏渭作为内应，有足够的优势。 无非是多耗费点时间对付孙破军，击败了孙破军，也能进一步削弱赵构的兵力。 赵善仔细思考后，吩咐道：“来人，通知房畏虎、卫凤卿和李布衣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没过一会儿，房畏虎、卫凤卿和李布衣联袂进入。 三人行礼后各自落座。 赵善开门见山说了孙破军杀来，以及叶云飞丢失邓县的情况，沉声道：“孙破军已经进入新野县境内，藏在哪里不知道。说说各自的想法，你们认为这一战该怎么打？” 卫凤卿沉声道：“陛下，趁着孙破军还没来，还没有攻打我们，马上攻打邓县，生擒赵瑞。” “不妥！” 李布衣毫不犹豫反驳。 卫凤卿道：“李将军，为什么不合适呢？” 李布衣分析道：“赵瑞既然得到了孙破军的消息，就做好了防守的准备。最关键的一点，军队始终在赵瑞的手中。我们的大军去强攻，赵瑞死战，要直接夺取新野县很难。” 卫凤卿说道：“赵瑞躲在新野县城内，就如同躲在乌龟壳，很难攻打。现在不进攻，等孙破军做好了准备，李将军认为我们还有机会吗？” 赵善的目光，也随之落在李布衣的身上。 李布衣道：“陛下，现在要拿下赵瑞，就只能抓紧时间出奇制胜，这是唯一的办法。” “东厂的人能够潜入新野县，我也愿意跟着一起，潜入新野县城内。我在城内做两件事，第一，游说赵瑞麾下的将领，使得他们兵变去抓捕赵瑞。” “第二，就算兵变不成功，我也会在行动的同时，安排人打开城门，让陛下的大军入城控制新野县。” “只要我们的速度快，就能夺取新野，拿下赵瑞。” 李布衣沉声道：“这个计划的前提，只需要稍稍防备一下孙破军的军队，陛下做好应对的策略就行。” 卫凤卿若有所思，更是有些佩服。 她知道李布衣。 这是和她祖父齐名的人。 的确厉害。 只不过李布衣刚刚归顺，是否值得相信，还是值得商榷。卫凤卿没有去多说这些，这是赵善考虑的。 赵善神色轻松惬意，自信道：“李卿的计划，堪称高明。这个计划有一个前提，你能策反赵瑞的将领吗？” “能！” 李布衣毫不犹豫回答。 为了进一步有说服力，李布衣解释道：“赵瑞对士兵对将领，一贯是苛待。我训练了士兵，掌握了军队，才知道这些情况。” “目前军队中有许多的主将，是我训练和整合军队后，按照能力提拔起来的。” “实际上，也有赵瑞的将领。可是，我没有处置赵瑞安排的将领，却提拔了许多人，这些普通人出身，又有想法的人，完全能策反。” 李布衣郑重道：“臣在新野县行动，必然暴露身份。东厂的人，一定要加快时间在襄阳行动，把我的家眷带走，否则消息传出，赵瑞的儿子赵宣，一定会针对我的家人。赵宣才二十岁，却英武不凡，和赵瑞很不一样。” 赵善颔首道：“李卿的计划，朕也是赞同的。为了确保你的行踪和身份保密，朕修正你的计划。” 李布衣道：“请陛下示下？” 赵善回答道：“你潜入城内策反赵瑞的将领后，不需要亲自出面拿下赵瑞，调人去围攻赵瑞就行了，尽量确保身份保密。你的家眷，东厂的人会在最短的时间保护起来。” 李布衣心中感动。 他初来乍到，献上这样的策略，对皇帝是极大的考验，因为潜入城内就会脱离赵善的掌控。 然而，赵善选择了相信他。 皇帝毕竟是皇帝。 嘴巴虽然毒辣，舌骨如刀，却有王者的风范和心胸，更是体恤下属的。 李布衣想着生擒赵瑞的功劳，更感念赵善的恩德，郑重道：“陛下，臣必须亲自出手，才能更迅速的拿下赵瑞。” 赵善颔首道：“既如此，就按照李卿的建议。你确定了计划后，安排人传出消息，朕会迅速策应。” “臣领命！” 李布衣迅速回答。 赵善又关切道：“你身上还有伤，确定能行动吗？” “保证没问题！” 李布衣毫不犹豫的回答。 赵善点头道：“去行动吧，朕让东厂的人带着你去。” 当即，赵善做出安排，让东厂的人带着李布衣去行动。等李布衣走出大帐，房畏虎开口道：“陛下，李布衣是否真值得信任？万一李布衣进入了新野县后，临阵反悔呢？” 赵善轻笑道：“李布衣是聪明人，能判断局势。如果赵瑞的实力强，李布衣就不值得信任。可是，赵瑞已经是残阳落日，朝不保夕，李布衣不会继续为赵瑞效力的。” “这些年，李布衣一直在隐居，没有替赵瑞效力。” “赵瑞和李布衣之间，没有太多的恩义，李布衣不会孤注一掷的为赵瑞赴死。” “最后，东厂的人先一步南下襄阳，去带走李布衣的家眷。李布衣现在进城找赵瑞，如果他继续为赵瑞效力，那就晚了一步，无法保护家眷。” 赵善自信道：“除非，李布衣连家眷都不要了。有了机会，必须要试一试。” 房畏虎赞道：“陛下圣明！” 话锋一转，房畏虎又道：“陛下，李布衣策应我们拿下新野县城。臣认为不管怎么分析，赵构的军队都会杀出来袭击我们的后方。” “吴国的兵力，以步兵为主。接下来，臣认为可以用主力步兵和李布衣汇合，捉拿赵瑞，剿灭赵瑞的兵力。一旦孙破军来了，用玄甲军击败对方，打垮对方的兵力。” 赵善颔首道：“房卿的策略可行。” 玄甲军是精锐。 或是用在刚开始的攻坚冲锋上，或是在两军相持的时候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现在的力量要放在新野，玄甲军就可以去击溃孙破军的力量。 赵善定下了详细的计划，迅速做出相应的布置，为接下来攻破新野做准备。 …… 新野县城，西南方十八里处。 这是一处山林地区。 孙破军率领的吴国三万多精锐，尽数藏入山林伺机而动。孙破军的打算很简单，藏在山中等待着时机。 山林中。 孙破军靠着一棵大树盘腿而坐，正闭目养神。他年近四十，颌下一根根胡须如钢针，棱角分明的五官很是硬朗，给人锋芒毕露的感觉， 忽然，一阵脚步声传来。 一名哨探迅速的跑回来，在孙破军的身旁站定，禀报道：“将军！” 孙破军问道：“书信送到了吗？” 哨探道：“送到了！” 孙破军问道：“目前新野县的情况怎么样？” 哨探说了李布衣带兵出战，却被赵善打败且生擒的消息，又说了孙破军的消息是及时雨稳住了赵瑞。 目前的赵瑞，留在新野县继续防守。 大体的情况介绍完，哨探继续道：“将军，赵瑞会死守新野，消耗赵善的兵力，为我们进攻赵善制造机会。其它方面，没有更多的消息。” 孙破军手轻轻的敲打着膝盖上的佩剑，思考片刻后问道：“李布衣大败，具体有赵善的伤亡情况没有？” “没有！” 哨探摇头道：“李布衣也是生死不知，只知道被擒拿。” 孙破军哼了一声，嘲讽道：“堂堂李布衣，大乾虎将，竟然直接落败，真是废物。原以为，李布衣作为和卫破虏齐名的人，能够挡住赵善，没想到不过如此。” “看样子和赵善的交锋，还得依靠本将出马才行。” “传我军令，所有散出去的哨探，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盯着赵善的大军。一旦赵善的大军有任何妄动，立刻回报消息。” “本将要生擒了赵善。” “拿下赵善这个皇帝，为吴王更进一步铸就通天大道。” 孙破军眼中也有着野望。 赵瑞是大乾宗亲，有登基的想法。赵构是大乾吴王，控制了扬州江南之地，也有登基的想法。 赵构现在支持赵瑞，不是和赵瑞结盟，是利用赵瑞消耗赵善的力量，为击败赵善做准备。如果赵善哪一天被杀了，转眼赵构就要攻打赵瑞。 哨探得到孙破军的吩咐，转身就急匆匆离开了。 ------------ 第265章 起兵，诛杀叛逆赵瑞！ 下午的新野县，有些燥热。 赵瑞军中的将士更有些浮躁。 李布衣昨天晚上带兵去进攻赵善的营地，一场大败葬送了去进攻的大军。少数的士兵逃回来，虽然赵瑞勒令禁止散播消息，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更何况，军队内部的消息散播无比迅速，早就已经是人尽皆知。 短短时间，所有人都知道了李布衣落败被擒，两万多大军彻底葬送。 因为赵瑞严禁士兵谈论，且说了后续还有援军来新野县，才勉强控制了军队，稳定了军心。 饶是如此，许多将领都心中打鼓。 没了李布衣，赵瑞的嫡系将领反而是欢喜了起来。原因很简单，因为没了李布衣，赵瑞麾下的嫡系将领就没了约束，他们可以恣意妄为。 李布衣在军队中，说杀人就杀人，更不准人赌博，不准人饮酒，不准人随意外出，更不准士兵去城内慰问失足的妇女，且将士都起得早，每天都有训练。 这让许多人不爽。 偏偏李布衣能打，赵瑞又信任，没有人敢招惹李布衣。 如今李布衣没了，以彭功为首的赵瑞嫡系，也就彻底失去了束缚。 军中有人欢喜有人愁，李布衣提拔起来的没有背景的武将，这些人彻底慌了。有李布衣在，这些有能力有实力的人，可以得到提拔，卖命付出后有好的待遇。 没了李布衣，他们什么都不是，功劳会被抢夺，兵饷会被克扣，更肆意被打。 这是赵瑞原本军队的情况。 普通武将中，为首的将领名叫陈二虎。 陈二虎的祖父和父亲，曾经都是军中的士兵。到陈二虎这里，读书很少，靠着家里祖父、父亲的积累，倒也有些底子，让他到村里的私塾念了几天书。 可惜陈二虎没有读书的天赋，读了好几年书，终于能认几个大字，能写好自己的名字。 不过他有一身的蛮力。 最终，陈二虎被送到军中。 相比种地承受各种的苛捐杂税，被各种逼迫，当兵好歹享受些优待。恰是如此，陈二虎这个有力气的人一直在军中。可惜陈二虎没有背景，有力气敢拼命也没有被提拔。 李布衣来了军中，陈二虎等人才被提拔起来，能开始带兵参战。 营帐中。 陈二虎坐在主位上，下方坐着凌山、高铁柱、曾九三个人。 凌山、高铁柱和曾九也都一样，没有半点背景，在军中都是带兵的将领。 陈二虎统率两千士兵，凌山、高铁柱和曾九各自率领一千人。实际上李布衣还提拔了许多人，这些提拔的主将跟着出城作战，或是被杀，或是被擒拿。 新野县城内的李布衣嫡系，以至于陈二虎这样一个统率两千兵马的人，反而成了带头羊。 凌山二十七八岁的年纪，生了一副长脸，眼中有着狡诈神色，开口道：“二虎哥，李将军沦陷。我听说以彭功为首的将领，又开始喝酒赌博，还公然说李将军自作孽不可活。依我看，咱们的日子要不好过了。” 高铁柱叹息道：“好不容易遇到了李将军，才过上几天吃饱饭的日子，跟着又要被收拾，又要被人针对，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我听说彭功等人琢磨着，要收拾我们了。” 曾九叹息道：“山雨欲来，恐怕是没什么好日子了。” 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的模样。 陈二虎抹了把粗犷的面庞，叹息道：“咱们不受重视，只能低调做人。现在能做的，就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千万别给彭功等人找到了理由发难。否则，我们的处境就更难了。” 曾九道：“李将军在就好了。” 凌山颔首道：“就是，我宁愿跟着李将军赴死，也不愿意留下。” 高铁柱摇头叹息道：“谁说不是呢？” 几人神情无奈，满脸的愁容！ 恰在此时，营帐门帘呼的一声撩起，一个身穿黑色衣袍，带着一个帽子遮盖了脑袋和面庞的人走了进来。 陈二虎安排人守在营帐外，看到人进来，呵斥道：“谁让你进来的？” “我不能进来吗？” 浑厚的声音传出。 李布衣取下盖在头上的帽子，露出张坚毅且锐利的面庞。 城内的营盘，是李布衣布置的，哪里有缺口，哪里能潜入，李布衣一清二楚。他轻易潜入营地，就来到了陈二虎的营帐外，更是打晕了守在门口的士兵。 李布衣盯着陈二虎，扫过高铁柱、曾九和凌山，沉声道：“怎么，不想见到本将吗？” 刷！ 陈二虎面色微变。 他瞬间站起身，眼神有震惊，有错愕，更多的是欢喜，连忙行礼道：“末将陈二虎，拜见将军。” “拜见将军！” 曾九、高铁柱和凌山也齐齐起身行礼。 一个个神色激动。 李布衣回来了，青天就有了，主心骨就有了，也不用担心被彭功等人欺负。 李布衣微微点头，径直走到陈二虎的位置坐下，没有丝毫的忐忑和胆怯。 陈二虎率先道：“将军是从赵善的军中逃出来了吗？” 李布衣摇了摇头，回答道：“本将归顺了陛下，现在回到城内要对付赵瑞，你们愿意跟着我一起做事？” “愿意！” 陈二虎毫不犹豫回答。 曾九、高铁柱和凌山也纷纷开口，没有任何的犹豫。 李布衣看到这一幕，赞许道：“你们毫不犹豫的跟着我，本将很欣慰。等拿下了赵瑞，你们就会得到陛下的提拔，就能彻底改变命运。” “赵瑞一味的享乐，一味的盘剥百姓，必败无疑。” “陛下恩泽天下，治下区域的百姓有衣穿有饭吃，人人生活好。现在追随陛下，就是你们的机会。” “乱世中，想崛起需要机遇。” “你们的机遇来了。” 李布衣高声道：“不过，我一向不强人所难。如果你们继续为楚王效力，我不勉强，直接去举报便是。” 话音落下，李布衣眼中闪过了一道厉芒。 陈二虎毫不犹豫道：“我陈二虎的命是将军您给的，无论如何，我誓死追随将军。” 曾九道：“我曾九誓死追随将军。” “誓死追随将军！” 高铁柱和凌山也跟着喊话。 他们这些没有背景的人，跟着赵瑞没有任何的机会，只是韭菜。追随李布衣，是唯一翻身的机会。尤其是你想去投奔赵瑞，人家都不会正眼看你。 你压根儿没有任何的机会。 李布衣脸上露出笑容，赞许道：“你们都是知恩图报的人，本将很欣慰。此战拿下赵瑞，你们必然会立下大功，都会有升迁的机会。” “我们不仅要拿下赵瑞，还要迎接陛下入城。” “新野县四方城门，唯独南门的防守最弱。你们谁愿意带兵去夺取新野南门，迎接陛下的大军入城呢？不论是去抢占南门，亦或是跟着我，都有立功的机会。” “区别在于独自去抢占南门，是独自立功。” 李布衣的目光很是从容。 他提拔起来的将领，他很清楚秉性。最根本的一点，在于赵瑞没把这些将士当人，赵瑞更是一败再败，才没有人愿意替赵瑞死战。 陈二虎毫不犹豫道：“将军，我麾下两千人，我去抢占南门。” 李布衣赞许道：“接下来，我立刻安排人通知陛下，下午申时起事。高铁柱、曾九和凌山率领各自的士兵，随我直扑赵瑞的行宫，直取赵瑞。” “陈二虎夺取南门，迎接陛下的大军入城。” “此战我们必胜。” 李布衣高声道：“现在各自去准备，务必不能泄露消息。除此外，再安排一些士兵到营地各处。一旦我们起事，就全部高呼陛下的大军已经进城，高呼新野城破了。” 陈二虎道：“保证完成任务。” 高铁柱、曾九和凌山也跟着回答。 一个个的眼中，都有着昂扬的斗志浮现，眸子深处有着浓浓的野心。 他们是普通人。 可是普通人也有野心，也想改变命运鱼跃龙门。 李布衣布置完，又联络了东厂的人，把申时起事，以及陈二虎夺取南门迎接赵善入城的消息传出。一切布置下去后，李布衣在营地中等着。 没了李布衣约束的营地，彭功等赵瑞提拔的人不思进取，恣意享乐，赌博喝酒，怎么爽快怎么来。 之前这些人在李布衣的约束下，有多么的乖巧，如今就有多么的放肆，全都报复性的享乐。 报复性的喝酒赌博。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来到下午申时，李布衣身穿甲胄，带着高铁柱、曾九和凌山出来，聚集了大军，提着剑高呼道：“赵瑞以下犯上，罪不容赦。今日，诛杀叛逆赵瑞。” “诛杀叛逆赵瑞！” 高铁柱、曾九和凌山也纷纷呐喊，紧跟着所有的士兵也高呼起来。 呐喊声回荡在营地中。 “出兵！” 李布衣再一次高声下令，带着人直扑新野县城内的楚王行宫去。与此同时，四方营地也有士兵高呼皇帝破城，新野破城了。 喊声传出，营地顿时乱了。 士兵没去求证消息，只顾着一个劲儿的逃窜。也没有人愿意去指挥，彭功等赵瑞的心腹都全都不断的逃窜。 营地在短短时间乱了套。 李布衣带人直扑楚王行宫的行动，已经先一步传到楚王行宫中。 ------------ 第266章 赵瑞懵了，怎么人尽敌国了？ 楚王行宫内。 后院中。 赵瑞得到了孙破军进入新野县的消息，知道有援军，自己又有坚固的新野县城，还有三万多精锐，防守的器械更是充足，赵瑞丝毫不担心。 虽然没了李布衣，可是赵瑞有苏渭这样不离不弃的臣子在，能替他安抚新野县的人心。 赵瑞放松了心态后，又有了拯救歌姬，和歌姬负距离的交流心得体会的想法。 房间中，歌姬衣衫单薄，扭动着浑圆丰满的翘臀，抖动着酥胸跳舞，极尽可能的发挥身体的优势。 赵瑞带着批判性的想法观察着。 他喝了些酒，人有了三分醉意，看着歌姬更是眼神充斥着欲望。 歌姬眼含春波，眸中有无尽的激动和欢喜，希望通过美丽动人的身体打动赵瑞。一旦留下赵瑞的种子，再怀上个孩子，她的人生就不一样。 歌姬宁愿坐在锦绣王府中哭，也不乐意坐在破旧的茅草屋中笑。 赵瑞挺着大肚子稳步的往前走，刚到歌姬的面前，恰好歌姬也迎上来，赵瑞伸手准备一探究竟的时候，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大王，大事不好了，李布衣在城内造反了。” 轰！ 赵瑞脑子又炸了，整个人懵了。 李布衣刚刚才落败，已经沦为赵善的俘虏，生死未知。如今突然传来李布衣造反的消息，莫非是…… 赵瑞回过神后，心中有了猜测，直接把歌姬掀翻在地上，打开门看着禀报的士兵，质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李布衣怎么又回到城内，竟然煽动了士兵造反？” 士兵也是心中疑惑，迅速道：“回禀大王，李布衣不知道怎么回城的。他突然出现在军营中，纠集了大批士兵，高呼诛杀叛逆，已经带着人朝行宫杀来了。” 扑通！ 赵瑞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李布衣真的反了，而且是从城外潜入城内造反的。 “该死，李布衣该死。” “城内传出李布衣被赵善策反的谣言，本王就该杀了他以绝后患。本王真是太仁慈了，竟然瞎了眼相信李布衣这个毫无人性的狗杂种。” “本王恨呐！” “早知道李布衣如此的狼心狗肺，早年就该眼看着他被杀。李布衣，本王一定会报仇，一定会让你后悔的。” 赵瑞无比愤怒。 士兵看在眼中，急切道：“大王，该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跑啊！” 赵瑞毫不犹豫的吩咐道：“去通知苏渭，让他火速撤离。同时，抽调王府行宫的亲卫，所有士兵来保护本王撤退，我们走东门突围。” 士兵转身去通知。 赵瑞根本不管慌乱惶恐的歌姬，直接就跑出了房间。 很快，赵瑞才回到大厅。 回来的赵瑞，穿上了金色的甲胄，带上了金色的头盔，一身非常的显眼，更是有些骚包，生怕人家看不到他一样。甲胄遮住了大肚子，因为头盔的原因，只漏出来一部分五官，整个人包裹得像粽子似的。 赵瑞背脊略微佝偻了些，眼神也更局促，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看上去很气弱，没了那种与生俱来的强势。 没过多久，禁军亲卫也集合，就掩护着赵瑞离开行宫，朝东门的方向去。 亲卫速度快，避开了李布衣的大军，迅速的消失在城内。 城内动荡的时候，陈二虎带着人直扑南门，轻而易举就夺取了南门，打开了城门。 赵善没有立刻入城，先安排一支精锐士兵入城，控制了南门，再让卫凤卿迅速带兵一万入城，去配合李布衣控制城内的局面。 卫凤卿离开后，赵善身边的兵力也不弱，仍有数万精锐在。 “报！” 恰在此时，又有骑兵哨探跑来，禀报道：“陛下，赵瑞走东门突围了。” “追！” 赵善果断下令。 他没去管可能出现的孙破军大军，因为赵瑞是首要的。 赵善带着周虎侯、秦无疾一行人人迅速赶路，玄甲军一路奔驰下，很快来到东门的方向。又用了小半个时辰，已经追上赵瑞一行人。 赵善的目光落在身穿金色甲胄，骑着马不断撤离的赵瑞身上，带着人扑杀上去。 人如龙，马如虎。 玄甲军气势恢宏，不断的拉近着距离。 当赵善靠近了赵瑞，龙渊剑不断的挥舞，斩杀赵瑞身边的一个个亲卫骑兵。他杀到赵瑞的身后，看着身穿甲胄的赵瑞，一剑横拍了过去。 啪！ 剑身撞在赵瑞的身上，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赵瑞惨叫一声从马背上摔倒下去，圆滚滚的身体接连翻滚几圈才停下，摔得七荤八素的。 他躺在地上，眼神恐慌，看到赵善又提剑来了，高呼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是假的，我不是真的楚王，我投降。” 赵善眉头一挑，神色诧异。 眼前的赵瑞竟是冒牌的，被赵瑞金蝉脱壳了？ “拿下！” 赵善吩咐一声。 赵善心中迅速的思考，他认为假赵瑞绝不是一直出面，今天应该是假赵瑞第一次出现。真正的赵瑞，曾经肯定一直在新野县。 城内传出李布衣造反的消息，真的赵瑞才用了替身，寻找了金蝉脱壳的机会。 士兵拿下假赵瑞，赵善带着玄甲军横扫赵瑞的亲卫骑兵。虽然赵瑞跑了，赵瑞的大军跑不掉，而且襄阳还在，赵瑞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报！” 又有哨探飞奔来了。 哨探禀报道：“启禀陛下，西南方出现了大批军队，对方距离我们不到五里路。对方的军中，打着‘孙’字大旗，兵力非常多，至少两三万人。” 赵善眼中一亮。 孙破军来了。 真赵瑞跑了，赵善一腔的怒火还没有来得及宣泄。如今孙破军撞了上来，正好暴打孙破军，发泄心中的怒火。 赵善龙渊剑高举，下令道：“玄甲军听令，随朕南下，剿灭孙破军。” “剿灭孙破军！” 玄甲军的将士跟着呐喊。 一个个将领高呼后，无数士兵也跟着呐喊，纷纷直冲云霄。玄甲军旗帜以及赵善的龙旗，全部调整方向朝着西南方孙破军的方向去了。 ------------ 第267章 玄甲冲锋，横扫孙破军！ 通往新野县南城的方向。 孙破军率领三万精锐，迅速朝新野县城来了。 孙破军藏在山中，却密切关注着新野县城的情况。恰是如此，赵善一出兵后，孙破军得到消息，就火速北上。孙破军的打算，是趁着赵善攻打新野县城，打赵善的一个措手不及。 “全速赶路，不要停！” 孙破军骑着马下令，棱角分明的脸上满是肃杀神情。能否打赵善一闷棍，关系着这一战的胜负，关系着能否剿杀赵善。 杀了赵善，就彻底有利于赵瑞和赵善，天下格局就不一样。 如果赵善跑了，要再灭掉赵善就难了。 轰隆隆！ 大军赶路的速度越来越快，距离县城已经不到四里，快要抵达战场。 “报！” 忽然，高呼声从前方传来。 孙破军派出的哨探跑回来，迅速道：“启禀将军，新野县城传来消息，李布衣策反了新野县城的士兵造反，打开城门迎接赵善的大军入城。目前，正在围杀新野县城内的赵瑞大军。” 刷！ 孙破军脸色大变，脑子都有瞬间的空白，新野县竟然被攻破。 赵瑞简直是废物！ 太没用了。 孙破军心中咒骂，问候了赵瑞的祖宗十八代，才考虑是否继续参战。 略作思考后，孙破军决定继续参战，因为新野县城还在混战。赵善的主要兵力必定是攻打赵瑞，现在仍是攻打赵善的绝佳时机。 一方面，依旧能出其不意的攻打赵善；另一方面，也能驰援赵瑞，不让赵瑞被搞死了。 “全军加速，抓紧时间抵达新野参战。” 孙破军又下了命令。 大军的速度进一步加快，宛如奔涌不停的河流往前。 孙破军继续赶路，走了不到一里，又有哨探跑回来禀报道：“启禀将军，赵善带兵来了，距离我们非常近。赵善的骑兵约莫三千人，没有发现其它的兵力。” 孙破军先是愣了下。 赵善刚刚杀入了新野县城，大军都杀进去了，不亲自去夺取县城，反而转而来进攻，真是有胆魄。 孙破军惊讶后反倒怒笑起来，高声道：“区区三千人就敢来，简直是找死。赵善要求死，本将今天就成全他。” “传我军令，全军停止前进，原地列阵。” “命令程敢，率领所部往右撤离两里路，和中军拉开距离。命令左雷，率领所部往左撤离两里路，也和中军拉开距离。” “赵善的骑兵来了，本将亲自率领大军御敌，阻击赵善的骑兵冲锋。” 孙破军做出了调整。 三万大军停止前进，左右两翼的兵马各自撤离，把孙破军的中军暴露出来。 孙破军跨坐在马背上，眼神凌厉。 他知道玄甲军很厉害。 可他的步兵也不是普通人。 赵善的大军来了，他率先阻击，紧跟着程敢和左雷从左右两翼杀回来，就可以三方夹击玄甲军。只要拦住了玄甲军，堵住了骑兵的攻势，就可以剿杀骑兵。 南阳郡这片地区，不像北方辽阔的草原，也不是关中到处能跑马的地区。 南阳郡这里的骑兵可以冲锋，却无法大范围散开。 这是歼灭赵善机会。 大军调整完，孙破军静静的等待着，没过多久，孙破军听到远处传来的轰隆隆马蹄声，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北方的官道上，一条黑线出现，正迅速移动着。 马蹄声急促，烟尘更是滚滚升起，远远看去声势骇人。 孙破军没有任何的急躁。 如果时间允许，他会安排人制造拒马，撒上铁蒺藜之类的武器，专门对付骑兵。可是军队北上，没想过会遭遇骑兵，就没有拒马和铁蒺藜等。 饶是如此，孙破军也不惧。 孙破军估算着距离，当距离不到百步，他果断下令道：“弓箭手，全速射箭。” 千余弓箭手站在步兵方阵的后方，弓箭四十五度斜着朝上，对准了玄甲军奔跑的方向射箭。 “咻！咻！！” 弓箭掠过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仿佛急促落下的雨点般密集，无差别的笼罩了玄甲军头顶。 赵善正带着周虎侯和秦无疾冲锋。 纵然迎面有射落的箭雨，赵善也没有任何的惧怕，龙渊剑挥舞荡开落下的弓箭，口中更是高呼道：“玄甲军，有我无敌！” “玄甲军，有我无敌！” 周虎侯和秦无疾等将领咆哮。 三千玄甲军跟着呐喊。 整齐划一的喊声直冲云霄，一个个玄甲军士兵更是眼神锐利，熟练的挥舞战刀格挡。 虽然有许多的士兵中箭，可是玄甲军的士兵装备精良，有头盔有甲胄，连战马也披甲，把主要的要害部位都完全保护了起来。 弓箭射在甲胄上，因为弓箭的力道不够强，大部分的弓箭没能伤到士兵。少数弓箭穿透甲胄伤了玄甲军，伤势也不重。 玄甲军仿佛离弦之箭，速度非常快，眨眼和孙破军的步兵碰上。 赵善俯身，龙渊剑顺势劈下。 滋啦！ 剑刃划过，战刀崩断，鲜血喷溅出来，拦路的士兵被杀。 赵善策马狂奔，瞬间就杀了进去。没有长枪兵和盾牌兵的步兵方阵，在玄甲军的面前就是土鸡瓦狗。赵善一马当先往前冲，周虎侯和秦无疾也带着士兵冲阵。 冲锋力量分成三股，仿佛是三柄刀剑刺入了孙破军的军阵，不断的推进。 孙破军指挥士兵阻击，看到玄甲军的攻势猛烈，也是眉头一挑，只觉得头皮发麻。 玄甲军太强了。 孙破军是布阵的高手，善于阻击。可是布下的阵势，却被轻易凿穿了。 孙破军有些紧张，却不至于惊慌失措，他稳健的调动麾下士兵继续阻击。 调兵安排完，孙破军进一步蛊惑道：“赵善就在人群中，生擒赵善，赏万户侯，赐千两黄金。一夜暴富的机会来了，一夜飞黄腾达的机会来了，诛杀赵善。” “杀赵善！” 孙破军举起了手中的佩剑高呼。 “杀赵善！” “杀赵善！” 孙破军麾下的许多士兵也跟着呐喊，声音此起彼伏。 孙破军的士兵受到蛊惑，明知道很危险，也飞蛾扑火般的往前冲。谁都清楚杀赵善不容易，可是谁都又憧憬着杀了赵善一夜大富大贵。 孙破军的兵力阻击下，使得玄甲军的攻势受阻，往前突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诛杀赵善，杀！” 程敢的喊声传来。 他先前率领六千步兵往右翼方向散开一段距离，如今赵善的骑兵遇阻，程敢果断杀了回来。 “诛杀赵善，杀啊！” 左雷也呼喊着回来。 他和程敢一样，也带着六千精锐参战。 程敢和左雷一左一右，杀到了战场中，就进攻玄甲军的左右两翼。 赵善正往前冲，发现两翼杀来的步兵，并没有任何的慌乱，一边斩杀挡在前方的敌兵，一边高呼下令道：“周虎侯、秦无疾，汇合突进。” 传令兵摇动令旗，消息传出后，周虎侯和秦无疾迅速过来汇合。 玄甲军冲锋，大多数时候是赵善、秦无疾和周虎侯各自率领一支精锐，宛如三柄刀锋突进，最大限度的搅动局势。 如今三人合一，相互策应，尤其周虎侯和秦无疾在赵善的一左一右，使得赵善不需要管左右，只管往前冲，速度更快。 玄甲军仿佛是一条巨龙一般，翻滚着身子，肆意搅乱着孙破军的军阵，使得稳健的军阵迅速的崩溃。就算是左右两翼遭到攻打，玄甲军冲锋的势头仍然不停。 孙破军看到这一幕，眼神惊骇。 好强的玄甲军。 三万人合围赵善的三千玄甲军，竟然拦不住。眼看队伍即将被冲破，孙破军眼珠子转动，知道正面无法拦住，只能任由赵善带着玄甲军冲出去。 赵善带着玄甲军第一次凿穿孙破军的大军，就直接调整方向再度杀回来。 “继续阻击！” 孙破军也是怡然不惧，下令整军列阵，再次严阵以待的正面迎战。 赵善看到孙破军不撤退，反而继续阻击，也是斗志昂扬，带着玄甲军继续冲锋。有了第一次后，第二次就熟门熟路的，一切更加丝滑，轻易又再度凿穿孙破军的军阵。 玄甲军连续冲锋，孙破军坚韧的抵挡着。 玄甲军接连冲杀两次，把孙破军的三万人被冲散。玄甲军越是冲锋，攻势越猛，反倒是孙破军一方，已经是军心不稳。 孙破军还要再战，士兵却被杀破了胆，没了再战的胆子，更有许多的士兵往周围逃散。 “孙将军，玄甲军太狠了，我们挡不住了。” “将军，兄弟们都竭尽全力了。不是我们无能，是赵善太凶猛太狠辣。撤吧，再打下去，军队要彻底崩了，兄弟们要彻底完犊子了。” 一个个将领不断的建议。 玄甲军冲锋下，孙破军的部将再也没了军心和斗志，惶惶不安。 ------------ 第268章 赵瑞恸哭，同是天涯沦落 孙破军看到麾下将士的斗志崩散，一颗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三万人啊！ 不是三万头猪，是三万训练有素的精锐士兵。 三万人包围三千玄甲军，没有堵住玄甲军的攻势，被硬生生打爆。整个过程，没有发起像样的反攻，甚至连一丁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这些敢拼敢战的精锐士兵，一战被打掉了精气神，连再战的胆子和勇气都没了。 孙破军看了眼周围，许多士兵仓惶高呼。 “玄甲军又来了，快跑啊。” “皇帝的玄甲军太凶猛，赶紧避开，不要和玄甲军硬拼。” 各种声音，此起彼伏。 孙破军听着周围的喊话，看着不断往周围逃散的士兵，忍不住再度叹息。他想要杀贼，却无力回天。他想要再战，却没有士兵愿意再战。 “撤军！” 最终，孙破军下了撤退的命令。 命令下达后，孙破军转身先一步溜了，麾下的一众将领也纷纷撤离，不敢再逗留。整个孙破军麾下被冲垮的大军，已经是兵败如山倒。 赵善一战击溃孙破军的兵力，带着人迅速的掩杀扩大战果。 玄甲军冲锋，势如破竹。 兵锋过处，孙破军的大军投降的投降，逃散的逃散，没有愿意留下来死战的人。 一路追赶，赵善追了一个时辰，见孙破军带人跑远了，就果断下令撤军，羁押沿途投降的士兵，以及清理战场。 赵善撤回了新野县城，才着手清点情况。 在赵善进驻了新野县城后，孙破一路逃窜，担心赵善继续杀来，跑到新野县边境才停下来休整。 孙破军迅速清点人数。 没过多久，程敢统计完了逃出来的人员情况，禀报道：“孙将军，我们只剩下两千三百人。” 轰！！ 孙破军脑中仿佛雷霆炸响，脑子都被炸得迷迷糊糊的，眼前出现了短暂的一片空白。等孙破军回过神，神色凄苦，更是欲哭无泪。 来的时候好好的，足足三万余精锐，一个个精神抖擞，一副要立功的姿态。 如今，只剩下两千余人，且一个个士兵拉耸着脑袋，垂头丧气，没了半点斗志。 损失太大了。 孙破军有十足的理由相信，如果直接逃回扬州，一定会被问罪处理。孙破军不想被处置，也想要反败为胜，可是他思来想去都没有解决的办法。 左雷注意到孙破军的神情，讪讪问道：“将军，咱们怎么办呢？” 程敢道：“将军，现在回扬州去，恐怕要被处置。” 孙破军握紧了拳头，沉声说道：“不回扬州，难道我们都落草为寇隐姓埋名吗？我们不回去，在扬州生活的家眷会被牵连处置。” 左雷、程敢都忍不住叹息。 这一战败得体无完肤。 太惨了！ 孙破军略作思考，打起十二分精神，沉声道：“不管如何，我们还要再战，争取翻盘的机会。就算是赵瑞也败了，可是赵瑞的荆州还在，大本营襄阳还在。借助赵瑞的力量，还是可以再反攻的。” “报！” 一名士兵飞快跑回来。 这是跟着逃回来的士兵，一边跑一边高声道：“孙将军，后面还有追兵，这些追兵穷追不舍。” 刷！ 孙破军脸色大变。 追兵！ 竟然还有追兵。 孙破军一路回来疲惫不堪，他是已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的。如今听到士兵喊话，立刻站起身翻身上马，同时下令准备撤退。 因为士兵一路奔逃回来，才刚开始休息，暂时没有半点力量支撑着迅速撤退了。 孙破军准备撤走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立刻回头看去，看到了来的追兵。 所有的追兵是步兵。 没有骑兵。 孙破军注意到后，皱起眉头，追兵应该是玄甲军，怎么是一群步兵呢？不仅如此，步兵看上去也非常的狼狈，人数也不多，顶多几百人。 “原地列阵，备战！” 孙破军没有下令撤退，选择了原地列阵。留下来的士兵非常紧张，眼中有惧怕和惊慌失措，死死握紧了手中的战刀。 追上来的人越来越近。 当孙破军彻底看清楚，悬在半空中的心忽然落地，因为这群人是赵瑞的士兵穿着。 人群中，还簇拥着一个挺着大肚子的中年人。 一看就是楚王赵瑞。 那姿态，就是一副养尊处优的废物模样，绝对不是追兵穷凶极恶的模样。 孙破军心中有了猜测，也没有立刻喊话。等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不足三十步，孙破军才高声道：“来的是楚王赵瑞吗？” 赵瑞正在亲卫簇拥下撤退。 他在新野县城内的楚王行宫中，听到李布衣造反的消息，果断安排替身留下，让替身扮作自己吸引注意力。然后，他带着一队心腹士兵迅速逃出来。 有楚王行宫的替身吸引注意力，赵瑞有惊无险的突围出来。 可是赵瑞大军败了，这让赵瑞很绝望。 败得太惨了！ 赵瑞听到孙破军的喊话，看了眼孙破军麾下的人，见这些人很狼狈，和自己都是逃跑的人，偏偏又不是自己麾下荆州军的穿着，顿时也有了猜测。 赵瑞试探着道：“阁下是吴王麾下的孙破军将军吗？” “正是本将！” 孙破军毫不犹豫回答。 赵瑞松了口气，却又是满脸的疑惑，询问道：“孙将军没有介入新野县的战事，怎么也败了呢？难道你也被赵善算计了吗？” 孙破军原本想如实阐述情况。 可是，三万扬州的大军败给三千玄甲军实在是丢人。 孙破军改变了说法，埋怨道：“楚王，我带着大军藏在山中，一直随机应变。” “赵善营地有任何的动向，都在我的监控中。这一次赵善攻打新野县，一有了动作，我立刻带兵出战，准备打赵善一个措手不及。” “我认为你借助新野县城防守，不论怎么说，都会拖住赵善，能消耗赵善的兵力。可是你还没有交战，就直接崩溃了，导致我碰到赵善大军。” “不仅如此，玄甲军也来进攻。” 孙破军解释道：“猝不及防下，我的大军被赵善打崩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李布衣竟然造反了？这就是你的驭下之术吗？” 赵瑞面颊抽了抽。 他一肚子的怒气没处发泄，遭到孙破军质问，反而有些哑口无言。最关键的一点，赵瑞需要赵构的力量支持，打狗要看主人，赵瑞只能收着怒气。 赵瑞耐着心思解释道：“李布衣去攻打赵善的营地，却被赵善擒拿。李布衣归顺后，竟然潜入城内策反了军队，才导致本王腹背受敌。本王发誓，一定要活剐了李布衣。等回到襄阳，再杀李布衣的家眷祭旗。” 孙破军叹息一声。 说这些有用吗？ 都败了！ 孙破军看向赵瑞，问道：“楚王接下来，打算怎么抵挡赵善呢？” 赵瑞顿时讪讪一笑，看着急切的孙破军，和孙破军有落败后惺惺相惜的无力感。可是，赵瑞也不甘心，也还想再战，他问道：“孙将军是出了名的虎将，认为该怎么抵挡呢？” ------------ 第269章 苏渭要继续当内奸！ 孙破军捋着颌下的胡须，一脸镇定自若的模样，实际上心中却开始骂娘了。 打仗，他是内行。 出谋划策他是外行。 赵瑞好歹是楚王，是掌控一方的霸主，有谋士出谋划策，怎么什么都询问他怎么看？ 他看个锤子！ 孙破军心中一肚子气，却又不敢和赵瑞撕破脸，压制着没有爆发出来，连忙道：“楚王，南阳郡守不住了，先撤回襄阳再考虑进一步的交战。好歹有襄阳这样的坚城，不能被赵善打破。” “对对对！” 赵瑞忙不迭的道：“先防守，再考虑反攻。” 好歹赵瑞是一方霸主，懂得权术，更懂得驾驭人的手段，眼珠子一转，又迅速道：“孙将军，虽然你的大军惨败，可是本王在襄阳还有军队，还可以继续募兵。等回到襄阳，本王帮你募兵，给你甲胄武器。” 孙破军怒火消散，欢喜道：“楚王仁义，孙某感激不尽。” 赵瑞摆了摆手，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很肯定道：“一切都是为了挡住赵善，都是为了报仇。我们要雪耻，要反攻洛阳。” “对，反攻洛阳。” 孙破军忙不迭的点头。 葬送了大军，孙破军丢尽了脸，他必须打赢赵善，才能洗刷掉身上落败的耻辱，为自己正名。 孙破军话锋一转，问道：“楚王，你逃了出来，其它的文臣武将呢？怎么一个人都没有跟上。” 赵瑞脸色僵住。 他能逃出来，是靠替身逃出来的，哪有时间去管苏渭等人。再说苏渭等人留在新野县城内，能稍微拖延李布衣一点时间，为他争取撤离的时间，那也是值得的。 如果苏渭等人反应迅速，能自己逃回襄阳，那就是最好的。 赵瑞没有据实说话，叹息道：“我们撤退的时候，遭到赵善的大军突袭，全部都跑散了。” 孙破军道：“希望能回来。” “但愿如此！” 赵瑞赶紧岔开话题，和孙破军相互鼓励一番后，简单休整一会儿后，就带着仅剩下的人继续南下。 赵瑞继续南下的时候，新野县城内。 楚王行宫中。 目前已经是晚上，府内灯火通明。 赵善如今住在行宫。 他遣散了宫中的歌姬，安排自己的亲卫士兵镇守，确保自身的安全。在赵善翻阅赵瑞留下来的诸多资料时，看到了赵瑞和赵宣父子的书信，赵瑞嘱咐赵宣要守好襄阳。 除此外，也有赵瑞诸多政务的资料。 借助这些资料，赵善对赵瑞的大体情况也更加的了解，对荆州情况也更加清楚。 赵善忙碌的时候，卫凤卿、李布衣和周虎侯联袂进入书房。 卫凤卿作为统率大军的人，率先禀报道：“陛下，此次新野一战，我们斩杀的士兵，多达八千六百余人。” “其中，两千八百余人是末将和李布衣将军汇合后，在城内斩杀的。剩下的五千八百余人，是陛下率领玄甲军和孙破军的大军交战斩杀。” “此战下来，俘虏的人数多达三万余人。这其中，既有赵瑞的兵力，也有孙破军的兵力。” “赵瑞和孙破军的军队崩溃后，逃兵已经往四周逃散了，暂时无法抓住。” “我们攻克新野县城，发现城内的粮草非常多，粮食多达十五万石，甲胄器械上万套，弓箭不计其数。有了这些粮食和器械，南下作战都不需要担心粮草器械。” 卫凤卿显得很是欢喜。 虽然赵瑞跑了，可是拿下新野县城，歼灭了赵瑞的有生力量，拿下赵瑞囤积在新野的物资，总体是非常好的。 周虎侯肃然道：“陛下，这一战虽然赢了，不过玄甲军和孙破军的大军冲杀，损失非常大，多达八百余人。” 玄甲军是精锐中的精锐。 战斗力强，装备精良，每个士兵都能以一当十。 如今损失八百余人，赵善也很是心痛，迅速说道：“虎侯，你在全军挑选精锐补充玄甲军的空缺。战死的士兵和立功的士兵，都要尽快安排抚恤和嘉奖。” “末将遵旨！” 周虎侯抱拳回答，转身就跟着去处理。 李布衣补充道：“陛下，赵瑞借助替身金蝉脱壳。可是，赵瑞只带了极少数的人逃走，他留在新野县的文臣武将一个都没逃掉，这些人怎么处置呢？” 赵善眉头一挑。 一瞬间，赵善想到了苏渭。 李布衣的身份摆明了，谁都知道李布衣转而为赵善效力，苏渭的身份却是隐藏着。 这是可以利用的。 赵善仔细琢磨后，沉声道：“所有的俘虏控制在一起，抓到苏渭没有？” “抓到了！” 李布衣点头回答。 赵善吩咐道：“是单独关押，还是一起关押的？” “单独关押！” 李布衣迅速道：“陛下说苏渭是朝廷的人，为了避免他的身份泄露，臣没有把苏渭和其他人关押在一起。” 赵善心中松了口气，赞许道：“做得好！” 李布衣没了曾经的桀骜，谦逊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安排人把苏渭带回来，开口道：“苏卿，此战辛苦你了。” 苏渭神色恭敬，回答道：“臣不辛苦，这都是陛下的功劳。此战有孙破军的大军参战，陛下不仅挡住了来突袭的孙破军，还歼灭了孙破军的有生力量，这都是陛下神勇无敌。” 赵善道：“原本以为能抓住赵瑞，没想到抓了个替身，赵瑞已经回襄阳去了。朕打算让你回去，继续潜伏在赵瑞的身边。” “臣，义不容辞！” 苏渭毫不犹豫回答。 如果没有苏云溪在赵瑞的身边当妃子，苏渭作为荆州大族出身的人，不愿意冒险。可是为了苏家，为了已故老父亲的名誉，为了妹妹能有娘家的力量支撑，苏渭甘愿付出。 有风险，他也愿意。 风浪越大，鱼货越贵，做事情也是一样的道理。 赵善脸上升起一抹笑意，颔首道：“回到了赵瑞的身边，你依旧随机应变。我不管你怎么做，只看最后的结果。如果能立下大功，朕许你扬州刺史一职。” 苏渭眼前一亮。 扬州刺史是大乾的封疆大吏，这是绝对的重臣。 苏渭心中火热，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能回到赵瑞的身边，再一次获得赵瑞的信任。臣会扮作乞丐，佯装是逃回襄阳，不会让赵瑞怀疑的。” 赵善颔首道：“朕期待你的好消息，希望朕兵临襄阳的时候，你能立下大功。” 苏渭说道：“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当即做出了安排，先安排人悄悄把苏渭送走。 苏渭离开后，赵善进一步整顿新野县，留下少许士兵镇守新野，才开始南下。因为赵瑞和孙破军都落败，一路南下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 靠近了邓县，叶云飞等南下劝降的贼匪也来汇合，使得赵善的兵力进一步激增。 叶云飞夺取邓县立功，却被孙破军暴打丢失了邓县。他担心遭到赵善处置，可是回了军队，依旧领兵，也没有被赵善处置，叶云飞的心才渐渐踏实下来。 在赵善一步步夺取各县，稳步往襄阳方向去的时候，赵瑞先一步回到了襄阳城。 这是赵瑞的老巢。 襄阳城是一座坚城，比新野县更坚固更高大，且城外的护城河连接汉水，比新野的护城河深更难潜入。不仅如此，襄阳还修建了帮助防守的瓮城，确保守城更容易。 这是一座全方位打造的坚城，易守难攻。 ------------ 第270章 卫凤卿要当媒婆！ 襄阳城内，楚王府。 王府不仅面积广，更是金碧辉煌，装潢得宛如皇宫般，而且进出的奴仆来来往往很多，非常热闹。 王府中最低级的奴仆，也是身穿绫罗绸缎。随便一件衣裳扔出去，都能值不少的钱。 这是楚王府的奢华。 赵瑞带着孙破军等溃兵一路撤退，回到了襄阳，世子赵宣亲自到王府门口迎接。赵宣二十左右，却是颇为成熟，相貌也颇为俊朗，只是眉宇间有些阴翳，给人阴冷的感觉。 赵宣在襄阳期间，处理事情一丝不苟，很有手段。 上下官员，都惧怕赵宣。 赵宣恭敬的把赵瑞一行人迎入大厅，等赵瑞落座，才禀报了这段时间荆州的治理情况，以及境内的诸多事情。 各项事情说完，赵宣沉声道：“父王，皇帝的大军南下，需要大量的兵力和器械。儿子已经募集了士兵，就等父王主持局面。” “好！好！好！” 赵瑞接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神赞许。 有赵宣负责政务，赵瑞比较轻松，不需要他整天为王府的琐事操心。 赵瑞问道：“你募集了多少兵力？” 赵宣道：“有五万人。” “足够了！” 赵瑞更是赞许，点头道：“有了你招募的五万精锐，加上襄阳留守的兵力，这段时间还会有些逃兵回来汇合，我们借助襄阳城，必然能挡住赵善的兵马。” 赵宣神色自信，笃定道：“父王回了襄阳，上上下下都有了主心骨。我们人心一致，肯定能守住。” 赵瑞断然道：“一定能守住。” “报！” 恰在此时，有一名士兵飞快的跑进来，禀报道：“大王，苏主簿回来了，正在王府外求见。” 赵瑞眉头微蹙，沉吟片刻才吩咐道：“请进来。” 对苏渭，赵瑞有些愧疚。 李布衣突然造反，赵瑞来不及带走，只能留下苏渭。不过赵瑞的心中虽然愧疚，却还有几分怀疑，谁知道苏渭在新野县发生了什么事呢？ 万一被赵善抓了呢？ 万一归顺了赵善呢？ 一切都无法预料，毕竟人心隔肚皮。 这是合理的怀疑！ 士兵去通知，不一会儿，一道踉跄身影进入大厅中。 赵瑞看到的瞬间就站起身，脸上露出震惊神色，急切问道：“苏渭，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眼前的苏渭，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连鞋子都破损，身上破旧的衣衫都松松垮垮的，整个人瘦了一大圈，更有浓浓的黑眼圈。 走路的时候，苏渭步伐都有些轻飘飘的，似乎一阵风就要吹到似的。 苏渭为了能够取信赵瑞，离开新野县后，就真的扮作乞儿风餐露宿，连续饿了好几天肚子，硬生生把自己弄成了这一副模样。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立功，为了妹妹，更为了成为荆州刺史。 付出是值得的。 苏渭走到大厅站定，行礼道：“臣苏渭，拜见大王。臣，回来了！” 声音沙哑，带着浓浓悲伤。 又有劫后余生的激动。 大厅中的所有人都打量着苏渭，万分好奇，苏渭这个荆州名士，到底经历了什么？ 赵瑞再一次问道：“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苏渭一副似哭非哭的神情，哽咽道：“回禀大王，臣在新野县城内，突然得到李布衣造反的消息，想着和大王会合，就悄悄的靠近行宫。” “臣刚离开营地，还没有靠近大王的行宫，就发现无数的士兵包围了行宫。无奈之下，臣只能藏起来，然后离开新野县躲避赵善的追兵。” “臣南下的时候开始有战马，还有亲随保护。” “可是南下走了一段距离，在邓县境内被贼匪抢劫，战马没了，亲随被杀了，连身上的衣裳也没了，更被贼匪暴打了一顿。” “臣一路南下，没有吃的，没回到襄阳境内又不敢表露身份，饿得前胸贴后背。等进入襄阳境内，臣碰到商队表明身份后，才搭着马车回来。” 苏渭完全是影帝附体，含泪道：“大王，臣苦啊！” “唉……” 赵瑞完全带入了苏渭的角色，忍不住叹息。 苏渭辛苦了。 这一瞬，赵瑞不再怀疑苏渭，因为这是装不出来的。短短几天，苏渭就瘦了一大圈，完全变了模样，哪里是养尊处优的苏渭能承受得起的。 赵瑞眼神柔和，感慨道：“苏卿，你一路辛苦了，接下来养足精神，准备和本王一起，在襄阳抵抗赵善。” “臣领命！” 苏渭立刻回答。 赵瑞安排了人进来，把苏渭送回苏家。 紧跟着，赵瑞又和赵宣、孙破军等人商量了后续抵挡的事情，主要是募集兵力死战，以及准备防守的器械等，要全部做足准备。 一切做出安排，荆州襄阳城迅速的戒严。 时间流逝，赵善的大军也在继续南下。因为赵瑞全面龟缩在襄阳城内，没有出城野战，赵善的大军很顺利南下进入了襄阳境内。 当距离襄阳还有二十里路的时候，已经是夜幕降临。赵善要调整士兵的精神状态，恢复将士的战斗力，就没有连夜赶路，下令驻军休整。 军队驻扎。 卫凤卿的营帐中。 卫凤卿吃完晚饭，安排人把叶若雨喊来了。 自从鲁阳县后，叶若雨就跟在了卫凤卿的身边。两女经常在一起，又都是女武将，性格也投契，早就成了闺中密友，关系非常好。 卫凤卿看着进来的叶若雨，微笑道：“若雨，我今天发现了你的一个秘密，你老是盯着陛下，难道是少女怀春，喜欢上了陛下吗？” “哪有的事儿！” 叶若雨连忙摇头。 卫凤卿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肯定道：“绝对有，这是我作为女人的直觉。” 叶若雨眼神有些飘忽，解释道：“将军，没有的！” 卫凤卿似笑非笑，叹息道：“我还想着咱们两人关系好，肥水不流外人田。如果你喜欢陛下，我可以撮合一番。” ------------ 第271章 叶若雨勾引皇帝！ 卫凤卿之所以愿意撮合赵善和叶若雨，原因并不复杂，只是希望多些关系好的人在皇帝身边。 这是很多人都有的想法。 不论是朝中，亦或是后宫，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小圈子，就有派系。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后宫也一样，要考虑人情世故。 卫凤卿掌军后，得到了历练，人情世故上更加成熟。 也更愿意考虑长远。 尤其是皇帝这种生物，几乎是不可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几乎绝大多数的皇帝，生来就是大猪蹄子，注定了是妻妾成群三宫六院，注定了身出万花丛中，却是片叶不沾身。 自家的皇帝陛下，更是如此。 恰是如此，卫凤卿预见到遥远的未来，竞争对手必然很多。 宫中多一个关系不错的人，多一条路。 卫凤卿看到叶若雨意动，却是踟蹰不定，激将道：“若雨，你虽然是鲁山寨长大的人，虽然是贼匪出身，可是在我看来，你有英雄气，你有智慧，也是巾帼女子。怎么今天，做事情婆婆妈妈的呢？自己的幸福，不自己去争取吗？” “唉……” 叶若雨叹息一声。 卫凤卿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难言之隐吗？” 叶若雨索性放开了，解释道：“不瞒姐姐，当初在鲁山归顺陛下，家父和一众鲁山寨的叔伯，让我晚上去为陛下洗脚，就是让我亲近陛下。” “我伺候陛下洗脚，跟着就被陛下撵出来。毕竟我是蒲柳之姿，没有花容月貌，没有国色天香，哪里比得了陛下身边的人呢？” “我这样的女子，哪能和姐姐这样天姿国色的人相比呢？” 叶若雨有些患得患失。 女子对容颜很在意，更是女为悦己者容。 恰是如此，叶若雨没能让赵善心动，是有些失落的。 卫凤卿安慰道：“我的傻妹妹，你太小瞧自己的魅力和风情了。你的身材好，五官也精致，因为出身鲁山寨有着别样的风情。你只要愿意屈身，必然会得到陛下的喜欢。” 叶若雨将信将疑的问道：“真的吗？” “自然是真！” 卫凤卿毫不犹豫的回答。 叶若雨有些娇羞，却是一咬牙说道：“如果姐姐愿意帮忙，妹妹感激不尽。未来姐姐有什么事，只要是通知一声，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绝不辜负姐姐的一番苦心。” 伺候皇帝，叶若雨自然愿意。 皇帝才二十出头，战场上是万人敌，又长得丰神俊朗，还有着天下至尊至贵的权柄和身份。 这样的人谁不迷糊啊？ 叶若雨也不例外。 卫凤卿得到了叶若雨的答复，笑道：“既如此，你去准备准备，换一套女装。今天晚上，我会伺候陛下沐浴，等陛下洗浴的时候，我会借机离开，再通知你为陛下洗澡。我给你创造机会，能不能成，就看你了。” 叶若雨红了脸，伺候皇帝洗澡，必然会看到皇帝的身子。 实在是…… 有些刺激！ 叶若雨没什么敬畏和惧怕，立刻道：“多谢姐姐！” 两女又在一起商量了一会儿，叶若雨才起身去准备。 卫凤卿也准备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越来越重。晚上的时候，卫凤卿和赵善一起吃了饭，才安排人准备浴桶，在中军大帐中伺候赵善洗澡。 这是卫凤卿专门准备的浴桶。 搁在赵善自己，他一个粗糙的老爷们儿，一桶水三两下就结束。因为有卫凤卿跟着，坚定履行着赵善女人的职责和身份，非要亲自伺候。 赵善也就由着卫凤卿伺候。 卫凤卿正给赵善揉着背，过了一会儿，忽然道：“陛下，妾身小腹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月事要来了。” 赵善摆手道：“你去休息，朕自己洗。” 卫凤卿摁住赵善的肩膀，微笑道：“陛下万金之躯，岂能随意呢？臣妾安排人来伺候陛下，请陛下稍等！ 说着话，卫凤卿转身就往外走。 赵善望着卫凤卿离开的背影，眨了眨眼，有些诧异，更觉得不对劲儿。按照他对卫凤卿的了解，卫凤卿的月事不是这几天，怎么突然来月事？ 军队中都是老爷们儿，谁能代替卫凤卿来伺候呢？ 呼！！ 营帐门帘忽然撩起。 一道靓丽的身影，娉娉婷婷的走了进来。 来的不是别人，赫然是叶若雨。 赵善看到叶若雨进来，顿时就明白了。 这是卫凤卿的安排。 今天晚上的叶若雨，穿着淡雅的白色长裙，长裙很透很薄，露出了绝美的身姿。尤其是叶若雨胸前的红色抹胸很低，露出了一抹雪白的光泽。 勒紧的抹胸，挤压出一条深不见底的朦胧沟壑，呈现出无尽的诱惑力。 叶若雨身材非常好，前凸后翘，腰肢纤细。 虽然不是肌肤如玉，至少是中上的水平，加上她火爆的身材，以及精致的五官，乌黑的大眼睛，浑身上下洋溢着野性风采，有着很不一般的风情。 赵善也是眼前一亮。 今天的叶若雨简单打扮，颇为出彩。 叶若雨被赵善盯着，感受到赵善的目光，心头一跳，连忙微微低头走到赵善的身后，手已经放在赵善的后背上，柔声道：“陛下，我伺候您洗澡。” 手冰冰凉凉的，很是舒服。 叶若雨显然没有伺候过人，手法比较生疏。只是她早就下定了决心，伺候赵善的时候很主动，时不时就侧身在赵善身旁，弯腰露出雪白春光。 手指轻轻拂过，更是慢慢深入，挑动着心弦。 赵善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看着尽力卖弄风情的叶若雨，伸出手挑起叶若雨的下巴，开口道：“叶若雨，成了朕的女人，就是一入皇城深似海。你，考虑好了吗？” 叶若雨眼神有些飘忽，瞬间又变得坚定了起来，掷地有声说道：“妾身就想伺候陛下。” “朕给你机会！” 赵善瞬间站起身，顷刻间水花四溅，露出极具冲击力的壮硕身体。叶若雨注意到赵善，顿时紧张了起来。她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赵善伸手抱起，跟着一起落入了浴桶中。 ------------ 第272章 收了叶若雨！ 卫凤卿准备的浴桶很大，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恰是如此，叶若雨被赵善一把抱进浴桶，两个人面对面贴着，也丝毫不受影响。 叶若雨挨着赵善，感受到赵善血脉喷张的力量，感受到赵善咄咄逼人的侵略性，有刹那的紧张。紧跟着，她就放松了下来。 毕竟，早就做了思想准备。 两人在浴桶中洗漱，赵善没有迟疑，迅速的攻城掠地。 两人洗漱后，就转移了地点。 叶若雨和卫凤卿、姜羽凰有同样的一个特点，都是习武之人，身体素质很好，能承受各种狂风暴雨的侵袭，同时还能各种配合赵善。 过了许久，营帐中的一切恢复了平静。 叶若雨即便身体素质好，在赵善疾风骤雨的攻势下，也是彻底缴械投降，一滩烂泥般躺在了床榻上。躺了好一会儿，叶若雨稍微缓过来，才起身拾掇，同时伺候赵善洗漱穿上衣袍。 赵善看着忙碌的叶若雨，心中赞叹。 叶若雨五官精致，身材好，只是相貌差了一些。可是两人成了管鲍之交，赵善就有了不一样的体验。叶若雨不仅身材火爆，也是身具名器。 赵善任由叶若雨伺候好后，直接道：“若雨，你已经是朕的女人。是等这一战结束后回宫，还是像凤卿一样留在军中。” 叶若雨愣了下。 这个问题，她没有想过。 她不像卫凤卿出自将门世家，卫家和北魏有着天然的仇恨，卫凤卿更是自小就有大志向，想在战场上立功，想要剿灭北魏报仇雪恨。 叶若雨在山寨中是女将，能替叶云飞出谋划策，可是她更向往安稳的生活。不愿意继续打打杀杀的。 赵善见叶若雨迟疑，开口道：“既然没想好，就再想一想，反正有的是时间。” 叶若雨立刻道：“陛下，我愿意入宫。” “可以！” 赵善微笑着点头。 叶若雨入宫，是她自己的选择，赵善愿意支持。只要是赵善身边的女人，只要是她们想做的事，赵善都给予足够的支持。 叶若雨得到赵善的肯定和答复，也就没了担心，才起身退下。她回到自己休息的营帐中，情绪却久久无法平静下来。 她也成了真正的女人。 她也成了皇帝的女人。 只是，这一切才刚开始，她的人生之路才刚启程。 叶若雨调整了心态，才拿了书出来翻看静心，这时候叶云飞跟着来了。 叶云飞之前南下夺取邓县，立下了功劳，转眼又被孙破军击败。不仅如此，叶云飞劝降的南阳各寨兵力也损失了很多，导致功过相抵，什么好处都没有。 对此，叶云飞也很是失落。 叶云飞见到叶若雨，憨厚脸上满是笑容，说道：“若雨！” 叶若雨问道：“父亲晚上不好好的休息，晚上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叶云飞开口问道：“听说你要入宫做妃子了吗？” 叶若雨眉头一挑，询问道：“父亲哪里听到的消息？” 叶云飞一向是直肠子，也没有弯弯绕绕，回答道：“是你的叔伯们说的，说看到你更换衣裳，穿着长裙往陛下的中军大帐去，我才来问一问。” 叶若雨沉声道：“有这回事儿，等战事结束，我跟着陛下回洛阳，会入宫为妃。” 叶云飞有刹那的迟疑，跟着说道：“若雨啊，你要成为皇帝的妃子了，鲁山寨的老人们不能不安置。你看，能否向陛下美言几句，安置鲁山寨的人呢？” 叶若雨避而不答，反问道：“在爹爹的眼中，是鲁山寨的人重要，还是女儿重要呢？” 叶云飞讪讪道：“当然是女儿重要。” 叶若雨继续道：“既然是我重要，爹爹逼我做什么呢？你提出这样的要求，考虑过我刚成陛下的女人，就去讨要官职，会是什么样的情况吗？” “你想过这些鲁山寨的人，一个个没有足够的能力，却要身居高位。一旦德不配位，恣意妄为，是否会波及我吗？” “你考虑过我成了陛下的女人，却什么都没有，全靠陛下的宠幸吗？” 叶若雨说道：“我的一切，都来自于陛下。陛下一怒，我什么都没有。” “我，我……” 叶云飞顿时语塞。 他本就有愧于女儿，只是好面子，又被兄弟们一起哄，就来找女儿。叶若雨的一番话，使得叶云飞哑口无言，人也渐渐趋于冷静。 叶若雨继续道：“陛下在鲁山的时候，就说鲁山寨整编后，士兵能者上弱者下。只要有能力，一定会得到提拔。” “如果是立了功，被人贪墨功劳，我责无旁贷帮助自己人，去向陛下讨一个公道。” “如今寸功没有，就想讨要官职，就想身居高位，可能吗？” “凭什么呢？” 叶若雨越说越气愤，开口道：“莫非爹爹要逼死我，才甘心，才乐意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叶云飞终究是顾及女儿的，保证道：“你放心，爹爹再也不说安置鲁山寨的事情。” 叶若雨语气转为柔和，安抚道：“爹，要让女儿过的好，要让女儿为鲁山寨的老人说得上话，就得自立自强。你们立了功，我敢为你们争取好处。可是什么都没有，那就不行。我的话，请爹爹代为转达。” “我知道了！” 叶云飞彻底清醒，保证道：“丫头你放心，我不会再让你为难的。你也好好的休息，爹爹去转达你的话。” 叶若雨望着叶云飞离去的背影，这才松了口气。 一夜过去，一宿无事。 第二天上午，大军吃过早饭后就继续南下，往襄阳县的方向去。 进入七月，天气愈发的炎热。 赵善的大军来到襄阳城外列阵，看着巍峨的襄阳城，看着宽阔且水流湍急的护城河，赵善也是略微皱眉，神色颇为凝重。 荆州是坚城，不好攻打。 强攻很难。 赵善在城外列阵观察的时候，城楼上赵瑞早早来了。 实际上，赵善率领大军进入襄阳境内，赵瑞的哨探就随时盯着，所以赵善刚到，赵瑞就来了。 赵瑞在新野大败一场，现在又襄阳城的本土优势，觉得自己又行了，斗志昂扬的喊道：“赵善，有胆量你直接进攻啊？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打下我楚王一脉世代经营的襄阳城。” ------------ 第273章 开城迎皇帝，皇帝来了不纳粮！ 赵善听到赵瑞的话，没有任何慌张。 南下襄阳的路上，他早就和房畏虎定下了攻打襄阳的计划。 所以，赵善早有腹稿。 赵善神色坦然，不急不躁的喊道：“赵瑞，你身为楚王一脉的藩王，世代镇守襄阳，却是苛待百姓，致使荆州境内百姓艰难。你，不配担任楚王。” 赵瑞浑然没把百姓的事儿放在心上。 一群贱民罢了！ 苦一苦贱民，日子可以继续过。如果苦一苦藩王，这日子就过不下去了。 赵瑞见赵善吃瘪，心中很高兴，嘲讽道：“赵善，我和你说防守襄阳的事情，说你打不破襄阳的城池。你却说什么百姓艰难？莫非是你怕了，更没有实力打下襄阳，才避而不谈吗？” 赵善叹息一声，无奈道：“赵瑞啊赵瑞，你太让朕失望了。” “你身为大乾的藩王宗亲，藐视皇帝，目无王法，堪称是不忠之臣。你是镇守一地的藩王，职责是保境安民，让百姓安居乐业。” “可是，你不仅不帮助百姓，反而豢养贼匪劫掠百姓，更是安排无数的官吏下乡，收取苛捐杂税，致使无数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堪称是暴虐不仁。” “你这样没有忠心，没有仁义的人，有什么面目在朕的面前狺狺狂吠？” “说朕没有实力攻打襄阳，简直是笑话。” “朕掌握大乾万里疆土，麾下子民无数，大袖一挥，就有无数百姓应征，军队如雨，将士如云，要攻打襄阳易如反掌。” 赵善拔高了声音，说道：“朕没有立刻进攻，是不忍心杀戮自己的子民。不是没能力攻打，只是不愿意而已。因为襄阳的大乾百姓，都是朕的子民。” 赵瑞讽刺道：“虚伪！” 赵善眼神笃定，继续说道：“朕治下的百姓，人人有饭吃有衣穿。但凡是流民到了，都安置地方，分配田地。” “这是实打实的事情。” “所有人都看得见，何来虚伪？” “赵瑞，不要因为你内心龌龊暴虐，就把所有人都认为是暴虐无道的人。” 赵善声音有些破音了，却是继续喊道：“城楼上的将士们，襄阳城内的百姓们，朕在此宣布，等朕拿下襄阳城，所有襄阳百姓免除一年赋税。” “没有土地的百姓，分配土地。没有粮食的百姓，朝廷开仓赈灾。保证人人有田，保证人人有饭吃。” “除此外，诛杀叛逆赵瑞的人，朕赐予侯爵。如果有官职在身，朕允诺官升三级。只要是为朝廷收回襄阳歼灭赵瑞立下大功的人，朕也不吝赏赐。” 赵善不断的许诺。 这是他和房畏虎早就考虑的策略。 攻心之策！ 赵善是大乾皇帝，代表大乾正统。尤其是赵善败西凉压北魏，朝廷声势很大，百姓安居乐业，地方上百姓的赋税少，负担很轻，日子过得好，就更要攻心。 赵善没有来荆州襄阳的时候，许多像样百姓知道朝廷的情况，却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反抗赵瑞。 如果赵善是北方蛮夷，以蛮夷之身要攻打荆州襄阳这样的坚城，军民会天然站在一起抵抗，会不顾一切的作战，避免家园被屠戮。 赵善不一样。 赵善是大乾的正统皇帝，襄阳城的人心天然是站在赵善一边的。 除此外，赵瑞本就奢靡纵欲，压榨百姓，地方百姓都反对赵瑞，所以不会继续拥戴赵瑞，当兵的都可能出现逃兵。 赵瑞在城楼上听到赵善的喊话，更加的愤怒。 赵善太恶毒了。 打不破襄阳，就用这样的卑劣手段。 赵瑞看向了周围，眼神更加凶狠，好在孙破军、程敢、左雷等人在，再加上城楼上是赵瑞的嫡系，他倒是稍微放松了一些。 赵瑞再度看向赵善，继续道：“赵善，不管你怎么样口舌如簧，都是没用的。你的话影响不了民心，更动摇不了我的军心。” 赵善抓住机会继续喊道：“城楼上的将士们，你们为赵瑞拼命，换来了什么呢？你们立下功勋，被赵瑞的人克扣冒领。” “你们的兵饷，也被将领克扣。你们在军中吃不饱穿不暖，天天被压迫。” “你们的家人，被无数的苛捐杂税压得喘不过气来。” “难道你们甘愿一直被压榨吗？” “凡是还有血性的人，凡是还有孝心忠心的人，就应该为了家人为了自己拼一把。只要你们人心齐，齐心抵抗赵瑞，你们的未来就充满了希望。” 赵善不断的蛊惑着。 声音传到城楼上，纵然赵瑞的嫡系在城楼上，也被赵善的话说得许多人心动。 关键是赵善的话句句属实。 赵瑞身为镇守地方的藩王，收取苛捐杂税，军中将领持续的克扣了军中的兵饷。当外部没有什么影响的时候，一切照旧，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只能忍着。 赵善来了，问题被挑出来，人心就容易浮动，开始不利于赵瑞了。 赵瑞急切说道：“赵善，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要挑拨离间，绝不可能成功。” 赵善嘲讽道：“赵瑞，朕不过是说了几句实话，你急什么呢？难道，你没有压榨百姓纵欲享受吗？你楚王府一脉，世代享受着大乾的恩待，享受着万民的供奉，却不为百姓着想。” “你赵瑞该死！” “将士们，尽管按照你们心中所想去做。打开城门，迎接朕的大军入城。朕来了襄阳，粮食就有了，土地就有了。” “迎接王师吧。” 赵善进一步的喊话。 赵瑞气得更是急躁，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飞快沿着城楼跑来，迅速道：“启禀大王，襄阳南城外出现弓箭手射箭喊话，说大喊开城迎接皇帝，皇帝来了不纳粮。” “报！” 又有士兵飞快跑来了。 士兵靠近赵瑞，迅速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好了，襄阳城的东城外出现大量的弓箭手射箭，以及喊话，说什么打开城门迎皇帝，说皇帝来了，襄阳的青天就有了。” 轰！！ 赵瑞的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 人都懵了！ 好半晌后，赵瑞才回过神，看着城外骑在马背上的赵善，眼神前所未有的忌惮，心中无比的紧张。赵善这个狗皇帝真是奸诈，竟然不要脸的挑动民心军心。 赵瑞眼珠子急促的转动，连忙看向一旁的苏渭，迅速道：“苏主簿，你看该怎么办？” ------------ 第274章 人心崩溃，襄阳城破！ 苏渭刚才全程听了赵善的话，心中对赵善真是赞叹不已。 皇帝太厉害了。 挑选的突破点简直妙到毫巅。 襄阳城和一般的城池不一样，是荆州的治所，也是北上南阳和南下扬州的重镇。 因为襄阳有汉水流经，能沿着汉水一路南下长江，直接进入扬州境内。同时，也能沿着襄阳继续北上，仍然有水路运输。 襄阳城不仅是物流要地，也是一座重镇。单是四方城池的瓮城，就难以攻打，要消耗无数的兵力。 如果赵善强攻，必然是很难。 苏渭对赵善的策略，心中是无比赞同的。赵善刚才的一番话，也给了苏渭运作的思路。他接下来，就安排家族的人，再联络东厂的人，煽动民心民意，让无数襄阳城的百姓行动起来。 苏渭心中早就百转千回，神情却是肃然无比，郑重道：“大王，皇帝施恩给将士，目的是要瓦解我们的军心。既如此，大王可以采取相同的策略。” “大王采用重赏的策略。” “城内军中的士兵，只要守住了襄阳城，每个士兵赏十两银子。所有襄阳城的百姓全力协助，等守住了襄阳，没有土地的人，都可以分配土地。有土地的人，也额外减免少许赋税。” “皇帝能施恩，大王也可以。” 苏渭侃侃而谈道：“这是臣的策略，请大王明鉴。” 赵瑞撇了撇嘴，压根儿没有听进去，沉声道：“苏主簿，你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一个士兵赏十两银子，如今襄阳城的士兵多达六七万人。” “如果是继续募兵，士兵还会更多，岂不是要耗费近百万两银子吗？” “等战死了还要抚恤等，花钱更多。” “这是本王的钱。” “凭什么给这些贱民呢？要守住襄阳，苦一苦士兵和百姓就是，这也是他们该做的。本王让他们活着，他们就必须为本王效力。” 赵瑞说话理直气壮，丝毫没把普通的士兵和百姓放在眼中。 苏渭心中冷笑。 赵瑞生来就养尊处优，四体不勤五谷不分，高高在上惯了，早就漠视百姓和士兵，更是把士兵和百姓当作是他的奴仆，没有把百姓当人看。 恰是如此，苏渭的建议赵瑞才不愿意采纳。 孙破军是懂得兵法的人，智商也在线，更不像赵瑞那么变态，皱眉道：“楚王，为了凝聚人心，唯有开粮仓和开钱库。这些浮财能笼络人心，才能帮你守住襄阳城。苏主簿的建议，是非常可行的。” “不行！” 赵瑞毫不犹豫回绝。 他的钱是一点一滴克扣出来的，怎么能分给贱民？ 赵瑞沉声道：“孙将军，军队的安排你全权负责，务必守住襄阳城。但凡谁不听话，直接斩杀。我不信有襄阳城，还挡不住皇帝的兵力。” 孙破军眉头深锁。 赵瑞太犟了，也太无耻太不要脸，连一丁点钱财都不愿分出来。 孙破军也希望挡住赵善，乃至于是反攻，才耐着心思继续劝道：“楚王，守住襄阳城，你会得到无尽的钱财。如果能击败皇帝，更有无尽的财富。如果守不住襄阳，却守着府库的钱财和粮食。到最后，你府库和粮库中的一切，都会化为乌有。” 赵瑞眨了眨眼睛，仔细的算账。 他一贯善于算账，只管进不管出，只管压榨百姓不管安抚百姓。 恰是如此，孙破军给他算了一笔守住襄阳城的账，赵瑞顿时有些心动了。 赵瑞思考片刻后，吩咐道：“苏主簿，你负责开仓放粮安抚民心。同时，再抽调钱财发下去，每个士兵奖励一百钱，先安抚士兵。事后取得了胜利，奖励多少钱的事儿暂时不提。” “遵命！” 苏渭立刻就回答。 赵瑞再一次看向了城外，刚要向赵善继续喊话，却见赵善得到其他城门射箭宣传的消息，达到了目的后，已经带着大军撤离。 强攻襄阳不划算。 以人心攻打襄阳，才是最重要的手段。 赵善率领的大军在城外驻扎，隔三岔五又安排人去喊话射箭，导致赵瑞很是紧张。 赵瑞严防死守的同时，苏渭安排了调拨粮食和钱财的事情。 可惜狗改不了吃屎，苏渭调拨粮食放粮，要安抚百姓，放粮的官吏却是层层克扣。军中发放钱财给士兵，要安抚军心的，一样有将领暗中克扣。 军中的将领，对赵瑞没有多少的认同感。所有人知道赵瑞在南阳落败，更清楚赵善很强，很多人觉得挡不住，干脆就捞一笔算一笔。 以至于赵瑞虽然抽调了钱安抚军心，却又仿佛没有做。 苏渭不管军中的事情，迅速安排人运作，宣传赵善来了不纳粮，宣传皇帝来了可以分田的消息。同时，苏渭动用苏家的人脉，开始在军队中渗透，安排人带着士兵当逃兵。 有人带头，就有人跑路。 军队出现逃兵，第一天逃散的人不算多，也就三百多人。逃走的士兵没有出城，直接躲藏起来。 第二天陡然增多，直接上千人。到赵善在城外驻扎的第三天，军中出现了上千人逃走，都是逃走后躲藏了起来不参战的。 军队人心惶惶，消息也终于传到楚王府赵瑞的耳中。 赵瑞得到消息大为震怒，直接把孙破军喊来了，大骂道：“孙破军，本王委托你全权治军，你到底是怎么搞的？如今士兵不断的逃走，要怎么守住襄阳城？” 孙破军心中也一肚子气，高声说道：“楚王，你明明说了每个士兵赏赐一百钱，到头来，发给士兵的钱只剩下十文。你军中的将领都烂了，还要我怎么治军？我怎么能稳定军心？” 刷！ 赵瑞勃然大怒。 他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咆哮道：“一群蠢货，和这样的一群虫豺，怎么能守住襄阳呢？这些都是本王的钱，他们竟敢贪墨，简直找死。” 孙破军问道：“楚王打算怎么解决呢？” “杀！” 赵瑞毫不犹豫道：“孙将军，本王许你先斩后奏，你尽管杀。违法乱纪的人，直接诛杀。贪墨钱财的人，直接诛杀。” 孙破军说道：“遵命！” “报！”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士兵神色紧张的跑进来，禀报道：“启禀大王，大事不好了。有军中的将士打开襄阳的南城门出城了。更有无数的百姓，也纷纷出城逃难，襄阳城彻底乱了。” ------------ 第275章 诛杀赵宣，赵瑞震惊！ 赵瑞听到士兵禀报南城告破的消息，脑中仿佛炸了般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怎么办的问题，已经彻底宕机混乱。他怎么都没想到，襄阳就这么破了？ 襄阳是坚城，有无数的粮食，有无数的钱财，有无数的甲胄器械。只要是守住襄阳，抵挡个一年半载，那也是毫无问题的。 现在，赵善带着大军到了城外，也就是轻飘飘的喊了几句话。城内的贱民和将士就响应，纷纷打开城门投降赵善，实在是可恶。 贱不贱呐。 竟然厚颜无耻的投降。 全都是刁民！ 全都是叛逆！ 赵瑞愤怒后，又不得不面对现实。他不擅长领兵作战，连忙看向孙破军，高声道：“孙将军，我们立刻突围，先去军营调集军队，再离开襄阳。我跟着你去扬州，去投奔吴王。” 孙破军也有些惊慌失措，连忙说道：“楚王说得对，我们去军营调兵，请！” 两人往外走。 只是，刚走到大门口，苏渭急匆匆的已经来了。 苏渭神色惊慌，高声道：“大王，襄阳城破了。有士兵造反，打开了南城的城门。目前，赵善的大军控制了南城，还有大批的军队入城，朝王府来了。” 赵瑞急切道：“苏卿，本王已经得到了城破的消息。你跟着本王去军营，我们调集军队撤离，直接去扬州。” “来不及了。” 苏渭摇头说道：“城内有赵善的大军入城，人心已经彻底崩了。现在去军营调兵，说不定，就被军中的将士抓了投降赵善。除此外，城外有赵善的骑兵，一旦大王大张旗鼓的出城，怎么能逃走呢？肯定会被追上的。” 刷！ 赵瑞眉头深锁。 苏渭的话有道理，城外有赵善的大军，骑兵掩杀下，他根本就无法逃走。尤其是城内无数的将士造反，现在去军营，的确有很大的可能被抓。 赵瑞问道：“你说该怎么办？” 苏渭回答道：“臣来王府的路上，想到了一个办法。大王脱掉身上的衣裳，再先藏起来。我苏家蒙大王的恩重，才能立足荆州。” “如今危难之际，是臣报答大王的时候。” “请大王随我去苏家藏起来，我和世子一起。扮做大王的队伍，从正面突围。我和世子突围的时候，会打着大王的旗帜，吸引注意力。” “大王先藏匿一段时间，再悄悄离开苏家。到时候，由孙将军保护大王，抓紧时间从其他的地方撤离突围。” “这是唯一的办法。” 苏渭一副热忱的模样。 换做曾经，赵瑞内心会有迟疑，认为苏渭不可靠。 新野县一战后，赵瑞借助替身逃出来，舍弃了苏渭等人。然而，苏渭却仍是不离不弃，没有去投奔赵善，反而是狼狈如乞丐的逃回来，让赵瑞彻底相信了苏渭。 如今危难之际，苏渭要带着赵宣，打着楚王的旗帜突围吸引注意力，完全是为他着想。 这是忠臣啊！ 赵瑞心中感动无比，拉着苏渭的手道：“苏卿啊，都说疾风知劲草国乱显忠臣。危难之际人心惶惶，一个个不断的逃窜，唯有苏卿忠心耿耿。苏卿的功劳，本王绝不会忘记。” 苏渭看了眼周围，王府的丫鬟侍从正在逃散，全都开始逃难了。 城内更是传来了喊杀声。 苏渭担心发生变故，催促道：“大王赶紧更换衣裳，让世子跟着我们一起离开。我们先去苏家，您躲藏在苏家的地窖里面。然后，臣和世子就迅速撤离突围。” 赵瑞点头应下，立刻喊来赵宣，迅速做了安排。 赵宣很不乐意突围。 却也同意了。 突围还有一线生机的，如果所有人都不突围，只能始终被困在襄阳城内等死。 苏渭达成目的，带着赵瑞、赵宣和孙破军等人去苏家。苏渭早就有详实的计划，把赵瑞、孙破军及一众三十余亲卫藏在了苏家的地窖中。 紧跟着，带着赵宣撤离。 赵宣的身边都是王府的亲卫，有三百余人。当赵宣带着人靠近北门，北门已经洞开，镇守的士兵纷纷出城，百姓也纷纷逃难。 同时，城外有赵善的军队。 守在北门外的人，不是别人，赫然是李布衣。 李布衣看到了楚王的旗帜，带着人杀了上来，不断斩杀赵宣身边的亲卫。 赵宣一个劲儿的突围，却始终杀不出去，心中紧张，连忙看向了一旁的苏渭，开口道：“苏主簿，我们杀不出去，怎么办？” 扑哧！ 一声闷响传出。 赵宣胸口一疼，低头看去，却见苏渭握紧了匕首，稳稳扎入了他的心脏。 噗！ 匕首抽出，鲜血喷溅。 赵宣踉跄到底，捂着溢血的伤口，感受到体内生机的迅速消散，满是痛苦的脸上有着难以置信和震惊，囫囵道：“苏渭，你，你，你……” “对，我是陛下的人。” 苏渭毫不犹豫回答，声音透着冰冷，透着斩钉截铁。 赵宣得到肯定的答复，一瞬间想了很多。可是他已经来不及说话，无尽黑暗宛如潮水侵袭而来，瞬间淹没了赵宣的意识。 赵宣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李布衣趁着这个功夫杀了上来，看到赵宣被杀，吩咐士兵拿下赵宣的尸体，赞叹道：“苏主簿，好手段。” 苏渭谦逊道：“李将军过奖了，请李将军带着大军随我去苏家，赵瑞躲藏在苏家内。” “什么？” 李布衣一脸的诧异，问道：“赵瑞没有突围，躲在了苏家？怎么可能呢？” 苏渭没有隐瞒，直接说了劝说赵瑞和孙破军去苏家躲藏，以及他和赵宣负责吸引兵力的事情，催促道：“李将军，我们要抓紧时间，否则赵瑞突围离开了苏家，就抓不到人了。” “对，对！” 李布衣迅速道：“上一次在新野县，让赵瑞换了替身跑掉。这一次，不能再让他跑了。” 苏渭也郑重点头。 两人带着人急匆匆的往苏家去，李布衣安排士兵封锁苏家，把苏家团团包围了起来，再跟着苏渭一起，朝苏家的地窖中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苏渭带着李布衣来到了地窖门口。 苏渭神色轻松，介绍道：“李将军，赵瑞就藏在地窖中。赵瑞的身边有三十余亲卫，还有孙破军在。” 李布衣看了眼地窖的入口，看着黑漆漆的地窖，询问道：“苏主簿，地窖中有其他的出口吗？” “没有！” 苏渭毫不犹豫回答。 李布衣嘿嘿笑了笑，就不再迟疑，安排人朝地窖中点火纵烟，任由呛鼻的烟雾贯入地窖。有着刺激的烟雾缭绕，不一会儿的功夫，赵瑞承受不住，捂着鼻子冲出来。 赵瑞刚到地窖的门口，瞬间就看到苏渭，也看到了李布衣，眼中瞳孔一缩，脸上露出震惊神情。 ------------ 第276章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瑞心中有浓浓的不妙的预感，接连呼吸几口新鲜空气缓过神来，死死的盯着苏渭，高声询问道：“苏渭，你怎么和李布衣搅和在一起，宣儿呢？” 苏渭轻轻一笑，回答道：“赵瑞，赵宣已经先走一步，接下来该你了。” 赵瑞更是脸色大变。 苏渭对他直呼其名，更说赵宣先走一步，摆明了是杀了赵宣，更已经归顺了赵善。 这是背叛！ 赵瑞心中愤怒，再一次问道：“你苏家是本王扶持起来的。没有本王，苏家早就衰败了。” 苏渭很平静的回答道：“你对苏家的确有恩，可是你身为大乾藩王，意图谋反，更滥杀无辜，祸害百姓，导致荆州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苏家不可能效忠你这样的人。” 赵瑞握紧了拳头，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背叛本王，归顺赵善的呢？” 苏渭回答道：“如果要仔细的追究，应该是我妹妹第二次去洛阳的时候。那时候，我才知道妹妹已经成了陛下的女人，我也就转而归顺朝廷。” 赵瑞脑子前所未有的清明，瞬间抓住了苏云溪的情况，咬牙问道：“你的意思是，苏云溪第一次去洛阳哄抬粮价，要去对付赵善，就被赵善征服了，成了赵善的女人。” “她回到襄阳，其实一直为赵善做事。” “苏云溪第二次去洛阳，是带着秦月瑶一起去的。” “最终的结果，是秦月瑶被抓，苏云溪被抓，宋纶等人也被杀。传出的消息，是萧淑玉背叛了王，把秦月瑶、苏云溪等人的消息传出。” “如今看来，萧淑玉或许是被策反，苏云溪才是运作的人，是她向赵善提供了一切的情报。因为苏云溪的缘故，本王的所有举动，都在赵善的眼皮子下。” 赵瑞越说越愤怒，咬牙切齿道：“从始至终，苏云溪是赵善的人，对吗？” “对！” 苏渭点头回答。 赵瑞想着新野的战事，进一步道：“新野县作战，你极力促成李布衣去进攻赵善的营地，也是为了帮助赵善。恰是如此，赵善知道李布衣希冀，从而埋伏了李布衣，对吗？” “是！” 苏渭再一次回答， 赵瑞目眦欲裂，眼中已经充斥着血丝，又进一步怒道：“这么说你成了乞丐逃回襄阳，也是假的吗？” “半真半假！” 苏渭眼神冷漠，继续道：“为了取得你的信任，我是真的风餐露宿，成了乞丐流浪。当然，我不是一直当乞丐。如果一直当乞丐，怎么可能你前脚刚回襄阳，我后脚就回来呢？不真真假假的做戏，怎么得到你的信任呢？” “该死！” 赵瑞进一步怒了。 即便如此，赵瑞也没有亲自出手，下令道：“杀了赵瑞，给本王杀了他。” 王府的亲卫冲出，直扑苏渭去。 李布衣在苏渭的身边，王府亲卫还没有靠近，李布三下五除二，就斩杀了赵瑞的亲卫。 赵瑞又看向孙破军，急切道：“孙将军，李布衣是关键。只要杀了李布衣，再杀苏渭，我们就能杀出去。如今赵善的兵马还在控制襄阳城，暂时没有人注意到我们，赶紧动手。” “杀！” 孙破军二话不说杀了出去。 他必须回扬州吴县。 如果不回去，家族都会被牵连。孙破军抡剑劈斩，剑法大开大合，剑势如潮，不断主动发起冲锋。 李布衣是绝世猛将，虽然不敌赵善，可是在孙破军的面前，却是稳稳占了上风。两人交战不到十招，李布衣的剑划过孙破军的手臂。 滋啦！ 剑刃割裂手腕，鲜血流溢，孙破军手腕剧烈的疼痛，握不住剑柄，剑也随之跌落在地上。 李布衣一个转身刺剑。 扑哧！ 剑尖贯入孙破军的心脏，一瞬间就带着一篷鲜血喷出。 孙破军闷哼了声，眼中神采迅速暗淡。当他身体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已经彻底失去了意识。 李布衣转而看向赵瑞，锐利凶狠的眼神吓得赵瑞心头一突。赵瑞没了威风凛凛的气势，扑通跪在地上，高声求饶道：“我愿意投降，不要杀我。” 李布衣提着剑，朝赵瑞走去。 赵瑞吓得心惊胆战，连忙高呼道：“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啊！” 李布衣不管赵瑞的大喊大叫，大步走到赵瑞的面前，一把拎起赵瑞端详一番。这样愚蠢胆怯的气质，这样丝滑认怂的姿态，绝对是赵瑞本人无疑。 “拿下！” 李布衣把赵瑞扔在地上，吩咐士兵控制了赵瑞。 李布衣看向苏渭，微笑道：“苏先生，这一次能拿下赵瑞，全靠你的运筹帷幄。如果不是你把赵瑞藏在地窖，他易容打扮后藏在人群中，我们压根儿找不到。现在不费吹灰之力拿下赵瑞，一切尘埃落定。” 苏渭谦逊道：“李将军过奖了，我虽然有绵薄之力，都是你负责出手。否则，单是孙破军以及赵瑞身边的几十个亲卫，我就解决不了。” 李布衣和苏渭各自谦虚一番，就抓紧时间继续行动，先完成苏家这里的处理，再往楚王府去，把赵瑞的楚王府全部控制起来。 等李布衣忙完，卫凤卿带着叶若雨等将领，已经拿下襄阳城四方城门，把襄阳城彻底控制了起来。 赵善入城后到了楚王府。 李布衣和苏渭来觐见，李布衣向赵善禀报了苏渭的谋划，以及拿下赵瑞的全过程，说道：“陛下，此次多亏了苏主簿的谋划，才能顺利拿下叛贼。” 赵善赞许道：“苏卿，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 苏渭忙不迭的摇头回答。 赵善直接道：“苏卿，你以荆州刺史的身份，颁布告示安抚百姓。同时拿下诸多有罪之人，迅速拨乱反正，废掉之前赵瑞的诸多苛捐杂税，废掉诸多的严苛律法。” “臣领旨！” 苏渭激动了起来。 成了！ 他成了荆州刺史。 苏渭心中激动，却没有半点的骄矜自傲，很沉稳的去处理政务了。 赵善安排了苏渭的事情，才让李布衣把赵瑞带进来。 赵瑞刚进入大厅，就直接跪在地上，跪着走到大厅中，头磕地，同时撅着高高的屁股，高声道：“罪臣赵瑞，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277章 诛杀赵瑞 赵善看着跪在地上的赵瑞，忍不住笑了，打趣道：“赵瑞，朕兵临襄阳的时候，你言之凿凿的说襄阳坚不可摧，更有无数的钱粮和兵马。如今沦为阶下囚，怎么说？” 赵瑞心中充斥着浓浓的屈辱感，可是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 他不敢反抗。 不敢和赵善对着干。 赵瑞依旧撅着屁股，迅速回答道：“陛下天日之表，罪臣不过是井底之蛙，岂能和陛下相提并论呢？罪臣是夸夸其谈，陛下才是真龙天子，一言九鼎。” 赵善笑容更是灿烂。 赵瑞为了活命，真的是什么屈辱都愿意承受。 可惜他不需要这种人。 赵瑞见赵善没有立刻回答，害怕赵善杀他，连忙再次道：“罪人妄图对抗天军，罪该万死。可是作为大乾的藩王宗亲，身上流淌着太祖的血脉，罪臣希望能戴罪立功，请陛下给罪人一个机会。”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说道：“你除了搞女人，喝酒看歌舞，还能做什么？一身的肥肉，文不成武不就，留着你当米虫吗？” 赵瑞心头一突，连忙又解释道：“陛下，罪人有用的。我可以帮助陛下劝降更多的人，乃至于策反扬州的官员。楚王府一脉在荆州多年，在荆州有影响力，在扬州也有一定的影响力。” 赵善大袖一拂，强势道：“你已经沦为俘虏，杀了你后，朕一纸檄文，荆州各地会望风归顺。” 赵瑞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求饶没用。 当狗也没用！ 赵瑞猛地抬起头，死死盯着赵善，咬着牙道：“陛下一点同族的情谊，都不讲的吗？都是大乾朱家的血脉，陛下如此心冷吗？” 赵善站起身走下来，一边走一边道：“你造反的时候，考虑过同族的情谊吗？你造反的时候，考虑过同样都是朱家的血脉吗？你造反的时候，想过会沦为阶下囚吗？” “我和你拼了！” 赵瑞猛地窜起身，拖着肥胖的身躯直扑赵善，口中高呼道：“赵善，你不让我活，我也不会让你放过。” 赵善一步踏了出去，侧身踹脚。 砰！！ 脚底撞在赵瑞的身上，赵瑞惨叫一声，身躯拔地而起飞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就轰的一声落在地上。赵瑞摔得七荤八素的，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 他还没有来得及爬起来，一众士兵涌入，直接把赵瑞控制了起来。 赵瑞挣扎着，歇斯底里道：“赵善，你滥杀同族，杀了大乾的藩王自毁长城，你一定会不得好死。我死后就算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赵善冷笑道：“人都不怕，何况是鬼呢？就算你成了恶鬼，朕要照杀不误。你死后，你楚王一脉的嫡系，朕都会全部诛杀。” “自此废掉楚王一脉，不再设立。” “拖下去，杀。” 赵善没有任何的留情。 赵瑞这样造反的人必须要诛杀，否则无法震慑大乾的藩王宗亲。 地方上已经出现了造反，还怀柔不杀，还想着搞什么仁义，还想着抓回来好好改造，都是最天真的想法。你不采取最严厉的处置手段，下面的藩王就不会把你当回事儿。 因为不杀，导致造反的成本太低。 造反都不会被杀，既如此，为什么不搏一搏那最高的权利呢？ 这就是人性！ 恰是如此，赵善才要处死赵瑞。包括之前的赵雍和赵凡，赵善无一例外都诛杀，都是一个道理。凡是造反的人，都要毫不留情的诛杀。 借此震慑敢造反的藩王和贼匪。 赵瑞心中不服气，大骂着赵善，转眼被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外面传来惨叫声，赵瑞直接被杀了。 赵瑞被杀后，赵善又下了诛杀楚王一脉嫡系的命令。这一次动手的人是李布衣，他亲自带兵行动，把楚王一脉嫡系杀了个干干净净。 赵善诛杀了赵瑞一脉的人，暂时就驻军襄阳，任由苏渭施政。 苏渭是荆州人，苏家也是荆州大族，在荆州影响力大，还有着足够的人脉关系网。恰是如此，苏渭出面安抚人心，拨乱反正，襄阳很快恢复了稳定。 苏渭稳定了襄阳后，又安排人传檄各地，勒令荆州各地归顺。 赵善没有去干涉苏渭的施政，只看最后的结果。只要苏渭治理荆州顺利，只要荆州能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赵善不过问怎么治理荆州。 每个执政者的思路不一样。 每个执政者的风格也不一样。 要求所有的人都一模一样，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赵善也没有继续出兵，暂时留在襄阳，任由苏渭调整。时间匆匆流逝，转眼进入九月初，天气从火热转为凉爽。 到现在为止，荆州各郡已经全部归顺朝廷，没有再割据地方的力量。 苏渭施政的手段很稳，没有大规模的调动官员，对于归顺朝廷的人也给予重用。苏渭早就和赵善禀报过，等明年初，就会大范围的调动调整。 荆州整体上归顺了朝廷，可是地方上还有贼匪。 赵瑞豢养了叶云飞等南阳十八寨的贼匪，也就仅仅局限于南阳郡。荆州南方的武陵郡、桂阳郡等地的贼匪，则是真正落草为寇的。 除此外，还有诸多的蛮人盘踞在荆南地区。 大乾强盛的时候，蛮人归顺朝廷，听从朝廷的调遣。可是大乾衰弱了，蛮人就不再听话，不断的劫掠边境。一旦有事情就缩回大山，很难围剿。 这是需要耗费时间去围剿的。 只不过这些事情，不需要赵善带着大军去一一解决，交给坐镇的苏渭安抚，再安排将领坐镇地方剿匪，剿抚并用才能治理好荆州。 大方向调整好，赵善已经准备撤离荆州，打算安排人去通知卫凤卿来议事，商量镇守的人选。却在此时，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陛下，卫凤卿求见。” 赵善道：“快请进来。” 士兵转身去通知，紧跟着卫凤卿急匆匆的进入书房。 今天的卫凤卿格外不一样，没有穿紧身的武士服，也没有甲胄在身，更不是女扮男装，反而换上了宽松的长裙。一举一动中，多了女子的温柔和妩媚，少了干练和飒爽。 眉宇间还有一股溢于言表的欢喜。 赵善看在眼中，笑问道：“凤卿今天怎么了，遇到什么好事儿了吗？” 卫凤卿的手搁在小腹上，摸了摸小腹，柔声说道：“陛下，的确是好事来了。” ------------ 第278章 卫凤卿怀孕 赵善注意到卫凤卿的手搁在小腹，眼中瞬间明亮了起来，站起身走向卫凤卿，问道：“怀孕了吗？” 卫凤卿嗯了声，嫣然一笑。 她是愿意怀孕的。 只是，又有些迟疑，因为她喜欢上战场，喜欢在战场上驰骋厮杀的感觉。 这些年一直在军中，卫凤卿为了训练洛阳驻军，以及增强洛阳驻军的战斗力，耗费了无数的心血。 一旦怀孕了，就无法接触军队。从怀孕到生孩子，再考虑到孩子小需要照顾，至少一两年的时间，恐怕是无法再接触军队了。 这是卫凤卿有些遗憾的。 赵善拉着卫凤卿的手，招呼卫凤卿坐下，笑道：“怀孕了，要好好养胎，不能再剧烈运动。” “臣妾明白！” 卫凤卿点头回答，继续道：“陛下，妾身不想离开军队。可是怀孕了又没办法，一时间难以抉择。臣妾担心生了孩子后一两年，就无法适应军旅生活了。” 赵善摩挲着卫凤卿的手，安慰道：“你想得太多了，现在就好好养胎，等生了孩子。如果你要继续带兵，可以交给宫中的人照顾。” “只是人的想法，不是一成不变的，是在一点点改变的。” “尤其涉及孩子，更是很不一样。生孩子之前，和生了孩子之后，你的想法可能会截然不同。” “所以，没必要提前焦虑。” “如果生了孩子，还想继续带兵，朕也不反对，全力支持你。如果不愿意带兵，要留在宫中好好的照顾孩子，朕也是赞同的。” 赵善沉声道：“朕不是忽悠你，只是想要告诉你，一个阶段做一个阶段的事。先做好现在的事情，好好养胎。等生了孩子后，你想做什么，朕都全力支持。” 卫凤卿顿时笑了。 悬在心中的大石头，也随之落地，柔声道：“臣妾听陛下的，谢谢陛下。” “你是朕的女人，谢什么？” 赵善揽着卫凤卿的腰，柔声道：“你怀孕了，已经不适合再带兵。这一支洛阳驻军，必须有负责的主将，你认为谁适合接任呢？” “李布衣！” 卫凤卿毫不犹豫回答。 李布衣的能耐，卫凤卿接触后是打心底的佩服，不愧是和她祖父齐名的人。 卫凤卿分析道：“陛下，李布衣武艺高强，是战场上的猛将。其次，李布衣熟知兵法，更善于练兵，打仗的经验非常丰富。最后，洛阳驻军必须只忠于陛下，不能有任何牵连瓜葛。李布衣的人际关系单纯，是合适的人选。” 赵善心中也思考着。 李布衣杀了孙破军，更拿下赵瑞，切断了在荆州的联系。除此外，李布衣因为曾经脾气很倔，更得罪了很多人，没有什么人际关系，的确是合适的人选。 李布衣的忠诚不需要怀疑。 赵善沉声道：“既然凤卿举荐，朕就安排他接替你，执掌洛阳驻军。” “陛下圣明！” 卫凤卿嫣然一笑。 赵善又问道：“李布衣执掌洛阳驻军，跟着朕一起征战。可是襄阳这里，需要一员将领镇守，确保能协助苏渭剿灭小股贼匪，稳定荆州的局势，你认为谁合适呢？” 卫凤卿回答道：“陛下，洛阳驻军中，的确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赵善问道：“谁？” 卫凤卿迅速道：“军中有一个将领戚元敬，三十岁左右，一手枪法非常厉害，也善于带兵，敢于厮杀，而且做事情严谨，也熟知兵法。唯独一点，戚元敬是兵部尚书戚山君的儿子。即便有这个身份，他也从来没有打戚尚书的名头，很是低调。” 赵善眼神期待，微笑道：“既如此，朕见一见这个戚元敬。” 当即，赵善就吩咐了下去。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戚元敬进入书房，单膝跪地道：“末将戚元敬，拜见陛下。” 赵善上下打量了一番。 眼中笑意浓郁。 戚元敬八尺有余，而且猿臂修长，虎背熊腰，一看就是精悍壮硕的武将。除此外，戚元敬浓眉大眼，五官端正，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关键是戚元敬给人的印象，不是憨憨的莽夫，一举一动很镇定，更透着睿智通达。 这是智将具备的气质。 赵善吩咐道：“赐座！” 士兵搬来了凳子，戚元敬半边屁股坐下，双手搭在膝盖上，昂首挺胸，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姿态不卑不亢，又不显得有多少的紧张。 赵善满意戚元敬的态度，微笑着道：“这里没有外人，放轻松些。” 戚元敬说道；“臣领旨。” 嘴上回答了，戚元敬态度依旧不卑不亢，没有半点逾越。 赵善沉声道：“朕听凤卿说，你是戚山君的儿子？” “是！” 戚元敬直接回答。 赵善笑吟吟说道：“你的父亲戚山君是兵部尚书，大权在握，以他的能量，在兵部给你安插一个职务，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尤其是你三十左右，年纪不小了，为什么不在兵部做事，反而进入军中当大头兵呢？” “就算你已经成了一员将军，也仅仅如此。军中辛苦，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可是留在兵部，身处帝都繁华之地，不需要担心死在战场上，生活多姿多彩。” 赵善问道：“留在洛阳百般好，为什么不入朝为官呢？” 戚元敬道：“末将不愿意！” 赵善身子微微前倾，眼神有些好奇，开口道：“为什么呢？” 戚元敬眼中掠过一道厉色，郑重说道：“回禀陛下，臣年少的时候四处游历。二十岁那年，曾经离开洛阳，沿着荆州南下，又走长江往东去了扬州，在扬州生活了几年。” “扬州海边富庶，日子很是逍遥。可是，臣在扬州期间，却碰到倭国的贼寇入侵，肆意抢劫百姓，屠杀我大乾子民。” “偏偏扬州地方上的县令官员，不仅不接纳逃难躲避的百姓，反而关闭城门，任由百姓被宰割。” “末将当时就一个想法，想杀尽倭奴，杀尽这些横行海上的畜生。” “所以末将要从军。” 戚元敬眼神熠熠生辉，掷地有声道：“臣的志向不是封侯拜相，更不是马踏贺兰山。臣的愿望，只希望能踏平倭奴，自此海波太平。” ------------ 第279章 赵善凯旋，洛阳沸腾！ 赵善听到戚元敬的话，思绪有一刹那的飞扬。 踏平倭国！ 但愿海波平！ 这不仅是戚元敬的愿望，更是一代代华夏儿郎的愿望。 赵善也有这样的想法。 戚元敬见赵善突然不说话，反而瞬间就紧张了起来，心中揣测着，难道他刚才的话太自负太高调，导致皇帝不喜欢吗？ 戚元敬暗骂自己多嘴。 皇帝询问，应该谨慎低调，就只说不愿意去洛阳，何必说这么多呢？ 戚元敬低着头心中反思。 赵善不知道戚元敬心中所想，回过神后笑道：“元敬，你有大志向，非常好，朕心甚慰。我大乾男儿，就要有这样的一股志气和心胸。只是要踏平倭国，并不是一件简单轻松的事情。” 戚元敬很是意外。 没想到，是得到了嘉奖。 戚元敬瞬间又激动起来，高声道：“有陛下的支持，臣一定能踏平倭国。区区蛮夷，自称天皇，简直找死。尤其是大乾衰弱的这些年，倭国派出诸多的倭国浪人，劫掠扬州边境，实在是该杀。” 赵善赞许道：“有志向是好事，要做事，尤其要做大事，必须一步一个脚印。荆州还有诸多贼匪盘踞，朕封你为镇南将军，统率荆州兵马，协助荆州刺史苏渭剿灭贼匪。同时，在荆州打造水寨，修建战船，为未来出海做准备。” “臣领旨！” 戚元敬扑通一声跪下。 他不为得到镇南将军的官职而欣喜，只为能练兵攻打倭国而欣喜。 戚元敬不是寒门子弟，父亲是兵部尚书，家族更是真正的大族，有足够的底蕴使得他不为钱粮弯腰，不为权势谄媚。他不需要为了做官钻营，更不需要为了做官去趋炎附势。 恰是如此，戚元敬更单纯，更想要立功。 赵善看到戚元敬的姿态，笑说道：“起来吧，好好做事。你是武将，好好的专注于兵事，专注于剿匪。地方上的政务，不该干涉的不要胡乱插手。” 戚元敬保证道：“请陛下放心，臣不会有半点逾越。” “下去吧。” 赵善吩咐道：“去整编收降的荆州军队。” 戚元敬再度行礼后才离开。 在戚元敬离开后，赵善又吩咐人通知李布衣来觐见。没过多久，李布衣进入后，看到了坐在赵善身旁的卫凤卿，连忙低下头，行礼道：“臣李布衣，拜见陛下。” 卫凤卿是卫破虏的孙女，更是赵善的女人，李布衣都知道。 这些和他没关系。 赵善面色严肃，缓缓道：“此番攻破襄阳，诛杀赵瑞，你立下大功。朕赏罚分明，封你为车骑将军，统率卫凤卿麾下的洛阳驻军。从今日起，洛阳驻军更名神策军。” “臣领旨！” 李布衣瞬间跪下行礼。 心中无比激动。 昔日他带兵的时候，不曾担任车骑将军，因为这是军中的大将职务，属于最顶层的几个将领之一。李布衣因为性格原因，始终没有得到器重，都是有战争的时候，没有人用了就把他拎出来用。 时至今日，他得到了赵善的信任，能单独统率一军，还是赵善亲自赐名。 这就是无上的恩待。 李布衣心中感激，高声道：“陛下隆恩，臣自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恩。” 赵善道：“去接管军队吧。” 李布衣恭恭敬敬的行礼后离开，下了赵善和卫凤卿。 正事安排完，赵善和卫凤卿说着养胎的事情。卫凤卿性格大咧咧的，又一直在军中，不像曹梦婵和徐玉儿等女人心细，很容易忽略怀孕的身体。 在赵善嘱咐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进入，一名士兵进来禀报道：“陛下，有洛阳急报，是诸葛丞相送来的。” “递上来。” 赵善连忙接过来。 诸葛尚在洛阳处理朝政，平常会有一些奏折送到前线赵善的手中，不过都是正常的奏折，很少有这样的急报。 这是第一次。 赵善打开奏折后一目十行的往下看，眼神有些凝重。 奏折中的内容，是涉及大乾正北面的金国。 金国的皇帝名叫完颜铭，四十多岁的年纪，年富力强。在完颜铭的治理下，金国也是发展迅速，横亘在大乾的北方，势力很强。 金国的骑兵，甚至比北魏更强。 完颜铭派遣了使臣南下，请求和大乾和亲。不仅如此，金国还陈兵边境，包围大乾北面的边境云中郡，大有要攻打云中的趋势。 诸葛尚无法做主，才送了加急的奏折来。 卫凤卿注意到赵善的神色有变化，询问道：“陛下，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赵善说了金国请求和亲，以及包围云中郡的情况，沉声道：“金国的势力，比东北方向的北魏更强。发生了这件事，扬州之战只能延后了。” 卫凤卿说道：“实际上，缓一缓攻打扬州是最合适的。南方天气湿冷，进入冬天更是如此。再过一两个月更冷，军中士兵容易发生风寒，导致疫病产生。等明年开春后再来攻打扬州，反而是最合适的选择。” 赵善颔首道：“这一次班师回朝，朕带着大军全速赶路。你因为怀孕了，要乘坐马车，带着少许人慢慢返回，不需要着急。” 卫凤卿道：“臣妾听陛下的。” 赵善当即安排了士兵把攻克荆州诛杀赵瑞，以及赵善将要返回洛阳的消息，先一步安排士兵送回去。 紧跟着，赵善又喊来苏渭，嘱咐苏渭继续治理荆州，让苏渭和戚元敬好好配合。 一切安排完，赵善才带着大军起程返回。 赵善率领周虎侯和李布衣等人一路急赶，迅速北上的时候，赵善在荆州大获全胜的消息先一步送回了洛阳。 诸葛尚得到消息后，先向皇后曹梦婵报平安，再把赵善平定荆州诛杀赵瑞，即将凯旋的消息传了出去。 消息传出，一时间洛阳沸腾，无数人百姓激动。 赵善登基后一扫曾经的颓废，废掉苛捐杂税，整顿吏治，安抚百姓。如今又有战场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取胜，百姓的心气儿自然渐渐高昂，人心也渐渐凝聚。 转眼九月二十六。 这一日，赵善的大军进入洛阳境内。 当赵善距离洛阳还有十多里路，沿途地方上已经有无数百姓夹道相迎，迎接赵善的凯旋。 一个个百姓看到了赵善，都是激动万分。 “陛下万岁！” 人群中，有了百姓率先呐喊。 “陛下万万岁！” 越来越多的百姓高呼，喊声回荡在半空中，一路传一路，以至于整个官道上，无数的百姓都效仿着呐喊，声音更是直冲云霄，经久不息。 ------------ 第280章 姜羽凰生了个女儿！ 赵善听着官道两侧无数百姓的喊声，看着一张张淳朴又兴奋激动的面孔，心中油然而生的有了激动和自豪。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就是这个道理。 打了胜仗不回来，就无法体会凯旋归来的胜利感。 只是赵善看着一张张激动的面庞，百姓面色黝黑，都是饱经风霜。其中许多的百姓，还面有菜色，并没有什么油水。 赵善登基三年多，主政三年多，也就勉强让百姓从面有饥色，成了现在的面有菜色。 只是不至于吃了上顿儿没下顿。 要从现在的勉强吃饱，进一步变成真正吃饱，乃至于将来要经常吃上肉，甚至要顿顿吃上肉，不是件简单而轻松的事情，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施政和付出。 这是需要执政者长时间坚持的。 赵善心中情绪纷杂，却也是一边挥手致意，一边骑着马赶路，回应着呐喊的百姓。 李布衣跟在赵善的身边，看到这一幕后无比的震撼。 在李布衣的印象中，大乾非常的混乱，地方百姓的生活更是困难。无数的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导致百姓更是仇视皇帝，认为皇帝宠幸奸佞。 百姓都敌视皇帝，不可能拥护皇帝。 眼前的一幕超出了他的预料。 李布衣毫不怀疑，只要赵善一声令下，百姓就会成为赵善的士兵，愿意跟随赵善东征西讨。 李布衣已经被赵善打服了，更被赵善的权术震慑，对赵善很是敬畏。此刻看到百姓敬仰赵善拥戴赵善的一幕，彻底心服口服。 这是真正的明主。 这才是大乾的圣君。 大乾立国三百余年，衰败无数年，之前更是一代一代的昏君。时至今日，终于迎来了圣主。 大乾要真的振兴了。 李布衣心中也激动，他已经成了赵善麾下的大将，能追随赵善东征西讨，能够建功立业。 叶云飞等人也跟着一起。 这些南阳十八寨贼匪出身的人，看到百姓拥护赵善的一幕，大受震惊。谁都没有想到，皇帝在洛阳地区百姓心中的地位，会如此的尊崇。 一个个贼匪出身的将士，心中都有一股别样的感觉滋生，对现在的身份更多了认可和珍惜。 一个个昂首挺胸，稳健的跟着队伍往前走。 赵善一路返回。 当赵善回到洛阳城外，诸葛尚早已经带着文武百官亲自来迎接。诸葛尚心中的情绪也激动，因为每一次赵善凯旋，都意味着大乾又强盛几分。 赵善当皇帝不是裱糊匠，更不是简单的缝合，是真正一地一地的打回来。 这是最稳健的路子。 真正靠战争打回来的疆土，不存在隐患，因为不需要让渡利益给拉拢的阶层。如果赵善依靠世家大族，或者依靠地方军阀，就必须让渡利益。 这样的方式打天下，只是简单的缝合，无法根治大乾的顽疾。 诸葛尚打起精神走到前面，躬身道：“臣诸葛尚，拜见陛下，恭贺陛下凯旋。” “恭贺陛下凯旋。” 百官高声呐喊。 一个个官员的心气儿，和曾经赵善夺回冀州凯旋又不一样，更高涨了一些。 赵善夺回荆州后，朝廷控制的地区更强更多。荆州和冀州富庶，有荆州和冀州持续的供应粮草和钱财，朝廷财政就更加的健康。 体量大，自然有体量大的好处，一旦财政运转起来后，钱生钱的速度快，更容易赚钱。 体量小只是船小好调头。 总体来说，疆域越广，体量越大，才是最好的，因为越大越有战略纵深，更有冗余的资源。不至于发生战事后，一场战争就打掉多年的资源，就消耗所有的一切。 赵善看着麾下的文武百官，先夸奖勉励一番，才下令进城。 大军回到洛阳，李布衣率领神策军去驻扎。 神策军是驻扎在洛阳城外的，唯有周虎侯的玄甲军，才能跟着赵善一起入城驻扎。 赵善回到宫中，先接见了诸葛尚等文武百官，简单听了朝政事情。因为临近傍晚，赵善没有大规模的处理政务，简单听政后就遣散文武百官，留下了诸葛尚。 赵善询问道：“诸葛卿，关于金国的情况，有没有更多的情况？” 诸葛尚早有准备，从衣袖中取出一封奏折，递到赵善的面前，迅速道：“陛下，具体的情况都在奏折中。简而言之，是金国皇帝完颜铭，安排使臣完颜昼来请求和亲。金国陈兵边境，是为了威胁大乾，让大乾同意和亲。” 赵善问道：“金国一直没有南下，为什么突然要和亲呢？” 诸葛尚回答道：“具体的情报，暂时还没有。不过臣召集人商议后，认为原因大致有二。” 赵善问道：“哪两点？” 诸葛尚解释道：“第一，大乾日渐兴盛，完颜铭看到大乾的强盛，请求和亲是为了拉虎皮扯大旗，震慑金国周边。或者震慑金国内部的人。第二，表面上请求和亲，麻痹我们，实则有更大的图谋，要借此攻打我们。” 赵善仔细的思考着。 和亲！ 这是赵善不可能不同意的。 大乾的安稳，不需要女人去联络和安抚，更不需要牺牲女人。大乾的安稳，有铁骨铮铮的男儿去支撑着。 赵善沉声说道：“你提及的情况，朕知道了。既然暂时不清楚，明天上午举行朝会，朕见一见完颜昼，试探一下金国的态度。” 诸葛尚道：“陛下圣明！” “陛下！” 急切的声音，忽然从宫殿外面传了进来。太监总管张虚拎着衣袍，迈着小碎步，急匆匆的进来。他神色急切，站定后行礼道：“陛下，惠妃娘娘要生了。” 惠妃是姜羽凰，是赵善之前就册封的。 按照姜羽凰的预产期，的确是九月底到十月初。 赵善之前曾经答应姜羽凰，打算等她生了孩子，再带着姜羽凰一起去讨伐荆州赵瑞。因为计划赶不上变化，赵善提前发兵攻打，姜羽凰因为怀孕留在了洛阳。 如今都要生了。 正好赵善刚刚回到洛阳。 这是喜上加喜。 赵善站起身后，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诸葛尚去安排政务，就急匆匆的往姜羽凰的寝宫去。当赵善刚走到姜羽凰的寝宫外，房间中恰好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生了，惠妃娘娘生了个公主。” 稳婆急切欢喜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 ------------ 第281章 朕不接受和亲 赵善听到姜羽凰生了女儿的消息，心中也是非常欢喜。在赵善心中，并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儿子和女儿都一样，而且女儿还是小棉袄。 生了儿子没教好，是祸害自己一家人。 生了女儿没教好，是祸害别人一家人。 不论是女儿，还是儿子，都得言传身教，都得用心教导才行。 赵善又静静等了一会儿，等稳婆和宫女们收拾完一切，才进入房间，看到了产后虚弱的姜羽凰。 姜羽凰虽然是武者，自幼习武，身体素质非常好。可是再好的底子，也扛不住生孩子的这一关。她生了孩子后，已经是满头汗渍，一头乌黑的秀发散乱，眉宇间有着浓浓的疲惫。 赵善出现后，姜羽凰眼前一亮，声音有些沙哑，却是惊喜道：“陛下怎么回来了？” 赵善笑道：“荆州的战事结束，且朝中有事，朕就回来了。” 姜羽凰弱弱道：“陛下回来就好。” 赵善先逗弄了一下女儿。 孩子刚刚出生，皮肤还有些褶皱。因为孩子太小，赵善没有继续逗弄，任由孩子继续睡觉，转而看向姜羽凰，柔声道：“羽凰，辛苦你了。” 姜羽凰笑道：“为陛下生儿育女，是臣妾的本分，何来辛苦一说呢？臣妾只是可惜，没有跟着陛下一起，参加剿灭荆州赵瑞的战事。” 赵善安慰道：“今年错过了战事，还有明年。等明年开春，朕要发兵剿灭扬州的吴王赵构。到时候，带着你参战就是。” “当真？” 姜羽凰顿时欢喜了起来。 人都仿佛有了力量。 姜羽凰不是个喜欢安静的人，虽然是女儿身，却喜欢战场厮杀。整天呆在后宫中，虽然也习惯，可是她依旧有些不愿意。 跟着赵善南征北战，才是最好的选择。 赵善看着姜羽凰迫切的模样，开口道：“朕说过的话，岂能不作数呢？你尽管好好休养，只有身体好了，才能上战场厮杀。否则生了孩子没有调理好，上战场也没用。” 姜羽凰斗志昂扬，欢喜道：“陛下放心，妾身一定会调养好身体的。” 赵善问道：“女儿已经出生了，想好了名字没有？” 姜羽凰道：“请陛下做主。” 赵善略作思考后，回答道：“就叫赵灵儿，希望她长大后天真烂漫，绝代无双。” 姜羽凰道：“臣妾听陛下的。” 赵善和姜羽凰说了会儿话，姜羽凰的精神头不怎么好，还需要调养和休息，赵善就起身离开，同时嘱咐了宫女好好伺候。 赵善径直回了曹梦婵的寝宫，这是正宫皇后，于情于理都必须来。 后宫的一切，都是曹梦婵搭理。 有曹梦婵在，后宫才安稳，大方向才没有出错。就算徐玉儿的身份很敏感，如今徐玉儿入宫了，宫中也没有传出任何的流言蜚语。 这都是曹梦婵治理后宫的功劳。 老夫老妻的团聚，一向是朴实无华的，一场酣畅淋漓的管鲍之交后，已经是直达灵魂深处。夫妻之间的感情，得到了维系和联络，夫妻之间躁动的情绪也得到了宣泄。 一切就是这么丝滑自然。 赵善了解着后宫的情况，也了解着儿子赵承乾的情况。 赵承乾又大了些，已经一岁半多，明年就两岁多。在曹梦婵的教导下，赵承乾已经开始说话，吐字非常清楚，颇为聪明。 赵善对赵承乾是非常上心的。 这是他的继承人。 未来大乾的重担，还得落在赵承乾的身上。现在的赵承乾岁数小，还无法教导，等再过几岁，就可以把赵承乾送去读书，从小就要培养。 赵承乾是太子。 只要是太子，注定就要背负很多的责任，身份决定了赵承乾不可能享受快乐教育，必然是德智体美劳全方位的精英教育，要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还晚。 赵善和曹梦婵一番交谈后，到了傍晚时分，留在了宫中用膳。 晚上，赵善仍是留在曹梦婵的寝宫休息。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赵善在曹梦婵的伺候下收拾妥当，亲自入朝主持大朝会。在赵善亲自御驾亲征在外的时候，朝会是没有的，诸葛尚主持政务。 需要赵善决断的奏折，送到前线赵善的手中，不需要送去的就诸葛尚决断。 大朝会上，文武百官齐聚。 赵善端坐在龙椅上，接受百官的朝拜，日常处理上奏的奏章。其中杜刚峰一个人占了最多的奏章和时间，因为他是负责肃清贪腐，处置违法乱纪的大族。 在赵善征战荆州的几个月，杜刚峰又处理了大批违法乱纪的大家族和官员。 这已经是常态。 大家族的人都惧怕杜刚峰，朝中官员也惧怕杜刚峰，称呼杜刚峰屠夫。可是在民间百姓的心中，杜刚峰那就是两袖清风的青天大老爷，是恶人的克星，是专门为百姓做主的。 这是两极分化的评价。 赵善乐见其成，一一批准了杜刚峰提请的奏折。 杜刚峰禀报完一切的奏折，最后道：“陛下，这几个月的重点，是肃清和整治冀州和幽州的地方贪腐。现在荆州已经归附，臣请陛下准许，调查荆州不法之人。” “准了！” 赵善毫不犹豫同意。 肃清贪腐是赵善扛着的一杆道德至上的大旗。 有了这一大旗，就有道德的制高点，就有天下万民百姓的拥戴，才能有最基础的民心。赵善有军队的绝对权力，再占据道德的制高点，才能无往而不利。 杜刚峰得到赵善的准许，心满意足的退下。他是副丞相兼御史大夫，实际上在朝中，杜刚峰的权势已经直追诸葛尚，影响力不亚于诸葛尚。 在杜刚峰禀报完后，一名太监进入道：“陛下，金国使臣完颜昼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太监去传旨，没过多久，完颜昼大步进入了大殿中。 完颜昼身长八尺有余，高大魁梧，颌下一副大胡须，浓眉大眼，双目炯炯有神，非常有气势。他进入大殿中，不是亦步亦趋，而是龙行虎步，行走间观察着大殿中的文臣武将。 等走到大殿中站定，完颜昼目光落在赵善身上，双眸如刀盯着赵善，仿佛要从气势上压制赵善。 赵善不动如山，所有完颜昼的气势，都仿佛泥牛入海。 同时，赵善也打量着完颜昼。 完颜昼微微斜着脑袋，很敷衍很随意的行礼道：“金国使臣完颜昼，见过大乾皇帝。” 赵善注意到完颜昼的姿态和措辞，沉声道：“朕听说，你代表金国皇帝完颜铭，来洛阳请求和亲。” “是！” 完颜昼立刻回答。 他抖了抖衣袍，背负着双手昂着头，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请大乾皇帝安排皇室公主，嫁给大金国太子完颜杲，两国联姻，维系两国友谊。” 赵善心头冷笑。 友谊？ 国家和国家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友谊，只有永恒的利益。完颜昼嘴上说友谊，背地里都是算计和利益。 赵善眼神凌厉，追问道：“完颜昼，你真是为了两国友谊来的吗？” “当然！” 完颜昼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身体前倾，掷地有声道：“既然是为了维系两国的友谊，就改变下策略。你去告诉金国皇帝完颜铭，挑选最漂亮的金国公主，送到洛阳给朕当妃子，增进两国友谊。” 完颜昼眼中瞳孔一缩，有些懵，更是无比震惊。 赵善真敢想啊！ ------------ 第282章 惹了朕，断你双腿！ 完颜昼清楚这一次南下洛阳的任务，是通过和亲来麻痹大乾皇帝，同时从大乾捞取好处，为金国的大军攻打云中郡做准备。 金国已经在北方草原立国，更招募了许多的大乾士人为官，建立起中原的皇朝制度和体系。 可是，金国底层还是游牧模式，地方是都是牧民部落，追逐水草居住。 真正定居的人，只有金国帝都附近。 今年北方草原上的夏天，出现干旱，导致水草不丰茂，牛羊也不肥美。可以预见到，今年的寒冬，许多牧民的日子可能会过得艰难。 许多金国地方上的部落族长，都希望能南下打草谷，抢劫一把大乾。 恰是如此，才有了和亲的提议，借助和亲麻痹大乾。 尤其中原王朝和亲，一贯的规矩是有无数的陪嫁物品，不仅有无数的钱财和珍宝，还有无数的丝绸布匹、匠人和典籍等。 这些都是金国需要的。 完颜昼不可能同意赵善的建议，金国公主尊贵无比，怎么可能嫁给中原的皇帝为妃子呢？ 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完颜昼背负着手，抬头挺胸强势道：“大乾皇帝，金国公主金贵无比，不可能下嫁给大乾，更不可能屈尊做你的妃子。除非你愿意废掉皇后，以我金国的公主为皇后。” 哗！！ 殿内一片哗然。 一个个大臣听到完颜昼的话，看完颜昼的眼神充斥着愤怒。 赵善登基的这些年，通过不断的东征西讨夺回疆土，朝廷力量越来越强，朝廷的凝聚力也越来越强。在朝廷有实力的前提下，文武百官的心气儿高了，更加的自信。 这是大国强势的表现，朝廷有凝聚力，百姓有信仰，人心有力量。 如果大乾崩塌，妖孽丛生，官员各自谋取私利，只想着往自己的碗里扒拉好处，就不可能有凝聚人心。 杜刚峰率先站出来，大怒道：“陛下，金国的这个完颜狗欺人太甚。臣请陛下诛杀完颜狗，以正视听。干脆砍掉他的脑袋，送回金国。再把他的身体，剁碎了喂狗。” “臣请诛杀完颜昼！” 戚山君也站出来表态。 戚元敬在荆州为将，且被赵善发掘出来的消息，戚山君也得到消息，心中无比欢喜。 早些年，戚山君就想把儿子调入朝中，偏偏戚元敬一根筋不愿意，戚山君有资源有人脉有手段也没办法，总不能捆着儿子上任吧？ 如今戚元敬直达天听，进入赵善的视线，反而是最好的。恰是如此，戚山君这个兵部尚书也有干劲儿，变得更强势起来，更支持赵善。 一个个大臣站出来表态。 唯独诸葛尚、房畏虎都没有表态，静静的看着。 赵善看着激动的满朝百官，有些欣慰，因为朝中的官员心向朝廷，人心可用。 赵善摆了摆手，笑吟吟说道：“完颜昼，看到大乾上下对你的态度了吗？他们的话，也就代表了朕的态度，朕不惧金国，更不惧一战。” “念在你是金国的使臣，又初来乍到，朕给你一个悔过的机会。” “跪下，叩头悔过道歉。” 赵善眼中掠过冷光，掷地有声道：“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今日断你双腿。之所以不杀你，是要让你回去给完颜铭带话，否则今日必定杀你。” 刷！ 完颜昼脸色大变，愤怒了起来。 大乾已经四分五裂，就算大乾皇帝厉害，也仍是四分五裂的，仍然有很多人不服大乾，地方更有很多贼匪。 曾经的大乾，有求于金国的时候，对金国各种巴结讨好，更有大乾的皇帝为了讨好金国年年纳贡。 现在，大乾君臣如此强势。 简直是乾坤倒悬！ 完颜昼没有被赵善的话吓到，强势道：“赵善，我是大金国的使臣，身上流淌着完颜家至尊至贵的血脉，怎么可能向你下跪呢？” “我完颜昼绝不下跪。” “你敢杀我，或者是伤我分毫，金国必然发兵攻破云中郡。” “我怀着诚意来，你大乾号称礼仪之邦，却一个个口出恶言，如此对待大金上国的使臣，实在是让人失望。” 完颜昼开口道：“这一次，我终于清楚了大乾的底色。” 赵善神色不屑，强势道：“朕只认一个道理，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唯有以直报怨，以德报德。在朕的面前，你的威胁没用。” “周虎侯！” 赵善下了命令。 “臣在！” 周虎侯站了出来，杀气腾腾的盯着完颜昼。 他身躯魁梧，浑身上下透着爆发力，一身气势比完颜昼更强。周虎侯跟着赵善南征北战，已经蓄养了无尽杀气，是真正从尸山血海中滚过来的。 赵善说道：“拿下完颜昼，打断双腿！” “臣领命！” 周虎侯答应后朝完颜昼的方向去。 完颜昼看到情况不对劲，眼中更是掠过了愤怒和疯狂。 赵善要动手，他就不客气了，先擒贼擒王拿下赵善，就可以威胁大乾的君臣。如果拿下了大乾皇帝，很多事情都可以办到，反而不需要攻打大乾。 完颜昼做事一向讲究策略，立刻伸手制止周虎侯，高声道：“等一等！” 周虎侯停下后看向赵善，等候赵善的安排和命令。 这一瞬，完颜昼双腿发力，如离弦之箭般跑出，直扑坐在龙椅上的赵善。完颜昼眼神疯狂，高呼道：“狗皇帝，你不识趣，我就拿下你。” 双方距离连十步都不到。 完颜昼又是一个高手，因为诈了周虎侯瞬间，抢到了出手的时机，眨眼就冲到了赵善龙椅所在的台阶下。 完颜昼没有半点的惧怕，见赵善起身主动迎战，反而是欢喜起来。 赵善是养尊处优的皇帝，废物一个，不足为惧。 双方距离，一瞬间靠近。 赵善八极拳架子一起，顶心肘野蛮撞了上去。赵善人在台阶上，从上往下冲撞，惯性更大，冲击力更强，完颜昼则是逆行而上，一上一下完颜昼处在弱势。 赵善有地形的加成，力量更是狂暴，和完颜昼交手的瞬间，轻易撕裂完颜昼双手的防线，朝着完颜昼的胸膛撞了上去。 ------------ 第283章 寇可往，我亦可往！ 坚不可摧的肘部，宛如金铁般撞上完颜昼的胸膛，如山如海般的力量冲击过去。 咔嚓！咔嚓！ 胸骨断裂的声音传出。 噗！ 完颜昼口中吐血，魁梧壮硕的身躯拔地而起，直接倒飞了出去。 轰！！ 完颜昼瘫倒在地上，身体和地面冲击的力量，使得他忍不住又吐出一口鲜血，眼前更是金星直冒，阵阵眩晕侵袭着脑袋，使得他躺在地上都浑身难受，提不起半点力量。 完颜昼好半晌才回过神，看赵善的眼神更是震惊，皇帝不都是日理万鸡，身体很虚，不可能厮杀的吗？ 怎么这么厉害？ 完颜昼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被冲上来的周虎侯控制。 周虎侯把完颜昼翻身压在地上，使得完颜昼面颊着地，双手被反手拽着。完颜昼本就受了伤，再被周虎侯控制和折腾，牵动了胸口的伤口，疼得身体都轻微的颤栗。 赵善看着被控制的完颜昼，嗤笑道：“就你完颜昼这样的能耐，还敢在大殿之上袭击朕，不自量力。” 完颜昼知道今天完犊子了。 踢到了铁板。 完颜昼并没有坚持，果断认怂道：“皇帝陛下恕罪，都是我狗眼不识泰山，是我被猪油蒙了心冒犯您。皇帝陛下希望金国嫁公主过来，我立刻返回金国禀报，向我国皇帝禀报。” 赵善说道：“你倒是识趣。” 完颜昼勉强笑了笑，迅速道：“皇帝陛下英明神武，我自然要识趣。” 他心中恨得咬牙切齿。 挨了一顿毒打，伤势很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等回到金国，他一定要添油加醋的阐述一番，让金国皇帝震怒，再派遣大军攻打云中郡，务必一雪前耻。 赵善注意到完颜昼前倨后恭的姿态，微笑着说道：“你要回去向金国皇帝禀报，朕自然不会阻拦。毕竟，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朕不会杀你。” 呼！ 完颜昼松了口气。 他心中窃喜，赵善这个大乾的皇帝还是太嫩了，终究是年轻人，竟然如此的轻信于人。 姜还是老的辣！ 他回到了金国后，一定会报复的，也一定能报仇。 完颜昼忍着一阵一阵侵袭而来的痛苦，再一次保证道：“请皇帝陛下放心，我会如实转达您的条件，促成金国和大乾的友谊。” 赵善点了点头，赞许道：“你的确懂事了，可惜懂事的时间晚了些。朕金口玉言，岂能不执行呢？在放你离开之前，得执行命令，打断你的双腿。” 他看向周虎侯，下令道：“打断完颜昼双腿！” “臣领命！” 周虎侯的脚抬起，接连两脚下去，硬生生踩断完颜昼的双腿。骨头断裂，鲜血染红了衣袍，浸湿了地面，完颜昼凄厉的嚎叫声不断回荡着。 他的身体进一步的颤栗，疼痛从骨头缝中钻出，一点点的侵蚀着神经，让他痛不欲生。 完颜昼是武人出身。 刚才和赵善交手，被撞断了胸前的胸骨，养一段时间是能够恢复的，不影响他战场厮杀。现在被周虎侯踩断双腿，影响就太大了。 腿骨是支撑身体的根基，腿骨断了就算能治好，也只能像正常人行走，还想进一步上战场厮杀，根本办不到。 完颜昼彻底愤怒了起来。 刚才，他还打算藏着愤怒，咽下怒火，现在被打断双腿，完颜昼情绪失控了，咆哮道：“赵善，你如此羞辱金国的使臣。” “我金国上下决不罢休。” “你还想迎娶金国的公主，痴人做梦，那是绝不可能的。等我回去，一定要劝说陛下发兵攻打大乾，势必要报仇雪恨。” “你一定会后悔的。” 完颜昼歇斯底里道：“我完颜昼发誓，不报仇誓不为人。” 赵善啧啧道：“好一张硬嘴，看着你不服气的样子，朕很是欣赏。可是，朕不喜欢你这样的态度，尤其是朕专治不服。所以，朕再赏赐你一点好处。” 完颜昼眉头一挑，惊悚道：“你还要干什么？” 赵善下令道：“周虎侯，打断完颜昼的双臂。” “遵命！” 周虎侯再度回答。 他一贯坚定执行赵善的命令，闪电般出手，接连捶断完颜昼的双臂。 完颜昼惨叫着，软趴趴的趴在地上，浑身上下每一处骨头都在疼痛，五脏六腑还在剧烈的疼痛。 他脸上布满痛苦，连动弹一下都办不到。 完颜昼神色狰狞，眼中充满愤怒，无比的暴躁。他刚刚想进一步威胁赵善，可是他看到赵善戏谑的眼神，看到赵善隐隐期待的神色，心头一突。 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再也不敢张狂。 赵善走到完颜昼的身旁，蹲下来说道：“完颜昼，还有什么话要说？不要藏着掖着，尽管畅所欲言。朕就喜欢你这样坦诚的样子。” 完颜昼听得面颊抽搐。 坦诚？ 坦诚了挨打吗？ 赵善继续道：“朕金口玉言，说了不杀你就不杀你。不过你现在，仅仅是断了双腿和双臂，至少你还是男人，还有第三条腿。来，继续叫嚣一下，朕最喜欢金国的狗朝着我叫嚣，才好棒打恶狗。” 完颜昼气得目眦欲裂。 偏偏，他看着赵善脸上的笑容，就仿佛是一个恶魔正朝着他微笑，正朝着他龇牙咧嘴。 完颜昼心头一突。 更是惊悚。 赵善这人太恐怖了。 完颜昼吓得隐忍了所有的痛苦，脸上堆起了很勉强的笑容，连忙道：“皇帝陛下，我服了，彻底服了。” 赵善一脸遗憾的模样，开口道：“你这就服气了，实在让人失望。朕一向喜欢训狗，恶狗不听话，狠狠的收拾，他就听话了。” 完颜昼讪讪一笑道：“皇帝陛下圣明！” 赵善见完颜昼彻底怂了，没了兴趣再逗弄，摆手道：“你回去告诉完颜铭，立刻送金国公主到洛阳来赔罪，再赔偿羊十万头，战马五万匹，牛三万头，一个也不能少。” “是，是！” 完颜昼心中腹诽不可能，嘴上却说道：“请皇帝陛下放心，我一定如实转达。” 赵善摆手让人抬着完颜昼出宫去了。 完颜昼消失在大殿中，赵善回到龙椅上坐下，环顾文臣武将，沉声道：“金国人包围了云中郡，必然有战事。朕，也要和金国开战，让金国人知道大乾不可辱。朕更要让金国知道，天下局势攻守易形了，寇可往，我亦可往！” ------------ 第284章 金国皇帝震怒 沈元庆作为户部尚书，一直负责财政。在他稳健灵活的政策下，大乾运转良好，一改之前入不敷出，钱财匮乏的局面。 沈元庆昂着头，理直气壮道：“陛下，目前国库充盈，足够支撑战事。” “今年秋收之际，朝廷掌控的地区都得到丰收，粮食颇多。” “臣调动了大批的钱财，从百姓的手中收购粮食。借此手段，一方面稳定了粮价，避免谷贱伤农。另一方面，征收上来的粮食，正有序的送入洛阳附近的粮仓。” “所有的粮仓靠近河流，且地势比较高，便于物流运输，也不至于被雨水影响，足以支撑战事消耗。” “陛下要一战，户部倾力支持。” 沈元庆郑重道：“唯独一件事，臣有本奏。” 赵善问道：“有沈卿搭理财政，朕没有后顾之忧。你什么事，尽管说！” 沈元庆迅速道：“陛下用兵，一贯百战百胜，杀入敌国更是轻而易举。陛下打仗，算的是朝廷胜负的账。臣作为户部尚书，算的是钱财账。” “陛下取得胜利，拿下了俘虏后，请不要释放金国的俘虏，也不要诛杀俘虏了。” “天下各地，都需要奴隶。” “无数的富商豪绅，都有购买俘虏的想法。一个精壮有力的俘虏，至少几十两银子，能卖出好价钱。如果大批奴隶，就能赚取无数的钱。” “陛下取胜后抓捕了俘虏，请准许商人购买俘虏。” “一方面，消化得到的俘虏；另一方面，缓解朝廷的财政压力。” “除此外北上进入金国境内，一定要抢劫，抢夺金国的女人、牛羊和马匹，这些都是能赚钱的。尤其是金国的年轻妙龄女子，那更是昂贵。” 沈元庆侃侃而谈道：“有了这些收获，打仗才不会亏本。一场战事下来，取得了胜利，又赚了钱嘉奖士兵，让作战的士兵有收获，这也是劫掠金国的目的。” 赵善笑了起来。 沈元庆算的账很好，打仗就是要这么算账，否则会越打越穷。 这就是沈元庆的价值所在。 赵善赞许道：“沈卿的请求，朕准了。” “陛下圣明！” 沈元庆行礼后恭恭敬敬的退下，就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眼中却是无比兴奋。 有钱赚，能运作商业，是他的乐趣所在。 戚山君站出来，表态道：“陛下，金国军队兵临云中郡，之所以暂时没有进攻，是在等完颜昼的消息。一旦完颜昼回到金国，恐怕就会发兵。” “臣建议，先安排哨探，以最快的速度北上云中郡，通知云中太守张巡，让他务必谨慎，一定要守住云中郡。否则突然遭到袭击，可能会丢失云中郡。” 赵善颔首道：“戚尚书的建议合适，兵部安排人传旨就是。” “遵命！” 戚山君立刻回答。 房畏虎站出来，开口道：“陛下，我们和金国开战板上钉钉。臣建议趁着完颜昼北上的时机，迅速调兵北上。借着这个时机，隐藏部分兵力，以便于做出应对。” 李布衣也在朝堂上，站出来道：“臣愿意作为先锋参战，请陛下准许。” 其它的武将纷纷表态。 朝中士气旺盛。 搁在几年前，乃至于二三十年前，大乾官员早就不敢外战，一向是外战外行，内战内行。因为屡战屡败，败了还得赔款，甚至可能割让地盘。 如今却不一样。 在赵善主政下，大乾有了足够的实力，谁都愿意开战，更不惧开战。 赵善轻笑道：“此次一战，李布衣率领神策军出战，周虎侯率领玄甲军随行，房畏虎作为军师跟着朕一起。其他人一切照旧，各司其职。” “臣遵旨！” 百官齐齐应下。 官员议定了政务，大部人的人离开，房畏虎、诸葛尚却是留了下来。 赵善看着默契的两人，笑问道：“你们留下来还有什么事？” 诸葛尚禀报道：“陛下，金国和北魏不一样。北魏拓跋皇族盘踞东北，是困在一隅之地，实力不算特别强。金国地域辽阔，骑兵凶猛，很不一般。” “金国本身的影响力大，和西凉、北魏都有联络。” “完颜昼回去后，肯定会添油加醋的蛊惑，说陛下羞辱他，羞辱金国。再加上完颜铭兵临云中郡，或许就有大规模开战的打算。” “这个前提下，臣认为完颜铭方面，或许可能会联络这些各国，联合起来一起攻打大乾。” “单独一个金国，不足为惧。” “各国都串联后，对大乾的威胁就会无比巨大。” 诸葛尚说道：“臣认为这件事必须有所考虑，提前做出应对。否则一旦发生了，局面会非常的危险。” 房畏虎赞叹道：“诸葛丞相的考虑，和我一模一样。在下也想说这件事，只是先前人多嘴杂，容易走漏消息，现在单独向陛下禀报。” “臣认为，必须提前调兵。” “陈仓有秦忠将军，荆州有戚元敬，幽州有卫破虏，可是出兵后朝廷空虚，万一蜀中的力量作乱呢？盘踞在蜀中有藩王，也有诸多的贼匪。” “蜀中的局面，是贼匪压制了割据的藩王，和其它地方不一样。” “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 房畏虎正色道：“臣建议，戚元敬在荆州的兵力，随时做好入蜀的打算。蜀中出川的各处要道，如子午谷、斜谷道、陈仓道等，都必须要控制。” 赵善赞许道：“说得对，是要做好准备。不仅戚元敬可以调动，坐镇冀州的岳飞鹏也一样可以调动。” 说着话，赵善进一步和房畏虎、诸葛尚商量对策。 主要是提前做布置。 后方由诸葛尚负责，需要诸葛尚来协调安排。 等各项兵力调动和安排，赵善做出应对后，房畏虎和诸葛尚才各自退下。 赵善去了一趟曹梦婵的后宫，单独嘱咐曹梦婵一番，说了要北上迎战金国的事情。正事谈完后，又深入的安抚了曹梦婵，再单独安抚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等其它各女。 一连三天，大军在调动。 出兵很容易。 关键是随行的物资，比如将士的器械、甲胄，以及要跟着离开的第一批粮草等，调集这些物资需要时间。 赵善借此机会，在宫中广泛的打桩播种，安抚着后宫诸女。 三天过去，赵善才率军北上。 在赵善带着大军北上的时候，完颜昼在金国使团士兵的护送下，不顾身体的伤势，强行趴在马车上赶路北上。 十月下旬，完颜昼回到大乾和金国交界的云中郡边境，来到金国屯兵的大营。 完颜昼直奔中军大帐，见到了金国皇帝完颜铭。不过完颜昼是被士兵抬着进入的，软趴趴的瘫倒在地上，不能坐，也无法站，浑身还有血淋淋的伤势。 这情况彻底震惊了完颜铭。 完颜铭走到完颜昼的面前，咬牙切齿道：“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出使一趟洛阳，被打成了这副模样。到底是谁，敢如此羞辱我大金国的使臣。” ------------ 第285章 金国最骚最魅的女刺客 完颜昼躺在地上，浑身剧烈的疼痛。 他在洛阳受了伤后如果原地养伤，伤势能恢复许多，不至于一直痛苦。或者是能够走水路北上，没有马车这么颠簸，伤势不会这样。 可惜，北上没有水路。 完颜昼返回云中郡边境，是乘坐马车加速北上，一路颠簸，加重了伤势。因为有金国的秘药治疗，才使得完颜昼的伤势没有恶化太多，否则他早就死了。 完颜昼开口道；“陛下，大乾皇帝赵善，他狠辣歹毒，打断了臣的双腿双脚。” “该死！” 完颜铭大怒了起来。 他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愤怒道：“区区大乾皇帝，乳臭未干，毛都没有长齐，竟然如此猖狂。大乾都四分五裂了，还敢嚣张跋扈，简直是找死。你放心，朕一定会杀入洛阳，打断赵善的双腿双手，以牙还牙为你报仇。” 完颜昼道：“陛下圣明！” 完颜铭愤怒后又迅速冷静，问道：“你出使洛阳，向赵善提出和亲的事情，赵善是怎么回答的？” 完颜昼添油加醋道：“陛下，赵善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狮子大开口。他说金国要和大乾联姻，不可能是大乾送来公主，要让金国嫁一个公主过去。” “除此外，还得给三十万头羊、十五万匹马、五万头牛，还要给无数的钱财珍宝。” “赵善还说这样的条件，是看得起金国，是看得起陛下，才开出这样的条件。” “否则赵善就直接拒绝。” “陛下啊，赵善太自以为是。他认为打了几个胜仗，击败了西凉，击败了北魏，就能打遍天下无敌手。殊不知，赵善的那点实力，在我们面前不堪一击。” 完颜昼歇斯底里道：“陛下，您一定要为我报仇啊。” 完颜铭更是愤怒了。 赵善这个中原两脚羊的代表，竟然想迎娶金国尊贵漂亮的公主，还提出无数苛刻的条件。 简直是该杀。 完颜铭控制了怒气，吩咐道：“来人，通知丞相萧离来议事。” “遵命！” 士兵迅速去通知。 没过一会儿，金国的丞相萧离进入营帐。他四十开外，是金国的贵族出身，祖上最早是生活在金国境内的马奴，因为高祖父得到当时金国皇帝的提拔，萧家才开始崭露头角。 时至今日，萧家是真正的大家族。 萧离相貌俊朗，眼神睿智，拱手道：“臣萧离，拜见陛下。” 完颜铭迅速说了完颜昼的遭遇，以及赵善的条件，愤怒道：“丞相，朕决定要提前发起进攻，夺取云中郡。这件事，你怎么考虑的？” 萧离不急不躁的道：“陛下安排完颜昼大人出使洛阳，名义上是联姻。” “实际上，是借助使团队伍在大乾迎亲的由头，当使团返回云中郡，就借机在云中郡治所云中县休息，趁机里应外合，夺取云中县，灭掉张巡的力量。” “赵善不愿意和亲，反而提出苛刻的条件，我们的计划无法实施，就无法借助和亲夺取云中。” “既如此，我们直接攻打云中。” 萧离沉声道：“赵善既然拒绝了和亲，且打断完颜昼大人的腿脚，就必然清楚会有一战，就必然发兵北上。” 完颜铭点了点头，赞许道：“萧卿言之有理，你的意思是立刻攻打云中县吗？” “是！” 萧离毫不犹豫回答。 他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除了要强攻外，再安排血月杀手头领黑玫瑰，潜伏到云中县城内，刺杀云中郡太守张巡，以及刺杀云中都尉等人，引发动乱。里应外合进攻，我们才能取得胜利。” 完颜铭颔首道：“萧卿说得对，就是要双管齐下。萧卿，你去通知大将军耶律宝玑，勒令他调兵备战。另外，再通知血月的刺客首领来见朕。” “臣遵命！” 萧离拱手应下。 在萧离出了中军大帐后，完颜铭又安排了人抬着完颜昼下去治疗伤势，就静静的等待着。没过多久，营帐门帘再一次撩起，一阵香风吹了进来。 淡淡的香味儿，使得人精神一振，很是舒服，勾起人心底的喜欢。 这是很淡的玫瑰香。 香味很淡，完颜铭却是清晰的嗅到了。 他看着带着黑色面纱，浑身笼罩在一件黑色大氅内的血月首领黑玫瑰，沉声道：“黑玫瑰，你每次来见朕，都是一身黑，裹得严严实实的，这次也不例外。你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呢？” “陛下认为是男人，就是男人。陛下认为是女人，就是女人。” 浑厚声音从黑玫瑰的口中传出，又似乎是男声，透着沙哑，让人捉摸不透。 完颜铭说道：“不如你取下面纱，让朕一睹容颜。” 黑玫瑰沙哑道：“陛下，一旦我的身份泄露，黑玫瑰就没了神秘性，就无法替陛下杀人。如果陛下非要看，我没有办法，只能取下面纱。可是暴露了身份，我再也无法替陛下效力，就不能怪我了。” 完颜铭叹息道：“罢了，朕不勉强你。” 黑玫瑰道：“陛下圣明！” 完颜铭话锋一转，沉声道：“朕给你的任务，是潜入云中县城内刺杀张巡。朕不管这个事情多么的困难，只要最后的结果。” “遵命！” 黑玫瑰恭恭敬敬的应下。 完颜铭没了兴致和黑玫瑰交谈，毕竟他喜欢权力，对美色上的欲望稍微淡漠些。 黑玫瑰走出中军大帐，悄然隐没在营地，等离开金国大营，黑玫瑰来到远处的隐秘溪流旁边，取下了黑色的面纱，露出一张苍老的三十来岁男性面庞。 紧跟着，黑玫瑰又取下脸上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妩媚风骚的面庞。 这一张面庞无比的精致，肌肤白皙晶莹，透着羊脂白玉般的光泽，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一双狐媚眼透着魅惑风骚。 这才是真正的黑玫瑰。 无比娇媚！ 无比风骚！ 她脱下了一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衣衫，露出绝美的身姿。黑玫瑰宛如一条美人鱼，纵身一跃就跳入溪水中，掀起了白色的浪花。 ------------ 第286章 宋晴雯要刺杀皇帝！ 黑玫瑰真正的名字，名叫宋晴雯，很普通的名字。她小时候家里闹饥荒，家破人亡后沦为流浪的乞儿，跟着被人贩子抓了，卖给了血月这个杀手组织。 宋晴雯在上一任血月首领的培养下迅速的成长，杀人干脆利落，只要是她出的任务，就没有办不成的。 原本，宋晴雯也感激培养她的血月首领。可是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血月首领带着她出任务，却想趁机睡了她。 宋晴雯性格恬静，不多话，也不喜欢吵闹，骨子里却疯狂凶狠，属于人狠话不多的这一类。她遇到血月首领的轻薄，反手就杀了血月首领。 宋晴雯对外宣称血月首领是执行任务被敌人杀死，连尸体都焚毁，完全是死无对证。 宋晴雯回了金国，凭借着杀戮出来的威望，成了血月首领。 宋晴雯是女人。 女人不去恋爱脑，专注搞事业，那是非常可怕的。恰好宋晴雯就是这样的女人，不喜欢男人，专注于做事情，使得血月组织迅速的发展。 血月是完颜铭培养的杀手组织，不过曾经的血月很弱，就是做点收尾的小事情，以及打探一些情报。 宋晴雯接手后，血月迅速扩张。 宋晴雯因为经常出任务，替完颜铭干见不得人的杀人买卖，她时常见到完颜铭，成为举足轻重的一人。 水中的宋晴雯，肌肤透着晶莹的光泽，仿佛浪里白条，迅速的游泳。 哗啦啦！！ 宋晴雯的脑袋忽然钻出水，脑袋一晃动，水花喷洒。她半截身子凸显，更是显露出明晃晃的事业线。宋晴雯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身子，很满意身体的规模，又有些遗憾。 终究她是隐藏在暗中的人。 宋晴雯洗漱一番，迅速上岸拿起准备好的衣袍擦干身体，就再度穿上黑色的衣袍，把绝美身姿包裹了起来。 这一处隐秘的地点，只有她才知道，也只有她才会来。 宋晴雯离开了河边，直接朝云中县去。通往县城的路很是开阔，到处是草原和开阔地带，也有些树林，却都是很低矮的灌木丛林，没有深山老林。 放眼望去，周围也是开阔的平原。 这是北地的常态。 除了沙漠地区外，大多数的地方是这样平坦开阔的地区，能任由骑兵驰骋，是骑兵作战的最佳地点。 云中县已经戒严，禁止百姓出入。虽然是县城戒严，却拦不住宋晴雯这样的武道高手，以她的武功轻而易举就潜入了城内，悄悄朝太守府走去。 宋晴雯一贯擅长刺杀，更有足够的耐心。所以她到了太守府，翻墙进入府内，没有急吼吼的出手，而是找了一处隐蔽的地点藏起来，静静等待天黑。 白天不好刺杀。 一方面，有人保护太守张巡，士兵看守更严格。另一方面，张巡的事情多，位置不固定，很难找到张巡。 晚上就不一样了。 张巡忙完一切的事情，总要休息的。 宋晴雯更听说张巡爱民如子，是一个极为勤奋的官员。这样的官员到了晚上，肯定还会在书房处理政务。 这就是刺杀的机会。 宋晴雯一番寻找后，终于找到张巡的书房。她刚进入院子，远远的透过窗户纸看去，能看到屋子中的油灯微微摇晃，看到一道身影埋头。 显然是云中太守张巡。 宋晴雯悄悄的靠近，身体彻底的隐藏在暗中，没有立刻行动，继续仔细的观察着。 这是宋晴雯的习惯。 必须要多观察多等待。 不管浪费了多少的时间，务必追求一击必杀，务必追求一战成功。否则毛毛躁躁的出手，最后的结果反而什么都办不成，浪费大好的机会。 在宋晴雯观察的时候，房间中的张巡正在处理政务。 张巡担任云中太守已经十余年，一直守在边境。作为边境镇守的官员，张巡脑子很灵活，能灵活应对金国的侵袭，更安插了眼线盯着边境。 金国有骑兵南下，消息传回后，张巡就龟缩入城防守。 等金国撤离，张巡又解除防守。 张巡不是胆怯的人，更不是只知道皓首穷经的书呆子。他做事情很务实，带兵打仗却是虚虚实实，有时候撤了百姓，却留下士兵藏在城外。 一旦来劫掠的金国骑兵无功而返要撤离，张勋敢亲自带着人的冲杀，能斩将夺旗。 这是个心思通透，能牧守一方的官员。 同时，张巡又武略卓越，非常善于随机应变。 堪称是文武双全。 张巡年近四十，因为身体素质好，武艺好，看起来不显老，而且实力很强。这段时间，张巡的压力比较大，因为金国皇帝率领大军来了，随时可能要进攻。 为了防备云中出问题，张巡早早的封锁县城，不准进不准出，全力借助城池防守。 没办法，兵力悬殊太大。 现在出城，那就是鸡蛋碰石头。 张巡处理政务的时候，忽然看了眼面前的油灯，油灯轻轻摇曳。他眉头微蹙，毛笔握紧，旋即又放松下来，继续埋头批阅一道道政务。 “大人，有朝廷急报。” 沙哑的男声传入。 张巡眉头一挑，心中一瞬间打起精神，吩咐道：“进来。” 嘎吱！ 大门被推开，宋晴雯顺利进入。 宋晴雯一直在外面守着，却没有见到有人进来，判定晚上不会有人来禀报消息，也没有人来打扰，就果断假扮侍从喊话进入。 开了门，她就可以雷霆一击。 这是唯一的机会！ 宋晴雯快如闪电，手中的一柄匕首对准了张巡，如疾风骤雨朝张巡的面前杀去。 张巡看到宋晴雯杀来，没有半点的慌张，反而是眼神凌厉。他手中的毛笔如箭，手腕一转，瞬间把毛笔甩了出去，迫使宋晴雯稍微格挡。 张巡一跃而起，直扑宋晴雯去。 “大胆妖孽，我一听声音，就判断出你不是自己人。我要你原形毕露，看看是谁敢刺杀。雕虫小技，竟敢班门弄斧，大般若掌！” 张巡怒发冲冠，长袖抖动，席卷了宋晴雯握住匕首的右手。 蒲扇般的左手闪电般挥出。 砰！！ 沉闷的撞击传出。 宋晴雯硬生生挨了张巡一掌，身体倒飞出去。好在她武艺精湛，一个凌空翻身稳住身形，稳稳的落地。只是宋晴雯看了张巡一眼后，转身就飞快的跑了。 她快速闪电，又是一身黑衣，隐藏在黑暗中难以判断方向，一口气跑出太守府，躲藏在城内一个黑暗角落处，再也压制不住翻腾的气血，一口鲜血喷出。 “好霸道的般若掌！” “张巡隐藏得好深，他一身武艺刚猛霸道，丝毫不输给战场上的绝世猛将。” “刺杀张巡不行了。” 宋晴雯眼珠子转动，忽然眼前一亮，开口道：“无法刺杀张巡，就转变思路。大乾朝廷的军队要来了，我易容改装混进赵善的军营，去刺杀赵善。这样一来，完颜铭也无法追究我的责任。” ------------ 第287章 无懈可击 宋晴雯下了决定，稳住身体的伤迅速出城。 作为血月组织的首领，不管在云中县城内，或者是在城外，都有足够的基地。很多的地点，是血月组织的所有人都知道，有的地点只有宋晴雯一个人知晓。 宋晴雯回到一处暗中的庄子，先安排人传了消息给完颜铭，告诉完颜铭刺杀失败。然后，宋晴雯就一边养伤，一边静静等待消息。 转眼三天过去。 宋晴雯得到了最新的消息，赵善率领的大军朝云中县来了。 这三天，完颜铭的大将军耶律宝玑，已经带着军队攻打云中县。 云中太守张巡非常生猛，不仅灵活组织城内的士兵镇守，同时也是绝世猛将，一人一剑在城楼上穿梭，配合士兵的防守，杀了无数进攻的金国士兵，守得滴水不漏。 耶律宝玑用尽各种办法，也没能拿下云中县，只能眼睁睁看着赵善的大军北上。 赵善的军队抵达云中县城外，没有入城，就在城外驻扎。 五万余精锐驻扎，三千玄甲军也在，营地占地数里路，极为宽阔，且李布衣布置的营地防守非常森严。 赵善驻扎后，张巡心中松了口气，他安排人守着云中县的同时，亲自出城来到军营觐见。 在士兵带领下，张巡进入中军大帐，见到赵善后，抱拳道：“臣张巡，拜见陛下。” 赵善上下打量着张巡，一脸赞许神情，褒奖道：“张卿以一己之力，把完颜铭的大军阻拦在云中县以北，保住了云中安全，护住了无数的百姓，功在大乾，堪称国之柱石。” 张巡连忙道：“陛下过奖了，臣只是做了点本分的事情。” 赵善感慨道：“前些年的大乾，乃至于更往前的大乾，朝政一片混乱，内有宦官干政，外有藩王作乱，更有无数的贼匪，还有外邦蛮夷虎视眈眈。” “在民不聊生国家混乱之际，还有你张巡，以及秦忠、岳飞鹏和卫破虏这些人坚守本心，日复一日的勤勤恳恳付出。” “这就是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 “你们这些人，都是国之柱石，是大乾能坚持下去的根本。” 赵善言语间毫不吝啬夸奖，说道：“正因为有你们的无私付出，才有大乾的未来，大乾才能迅速的拨乱发展，才能恢复过来。” 张巡微微躬身，郑重道：“秦忠将军镇守潼关，挡住了西凉入侵，是国之柱石。岳飞鹏将军镇守荥阳，扼守要道，保护洛阳安全。卫破虏将军是大乾战神般，没有他们，哪里有大乾呢？臣一介边境官员，不敢和他们相提并论。” 赵善听到后却是笑了起来。 张巡很不错。 是地方上的文臣，能治理一地。是地方上的武将，能带兵打仗。这样文武双全的人很多，可是张巡不仅文武双全，还能谦逊知进退。 这种人就非常少了。 赵善吩咐道：“来人，赐座！” 士兵端来凳子，张巡半边屁股坐下，又恭敬有礼。 赵善询问道：“完颜铭兵临云中县北面，你认为该怎么打这一仗呢？” 张巡道：“臣一切听从陛下的调遣。” 赵善大袖一拂，吩咐道：“你是镇守边境的官员，熟悉云中郡的情况，更熟悉金国的情况。尽管畅所欲言，不要有什么顾虑。” “你认为，该怎么样才能击败金国大军呢？” “在朕这里，不会因言废事，也不会搞什么文字狱，更不会因为你提出相反的建议，就要处置你。甚至战场前线的厮杀，朕也不会过分的干涉，不会微操前线的一举一动。” 张巡肃然道：“陛下询问，臣斗胆进言。” 赵善道：“尽管说！” 张巡回答道：“陛下，现在已经是十月，北地的天气越来越冷。今年云中郡迟迟还没有下雪，可是最多再有一个月绝对会下雪。” “如果气温骤降，半个月内下雪都可能。这样寒冷的天气下，战争拖得越久，金国越着急，我们反而越稳。” “战场在云中郡，在我大乾境内，等于是本土作战。” “大乾的粮草运输更容易。” “一方面，能从洛阳运送粮食；另一方面，也能从冀州运送粮食，走太行八陉进入并州，把粮食送到云中郡。除此外云中郡本身存储的粮食，就算把陛下的数万大军囊括在内，也能支撑到明年开春。” “总之，大乾不缺粮食。” 张巡侃侃而谈，更是自信从容，回答道：“金国方面，却是粮食缺少。为什么金国要南下呢？实际上就是今年金国夏天遭到干旱，牛羊不足，物资匮乏。” 赵善脸上露出赞许笑容，说道：“张卿一席话，拨云见雾，朕清楚了目前的一切。朕采纳你的意见，暂且按兵不动，和金国拖延时间。” “陛下圣明！” 张巡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皇帝听劝，这是大好事。 最怕的是皇帝遇到战事，受到身边的太监蛊惑强行开战，把所有的优势葬送，甚至还沦为俘虏。 赵善能打硬仗，更能打胜仗，还能约束自身，这就很不简单了。 这是好事。 赵善沉声道：“张卿，和金国的战事结束，朕调你入朝为官，你可愿意？” 张巡有刹那的迟疑，摇头道：“陛下，臣不愿意入朝为官。” 赵善问道：“为什么？” 张巡解释道：“回禀陛下，臣之所以不愿意入朝为官，是并州百姓的日子很苦。并州不像冀州、荆州沃野千里，有足够的肥沃土地耕种。” “并州又濒临金国边境，百姓时常遭到金国人的劫掠，日子艰难。” “臣愿意继续留在云中郡，好好的治理百姓。” “这是臣的愿望。” 张巡说道：“不瞒陛下，臣曾经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征北将军，能踏平北方金国，确保大乾北境的安全，使得大乾北境百姓，再也不会遭到蛮夷的袭扰。” 赵善笑说道：“你的夙愿，朕满足你。这一战结束，朕调你担任并州刺史。正巧朕北上的时候，并州刺史因为父亲病逝丁忧守孝去了。” 张巡正色道：“臣自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赵善又勉励张巡一番，才让张巡回到云中县城去。 营地的防守早就安排完，一切有李布衣负责，赵善根本不需要担心。 赵善带着周虎侯更换了便衣离开营地，往云中县附近去，要调查金国大营附近的情况，更要去附近的高处观察整个金国营地布置的情况。 这是赵善的习惯。 了解附近的地形地貌，近距离调查敌人大营的布置情况，才能得到最真实的资料。 两人穿着普通人的衣服，骑着马穿梭在附近，先近距离观察金国营地。 金国大营绵延数里路。 防守森严，布置很合理，并不好攻打。 赵善观察了后，又带着周虎侯朝远处的山林去，要去附近登高眺望。赵善和周虎侯骑着马赶路，离开了金国营地，渐渐靠近附近的一条溪流，沿着溪流往深处去。 这一条溪流深处隐秘地点，赫然是之前黑玫瑰宋晴雯洗澡的地方。 ------------ 第288章 撞破宋晴雯洗澡！ 赵善沿着溪流往深处走。 渐渐的，赵善来到一片稍微开阔的地带。这里溪水清澈，水波荡漾，风景极好。 赵善正打算沿着水流继续深入，再到附近高处的时候，忽然看到前方不远处的溪水中，竟然有一道婀娜的身影在溪水中游泳，仿佛是美人鱼在游动。 哗啦啦！ 宋晴雯背对着赵善，忽然从水中冒出头，甩动着一头乌黑的秀发，露出光滑的背脊，晶莹的肌肤清晰显露出来。 赵善注意到的瞬间，周虎侯已经转过身，没有再继续看。 跟在皇帝身边，要有眼力。 不该看的不看。 万一，这女人又成了皇帝的妃子呢？ 赵善看了眼出水的宋晴雯，没有觉得有什么稀奇。因为他后宫的女人们，都是各有千秋。尤其是秦月瑶独领风骚，更是绝世妖姬，一身的妩媚和妖娆，源自骨子里的娇媚让人欲罢不能。 赵善又看了看，没觉得有什么稀奇。恰在此时，宋晴雯的方向稍微改变一丝，变成侧身洗澡。 半边脸对着赵善的方向，身体也如此。 奶白晶莹的雪子正巧映入赵善的视线中，随着宋晴雯身体的晃动，也跟着摇摇晃晃，充斥着诱人的魅惑。 赵善眼前一亮。 这样的规模非常罕见。 关键是宋晴雯的肌肤如羊脂白玉，赵善的诸多女人也都是肌肤胜雪，可是和宋晴雯相比较，还是差了一筹。宋晴雯的肌肤，能和晶莹剔透的玉石相比较一番。 赵善观察的时候，宋晴雯进一步转身。 恰好正面对准赵善。 一瞬间胸前的春光显露，双方也是四目相对。 赵善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没想到宋晴雯正在洗澡，突然就转过身。明明刚才心里面都已经打算离开，脚下却迟迟没有迈出去。 啊！！ 宋晴雯率先尖叫了起来。 她一瞬间就没入水中，瞬间朝岸边游过来。整个身体躲藏在水中，探出的手臂顺势一抄，就把搁在岸边的衣袍拉过去裹在了身上。 虽然宋晴雯没有穿肚兜，至少是穿了亵裤洗澡。如今上半身遮掩住，宋晴雯才松了口气，可是一张妩媚俏丽的面庞，却是可见的冰冷了下来。 一双眸子，杀气四溢。 宋晴雯冷冰冰道：“你该死！” 赵善先是有些局促，可是他一贯经验丰富，一贯是见过无数的场面，没有半点的慌乱，微笑道：“姑娘，这是一场误会呢？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信了。” “我信你个鬼！” 宋晴雯勃然大怒。 她单身二十余年，一贯是洁身自好，一向是遮掩好自己的身材，确保自己的绝世容颜不被看到。没想到，今天竟然被一个人撞破了。 虽然来的人长得不错。 可是她宋晴雯的身躯，岂是这样的凡夫俗子能觊觎的吗？ 宋晴雯杀气腾腾道：“小子，我给你一个选择。你自己挖去双眼，我饶你一命。如果你不愿意配合，我就只能杀了你。” “不可能！” 赵善摇头回答。 他神色严肃，解释道：“在下碰巧遇到姑娘洗澡，的确不合适，也算是冒犯了姑娘。如果姑娘要我负责，我也愿意。可是，姑娘开口闭口打打杀杀，的确不合适。女孩子家家的，生儿育女最合适。” 宋晴雯说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赵善没有在意宋晴雯的威胁，心态更是放宽，打趣道：“姑娘虽然穿上衣袍，却穿得太仓促，又没有擦干水渍，你低头看下，暴露了！” 宋晴雯低头看去。 衣袍包裹下，因为水渍的原因，且因为包裹不够严实，露出了雪白色的风光。 宋晴雯瞬间又怒了。 该死！ 这个小子该杀！ 宋晴雯顺手一抄，又拿起一件黑色的大氅包裹身体，迅速捡起地上的匕首，就直接朝赵善的方向杀去，口中娇斥道：“受死！” 赵善神色不变，右手成爪闪电般探出，朝宋晴雯握住匕首的手腕抓去。 宋晴雯匕首迅速横扫，直接朝赵善的削来。 赵善左手成肘往上一顶，撞在宋晴雯右手的手臂下方，使得匕首方向偏转，笑道：“姑娘，打打杀杀不好。” “我要杀了你！” 宋晴雯暴怒，再度提着匕首欺身靠近。 赵善见宋晴雯不退让，也不再提醒，瞬间迎了上去，侧身避开匕首，双手成爪一招猛虎硬爬山，闪电般打在宋晴雯的手臂上，更是瞬间打掉宋晴雯的匕首，再双掌摁下。 砰！！ 手掌撞在宋晴雯的胸膛上。 入手柔软，卸掉赵善很多的力量。且赵善的力量收了许多，所以宋晴雯挨了打后，只是后退两步。 可是，宋晴雯站定后脸色大变，眼神更是羞怒，刚才这个登徒子的一双手掌，不偏不倚的印在她的上半身，使得她瞬间都有些酥麻感。 可恶！ 这个登徒子！ 宋晴雯深深的看了赵善一眼，知道打不赢了。尤其是她还有任务在身，想着自己还要去刺杀皇帝，高声道：“登徒子，我一定会找到你的，我会来报仇的。” 说完，宋晴雯兔起鹘落几个纵身，迅速消失在赵善的视线中。 赵善轻轻一笑。 这女人有些意思。 萍水相逢，也就仅仅止于此。 周虎侯来到赵善的身边，迅速道：“陛下，咱们是骑马，那娘们儿是借力奔跑，力量和速度都比不上我们，要不要末将骑着马去把她抓回来。正好陛下这一次北上，身边缺少个伺候的女人。” “闭嘴！” 赵善哼了声道：“周虎侯，你什么时候也学坏了。” 周虎侯憨憨笑了笑。 赵善看了眼手掌，瞬间就收回了心思。他看着地上，却见地上还遗漏了一件红色的肚兜，以及一张人皮面具。 肚兜是宋晴雯太过于匆忙漏掉的，因为急着穿上衣袍，所以没有来得及。这一张人皮面具，则是宋晴雯平常时候贴在脸上的。 赵善捡起来后，神色若有所思。 一个有着绝世容颜的女子，留下一张面具，这身份让人起疑心。 只是，赵善也没有思路，因为仅仅是萍水相逢，没有更多的消息。 赵善先收起红色肚兜，又把面具收好，到时候等着宋晴雯来。然后，赵善带着周虎侯沿着水源深入，进一步去调查附近的地理情况。 赵善来到了高处，从高处往下看去，发现金国大营竟然是八卦阵的模样，布置严谨，且每一处营地环环相扣，要直接打破很难。 金国方面也高人。 赵善心中做出了判断。 金国主要也是游牧部落，却能摆出八卦阵，至少是有精通大乾中原军阵和文化的人。 赵善和周虎侯观察了情况后，才沿着原路返回，回到了营地中。 赵善按照张巡的建议静观其变，拖延着时间。 在赵善按兵不动的时候，宋晴雯回到居住的庄子，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愤怒，把赵善的相貌画下来，仔细的记下后，打算后续再去报仇。 宋晴雯收拾一番，就准备去刺杀赵善，这是她的任务。 ------------ 第289章 登徒子竟然是皇帝！ 宋晴雯的武艺极好，又擅长隐秘刺杀之术，所以她有十足的自信刺杀赵善。只是，宋晴雯还没来得及去针对赵善的时候，有血月组织的人来通报，说完颜铭请她去议事。 宋晴雯有些紧张，毕竟她刺杀张巡失败了。 宋晴雯带上人皮面具，换上衣服，就直接往完颜铭的金国大营去。她顺利进入，来到中军大帐，躬身道：“陛下召见，有什么事情呢？” 完颜铭神色不耐烦，急切道：“三天了，都已经三天了，你还没有任何进展。朕给了你这么多的支持，给了你无数的优待，你却无法完成任务。” “朕，要你何用？” “你刚刺杀张巡失败，朕得到了你送来的消息，倒也没有急着逼迫。” “到了现在，你仍然没有任何的进展。” “你说该怎么办？” 完颜铭眼神锐利，逼迫道：“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必须拿下张巡，朕要夺取云中县。” 宋晴雯解释道：“陛下，张巡的武艺太强，无法刺杀。我去刺杀，险些被张巡反杀。现在的情况，只能改变策略。” 完颜铭问道：“什么策略？” “刺杀赵善！” 宋晴雯毫不犹豫的说道：“请陛下放心，血月组织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完颜铭忽然道：“黑玫瑰，朕和你打个赌如何？” 宋晴雯道：“我不打赌！” 完颜铭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优哉游哉的笑容消散，眼神冷漠，掷地有声道：“刺杀张巡失败，朕没有追究你的责任。你说要刺杀赵善，朕也同意。如果刺杀赵善还失败，朕只能处置你。” 宋晴雯心中不忿。 完颜铭没把血月组织的人当人。 她立下大功的时候，不见完颜铭有特别的嘉奖，为了看她的脸就急吼吼的要处置。实际上，完颜铭一直想看她长什么样子。恰是如此，完颜铭一提打赌，宋晴雯就拒绝。 宋晴雯面色肃然，躬身道：“请陛下放心，血月组织一定会完成任务，我也一定会完成任务。” “但愿如此！” 完颜铭摆手道：“去行动吧，抓紧时间，朕要结果。” 宋晴雯行礼后就离开了。 她先是一阵潜行，甩掉跟在后面的人，就一路回到自己的庄子，又更换了一套衣服。等夜色降临，宋晴雯已经调整好心态，悄然朝赵善的军营去。 夜幕下的大乾军营，静悄悄的。最外围区域，是一圈栅栏，阻拦野兽和士兵突袭，然后是一处处将士驻扎休整的军营。 营地中各处区域都划分清楚。 有专门埋锅造饭的区域，靠近水源，能就近取水；有稍微偏些的地点，挖了大坑供所有士兵单独上茅房。 军队的驻扎，从来不是胡乱驻扎，是一门学问。 涉及方方面面的知识。 李布衣是战场上的老将，经验丰富，能力出众，统率士兵熟门熟路的，都是信手拈来。不仅如此，营地中还有许多暗桩盯梢，还有士兵定时巡逻，确保营地晚上的安全。 宋晴雯一路潜伏进营地，不断的往营地中心去。作为武道高手，宋晴雯潜伏的路上，发现了一些隐藏在军中的暗桩，却是悄悄绕过去。 她来到军队最中心，看到代表赵善大纛的旗帜，也注意到赵善的中军大帐。 这一座营帐，远超普通营帐。 宋晴雯一瞬间就确定了，这就是皇帝居住的地点。只不过营地外有站岗放哨的士兵，周围时不时也有巡逻的士兵，宋晴雯要直接进入，有很大的难度。 怎么办？ 宋晴雯的内心迅速思考着。 作为血月组织的首领，宋晴雯有足够的情报网，知道大乾军队的情况，也知道大乾带兵的主将是李布衣。她思考了一会儿，心中顿时有了打算。 不能强闯。 直接杀过去，营地外站岗的士兵就足以发现她。就算宋晴雯能杀人，可是士兵一阵大喊，无数的士兵云集过来，她连脱身都会非常的困难。 只能用计谋潜入。 宋晴雯悄然转移到附近，打晕了一个士兵，扒下士兵的外袍穿在自己的身上。同时，她脱下黑色外袍，取下了面纱，露出了一张三十岁左右的人皮面具。 一眼看去，看不出半点问题，就是个三十岁的中年人一样。 宋晴雯等到深夜，很少有士兵来巡逻，只有站岗的士兵。这一刻，宋晴雯大踏步的朝赵善的中军大帐走去。她走到了营帐门口，开口道：“我奉李将军的命令来见陛下。” 士兵立刻去通报，不一会儿就出来，摆手让宋晴雯进入。 宋晴雯很低调，略微低着头，迈着急切的小碎步进入营帐中，和赵善的距离稍微近了些，才抬起头朝赵善的方向看去。 刹那间，宋晴雯眼中瞳孔一缩，忍不住惊呼道：“是你？” 赵善抬头看过来，看到了宋晴雯的脸，皱起眉头，这不是他认识的人。 对方似乎见过他。 宋晴雯察觉到自己的失误和情绪失控，瞬间低下头缓缓的往前靠近，心中已经是杀意湛然。 登徒子竟然是皇帝。 她要报仇！ 赵善察觉到不对劲，尤其刚才对方出声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而且不是男声，反而像女声。 赵善本能的呵斥道：“停下！” “登徒子，受死！” 宋晴雯见赵善阻拦，这时候她和赵善距离更近，不再隐瞒身份，大喝一声就摸出匕首刺出。 赵善听到这一句话，彻底明悟了过来。 这是女扮男装！ 这就是白天在河边碰到的洗澡姑娘。 没想到，这女人在营地中出现，明显不是他麾下的人，摆明了是刺客要来刺杀。 赵善想清楚了一切，没等宋晴雯靠近，一个侧身避开，右手如刀打在宋晴雯的手臂，使得宋晴雯握着匕首的手方向改变。 宋晴雯一招失手后，迅速避开赵善的方向，握紧匕首进攻道：“赵善，你这个好色成性，下流无耻的登徒子皇帝，我要杀了你。” 赵善闪电般伸出手，从旁边的架子上取下盒子，抽出一件大红色的肚兜，说道：“姑娘，看看这是谁的？” ------------ 第290章 宋晴雯落网！ 宋晴雯看到赵善的手中，拎着自己的肚兜，还一摇一晃的，瞬间就瞪大眼睛，脑中都仿佛有炸雷响起，整个人在这一刻彻底懵了。 她完全没想到，自己在河边遗漏的肚兜，被狗皇帝捡了起来，还装得好好的。 难道狗皇帝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 变态！ 该死！ 宋晴雯心中前所未有的愤怒，情绪和理智都被愤怒支配，再一次说道：“赵善，我一定要杀了你。” 赵善从容说道：“朕只是替你保管肚兜，包括你的人皮面具也收好。你来了，朕就物归原主。” “给你！” 赵善手一甩，大红色的肚兜飞了出去。 宋晴雯本来要进攻的，突然看到自己的贴身私物，本能的伸手去抓。恰在此时，赵善如闪电般突进，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宋晴雯的身前，双手成掌落下。 砰！砰！！ 两声撞击几乎同一时间传出，只有轻微的差别。 宋晴雯胸前遇袭，又遭到白天在河边的相同待遇。只不过赵善现在的力量更强，猛烈的力量袭击，宋晴雯猝不及防下，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摔得七荤八素的。 手中的匕首，都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 宋晴雯见赵善没有追击，更没有控制她，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这一刻的宋晴雯，脑中只有愤怒，想着赵善如此的龌龊，再度握拳打了出去。 赵善以及顶心肘，野蛮撞开宋晴雯的手臂，撕裂宋晴雯的防线，双手变招，又是双掌印在宋晴雯的胸前。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宋晴雯踉跄后退两步，一屁股倒在地上。 她脸色可见的涨红，眼中渐渐生出几分雾气，因为赵善太欺负人了。 每次都在她的胸上。 每次都如此的龌龊。 宋晴雯见赵善还没有追击，咬牙忍住无尽的委屈，转身就迅速的往外跑。可是当她跑出营帐门口，却见营帐外一堆士兵包围过来。 一柄柄长枪对准了营帐门口。 一层又一层的士兵，使得宋晴雯根本无法突围。 宋晴雯刚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转身看向赵善，心中彻底明悟。 赵善早有准备。 否则，不会不管她撤离。 赵善神色从容，淡淡说道：“朕的营地中，时常有人潜入刺杀，营帐外的士兵早就有经验。朕没有说话，士兵就不会进入。你觉得能逃出去，实际上不可能逃出去。” 宋晴雯大骂道：“无耻！” 赵善眼神冷了下来，不屑道：“你说朕无耻，却忽略了你自己的错误。今天白天，朕带人去调查完颜铭的营地，沿着河流找附近较高的地势，要登高观察。” “恰是如此，在河边遇到了你。刚遇到你洗澡，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你就转过身来。” “实际上就算你转过身，身体淹没在河水中，也没有露出什么，何必急急吼吼打打杀杀呢？” “荒郊野外的，不是你的地盘，你去河里面洗澡，也没有立下牌子说此地有人不准进入。或者是，你也没有安排人盯梢，防止人闯入。” “你洗澡被我误入，反而是指责朕，你不觉得有错吗？” 赵善沉声道：“就算朕非礼勿视，难道你没错吗？你是全对的吗？” 宋晴雯原本有很大的怨气，赵善的一番话，让她一时间有些难以辩驳，毕竟她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更不会泼妇骂街。 宋晴雯沉默半晌，又强势道：“即便如此，你也不应该盯着。” 赵善说道：“我已经解释了，是碰巧看到你洗澡，还没有来得及离开，你就转身出了反应。” 宋晴雯咬着牙道：“可是你竟然留着我的，我的……” 赵善开口道：“你是女子，却武艺出众，能在朕的手下走了几招，还全身而退的人，怎么可能是寂寂无名之辈呢？朕是要给你画像，再找寻你的。可惜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宋晴雯脸上羞得要滴出水，眼中充斥着愤怒。 她彻底狂躁了。 做贼？ 她是血月组织的杀手头领，在金国更是让人闻风丧胆，现在却被皇帝压得服服帖帖的。 皇帝欺人太甚。 宋晴雯虽然丢了匕首，却没有打算放弃，再度朝赵善冲去。可惜她的实力不济，一个照面就被赵善拿下。 赵善制住宋晴雯，掰开了宋晴雯的嘴查看一番，没有发现毒药，才又把宋晴雯反手捆绑了起来。 赵善揭开宋晴雯的人皮面具，露出一张宜喜宜嗔的面颊。 眉目如画，唇红齿白，肌肤更是透着羊脂白玉的光泽，无比的精致，无比的美艳。 相貌上，宋晴雯极为风骚。 一双狐媚眼非常的勾人，虽然带着无尽的愤怒，在赵善的眼中也是别有风情。 赵善伸手划过娇嫩的面颊，入手丝滑，仿佛是绸缎般柔滑。 宋晴雯被赵善控制，还被赵善抚摸，心中一紧，用力挣扎着，却无法挣脱，高声道：“赵善，杀了我，你杀了我。” 赵善重新回到座位坐下，笑说道：“你这样的绝世美人，杀了可惜。说说吧，你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刺杀朕？” 宋晴雯高声道：“我是因为大乾无道，才落草为寇的人。我来刺杀你，没有身份，就是一个普通的大乾百姓。你这个大乾皇帝，人人得而诛之。” 赵善轻笑两声。 人人得而诛之，这话说得冠冕堂皇。 赵善根本不相信，开口道：“你的每一个字，朕都不相信，因为大乾在朕的治下越来越好。只要是朕治下的百姓，绝大多数都夸赞朕，因为朕使得他们能安稳生活。” “如果你说是冀州赵凡，或者是楚王赵瑞的余孽，倒也还算可能。你来刺杀，又有如此的武艺，应该是完颜铭的人吧。” “完颜铭打不破云中，才安排你来刺杀。” 赵善好整以暇，不急不躁道：“如果你不配合，朕只能扒光了你的衣服，把你扔到军中，任由军中的士兵欣赏。你要忠于完颜铭，就是求仁得仁。” 刷！ 宋晴雯脸色大变。 她洁身自好，把男人看作是臭男人，决不允许男人碰自己。想到自己被无数双眼睛盯着，宋晴雯忍不住心中惊悚，高呼道：‘赵善，你是魔鬼！’ 赵善耸了耸肩道：“你来刺杀，朕难道应该善待你吗？或者是，还要把你供起来，天天好吃好喝伺候着？或者朕干脆敞开胸膛，凑到你的面前让你杀吗？” 宋晴雯心中彻底慌了。 不能被控制！ 必须要考虑脱身的办法。 宋晴雯心念急转，迅速转变思路，身体露出一个魅惑动人的姿态，脸上也浮现出娇媚神情，柔声道：“皇帝陛下，我真是落草的人，没有其他身份。” 赵善叹息道：“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不配合，朕只能扒光了你的衣服。” “来人！” 赵善高呼一声。 刹那间，有士兵走了进来，抱拳行礼。 赵善吩咐士兵把宋晴雯扒光了拖出去，士兵立刻往前。 宋晴雯眼中瞳孔睁大，真的慌了神，再也没了底气，接连高呼道：“我招，我愿意全部招供。” ------------ 第291章 拿下宋晴雯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摆了摆手，士兵转身退下，留下赵善和宋晴雯在营帐。 赵善说道：“说吧。” 宋晴雯沉默片刻，回答道：“我是金国血月组织的首领宋晴雯，代号黑玫瑰。” 赵善笑道：“黑玫瑰，依照朕看是带刺的玫瑰。” 宋晴雯怒目而视。 一想到自己先被赵善看光了身体，和赵善交手的时候，又被摸了私密地方，心中就忍不住愤怒。 赵善摆手道：“继续说！” 宋晴雯哼了声，又继续道：“我是执行刺杀任务，专门替完颜铭诛杀不听话的人。两国没有交兵之前，我在金国行动。” “这一次和大乾开战，我奉命行动，先准备刺杀云中太守张巡，却被张巡打得受伤。我转而想刺杀你，没想到和你发生了这些事情。” 赵善彻底明白了。 没想到，完颜铭正面无法打破云中县，竟然来阴的。 好在张巡实力很强。 一旦张巡被杀，云中县落陷，城内囤积的无数粮食落入完颜铭的手中，对赵善会非常不利。如今有云中县在一旁，和赵善的军队互成犄角，相互支持，完颜铭反而不敢轻举妄动。 赵善审视着眼前的宋晴雯，目光陷入沉思。 宋晴雯被盯着，浑身不自在。 总觉得要被就地正法。 宋晴雯梗着脖子，高声道：“赵善，我说也说了，你要杀就杀。想继续羞辱我，绝不可能。” 赵善摇头道：“羞辱你做什么呢？对我没有半分好处，朕也不会杀你。” 宋晴雯浑身汗毛倒竖，无比的紧张，连忙道；“你要干什么？” 赵善开口道：“放了你。” 宋晴雯一瞬间就震惊了，脸上露出惊骇神情，完全想不明白赵善怎么会答应释放她？ 按理说，赵善应该是招降她，或者要把她就地正法。 宋晴雯每一次去见完颜铭，即便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都能感受到完颜铭的贪念，能感受到完颜铭迫切的想揭开她的面具，彻底把她了解清楚。 赵善却放了她。 是她不够姿色，或者人老珠黄了吗？ 宋晴雯思来想去仍是存疑，问道：“赵善，你有什么阴谋吗？” “的确有！”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宋晴雯问道：“什么阴谋？” 赵善回答道：“朕要你带着整个血月组织，为朕效力，成为朕的人，成为大乾的人。” “什么？” 宋晴雯听得惊讶出声，开口道：“赵善，你没发烧吧？血月组织都是金国人，都是为完颜铭效力。你要掌控血月组织，根本办不到。” 赵善微微一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血月组织只是一柄刀，只是一个工具。在某些程度上，你就是控制这把刀的人。” “一柄刀是正是邪，不在于刀本身，而在于握刀的人。” “你决定了血月组织的特性。” “你为朕效力，血月组织就是正。为完颜铭效力，血月组织就是邪。” “你执行完颜铭的命令，比如他让你杀一人，你扩大化杀十个人。他让你抄家，你不仅抄家还灭族，使得金国怨声载道。” 赵善眼中有一抹期待，开口道：“总之，完颜铭的命令在你这里扩大化，祸害金国，就是为大乾效力。至于要进一步利用血月削弱金国，就是你要动脑子的地方。” 宋晴雯深吸口气，为赵善的想法感到震惊，大乾皇帝真是敢想敢干。 胆子简直太大了。 宋晴雯忽然道：“你该不会想着利用我，要让我来刺杀完颜铭吧？” 赵善轻笑两声，不屑道：“不是朕瞧不起你，以你为代表的血月组织，能见到完颜铭，要杀完颜铭不可能。但凡是杀手组织，就会考虑你背叛的情况，完颜铭肯定会防着你。一国皇帝的身边，必然有武道高手保护，去刺杀纯属找死。” 宋晴雯沉声道：“你说得对，我每一次见完颜铭的时候，除了完颜铭的目光，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可是，又找不到人在哪里。” 赵善沉声道：“这就对了嘛，杀完颜铭不容易。朕就不一样了，朕的身边，就没有这样的人。” 宋晴雯心中腹诽。 你本身的实力，都已经冠绝天下，谁能刺杀你？ 找死吗？ 宋晴雯腹诽一番后，忽然又道：“你要放了我，不怕我回到金国，继续为完颜铭效力，反过来又杀你，继续和大乾继续为敌。” 赵善神色从容，脸上充斥着自信，微笑道：“说起来，有太多的理由放你回去。” “第一，朕相信自己的实力。” “就算你还要继续为完颜铭效力，顶多少了一个内应，对大乾能有什么损失呢？” “实际是没有的！” “反倒是你投降后却又背叛，言而无信，自断退路。等朕击败完颜铭，乃至于将来灭了金国，再一次拿下你，你我再一次见面，你就不是今天的待遇。” “第二，你是女人，终究要为自己考虑。” “你作为血月组织的首领，始终把自己隐藏在暗中，始终是黑玫瑰，无法做真正的自己。只有当黑夜来临，或者你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你才是宋晴雯，才属于你自己。” “难道你一辈子，就想当杀手吗？” “你午夜梦回就没有想过，安安稳稳的过太平日子，好好的享受平静生活吗？你可以不用带任何的面具，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可以看日升日落，可以看云起云落。” 宋晴雯身体一震。 她的情绪，瞬间就瓦解了一大块。 赵善注意到宋晴雯的神态变化，继续道：“完颜铭只是把你当做工具，给不了你这些，没有把你当人。朕愿意给你这样的机会，让你做回自己。” 宋晴雯更是大受震撼。 没想到，赵善说了这样的一番话。 可是，她畅想自己不过杀手的日子，不再管血月组织，不需要每天去勾心斗角，不需要每天去钻研怎么杀人，早上可以睡到自然醒，养三两只小宠物，可以栽花赏月…… 该是何等美好的日子！ 一念及此，宋晴雯眼中浮现出一丝憧憬，一抹笑意自然而然的从嘴角绽放，风情显露，显得妩媚动人。 ------------ 第292章 归还宋晴雯肚兜！ 赵善看着微笑的宋晴雯，心中一动。 宋晴雯是女人，是女人就希望有一个家。杀手渴望家庭，渴望安稳的生活。宋晴雯这样的女杀手，对安稳生活的憧憬和渴望，更是不可估量的。 这是能介入的突破口。 赵善继续蛊惑道：“不管你怎么辩解，朕相信完颜铭不会把你当人看。你继续跟着完颜铭，你最后的结果只有三种宿命。” 宋晴雯很是诧异，问道：“哪三种呢？” 赵善回答道：“第一，被完颜铭发现你的相貌，他色欲熏心后，把你占为己有，让你成为他的妃子，自此进入深宫养老。” “第二，始终在血月组织首领的位置上，兢兢业业的做事，最终死在任上，因公殉职。” “估计可能有些抚恤。” “可惜你连家眷都没有，儿子和女儿也没有，死后的钱也领不到，顶多给你烧点纸钱。” “第三，血月组织也可能有争斗。一旦你渐渐老了，体力和气血消耗后，一代新人换旧人，你直接被下一代的人杀掉挪位置。” 赵善耸了耸肩，微笑道：“这就是你的结局！” 嘶！！ 宋晴雯忍不住倒吸了口气。 这是很可能的。 完颜铭对她垂涎已久，再加上血月组织一向是残酷。如今她能打能杀，能完成任务，自然没有任何的问题。 再过些年，她上了些年纪后，血月组织的人说不定就会想替换掉她。 赵善趁热打铁，继续蛊惑道：“你在金国，天天外面跑，天天去搞刺杀，饥一顿饱一顿，还担心完不成任务。” “在大乾，你不需要担心这些，可以去终南山看雪，去荆州看长江，去冀州看黄河出海。” “一年四季都有游玩的。” 赵善言辞蛊惑，进一步道：“甚至再发展几个闺中密友，约上三五好友玩耍，何必整天把自己包裹起来呢？” 对付女人，用糖衣炮弹，因为女人是感性动物，是更好哄的。 讲道理没用。 得哄才行。 如果宋晴雯是一个男人，赵善提及的这些都没用，对男人来说权势是最重要的，往上爬是最重要的。男人和女人的关注点，双方的追求和诉求，本就不一样。 宋晴雯眼神渐渐明亮，开口道：“我继续回到金国潜伏，什么时候才能解脱呢？” 赵善思考片刻，沉声道：“朕不能保证一年或者两年，乃至于三四年。朕可以告诉你的是，朕给你一个五年的上限。” 宋晴雯问道：“最多五年？” 赵善点了点头，回答道：“如果五年内，朕无法解决金国完颜铭，你悄然从血月组织脱身，来大乾生活，朕无条件替你安排。” “这是朕的承诺。” “当然，朕平定了大乾内部混乱，必然要剿灭金国。五年之内，朕会北伐的。如果提前解决金国，你可以提前过上安稳生活。” “大乾的潜力和实力，是不可估量的。” “朕剿灭大乾的决心，也是不可估量的。” 赵善掷地有声道：“宋姑娘，期待将来的到来吧，不会太远的。” 宋晴雯说道：“赵善，我愿意替你效力。说吧，我回到金国后要做什么事情？你不可能不给我任务的。” 赵善摇头说道：“还真没有任务，继续做你的黑玫瑰就是。刚才朕说了的，顶多是后续完颜铭安排你做事，你扩大化处理。朕现在和完颜铭开战，局势混乱，你要好好保护自身。” “明白了！” 宋晴雯松了口气。 赵善走到宋晴雯的身前，亲自替宋晴雯松绑，近距离接触，宋晴雯的内心反而有些不自在。 她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接触男人。 赵善替宋晴雯松绑后，又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红肚兜，递过去道：“收好吧。” 宋晴雯脸色羞红。 太臊皮了。 她一瞬间就伸手抢过来，三两下塞入衣袖中藏好。 赵善又把宋晴雯的人皮面具递过去，宋晴雯迅速带上，恢复了黑玫瑰的冷静，又说了她的诸多联络方式，以及几个固定的联络地点。 紧跟着，宋晴雯又阐述了血月组织的详细情况，说了些金国的秘密，开口道：“我走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赵善摆手道：“暂时没有吩咐，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 宋晴雯不再逗留，转身就往外走。只是她刚走到营帐门口，就听到赵善的声音传来：“等一等！” 宋晴雯转过身，一瞬间又有些紧张，难道赵善反悔了？可是她瞬间又放松，就算是赵善反悔，也没什么，反正都这个样子了。 宋晴雯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赵善微笑着道：“晴雯姑娘，你笑起来很好看，多笑一笑，没必要整天愁眉苦脸的。” 宋晴雯愣了下。 完全没料到，赵善会说这话。 宋晴雯欲言又止，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微微躬身后就大踏步离开。 营帐外的士兵，听到赵善传来放行的话，任由宋晴雯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周虎侯跟着进入营帐，一脸自责模样，开口道：“末将无能，导致有人闯入营帐刺杀陛下。末将去了玄甲军，陛下身边没了人跟随保护，实在是不妥。请陛下准许，末将卸任玄甲军主将，留在陛下的身边。” 赵善笑着摆手道：“你好好训练玄甲军，咱们要倚仗玄甲军和金国交战。面对赵瑞的时候，玄甲军的一些手段用不出来，因为和赵瑞厮杀不合适用，地方也不好施展。” “在金国，地势开阔，玄甲军的很多手段可以全力以赴。” “你的重心不必在朕这里。” 赵善嘱咐一番后道：“虽然和完颜铭是对峙为主。可是该敲打还得敲打，明天上午，我们去金国大营，敲打一下完颜铭，见个面碰个头，试探下完颜铭的能耐。” “遵命！” 周虎侯心中就松了口气。 赵善摆手让周虎侯退下，又处理了些政务，也接见了跟着来请罪的李布衣。 李布衣事后才知道宋晴雯的消息，更是自责。他安排了很森严的巡逻，依旧被金国的血月组织首领突破，不管怎么样，这就是他的漏洞和无能。 李布衣直接跪下请罪，请求赵善处罚。 赵善安抚一番，亲自搀扶起李布衣，安排了李布衣封锁宋晴雯的消息。 这是绝密消息。 一旦泄露，宋晴雯这一枚棋子就失去了效果。 在李布衣离开后，赵善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上午，天色大亮，赵善吃过早饭就调集玄甲军，留着步兵大军在营地镇守，又带上出城来觐见的张巡，一起朝完颜铭的大军营地去。 ------------ 第293章 骂得金国皇帝吐血！ 赵善直扑完颜铭的军营，当大批军队来到金国营地外，迅速的列阵驻扎。 士兵擂鼓，鼓声回荡，刺激着金国的应对。 赵善在营地外，注意到了营地中锦旗招展，也注意到了营中无数士兵迅速聚集，做好了开战的准备。 赵善没有急着进攻，来了营地外喊话：“完颜铭何在？” 完颜铭早就得到赵善来进攻的消息，已经在营地门口等候。完颜铭对宋晴雯的刺杀很失望，先是刺杀张巡失败，后刺杀赵善又失败。 血月组织最近的行动让他很失望。 只是，血月组织在金国关系网很大。尤其这些年完颜铭党同伐异，不听话的人直接诛杀，或者是贬斥。很多的事情，又都是宋晴雯出面解决的。 宋晴雯知道太多的事情，更是完颜铭的得力助手，用得很顺手。 完颜铭愤怒，却也忍了。 一场战事，不可能单独靠宋晴雯来取胜，也得靠军队。 完颜铭眼神锐利，沉声道：“赵善，大乾这些年是打了几场胜仗，却不是你赵善该猖狂的理由。区区大乾兵锋，在朕的面前，太过孱弱。你给朕三十万石粮食，朕立刻撤军。” 赵善嗤笑两声，不屑道：“完颜铭，你在做梦吗？难道昨晚上睡得太晚，导致你还在梦里面。” 刷！ 完颜铭面色微冷。 好个猖狂的赵善，目中无人。 完颜铭眼神进一步冰冷，嘲讽道：“你赵善从一个毫无权势的藩王，一步登天成了大乾皇帝，就自以为是了，就目中无人了。朕告诉你，你的桀骜，必然会付出代价。” 赵善朝完颜铭勾了勾手，挑衅道：“你这么有胆量，这么强势，朕的大军来了，你敢出来一战吗？” 完颜铭眉头深锁。 出营地一战。 不划算！ 赵善不仅有带来的兵力，还有云中县城的兵力。 一旦现在主动和赵善开战，对他不利，最好是让赵善先进攻，他借助防守削弱赵善的力量后，再迅速反击。 完颜铭嘲讽道：“你一个走了狗屎运当皇帝的人，如此猖狂，有胆量直接来进攻啊！” 赵善大笑两声，又舌战道：“朕说你没睡醒在梦里，你不敢主动和朕开战，避而不答说朕是暴发户，说要让朕付出代价。” “朕接着你的话，问你敢不敢一战，你又避而不答，还问朕敢不敢出来一战。” “你就是怂了，不敢一战。” “说朕是暴发户，走狗屎运，大乾天下除了朕，谁能整合大乾，谁能重振大乾呢？” “大乾至尊，舍我其谁？” 赵善相当强势，毫不犹豫道：“反倒是你金国太祖完颜康，不过是大乾的马奴，靠着大乾的扶持，打着大乾的旗号，才能成为北方的部落之主，才慢慢有了力量，现在就忘本了吗？” 完颜铭眼中充血。 马奴？ 岂有此理！ 完颜铭冷声道：“金国的一切，都是我金国太祖英明神武，是太祖一刀一枪打下来的。” 赵善继续道：“金国的太宗完颜师，认大乾皇帝为爹，自称皇帝的一条狗，号称是皇帝最忠诚的忠犬，愿意无条件给大乾咬人。恰是如此，金国才能进一步扩大，才能进一步变强。说来说去，就是一条狗啊。” 完颜铭呼吸都急促起来。 可恶！ 这些黑历史，赵善竟然记得清清楚楚。 金国能发家，的确是依靠大乾。 实际上就算北魏和西凉，乃至于大乾南方各国，在大乾鼎盛的时候，都是大乾的附庸，还尊称大乾的太宗为神圣可汗，尊奉大乾皇帝为主。 偏偏，赵善揪着不放！ 完颜铭心中不忿，气得胸膛起伏不定，再一次道：“赵善，你也是皇帝，不知道大乾有一句上古圣贤的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吗？” “这一切都是为了发展。” “当皇帝的人不学会隐忍，不学会权术权谋，不会有任何前途的。” 完颜铭嘲讽道：“你太肤浅了。” 赵善反击道：“你金国的皇帝的确是善于隐忍。太祖、太宗隐忍，到了金国的第三位皇帝宣宗完颜鸿，更是会当舔狗。” “他两百多斤重的身体，为了取悦当时的大乾皇帝，主动为大乾皇帝跳胡旋舞，且跳得相当好。” “完颜鸿在金国走路都困难，一直是人抬着。” “到了大乾，自称是大乾皇帝的儿子，每一次南下洛阳，都为了取悦大乾皇帝亲自跳舞，一身赘肉不断的旋转，引得大乾皇帝乐呵呵大笑。” 赵善啧啧道：“你北方完颜家，真是厉害啊，太会隐忍了，太会当狗了。源自于完颜家骨子里的传承，怎么你就学不会呢？” 完颜铭怒道：“我，我……” “住嘴！” 赵善强势打断，开口道：“你学不会完颜家祖传的秘籍，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把金国搞得一团糟。你完颜家祖传是给大乾当狗，获得粮食。” “你背弃祖宗，是大大的不孝。” “金国是大乾的附属国，是大乾最忠诚的一条狗，如今竟然要反噬，要来咬主人，简直是大不忠。” “现在进入初冬，天寒地冻，你兴和大乾兵开战，不顾金国将士死活，不仁不义。” “你这种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有什么颜面和朕说话。你如此狼心狗肺的行径，恐怕金国的列祖列宗，在地下也不能瞑目。” 赵善大袖一拂，强势道：“朕执掌大乾，阅人无数，从未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的狗儿子。” 完颜铭眼中瞳孔一缩。 呼吸更是急促。 他这段时间一直吃瘪，心中非常愤怒，今天被赵善指着鼻子大骂，再也忍不住了。 噗！ 完颜铭一口鲜血吐出去。 他身体轻微的颤抖着，伸手指着赵善，怒道：“赵善，你，你……” 赵善不屑道：“你什么你，你想苟活，想让金国进一步腾飞，就老老实实的给朕当狗，再乖乖把金国的公主送到洛阳，让朕仔细安慰她。” “如此，朕会给你一条路的。” “毕竟，你是朕的狗儿子。” 赵善言语挑衅，进一步道：“当主人的，终究舍不得狗儿子去死。” “赵贼，我和你势不两立！” 完颜铭暴怒咆哮，气得胸膛鼓胀起来，仰着头脑袋偏转，口中不断的喷血。 ------------ 第294章 金国重骑兵，铁浮屠！ 完颜铭怒气攻心后当着所有士兵喷血，且喷血量巨大，仿佛是不要钱的洒血，吓了所有金国将士一大跳。 完颜铭是皇帝，是大军的主帅，是所有人的主心骨。 绝对不能出事。 如果完颜铭死在战场上，这一战就别想打了。 耶律宝玑也吓得脸色苍白，连忙上前搀扶着完颜铭，急切稳道：“陛下，您怎么样了？” 他心中却腹诽。 皇帝承受能力太差了。 也就是被赵善骂了几句，骂得也只是祖宗，怎么就怒气攻心了呢？ 完颜铭吐血一会儿，终于稳定了情绪，沙哑说道：“朕没事儿。” 耶律宝玑看了眼站在营地外远处的赵善，进一步道：“赵善这个狗贼张嘴就喷粪，狠辣刁钻，不必和他多说。如今只需要搦战，以绝对的实力碾压赵善，提振士气。” “对，碾压赵善。” 完颜铭眼前一亮，问道：“大将军认为谁去搦战合适？” 耶律宝玑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金国上将潘隆，身长九尺，虎背熊腰，必然能行。陛下且仔细看，赵善带来的都是骑兵，连步兵都没有。” 完颜铭仔细打量后说道：“来的都是骑兵，大将军认为这是有什么契机吗？” 耶律宝玑说道：“赵善只有骑兵来，没有步兵压阵，我们就打他一阵。先安排潘隆搦战，压制赵善的士气，再安排我金国精锐出战，摧毁赵善的大军。” “妙啊！” 完颜铭苍白的脸色，都稍微红润了一丝。 颓然的精神也得到恢复。 刚才和赵善的对骂，完颜铭怒气难耐，更是丢尽了脸面。如今他有了取胜的机会，有了报仇雪恨的机会，就自然有了精神。 完颜铭铁了心要试试，高声道：“潘隆！” “末将在！” 潘隆瞬间站了出来。 他身材高大威猛，手中一柄巨大的开山斧，虎目闪烁着精光，抱拳道：“陛下！” 完颜铭问道：“可敢去搦战？” 潘隆一脸的迷之自信，保证道：“请陛下放心，臣去搦战，必定斩杀赵善的武将，让他颜面无存。” 完颜铭感受到潘隆的自信，脸上更是浮现出一抹笑意，赞许道：“朕有上将潘隆，无忧矣！” “末将去去就回！” 潘隆提着开山斧翻身上马，直接杀了出去：“赵善，金国潘隆在此，拿命来！” 赵善不怒反喜，目光看向麾下，高声问道：“谁能斩杀潘隆？” “陛下，臣请战。” 张巡策马站出来，掷地有声道：“臣，恭请陛下准许。” 周虎侯、秦无疾、叶云飞等人也在请战。 一个个斗志昂扬。 赵善想了想，笑道：“既然张卿率先请战，尽管去，朕亲自替你压阵，等着你立下首功。” 宋晴雯的实力，赵善大致有一个判断。可是宋晴雯这样的杀手，在张巡的面前，连一招都走不过，可见张巡的战斗力。 这是文武双全的人。 赵善对于张巡，更是寄以厚望的。 张巡得到赵善的准许，心中欢喜，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去去就回。” 话音落下，张巡从亲卫的手中，接过了一根鹅蛋粗的熟铜棍，且棍上还有蟠龙环绕，端的是熠熠生辉气势不凡。他提着熟铜棍冲了出去，直扑杀出来的潘隆。 两人转眼碰面。 “吃我一斧！” 潘隆咆哮一声，开山斧凌空劈下。 张巡不躲不避，熟铜棍在空中抡起砸了出去，竟有风雷之音爆发。 铛！！ 开山斧和熟铜棍撞在了一起，火星四溅，磅礴的力量从撞击的地方反震了出去。 潘隆脸色微变，感觉握住开山斧的手酥麻疼痛，且斧子隐隐要被撞飞一样。潘隆深吸口气，连忙又压下手掌的痛苦，再度要挥舞开山斧。 蟠龙要着手反击，张巡已经摸清楚了潘隆的力量，一个试探后，他不再留手。 张巡是文人，可是上了战场，气质彻底蜕变，不再有文人的儒雅气质，仿佛是怒目金刚。熟铜棍在极快的速度下，瞬间撞上了潘隆刚要挥出的开山斧上。 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再度传出。 开山斧又被打得荡开，且甩开的势头很猛，潘隆死死拽住，可是力量冲击下，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往后倾倒。 张巡一招得势，眼中精光闪烁，高呼道：“无知蠢货，竟敢在本官面前班门弄斧。孽障，今日送你归西。” 熟铜棍闪电般砸了下去。 砰！！ 熟铜棍砸在潘隆的胸膛上，咔嚓咔嚓的声音传出，潘隆胸骨碎裂。 潘隆口中吐血，魁梧壮硕的身体飞出去，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竟是再度吐血。他瞪大眼睛，粗犷的脸上满是痛苦，伸手指着张巡的方向，口中道：“你，你……” 张巡的熟铜棍立在身前，不屑道：“蛮夷孽障，不配知道本官名字。” 噗！ 潘隆再度吐血，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张巡跨坐在马背上，熟铜棍指向完颜铭的方向，高呼道：“大乾云中太守张巡，奉皇命斩杀蛮夷。张巡在此，谁敢一战？” 赵善看到这一幕，高声赞叹道：“彩！” “彩！” 周虎侯、李布衣等将领高呼。 三千玄甲军纷纷高呼，士兵更是挥刀撞击着刀鞘，喊声和撞击声萦绕在营地外上空，声势浩大。 玄甲军士气大振。 这一喊声，清晰传入了完颜铭的耳中。 完颜铭原本恢复了些的气色，却因为潘隆一个照面被杀，再次又变得苍白起来。他握紧拳头，看向耶律宝玑，说道：“大将军，潘隆被杀，你看该怎么办？” 耶律宝玑眼中掠过冷光，开口道：“陛下，臣原本想着派遣精锐进攻。如今潘隆被杀，一般的精锐不行，臣建议调动铁浮屠参战。” 完颜铭开口道：“现在就用铁浮屠吗？” 耶律宝玑道：“陛下，现在不用更待何时呢？铁浮屠是绝对的精锐，更是我们的王牌军。现在潘隆被杀，士气削弱，必须要反击。” “准了！” 完颜铭咬牙道：“朕不允许赵善嚣张，要让赵善付出代价，要让他恭恭敬敬的送公主来和亲，还要割地赔款，要打得他自称儿皇帝。” ------------ 第295章 组建陌刀营！ 耶律宝玑得到完颜铭的同意，就没了担心和顾虑，高呼道：“传令完颜术，率领三千铁浮屠出战。” 士兵立刻去通知。 时间不长，营地中传来了整齐的声音。 一队重装骑兵出现在营地中，整齐划一的出现，骑兵往前，地面震颤。骑兵抬头，气势喧嚣。 一举一动，都杀气逼人。 金国的铁浮屠军队，属于重装骑兵。士兵全部披甲，还带着面具护住整张脸，战马更是如此，不仅遮住马头和马脖子，连带着马腹、马背和马屁股等都披甲遮住。 整个军队，都笼罩在铁甲中。 就算射箭，也难以射穿。 所有铁浮屠的甲胄也是精良，一般的刀劈在甲胄上，无法直接劈开，要伤到铁浮屠士兵很难。反倒你在劈杀的短短时间，铁浮屠的士兵长枪挥出，就足以杀了你。 防御到脸上的铁浮屠士兵，不做任何的防备全力厮杀。进攻的士兵没有任何防备，却要保护自身的同时再进攻，此消彼长，实力悬殊巨大。 这是金国最强的手段之一。 领兵的完颜术，也是金国宗室出身，虽然和皇帝完颜铭没有血缘关系，可是完颜术颇为机智，身材又高大，作战也勇猛，擅长战场上的厮杀。 铁浮屠是金国的底牌，不可能被外姓人掌握，完颜术这个偏远的金国王室宗亲成了主帅。 完颜术也看到潘隆被杀，更听到赵善羞辱完颜家祖上。 作为宗室子弟，完颜术一向以金国太祖为荣。出身卑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能屈能伸才能成事。金国的太祖能屈能伸，才建立起一番基业，为金国的兴盛奠定了基础。 完颜术提起长枪，高呼道：“杀，诛杀大乾皇帝。” “杀！” 三千铁浮屠高呼。 一个个带着铁浮屠狰狞面具的金国士兵，举起长枪，配合着战马披甲冲出，铁浮屠透着巍巍气势，强横无匹。 这一幕，落在赵善的眼中。 赵善没有惧怕，反倒是笑了起来。 终于来了！ 要击败完颜铭，不是几句话就能完成的。嘴上的舌战，顶多是起到提振士气和压制敌军士气的效果。要击败完颜铭取胜，得依靠军中士兵的厮杀。 这是根本。 赵善看向撤回的张巡，微笑道：“张卿，金国派出铁浮屠，你认为该怎么迎战？” 张巡没有任何的犹豫，回答道：“陛下，铁浮屠是金国的重装骑兵，不能正面迎战。这样攻势无双的重甲骑兵，只能避其锋芒，以遛狗的方式逗弄他，消耗他们的体力。” “玄甲军是精锐，却没有铁浮屠那样装备精良，毕竟玄甲军兼顾了骑兵的奔跑速度。” “铁浮屠舍弃了速度，加厚了甲胄，保护了战马，专门强化了正面进攻厮杀的能力。” “所以铁浮屠来了，我们只需要撤退，带着铁浮屠来追击就行。” “一点点拖延，就像是放风筝，不断消耗对方的力量。” 张巡进一步道：“如果能进一步提早算计，利用陷马坑、铁蒺藜等各种陷阱武器，再用火攻等方式阻击，就可以拿下铁浮屠。” 赵善脸上浮现出赞许笑容，颔首道：“张卿的功课不错，不过咱们先试探下铁浮屠的主将，看对方有没有脑子？如果没有脑子莽撞进攻，就用计策算计他。如果有脑子，就准备正面灭掉铁浮屠。” 张巡听得眉头一挑。 很是震惊。 正面灭掉铁浮屠吗？ 这简直是非人能做到的。 赵善没有和张巡仔细解释，等铁浮屠杀出来后，赵善就果断下令撤退，没有让玄甲军去正面迎战。玄甲军离开金国大营范围，撤出一段距离后，铁浮屠还在杀来。 赵善观察了一番，发现铁浮屠追击的时候，稍微加速拉近距离。 赵善还不满足这个情况，又遛狗一样继续撤退，希望完颜铭进一步安排步兵或者轻骑兵来策应进攻。只要是金国的兵力大军出动，玄甲军就可以做出调整，去攻打金国的轻骑兵和步兵。 可惜，金国方面没有做出安排。 完颜铭安排了铁浮屠后，没有调动其它的士兵。 赵善做出调整，始终逗弄着铁浮屠。可惜完颜术很精明很谨慎，带着铁浮屠追击了一段距离，发现开始远离了大营，就不再追击，使得赵善想进一步引诱铁浮屠的计划告破。 赵善借此一战，测试了铁浮屠的情况。 铁浮屠的主将，不莽撞冲动的人。 是有脑子的。 除此外，完颜铭虽然被气得吐血，却也智商在线，没有因为赵善一番嘲讽，就孤注一掷调动全部的兵力进攻。尤其是铁浮屠追击的时候，完颜铭的金国轻骑兵都没有调动，其它的步兵也没有调动。 这就是完颜铭稳得住的体现。 赵善带着玄甲军回到军中，周虎侯安排了玄甲军休整，跟着和李布衣、房畏虎等人进入中军大帐。 周虎侯粗犷的面颊满是愤怒，咬牙道：“陛下，今天这一战，咱们玄甲军打得太窝囊了。玄甲军面对金国的铁浮屠避而不战。” 张巡劝道：“周将军，要解决铁浮屠，不能正面厮杀。” 李布衣捋着胡须道：“铁浮屠的优势非常明显，防御无敌，正面进攻无敌，唯独是速度慢，没有高速冲锋和追击的能力。我们要击败铁浮屠，只能利用地形地貌，或者利用水灾和火攻等，以奇谋取胜。” 房畏虎也全程观看了，了然于胸。 他轻轻一笑，掷地有声道：“既如此，我们采取诱敌深入的策略。这一次陛下去喊话，下一次又搦战喊话，不断的引诱铁浮屠出战。每一次遇到铁浮屠，都避而不战，使得铁浮屠渐渐的轻敌冒进，再按照李将军的策略，利用地形地貌灭掉铁浮屠。” 赵善轻笑两声，摇了摇头道：“打仗的确要讲究技巧，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朕从来不惧，朕要正面决战。” 房畏虎道：“如何正面决战呢？”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说道：“大乾工部打造了一批独特的战刀，双面开刃，足足有一丈六尺长，以精钢锻造，且每一柄刀都是工部尚书曹安亲自锻造，名为陌刀，专门针对骑兵。这一次遇到铁浮屠，朕以玄甲军士兵组建陌刀营，斩杀铁浮屠。” 哗！！ 此话一出，营帐中众人震惊。 一个个看赵善的眼神，都无比的震撼，因为硬撼铁浮屠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这几乎是不敢想象的。 ------------ 第296章 陌刀出，众人震惊！ 房畏虎心中震惊，完全想不明白皇帝口中的陌刀营，要怎么击败铁浮屠？ 铁浮屠太无敌了！ 一般的弓箭射过去，落在甲胄上是挠痒痒。有甲胄保护，一般的刀剑难伤，弓箭又起不到作用，所以正面交锋拿铁浮屠完全没办法。 对付铁浮屠，只能用奇谋。 房畏虎担心赵善轻敌冒进，郑重劝道：“陛下，不可大意。臣知道玄甲军百战百胜，跟随陛下败西凉、东瀛和北魏等，有赫赫战功。” “可是铁浮屠防御无敌，不能正面进攻。” “现在不能大意。” “有陛下的励精图治，有陛下的百战百胜，大乾正处在上升阶段，也压下了很多暗中的力量。要稳定且持续的发展，就只能胜不能败。” “一旦大乾落败，许多宵小和力量会冒出来，金国及其他势力更会认为，陛下不是不败金身。” “陛下的威望是一战一战获胜来的，通过一次次的胜利巩固威望，能达到震慑的效果，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房畏虎开口道：“只要是陛下落败一次，就不再是百战百胜，无法震慑人。” 张巡一直在云中郡，深知铁浮屠的厉害。 他也不希望轻敌。 张巡肃然道：“启奏陛下，臣认为房大人的话有道理。臣曾数次遇到铁浮屠，都只能借助防御工事阻拦，使得铁浮屠无功而返。如果舍弃防御的攻势主动进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我们受伤。” 李布衣道：“请陛下三思。” 一个个不断的表态。 所有人都担心。 赵善神色轻松，沉声道：“朕北上的时候，考虑了金国有铁浮屠，所以工部锻造的陌刀都在军中，是玄甲军专门护送，只是你们不知道。如今遇到了铁浮屠，那就见一见。” “周虎侯！” 赵善吩咐一声。 “臣在！” 周虎侯立刻回答。 赵善吩咐道：“去拿一柄陌刀来。” 周虎侯应下后转身去拿陌刀，没过多长的时间，周虎侯提着刀进入营帐中。 周虎侯近两米的身高，体格魁梧，仿佛是一尊铁塔，悍勇无敌，而周虎侯手中的陌刀还更长些，足足三米左右。 这长度堪称前所未有。 房畏虎瞬间就注意到了陌刀，上下打量一番，皱眉道：“陛下，周将军的陌刀两面开锋，尖端锋利，能劈能刺，的确是不凡。可是陌刀太长太重，要使用不容易，而且铁浮屠身穿甲胄，刀剑难伤，陌刀未必能起到作用。” 李布衣、张巡等人也齐齐看过来。 一个个都持怀疑态度。 赵善神色从容，没有半点的惊慌，因为陌刀是他安排曹安单独打造的，就是专门针对骑兵，乃至于重甲骑兵。只是攻打赵瑞的时候，陌刀还没有锻造完。 如今，才完成了锻造，陌刀才能跟着大军一起北上。 赵善开口道：“既然都持怀疑态度，我们就试一试。嘴上说得再好，光说不练假把式。走，去营地校场树靶子，让虎侯来挥刀。” 说完，赵善起身就往外走。 李布衣、张巡等人跟着外出，一起来到营地中单独划出的校场。 许多的将领，也过来围观。 一个个都好奇。 赵善让人安排了稻草人靶子，最里面是稻草人，外面是三层纸甲，跟着是两层牛皮甲，最后外面一层是明光铠，一层层的叠加足够厚实。 赵善看向李布衣等人，笑说道：“目前稻草人的防御程度，能抵得上铁浮屠的防御吗？” 李布衣说道：“远超了。” 张巡说道：“铁浮屠虽然防御厉害，不过是一层甲胄，哪有现在的规模？唯独一点，铁浮屠是活动的。陛下用固定的稻草人，和移动的铁浮屠相比较，稻草人移动性差一些，不过厚甲叠加，也算是相互抵消。” 房畏虎也点了点头。 一个个眼中反倒是很好奇。 陌刀很大。 具体如何，得看周虎侯用了才知道。 赵善吩咐道：“虎侯，收点力量，别全力以赴，免得说你力量占了便宜。” “明白！” 周虎侯回答一声，手持陌刀稳步上前。 周虎侯走到了稻草人矗立的地点，瞬间抡刀劈斩。眼前稻草人的高度，和铁浮屠士兵骑马的高度差不多，陌刀凌空一转就落在稻草人身上。 刀刃切割，铠甲碎裂，牛皮甲裂开，直接切开纸甲，斩断了稻草人。 刀锋划过后，稻草人断裂的地方更是整整齐齐的。 哗！！ 房畏虎、李布衣和张巡等将领震惊。 周围观看的将领更是震撼。 陌刀太锋利了！ 谁都清楚稻草人几层的甲胄叠加，很难劈开。最里层的纸甲看似薄，实际上很容易卸力，不容易被斩破，现在却被直接破开。 房畏虎脑中补充了厮杀的场面，迅速道：“陌刀的锋利程度，恐怕相当于神兵利器。这样的武器，远超军中士兵的战刀。” “这是自然！” 赵善一脸骄傲自豪的神情。 他昂着头，毫不犹豫的开口道：“每一柄陌刀，都加入了陨铁，且都是真正的精钢，还都是曹安亲自锻造的。一柄刀的锻造，消耗巨大。目前朕的军中，也不过三百柄陌刀，没有更多的陌刀。” 房畏虎迅速道：“三百人足够了。由于陌刀的长度，每一个陌刀兵至少得一百八十公分以上，越高越好，而且必须是战斗力强横，勇猛异常。” “按照这个标准组建后，三百陌刀手遇到铁浮屠，陌刀一出，人马俱碎。” “这是陌刀的威力。” “不过要达到这个标准，必须陌刀营的士兵敢拼敢杀且不怕死，而且还需要一个敢于拼杀的人带头。正如玄甲军有周虎侯将军，玄甲军就冲锋无敌。” 房畏虎侃侃而谈道：“陌刀营组建后，也需要周虎侯将军这样的男人，能成为陌刀营的军魂人物。” 周虎侯说道：“我愿意暂时带着陌刀营，斩杀铁浮屠。” 赵善沉声说道：“陌刀营的确需要一个主心骨，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只能虎侯先兼领，等击败了金国铁浮屠后，再选拔合适的人主持陌刀营。” 张巡一步站出来，抱拳道：“陛下，臣举荐一人担任陌刀营的大将。” 赵善问道：“谁？” 张巡回答道：“云中郡守将李继业。” ------------ 第297章 陌刀王李继业！ 赵善脸上满是赞许，开口道：“李继业人在何处？” 张巡回答道：“就在云中城内。” 赵善吩咐道：“你主动举荐，朕见一见，看他能否胜任陌刀营的主将。” 当即，赵善安排士兵去云中县城传旨。 士兵骑着马去传旨，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传旨的士兵和李继业就来了。 李继业身材雄壮，有一百九十公分左右的身高，比周虎侯矮一些。可是李继业更的壮硕，腰圆膀阔，一双手臂无比粗壮，行走间就是移动的一座小山。 他一双虎目仿佛铜铃，狮口阔鼻，燕颔虎须，浑身透着煞气。尤其左眼角一条刀疤的存在，使得李继业杀气凛然，狰狞可怖。 赵善看到李继业的瞬间，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李继业的确不错！ 单论体格，完全符合陌刀营主将的要求。 不多时，李继业走到赵善的面前，单膝跪地道：“末将李继业，拜见陛下。” 赵善沉声道：“朕要单独组建陌刀营，职责类似于敢死营，负责战场上的冲锋陷阵，正面击溃敌人的防线。甚至，还得面对大金国的铁浮屠。张巡举荐你出任主将，你可愿意？” “愿意！” 李继业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问道：“不怕死吗？” 李继业昂着头，掷地有声道：“末将只怕会死在床榻上，不怕战死。如果能战死疆场，那是我最向往的。张太守曾说男儿大丈夫，当马革裹尸。末将是粗人，大字不识几个，也希望能马革裹尸，战场封侯。” “好！” 赵善眼中露出了笑容。 李继业的胆魄和体格都完全符合标准。 这是极好的。 赵善看向周虎侯，吩咐道：“虎侯，你和李继业较量一番，试探各自的力量，要全力以赴，又要点到为止。” “遵命！” 周虎侯和李继业同时回答。 两人都没有用最擅长的特制武器，选了普通的战刀搏杀。 周虎侯力大无穷，天生神力，李继业也不遑多让，都是属于力量型的绝世猛将。两个厮杀交锋的人不断的搏杀，转眼交手五十余招，分不出胜负，无法判断出高下。 转眼交手百余招，周虎侯稍微占了一丝的上风，只是要分出胜负，短时间根本办不到。 “停！” 赵善本就是高手，一看到较量的情况，直接叫停。 周虎侯和李继业同时停下，各自分开一段距离，却已经都是大汗淋漓。现在的天气日渐寒冷，可是周虎侯和李继业的搏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 周虎侯大为畅快，一脸欢喜模样，高声道：“陛下，李将军很是厉害。” 李继业谦逊道：“周将军过奖了，我略逊一筹。” 赵善摆了摆手，一锤定音道：“都不必谦虚，你们都是朕的大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玄甲军有周虎侯，玄甲军冲锋无敌。” “如今陌刀营有了李继业，朕就有了绝对的刀锋，能破甲冲阵。” “李继业听令！” 赵善吩咐一声。 李继业上前一步，跪地道：“末将领命！” 赵善沉声道：“朕命你为昭武校尉，统率三百陌刀营。陌刀营所需的士兵，全部从玄甲军挑选精锐。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组建陌刀营，形成战斗力，准备迎战铁浮屠。朕更希望，你能成为陌刀王，战场上陌刀一出，人马俱碎，所向披靡。” “末将领命！” 李继业高声回答，心中更是兴奋，皇帝对他寄以厚望，这就是他的机会。 李继业看张巡的眼神更有了一抹感激，别看他现在只是一个校尉。 这已经是起步。 进入皇帝的视线，就有了立功的机会，就能不断的升迁。 赵善又拿了陌刀给李继业看，让李继业适应陌刀的战法。同时，赵善又安排周虎侯全程协助，再嘱咐陌刀营的一切事项，就让李继业全力以赴的去备战。 在赵善闭门不出的时候，另一边完颜铭的金国大营中。 完颜铭借助铁浮屠取胜后，发现过了两天，赵善都还没有来进攻，也没有任何的举动，觉得赵善是被打怕了，心中反而是自信了起来。 完颜铭召集完颜昼、耶律宝玑商议事情。 完颜铭今天的脸色，比前两天恢复了太多。 被赵善大骂，完颜铭丢尽了脸，万分屈辱，好在铁浮屠击败赵善的玄甲军，使得玄甲军不敢应战。 完颜铭心中得意，看向耶律宝玑和完颜昼，沉声道：“赵善被铁浮屠吓到，不再主动来进攻，我们现在要怎么彻底击败赵善呢？” 完颜昼四肢断裂，虽然经过治疗，却没有彻底恢复，伤势还很重，依旧软趴趴躺着。 他躺在专门特制的榻上，有专人抬着。 完颜昼开口道：“陛下，赵善怕了铁浮屠，我们只需要进攻，先攻破赵善的营地，打掉赵善的防御措施，以及打掉营地外可能影响铁浮屠的沟堑、拒马等，就用铁浮屠冲阵，冲垮赵善的营地。” 耶律宝玑道：“陛下，臣建议再观察两天。” 完颜铭问道：“为什么？” 耶律宝玑回答道：“道理很简单，看赵善是否会主动来进攻？臣认为赵善不是个坐以待毙的人，他肯定有布置，肯定会来进攻的。就算他不来，我们也没什么损失。” 完颜铭仔细的思考一番。 观察两天也不错。 多观察观察，能判断出不一样的情况。 完颜铭沉吟后，点头道：“就依照耶律宝玑的建议，再等两天。如果赵善还没有主动来进攻，就是彻底怕了我们的铁浮屠，我们直接去进攻。” “陛下圣明！” 耶律宝玑笑着回答，显得颇为轻松，赵善拿铁浮屠没办法，他们就立于不败之地。 完颜昼说道：“我们一定能取胜。” 完颜铭也是捋着胡须，重复道：“我们当然能取胜，金国必胜。” 定下了策略，完颜铭又等了两天时间，赵善的营地依旧静悄悄的，没有主动来进攻。只不过完颜铭派出去盯梢的哨探，发现营地中时不时有喊声传出，似乎是在练兵。 完颜铭没管这些，也没有把大乾士兵放在眼中。不管遇到大乾的什么精锐，金国铁浮屠都能解决。 又是两天过去，完颜铭由等待变为主动，决定主动出击，带着铁浮屠及麾下的步兵和骑兵精锐，浩浩荡荡的朝赵善的营地去，准备击败赵善。 ------------ 第298章 陌刀出，人马俱碎！ 大乾军营。 营地面积广袤，绵延数里，营地中有诸多军种遍布。 玄甲军有单独的骑兵训练地盘，陌刀营也有，李布衣直辖的神策军也有，各自训练各自磨合。 为了组建陌刀营，玄甲军中最精锐的三百士兵被抽走。且每一个士兵，至少有一百八十公分以上，平均身高在一百八十六公分。 陌刀营的士兵经验丰富，战斗力强，不惧骑兵冲杀。 周虎侯的玄甲军缺少了精锐，虽然心痛也服从命令，他又从李布衣的神策军抽调精锐补充。最后吃亏的，是李布衣的神策军，因为磨砺出来的一批尖子，又被挖墙脚了。 李布衣倒也没有什么不满的，神策军是步兵。 步兵是大军团作战。 这样的作战个人武勇重要，更重要的是令行禁止，是依靠大阵厮杀。 陌刀营驻地。 李继业光着膀子，率领着三百陌刀营训练。 陌刀营摆出的是方阵，一个个陌刀兵在李继业的指挥下不断的挥刀，或刺或劈。 普通的战刀有三斤重，已经是比较重的武器。战场上厮杀，普通士兵刚开始挥舞两三斤重的刀，没有任何压力，随着挥刀的持续，越往后挥刀越难。 所以，普通士兵的战刀要锋利坚韧，也要轻便好用。 陌刀完全不一样。 陌刀的刀柄长，足足二十余斤重，一般人能拿起，也能简单的挥舞几下。连续挥舞一会儿后，二十斤重的陌刀就是极大的负担，无力再挥刀。 陌刀营的士兵要求不一样，必须一口气连续猛刺五十下。平时的训练，也要连续不断的挥刀，训练身体的力量，保证挥舞陌刀能爆发出足够的战斗力。 “杀！杀！” 李继业一板一眼的喝喊。 陌刀稳如泰山的劈下，陌刀营士兵也一样。 陌刀营负责攻坚，是军中最尖锐的锋芒。不论是待遇，亦或是伙食，都是不一样的。甚至李继业麾下陌刀营士兵的伙食和兵饷，比玄甲军都更好，却没有人有任何的意见。 因为战场厮杀，陌刀营的死伤肯定最大。 在李继业训练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士兵来到李继业的身旁，禀报道：“李校尉，陛下召见，说是金国出兵来了。” “知道了！” 李继业立刻回答。 他吩咐陌刀营收兵整军，准备作战。 陌刀营成立的时间才短短四天，可是陌刀兵的来源都是玄甲军精锐，一个个士兵战斗力强，早就适应了目前的训练和厮杀方式。 李继业穿上衣袍，来到中军大帐，只见房畏虎、李布衣、周虎侯、秦无疾等人都到了。 赵善坐在主位，开门见山道：“完颜铭坐不住了，主动带人来进攻。有了上一次我们拿铁浮屠束手无策的情况，完颜铭今天肯定会进攻的。不论是玄甲军、陌刀营，还是神策军都要做好迎战准备。” “臣领命！” 李布衣、周虎侯和李继业齐齐回答。 一个个斗志昂扬。 陌刀营组建后，所有人见识了李继业率领陌刀营挥刀冲锋的场景，都是信心倍增。 有应对铁浮屠的手段，自然就不惧。 赵善做了大体的安排，就带人来到营地门口。没过多久，营地外传来轰隆隆的战鼓声，完颜铭带着金国的大军奔驰而来。 远远看去烟尘四起，迅速朝营地靠近。 距离拉近，大军列阵。 最前排的金国士兵手持盾牌，一边敲打着盾牌，一边口中高呼，气势汹汹。同时步兵阵型的两侧，还有轻骑兵策应，无数轻骑兵也举起了手中的战刀高呼。 金国声势汹涌无比。 换做赵善骂得完颜铭吐血的时候，金国士气受到很大的影响。因为有铁浮屠出击打退玄甲军，金国将士的士气才开始扭转。 完颜铭抬起手一挥，金国士兵停止喊话，营地内外彻底安静下来。 完颜铭策马上前道：“赵善，朕来了。” 赵善早就有了一战的准备，高声回答道：“完颜铭，你这个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终于舍得从乌龟壳里面钻出来了吗？” “放屁！” 完颜铭气得爆粗口，大骂道：“你才一直躲在乌龟壳中。” 赵善开口道：“朕带兵北上云中，一到云中县就兵临你的大营，何来躲藏一说？你带着大军南下云中，就轻飘飘的试探了一下云中防线，就一直龟缩着，不敢和朕开战。你不是乌龟是什么，不是躲藏在龟壳是什么？” 完颜铭反击道：“这么说，你赵善一贯是敢战敢厮杀的吗？” “当然！”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完颜铭继续道：“朕今天带着大军来进攻，你敢一战吗？” 赵善心中冷笑，故意激将道：“完颜铭，今天只要你进攻，朕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杀尽你的铁浮屠。朕还是建议你，老老实实的赔款，再送上公主议和，否则你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朕言尽于此，勿谓言之不预也！” 完颜铭听到后心中不怒反喜。 赵善要杀铁浮屠？ 痴人做梦！ 简直是疯了。 完颜铭内心反而更加的自信，只要是赵善敢反击，今天就要让赵善饮恨。完颜铭眼珠子一转，压抑着心中的狂喜，再次道：“朕倒要看看，你赵善有多么的热血？有多么的敢反抗？” 赵善说道：“你不信，可以试一试！朕提醒你，有些事情不能试，因为试试就逝世。” “朕偏不信这个邪。” 完颜铭右手拔剑出鞘，下令道：“擂鼓，大军进攻。” 轰隆隆！！ 鼓声响彻起来，耶律宝玑下了进攻的命令。 最先杀上去的是金国的步兵，分散开后朝营地冲过去。将士冲锋的势头很猛，很快冲到营地外，靠近了挖掘的壕沟，迅速越过壕沟，再搬开营地外布置的拒马等，不断拉近距离。 赵善下了反击的命令，李布衣接过指挥权指挥士兵反击。 弓箭手最先射箭。 密集的弓箭在空中掠过，遮天蔽日般挡住周围的光芒，迅速落入了人群中，扑哧扑哧的射中金国士兵，传出阵阵惨叫声。 即便如此，金国士兵仍是迅速的突进。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金国士兵趟平了路，杀到了营地外，开始疯狂朝营地中冲刺。 李布衣吩咐长枪兵阻击，大批的长枪探出，刺入金国士兵的身体，收割着性命。 金国一方，攻势如潮。 大乾一方，李布衣守得滴水不漏，营盘的防线很是稳固。 厮杀持续小半个时辰，金国和大乾都死伤了许多人，不过金国死伤更多。 完颜铭是急性子，看到营地外没有进展，下令道：“耶律宝玑，传令铁浮屠进攻，不要再拖延时间，一举打破赵善的营地，拿下赵善的脑袋。” “臣领命！” 耶律宝玑再一次回答。 步兵要攻打赵善的营地，无法取得胜利，就只能做出调整，安排更精锐的士兵参战。 耶律宝玑看向完颜术，下令道：“完颜术，此战的胜败就在你身上，务必一战打崩赵善的营地。” “末将领命！” 完颜术转身去行动。 没过多久，三千铁浮屠整整齐齐的往前。战马践踏，骑兵提着枪往前。只要铁浮屠往前，周围的金国士兵纷纷退开，任由铁浮屠继续往前冲。 李布衣也在营地中观察，看到了铁浮屠杀来，他看向赵善道：“陛下，铁浮屠来了。” 赵善道：“通知陌刀营，迎战！” “遵命！” 李布衣也传了陌刀营出击的命令。 李继业带上三百陌刀手，迅速自营地后方上来，堵在了营地门口。陌刀营主要的作用是攻坚突破，要杀入铁浮屠中，进一步再搅乱铁浮屠的阵型，使得更多大乾士兵能诛杀铁浮屠。 李继业看到杀来的铁浮屠，高声道：“陌刀营，有死无生，杀敌！” “杀敌！” 三百陌刀手齐齐高呼。 所有人手持陌刀，齐齐立在营地门口。 完颜术带着铁浮屠往前冲，也听到喊话的陌刀营。他眼中满是不屑，长枪指向前方道：“铁浮屠，无敌！” 三千铁浮屠高呼着前进，距离在一步步拉近。 当双方距离不到两丈，李继业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脸上战意盎然，陌刀高高举起，高声道：“踏步，杀！” 最前排的士兵稳稳踏出一步，陌刀举起后劈斩下去。 “铁浮屠，刺枪！” 完颜术也高声下令。 铁浮屠往前的同时，一杆杆白蜡杆枪刺了下去。 双方转眼交锋。 三米左右长的陌刀和枪杆撞击，刀刃吹毛断发无比锋利，轻易斩断枪杆。刀锋继续往下，落在铁浮屠士兵的甲胄上，割裂甲胄，切入肌肤，再带着鲜血势如破竹的劈下，连人带马一起劈杀。 陌刀之下，人马俱碎！ ------------ 第299章 金国皇帝震惊，陌刀是什么？ 陌刀是曹安耗费巨大心血锻造的，每柄刀都吹毛断发，能达到削铁如泥的地步。 恰是如此，陌刀才能在陌刀营的士兵手中，达到人马俱碎的地步。 李继业第一波劈杀后，迅速收回陌刀，又不假思索的再度挥刀。 一刀落下，又有铁浮屠被杀。 周围的陌刀手也跟着挥刀，所有人本能的机械般挥刀。一波一波的劈杀，杀得最前面的铁浮屠胆寒。尤其是前方的铁浮屠倒地，后方的铁浮屠前进受阻，骑兵变得拥堵。 铁浮屠无法冲锋，李继业率领的三百陌刀手却是灵活往前挥刀。 刀光霍霍，鲜血喷溅，尸体乱飞。 惨叫声，此起彼伏。 战马嘶鸣声，萦绕在空中。 陌刀手正面冲击的这部分铁浮屠，直接崩溃了，李继业带着陌刀手迅速突进。跟随而来的士兵也涌上来，不断的补刀收割着铁浮屠的性命。 铁浮屠阵型，随之动荡。 铁浮屠的厉害之处，不仅在于装备精良，更在于阵型稳固。只要铁浮屠的阵型不被冲破，就可以稳固的往前冲，收割敌人的性命。 可是在陌刀营的面前，铁浮屠的武器和甲胄犹如纸糊，阵型也被冲垮，就导致了铁浮屠的惊恐和不安，许多铁浮屠士兵都慌乱了起来。 完颜术迅速下令反击，都是无济于事，无法遏制铁浮屠的溃败势头。 完颜术看了眼往前冲杀的李继业，忽然李继业也随之看过来。 四目相对，完颜术被李继业盯着，感觉如芒在背，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 完颜术毕竟是战场上的虎将，绝不认输，瞬间压下心中的情绪，转而提着枪朝李继业的方向杀去，高呼道：“乾狗，拿命来！” 战马前驱，完颜术靠近李继业后，长枪闪电般直刺。 李继业看到完颜术杀来，不惧反喜，咧开嘴露出森森白牙，陌刀凌空斩下。 铛！！ 刀刃和枪杆撞击。 饶是完颜术的长枪通体以精钢锻造，坚韧无比，也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磅礴的力量，更是冲击着完颜术的手掌，使得完颜术握枪的手不断颤抖。 完颜术心中惊骇。 好强的力量。 大乾的武将太厉害了。 完颜术不甘心认输，再度鼓荡力量，又朝李继业进攻。 李继业试出了完颜术的深浅，脚下呈八字叉开固定身体，拧腰发力，陌刀挥舞，凌厉的刀光一闪，悍然撞在完颜术的枪杆上。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如山如海的力量下，大枪被磕飞了出去。 完颜术双手的虎口撕裂，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眼看着陌刀杀来，他忍着身体的痛苦，连忙后仰躲避。 刀刃继续落下，斩在马脖子上。 噗！ 鲜血喷溅，马头断裂。 完颜术从马背上跌落下来，翻滚两下后迅速的站起身。落地后的完颜术，虽然摔得七荤八素的，却是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 完颜术彻底没了战意。 自己到底遇上了什么怪物，如此的凶狠霸道，以至于完颜术连一丁点再战的欲望都没有了。 完颜术转身就跑，等完颜术刚踏出一步，李继业已经杀过来，陌刀凌空闪电般劈下。 滋啦！ 刀刃划开甲胄，割裂完颜术的身体。 一刀下去，完颜术身体斜着断为两截，鲜血喷溅下，完颜术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出声，就被劈杀当场。 李继业杀了完颜术，高呼冲锋。 陌刀营屠戮着铁浮屠，不断突进。 赵善注意到铁浮屠落败的场景，嘴角笑意绽放，吩咐道：“李卿，可以收网了，安排玄甲军出战。” “臣领命！” 李布衣果断作出调整。 命令传下去，玄甲军从营地的两翼杀出，直扑厮杀的金国大军。 玄甲军是战场上的刀锋，虽然不像陌刀营那样凶残，却也能摧枯拉朽的切割着金国左右两翼。 骑兵冲锋的时候，如果遇到能碾压的敌人，就可以直接冲锋。如果遇到战斗力更强的敌人，或者对方摆出了阵型防守，就采取两翼切角战术。 骑兵不断的来回切割，一点点从边缘突进，不断的削弱对方。 玄甲军、陌刀营，以及赵善麾下的神策军联合攻势下，金国一方呈现出落败的趋势。 完颜铭在后方远处指挥。 他看到落败的铁浮屠，一颗心更是沉了下去，高声道：“耶律宝玑，赵善派出的步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一个个手持长刀的人，杀得铁浮屠人马俱碎，这是什么样的武器和兵种？” 耶律宝玑也很懵，摇头道：“回禀陛下，臣也不清楚，暂时没有任何的消息。” 完颜铭开口道：“你说要怎么应对？” 耶律宝玑一时间也没办法。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跑回来呐喊：“陛下，完颜术将军被杀，铁浮屠彻底崩了。” 完颜铭更是紧张，高呼道：“耶律宝玑，我们怎么办？” 耶律宝玑看了眼陌刀杀戮的地方，却没有认输，咬着牙道：“陛下，我们金国还有无数的轻骑兵，这些人派上去后可堪一战。” 完颜铭心中惧怕，已经没了战意，迅速道：“挡不住了，撤退为好。” 耶律宝玑道：“陛下，臣欲再战。” “你还不明白吗？” 完颜铭一副不满模样。 耶律宝玑这个大傻子怎么这么固执，明明铁浮屠都败了，还怎么死战？ 完颜铭希望耶律宝玑下令撤退，他没达到目的，下令道：“撤军，立刻撤离。” “遵命！” 耶律宝玑下了撤退的命令。 完颜铭带上耶律宝玑等军中的文武官员，就迅速的撤离赵善的大营后退。 赵善发现后，嘴角更是勾起了一抹笑意。 来都来了，哪能轻易就走，否则他的营地岂不是公共厕所来去随意吗？ 赵善下令道：“全军出击，生擒完颜铭。” 李布衣果断下令。 军中战鼓声擂响，浩浩荡荡的鼓声下，赵善带着李布衣等人出战，掩杀已经溃败的完颜铭。 因为完颜铭的撤离，金国大军士气崩溃，很少有死战不退的人，大批金国的士兵往周围逃散，也有无数的士兵跟着完颜铭撤离。 金国大军，更是彻底崩溃， 完颜铭一边跑一边看后面，发现金国大军损失无数，心如刀绞。 可是，他也不敢停下。 完颜铭一个劲儿的撤退，当远离赵善营地，暂时甩掉了赵善，又靠近自己的营地方向，完颜铭心中的紧张才慢慢缓解。 完颜铭看了眼附近，自信道：“赵善终究不够聪明，如果他有十足的信心取胜，就提前安排人切断后路，我们就彻底完了。可惜，他不懂这些安排。” “大乾云中太守张巡在此，诛杀完颜铭！” 忽然间，无尽的呐喊声从前方的官道上传出。大批大批的士兵从山林和草丛中冲出来，阻断了完颜铭的去路。 张巡身穿甲胄，骑着马熟铜棍在手，高声道：“诛杀完颜铭，杀！” 大批士兵，跟着冲刺。 完颜铭看到张巡杀来的一幕，瞳孔一缩，脑中更是炸了一般，彻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变得不知所措。 ------------ 第300章 追杀金国皇帝！ 完颜铭过了好半晌，才回过神。 他脸色发苦，暗道不该说什么赵善不够聪明。现在后方有赵善的追兵，前方又遇到张巡拦路，一旦被堵住，就可能沦为俘虏。 金国皇帝沦为俘虏…… 完颜铭一想到这里，就头皮发麻，他迅速看向一旁的耶律宝玑，询问道：“宝玑，你看该怎么办？” “突围！” 耶律宝玑毫不犹豫的给出了答案，催促道：“陛下，我们全力突围。现在只有这一条路，没有其他的选择。” 完颜铭反应过来，再度下令突围。 大军突进，没过多久，就和张巡率领的军队碰头。 张巡跨坐在马背上，带着士兵正面冲了上来，熟铜棍抡起砸下，一棍砸在一个金国骑兵的脑袋上，头颅碎裂，鲜血横流，金国士兵身死当场。 “杀！” 张巡声如炸雷，长棍抡打。 短短时间，张巡打杀了周围的金国士兵，却见完颜铭避开他的方向逃窜，张巡改变方向追了上去，直扑完颜铭的方向，高声道：“穿着金色甲胄的是完颜铭，诛杀完颜铭。” 完颜铭正在突围。 忽然听到张巡炸雷般的喊声，低头一看自己的甲胄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在人群中太过耀眼。 完颜铭骑着马撤退，连忙右手解开甲胄扔掉，又往前冲。 张巡借助完颜铭脱掉甲胄的时间，稍微拉近了些距离。他眼珠子一转，再一次高呼道：“有大胡子的是完颜铭，生擒完颜铭。” 距离不到三十步，声音传入完颜铭的耳中。 完颜铭低头一看自己的大胡子，的确是很明显，太容易被针对，吓得毫不犹豫的拔出腰间佩剑，割掉颌下的大胡子，又拍马继续撤退。 完颜铭动手的时间，战马速度放慢了些，导致张巡又拉近了距离。 双方不到二十步。 完颜铭担心被追上，秉承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作风，高呼道：“耶律宝玑，快拦住张巡。” 耶律宝玑清楚完颜铭出了差池，他也吃不了兜着走，必须要保护完颜铭，所以先安排士兵护送完颜铭撤退，然后骑着马朝张巡杀了过去。 转眼，两人碰面。 耶律宝玑气势汹汹，手中大枪抖动，幻化出朵朵枪花，朝张巡的胸前刺去。 张巡武艺高强，一棍砸下。 铛！！ 熟铜棍砸在耶律宝玑的大枪上，打得大枪弯曲，压制了耶律宝玑的攻势。 张巡取得优势却不满意，因为完颜铭跑得越来越远。张巡勃然大怒，咆哮道：“孽障，阻碍我诛杀完颜铭，找死！” “再接我一棍！” 熟铜棍挂着风雷之声，再度砸在大枪上。 耶律宝玑不能躲避，又要阻拦张巡，只能正面格挡，硬生生承受了一击。他卸不掉力量，一口鲜血喷出，双臂不断的颤抖，虎口都是仿佛要裂开一样。 耶律宝玑心中大骇。 张巡太强了。 纵然在金国，耶律宝玑也是战场上杀出来的宿将，实力强横。 在张巡的面前，却被压着打。 耶律宝玑看到完颜铭跑出了一段距离，稍微松了口气，又接连强攻几招，硬生生拖住张巡。就算是他强攻也受伤，也落在下风，却为完颜铭争取到了撤离的机会。 耶律宝玑达到了目的，就准备撤离。 张巡敏锐察觉到了耶律宝玑的意图，一棍比一棍更强，一棍比一棍快，呵斥道：“在本官这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本官是公共茅房，随便你进进出出吗？” “孽障，再吃我一棍！” 熟铜棍再度落下。 一棍一棍的力量叠加下，力量比先前更强。 刚才耶律宝玑主动抢攻，虽然拖住了张巡，却是以受伤的代价拖延。耶律宝玑受伤后，实力受损，反观张巡气势越来越强，一棍已经是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一棍砸下，封锁了耶律宝玑所有的退路。 耶律宝玑避无可避，只能双手握枪，一招霸王举鼎正面格挡。 铛！！ 熟铜棍砸在大枪上。 咔嚓！ 枪杆承受不住力量崩断。 熟铜棍势如破竹，又砸在了耶律宝玑的肩膀上。巨大的力量冲击下，耶律宝玑肩膀上的骨头碎裂，口中更是叫出声，直接从马背上跌到下去。 噗！ 耶律宝玑一口鲜血吐出，五脏六腑受伤。耶律宝玑脸色惨白，却更清楚一旦被拿下，就是赵善的阶下囚，所以耶律宝玑忍着痛苦，硬生生的站起身往前冲。 马蹄声，从耶律宝玑的身后传来。 张巡策马冲了上来，口中道：“孽障，在本官面前还想逃，门儿都没有。” 耶律宝玑回头看去，瞬间瞪大眼睛，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惊悚神情。 战马野蛮冲撞了上来。 轰！！ 战马撞在耶律宝玑的后背上，耶律宝玑如遭雷击，五脏六腑碎裂，口中不要钱的吐血。他魁梧的身躯拔地而起，在空中掠过一道弧线后轰然坠地。 耶律宝玑吐血后，浑身忽然轻飘飘的起来，眼前眩晕，所有的光彩迅速的转为黑暗。 扑通！ 耶律宝玑脖子一歪，气息断绝。 张巡撞死了耶律宝玑，没去管周围的厮杀，又骑着马继续冲。 虽然完颜铭跑出了一段距离，可是张巡的骑术精湛，速度快，耐力强。完颜铭当了十数年的皇帝，身体虚了，骑术早就荒废了。 骑马跑出一段时间，完颜铭双腿内侧摩擦得难受，骑马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不到两刻钟，张巡又再度追上完颜铭，他盯着前方四十步左右的完颜铭，高声道：“完颜铭，哪里逃？” 完颜铭吓得心中惶恐。 完犊子了！ 张巡又杀了上来。 耶律宝玑这个废物，竟然没有拦住张巡，恐怕耶律宝玑都已经完蛋了。 完颜铭知道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下令道：“石抹勒，挡住张巡。” “遵命！” 石抹勒高声回答。 他三十开外，是完颜铭的亲卫首领，专门负责完颜铭的安全。 不管完颜铭走到哪里，石抹勒都随行保护。不仅如此，石抹勒是金国的高手，只是一直在完颜铭的身边，不显山不露水的。 石抹勒迅速调转方向，转而向张巡冲了冲过去。 张巡心中大怒。 先前有一个人阻拦，如今又来了一人。 张巡提着熟铜棍和石抹勒交手，一个是熟铜棍，一个是弯刀，迅速交手三招，张巡的神色变得急切起来，因为三招过后他略微占了上风。 两人实力悬殊不是太大，无法像解决耶律宝玑一样迅速斩杀对方。 无法迅速解决石抹勒，完颜铭就要跑。 张巡攻势猛烈，内心更是急切。 “张巡，全力进攻，完颜铭交给朕来处理。” 洪亮的声音传来，赵善的声音传了过来，提着龙渊剑也杀了上来。 张巡精神振奋，高声道：“陛下且去，臣会迅速斩杀此寮。” 赵善没管张巡和石抹勒的厮杀，胯下战马风驰电掣般前进。在短短时间，和完颜铭的距离拉近到了不到三十步，高声道：“完颜铭，下马投降，朕饶你不死。” 完颜铭回头看去，看到赵善来了，神色急切，无比的紧张，高声咆哮道：“你不要过来啊！” ------------ 第301章 生擒金国皇帝 赵善见完颜铭一边跑一边回答，冷冷一笑。 现在喊不要过来。 晚了！ 赵善骑着马突进，更是握紧了手中的龙渊剑。他没打算杀完颜铭，只是恐吓完颜铭而已。一个死去的完颜铭，和一个活着的完颜铭，价值是完全不同的。 生擒了完颜铭，就能利用完颜铭威胁金国，从金国得到各种好处，乃至于是控制金国。 一切的主动权在赵善的手中。 杀了完颜铭，虽然是爽了，也有一部分好处，却做不到利益最大化。 转眼间，赵善和完颜铭的距离缩短到五步。赵善手腕一转，龙渊剑朝完颜铭的身后刺了过去。 完颜铭发现赵善杀来，连忙转身挥剑格挡。 铛！！ 剑刃斩在龙渊剑上。 双剑碰撞，完颜铭的剑咔嚓一声，剑刃崩断，只剩下半截儿剑刃在手。 完颜铭愣了下，很是震惊。 龙渊剑一往无前的刺出，到了完颜铭的右胸上方，轻易就贯入身体。 赵善轻轻发力，龙渊剑带着一篷鲜血抽出，完颜铭惨叫一声后，已经发福了的身体从战马上跌落下去。 完颜铭摔得七荤八素的，又因为右肩受伤，无法迅速起身逃走，更别提反击赵善。 赵善停在完颜铭面前，笑吟吟道：“完颜铭，我们又见面了。这一次的见面，有些别开生面。说起来，朕真是想死你了。” 完颜铭咬着牙，心中愤怒。 想死他？ 怕是想他死差不多。 完颜铭握紧手中的佩剑，保存着自己仅剩下的一丁点自尊。虽然肩膀受了伤，传来一阵一阵的疼痛，可是完颜铭为了展现自己的帝王尊严，还是缓慢的站起身，站在赵善的面前。 他的眼神在不断的变化。 有惧怕！ 有后悔！ 有愤怒！ 更有绝望！ 各种的情绪在眼中不断的闪烁，不断的酝酿又消散。 完颜铭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死，可是他沦为了赵善的阶下囚，就是丧权辱国，会使得金国陷入前所未有的艰难境地。 不能做金国的千古罪人。 完颜铭下了决心。 一念及此，完颜铭生出无尽的勇气，握紧断掉的佩剑朝脖子抹去。 赵善没有阻拦。 他不认为完颜铭能自杀。 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帝，只知道玩弄权术，又没了坚韧的意志，要自杀是极难的。尤其是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不是谁都真正能自杀的。 完颜铭的断剑到了脖子面前，剑刃刚触及到脖子，割裂了一丝的肌肤，完颜铭就感受到了疼痛，手上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握剑的双手，不断颤抖着。 脸上神情更是急切。 “用力啊，要自杀就用力。” 赵善眼神冰冷，催促道：“完颜铭，你死了后，朕会把你的尸体悬挂起来，用你的尸体开颅，一步步朝金国杀去。朕要让所有金国的子民，见识到金国皇帝死后的惨状。” 完颜铭大怒道：“我要自杀，为什么不阻拦我？” 赵善嗤笑道：“你死了后，也一样有价值，朕也能威胁金国。更何况朕笃定你不敢自杀，没有自杀的胆气。现在，朕再给你自杀的机会，动手吧。” “你，你……” 完颜铭心中愤怒。 他握着剑要进一步往脖子抹去，可是稍微用力，完颜铭就感受到脖子上的疼痛。他脑子在下令自杀，握住了剑柄的双手却没有移动分毫。 完颜铭终究下不了决心，哐当一声扔掉了手中的剑，一屁股瘫倒在地上。 “朕真是废物啊！” 完颜铭痛哭流涕，心中无比自责，无比后悔，早知道为什么要御驾亲征呢？ 呆在金国后方不好吗？ 呆在金国和后宫嫔妃研究身体构造不好吗？ 非要来找死！ 赵善看着完颜铭痛哭流涕的模样，冷笑两声，吩咐道：“拿下！” 士兵把完颜铭控制了起来，赵善再度高呼完颜铭被擒，降者不杀，勒令金国的大军投降。 金国士兵已经有大批的人在逃散，却也有许多的人在负隅顽抗，阻拦杀来的大乾军队。完颜铭都投降了，金国士兵的主心骨彻底消散。 一个个没了抵抗的心思纷纷逃散，逃不掉的士兵就开始投降。 金国方面兵败如山倒。 赵善下令进一步掩杀，大批玄甲军火速追击。 追击的任务，只能交给玄甲军，因为步兵的速度慢，只能从后面杀来扫尾。陌刀营没有战马，且陌刀也沉重，将士又穿着厚实的甲胄，不适合长途跋涉奔袭追击。 赵善和张巡汇合后，不到五个回合，就斩杀了拖住张巡的石抹勒。 大军一路追杀，杀到金国大营。 赵善进入了营地，没有再去追击。张巡、李布衣和周虎侯等人，依旧还在追击扩大战果。 战事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张巡、李布衣和周虎侯率领大军返回，清点伤亡和战果，快到凌晨才清点完。 李布衣、房畏虎、张巡和周虎侯联袂来了。 李布衣率先禀报道：“陛下，我们借助陌刀营突破，取得有时候生擒完颜铭，斩杀金国大军两万三千余人，俘虏一万八千余人。” “最关键一点，金国的三千铁浮屠覆灭。收缴的铁浮屠装备，有两千五百余具，金国的铁浮屠损失无数，只剩下少数人逃走。” “金国的骑兵虽然很多人逃走，却已经不足为惧。” “我们彻底击溃了金国的大军。” 李布衣无比的激动，打心底为大乾再次获得胜利而兴奋。 大乾衰败多年，谁都能踩几脚，连国内的贼匪都无法剿灭。在赵善的励精图治下，现在终于逆转了局势，甚至都擒拿了金国的皇帝，取得了决定性的优势。 这是最激动人心的。 李布衣可以想象到，消息传回国内，必然无数人激动沸腾。 赵善问道：“我们的伤亡呢？” 李布衣笑容收敛，肃然道：“此次和铁浮屠交战，陌刀营三百士兵，战死过半，玄甲军也折损三百余人。我们的步兵人数，战死一千六百余人战死。” “毕竟一开始是陌刀营开路，又有玄甲军冲锋，确保了一开始的胜利。” “步兵主要是后续收尾冲杀。” “总体来说，我们借助陌刀营的出其不意，打了金国一个措手不及，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 李布衣迅速道：“拿下了金国大营，夺取了完颜铭的粮草，又得到八万石粮草、战马三千匹，其中还有三百匹最上等的种马。另外，完颜铭带人劫掠的诸多钱财珍宝，也都藏在军中。” 赵善脸上这也露出了笑容。 大获丰收了！ 击败金国大军，生擒了完颜铭，夺取了无数的粮草，影响必然巨大。 大乾的声望，朝廷的影响力，会进一步提升。 赵善夸奖了一番，又吩咐李布衣整理士兵的战功，调拨完颜铭抢夺的钱财来嘉奖，把钱财安排下去。 死去士兵的抚恤和嘉奖，只能回去后再安排。 战事安排完，赵善环顾众人道：“我们拿下了完颜铭，的确掌握了主动权。实际上，和金国的战事才刚开始，因为金国还能再战，都说一说该怎么利用完颜铭，进一步算计金国？” ------------ 第302章 调教金国皇帝！ 房畏虎听到赵善的话，接过话道：“陛下，臣认为首先是和金国谈判，利用完颜铭敲诈金国。我们要得到的好处，主要有三点。” “第一，钱财！” “金国今年遭了灾，最底层的金国百姓日子难过。可是金国各部落的首领，依旧富得流油，金国皇室更靠着这几十年的侵略，攫取了无数的奇珍异宝。” “这些钱，该吐出来了。” 房畏虎眼中掠过了冷色。 他从来都是主战派。 如果大乾的实力允许，房畏虎恨不得横扫大乾周边各国，把这些蛮夷统统扫灭。 赵善笑道：“房卿说得对，吃了我的，拿了我的，都得给我吐出来。不管是最近拿的，还是之前拿的，一个都不能少。” 房畏虎眼神凌厉，继续道：“第二是战马！” “金国位于大乾的北面，占据大片的草原，有无数的战马，自愿丰富，是大乾不具备的。”尤其最上等的种马，金国也有。” “这也是大乾迫切需要的。” “有了充足的战马，大乾的骑兵就越来越多，战斗力就越来越强。” “第三，利用完颜铭离间金国内部，促成金国内部的分裂。” 房畏虎侃侃而谈道：“如果我们的条件太苛刻，金国内部意见不统一，有的人会拒绝，甚至拥立新的皇帝。有的人会支持换回完颜铭，保证自己的利益。这个前提下，就可以促成金国进一步内乱。” 赵善捋着胡须，赞许道：“房卿说得对。” 涉及谋略，房畏虎最是擅长。 他的谋略一套一套的。 张巡补充道：“陛下，房大人的离间计很高明，臣附议。金国地域辽阔，又是能随时搬迁的游牧民族。” “要彻彻底底的剿灭金国，暂时来说很难办到，毕竟金国各部的实力还在，也没有真正削弱。” “现在急吼吼的去攻打，反而促成晋国内部拧成一条绳，齐心抵抗我们。甚至金国内部一条心后，连丢掉的完颜铭都不管了。” “反观大乾自身，内部还没有彻底统一，也要时间凝聚力量。” 张巡分析道：“臣赞同房大人的策略，先施展离间计，以及进一步削弱金国。” 赵善又点了点头。 云中郡的天气越来越冷，等大范围下雪，要继续出兵就更加困难。 金国不像大乾，百姓全部聚居，是一座座城池，无法搬迁。 金国是一座座帐篷。 就算金国的帝都，也是金国的王帐所在，也没有修筑城池，是一个个部落云集在最中心的地区。 你去攻打，一方面天气越来越冷，另一方面他随时能跑。 赵善又看向李布衣和周虎侯等人，所有人都赞同房畏虎的策略，建议先休整 赵善定下了大策略，就让众人下去忙碌，安排人把完颜铭带进来。 完颜铭见到赵善，心中更是惊慌失措。 可他好歹是金国的皇帝。 身为皇帝，就必须有一国之主的尊严，所以完颜铭没有跪下，勉强挺直腰杆，高声道：“赵善，你要杀就杀，想要羞辱我，想要通过我损害金国的利益，绝不可能！” “羞辱你？” 赵善嗤笑两声，摇头道：“你这样的废物，不配被羞辱。” “你……” 完颜铭气得面色涨红，倍感耻辱。 他是金国的皇帝，却连被羞辱的机会都没有，意味着赵善把他当作蝼蚁一样。换做完颜铭是普通人，被忽略也无所谓。他是金国的皇帝，岂能被忽视呢？ 完颜铭心中矫情，昂着头道：“赵善，不要认为俘虏了朕，就可以为所欲为。” 赵善起身走到完颜铭的面前，拍了拍完颜铭的脸，嘲讽道：“抱歉，朕真的可以为所欲为。朕有钱有权有势，你又是朕的俘虏，为什么不可以呢？” 完颜铭鼓起勇气，咆哮道：“你有胆量杀了我。” “不杀你！” 赵善继续道：“朕的打算，是让你做大乾的一条狗。朕会给你带上一个狗项圈，牵着你回大乾洛阳。想一想，金国皇帝沦为大乾的狗，这是多么的荣耀？大乾百姓必然为此沸腾。 刷！ 完颜铭脸色大变。 他眼中仿佛浮现出被羞辱的一幕，尤其是想到自己像一条狗，被赵善牵着遛街，完颜铭就压制不住怒火，更是打心底的愤怒、 完颜铭咆哮道：“赵善，你这个魔鬼，杀了我啊！你有胆量就杀了我。” 他双手被捆绑着，却是忽然低下头，用脑袋朝赵善撞了过去。 赵善一脚抬起踹出。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完颜铭惨叫一声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的完颜铭，浑身酸疼，疼得龇牙咧嘴的。他眼中充血，恶狠狠道：“赵善，朕不会屈服的。” 赵善看着口出恶言的完颜铭，心中冷笑，看样子要驯服完颜铭，还需要些手段。 言语上的打击没用。 赵善走到完颜铭的面前，继续道：“朕刚才已经说了，不杀你。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政治也不是打打杀杀。杀人是最低级的手段，也是最后的手段。” “朕先把你捆绑起来，让战马拖着你，在营地中奔跑一圈，让你感受下痛苦。” “你才有一个阶下囚的认知。” “否则，轻飘飘的说让朕杀你，你做好被杀的准备了吗？” 赵善看着倔强的完颜铭，开口道：“看你愤怒的眼神，应该做好了准备，朕成全你。” “不，不，我不要！” 完颜铭高声说话。 被战马拖着，身体在地上摩擦，这是非人的待遇。 赵善继续道：“朕认为你很需要，也会很喜欢。周虎侯，把完颜铭拖出去，绑起来用战马拖着，在营地中跑一圈。记住了，不要给朕玩死了。” “遵命！” 周虎侯高声回答。 他身体壮硕魁梧，走到完颜铭的面前，仿佛老鹰抓小鸡崽一样，轻而易举拎着完颜铭就往外走。 没过多久，营帐外就传来了完颜铭的惨叫声。 周虎侯亲自骑马拖拽，速度不快也不算慢，而且拖拽着奔跑的时候，还有许多的士兵围观，还有些将领来不断的询问。 周虎侯一一作答，说拖拽的是金国皇帝。其它和周虎侯关系不错的将领，或者是军中的主将，都专门跑过来感受拖拽皇帝的感觉，聆听完颜铭的惨叫声。 一个个将士嘲讽的言语，戏谑的目光，让完颜铭心如刀绞，内心悲愤。 他是金国的皇帝。 就算沦为俘虏，也仍然是金国的皇帝。 现在却被无情羞辱。 完颜铭悲愤欲绝，只是渐渐的，悲愤被疼痛取代，渐渐又转变为麻木，只剩下后背和地面火辣辣的摩擦，以及摩擦后火辣辣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完颜铭才被拎着回到中军大帐。 完颜铭像是死狗一样瘫倒在地上，眼神绝望，看赵善的眼神更有着惊悚和惧怕。 赵善笑问道：“完颜铭，感受怎么样？” 完颜铭一言不发。 被收拾后，他心中更是惊惧，可是他又不愿意搭理赵善。 赵善轻笑道：“你不说话，朕就说说接下来的安排。你的后背应该受了伤，朕打算把你的衣服扒了，泼点盐水清晰一番，让你醒醒神。” “盐水干涸后，再给你的伤口涂抹上蜂蜜，扔到营地中晾着，任由虫蚁来啃噬。你的后背处理后，再如法炮制你的十指和腿脚，循环往复。” 赵善开口道：“从折磨你开始，直到金国人来谈判才停止。” 啊！！ 完颜铭吓得尖叫了起来，喊声回荡在营帐内，透着歇斯底里。 完颜铭是真的怕了，咬牙道：“赵善，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赵善沉声道：“杀了你，太便宜你了。朕说了，朕需要的是一条狗。” 对于完颜铭这个金国的皇帝，赵善没有任何怜悯。 金国时常寇边，每一次大军南下劫掠，就造成无数大乾边塞的百姓被杀，无数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赵善带着军队北上，就是要彻底改变边境的一切，让金国人不敢再南下。 完颜铭怒目盯着赵善，没有说话，心中却仍是愤怒。 他不愿意做狗！ 更不是狗。 偏偏，他的处境已经无比艰难。 赵善见完颜铭没有屈服，吩咐道：“周虎侯，拖着完颜铭出去，用盐水清洗伤口，再涂抹蜂蜜，拔掉衣服扔到营地中去，任由蚂蚁啃噬。” “遵命！” 周虎侯弯腰拽起完颜铭的衣服。 完颜铭慌了神，更不想被处置了，他直接从心喊道：“不要，不要拖我出去。我愿意做狗，我愿意做大乾皇帝的一条狗。” ------------ 第303章 宋晴雯来了！ 赵善听到完颜铭的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完颜铭屈服了！ 实际上这不复杂，也不怎么难。完颜铭看似是高高在上的金国皇帝，却没有吃过苦，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优渥生活，养尊处优惯了，没有足够坚韧的意志。 这样的人嘴上吼得震天响，一遇到动真格的，顿时就怂了。 赵善沉声道：“完颜铭，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一开始你乖乖的配合，不至于受苦。” 完颜铭心中仍是愤恨。 可是，他这一次学乖了，再没有和赵善对着干，迅速道：“皇帝陛下说得对，我彻底服了。” 赵善继续道：“既然服了，就老老实实的写下书信，通知金国的人来赎你。第一，你要写明这一次大乾和金国的开战，责任全在金国。” “第二，金国为了赎罪，为了修复两国的关系，赔偿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 “第三，赔偿战马三万匹，以及一千匹上等的种马。” 赵善眼中有着审视神色，质问道：“赎回你的条件，你怎么想的？” “我愿意！” 完颜铭毫不犹豫就回答。 就算条件苛刻，完颜铭也没有迟疑，因为他一刻都不想多呆，只想早些回到金国。 等回金国，再向赵善复仇。 赵善似笑非笑的看了完颜铭一眼，完颜铭答应得越是爽快，赵善越是怀疑。不过完颜铭是否答应，本就不是最关键的一环。 狮子大开口的条件传到金国，必然引起金国内部的分裂。 隶属于完颜铭的嫡系，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希望迎回完颜铭，因为有完颜铭，就能保证他们的利益。不是完颜铭的嫡系，或者其它的一些人就会反对。 这才是深层次的离间计。 赵善吩咐周虎侯解开完颜铭身上的绳索，把纸笔递过去，让完颜铭撰写书信，要求金国付出代价换人。 完颜铭提笔蘸墨，心中思考着。 金国自有文字。 赵善这个大乾的皇帝，肯定不认识金国的文字，他或许可以在书信中做点手脚，送点暗号回去。 完颜铭生出了心思的瞬间，忽然抬头看向了赵善，恰好赵善也看过来，目光碰撞，完颜铭心头一紧，所有的小心思收了回去，再无半点的侥幸。 不能惹赵善！ 万一被赵善发现，他承担不起后果。 完颜铭深吸了口气，按照赵善的意思老老实实的写。 一切的内容写好，完颜铭把书信递过去，迅速道：“皇帝陛下，金国的政务是丞相萧离负责的，他跟着我一起南下。我沦为了俘虏，萧离恐怕也逃不掉。请皇帝陛下调查一番，把萧离抽调出来，由他带着书信回去。” 赵善看不懂金国的文字，却是让周虎侯拿去找张巡。 张巡认识金文，仔细的查看后没有问题。 确认了书信没问题，赵善才安排李布衣提审俘虏，果真找到了萧离。 士兵把萧离带到了营帐中，赵善看着四十开外的萧离，沉声道：“萧离，金国大军落败，你金国的皇帝完颜铭也沦为了朕的俘虏。你，是否愿意归顺大乾？” “不愿意！” 萧离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叹息道：“你不愿意归顺朕，只能送你归西了，可惜……” “来人，把萧离拖下去杀了。” 赵善吩咐。 周虎侯带着萧离往外走，赵善一直观察着萧离的姿态，发现萧离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神色坦然，一副慨然赴死的模样。 萧离不简单。 为了完成房畏虎的离间计，赵善恰好也需要一个完颜铭的心腹回金国去，否则无法完成计划。 当萧离走到营帐门口，赵善叫住周虎侯，摆了摆手，周虎侯退下。 赵善笑吟吟道：“完颜铭是个无能的废物，没想到选择的金国丞相，却是有骨气的人。” 萧离昂首挺胸，掷地有声道：“赵皇帝此言大谬，君王的能力不在于冲锋陷阵，不在于运筹帷幄，而是在于选贤用能。我主亲贤臣远奸佞，提拔有为之士，是不可多得的明君。” 赵善顿时笑了起来。 萧离有几分嘴皮子，懂得这样的辩术。 赵善沉声道：“萧离，朕给你一个任务，代表完颜铭返回金国，准备钱财和马匹赎回完颜铭。具体的条件，都在书信中。” 说完，赵善把书信递了过去。 萧离接过书信，先仔细的看了眼，看到书信中的条件，要求赔偿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以及战马三万匹和一千匹上等种马，他眉头一挑。 条件太苛刻了。 简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 可是完颜铭是金国的皇帝，完颜铭成了俘虏，是必须要赎回去的，否则金国处处受制于人。 萧离直接道：“请皇帝陛下放心，我会尽快赶回金国。” “去吧。” 赵善摆了摆手。 萧离又恭恭敬敬的向完颜铭行了一礼，郑重道：“陛下保重身体，一切以安全为上。臣回到国内，会全力协调，一定会赎回陛下的。” 完颜铭心中感动，迅速道：“萧卿，一切靠你了。” “臣明白！” 萧离再度行了一礼就离开。 赵善望着萧离远去的背影，目光才落在完颜铭的身上，笑道：“完颜铭，希望金国能赎你回去，否则，你只能跟着朕一起去洛阳，整天戴着狗项圈，在朕的面前爬来爬去了。” 嘶！ 完颜铭倒吸了口凉气。 想到自己成了赵善的狗，一国皇帝带着狗项圈，他就不寒而栗，连忙道：“萧离一定会完成任务的。” “但愿如此！” 赵善显得很随意，没有再多说了，安排人把完颜铭带下去，留在营帐中翻看并州的资料。 时间飞逝，转眼到了晚上。 军中的将士修整好，吃了饭就已经早早的休息。 呼！！ 营帐门帘撩起，一道浑身包裹在黑袍中的身影走了进来。 宋晴雯大步进入。 她在赵善营帐门口的士兵眼中，都是挂了号的，可以随意进出，不需要禀报。 宋晴雯进入营帐中，看赵善的眼中多了一抹敬畏和震撼，金国铁浮屠强横无敌，却被赵善的军队斩杀无数，彻底打崩了铁浮屠。 金国皇帝完颜铭很是厉害。 却沦为阶下囚。 大乾和金国这一次的交战，出乎宋晴雯的预料。 宋晴雯柔声道：“陛下。” 赵善微微一笑，轻笑道：“晴雯姑娘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 第304章 怦然心动 宋晴雯神色平静，迅速道：“陛下生擒了完颜铭，剿灭无数的金国大军，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我负责的血月组织，又能做什么呢？” 赵善笑着道：“宋姑娘回到金国，带着血月组织的人刺探消息。如果赎回完颜铭的力量占了上风，就不用管。” “如果不救完颜铭的势力占了上风，让血月组织杀掉一批不救援完颜铭的人。” “如果金国全力备战，要再度和朕开战，你就不用管了，免得波及自身。” 赵善说道：“不是战，就是和，看他们怎么选择。” 宋晴雯问道：“就这些吗？” 赵善点头道：“即便只是这些，也不容易。宋姑娘孤身一人，回去后务必谨慎小心。朕宁愿你没有任何的进展，也不希望你陷入困境。” 宋晴雯心头一颤。 内心深处，忽然有种被人关心的感觉，有些小欢喜，有些小悸动。 没想到赵善不在意任务，而是在意她的安全。 宋晴雯嘴上没有服软，开口道：“如果我真的没完成任务，陛下别骂我废物，别骂血月组织无能。” 赵善摆了摆手道：“朕做事情，没有骂女人的先例，而且你也不是计划中的一环。真正的计划，是萧离带着完颜铭的书信回去促成金国求和，是萧离去通知金国的人。” 宋晴雯言简意赅道：“我知道了，告辞！” 赵善道：“慢走不送！” 宋晴雯转身往外走，刚走到营帐门口，又传来赵善的声音：“等一等！” 宋晴雯转过身，眼神有些期待，问道：“陛下还有什么吩咐？” 赵善嘱咐道：“务必确保安全。” 宋晴雯嫣然一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刺客，陛下担心什么呢？” 赵善说道：“你受伤，或者是陷入困境，朕会心疼的。” 宋晴雯眉头一挑。 她的心头，忽然掠过一丝慌乱，连忙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迅速离开了。 赵善看着宋晴雯离去，又收敛心神，继续投入了军中的诸多事务中去。 有完颜铭这个俘虏，赵善暂时不需要担心战事，可以先整顿云中县，以及整顿并州。 在赵善着手清点后方时，萧离带着完颜铭的书信一路北上返回。 萧离回到金国帝都，先召见守在帝都的禁军大统领完颜谌，这是金国的宗亲，也是完颜铭的嫡系。 萧离勒令完颜谌戒严，才安排人召集金国太子完颜煜，以及金国的各部首领。 金国皇权体系下，六部尚书、太子东宫属官，都是服务于金国皇帝的。 金国地方没有县令。 就是一个个部落。 金国的实权派系不是各部尚书，是金国的部落之主。 这些才是金国的根本和支柱。 萧离看到太子完颜煜，以及云集的耶律青、唐括安、纥石烈胄、乌古论钦、蒲察正等各部首领，迅速道：“陛下亲率大军南下，在云中被大乾皇帝算计，耶律宝玑大将军身死，大军溃败，陛下也沦为了俘虏。” 哗！！ 王帐中一片哗然。 完颜煜的脸色也是大变。 换做其它时候，完颜铭有个三长两短，完颜煜或许会欢喜，因为该他掌权了。现在完颜铭沦为了俘虏，大军损失殆尽，耶律宝玑也战死疆场，金国的整体实力损失太大。 局势，也前所未有的复杂。 完颜煜欢喜不起来，连忙问道：“丞相，你回来了，父皇有什么嘱托吗？” 萧离没有隐瞒自己沦为俘虏的情况，先说了自己也被俘虏，才取出完颜铭的书信，开口道：“赵善需要一个人回来传递陛下的书信，才把我放回来。目前赵善的条件，是要求我们赔偿损失，才能赎回陛下。” 完颜煜问道：“什么条件？” 其它各部的人纷纷看过来，眼神都很是急切。 萧离迅速道：“赵善的条件是赔偿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战马三万匹，以及一千匹上等的种马。” 哗！！ 王帐中又再度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震惊。 完颜煜率先坐不住，沉声道：“萧丞相，赵皇帝开口就要三十万两黄金，以及无数的白银和战马。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 萧离心中叹息。 完颜煜是太子，身份敏感，急吼吼的表态做什么？ 要反对，也不该太子来表态。 萧离心中所想没有显露，事急从权，他又看向其它人，问道：“诸位是什么意见呢？” 耶律青在朝中担任太尉一职，统率金国的军队，还是耶律部的族长。 战死沙场的耶律宝玑，也是耶律青的晚辈。 耶律青捋着花白的胡须，缓缓道：“赵皇帝的条件太苛刻，老夫就一个态度，陛下要救，我们也不能给这么多钱，没有这么多钱给赵皇帝。” 唐括安五十开外，是唐括部落的族长，也是金国的户部尚书。 有了耶律青表态，唐括安表态道：“本官赞同太尉的意见，金国今年的日子本就艰难，一旦再赔款赔偿马匹，那就是雪上加霜了。” 萧离又看向纥石烈胄、乌古论钦和蒲察正，问道：“你们的意见呢？” 纥石烈胄道：“陛下败了一仗，我们赢回来就是。现在向赵善屈服，金国的颜面往哪里搁呢？我建议募兵开战，狠狠的打赵善，再把陛下夺回来。” 乌古论钦沉声道：“我们人多粮食少，赔偿了钱财后雪上加霜，今年会很难。如果继续作战，就算败了，最底层的贱民战死，压力就减少。如果取得胜利，就能让大乾赔偿，也就更好办了。” 蒲察正说道：“我笃定赵善不敢杀陛下，杀了人无济于事，还切断了后路。” 萧离问道：“都持开战的意见吗？” 所有人齐齐点头。 萧离又看向完颜煜，问道；“太子殿下呢？” 完颜煜心中同意开战，却是学乖了，开口道：“我听从诸卿的安排。” 萧离知道在金国各部落的眼中，利益才是根本，这是促成一战的原因。他没有反对，颔首道：“诸位要和大乾决战，我们就打大一点。” 完颜煜问道：“怎么大一点？” 萧离回答道：“和大乾敌对的人，不止我们金国，还有西凉和北魏，把他们拉进来。我就不相信，西凉皇帝和北魏皇帝就这么怂吗？” 完颜煜眼前一亮，赞叹道：“不愧是萧丞相，足智多谋。” 耶律青等人也纷纷赞同。 所有人都同意。 萧离统一了意见，又开始商量具体的计划和布局，而且要抽调金国各部的兵力参战。 在金国动员的时候，宋晴雯也回到金国。 她借助血月组织打探到金国不愿意赔偿，要开战的打算。宋晴雯不清楚萧离联合北魏和西凉的意图，可是金国要继续作战，也足够她禀报。 宋晴雯担心赵善，选择了留在金国进一步调查，同时安排人把消息送出，让赵善早做准备。 ------------ 第305章 预判了你的预判 赵善接到宋晴雯传回的消息，有些意外。 赵善放走萧离，任由萧离回到金国传信，已经考虑过金国不顾完颜铭死活，非要和大乾开战的情况。 可是，宋晴雯传来的消息，说以金国太子完颜煜为首，包括丞相萧离、太尉耶律青，以及唐括安等所有金国贵族重臣，全都一致要和大乾再一次开战。 这就意味着金国之内，竟然没有支持给钱赎回完颜铭的力量。 不得不说，完颜铭这个皇帝有些失败。 执政十数年了，却没有嫡系，没有真正愿意救完颜铭的人。 赵善仔细的思考一番，心中有了大致思路后，才吩咐人把房畏虎、张巡和李布衣喊来。 赵善说了金国要开战的情况，继续道：“金国要和我们开战，意味着接下来，还有一场大战。” “现在进入了十一月，云中郡已经下雪，天寒地冻，不利于作战。我们的将士都穿上了厚实的衣袍，至少是不缺吃不缺穿，粮草丰足。” “可是，金国没有这个底蕴。” “如果是冒着大风雪开战，金国的损失会更大。” 赵善沉声道：“朕初步估测，从金国各自调兵，以及南下云中郡驻扎，最后真正的交锋会在开春之际，因为开春后大乾百姓都要耕种。我们要应对，该如何安排？以及可能出现些什么情况，都畅所欲言。” 李布衣沉声道：“陛下，不管金国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开战，我们都占了优势，金国都处于不利地位。原因很简单，完颜铭在我们的手中。大战的时候，把完颜铭推出去，就能震慑金国。” 赵善笑道：“道理是这样，却太过于被动。” 李布衣继续道：“目前金国的大军没有南下，我们顶多预判金国大军南下，还无法根据金国的兵力、方向做出具体的谋划。” 张巡点头道：“李将军的分析有道理。目前来说，针对金国南下的兵力做出计划，是很难的，因为没有思路。不过，臣有一个另外的思路。” 赵善问道：“什么思路？” 张巡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臣一贯认为犯我大乾，纵然上天下地，也必须要诛杀。金国还要和我们进一步开战，意味着金国本土的兵力会进一步掏空。” “完颜铭南下，调动了完颜皇室绝大多数的常备兵力。虽然完颜皇室还能调兵，可是底子已经不像原来那么厚实。下一次再作战，完颜皇室的兵力会彻底削弱。” “上一次金国各部的兵力，调动不多。再和大乾全面开战，就必须抽调更多的兵力，意味着各部的兵力也少了。” “金国本土就空虚。” “甚至，金国帝都王帐附近空虚。” 张巡掷地有声道：“金国能杀到我大乾来，大乾为什么不能杀过去呢？陛下就当不知道金国的兵力调动和部署，在云中郡等候金国来。另外，安排一支兵力悄然绕到金国腹地，杀他一个天翻地覆。” “妙啊！” 李布衣听到后眼神明亮。 他是军中的主帅，军中的一切都是他布置。没有这个责任在，李布衣绝对要亲自去金国杀戮一翻。 这实在让人向往。 李布衣迅速道：“陛下，张太守的策略非常高明。金国打金国的，我们打我们的，看谁扛不住？趁此一战，再进一步灭掉金国的有生力量，最后又逼迫金国和谈，给更多的钱财和好处。打仗不在于杀多少人，在于得到多少的好处，削弱了敌人多少。” 赵善赞许道：“张卿的策略可行，可以安排。” 张巡道：“陛下圣明！” 李布衣主动道：“陛下，臣接下来着手安排，先安排人摸清楚北上的路线，为大战做准备。”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突袭金国腹地的人，交给秦无疾，给他一个历练的机会。” 赵善在有意的培养年轻人。 秦无疾有天赋有能力，想进一步成长，就必须要磨砺。 现在的军中，卫破虏已经年迈，李布衣还算壮年。再往下，卫凤卿是赵善的女人，周虎侯勇而无谋，岳飞鹏、秦忠、戚元敬虽然都好，却是中年人。 年轻一辈的人太少。 秦无疾是合适的人选。 李布衣没有管赵善的心思，有赵善的吩咐，李布衣直接就应下。 赵善见房畏虎没有开口，问道：“房卿在思考什么呢？” 房畏虎回答道：“回禀陛下，臣觉得这一次和金国的决战。金国敢于开战，是否有其他的后手？完颜铭都沦为了俘虏。完颜昼也被俘虏，耶律宝玑被杀，还有诸多金国的将领沦为俘虏。” “可以说完颜铭的这一战，葬送了大批金国的根基。” “可是，金国还敢死战。” “除了我们狮子大开口的原因，金国不乐意给钱。臣认为，至少金国应该有更多的力量，才敢和我们开战。” 房畏虎郑重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仔细思考一番，继续道：“房卿一向多谋，认为金国再战的底气在哪里呢？” “西凉、北魏！” 房畏虎给出明确的答复。 李布衣皱眉道：“不大可能吧，西凉和北魏都被陛下打得俯首帖耳的。北魏的皇帝在幽州一战，损兵折将，丧尽了脸面，最后连亲妹妹都嫁过来了。至于西凉皇帝，我听说也是被陛下打得怂了，都快向大乾称臣了。” 张巡没有像李布衣一样反对和质疑，他眼中一亮，很诧异的看了房畏虎一眼，眼神有些钦佩。 不愧是多谋的房畏虎。 思虑的确恐怖。 张巡补充道：“陛下，房大人提及的事情，的确有些危言耸听。可是谋事在人，在战场上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否则一旦发生，就是不可估量的损失。” 赵善也是一副赞许的模样，颔首道：“张卿说得对，打仗必须考虑最坏的情况。房卿的推断，朕也是很认可的。房卿既然提出了这样的策略，认为该怎么应对呢？” 房畏虎不急不躁道：“很简单，请君入瓮！” ------------ 第306章 姜羽凰来了！ 赵善琢磨着请君入瓮的策略，眼前一亮，笑着问道：“房卿的打算，是西凉和北魏参战，就任由他们长驱直入，再切断后路关门打狗吗？” “陛下圣明！” 房畏虎点头道：“金国认定我们没有防备，更是在麻痹我们，就顺了他们的意。等西凉和北魏的大军来犯，不论是幽州的卫破虏老将军，亦或是镇守陈仓的秦忠将军，都随机应变。” 张巡补充道：“陛下，臣附议。” 李布衣道：“臣也附议。” 赵善吩咐道：“既然都没有异议，李卿安排秦无疾准备出兵，房卿传信给诸葛尚，以及通知秦忠和卫破虏，让他们做好大战的准备。” “臣遵命！” 李布衣和房畏虎齐齐回答。 房畏虎话锋一转，说道：“陛下，臣认为还有一件事，可以提前安排。” 赵善问道：“什么事？” 房畏虎回答道：“北上开战之前，沈尚书曾说所有俘虏，都要押回国内卖掉。现在没有战事，正好可以安排士兵押送奴隶南下。” “一方面，减少粮食的消耗。俘虏在军中，不管怎么克扣，俘虏终究不能饿死。” “另一方面，卖掉俘虏变现赚钱，把奴隶消化掉，也能国内鼓荡士气，让百姓知道金国不足为虑。等真正有大战来了，就更好安排。” 房畏虎说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从善如流，颔首道：“这件事情的确可以安排一番，趁着现在寒冬腊月安排下去。” 房畏虎道：“陛下圣明！” 各项事情议定，众人各自去忙碌，赵善暂时空闲了下来。大多数时候，赵善都在云中郡闲逛，微服私访了解境内百姓的生活。 在张巡治下，百姓日子还勉强过得去。 实际上并州各郡，也就云中好些，因为张巡手段灵活，也能保境安民。 在营中一切照旧的时候，萧离安排的人已经奔赴各地。 十一月底，萧离安排的使臣兰藏到了北魏帝都龙城。 兰藏是东宫太子洗马，属于完颜煜的心腹，更是萧离的门生。 兰藏不到三十，能言善辩，做事情很严谨。他到了龙城帝都，见到拓跋弘后，躬身道：“金国太子洗马兰藏，拜见北魏皇帝陛下。” 拓跋弘审视着兰藏，嗤笑道：“朕听说金国的皇帝完颜铭，沦为了赵善的俘虏。金国大军，彻底葬送在了云中郡一战，有这回事吗？” “有！” 兰藏神色如常，不卑不亢道：“和赵善一战，金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失败。可是天下的事情，哪里有一帆风顺的呢？正如陛下您率军在卢龙塞一战，不也败给了赵善，损兵折将吗？在下还听说陛下的胞妹嫣然公主，都嫁给了赵善。” 刷！ 拓跋弘脸色微变。 眼中掠过冷色。 卢龙塞之战是拓跋弘心中的耻辱。 拓跋弘执政这么多年，一直励精图治，使得北魏的国力迅速增强。北魏和金国不一样，金国地域辽阔，主要是游牧。北魏偏居一隅之地，有游牧也有定居的，且地理位置更差。 北魏有现在的规模，全靠拓跋弘的付出。 拓跋弘沉声道：“阁下出言挑衅，是嫌金国有大乾作为敌人还不够？希望北魏也加入进来，和大乾一起来讨伐金国吗？” 兰藏微笑道：“皇帝陛下，不论是我主落败被擒，还是您曾经落败背负屈辱，都不是问题，也都是兵家常事。” “失败的确是耻辱，却也激励着人奋进，激励着人报仇雪恨。” “失败也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失败后被人打断了脊梁骨，没有了复仇的心思和胆魄。” “我金国和赵善开战，的确是落败了，却众志成城，还敢作战，还能作战，还要一雪前耻。不知道北魏皇帝陛下，敢和大乾一战吗？” 兰藏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眼中似乎有审视，在观察拓跋弘到底敢不敢反抗，还敢不敢参战。 拓跋弘瞬间握紧了拳头。 报仇！ 这是他一直都有的念头。 身为北魏的皇帝，他从来没有吃这么大的亏。卢龙塞一战，葬送了无数的北魏士兵，拓跋弘背负了无尽耻辱。 拓跋弘要报仇，却是非常精明的人，更清楚大乾的整体实力越来越强，不愿意轻易开战，询问道：“金国的皇帝都已经沦为俘虏，还能再战吗？” “当然！” 兰藏毫不犹豫道：“金国上下众志成城，就是要和赵善一战。赵善俘虏了我主，借此威胁敲诈，我们会假意同意赵善的条件，押送钱财、战马南下麻痹赵善。” “靠近了云中，再顺势发兵攻打赵善，打赵善一个措手不及。” “不仅如此，此次一战我金国耶律、唐括部、纥石烈部、乌古论部和蒲察部等，都要抽调精锐参战。” “金国反攻的兵力，会超过八万人。” “我们是要一战而定。” “之所以请拓跋皇帝陛下参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瓜分大乾。” 兰藏信心十足，从容道：“除此外，金国已经完成了西凉的出使。西凉皇帝姚广也同意要发兵，和我金国一起攻打大乾。如此盛况，拓跋皇帝陛下不参加吗？” “参加！” 拓跋弘毫不犹豫回答。 西凉都参战，拓跋弘自然不愿意缺席。 他仔细的估算一番，想着是北魏、金国和西凉三方联盟，整体实力很强，应该是能稳赢的。 兰藏微笑道：“皇帝陛下参战，不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的。等我们灭了赵善，大乾不存，我们再顺势南下，进一步搜刮大乾，扩充地盘。” 拓跋弘也是捋须大笑起来，眼中浮现出憧憬神色。 他也期待这一天。 兰藏和拓跋弘达成约定出兵的意向，又约定了出兵的时间，以及拓跋弘出兵的兵力人数等，把各项事情全部安排完才离开。 在兰藏起程返回时，另一边萧离的丞相长史燕归云，作为金国的使臣出使西凉。 燕归云到了姑臧县，见到了享乐的西凉皇帝姚广。 燕归云行礼道：“金国使臣燕归云，拜见皇帝陛下。” 姚广眼神戏谑，说道：“朕听说完颜铭想去劫掠赵善，反而被赵善打劫，更沦为了俘虏。你现在来西凉，是准备向朕求助，让朕出面协调双方的关系，让赵善放人吗？” “当然不是！” 燕归云强势道：“金国在哪里摔倒，就会在哪里站起来。金国在哪里丢失了尊严，就会在哪里讨回来。我金国上下，要和赵善再战。” 姚广笑道：“皇帝都是俘虏，还怎么再战？” 燕归云自信道：“虽然我主沦为俘虏，可是金国的太子在，金国的根基在，金国的人心在。不仅如此，我们还说服了北魏皇帝拓跋弘，有北魏大军参战。” 姚广沉声道：“你们真是狗胆包天，还要和赵善为敌。” 燕归云道：“听皇帝陛下的意思，是觉得给大乾当附属很舒服，也觉得姜羽凰嫁给了赵善，双方关系也不错，所以不愿意作战吗？” 刷！ 姚广脸色顿时垮了下来。 姜羽凰是他心中的痛，听说都已经给赵善生了孩子，让姚广内心更是愤怒。 燕归云叹息道：“看样子皇帝陛下的样子，是不敢和我们攻打赵善的。遥想当年，西凉精锐敢和大乾作战。时至今日，却被赵善打断了脊梁骨。唉……算是丞相看错了人，我这就返回金国复命。” 燕归云行了一礼，转身就往外走。 姚广看着燕归云离去，脸色一变再变，眼神变得渐渐狰狞了起来。 平常时候，姚广喝酒跳舞，接着奏乐接着舞，被燕归云刺激了一番，脑中萦绕着昔日的仇恨。尤其是想到姜羽凰，姚广就愤愤不平。 姜羽凰是他的小姨妹，是他精心养的大白菜，他都还没用，却被赵善拱了。 姚广决定出兵，又问道：“燕归云，金国和北魏真要全面开战？” “真要开战！” 燕归云很笃定的回答。 姚广顿时下了决心，沉声道：“回去告诉萧离，朕同意开战，会带着西凉精锐杀入关中，一雪前耻的。” 燕归云笑道：“皇帝陛下圣明。” 有了姚广的参战，燕归云再无顾虑，说了出兵的时间，以及三国联合进攻的情况，让姚广要全力一战。 燕归云离开后，姚广召集了太子姚乾，以及丞相姜珪，还有户部、兵部等各部尚书议事，说了要开战的事情。 姚乾对赵善发自骨子里的敬畏和惧怕，更是被赵善忽悠策反过。 姚乾不为赵善效力。 可是，却被赵善蛊惑了，想要掀翻姚广当皇帝。 姚乾认为开战不利于西凉，反对作战。丞相姜珪也是一样，也反对和大乾开战。 西凉官员，也都是如此。 姚广却是一意孤行，强行压下反对的意见，决定了要再一次出兵，谁敢反对就是叛国。 姚乾没办法阻拦，一边同意出兵，一边又安排人往大乾去传信，把书信送给秦忠，再让秦忠转达。 秦忠转达消息的时候，转眼进入十二月底。 北境已经万里冰封，千里雪飘，到处是白茫茫的一片，云中县境内的官道也到处是积雪。 城外官道上。 一辆马车缓缓行驶而来。 为了行驶顺利，马车的车轮都有锁链缠绕，确保不会因为积雪打滑。 马车中，坐着一个身穿白色衣袍，外罩一件红色大氅的女子。她鹅蛋脸，大眼睛，五官精致，略微丰腴，胸前更是鼓囊囊的，气质更是英姿飒爽，很是成熟，就仿佛是熟透了的蜜桃般。 女子赫然是姜羽凰。 她生了孩子，还在坐月子的时候，赵善就带兵北上迎战。等姜羽凰出月子后，又调整了十来天，她就把孩子交给了曹梦婵，急吼吼的北上了。 如今终于到了云中县境内。 ------------ 第307章 夫妻团聚 姜羽凰安坐在马车中，手中拿着一本兵书，慢悠悠的看书。她和赵善其它的女人不同，喜欢研究兵法，喜欢练武，喜欢带兵打仗。 就算同为武人的卫凤卿，和姜羽凰也有差别。 卫凤卿偏向于带兵，擅长战场厮杀。 姜羽凰不仅能带兵，还能冲阵厮杀，更能指挥和布局，有大局观，是个全方位的帅才，而不是将才。姜羽凰成了赵善的女人后，跟着又怀孕，一直呆在宫中。 即便如此，姜羽凰也不曾荒废武艺，即便怀孕的时候也有练武，只是动作幅度很小。除此外，姜羽凰也始终在研究兵书。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参战，姜羽凰心中很遗憾。 现在孩子生了，战事来了，她有了厮杀的机会，内心自然激动。 姜羽凰看着书，不觉时间流逝，等马车抵达云中城外的军营，姜羽凰披着大氅下了马车，来到营地门口让人通报。 站岗的士兵一听姜羽凰的身份，不敢耽搁，立刻去通报。 没过多久，赵善就来了。 赵善亲自到营地门口迎接，看着风尘仆仆，面颊也因为寒冷冻得微红的姜羽凰，说道：“这么冷的天，好好呆在洛阳不好吗？非要来前线。” 姜羽凰欢喜道：“有陛下在，臣妾不觉得冷。再说了，跟着陛下有仗打。” 赵善无奈摇头。 姜羽凰的心思都在带兵打仗上。 这是天生的女战神。 赵善牵着姜羽凰的手往营地中走，回到营帐中，因为始终有炭盆，更有燃烧的煤炉，温暖如春，透气性也好。 姜羽凰脱掉大氅，在赵善的身边坐下，柔声道：“陛下，臣妾听说完颜铭沦为了俘虏，陛下已经开出了条件。以目前的局势，陛下认为，金国还敢不敢开战呢？如果金国不敢开战，臣妾岂不是白跑一趟吗？” 赵善轻笑道：“不仅敢，而且金国还胆大包天！” 姜羽凰很是诧异，说道：“难道金国的人，真不管完颜铭的死活了？” 赵善回答道：“不仅不管完颜铭的死活，接下来的战事，还涉及西凉。” 姜羽凰眼神诧异，思考一番恍然大悟，沉声道：“难道金国方面，还说服了西凉要反攻大乾吗？” 赵善赞许道：“不愧是曾经的女战神，有眼光。” 姜羽凰眼神睿智，继续道：“西凉都参战了，怎么能少得了北魏呢？” 赵善感慨道：“羽凰，你不带兵可惜了。” 姜羽凰嫣然一笑，显得很是欢喜，又继续道：“金国联合西凉和北魏，也是好事情。通过这一战，彻底把西凉、北魏和金国打得不敢再反抗，免得拖拖沓沓的。陛下不用因为妾身的出身，就有任何的顾虑。西凉的战事，该怎么样，该打就打。” 赵善听得更是心中欢喜。 姜羽凰是个贤内助。 拎得清！ 分得明！ 赵善拉着姜羽凰的手，笑道：“你放心，朕知道该怎么做。” 姜羽凰继续道：“妾身北上的时候，也琢磨怎么和金国继续开战。听了陛下的话，得知金国联合北魏、西凉开战，这是我们的机会。” 赵善早就定下了策略，也愿意和姜羽凰商讨，微笑道：“你打算怎么打呢？” 姜羽凰回答道：“采取双管齐下的策略。第一，正面交战，就是堂堂正正的交锋；第二，暗中突袭，安排一支精锐骑兵，突袭金国王庭。奇正相和，才能一战而定。” 赵善赞许道：“知我者，羽凰也。” 姜羽凰惊喜道：“陛下定下的策略，也是这么安排的吗？” “对！！” 赵善点头回答。 他没有隐瞒计划，说了让秦无疾带兵突袭的安排。 姜羽凰没了担心，因为一切都安排妥当，只需要等战事来临就行。 姜羽凰岔开了话题，又和赵善说着孩子的事儿。提到孩子，姜羽凰一脸母爱泛滥的模样，心情和情绪都完全不一样，毕竟是血脉相连的孩子。 赵善也仔细的倾听着。 两人交谈了一会儿，姜羽凰忽然皱起了眉头，一副不舒服的模样。 赵善神色担心，连忙问道：“羽凰，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朕立刻通知军医，替你诊断一番。” “不用！” 姜羽凰连忙伸手阻拦。 赵善急切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姜羽凰眼神飘忽，有些娇羞，更是难为情的道：“妾身生了孩子后，奶水有点多。现在是有些涨奶，涨得不舒服。” 赵善却是眼前一亮。 这好办啊！ 这方面的技能，他一贯是能无师自通的。 ------------ 第308章 虚与委蛇 天气虽然很冷，营帐中却温暖如春。 赵善埋头解决着姜羽凰的问题，弄得姜羽凰面色羞红心神摇曳。 原本久别重逢的小夫妻团聚，本来就是干柴烈火，再叠加姜羽凰还在哺乳期的因素，更仿佛是绝世珍馐，让人忍不住要品尝一番。 再加上赵善带兵北上云中县，禁绝女色一段时间，现在姜羽凰来了，氛围迅速从解决姜羽凰的疑难杂症，变成了疏通管道。 夫妻的关系是管鲍之交，越是深入越得人心。 赵善持续不断的一心向道，过了许久许久，一切才恢复了平静。 姜羽凰重新裹上束胸的衣襟，再穿上肚兜外罩厚厚的衣袍。生了孩子后的这段时间，她颇为苦恼，因为奶水太多，很容易打湿衣襟。 隔三岔五的，胸前衣襟就湿漉漉的，必须要更换束胸的衣襟和肚兜，否则一直是湿了大片。 姜羽凰和赵善早就熟悉了，也没什么尴尬的。夫妻二人说着话，到傍晚时分，吃过晚饭后才在营地中转悠，姜羽凰也跟着查看着营地的布防。 李布衣布置的营地防守和营盘，姜羽凰看完后也很是赞赏，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回到营帐，晚上的气氛暧昧。 姜羽凰和赵善又是一场盘肠大战才结束。 姜羽凰来了营地，以赵善的亲卫跟着，没有显露出身，日子一切照旧。 时间一天天流逝，转眼进入新的一年。 一月下旬，冰雪渐渐消融。 虽然云中的气候仍然寒风刺骨，却没了之前那样滴水成冰。 这一日，赵善在营帐中，和姜羽凰研究云中郡北方的地图，以及研究金国王庭附近的地图情况，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进入，行礼道：“陛下！” 赵善问道：“什么事？” 士兵迅速禀报道：“回禀陛下，金国来了一个使臣兰藏，说是奉金国丞相萧离的命令来觐见。” 赵善眉头一挑。 金国铁了心要开战，更是串联了西凉和北魏，现在还安排了使臣来，是要先忽悠一番吗？或者是担心他有什么想法，要让使臣来安抚一番，避免赵善掀桌子。 赵善乐得将计就计，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兰藏昂首挺胸进入了营帐中。 兰藏面色不卑不亢，看到赵善后行礼道：“金国东宫太子洗马兰藏，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眼神微冷，说道：“朕释放萧离的时候，是去年底。时至今日，过去了快两个月，金国始终没有任何的举动，朕很失望。” 兰藏心中嘲讽。 赵善这狗皇帝真是自大，脑子也不怎么聪明。 都过去了一个多月，金国已经联合了北魏和西凉，完成三国的串联，大势已成了，赵善竟然还在等金国给回应，简直是愚蠢至极。 不过这也是极好的。 赵善不蠢，金国还怎么反攻呢？ 兰藏脸上没有丝毫的情绪流露，反倒是一副尊敬模样，开口道：“皇帝陛下，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应，是因为您开出的条件太苛刻，丞相推进很慢。” “钱财、战马和金国的种马，每一项的数目都不是小事情。” “皇室拿不出这么多。” “丞相为了完成您的条件，频繁的接见金国各部落的族长，和各部族长洽谈周旋，才浪费这么多的时间，才完成了陛下您的托付。” “我金国上下，赎回我主之心，那是坚如铁石的，是没有半点动摇的。” 兰藏神色谦逊，道：“请大乾皇帝陛下明鉴。” 赵善问道：“朕误会你了吗？” “当然是误会！” 兰藏毫不犹豫开口道：“时至今日，金国方面完成了钱财和马匹的筹措，正在由将士押解着南下。” “南下的物资太多，战马和种马也太多，需要大批士兵跟随一起。另外，国内各部落的族长，都担心陛下释放了我主后，还可能出尔反尔，也调集了大军随行，要保护我主安全撤回金国。” “这是丞相要通知您的。” 兰藏郑重说道：“虽然有大批军队南下，请皇帝陛下不必忧虑。” 赵善说道：“只要金国有诚意，朕自然不会担心，更不会去怀疑你们。你既然担心完颜铭，干脆留在这里陪着完颜铭，等金国给了物资，朕会释放你和完颜铭。” 兰藏眼中瞳孔一缩。 心中顿时紧张。 兰藏深知金国要攻打赵善，要一雪前耻。 当两国再一次开战的时候，赵善如果有理智，或许不会杀完颜铭，却可能会迁怒于他。如果赵善没有理智，可能会杀了完颜铭，他更是必死无疑。 无论如何，他的处境都很危险，这是兰藏不愿意留下来的原因。 兰藏迅速解释道：“皇帝陛下，不是我不愿意留下，是我必须回去向丞相复命。一旦我留下，萧丞相会认为发生了什么变故，请皇帝陛下明鉴。” 赵善摆了摆手，说道：“那没什么，朕安排人去通知萧离。” “不妥，不妥！” 兰藏迅速摇头，解释道：“在下回去禀报，才能使得萧丞相放心。陛下您安排人回去，无法取信萧丞相。” 赵善惋惜道：“朕觉得你颇为风趣，颇有才华，打算留下你，没想到你却执意要离开。” 兰藏说道：“皇帝陛下，我已经传达了消息，这就准备回去了。” “不见一见完颜铭吗？” 赵善微笑道：“你们君臣相见，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应该见一面才对。” “不了！' 兰藏再一次道；“陛下，在下告辞。” “去吧。” 赵善摆手吩咐。 他望着兰藏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面笑意。萧离担心他有什么想法，专门安排人来试探和安抚，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赵善安排哨探盯着金国大军的动向。 进入二月初，春风吹拂，万物复苏，虽然还有些春寒料峭，对军中的将士来说，却轻松了许多。 这一日，赵善得到哨探传来的消息，金国大军进入云中县境内，即将抵达云中县城。 赵善安排士兵严阵以待。 与此同时，赵善来到营地门口等待，不到半个时辰，金国大军到了营地外。 以丞相萧离为首，还有耶律青、纥石烈胄、乌古论钦、蒲察正等人都在。 完颜煜和唐括安留在后方坐镇。 萧离带来的八万大军，兵强马壮，主力是骑兵，协助的反而是步兵。大军辐散开列阵，气势汹汹，杀气腾腾。 萧离身穿甲胄，策马上前道：“赵善，金国的钱财、马匹已经送来了，请你先释放我主。” 赵善冷冰冰道：“你送来的钱财和物资，以及所有的战马，朕都要一一核验。你先把物资送出来，让朕核验一番。” 萧离沉声道：“陛下是不信任我金国吗？” 赵善说道：“的确不信任。” 萧离见赵善不相信，反而觉得欢喜，赵善越强势，就越容易有冲突，他就越有开战的理由。这样一来，连舍弃完颜铭都理直气壮，骂名也不需要他来背负。 萧离强势道：“赵皇帝不信任，我只能开战了。” 赵善沉声道：“你要战，朕便战。朕能俘虏你一次，就能俘虏你第二次。你认为金国重新调集了大批兵力来，就能威胁朕吗？那是大错特错！” 萧离惋惜道：“赵皇帝如此固执，就怪不得我了，擂鼓！” 轰隆隆！ 战鼓声响彻起来，回荡在了战场上。 萧离再一次道：“骑兵列阵。” 金国各部的骑兵纷纷上马，举起了战刀。春日的阳光照耀下，一柄柄刀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遮天蔽日的骑兵气势汹汹。 仿佛黑云压城。 萧离做到这一步，依旧没有立刻开战，想着保全自己的名声，继续威胁道：“赵善，立刻释放我主，我们双方交还物资和人质，否则我就要开战了。” 赵善嗤笑道：“你要战，朕奉陪到底。实际上，你金国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要和朕开战吗？你金国都安排了人，请北魏和西凉参战吗？朕要告诉你的是，金国后方很空虚！” 刷！ 萧离面色大变。 他刚才很得意的捋着胡须，现在却突然捏紧了胡须，因为赵善的话里面似乎隐含了突袭金国后方的意图。 萧离心中紧张，高声道：“赵善，你什么意思？” ------------ 第309章 大战来了 赵善感受到萧离紧张的姿态，笑说道：“萧离，听到朕的话，你慌了吗？唉，不过是区区西凉和北魏，有什么好惧怕的呢？朕一点都不慌，一点都不急。” 萧离更是眉头深锁。 和赵善交手，总让你措手不及，来不及去应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比如刚才赵善的话。 萧离敢和赵善掀桌子的底牌，就在于北魏和西凉都会参战。两国也同时出兵突袭大乾，三国联合进攻，出其不意下，大乾极可能挡不住。 届时，三国的兵力汇合，就能撕裂大乾，乃至于把赵善斩杀，覆灭大乾。 可是赵善似乎有准备。 一旦赵善有了准备，要再杀赵善就难了。 萧离舔舐了下略微干裂的嘴唇，沉声道：“赵善，不管你如何虚张声势，我都不惧。你不同意释放我主，今天我就打到你放人。” “进攻！” 萧离下了命令。 耶律青作为金国的太尉，是这一战的主帅，负责指挥八万金国大军。 随着进攻的命令传达，耶律青先调动两万步兵，直扑赵善的营地去。 赵善做足了准备，营地外有大批拒马阻拦，专门阻止来进攻的金国士兵。不仅如此，营地中也有弓箭手上前，瞄准了营地外不断的射箭。 咻！咻！ 如雨般的弓箭，不断的射出去。 箭雨落下，落在金国士兵人群中，传出一阵阵的惨叫声。即便如此，仍有大批的金国士兵悍不畏死的冲锋，杀到拒马的前方，搬开拒马又继续往前冲。 时间流逝，越来越多的金国士兵来到营地门口，发起了猛烈攻势。 营地中，早就准备好的长枪兵上前阻击。一杆杆锋利的长枪刺出，扑哧扑哧戳在金国士兵的身体中，戳杀进攻的金国士兵，阻拦着金国的大军进攻。 战事拉开序幕，双方以营地门口为据点厮杀，杀得非常惨烈。 大乾是防守的一方，防守力量森严，损失小，压力也不算大。金国大批军队杀来，死伤很多，也不曾打破防线。 赵善坐镇营中，看着营地门口的厮杀，时而营地门口的防线后退，许多金国士兵杀进来。时而大乾士兵又反攻，诛杀许多靠近的金国士兵。 周虎侯站在赵善的身边，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抱拳道：“陛下，都已经杀了这么长的时间，咱们玄甲军可否参战？玄甲军介入，一战取胜。” 李继业主动道：“陛下，陌刀营请求参战。陌刀一出，迅速斩杀营地门口的敌人。” 赵善摆手道：“不急！” 周虎侯和李继业都是按捺不住，已经是跃跃欲试。 两人是大杀星。 都想着战场上去厮杀。 赵善冷静观察的时候，细节的指挥是李布衣负责。他稳健的调度士兵参与防守，纵然第一波金国的两万人杀来，也始终守得稳健。 杀了一个多时辰，金国士兵死伤无数，还是被阻拦在营地外。 萧离早就退到营地外远处，他看到营地门口厮杀的场景，眉头深锁，更有些担心，迅速道：“耶律太尉，我们两万人攻打赵善的营地，没有占到任何上风。” “这恐怕不是好事。” “上一次我们和赵善交战，也是陛下先下令进攻，却是没有什么进展，跟着陛下安排铁浮屠出战。” “数千铁浮屠，本该所向披靡的，却被赵善安排了一支步兵斩杀无数，导致铁浮屠落败，完颜术也身死。” 萧离急切道：“始终没有进展，我们怎么办呢？” 耶律青微微一笑，自信道：“萧丞相，同样的一柄剑，在孩童手中，没有什么杀伤力，还可能伤到自身。” “在成年人的手中，就是大杀器。” “你回到国内，已经说了铁浮屠被杀的情况，我早就想好了应对的策略。赵善麾下能斩杀铁浮屠的人，毕竟是少数，只能集结在一处。” “我这一次进攻，多安排一处进攻的铁浮屠就是。” 耶律青丝毫不担心，开口道：“有我指挥，你尽管放心。” 萧离点头道：“金国的未来就在这一战，一定要取胜。” 耶律青笑道：“且看我安排。” 耶律青安抚了萧离，暂时还没有调动铁浮屠，反而继续任由士兵进攻。又过了一个时辰，营地门口的厮杀攻势削弱了很多，无法再往前突破。 耶律青作出调整，再度抽调一万步兵精锐去进攻营地。与此同时，耶律青安排了铁浮屠出战，分出两支铁浮屠，一左一右各两千人，朝营地左右两翼发起进攻。 铁浮屠出战后，稳稳前进。 这一幕被李布衣发现，他看向赵善，脸上有一抹笑意，说道：“陛下，金国的铁浮屠终于来了。” 赵善抚掌一笑，说道：“金国这一次学乖了，不把铁浮屠搁在一起，明显是担心遭到陌刀营的斩杀。可是他忘了，咱们不只有陌刀营。今天，让金国见识下咱们对付铁浮屠的手段。” ------------ 第310章 床弩，破铁浮屠！ 李布衣眼神凛然，听到赵善的话却笑了起来，拱手道：“臣这下令，破掉铁浮屠！” “准！” 赵善微微颔首。 李布衣迅速安排了下去，一个个士兵迅速行动，在营地的左右两翼，都士兵迅速组装起一架架巨大的床弩。 这些床弩是曹安改进后制造出来的。 每一架床弩，都需要八个士兵同时负责运转。床弩上不是一张弓，足足三张弓的结合，弩机的张力和强度非常高，杀伤力极强。 这样的床弩，不是一个士兵能完成的，要诸多士兵配合，利用绞车拉动绳索，把弩弦拉动后再安装特制的弩箭。 发射弩箭的时候，不是士兵用手扣动扳机。单纯一个士兵的力量，根本无法扣动扳机，要用锤子敲打弩机，机发弦弹，才能把弩箭射向远方。 实际上这还是比较小的床弩。 如果是更巨大的床弩，至少需要数十人来操作，甚至假设在城楼上防守的床弩，上百人操作都可能。 那样的床弩无法随行携带，也不好使用。 目前的床弩，是曹安制造出来更便捷些的，有利于军中防守作战。如果是主动进攻，要安排和调整这样的床弩很麻烦，对方也容易躲避。 现在金国的铁浮屠来进攻，且铁浮屠扎堆行进，速度也很慢，更是金国铁浮屠往营地凑过来，这是利用床弩的绝佳机会。 不论是营地左翼，亦或是右翼，一排有十架床弩，第二排是隔着第一排的空间布置，也是十架床弩。 前后两排二十架床弩，瞄准了营地外。 一支支弩箭装填上去， 弩箭装填完，自有专门的传令兵下令道：“放箭！” 一声令下，提着大锤的士兵，迅速敲击扳机。一声声敲击落下，跟着就是密集的刺耳破空声射出。第一批二十支特制的弩箭疾射出去。 箭头闪烁着寒芒，仿佛是几点寒芒乍现，眨眼睛已经到了铁浮屠的身前。 铁浮屠的士兵身穿甲胄，装备精良。 许多铁浮屠士兵透过面具的眼孔，看到射来的弓箭，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任何的惧怕，只是淡漠的挥刀。 铁浮屠装备精良，甲胄保护极好，寻常弓箭根本没用。 当铁浮屠的一名士兵挥下的战刀，和箭杆撞上的瞬间，面具下的面颊脸色大变。只觉得箭杆上的力量巨大无匹，一刀没有磕飞弩箭。 射来的箭一如既往的突进，扑哧刺中铁浮屠士兵的心脏。 一箭贯穿甲胄，穿透心脏。 铁浮屠士兵从马背上摔倒下去，却见弩箭的势头不缓，又射中一个铁浮屠士兵，虽然没有射中要害，可是箭头上裹挟的力量，却是把人射翻在地上。 如果不是一开始劈了下，箭头上裹挟的力量会更大。 铁浮屠士兵往周围看去，却见一支支弩箭掠过，一个个铁浮屠士兵仿佛下饺子般不断的跌倒在地上。 几个刹那，死伤巨大。 每一个铁浮屠士兵都无比珍贵，也很难培养，如今一个照面就是几十个人的死亡，这样的伤亡太大，而且伤亡的速度也太快。 “快跑……” 躺在地上的铁浮屠士兵喊出声，下一刻脖子一歪气息断绝。 更多的铁浮屠吓得胆战心惊。 一个个往大乾的营地看去，第二波弩箭再一次射来。 寻常的弩箭，射击速度就很快，且迅速。床弩的弩箭威力更大，速度迅疾如雷，快如闪电，眨眼的功夫又射到了铁浮屠的军阵中。 第二波弩箭下，又有近二十个铁浮屠被射杀，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铁浮屠不是轻骑兵，可以轻易辐散开。因为身上甲胄厚重，战马都披甲，导致移动的速度更慢，灵巧性不足，不善于迅速冲锋。 铁浮屠距离营地，还有接近百步。 这个距离下要往前突进，还得死伤无数。如果硬要突进，恐怕铁浮屠损耗殆尽，也无法靠近营地。如果铁浮屠分散开前进，一个一个铁浮屠落单，又无法形成攻势，反而被各个击破。 面对大乾的床弩，铁浮屠无法靠近，完全是被单方面的吊打。 “撤军！” 铁浮屠中的将领高声下令。 命令下达后，大批的铁浮屠开始撤退，不敢再靠近了。 实际上两侧营地的铁浮屠都是一样的结果，都无法靠近大乾营地。只要靠近，就被床弩无差别的射击，导致铁浮屠损失惨重。 铁浮屠的情况，迅速传回了萧离的耳中。 萧离脸色大变，身体如坠深渊。 赵善竟然还有手段。 怎么会？ 上一次铁浮屠出击，赵善用了步兵挥长刀，硬生生破掉铁浮屠的攻势。这一次，赵善用弓弩破掉，还是巨大的弓弩。 萧离头皮发麻，只觉得当下的局面无比棘手。他看向一旁的太尉耶律青，沉声道：“耶律太尉，你说有破敌的本事。现在铁浮屠被阻，我们该如何破敌？” 耶律青衣袖中的手，瞬间紧握成拳，神情无比的凝重。 摊上大事儿了！ 铁浮屠再度被针对。 耶律青瞬间又恢复了镇定，没有半点紧张和急躁，反倒愈发的沉稳，不急不躁的道：“既然铁浮屠无法奏效，那就改变策略。战场上，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临机应变才是王道。” 萧离眼中浮现出希冀神色，急切问道：“太尉打算怎么办？” 曾经的萧离，镇定沉稳。 现在，惶惶不安。 一切都是萧离成了局中人，不再是下棋人，更不是执刀人。萧离此次代表完颜煜，倾尽金国底蕴来参战，如果这一战失败，金国要葬送无数的根基。 不仅如此，完颜铭的处境更难，被赵善迁怒后身死都可能。 耶律青看了萧离一眼，眼中掠过一丝的不屑。 书生就是这般软弱废物。 也就能处理一点国事，真正遇到大事，尤其是要带兵厮杀，书生没有半点的能耐。 耶律青沉声道：“我们现在攻打赵善的营地，他借助营盘防守，始终龟缩在壳里面，很不好收拾。既如此，那就引蛇出洞，我们先主动撤退，引诱赵善的大军来进攻。” “等我们撤离一段距离，就调动轻骑兵出击，大范围掩杀赵善的军队。” “届时，铁浮屠还可以再战。” “只要把赵善的兵力调动了起来，让赵善出来了，这盘棋就活了。” 耶律青眼中闪烁着炽热光芒，战意盎然道：“老夫吃过的盐，比赵善吃过的饭都更多，何惧他区区乳臭小儿？今日老夫要杀真龙，灭大乾军魂。” ------------ 第311章 野战！ 萧离听到耶律青自信张狂，更隐隐有些霸道的话，心中莫名的生出兴奋和期待。 似乎有希望。 耶律青是可靠的。 萧离心中期待，迅速道：“太尉，既然有机会，那就下令，本相全力支持你。” 耶律青不再迟疑，果断道：“传我军令，全军撤退。” 命令下达，耶律青和萧离一起徐徐撤退，大纛帅旗也跟着移动。大批的金国士兵如潮水撤走。稍微凌乱一些的，也就是去进攻的这些金国士兵，在杂乱无章中撤了回来。 没有发起进攻的五万金国士兵，稳健的往后移动，并没有半点的慌乱。 金军撤退后，李布衣察觉到情况，一瞬间就做出了预判，迅速禀报道：“陛下，金国进攻失败，实际上有大批精锐还没有调动。金国突然撤退，恐怕是为了引诱我们出击。” 赵善笑道：“李卿打算怎么办？” 李布衣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强势道：“来而不往非礼也，金国人该杀！” 赵善笑道：“想杀就杀！” “臣领命！” 李布衣得了吩咐，心中更是激动，果断道：“玄甲军听令，火速掩杀金国大军。” “遵命！” 周虎侯高声回答。 他转身带着三千玄甲军率先杀了出去，追击着撤退的金国大军去。 李布衣又安排李继业率领陌刀营跟随在后面，暂时不需要冲锋，只需要稳步斩杀敌人。 如果铁浮屠参战，李继业的陌刀营再杀出阻击，确保玄甲军不会遭到铁浮屠冲击。军中的床弩不适合野战，只能是留在营地中防守。 出了营地和铁浮屠交战，就必须是李继业。 在李继业出兵后，李布衣又调动大批步兵参战。 步兵紧跟着玄甲军，是进一步压垮金国大军的稻草，要全方面打垮金国兵力。 大乾的兵力调动了起来，李布衣也不再迟疑，亲自拎着武器上了战场。反倒是赵善比较悠闲，没有亲自参战，只是带着步兵悠哉游哉的跟在后方压阵。 玄甲军冲在最前面，有周虎侯这样的大高手，再加上玄甲军在一战一战的磨砺中，早就磨砺出了锋芒和军魂，上战场后凶猛无比。 其攻势，侵略如火。 玄甲军如大火侵袭，席卷金国后方撤退的士兵，骑兵冲刺下，大批落在后方的金国士兵被杀。 “大乾的骑兵来了，跑不掉就要被杀，快逃啊！” “快跑，不要挡着我的路。” 越来越多的金国士兵急躁咆哮，这些先前进攻大乾营地的金国士兵，如今却成了落后的金国士兵，不管是进攻还是垫后，都属于被杀的，死伤最大。 玄甲军冲锋，这些人死伤无数，不断的逃窜，进一步使得前方撤退的许多金国士兵变得躁动了起来，再也不像是先前那般轻松惬意的撤退。 稳健撤退的阵型，也跟着变得躁动混乱起来。 军队撤退，是一门技术活。 如果是军队彻底被打崩了，这时候的撤退凌乱无比，就是能往哪里跑，就往哪里跑，是一窝蜂的乱跑了，不需要任何的能力去驾驭。 如果是战略性的撤退，想要在半路反击，就要考验将领的能力。 控制不住军队，原本的佯装撤退再反攻，就可能演变为真正的大崩溃撤退，因为人心崩了，士兵乱窜的情况下无法组织起兵力反攻。 耶律青曾是金国的名将，成为太尉后才没有在一线带兵，退居二线负责朝中的军略。 前线的厮杀，大多数耶律宝玑负责。 这不代表着耶律青就不行了。 耶律青有威望，能力也足够，察觉到后方追击的玄甲军太猛，发现撤退的情况不对劲，果断下令道：“纥石烈胄，你率领三千纥石烈部骑兵，自左翼阻击玄甲军。” “遵命！” 纥石烈胄转身去执行任务。 曾经的纥石烈胄，也是跟着耶律青一起征战过的，对耶律青很服气。 耶律青迅速又看向乌古论钦，下令道：“乌古论钦，你率领乌古论部的三千骑兵，自右翼阻击玄甲军，务必要击破他玄甲军的防线。” “遵命！” 乌古论钦也高声回答，策马就离开了。 作为乌古论部落的族长，乌古论钦也曾是战场上的杀将，是曾经带着大军杀入大乾肆意劫掠的人，如今还能再战大乾。 乌古论钦也希望杀破赵善的大军，再杀入大乾，去狠狠的劫掠一番。 在两路轻骑兵出战后，迅速朝玄甲军的方向杀来。 周虎侯注意到情况，眼中没有任何的惧怕，你两路来，我只一路去，一拳就要把你打死。 这是简单的拳脚相争道理。 周虎侯不懂兵法韬略，可是战场上却极为敏锐，瞬间选定了纥石烈胄的方向，带着玄甲军迎了上去，今天玄甲军的这一战，他再立功，打垮金国的军魂。 纥石烈胄是纥石烈胄部落的大高手，提着一柄鎏金大刀，目光落在周虎侯的身上，眼中杀意湛然。 要杀就杀大的。 先杀玄甲军的主将，再一步步的反攻，把赵善斩杀。 纥石烈胄提着刀，策马朝周虎侯的方向杀去，高呼道：“遇到我纥石烈胄，该你今日身死。你放心，你的妻儿我纥石烈胄一力照顾了，会让他们体会到伟丈夫的厉害和慈父般的温暖。” “斩！” 纥石烈胄靠近后一刀斩下。 周虎侯目光瞬间看过来，眼神冷漠，不屑道：“孽畜玩意儿，不自量力。口出恶言，找死！” “接我一锤！” 周虎侯声如炸雷。 擂鼓翁金锤以迅雷之势，朝纥石烈胄的金刀狠狠撞了上去。 ------------ 第312章 锤杀纥石烈胄 铁锤和金刀撞击，火星四溅。 无边无际的冲击力，随着铁锤压下去，瞬间荡开纥石烈胄的金刀，以蛮横霸道的攻势朝纥石烈胄的胸膛砸去。 纥石烈胄吓得脸色大变，连忙身体侧偏，一个镫里藏身躲避。 轰！！ 擂鼓翁金锤撞在马背上。 咔嚓！咔嚓！ 战马骨头断裂，惨叫着倒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纥石烈胄是战场上的宿将，杀过无数人，经验丰富，知道此刻无比的危险。一旦被周虎侯追上，必然被锤杀，所以罢腿就往前冲。 唏律律！！ 战马嘶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纥石烈胄感受到强烈的危机感，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冲刺。与此同时，他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看去。 刚回头的瞬间，纥石烈胄瞪大了眼睛。 战马迅疾如风，已经追上了他，周虎侯和他并行的时候，擂鼓翁金锤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迎着纥石烈胄的身后来了。那硕大的铁锤，仿佛迎风就涨，越来越大，以迅雷之势撞在纥石烈胄的后背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纥石烈胄只觉得如遭雷击，巨大的力量侵袭下，五脏六腑都仿佛要碎裂一样。 力量冲击下，纥石烈胄倒在地上，又接连往前两个翻滚才稳住身形。 他呼吸急促，眼神惊悚，玄甲军的这个锤子大将如此的凶悍，到底是谁？ 纥石烈胄忍着身体的痛苦，以大毅力站起身，可是刚起身的瞬间，脚下一软又摔倒在地上，口中再度吐血。 纥石烈胄倒在地上，强烈的求生欲望，使得他高声道：“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愿意投降！” “晚了！” 周虎侯强势回答。 擂鼓翁金锤再度撞了上去，砸在纥石烈胄的脑袋上。 颅骨碎裂，纥石烈胄瞬间没了意识，只剩下满脸横肉的脸上，还挂着可见的愤怒和绝望。 周虎侯杀人无数，是个大杀星，完全不在意纥石烈胄的死亡，提着擂鼓翁金锤继续冲锋。他战马冲刺，铁锤挥舞，所过之处挡者披靡，非死即伤。 紧跟着，纥石烈胄被杀的消息开始传开了。 “纥石烈胄将军被杀了。” “纥石烈胄将军被一锤锤杀，金国出了个了不得的任务，快逃啊！” “快跑，快跑啊，大乾又一个将领三头六臂，杀人如麻，是个怪物，一锤杀了纥石烈胄将军。” 无数纥石烈部的骑兵高呼起来。 这些纥石烈部落的人，本是要一起冲杀的，却被杀得吓破了胆，没了进攻和冲杀的底气，开始四处逃窜。 玄甲军攻势凶猛，不断的往前冲。 相比纥石烈胄的惨死，乌古论钦觉得自己的运气更好些，没有遇上周虎侯，只是不断的阻击。 双方厮杀，乌古论部没能占什么便宜，一直被不断的压制。 即便如此，却牵制了部分玄甲军，使得玄甲军的攻势削弱。 即便如此，也不是乌古论钦愿意的。 乌古论钦想要的是取胜，所以不断冲杀，要着手反攻。乌古论钦不断反攻的时候，也听到纥石烈胄被杀的消息，更听到什么三头六臂怪物，忍不住哂笑一声。 纥石烈胄这个废物！ 竟然被杀了。 换做他乌古论钦在战场上，就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 乌古论钦相信自己能赢。 乌古论钦冲杀了一会儿，发现大批大乾步兵冲了上来。 为首的一个人，身穿亮银甲，手中一口亮晃晃的长刀，约莫三四十岁的模样，摆明了是个军中大将。在这个大将的身边，还有士兵扛着一杆‘李’字大旗。 赫然是李布衣。 他带着步兵杀了上来。 乌古论钦发现李布衣后，眼中神色一亮。和纥石烈胄这个废物相比较，他乌古论钦不论是智谋，亦或是武艺，那都是远超纥石烈胄。 连运气都是如此。 这不，就遇到了大乾的主将，先杀对方立威，再继续斩杀玄甲军。 乌古论钦直扑李布衣的时候，李布衣也注意到乌古论钦来了。 李布衣治军厉害，刀法更是绝伦。 李布衣和赵善在战场上厮杀的时候，虽然被赵善压着打，虽然战刀被龙渊剑削断，没了趁手的武器。可是回到了洛阳，曹安单独为李布衣量身定制了一柄战刀。 这柄刀长一丈六寸，重三十余斤，刀柄以精钢锻制，刀刃掺杂了天外陨铁，锻造出来的刀吹毛断发，削铁如泥，锋利无匹。 李布衣看到了乌古论钦杀来，身体往下俯身，提着刀朝乌古论钦冲了过去。 双方碰面。 李布衣眼眸睁大，长刀偏转，对准了天上太阳，光芒照射在刀刃上，使得刀刃熠熠生辉。 “斩！” 李布衣大喝，双手抡刀斩下。 一刀如天光破晓，强烈的光线刺破了黑暗，使得乌古论钦眼前一花，本能的闭上眼睛。他意识到不妙，下一刻迅速睁开眼，提刀格挡。 铛！！ 两柄刀撞在了一起。 咔嚓！ 刀刃断裂！ 乌古论钦脸色大变，连忙要躲避，可是李布衣的刀快如闪电，已经斩在乌古论钦的身上，一刀就划出。 乌古论钦愣了瞬间，只感觉身体微微疼痛，发现自己完好无损，脸上露出笑容，开口道：“你也不过……” 噗！ 鲜血喷溅，乌古论钦身体剧烈的疼痛起来，从左肩斜着往下，自右侧肋下齐齐断裂，魁梧精悍的身体断为两截跌落在地上，五脏六腑洒落了一地，无比血腥。 李布衣杀了乌古论钦，提着刀继续冲杀，神情愈发的畅快。 自从有了曹安锻造的神刀，李布衣在战场上杀戮更爽。 昔日，赵善以龙渊剑斩断他的战刀，李布衣内心憋屈。如今，他以神刀斩断敌人的战刀，真是畅快。 “杀光金贼！” 李布衣呐喊着，提着刀带着步兵迅速的推进。 在玄甲军和大乾步兵联合推进时，乌古论钦被杀的消息随之传开，乌古论部的骑兵也崩溃了。 纥石烈部的骑兵崩溃！ 乌古论部的骑兵崩溃！ 这些逃窜的骑兵带动下，原本受到耶律青命令，正大举要反攻的金国步兵也开始受到影响，纷纷吓得胆战心惊的撤退，大批金国步兵开始逃散。 耶律青看到金国步兵逃散的一幕，眉头一挑，果断下令强攻，高声道：“所有铁浮屠杀上去，完颜部、耶律部等所有各部的骑兵，全部反攻。” “报，完颜部的骑兵撤了。” “报，耶律部的骑兵正在撤退。” “报，大批步兵正在溃退，已经无法进一步参战。” …… 此起彼伏的消息不断传来。 每一则消息，都仿佛铁锤敲击在耶律青的心脏上，使得耶律青脸色苍白。耶律青纵然身经百战，可是今天的场景让他恍然发现。 时代，已经变了！ ------------ 第313章 姜羽凰，女子不逊男儿！ 耶律青心情前所未有的烦躁。 出发前，耶律青信心满满，因为在他眼中，大乾就算强盛了起来，也是挨打的份儿，曾经打不赢他现在也打不赢他。 不是大乾厉害，是统率军队的耶律宝玑太废物。 如今亲自和赵善开战，耶律青被打得体无完肤，连铁浮屠都被打爆，才知道了不是我军无能，是乾军太狡猾太强大了。 耶律青心念急转，忽然就眨了眨眼睛，看向萧离道：“萧丞相，你是金国的丞相，你是此战负责的人，你说该怎么办？” 萧离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 耶律青先前信誓旦旦，现在却说他是负责的人。 岂不是推卸责任吗？ 萧离也是老狐狸，连忙道：“耶律太尉，您才是这一战的指挥者，我哪里是负责的人。我这个丞相，顶多就是给您搞一搞后勤的人。不敢当，我不敢当。” 耶律青发现萧离察觉他推卸责任的意图，眼神冷下来，哼声道：“萧丞相如此的没有担当，老夫恐怕只能采取霹雳手段了。” 嘶！ 萧离一瞬间倒吸了口凉气。 耶律青这个狗杀才。 竟然威胁他。 萧离不像耶律青出自大部落，他这个金国的丞相，实际上就是完颜皇室的大管家。萧家在金国境内，也就是稍微有些权势的大族。 换做是大乾的丞相，萧离的家族会庞大无匹，家族的人员会渗透各地各机构，权势滔天。 在金国，文臣就是摆设。 金国的支柱是各部落的族长，这些人掌握了军队的话语权，所以萧离在耶律青的面前硬不起来。 萧离再次深吸口气，调整了心态后，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迅速道：“耶律太尉说得对，此战的责任在我，更在于纥石烈胄和乌古论钦冒进，导致大军溃败，和耶律太尉无关。” 耶律青脸上露出笑容，捋着胡须缓缓道：“老夫毕竟是太尉，负责整个大军。虽然老夫不曾具体参战，没有主要的责任，也担着一些责任的。这事情我们回国后，再考虑后续的问题。” “对，对，对！” 萧离忙不迭的点头，心中却盘算了起来。 回了国内，他就不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耶律青威胁。他可以找完颜煜，还可以找其它能拉拢的人，至少不是像现在这样，惹怒了耶律青，怎么死在战场上的都不知道。 耶律青目光看向周围，却见周围无数金国士兵逃窜，大批金国步兵和骑兵撤离，各部落的人不断退走，根本不敢去厮杀。 连铁浮屠都是如此！ 战场上的局势，彻底崩溃！ “撤军，全速撤退！” 耶律青不再有任何的犹豫，下了撤退的命令。 耶律青带上了耶律部的骑兵和步兵一起撤退，萧离等其他的官员也是一样。这样的撤退，已经是大崩溃，骑兵速度快先跑了，导致后方大批金国步兵落后，被玄甲军追上后遭到滥杀。 在李布衣和周虎侯冲锋掩杀的同时，却是在战场上，又出现一支轻骑兵自后方杀了上来。 赫然是姜羽凰。 姜羽凰提着一口刀，带着普通的骑兵冲锋。 她一直跟着赵善，可是赵善没有冲锋陷阵，负责压阵扫尾，实在没有什么乐趣，所以姜羽凰主动请战，带着赵善身边的亲卫骑兵来掩杀。 姜羽凰的武艺，比卫凤卿更强，她甚至能和赵善较量一番。 即便生了孩子，姜羽凰的武艺却没有受到影响，长刀划过，挡在前方的金国士兵纷纷被杀。 姜羽凰仿佛是利剑，迅速追上了周虎侯和李布衣。 周虎侯看到姜羽凰，没什么惊讶的，他早就知道姜羽凰的实力。 当初姜羽凰带着军队和赵善厮杀，能在撤退的过程中，不断组织士兵反冲。虽然每一次都被赵善击败，乃至于最后姜羽凰沦为赵善的俘虏，可是姜羽凰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 李布衣却看在眼中，心中也是惊讶。 他知道卫凤卿！ 这是赵善的女人，一身武艺很强，巾帼不让须眉。卫凤卿虽然厉害，比李布衣差一些，而且卫凤卿怀孕后如今在后方养胎去了。 没想到又来了个女将。 看姿态，大有女战神的姿态，甚至刀法精湛，绝对不输给他李布衣。 李布衣对赵善更是敬畏，皇帝陛下的手段，以及皇帝陛下身边的人太强，稍不注意就有更厉害的人出现。 姜羽凰专心致志的追杀。 她做事一向专注，只要定下目标，就锚定目标冲锋，不管其他的任何事情。姜羽凰的目标是拿下萧离，不会放走萧离，一如既往的往前冲。 长刀挥舞，姜羽凰越来越快。 有姜羽凰开路，以她为首的轻骑兵也跟着冲刺。渐渐地，这批骑兵追上李布衣且已经超过，跟着又追上前方的玄甲军，慢慢杀到了玄甲军的前方。 姜羽凰杀入金国步兵中，长刀不断挥舞，带出无数的鲜血。 鲜血喷溅下，姜羽凰身上的甲胄染血，随着时间流逝，鲜血也渐渐的变成暗紫色，更是血腥狰狞。可是姜羽凰脸色不变，一如既往的追击，始终没有放弃。 唯独一点，金国士兵太多太多，导致冲锋的速度慢了下来。 要杀的人太多了。 在姜羽凰矢志不渝的厮杀和冲锋的时候，耶律青和萧离一行人迅速的撤退，一路跑出云中县，进入金国边境后，看到了金国境内熟悉的场景，才稍微放松了下来。 萧离是文臣，不像武人那样孔武有力，也不像武人有足够的韧劲儿。 他揉了揉酸疼的腰，再搓了搓酥麻的大腿，高声道：“耶律太尉，我们已经撤离云中县，能稍微休整一下吗？再跑下去，骨头要散架了。” 耶律青回头看去，暂时没有发现人追来，只有陆续回来的金国士兵。 耶律青本身也是上了年纪，身体机能退化厉害，也撑不住了，点头道：“原地休整。” 所有人下马瘫倒在地上休息，大口大口喘息着。 金国士兵的脸上，都浮现出惊恐和惧怕的神情，都被打怕了。 大乾太强了！ 耶律青休息了两刻钟多一些，才彻底的缓过来。他恢复了些精神，看到周围的场景，眉头深锁，因为军心损失太厉害。如果不稳定军心，接下来和大乾交战就彻底完了。 必须要重塑军魂！ 必须要重塑斗志！ 耶律青一念及此，站起身面对这聚集的士兵，高声道：“你们所有金国的勇士，都是长生天的子民。我们外出征伐，长生天始终注视着我们。” “长生天之下，难道金国的勇士们，就这样认怂了吗？” “本官败了，可是我不曾惧怕，因为还能再战。” “你们也应该一样。” “实际上大乾皇帝赵善也不过如此，他如果真的刚毅善战，就不会中途撤离，会矢志不渝的追赶我们，不让我们撤走。” 耶律青高声道：“由此可见，赵善不过如此，我们一定会杀回去的。” “杀，诛杀金狗！” 忽然，此起彼伏的喊声从后方远远的传来了。 紧跟着，急促的马蹄声又响起。 耶律青回头看去，看到后方远处出现的一条黑线，正迅速蠕动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近。 骑兵中为首的人，赫然是姜羽凰，她提着刀，眼神肃杀，高声道：“大乾姜羽凰，奉皇帝陛下令，诛杀金狗！” 清冷声音，却是如炸雷在耶律青的脑中响起，使得耶律青脑中一片空白，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 第314章 姜羽凰雌威，一刀绝杀！ 耶律青回过神后，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就迅速翻身上马，带着跟随的骑兵继续跑。 一边跑，耶律青一边看向萧离，高声道：“萧丞相，大乾的骑兵穷追不舍，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萧离心中叹息。 还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味道。 上一次，他和完颜铭一起不敌撤退，就是被赵善阻击。只不过当时，是张巡切断了退路。这一次，虽然没有张巡切断退路，却来了个姜羽凰，也是一样的结果。 萧离迅速道：“耶律太尉，事已至此，咱们抓紧时间撤军，赶紧撤回帝都王庭。” 耶律青听得无语。 撤退！ 他当然知道撤退！ 问题是姜羽凰杀来，能不能退走都还是个问题。 耶律青带着人抓紧时间跑，可他毕竟经过了长途奔袭，体能消耗巨大，加上又上了年纪，没了年轻人旺盛的体力和精力。 策马奔跑的速度，双腿因为连续不断的摩擦，赘肉都隐隐作痛，速度自然慢了些，以至于姜羽凰带着骑兵越来越近了。 姜羽凰提着刀，高声道：“金国将士听着，所有人放下武器，下马投降。否则，杀无赦。” 无数逃窜的金国各部骑兵，更是飞快奔跑。 跑到现在，能跟上的只有金国各部的骑兵，跟随而来的金国步兵都掉落在后方，或者是逃散了，或者是被杀了，或者是投降了。 逃跑的金国骑兵，心中更是紧张。 耶律青回头一看，发现姜羽凰距离越来越近，当近距离观察后，却发现姜羽凰竟然是一个女人。 女人来杀敌冲阵。 简直找死。 在金国，一向是男人为尊，女人的地位比大乾都更低。 金国的女人，主要是生孩子，负责传宗接代。虽然时至今日，金国王朝制度化，也有了皇帝，实际上仍是皇帝死了，皇帝妃子被儿子继承，或者被兄弟继承。 恰是这个原因，耶律青打心底的瞧不起姜羽凰，觉得赵善是妄自尊大。 耶律青原本恐慌紧张的心，却有些兴奋，高声道：“蒲察正！” “在！” 蒲察正高声回答。 先前的冲杀，蒲察正没有去参战。相比耶律部、纥石烈部和乌古论部，蒲察部更小更弱些，可是蒲察正娶了耶律青的女儿，是耶律青的女婿。 有这一层关系，没有人敢小觑蒲察正。 耶律青吩咐道：“蒲察正，后方杀来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你带上蒲察部和耶律部的骑兵杀回去，杀了这个女人，给赵善一点小小的震撼。我们是不敌撤退，却不是一个女人能随意侮辱的。” 蒲察正也是回头看去。 一瞬间，蒲察正眼前一亮，眸子中浮现出浓浓的贪欲。 这女人太漂亮了。 身材丰满，一举一动野性十足，简直是床上的最佳伴侣。 绝对可以狠狠的调教。 蒲察正心中浮现出诸多的想法，更是色欲熏心，提着长刀调转了马头，高声道：“长生天的勇士们，大乾皇帝竟然安排了一个女人来追杀我们。” “你们说，能忍吗？” “随我杀回去，先拿下这个女人，给赵善一个下马威。” “杀回去！” 蒲察正下了命令后身先士卒。 耶律部落、蒲察部落的人都杀了回去，短短时间差不多一千多骑兵反攻。大批的骑兵冲锋，攻势如潮，叫嚣着要杀回去。 蒲察正和姜羽凰的距离越来越近，近距离观察下，见姜羽凰身材略微丰腴，一双丹凤眼透着魅惑，浑身上下都透出成熟的魅力，蒲察正更是激动。 这一趟来对了。 姜羽凰这个女人，简直是一枚熟透的桃子，一捏就能出水。 极品！ 实在是极品啊！ 蒲察正内心蠢蠢欲动，进一步加快了冲刺的速度。 当战马靠近姜羽凰，蒲察正呐喊了起来，高声道：“小娘子，你真是让人动心啊。” “你放心，我不会杀你的。” “等我抓了你，会把你囚禁起来，再狠狠的收拾你，让你见识下金国大棒的威力。” “来吧！” 蒲察正抡刀斩了下去。 姜羽凰听到蒲察正羞辱的话，一言不发，丹凤眼却是猛地睁开，杀意显露，双手握刀劈下。 铛！ 刀刃撞击，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咔嚓！ 蒲察正手中的刀断裂。 姜羽凰的刀如九天雷霆降落，划过蒲察正的额头，如庖丁解牛般往下划出。 刀光明亮，没有一丝鲜血。 蒲察正也只觉得身体有一丝的疼痛，下意识认为是皮肤受了点轻伤，开口嘲讽道：“姜羽凰，你也不过……” 啵！ 清脆的破裂声传出，紧跟着无尽的鲜血喷溅。 蒲察正的身体从额头往下裂开，一直到小腹处的位置。那魁梧的身躯，跟着跌落在地上，五脏六腑等洒落了一地，无比血腥。 姜羽凰说了句废物，就再度提着刀冲锋，高声呐喊杀敌。 “蒲察正被杀了。” “蒲察大人被女人杀了，快跑啊！” “大乾的女人是母老虎，杀人如麻，惹不起，快跑啊！” 无数蒲察部落和耶律部落的骑兵高呼起来。 两个部落的骑兵之所以敢跟着蒲察正杀回去，一方面是耶律青下了反攻的命令，另一方面因为姜羽凰是女人，所以才敢杀回去。 本质上所有逃窜的金国骑兵，经过了先前的失败，都已经成为惊弓之鸟，彻底被吓破了胆。 姜羽凰发威，一招斩杀蒲察正后，就撕开了金国骑兵的一层虎皮，只剩下骨子里的懦弱和惧怕。 一个个慌不择路的逃窜。 金国骑兵大范围崩溃。 耶律青看到后方崩溃的场景，更得到蒲察正被杀的消息，大骂道：“牝鸡司晨，乾坤倒悬，简直是荒唐。赵善竟然用女人，实在是荒谬。” 萧离神色急切，迅速道：“太尉，别骂了，抓紧时间撤退。继续下去，咱们都跑不掉。” “哎呀，我想起来了。” 萧离忽然又呐喊。 耶律青询问道：“你想起了什么事情？” 萧离迅速道：“姜羽凰不是普通人物，是曾经的西凉女战神，是统率西凉雪狼骑的人。这女人曾经在西凉，也是无法无天的女人。” 耶律青恍然道：“你这么说，我有些印象了。” 萧离眼中有一抹惊悚，开口道：“当初在长安一战，赵善凭借微弱的兵力击败姜羽凰，且一路追杀姜羽凰到了长安边境，生擒了姜羽凰。” “当年我们得到消息，都觉得姜羽凰是废物，连刚出茅庐的赵善都打不赢。” “跟着，就没了姜羽凰的消息。” “没想到姜羽凰成了赵善的女人，还为赵善征战沙场。” 萧离眼神愈发的凝重，叹息道：“如今咱们遇到姜羽凰，不好办了。这个女人打仗一贯疯狂，发起疯来不死不休，让人无奈。” 嘶！ 耶律青倒吸了口气，彻底想起了姜羽凰的全部情况。 不好办了！ 事情难办。 耶律青瞬间又回头看去，发现姜羽凰正迅速的追来，忽然抡起手中的刀横扫了出去。 萧离听到后循声看过来。 砰！！ 刀身撞在萧离的身上。 萧离惨叫一声，从马背上跌倒下去，摔得七荤八素的。 耶律青看了眼倒在地上的萧离，高声道：“萧离，你去阻拦姜羽凰吧。如果你不喊姜羽凰，等着被其它的骑兵撞死。” 话音落下，耶律青头也不回的跑了。 “耶律青，我入你八辈祖宗……” 萧离骂了起来。 可是骂了后，萧离更是绝望。他知道自己被耶律青当作弃子，要让他暂缓拖住姜羽凰。甭管能拖延多久，甭管能不能拖住，耶律青就是要让他殿后。 萧离一颗心却是沉了下去。 他逃不掉了。 上一次，他沦为赵善的俘虏，好不容易躲过一劫回到金国，没想到再次组织兵力来，却落得个现在的下场。 萧离情绪复杂，看到策马杀来的姜羽凰，忽然扯开了嗓子，歇斯底里咆哮道：“我是金国丞相萧离，我投降，不要杀我，我投降啊……” 姜羽凰冲了上来，看到挡住道路的萧离，眼睛都没眨一下，一扫横拍了上去。 “砰！！” 撞击声传出。 萧离惨叫一声飞出去倒在地上，口吐鲜血，浑身骨头都仿佛散架了一样。 “拿下！” 姜羽凰冷声吩咐，却没有停下，带着骑兵继续往前冲。她做事情一向固执，不追到耶律青，不剿灭这支金国的骑兵，他是誓不罢休的。 ------------ 第315章 最后绝杀！ 姜羽凰的速度快，斗志旺盛，麾下骑兵也一样。 军队中，一贯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 如果军队的主将是怂包，麾下士兵必然是一个样，没有战斗力。 如果军队的将领敢拼敢杀，敢亮剑，遇到敌人能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厮杀，这一支军队就敢打硬仗，能在战场上冲锋攻坚。 姜羽凰是第一次率领赵善的亲卫骑兵冲锋，可是她越战越勇的性格，强势的攻伐手段，挥刀杀人的决绝和锐利，在短短时间就征服了所有人。 没有骑兵对姜羽凰不服气。 全都心中敬佩。 恰是如此，姜羽凰带着人一路冲锋，将士追随，军队战斗力越来越强，杀伤力越来越猛，不断斩杀一个个逃窜的金国骑兵。 耶律青正带着人逃窜，回头发现姜羽凰已经拿下了萧离，还在不断的追赶。耶律青把萧离推翻在地上，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 这样的情况，耶律青内心也是非常紧张。 怎么办？ 他该怎么安全脱身呢？ 耶律青接连思考后，忽然想到了金蝉脱壳的策略。 一念及此，耶律青趁着和姜羽凰距离还比较远，一边策马奔跑，一边脱下身上的甲胄，迅速交给自己的亲卫穿上，让亲卫扮作他撤退。 耶律青安排完，就带着少数亲卫离开，让大多数的亲卫都跟着扮作他的亲卫一起。 虽然一路逃跑到这里，金国骑兵的人数已经不多了，至少还有许多人在，能起到掩护作用，耶律青就不那么显眼。 在耶律青一路撤离的时候，后方的姜羽凰追了上来。 姜羽凰骑术精湛，借助战马冲刺后，直扑‘耶律青’的方向。当姜羽凰杀了过去，长刀接连劈斩。斩杀了耶律青的亲卫，靠近‘耶律青’后，口中道：“想跑，门儿都没有！” 长刀劈下！ ‘耶律青’提刀格挡。 咔嚓！ 战刀碎裂，姜羽凰一刀斩在‘耶律青’的脖子上。鲜血喷溅，‘耶律青’从马背上倒了下去，跌倒在地上后已经是气息全无。 姜羽凰低头看去，却发现所谓的耶律青，竟然是个普通士兵假冒的，不是金国的太尉耶律青。 拿下萧离后，姜羽凰就想着拿下耶律青这个太尉。 没想到，老狐狸还是跑了。 姜羽凰往前面看过去，一眼看去，能看到些逃窜的金国士兵，偏偏耶律青换了衣袍后，一眼看去根本找不到人，而且金国士兵正四处乱窜，难以找寻。 姜羽凰心中恼怒，只能咬着牙继续追杀。他又追杀了半个时辰，还是没有找到耶律青的踪影，无奈下，姜羽凰只能带着军队撤离。 在姜羽凰撤回后，耶律青带着仅剩下不多的骑兵撤退，靠近了金国边境的术虎部。 这是边境的一个小部落。 耶律青回头仔细观察，确定后方没了追兵，才松了口气，又下令原地休整。只是他跟着看向周围，跟着他逃出来的亲卫很少，只剩下两个人。 跟着他逃出来的金国骑兵，也只有三百余人。 绝大多数的人都跑逃散了。 或者投降了。 实际上被斩杀的反而不是大多数。 即便如此，耶律青也清楚这一战败得太惨，八万大军在云中县彻底葬送，简直是极品败家子。 金国接下来的处境，会前所未有的恶劣。 耶律青见周围的人蔫蔫的，高声道：“我们已经摆脱了追兵，至少我们还活着。接下来，我们先去术虎部休整，稍微恢复后直接回王庭。” “大汉云中太守张巡，奉命诛杀金国余孽。” 忽然间，洪亮的声音从术虎部落的方向传来。 张巡带着千余骑兵杀来了。 张巡在这一战中，从始至终都没有出现，因为他向赵善请命后，早早的绕开耶律青和萧离率领的金国大军，悄悄到了术虎部落附近。 张巡判定金国的大军落败，一定会朝术虎部的方向来，所以早早等着。 如今，等到了。 耶律青看着带着骑兵杀来的张巡，再看看麾下早就精疲力尽的三百余骑兵，面颊抽动，一颗心彻底绝望了。 不是他无能，是大乾人太狡诈了！ ------------ 第316章 金国皇帝甘愿俯首称臣！ 耶律青从云中县开始撤离，先遭到玄甲军的掩杀，再遭到姜羽凰的穷追猛打，连萧离都舍弃。最后，又不得不金蝉脱壳，带着极少数的人逃走了。 原以为他回到了术虎部就安全了。 没想到，仍是遇到了阻击。 耶律青眼神一变再变，脑中浮现出了投降的心思，转眼又被压了下去。 他好歹是大金国的太尉。 怎么能不战而降呢？ 只要能杀过去，他就有机会逃走。只要回了金国后方，他还是金国的太尉，还是耶律部的掌权人。 值得一拼！ 耶律青斗志滋生，迅速的翻身上马，看向了杀来的张巡，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 张巡不是姜羽凰。 姜羽凰是西凉战神，张巡不过是一个区区太守，还是文官。 有这样的一个身份约束，耶律青心中给自己鼓劲儿，提着刀不断的朝张巡靠近。当双方碰面，耶律青怒目圆睁，手中的战刀凌空斩了下去。 “老杂毛，不投降还敢抵抗，找死！” 张巡看起来文绉绉的，一上了战场，就彻底换了个人，暴戾霸道，手中熟铜棍迎了上去。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 熟铜棍爆发的力量，如山如海般冲击着耶律青的战刀。耶律青已经不是年轻时候的虎将，更因为连续撤退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被张巡的力量一冲击，连人带刀被撞飞了出去。 砰！！ 耶律青倒在地上，浑身仿佛散了架一样，五脏六腑受创，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耶律青眼神惊骇。 张巡是谁？ 怎么张巡的实力如此强。 大乾这样一个已经衰败的国家，怎么忽然到处是绝世猛将。 耶律青看到张巡提着熟铜棍来了，再也没了拼命的斗志，要逃跑的不切实际想法消散，高声道：“我投降！” 张巡冷冷一笑，直接拿下耶律青。 原本仓惶准备逃离的士兵，也是纷纷投降。 张巡拿下了耶律青，简单提审后知道了耶律青的身份，张巡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好事儿啊！ 竟然抓了个太尉，抓到一条大鱼。 张巡来切断退路，本意是为了查漏补缺，堵死金国的退路，现在竟然捞到了好处。 张巡押解着投降的金国士兵往回赶，当回到云中县城，都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快要临近午时。 张巡径直朝中军大帐去，见到赵善后，行礼道：“陛下，臣切断金国的退路，在术虎部抓住金国太尉耶律青，俘虏了三百余金国骑兵。” “好，好！” 赵善接连叫好，笑道：“张卿拿下耶律青，再加上羽凰生擒的金国丞相萧离，金国的主要官员就都拿下，除此外还诛杀了蒲察正、乌古论钦和纥石烈胄等金国的大将，此战大获全胜。” 张巡心中好奇，问道：“此次一战，我们斩获多少呢？” 赵善解释道：“从开战到一路掩杀，斩杀的金国士兵多达两万六千余人，俘虏四万两千余人，还有很多的金国士兵逃散。毕竟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部抓住。” “我们的伤亡，只有四千九百余人。最主要的伤亡，还是在营地门口厮杀时造成的。”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就算西凉和北魏介入，他们却无法料到，金国的大军溃败会这么迅速。” 张巡道：“陛下圣明！” 赵善继续道：“既然你回来了，接下来，我们商量下进一步的策略。” 当即，赵善安排人去通知姜羽凰、李布衣和房畏虎来议事。 不多时，姜羽凰等人联袂进入，行礼后落座。 赵善迅速说了张巡的战果，进一步道：“此次大获全胜后，我们有金国的皇帝完颜铭、丞相萧离、太尉耶律青，以及其他的金国俘虏。” “接下来和金国该怎么打？” “这是要敲定的方案。” 赵善沉声道：“你们有什么想法，尽管畅所欲言。” 李布衣作为军中的主将，率先道：“陛下，臣建议一鼓作气杀到金国王庭，配合绕到后方的秦无疾，彻底剿灭金国。大乾衰败这么多年，有陛下重振朝纲，才有现在来之不易的局面。臣认为应该发兵北上，灭国！” 姜羽凰想要征战沙场，附和道：“陛下，李将军的建议，臣妾认为可行。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现在的机会，再想剿灭金国就难了。” 张巡道：“陛下，臣反对！” 赵善神色不变，笑着问道：“张卿为什么反对呢？” 张巡面色严肃，分析道：“回禀陛下，臣知道李将军提及的策略，是肯定能完成的。问题是灭掉金国的策略，实际上不符合大乾的利益。” “其原因，有以下三点。” “第一，攻克容易，治理太难。” “金国所处的地区，不像是北魏、西凉，两国是彻底聚居了，金国还没有真正的城池，连金国王庭附近都是以一处处大的毡帐聚集，形成无数人的聚落。” “和西凉、北魏相比较，金国是真正逐水草而居。” “这是真正的游牧生活。” “我们杀过去，可以剿灭金国的有生力量。可是金国太子完颜煜带着人逃走，他们远遁大漠，等我们离开后，这些人又会回来。” “即便我们安排人治理，也要投入无数的钱财、人力和精力。” 张巡沉声道：“大乾还在复兴阶段，主要的人力、精力和财力，应该用在大乾本身的治理和统一上，不是浪费人力物力在金国的消耗上。一旦金国迟迟无法收效，得不到好处，反而变成泥沼，会进一步拖垮大乾。” 李布衣反驳道：“张太守，你有些危言耸听了。” 姜羽凰听到后若有所思。 没有再表态了。 赵善眼中流露出赞许神色，张巡不愧是一直在边境任职的人，对金国这样的游牧民族非常了解。 赵善穿越前的华夏历史，历朝历代对游牧民族都很难控制，因为击败对方很容易。只要是大一统王朝，击败对方是轻而易举的小事，可是要治理就很难。 赵善心中欢喜，进一步问道：“张卿的第二点理由呢？” 张巡回答道：“陛下，臣的第二点是以夷制夷，方为上策。” 赵善眼中更是惊喜，问道：“具体分析。” 张巡继续道：“很简单的道理，权利从来不会出现真空。陛下无法控制的地方，自然而然会有力量去掌控。” “比如这一次，陛下要一鼓作气灭了金国，就算灭了金国太子完颜煜，剿灭了金国各部的主要人员。” “扶持谁来治理呢？” “找不到合适的人，也没有人帮我们搜刮金国的钱财。” “就算找合适的人来扶持，这些人骨子里充斥着野性，今天背叛了金国，来日也会背叛陛下，始终是不可靠的。” “反倒是金国的完颜铭，乃至于完颜煜，已经被打怕了。” “这些人更好用。” 张巡迅速说道：“臣认为陛下要扶持金国的人，依旧是完颜铭、完颜煜这些人。他们见识了陛下的实力，知道大乾的强盛，不敢再和陛下开战。” 李布衣反驳道：“万一扶持了个忍辱负重的人呢？比如完颜铭、完颜煜忍辱负重要再战。” 赵善问道：“张卿，李布衣的问题，也是朕的问题，如何解决？” 张巡不急不躁的继续道：“陛下，这是臣提及的第三点，借助扶持的人压榨金国，榨干所有的油水。” “陛下取得了大胜，拿下了完颜铭，击败了完颜煜再度整顿的大军，为什么要扶持完颜铭，自然是他能给好处。” “要休战，金国必须赔偿。” “之前和金国的谈判，要求金国赔偿黄金三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战马三万匹，以及一千匹上等的种马。现在的条件，就要变化了。” “比如黄金一百万两、白银一千万两、战马五万匹，乃至于更苛刻的条件。” “这是扶持的意义。” 张巡掷地有声道：“借助扶持金奸，彻彻底底的挖空金国削弱金国。最终的结果，是金国成为大乾的附庸，这才是控制金国的方式。” “完颜铭是金国的皇帝，清楚这样的条件很苛刻。” “然而，为了能回到金国，为了能进一步掌权，为了苟活下去，就算饮鸩止渴，完颜铭也别无选择。” “这就是完颜铭唯一的路。” “等未来，陛下结束了国内的战事，大乾内部一统，有足够的精力、财力和人力后，再调兵北上，在金国境内筑城设立军镇，控制金国的兵力。” 张巡建议道：“最后以驻军的方式，控制金国地区。同时，再安排士人去金国洗脑，培养金国下一代，使得所有金国人心向大乾。” “说得好！” 赵善眼中浮现出赞叹神情，抚掌道：“张卿不仅能治理地方，更有大略。” 张巡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摆手道：“朕知道该怎么处理金国的局势，你们且下去休整，朕要接见完颜铭。” “遵命！” 一众人纷纷退下。 赵善当即安排了人召见完颜铭。 现在的完颜铭，精神萎靡，整个人很恐慌。他知道了耶律青、萧离带人杀来，且已经大败的消息。恰是如此，完颜铭无比的恐慌，担心要被赵善诛杀。 完颜铭内心恨死了萧离，恨死了完颜煜这个废物儿子，因为他们的执意开战，导致他处境艰难。 能不能活都成问题。 完颜铭怕赵善杀人，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跪得无比虔诚，行礼道：“罪人完颜铭，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冷声道：“完颜铭，你的儿子拒不配合，也不赎你回去。你说，朕该怎么处死你呢？” 轰！ 完颜铭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更是慌乱，连忙道：“皇帝陛下，完颜煜和萧离代表不了金国，更代表不了我。我完颜铭愿意代表金国归顺，金国向大乾俯首称臣，绝无二心。” ------------ 第317章 挑起金国内斗 赵善嘴角上扬，勾起了一抹笑意。 完颜铭要称臣！ 这是好事情。 现在的完颜铭，已经是怂了，尤其是完颜铭见识了大乾的厉害，才会打心底惧怕赵善。 除此外，赵善和完颜铭已经达成了协议休战，只要金国给钱财和战马，赵善就释放完颜铭。 萧离回了金国，因为太子完颜煜的缘故，耶律青和萧离背离之前立下的约定，执意和赵善开战。 双方开战，等于是完颜煜舍弃了完颜铭的性命，把完颜铭当作弃子。 一国皇帝被舍弃，可想而知完颜铭内心的愤怒，以及内心对赵善的恐慌。 这是赵善利用完颜铭的理由。 完颜铭满腔愤怒回国，肯定要报仇，肯定要发泄的，借助完颜铭清算金国的人，达到削弱金国的目的。 赵善心中所想没有展露丝毫，继续蛊惑道：“完颜铭，你要向大乾称臣，也只是你的态度。你的儿子完颜煜，相当有骨气，拒绝和大乾求和，拒绝给钱。” “完颜煜安排耶律青和萧离带兵八万，和朕再一次交战，又被朕击败了。” “如今，金国的太尉耶律青、丞相萧离，都成为了朕的俘虏。金国的纥石烈胄、乌古论钦和蒲察正等人，尽皆被杀死在战场上。” “朕倒是期待着你儿子再战。” 赵善眼中充斥着戏谑神色，笑眯眯道：“你猜一猜，你的好大儿得知耶律青兵败，得知大军被杀，还敢再战吗？” 嘶！ 完颜铭听到倒吸了口凉气。 损失太大了。 上一次他带着大军来作战，虽然也损兵折将，至少金国还有底蕴。 这一次完颜煜组织金国各部的兵力作战，又造成巨大的伤亡，而且这一战后，金国兵力消耗无数，是真的无法再组织这么多的兵力。 败家子！ 完颜煜这个蠢货，是个十足的败家子儿。 完颜铭心头骂归骂，可是当下的处境，不在于完颜煜怎么败家，在于他怎么活命。 完颜铭高高的撅着屁股，迅速道：“完颜煜胆大包天，是自以为是。我完颜铭誓死追随陛下，甘愿为陛下的附庸，金国也愿意向大乾纳贡。只要陛下支持，我立刻回国处置完颜煜，给大乾最大的赔偿。” 赵善问道：“当真？” 完颜铭心头大喜，毫不犹豫道：“绝无须言，请陛下支持。” 赵善说道：“都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儿子言而无信，你的信用恐怕也不怎么样。朕如何相信你呢？万一你回了金国后，就再一次和朕为敌呢？朕不惧作战，却嫌麻烦。” “绝对不会！” 完颜铭保证道：“陛下俘虏了诸多的金国贵族，这些都是要赎回的。有这些人，才能稳住金国。恳请陛下安排一支兵力随行，我才能诛杀完颜煜这个叛逆。” 赵善颔首道：“你有这样的心意，朕释放一千金国士兵，跟着你一起返回整顿问题。朕的兵不需要安排，因为金国境内，本就有朕的力量。” 完颜铭眼中瞳孔一缩，金国还有赵善的人。 怎么可能？ 完颜铭心中更是后悔，自己招惹了个什么样的怪物啊？ 赵善都还有后手。 赵善看着完颜铭恐慌的模样，继续道：“你要回金国，要来赎人，给朕什么条件呢？” 完颜铭试探道：“陛下，金国接连战败，现在也穷，可否依照上一次的条件呢？” 赵善嗯了声，鼻音拉长，眼神更是凌厉。 完颜铭心头一突，连忙道：“陛下，金国赔偿大乾黄金六十万两、白银五百万两、战马三万匹。实在是大战折损无数，这是极限了。” 赵善面容冷漠，摇头道：“这不是极限。” 完颜铭道：“真是极限了。”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道：“此次一战，金国无数的小部落覆灭，还有诸多大部落受损，或者损失殆尽。你完颜皇室拿下这些人，吞并了诸多的部落，自然有充足的钱财。甚至于，你还要诛杀背弃你的人，处置无数的部落。区区数百两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完颜皇室还能吃一笔钱。” 对赵善来说，不仅是压榨金国，更要借此机会进一步削弱金国各部。 要借助完颜铭的手去做。 等这一次的事情结束，未来赵善还要进一步扶持金国其它部落的人，使得金国其它部落的人和完颜铭争斗，引动金国内部的厮杀。 这才是驾驭游牧民族的手段，打压、拉拢，促成内斗，进一步再削弱瓦解。 一步步的实施。 才是王道。 完颜铭听到赵善的话，却是眼前一亮，瞬间又恢复了平静，问道：“陛下认为，要赔偿多少才合适呢？” 赵善沉声道：“一口价，一百万两、白银一千万两、战马五万匹。” 嘶！ 完颜铭倒吸了口凉气。 条件太苛刻了。 完颜铭张嘴想拒绝，可是看着赵善冷峻的面庞，打心底的发怵，更担心还要被针对。他还是赵善的阶下囚，是砧板上的鱼肉，生死都在赵善手中。 回了金国，就算要赔偿无数的钱财和战马，可他好歹是皇帝。 至少比现在好。 宁与友邦，不与家奴。 不管国内如何，他必须要活着，必须要继续当金国的皇帝。再说金国祖上，不也是大乾皇帝的马奴，不也是大乾皇帝的儿子吗？ 一念及此，完颜铭再无挂碍，高高撅着屁股道：“陛下的条件，我保证完成。” ------------ 第318章 金国内乱，父子相残！ 赵善眼中笑意绽放。 完颜铭很配合。 这才乖嘛！ 大乾需要的是听话的乖儿子，不是叛逆的儿子。至少在大乾现阶段，还要把所有的精力用在国内。 目前遥控金国是最好的。 赵善心中满意完颜铭的答复，却没有显露，看着以头叩地撅着屁股的完颜铭，沉吟半响才缓缓道：“你能不能完成，其实不重要。” “你能完成，朕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还能享受荣华富贵。” “完不成，朕自己来取。” 赵善吩咐道：“起来吧。” “遵命！” 完颜铭忐忑的站起身，心中松了口气，好歹算是熬过去了。只要能回到金国，回去后自己再当皇帝，他绝对不会再和大乾为敌。 大乾皇帝太恐怖太凶狠。 惹不起！ 惹到了大乾，脱不了干系。 完颜铭再也没了斗志，心中却想着回国的事情，再次恳切道：“小臣还有一个请求，请皇帝陛下答应。” 赵善开口道：“什么请求？” 完颜铭迅速道：“陛下给小臣一千士兵回国，可是没有足够的精锐，要整饬国内的乱局，恐怕有难度。小臣恳请陛下，能给我一个大将。遇到不听话的人，小臣才能直接诛杀。” 赵善问道：“你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帝，连这点力量都没有吗？” 完颜铭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连忙道：“回禀陛下，小臣身边的武道高手被杀，连麾下的诸多大将也身死，已经是没人可用。这时候，恳请陛下能帮忙。” 赵善吩咐道：“来人！” 周虎侯进入营帐中，行礼道：“陛下有何吩咐？” 赵善道：“去通知张巡来一趟。” “遵命！” 周虎侯转身就去传令。 不一会儿，张巡急匆匆的来到营帐中，行礼道：“陛下。” 赵善微微颔首，说了释放完颜铭回去的安排，以及接下来金国的赔偿，还有完颜铭要清算完颜煜等人的情况，最后说道：“朕给完颜铭一千金国步兵，张卿你带上一百精骑跟着去，协助完颜铭完成任务。等解决了金国的内乱，你再带兵返回。” 张巡没有半点的惧怕，眼神惊喜道：“臣领命！” 赵善道：“都下去吧。” 张巡和完颜铭一起离开，走出营帐后，因为有赵善的命令，完颜铭很快得到一千金国士兵，张巡也抽调一百骑兵扮作金国骑兵，跟着完颜铭一起离开。 一行人北上，完颜铭路上不断和张巡拉关系。 完颜铭进入了金国境内，停下来休整的时候，一边吃着面饼，一边看向张巡道：“张太守，朕有一个疑问。” 张巡开口道：“什么疑问？” 完颜铭微微一笑，开口道：“朕打定了主意为陛下效力，可是回到金国，还不知道国内会发生什么事情。张太守只有一百人，去了金国万一身死呢？张太守不怕吗？” “不怕！” 张巡从容笑道：“金国孽障，胆敢造反，我张巡一力诛杀。” 说到这里，张巡恐吓道：“陛下灭了耶律青和萧离率领的大军后，召集众人商讨对金国的策略。我一力建议陛下，要一鼓作气杀到金国王庭，配合大乾精锐灭掉金国的国祚。” “自此，大乾北境安稳。” “至少二十年内，大乾北境再也不会有冲突和矛盾。” “可惜陛下不愿意。” “陛下仁德，说杀了金国容易，却是太过混乱，更会耗费无数的精力。与其如此，不如扶持你，让你坐镇金国，因为你不敢再和大乾为敌。” 张巡眼神锐利，继续道：“陛下不愿意再兴兵戈，我又不能劝说。可是我张巡，期待战事来临，希望金国造反。只要金国反了，陛下就没了招安你的心思。” 嘶！ 完颜铭又倒吸了口凉气。 看张巡的眼神，也多了惊悚和惧怕。 这人杀性太大了。 当初他带着人从云中撤离，是张巡带着云中郡的兵力，阻断他的去路。张巡看似是文官，实则杀气很重，是非常难缠的人。 完颜铭这一刻，心中对赵善更是感恩戴德，多亏赵皇帝仁德，不愿意滥杀，更不愿意看到一个混乱的金国。 否则，金国就灭了。 完颜铭又想到赵善故意试探他，要扶持他，内心更是感激。 皇帝是好人啊！ 好歹，让他回去继续做金国皇帝。 完颜铭不敢再多说，对张巡还多了丝惊惧，生怕惹怒张巡。在后续和张巡一起赶路的时候，完颜铭言语对张巡反而多加讨好。 一行人往金国王庭返回，在一月底进入王庭附近。 在金国王庭。 太子完颜煜的毡帐内，有上等的木炭燃烧，驱散北方还有的寒意，且毡帐宽敞透亮。 完颜煜正欣赏歌舞。 这段时间的完颜煜，内心隐隐期待，希望耶律青和萧离取得胜利。 在他内心深处，更有一点期盼。既然和赵善开战了，如果赵善愤怒下，在阵前杀了完颜铭，金国没了皇帝，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继位登基。 一切，就变得完美。 至于厮杀会死多少士兵，会有什么后果，完颜煜压根儿不考虑。 完颜煜喝了口酒，看着跳舞的中原女子，这些掠夺回来的女子身段柔软，相貌出众，肌肤白皙，很是漂亮，让完颜煜兴致高昂。 “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 “今天好好的舞。” 完颜煜高声吩咐着。 在所有人起舞时，毡帐的门帘忽然撩起，太子洗马兰藏闯了进来，高声道：“太子殿下，大事不好了。” 完颜煜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兰卿，你是东宫的太子洗马，未来本宫继位，你更是朝廷重臣，怎么能如此急切呢？” 兰藏神色慌乱，迅速道：“太子，前线的大军再度败了。” 轰！ 完颜煜脑中炸了一般。 他失神下，手中的酒樽哐当一声落在地上，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好半晌才回过神。 完颜煜仍然有些不相信，开口道：“耶律太尉带着八万大军去前线，还有乌古论钦、蒲察正等人，兵强马壮的，怎么可能败呢？就算八万头猪，也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 兰藏叹息道：“太子，是真的败了。” 完颜煜心中慌乱，咬牙切齿道：“怎么落败的？” 兰藏说了耶律青和萧离去进攻，却被赵善反击，耶律青下令且战且退，最后被杀得崩溃，所有人都被擒拿。 兰藏沉声道：“八万大军彻底葬送，必须考虑应对的措施了。” 完颜煜问道：“父皇呢？” 兰藏回答道：“暂时没有陛下的消息，只知道陛下还在赵善的手中。” 完颜煜眉头深锁。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他的父皇没了，他可以继位登基。现在完颜铭还在，他这个太子名不正言不顺，很多事情都不好办。 完颜煜摆了摆手，让所有跳舞的歌姬退下，只留下完颜煜和兰藏。 两人相对无言。 气氛也更是凝重。 “报！”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道：“太子，陛下回来了。” 完颜煜心头震惊，忽然生出紧迫感，问道：“父皇到哪里了？” 士兵迅速道：“陛下已经回了王庭附近，距离王庭不到十里路了。” 完颜煜咽下一口唾沫，再一次问道：“父皇的身边有多少人？” 士兵说道：“有一千余人。” 完颜煜摆手让士兵退下，眼神变得狰狞起来，沉声道：“兰卿，我们拒绝了大乾的条件，开战陷父皇于困境。如今父皇回来，我们怎么办？” 兰藏脸色也僵住。 这个问题，他也想过的。 作为太子洗马，本就是和完颜煜捆绑在一起的。一旦完颜煜被处置，他也逃不掉。 兰藏眼中掠过一丝冷色，却也没有立刻表态，试探道：“太子，可否向陛下请罪呢？” “请罪能有用吗？” 完颜煜身体前倾，咬牙道：“我们执意开战，不管父皇的死活，请罪能有用吗？” 兰藏反而是松了口气。 完颜煜认为请罪没用，就必然孤注一掷，一切就好办了。 兰藏迅速道：“臣建议先发制人，控制陛下，尊陛下为太上皇，由太子登基。如果太子不愿意，臣愿意和太子一起赴死。” 完颜煜说道：“我们退无可退，只能这么办。我不信父皇区区千余人，能干什么？” 兰藏眼神兴奋，开口道：“太子圣明！” 完颜煜和兰藏迅速的商量着，议定接下来的策略，又着手调兵。等一切忙完后，带着三千余精兵，来到王庭外围区域迎接完颜铭。 没过多久，远处有一支骑兵和步兵队伍，出现在了视线中。 “陛下来了！” 兰藏注意到回来的队伍，打起精神道：“太子，陛下回来了。” 完颜煜死死盯着完颜铭的方向，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中更是闪烁着凛冽的杀机。 ------------ 第319章 金国皇帝要嫁妹妹了 完颜铭带着张巡往回赶。 他靠近王庭，也得到完颜煜带着人迎接的消息。如果单纯的迎接，完颜铭自然欢喜。问题是哨探禀报，说完颜煜带着三千余人来迎接，摆出偌大的大阵仗，这哪里是迎接，分明是来杀他的。 完颜铭心中无比愤怒。 逆子！ 孽子！ 完颜铭也没了半点温情，只余下杀意。 实际上完颜铭和张巡返回的路上，心中还琢磨着，完颜煜比较是儿子，也是金国的太子，就算他会处置完颜煜这个孽子，也顶多把完颜煜囚禁起来。 没想到儿子先出招了，先带着兵来，分明是要置他于死地。 完颜铭看向一旁的张巡，沉声道：“张太守，一旦我们靠近完颜煜，就劳烦你出手了。” 张巡淡漠道：“我办事，你放心。” 完颜铭点了点头，稳步的往前赶，和完颜煜的距离越来越近。 双方不到一百步，完颜铭还在赶路，完颜煜却坐不住了。他衣袖中的手瞬间抽出，握紧腰间的剑柄，剑尖指向前方，下令道：“出兵！” 兰藏跟着道：“出兵！” 三千金国士兵往前冲，为首的主将是完颜煜招揽的虎将术虎崇。 术虎崇出自术虎部落，不是术虎部落的族长，只是个普通人，被完颜铭发现后，就留在完颜煜的身边。 术虎崇提着狼牙棒，高呼道：“将士们，皇帝宠幸奸佞，导致金国大乱。今天，我们清君侧诛杀奸佞，随我杀啊！” 清君侧喊出，将士振奋。 东宫的士兵之所以振奋，就是要拼命一搏，谁都知道从龙之功是最大的。 术虎崇内心更是激动，他没有出身，更希望能改变命运。恰是如此，他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和完颜铭距离越来越近。 完颜铭有些紧张，高声道：“张太守，快出手。” “杀！” 张巡下了命令，提着熟铜棍冲出。 张巡一马当先在最前面，跟着是带来的一百精锐骑兵，最后是完颜铭带回来的一千金国士兵。因为和术虎崇的距离太近，几个眨眼的功夫，张巡已经冲到术虎崇的面前。 “蛮夷孽障，不自量力，妄自尊大，合该受死！” 张巡霸道绝伦的声音传出，熟铜棍挂着呼啸声落下。 术虎崇眼神凶狠，眸子中闪烁着对权势的渴望，双手紧紧握住了狼牙棒挥出，咆哮道：“挡我者，死！” 铛！！ 熟铜棍和狼牙棒撞在一起。 术虎崇满腔的期待，满腔的斗志，全部倾泻在了武器上。当碰撞的力量冲击来了，术虎崇却是瞬间脸色大变，只觉得握住铁棍的双手不受控制的后仰。 术虎崇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登时倒飞了出去，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摔得五脏六腑疼痛，粗犷面庞上更是露出了浓浓的震惊神情。 完颜铭身边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 据他所知，完颜铭身边没有使用铁棍的高手。 术虎崇来不及去多想，站起身准备绕开眼前的人再去劫杀完颜铭。可是他刚起身的瞬间，张巡又再次杀了上来。 “孽障，死吧！” 张巡双眸睁开，如怒目金刚，熟铜棍再次抡起砸下。 术虎崇提着狼牙棒格挡，却是慢了一步。可是他的狼牙棒刚举起，还没有到最强的力量，张巡的熟铜棍砸下，一棍冲下，术虎崇扑通跪在地上。 熟铜棍势如破竹落在术虎崇的脑袋上。 咔嚓！ 颅骨碎裂，鲜血迸溅。 术虎崇倒在地上，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就已经没了气息。 张巡看也没看术虎崇，带着百余骑兵继续往前冲，熟铜棍不断的挥舞。只听到砰砰的撞击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挡在前方的金国士兵纷纷被打杀。 完颜煜带来了三千人，在张巡的百余骑兵面前，防线被冲垮。尤其术虎崇的被杀，进一步使得三千东宫士兵心惊胆战。 完颜煜带着士兵造反，是以下克上。 这样的情况，打顺风仗很顺利。一旦出现任何的不利情况，出现逆风仗，人心就会迅速的崩散，心底的畏惧和恐慌，就会不断的滋生出来。 现如今，东宫的士兵就是如此。 大批士兵内心惊慌，遇到完颜铭带回来的一千步兵也挡不住，纷纷溃败。 完颜煜彻底慌了，原本他斗志昂扬，现在却六神无主，看向兰藏道：“兰卿，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兰藏也是欲哭无泪。 今天败得太快了，完全不在预料中。 完全没料到！ 兰藏看了眼杀来的张巡，叹息道：“太子，向陛下求饶吧，这是唯一的生路。我们败了，也逃不掉，唯有求饶请罪。” 扑哧！ 一声闷响传出。 兰藏感觉心口一疼，一脸震惊的看向完颜煜，满是痛苦的脸上带着不可置信，咬牙道：“太子，为何杀我？” “一切都是你蛊惑的。” 完颜煜咬牙切齿的说话，剑尖又是用力一顶，贯穿了兰藏的心脏，而后带着一篷鲜血抽出。 兰藏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完颜煜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张巡，吓得惊慌失措了起来，跟着跪在地上，高呼道：“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之所以造反，都是被兰藏蛊惑的，父皇饶命啊！” 张巡杀到完颜煜的身边，看到完颜煜认怂投降，也就拿下了完颜煜，没有再去追杀其它的东宫士兵。 这些人已经崩溃了。 不需要再打。 不多时，完颜铭策马走上来，翻身下马看着跪地的完颜煜，咬牙切齿道：“完颜煜，你真是朕的好大儿啊，真是孝心可嘉。” 完颜煜心中恐慌，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知错了。这都是兰藏蛊惑的，是耶律青、萧离他们蛊惑，儿臣是受到蛊惑了啊。” 完颜铭呵呵一笑，眼神陡然凌厉起来，杀气显露。 手中的剑，狠狠插下去。 剑尖不偏不倚，恰好刺中完颜煜后背心脏的位置，一剑贯穿，刺穿了完颜煜心脏。 完颜煜身体颤抖着，抬起头看着完颜铭，咬牙道：“父皇，儿臣……” 扑通！ 完颜煜倒在地上，气息断绝。 完颜铭诛杀了完颜煜后，又解决了东宫的士兵，才带着张巡回到王庭。 完颜铭毕竟是皇帝，回来后轻松接管了权利，控制了局势。 一切上了正轨，完颜铭得到金国的哨探禀报消息，金国王庭附近，耶律部、纥石烈部被彻底一锅端了，老巢被屠杀了个干净。 消息传来，完颜铭吓得心中恐慌。 赵善是真的安排了人在金国后方，还相当的凶残。 完颜铭对赵善对大乾更是惊恐，立刻召见张巡，迅速道：“张太守，陛下的条件我会迅速安排。另外，朕还想着陛下之前提及的和亲事情。朕有一个亲妹妹，长得天姿国色，端庄贤淑，可以嫁给陛下为妾，您看怎么样？” ------------ 第320章 金国公主完颜芷！ 张巡先前恐吓完颜铭，说他希望灭了金国，实际上他是最不愿意现在就剿灭金国的。金国没了完颜铭，反而不好控制，也容易乱杀，进一步斗争出更难缠的人。 有完颜铭，反而更好控制。 比如现在，大乾没有提出条件，完颜铭反而主动要送女人。 这是最好的结果。 不管完颜铭内心是怎么想的，甚至怎么仇视大乾的，可是大势压迫下，完颜铭只能装孙子，只能巴结和讨好大乾。 大乾越强，完颜铭越卑微。 就算完颜铭是个城府深沉的人，有一腔热血，可是一直装孙子，一辈子装孙子，久而久之，就真的成了孙子。 最重要的一点，赵善年轻，完颜铭却渐渐走向老年。 年龄差距下，完颜铭更没有机会。 张巡心中一瞬间掠过诸多的想法，看着完颜铭的请求，脸上神情无比淡漠，没有立刻回答。 张巡端着架子，完颜铭内心反而忐忑，生怕自己得罪了张巡，进一步道：“请张太守放心，除了送给陛下的人，我完颜皇室的宗亲中，还有貌美贤淑的女子，也送给张太守暖床铺被。” 张巡哼了声，强势道：“本官一身正气，岂会被美色所惑？更何况本官得到陛下准许，即将升官，怎么能因为女色影响到未来的仕途。” “本官考虑的，是你送给陛下的女人，是否貌美？” “如果是庸脂俗粉，反而可能让陛下厌恶，你可能会弄巧成拙。” “你，懂吗？” 张巡说话直来直往，非常不客气，处处透着质疑。 恰是如此，完颜铭反而更小心翼翼，连忙道：“请张太守放心，朕立刻把人喊过来，让你见一见。” “可以！” 张巡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完颜铭心头松了口气，立刻安排人去通知亲妹妹完颜芷。 这是他的小妹，才二十二岁。 完颜芷二十出头的年纪，身材高挑，五官精致，眸子熠熠生辉，一头乌黑的秀发梳成一根根小辫子。每根辫子上有着装饰，显得活泼灵动。 完颜芷进入营帐，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儿萦绕，不是特有的花香，是很特殊的香味儿，沁人心脾，很是舒服。 完颜芷向完颜铭行礼道：“皇兄！” 完颜铭点了点头，询问了完颜芷些生活上的事情，比如饮食、起居和读书，以及琴棋书画等各方面的造诣。这些询问完，就让完颜芷退下了。 完颜芷是一头雾水，不明白怎么回事？ 才让她来，又转眼让她离开，也没有说出个什么事情来。 完颜铭不管完颜芷的想法，等完颜芷退下，询问道：“张太守认为小妹怎么样？” “不错！” 张巡微微颔首。 完颜铭松了口气，微笑道：“既如此，就送芷儿到陛下的身边和亲。朕会筹措钱财和战马，为两国修好做准备。只不过大乾军队还在劫掠，请张太守传话，让他们不要再屠戮了，否则金国要乱了。” 张巡北上的时候，就有赵善的安排，能联络入侵金国后方的秦无疾。现在达到目的，见好就收，微笑道：“我会立刻安排人的。” 完颜铭松了口气道：“多谢张太守。” 当即，完颜铭安排人把张巡送下去休息，才亲自到完颜芷居住的毡帐。 完颜芷没什么心机，却也冰雪聪明。 她从小到大，很受皇兄完颜铭的宠爱，然而皇兄日理万机，一贯很少管她的事情。如今不仅亲自召见了她，还又亲自来，肯定有事情。 完颜芷妙目转动，问道：“皇兄今天，有什么事情吗？” 完颜铭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芷儿，皇兄为你选择了一门婚事。” 啊！ 完颜芷听得惊呼出声。 脸上满是惊讶。 完颜芷二十出头，换坐在一般人家早就成亲，都生了孩子。因为完颜煜宠爱完颜芷，之前没想过用完颜芷联姻，才任由完颜芷自己挑选。 完颜芷惊讶过后，沉默了片刻，问道：“皇兄，我要嫁给谁呢？” 完颜铭迅速道：“你嫁给大乾皇帝赵善为妃。” 嘶！ 完颜芷倒吸了口凉气。 她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问道：“皇兄，为什么嫁这么远呢？” 完颜铭解释道：“朕率军南下攻打赵善，被赵善击败了，还沦为了赵善的俘虏。太子完颜煜组织兵力再战，又葬送了八万大军，连带着耶律青被俘虏，萧离也被俘虏。” “尤其是纥石烈胄、蒲察正、乌古论钦等人，也纷纷被杀，金国损失太大了。” “金国撑不住了。” “时至今日，金国是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你还不知道，赵善击败我们在前线大军的同时，更是安排了一支骑兵，杀入了金国腹地。” “这一支精锐，屠杀了耶律部和纥石烈部，如果放任下去，金国的根基就彻底完了。为了保住金国，只能向大乾称臣，暂时选择和亲。” 完颜铭叹息道：“芷儿，这就是现在金国的处境。” 完颜芷听完后彻底懵了。 脑子乱糟糟的。 在这之前，完颜芷觉得天是蓝的花儿是鲜艳的，一切都好。现在听了完颜铭的话，忽然就惊慌失措起来。 金国太惨了！ 完颜铭继续道：“芷儿，你是金国的公主，理应为金国的国祚付出。这些年，你身为公主享受了皇室的优渥生活，现在必须为皇室付出。” “我，我，我愿意……” 完颜芷花容失色，还是选择了同意。 完颜铭脸上笑容绽放，颔首道：“你去了大乾，先争取立足，再笼络赵善，让赵善不要再攻打金国。” “我明白！” 完颜芷略微低着头回答。 她心中乱糟糟的。 之前一直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现在仿佛天都塌了下来，要自己担起责任，很是紧张，更有些不适应。 完颜铭又安抚了完颜芷一番，就安排人来教导完颜芷大乾人的礼仪和规矩。 完颜铭回去后继续筹钱。 实际上，有秦无疾劫掠耶律部、纥石烈部，加上完颜煜之前安排耶律青等人去打仗，腾空了金国后方，完颜铭以清洗完颜煜的名义出手，诛杀无数完颜煜这一派的人。 在外人眼中，完颜铭是清洗太子党。 实际上，完颜铭是借此捞钱，凡是太子一系的人全部抄家。 完颜铭仅仅把太子一系的人抄家灭族，就超额完成了所需的金银数额，毕竟金国各部无数年的积累，全都进了完颜铭的腰包里面。 这是大赚特赚了。 唯一的问题，是要筹集五万匹战马，这是比较难的。 好在完颜皇室也养马，金国有专门的马场，再从各部抽调战马，完颜铭还是推进了下去。 有张巡传令的原因，秦无疾劫掠后就收手了，带着钱财和物资隐藏了起来。没有秦无疾劫掠，完颜铭的推进更加顺利。 时间进入二月底，春暖花开，一切都恢复了勃勃生机。 完颜铭筹集了钱财和物资，把张巡请来，请张巡一一清点钱财和战马，最后道：“张太守，钱财、战马都在，以及朕的妹妹完颜芷，一起送往云中。此番负责的人，是朕的小儿子完颜壮，他代表朕去，请你多多担待。” 完颜壮站出来行礼道：“完颜壮，见过张太守。” 张巡点头道：“谁来押送物资南下，本官不在意。只要不搞幺蛾子就行，出了幺蛾子，我绝不轻饶。” “这是当然！” 完颜铭连忙回答，讪讪道：“藏在金国境内的大乾军队，是否跟着一起离开呢？” 张巡回答道：“会跟着一起离开。” 呼！！ 完颜铭长长的松了口气。 这些大乾的瘟神，终于要离开了，总算能清静了。 曾经完颜铭心比天高，更瞧不起大乾。现在的完颜铭，彻底被大乾打得服服帖帖的，内心巴不得大乾别在意他，把他当个屁放了。 完颜铭又和张巡一番话，他想要私下送些钱，却被张巡拒绝。 张巡押解着物资南下，在三月初回到云中。 张巡进入中军大帐，见到赵善后道：“陛下，臣不负所托，带着一百万两黄金、一千万两白银，以及五万匹战马回来了。” “好，好！” 赵善脸上浮现出了灿烂笑容。 这一回赚大了。 张巡继续道：“金国方面，负责南下的是完颜壮，是完颜铭的小儿子。另外完颜铭还送来了妹妹完颜芷，送给陛下为妾，促成两国和亲。” 赵善轻笑道：“完颜铭为了苟活，简直无所不用其极。恰是如此，正如张卿的谋划，扶持完颜铭，借助他的手进一步削弱金国。” “陛下圣明！” 张巡心中也是欢喜。 他的策略，终于得到了验证，一切是行得通的。 赵善目光转为严肃，沉声道：“我们和金国的战事结束，张卿你的官职也该有调整了。” “张巡接旨！” 赵善严肃的声音传出。 ------------ 第321章 初见金国公主，香妃！ “臣接旨！” 张巡跪在地上，心中无比激动。 和金国一战，张巡两次截断金国的退路，立下诸多战功。实际上在张巡内心，不觉得这些战功有多大的功劳。 张巡最开心的是赵善采纳了他削弱金国的策略，这种战略层面的获得感让他最兴奋。 如今要升官，也是赵善早就提过的。 赵善看着眼前的张巡，吩咐道：“此次大败金国，你立下赫赫功勋。此番出使金国，成功为大乾获得百万两黄金、千万两白银。你立下功劳，不能不赏，朕命你担任并州刺史。” “臣领旨！” 张巡恭恭敬敬的应下。 赵善让张巡站起身，继续道：“你坐镇并州，不仅要治理并州，还要盯着金国的一举一动。朕再授权你，全权负责金国的操控，继续挑起内斗削弱金国。” “臣领命！” 张巡心中更是欢喜。 削弱金国，乃至于彻底灭掉金国的国祚，扶持其它的草原游牧族群，这是他最乐意的。 张巡心思转动，顺势道：“陛下，现在倒是有了挑起金国内斗的机会。” 赵善问道：“张卿计将安出？” 张巡回答道：“回禀陛下，此次押送钱财和战马南下，完颜铭没有亲自来，而是安排了儿子完颜壮来。” “臣建议，点拨和敲打下完颜壮，让他联合金国的人推翻完颜铭。” “等完颜壮上位，他因为过于年轻无法站稳脚跟，必然有金国的部落再来对付完颜壮。我们扶持完颜壮，进一步促成金国内乱。” 张巡郑重道：“完颜壮的出现，就是进一步挑起金国内斗的契机。” 赵善赞许道：“张卿所谋极好，虽然需要大量的时间和足够的精力来运筹，却也极好。朕见一见完颜壮，敲打一番，为你奠定基础。另外朕留下秦无疾在并州，让他率兵两万，协助你应对一应的战事。” 张巡欢喜道：“臣一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赵善想着完颜壮的问题，当即安排人带着完颜壮觐见。 完颜壮才十九岁，年纪不大。 完颜煜还是太子的时候，完颜壮就是个普通的金国王爷，享受着优渥的生活，每天和歌姬深入沟通交流，每天睡到自然醒，什么都不管。 没想到突然被赶鸭子上架来觐见赵善。 换做大乾衰弱，大金国如日中天的时候，完颜壮自然是眼巴巴的想要出使，他可以借助出使的机会，欣赏大乾的美景和美女，能肆意敲诈。 现在出使，别说什么欣赏美女，能活命都是侥幸。 恰是如此，完颜壮心中忐忑。 一进入营帐中，完颜壮扑通跪在地上，跪着走到营帐中，叩头行礼道：“金国完颜壮，拜见皇帝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善轻笑两声。 完颜壮倒是有些几分机灵劲儿。 赵善没有让完颜壮起身，淡淡道：“完颜壮，这一次押送物资南下，完颜铭为什么没有来，反而只派了你这样一个无足轻重的皇子来？难道完颜铭觉得回了金国，就能支棱起来，又敢和朕为敌了吗？” 完颜壮吓得心头一颤。 他知道金国很多人都死在云中这一战。 他不想死。 好歹他的皇兄完颜煜是在金国被父皇杀死的，如果他死在云中郡这里，岂不是更惨吗？ 完颜壮脑筋急转弯，口不择言道：“回禀皇帝陛下，父皇没有任何和陛下为敌的意思。之所以父皇没有来，是我南下之际，父皇病重了。” 张巡直接道：“陛下，臣南下的时候完颜铭好好的，没有半点患病的迹象。” 嘶！ 完颜壮心头一突。 没想到，张巡突然给了他一棒，打得他彻底懵了。 完颜壮迅速解释道；“启奏陛下，父皇的确没有患病。父皇安排我押送物资，我真不知道为什么父皇不亲自来，为什么安排我来？” “我绝对没有任何不敬皇帝陛下的心思，金国也是如此。” “请皇帝陛下明鉴。” 砰！砰！！ 完颜壮疯狂的磕头，恳求着赵善的原谅，心中对完颜铭更是怨愤不已。这一次的事情，就是完颜铭要和大乾开战，导致发生了现在的局面。 现在他的老父亲在金国享受，反倒让他来面对赵善。 害死他了。 赵善看着不断磕头的完颜壮，摆手道：“停，不必磕头了。” 完颜壮松了口气，又迅速道：“我完颜壮对皇帝陛下，忠诚不二，绝对没有二心，恳请皇帝陛下明鉴。” 赵善戏谑道：“当真？” 完颜壮发誓道：“如果我完颜壮不忠于皇帝陛下，甘愿万箭穿心，不得好死。”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笑吟吟道：“你这么忠心，朕让你诛杀完颜铭，你也愿意吗？” 完颜壮眉头一挑，心中惊骇。 赵皇帝是什么意思？ 完颜壮摸不清楚，迟疑半晌后道：“如果皇帝陛下有令，我一切遵从皇帝陛下的安排。” “不错！”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摆手道：“起来吧。” “谢陛下！” 完颜壮站起身后微弓着背，心中却活泛开了。他不是什么智慧卓越的人，却清楚皇帝这样的政治人物，一举一动都是有章法的，不可能随便说。 赵善点了杀他父皇这样的一句话，难道有些想法吗？ 难道要提携他吗？ 一念及此，完颜壮的心都忽然加速跳动了几下。毕竟在金国这样的游牧民族中，没有太多的忠孝礼仪。 一切是刀子说了算。 可惜赵善没有再多说，只让完颜壮了解未来的并州刺史是张巡，让完颜壮有事联络张巡，就允许完颜壮带走金国的所有贵族。 释放的金国贵族，只有耶律青、萧离等人。 最早跟着完颜铭南下的贵族将领，全部诛杀，只有耶律青和萧离这样第二次开战的贵族回去。这些人参加了第二次作战，陷完颜铭于不利的局面，和完颜铭对立。 这是释放这些人的原因。 俘虏的金国士兵，赵善却没有释放，毕竟都是奴隶，都是可以卖掉赚钱的。 完颜壮没有得到金国俘虏，连讨要都没有，就急匆匆带着人北上离开。 赵善安排完事情，才让人去带着完颜芷进入营帐。 完颜芷穿了身金国的服饰，衣着光鲜靓丽，勾勒出绝美的身材。尤其轻抹淡妆后的完颜芷，更加明媚照人。她身上淡淡的体香，萦绕在大帐中，使得大帐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赵善心中一笑。 没想到，来了个香妃！ ------------ 第322章 公主要侍寝 完颜芷是金国的公主，却不是不谙世事的女子。 实际上，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对中原的文化礼仪等也有很多的了解。恰是如此，她这一趟南下联姻，清楚联姻的用意，也知道必须要勾引赵善，要得到赵善的宠爱。 唯有如此，她才能立足，也能尽力帮助金国。 有了这样的一个心态，完颜芷早就做足了思想准备，略微低头道：“妾身完颜芷，拜见陛下。” 赵善吩咐道：“抬起头来。” 完颜芷微微抬头，一双乌黑的眸子熠熠生辉，仿佛天上群星般璀璨。那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春天里盛放的花朵，明媚照人。 她的一举一动，都是风情。 完颜芷表面镇定，内心其实很忐忑。 南下路上，她听了些关于赵善的消息，有人说赵善这个大乾皇帝杀人如麻，有人说赵善凶神恶煞，还有人说赵善三头六臂，是恶魔般的存在。 今天亲眼看到赵善，却发现赵善长得丰神俊朗，威武不烦。 完颜芷稍微放松了一些，却仍旧不敢掉以轻心，生怕不小心触怒了赵善被杀了，所以很是拘谨忐忑。 赵善问道：“完颜铭大败后，安排你南下和亲，给朕做妃子，可有怨气？” “不怨！” 完颜芷柔声回答。 她的声音很清脆，更有一丝的软糯敢，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金国的女子长在草原上，大多奔放狂野，完颜芷没有这样的特性，反倒是温柔似水，有着大乾江南女子的婉约。 赵善问道：“为什么不怨？” 完颜芷不卑不亢的回答道：“国与国之间，应该和平共处，不会因为国家强盛，就恃强凌弱；更不会因为国家弱小，就卑躬屈膝。” “皇兄一开始带着人南下攻打大乾，本就是不对的，这是皇兄的错误。当时皇兄认为金国实力强，就想要攻打大乾夺取好处，是多行不义。” “金国败了，合该赔偿。” “金国要赔偿，我作为金国的公主南下和亲，修好两国关系，理所应当。” 完颜芷正色道：“金国是完颜家的，完颜皇室享受了无上的荣耀，享受了无数的好处，我作为公主也享受了无数的好处。现在金国战败，我作为公主，理应南下和亲。” 赵善眼中掠过一丝诧异，赞叹道：“你倒是看得透彻。” “上前来！” 赵善招了招手。 完颜芷缓步走到赵善面前，在赵善的招呼下又坐在一旁。 近距离下，淡淡的幽香更是浓郁。 完颜芷眼眸明亮，抿着嘴，一副清纯姿态，娇柔道：“陛下……” 声音款款动人，一双眸子水汪汪的，丝丝魅惑勾动着人心底的欲望，甚至她的身体也靠近了赵善。 赵善伸手揽着完颜芷纤细的腰肢，完颜芷则是顺势倒在赵善的怀中。 无尽暧昧，顿时生出。 眼看着就要发生狭路相逢的事情，却在此事，周虎侯的声音在外面传来：“陛下，有幽州方面急报。” 刷！ 完颜芷羞红了脸，一下坐直了身体。 赵善摸了下完颜芷俏丽的脸蛋，吩咐道：“你长途跋涉来云中县，先下去好好的休息。等朕忙完了事情，晚上再来找你。” “臣妾告退！” 完颜芷行了一礼才退下。 赵善神色恢复正常，等完颜芷离开，才吩咐道：“进来！” 周虎侯进入营帐，恭恭敬敬的递上战报，迅速道：“陛下，这是幽州卫破虏送来的战报，很是急切，请陛下阅览。” 赵善拆开后查看，看完了全部的内容，眉头微皱。 片刻后，赵善吩咐道：“传房畏虎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房畏虎急匆匆的进入营帐，行礼道：“陛下。” 赵善把书信递过去，直接道：“刚接到卫破虏送来的消息，北魏拓跋弘的确是出兵了。可是，拓跋弘也留了个心思，没有直接进攻，只是屯兵在边境观察情况。” “因为我们迅速击败完颜铭，拓跋弘方面干脆利落的撤军回去了。” “拓跋弘撤退的时候，还搞了个由头，说是什么演练军队，遮掩出兵的用意。卫破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拓跋弘却没有攻打卢龙塞，没有入关。” 赵善沉声道：“卫破虏派人来请示，是否出关作战？” 房畏虎也跟着看完了书信，涉及到拓跋弘出兵的细节，比如出兵多少人，北魏谁负责领兵，调动多少物资等，卫破虏都详细的禀报了。 房畏虎迅速的思考着。 北魏的举动让人有些诧异，拓跋弘竟然稳了一手，没有直接抢攻。 好一会儿后，房畏虎开口道：“陛下，拓跋弘没有直接开战，实际上他是有这个心思的，因为金国串联北魏和西凉的事情，早就不是秘密。” 赵善颔首道：“这是自然！” 房畏虎继续道：“目前的情况，没有必要去攻打北魏。如果现在要攻打北魏，不如我们直接攻打先前的金国。” “可是，也不能不管。” “臣建议，用金国和北魏联合攻打大乾这个噱头，传令北魏拓跋弘，让他安排人时辰到洛阳，给大乾一个说法，给陛下一个交代。” “否则，大乾必然要攻打北魏。” “我们的目的，要借助这一次的事情敲诈北魏，从北魏的手中得到好处。” “朝廷下一步的目标，是扬州的吴王赵构。解决了赵构后，那么南方就彻底平定。至于豫州、兖州、青州方面，整体上是归顺朝廷的，只是地方上有贼匪出没，盘踞各地，大势下，平定这些地方轻而易举。” 房畏虎说道：“等一统了国内，梳理好国内的一切，再来解决北魏、金国和西凉的问题，乃至于解决大乾西南、南方和东方的各国。” 赵善赞许道：“房卿的策略可行。” “报！” 恰在此时，周虎侯禀报声再次传来。他急匆匆的进入营帐，递上书信道：“陛下，有秦忠将军送来的急报。” 赵善接过来查看后，又笑道：“西凉姚广也一样，和拓跋弘都选择了观望。目前，秦忠也询问接下来的处置。” 房畏虎道：“臣认为西凉的安排，也依葫芦画瓢，勒令他们安排使臣到洛阳来阐述清楚。” 赵善吩咐道：“房卿，这件事你来安排。接下来几天，尽快把所有的金国俘虏送走。等秦无疾回来后，我们启程返回洛阳。” “遵命！！” 房畏虎向赵善行了一礼后起身离开。 在房畏虎离开后，赵善又处理了手中的诸多政务。 临近傍晚，赵善才起身离开营帐，朝完颜芷的营帐去了。 完颜芷的营帐是单独划出来的，很是宽敞，一应准备齐全。 现在的完颜芷，换了套清爽的淡绿色长裙，显得清新淡雅。她看到赵善来了，引着赵善落座，又摆上军中士兵送来的菜肴，再让人送来了少许的酒肉，柔声道：“陛下请用膳。” 赵善吃着肉喝着酒，笑问道：“你吃了饭没有？没吃过就一起来。” “妾身吃过了。” 完颜芷嫣然笑道：“陛下有酒有肉，怎么能没有舞呢？妾身跳金国的舞蹈，为陛下助兴。” 赵善道：“朕拭目以待。” 完颜芷走到营帐中站定，翩跹起舞，婀娜的舞姿极具金国异域风情，有着迥异于大乾的舞蹈节奏。可是完颜芷的身材，也借着舞蹈完美的显露了出来。 等赵善吃饱喝足，完颜芷的舞蹈也结束。她娉娉婷婷的走到了赵善面前坐下，柔声问道：“陛下，妾身跳得怎么样呢？” 赵善说道：“舞好，人更好。” 完颜芷妙目转动，自然而然的挽着赵善的手，眼中水汪汪的，柔声道：“陛下，是真的吗？” 娇嗔的话语，含情脉脉的眼神，引动着气氛。 氛围，再度旖旎。 赵善看着眼前的完颜芷，伸手落在完颜芷的面庞上，轻轻划过后，再一路往下直奔山峦去了。 ------------ 第323章 敕封，香妃！ 成年男女的快乐，一向是朴实无华且枯燥。只要是腰力足够，埋头输出就行。当然想要配合更好，再掺杂些技巧在里面，就能双宿双栖。 营帐中的氛围就是如此。 两道身影的纠缠，腰力的不断输出，过了许久后，一切才归于平静。 万籁俱静，营帐外都有了虫鸣声。 完颜芷长长的缓了口气，脸色略微凝重，主动伺候着赵善更衣，心中紧张的情绪反而已经彻底放松。 她南下和亲，没有遭到皇帝的冷落，没有被敲打，顺利成为皇帝的女人，她立足大乾的这一步就站稳了脚跟。 完颜芷其它太多的野心和想法，就是想先站稳脚跟，再争取多点宠爱。 其他的暂时不管了，也不是她能掺和的。就算要为金国说好话，那是以后的事情。 赵善享受后，一脸愉悦模样，暂时进入贤者模式，脑子也前所未有的清明。他看着眼前的完颜芷，沉声道：“你来自金国，又身具幽香，朕封你为香妃。” “臣妾领旨！” 完颜芷恭敬应下。 赵善看着面色略微娇羞的完颜芷，继续道：“香妃，金国完颜铭大败，赔偿了无数的钱财和战马，你说完颜铭还会和朕再战吗？” “绝对不敢了。” 完颜芷担心赵善还要继续收拾完颜铭，连忙道：“此次一战后，皇兄见识到了陛下的厉害，知道了大乾的势力，已经洗心革面了。皇兄更说了，此生此世都尊奉陛下为主，尊奉大乾为宗主国，绝不会背叛。” 赵善道：“但愿如此！” 赵善和完颜芷聊着天，夜色愈发深沉，晚上赵善留在完颜芷的营帐中休息。 第二天上午，才回到中军大帐中。 赵善开始处理军务，更是召见了李布衣，安排李布衣抓紧把所有的俘虏送回洛阳。 上一次送回洛阳的俘虏，沈元庆全部卖出去，卖了近百万两银子，赚了很多，也缓解了财政上的压力。 奴隶在大乾一直有市场。 大乾境内主要的奴隶，是捉拿的罪犯，抄家后的奴隶。除此外，还有些从国外买回来的昆仑奴之类的。这些奴隶的质量，没有金国士兵这些青壮好。 恰是如此，金国奴隶大受欢迎。 赵善让完颜壮带走了耶律青、萧离等人，却还有四万多俘虏没有释放。 这些人送回国内，交给沈元庆卖掉，又能大赚一笔。 也就是赵善才敢这么做，才愿意这么做。换做是其它人这么安排，早就被士人抨击与民争利，乃至于是钻入钱眼儿里面去了。 在李布衣迅速安排的时候，过了中午，秦无疾带着人回来了。 秦无疾带回的士兵，都很疲惫。 每个士兵的马背上，驮着鼓囊囊的物资，非常的富裕。一番清点后，秦无疾带回来的钱财，都接近十万两白银，还有许多的珍宝玉器。 全部的物资统一交给了负责的人，将士开始休整，秦无疾整理了将士的战功。 秦无疾来到中军大帐，见到赵善后，先禀报了战功，明确了将士的嘉奖后，才欢喜道：“陛下，臣突袭金国后方，杀了耶律部和纥石烈部等，还灭了许多的小部落，很是爽快，太过瘾了。”” 赵善笑道：“不累吗？” “不累！” 秦无疾意气风发道：“能跟随陛下东征西讨，南征北战，是臣的福气。这些金国狗贼，常年劫掠咱们大乾的百姓，屠杀我们的子民，还抢走大乾的人，如今该偿还了。” 他年轻，却已经经验丰富。 秦无疾有天赋，也愿意学习，更能和将士同甘共苦，作战的时候更是身先士卒，深受将士的拥戴。 年纪轻轻，已经崭露头角。 赵善进一步道：“和金国的战事告一段落，接下来，朕要带兵返回洛阳。你这里，朕打算留你在并州主持军务，你意下如何？” 秦无疾抱拳道：“臣谨遵陛下吩咐。” 赵善道：“既如此，你领破虏将军职务，统兵两万。朕留给你一千玄甲军，任你调遣和安排。你镇守并州期间，不能擅自去攻打金国，要配合和听从并州刺史张巡的安排。” 秦无疾抱拳道：“臣领命！” 对张巡，秦无疾也很是钦佩。 张巡不是普通的文官，是文武双全。 张巡的一手熟铜棍，就算是秦无疾全力以赴也不敌。 不论是兵法，亦或是谋略，秦无疾都钦佩张巡。 赵善安排完了秦无疾的事情，任由李布衣、秦无疾各自调整。在赵善闲下来的时候，姜羽凰急匆匆来到中军大帐，一副苦闷模样坐下来。 赵善笑问道：“羽凰怎么了？” 姜羽凰神色幽怨，撇撇嘴道：“陛下，都怪您，妾身又怀孕了。” ------------ 第324章 姜羽凰的幽怨，又怀孕了！ 赵善听到姜羽凰的话，反而露出笑容：“怀孕是好事儿，咱们又有了孩子。” “妾身不要！” 姜羽凰幽怨道：“妾身又怀孕了，怎么和陛下继续征讨不臣呢？金国的战事结束，暂时不会攻打北魏和西凉，应该是攻打扬州吴王，妾身想参与。” 赵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神色，戏谑道：“这么想南下参战，干脆不要孩子？” “不可能！” 姜羽凰一脸怒容，连忙伸手捂着肚子道：“谁敢伤害妾身的孩子，我就和他拼命。” 赵善忍不住笑了。 姜羽凰嘴上幽怨，说不能去参加战事，对肚子里的孩子却无比疼爱，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早就接受了肚子里的孩子。 姜羽凰面色微红，哼声道：“陛下笑什么呢？” 赵善回答道：“朕是欢喜，因为朕又有孩子了。” 姜羽凰哼声道：“这还差不多。” 她话锋一转，问道：“金国方面的安排，是等大乾内部一统后，再来攻打吗？” 赵善眼神肃然，回答道：“目前的整体规划，就是等灭了国内的反贼、贼匪，使得大乾兴盛后，再一一解决周边各国的问题。” 姜羽凰眼神期待，迅速道：“等陛下解决了国内的反贼，臣妾应该生完了孩子，到时候又跟着陛下一起东征西讨。” “可以！” 赵善笑着安抚着。 怀孕的女人最大，姜羽凰未来要参战，赵善也没有什么意见。 夫妻说着话，转眼又是两天过去，并州的政务和军务都做出调整，军中的俘虏也先一步送走，秦无疾抽调了两万精锐和一千玄甲军留在并州。 一切安排好，赵善带着姜羽凰、完颜芷，以及麾下的军队南下返回。 与此同时，北魏帝都龙城。 拓跋弘带着大军从卢龙塞撤回，虽然卫破虏没有杀来，拓跋弘依旧忐忑，夜夜辗转难眠。 拓跋弘原本的打算，是完颜铭和赵善交战后，完颜铭稍微占了点的上风，他就攻打卢龙塞策应完颜铭。 没想到，完颜铭不顶用。 连举都没有举一下，就直接一泻千里了。 拓跋弘没有和大乾正面厮杀，却因为屯兵边境的行为，有了进攻大乾的姿态，平白无故惹了一身骚。虽然拓跋弘找了个演练的理由搪塞，明眼人都知道是要和大乾开战。 这是拓跋弘担心的。 万一赵善因此要攻打北魏呢？ 单凭北魏一国的力量，拓跋弘没把握能挡住赵善。 拓跋弘无比后悔，数次暗骂自己草率了，轻信了完颜铭这个废物的话。 在拓跋弘翻看奏章的时候，太监总管李三德进入，行礼道：“陛下，叔孙昌求见。” 叔孙昌是北魏权贵，也是拓跋弘新提拔的北魏丞相。 五十开外的叔孙昌精神矍铄，身材很高，而且相貌严峻。平常时候，叔孙昌一贯是不苟言笑，很少能从他的脸上看到半点的笑容。 拓跋弘很信任叔孙昌，因为这是他当太子时候的老师。 拓跋弘颔首道：“传！” 李三德去传旨，不一会儿，叔孙昌急匆匆的进入大殿，行礼道：“陛下！” 拓跋弘笑道：“丞相有什么事情吗？” 叔孙昌道：“陛下，大乾派人来传话，说大魏和金国苟合，意图攻打大乾，其罪当诛。虽然北魏和大乾没有交战，但是居心不良，让我们安排使臣去洛阳，给赵善一个交代。” “荒唐！” 拓跋弘眼神凌厉，高声道：“他赵善算什么狗东西？凭什么让朕给他一个交代？” 叔孙昌继续道：“臣得了消息，卫破虏已经到了卢龙塞，正在调兵遣将，大有攻打我们的趋势。一旦我们拒绝安排使臣去洛阳，卫破虏恐怕会开战。” “开战就开战，谁怕谁？” 拓跋弘无比愤怒，强势说道：“朕在北魏自己的国境调兵，是朕的自由，赵善凭什么管我。朕屯兵边境，也没有攻打大乾，两国也没有冲突。” “就算是朕和金国联合，可是没有出兵，赵善凭什么威胁我们？” “他算老几？” “他凭什么这么做？” “我就算不给交代，赵善能奈我何？” 拓跋弘站起身，愤怒下大手一挥，案桌上的笔架和奏折，都被掀翻在了地上。 叔孙昌没有阻拦，静静的等待着。 许久后，拓跋弘暴怒的情绪才恢复，一屁股瘫坐在龙椅上，神情沮丧，烦躁道：“叔孙卿，你说朕该怎么办？” 叔孙昌说道：“陛下，卫破虏没有直接进攻，就有回旋的余地。赵善安排人来传信，是为了好处。臣建议，安排人去洛阳，看赵善有什么条件？公主在赵善的身边，都为赵善生了孩子，有公主策应，问题应该不大。” 拓跋弘问道：“万一赵善要狮子大开口呢？” 叔孙昌沉默了片刻，回答道：“合理范围内，忍一忍就算了。如果赵善是狮子大开口，就誓死对抗。赵善也得算一笔账，他调动军队开战，损失的钱财，还没有得到的好处多，就不可能和我们开战。” 拓跋弘点了点头，脸上才多了一丝笑容。 和大乾开战，拓跋弘不愿意。 到了不得不战的时候，拓跋弘也只能一战。 拓跋弘话锋一转，问道：“叔孙卿，你说赵善会怎么安排西凉呢？” 叔孙昌回答道：“应该一样。” 拓跋弘眼神睿智，迅速道：“我们的人到了洛阳，要和西凉的使臣先碰个头，以便于议定条件，统一战线，至少不能让赵善狮子大开口。” 叔孙昌道：“陛下圣明！” 拓跋弘继续道：“此番要去洛阳和赵善谈判，需要一个能决断，有足够能力的人。朕思来想去，唯有爱卿最合适，你走一趟洛阳。” 叔孙昌呐呐道：“老臣一把年纪，反应也慢，是否安排年轻人去呢？给年轻人加点担子。” 拓跋弘说道：“你亲自去，朕才能放心。” 叔孙昌见拓跋弘态度坚决，只能答应。他不想去洛阳那个是非之地，甚至完颜铭安排兰藏来龙城，劝说拓跋弘出兵，叔孙昌都是反对的。 因为拓跋弘的决断，才有了如今的结果。 叔孙昌心中腹诽，却也不敢耽搁，收拾后行礼后往洛阳去。 …… 西凉帝都，姑臧县。 姚广这个西凉皇帝，也接到赵善传达的命令，勒令西凉安排使臣到洛阳，阐述兵临大乾的缘由，要给大乾一个说法。 姚广心头彻底都慌了，问候了完颜铭的祖宗十八代无数遍。 他更是后悔。 西凉国力本就更弱，瞎掺和什么？ 完颜铭更是废物，率领十万之众，竟然直接败了，丢尽了金国的脸。 金国不是有铁浮屠吗？ 金国不是有十数万骑兵吗？ 金国不是号称战无不胜吗？ 姚广有无数的问号，却没有人回答姚广。无奈下，姚广安排人把太子姚乾和丞相姜珪喊来了，说了赵善传令的情况，开口道：“赵善咄咄逼人，你们说该怎么办？” 姜珪主动道：“陛下，大乾国力太强，我们无法压制，只能安排人去洛阳。” 姚乾说道：“儿臣同意。” 姚广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神色狡诈，询问道：“如果是朕不搭理赵善的命令呢？” 姜珪正色道：“赵善轻易击败金国，还俘虏完颜铭。我们西凉，连金国都比不上，能抵挡大乾的进攻吗？陛下能挡住赵善吗？” 姚广一颗心沉了下去，忧心忡忡道：“赵善的打算，摆明了要敲诈大凉。” 姜珪主动道：“就算大乾要敲诈，我们也无能为力。秦忠一直在陈仓虎视眈眈，我们不管赵善的诏令，不安排人去洛阳，大乾的军队可能就要杀过来。” “该死！” 姚广情绪很是暴躁。 姜珪继续道：“陛下，大乾国力攀升，已经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大乾太强大，陛下且忍一忍。” 姚广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怒目圆睁。片刻后，他仿佛是打霜的茄子蔫了，颓然道：“太子出使大乾，全权应对局面。” “臣领旨！” 姚乾高声应下。 他和赵善关系很好，丝毫不担心赵善会拿他怎么样？甚至去了洛阳后，还可以和赵善勾兑一番，争取能够得到赵善的帮助。 姚乾对于出使洛阳很期待，回到东宫后收拾一番，就带着使团离开姑臧，‘归心似箭’的朝洛阳去。 ------------ 第325章 敲诈两国的计划！ 帝都洛阳外。 诸葛尚早就得到赵善凯旋归来的消息，已经向皇后曹梦婵禀报，同时带着文武百官来到洛阳城外迎接。 曾经，赵善凯旋的事情很稀奇很震动。 如今却变得很平常。 皇帝连年征战，经常去讨伐不臣，经常和蛮夷作战，都是取胜。 如果不打胜仗，那才稀奇。 虽然胜仗不稀奇了，可是洛阳城外云集的百姓却很多。 无数的百姓来看热闹，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说着赵善打胜仗的事儿，也说着曾经来观看赵善凯旋的事情。 早些年，赵善击败西凉军队凯旋，百姓觉得扬眉吐气，大乾也能取胜，有种压抑后的兴奋感，有着崛起奋发的成就感。 如今百姓的心态，却是发生了改变，是发自肺腑的自豪。 所有的百姓，为身为大乾子民而自豪，为大乾的胜利而喜悦。 这是百姓精神层面的影响。 实际上，朝廷整体的实力怎么样，国家整体国力的强弱，会影响到天下百姓的精神面貌。 一个积贫积弱的国家，百姓孱弱，烽烟四起，豺狼当道，那么百姓骨子里就不自信。看到外面的国家好，就急吼吼的认为外面是真理，否定了自己的一切，认为自身一切都是错误的。 甚至，连投胎都是错误的。 一个盛世国家，百姓的骨子里洋溢着自信，处处感到自豪，不会有任何的惧怕，更不会自我怀疑，不会认为什么都是自己的错，不至于处处反思。 比如贞观后的大唐，万国来朝，盛世恢宏。 民心、人心就是不一样。 诸葛尚站在文武百官的最前面，看着城外密密麻麻云集的百姓，忽然笑了起来，脸上神情欣喜。 他看向一旁的吏部尚书萧严，感慨道：“萧尚书，陛下每次凯旋，来的人都多一些。这一次不例外，而且越来越多了。士兵禀报说，迎接陛下的队伍，延伸到了十里之外。” 萧严上了些年纪，捋着胡须激动道：“老夫也没想到，大乾还能有如此盛世，这都是陛下的功劳啊。” 曹通上了年纪，却也是腰杆挺直，高声道：“前些年的大乾，一片混乱，百姓朝不保夕，甚至于有易子而食的情况。如今大乾越来越好了，地方上开始风调雨顺，百姓开始安居乐业，贼匪也烧了，终于越来越好了。但愿老朽有生之年，能看到天下大同。” 诸葛尚肃然道：“曹尚书肯定能看到的。” 曹通略显浑浊的眼神中也流露出一丝的期盼，说道：“但愿如此！” “陛下来了！” 前方官道旁的百姓，纷纷躁动了起来，有了人欢呼起来。 人头攥动，飞快往前面拥挤。 诸葛尚注意到百姓中的动静，跟着往前面看去，只见前方远处的官道上，有黑压压的军队正迅速的返回。 好在官道两侧安排了人盯着，防止百姓闯入，才没有出乱子。 赵善凯旋归来，周围的百姓纷纷高呼万岁，喊声此起彼伏，萦绕在周围。 其声势，直冲云霄。 赵善看着百姓的状态，心中欢喜，更是自豪。 这是他孜孜以求的目标，要让百姓过上不再担心一日三餐的生活。 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即便如此，要在这时代达到，仍是相当的困难，有太多的路要走。 赵善一边走，一边打招呼，和迎接的百姓点头致意。他来到城外，接受了诸葛尚等人的觐见，简单勉励了百官在后方的功绩，就带着大军入城。 浩浩荡荡的大军进入城内，李布衣去安置军中的士兵。 赵善带着文武百官返回。 姜羽凰回了她自己的寝宫。 赵善直接通知了曹梦婵，让曹梦婵安排完颜芷的事情，才接见诸葛尚，要了解朝中的政务情况。 赵善先听了诸葛尚禀报，得知后方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意外。 诸葛尚有这个能力。 有诸葛尚在后方，赵善就不需要担心。 赵善话锋一转，问道：“诸葛卿，朕传旨给北魏和西凉，让他们给大乾一个交代，可有消息传回？” 诸葛尚微笑道：“陛下，边关已经传回消息，北魏安排丞相叔孙昌南下，西凉安排太子姚乾来。两人都已经进入了国内，正在来洛阳的路上。算算时间，或许已经快到洛阳了。” 赵善脸上笑容绽放，笑道：“既然北魏和西凉都派了使臣，那就是做好赔偿的思想准备。你认为我们，该怎么做才能敲诈更多的好处呢？” ------------ 第326章 灭国之策 诸葛尚眼神睿智，缓缓道：“要敲诈西凉和北魏，其实很简单。” 赵善问道：“怎么个简单法？” 诸葛尚回答道：“北魏派来的使臣名叫叔孙昌，担任北魏丞相，和我们没有关系，知道的情况不多。可是能成为丞相的人，绝不是无谋之辈。” “这样的人不好忽悠，无法笼络，只能以势压人。” “这是臣对北魏的态度。” “西凉来的使臣是姚乾，他是西凉太子，曾经沦为陛下的俘虏，更是被陛下蛊惑的人。从惠妃娘娘的这一层关系来判，姚乾算是陛下的外甥。” “这是可以利用的。” 诸葛尚迅速道：“臣建议，先笼络和蛊惑姚乾，让姚乾给予巨额的赔偿。有姚乾率先牵头，同样是屯兵大乾边境的北魏，赔偿的钱财难道比西凉还更少吗？如果是这样，就扬言攻打北魏。虽然不可能强攻，可是震慑一番，北魏不敢和大乾为敌的。” 赵善思索一番，继续道：“想法不错，如何让姚乾松口呢？” 诸葛尚继续道：“震慑和敲打姚乾，再给予利益引诱，使得姚乾倒向陛下。震慑和敲打很简单，利诱的条件是大乾支持姚乾推翻姚广，自立为帝。” 赵善很意外诸葛尚的提议，说道：“诸葛卿的意思是先敲诈两国，紧跟着就要策反姚乾，推翻姚广了吗？” “是！” 诸葛尚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继续道：“朕接下来的打算，是攻打扬州，解决盘踞在扬州的吴王赵构。如今连扬州都暂时不管，反而要迫切的拿下西凉，值得吗？” 诸葛尚迅速道：“臣之所以这么建议，原因有三。” 赵善说道：“朕洗耳恭听。” 诸葛尚侃侃而谈道：“第一，大乾和西凉通商互市以来，两国互市的商贸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繁华，大乾的确是赚了很多。” “可是，西凉赚的钱，实际上更多。” “大乾商人走西凉通过，要往西域去，就得被西凉扒皮层皮。同样的道理，西域商人从西域来大乾，也要途径西凉，也得被扒一层皮。” “一来一往都因为西凉的存在，导致价格抬高，我们买东西的价格贵，收取的赋税也更少。” “西凉已经是一个毒瘤，阻断我们和西域的商路。” “拿下西凉，大乾的商人和西域的商人，就能互通有无，可以直接来往于两地，不再被西凉扒一层皮，商业会更繁茂。” 诸葛尚肃然道：“根据沈尚书的推断，灭了西凉后，我们和西域商贸的进展，一年的赋税至少提高上百万两白银，这是最少的一个数额。” 赵善眼神也变得明亮起来。 西凉的存在，的确不合理，的确要打掉，他是赞同的。 西域商路畅通，大乾全国各地的商货，都能源源不断从洛阳往西，再途径长安送到西域去。 没有西凉，赚的钱会更高。 因为西域和大乾的畅通，使得西域的诸多物资，以及奇珍异宝，其它的各项商业活动，都能轻松进入大乾，使得大乾变得前所未有的畅通，成为国家化的大都市。 商贸是国家强盛的根本，有了足够的商贸，才能有源源不断的赋税和钱财，财政也就更加的轻松。 赵善一念及此，顿时明白了诸葛尚为什么要算计西凉，也为什么首先把算计西凉放在首位了。 扬州搁在那里不会跑。 拿下了西凉后，大乾得到的好处，却是立竿见影能收效的。 赵善收回心思道：“诸葛卿，你的第二个原因呢？” 诸葛尚解释道：“陛下，第二个原因是这一次击败金国，陛下必定是声威大震，天下震动，万民敬仰。” “无数百姓，对朝廷会敬畏。” “当朝廷弱到了极致，近乎名存实亡的时候，即便地方有忠臣。可是在利益和派系的驱使下，忠臣也可能被利益裹挟着黄袍加身，是身不由己。” “自身衰弱，忠臣也会变成叛臣。” “如果朝廷的实力越来越强，天下百姓知道大乾势必会再度一统，都清楚陛下必定灭尽贼寇，人心也彻底向朝廷凝聚，地方上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就算地方上有心思诡谲之辈，就算这些人是乱臣贼子，在各方面压力下，也会变得柔顺乖巧，不敢作乱。” “原因无他，陛下的拳头大。” “三岁孩童报金砖过闹市，所见所遇之人皆恶魔，因为没有人能控制天大的欲望。护法金刚持降魔杵，垂眸低眉所见的人，尽皆遵纪守法，因为陛下能杀尽叛贼。” 诸葛尚郑重道：“陛下凭借着击败金国的大势，再剿灭西凉，利用灭国之威，天下震动，谁还敢造反呢？甚至只需要陛下的一纸诏令，赵构可能就被捆绑到了朝廷。” 赵善笑道：“有道理。” 诸葛尚继续道：“第三，攻打西凉和金国是不一样的。” “一方面，金国没有姚乾这样的人，姚乾受陛下的蛊惑，更有心思推翻姚广。” “另一方面，金国是游牧民族，承受不住可以迁徙离开。西凉却不一样，定都姑臧县后，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的。如今姚乾来了，恰恰就是绝妙的机会。” 诸葛尚郑重道：“臣建议，借助这一次敲诈西凉和北魏的机会，挑起西凉内斗，我们覆灭西凉。” 赵善赞叹道：“好一个灭国策，诸葛卿的策略非常好。” 诸葛尚说道：“陛下用意吗？” “准了！”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诸葛尚松了口气，欢喜道：“请陛下放心，臣会做好各方面的协调。” 赵善仔细的想了想，吩咐道：“既然要策反姚乾，等北魏和西凉的人到了，先晾着他们一段时间，再来考虑谈判的事情。” 诸葛尚继续道：“陛下，臣所担心姜娘娘和拓跋娘娘。她们一个的母国是西凉，一个的母国是北魏。” 赵善说道：“这件事，朕会协调好。” 诸葛尚说道：“有陛下出面协调，臣就不担心了。陛下一路舟车劳顿，十分辛苦，早些休息，臣告辞！” 赵善目送诸葛尚离开，心中也有些热血沸腾。 拿下西凉，大乾就是开疆拓土。 早些年的大乾没有拿下西凉，西凉是大乾的属国。等大乾衰弱，西凉不仅独立出去，还带着军队来反攻大乾，如今也该改变了。 赵善起身朝后宫曹梦婵的院子去。 夫妻团聚，聊着孩子的情况，聊着后宫的趣事儿，说着洛阳的事情…… 夫妻聊天的时候，温度也在慢慢的升温。 曹梦婵这些年越发的成熟，雍容华贵，气质卓越，更是妩媚动人。 她和赵善聊天的时候，也是主动靠近赵善。毕竟，自家男人是大猪蹄子，她也得主动抓住机会。 曹梦婵看了眼渐渐暗淡的天色，柔声道：“陛下，天色晚了。臣妾伺候陛下更衣洗漱，早些睡觉。” 赵善注意到曹梦婵脸上的一丝娇羞，笑着应下，和曹梦婵去洗漱了。 夫妻间的沟通和交流，就是朴实无华且枯燥，一方是全力配合承受，一方是全力输出火力。 过了许久许久后，房间中暧昧的气氛，才转为云淡风轻。 曹梦婵面色仍旧带着一丝潮红，坐在赵善的身旁道：“陛下虽然时常在外征战，可是回到洛阳，却也经常来臣妾的宫中歇息，怎么臣妾生了孩子，就怀不上了呢？” 赵善笑道：“顺其自然就好。” 曹梦婵点了点头。 可是她的内心，还是想着再生个女儿，能儿女双全就满足了。 晚上的时候，赵善留在曹梦婵的寝宫休息。 第二天上午，赵善就主持朝会。 朝中的各项事情推进顺利，没有什么特殊的大事情。 这些年地方上不断的剿匪，没了贼匪，没了兵戈祸乱，百姓的日子安宁，也少了瘟疫，各地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 朝廷控制的区域，渐渐呈现出盛世迹象。 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 赵善忙完朝会，又单独召见戚山君和李布衣，安排了兵部嘉奖和抚恤参战士兵的事情，才往后宫拓跋嫣然的寝宫去。 拓跋嫣然生了赵康后，丰腴了一些。 时至今日，孩子都一岁了，长得有些瘦，眉宇间像拓跋嫣然，五官像赵善。 赵善逗弄了孩子后，和拓跋嫣然聊天，难免又打了一场扑克牌，和谐生活后的拓跋嫣然一副心满意足的模样。 拓跋嫣然主动道：“陛下，皇兄吞兵卢龙塞，做出攻打大乾的姿态，这是皇兄咎由自取。陛下要怎么处理，臣妾都支持。” 赵善轻笑了起来。 拓跋嫣然是个聪明的女人。 赵善还没说，拓跋嫣然就已经表态，省了赵善的麻烦。有了拓跋嫣然的表态，一切变得简单，赵善不需要去担心什么。 赵善没有直接去姜羽凰的寝宫，闲暇时候就在后宫穿梭，安抚着自己的一个个妃子。 三宫六院好，也费腰力。 三天过去，赵善得到张虚禀报，说姚乾和叔孙昌进入洛阳，他才到了姜羽凰的寝宫中。 姜羽凰已经在养胎。 有第一胎的经验，姜羽凰没什么担心的，反倒是颇为从容。 赵善来到宫中，姜羽凰笑着迎接，和赵善看了已经长得肉嘟嘟的女儿。 女儿乖巧，也爱笑，一点不怕生。 赵善抱着逗弄了一会儿，才交给了奶娘带走。他拉着姜羽凰坐下，缓缓道：“羽凰，姚乾到了洛阳，要为西凉发兵的事情给一个交代。朕这一次，要着手针对西凉。” 姜羽凰却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她挽着赵善的手，笑吟吟道：“都说出嫁随夫，臣妾既然嫁给陛下，一切以陛下为主。陛下更是有大志向的人，未来陛下要覆灭西凉，臣妾只有一个请求，请陛下保全姜家的一家老小。” ------------ 第327章 姚乾向赵善跪下了！ 赵善眼神欢喜，拉着姜羽凰的手道：“羽凰的话，朕记住了。西凉覆灭，姜家不会受到影响。如果姜家的人有足够的才华，朕量才使用。” 姜羽凰说道：“谢陛下。” 姜羽凰是军中的人，不谙政治手段，也不懂太多的权术权谋。 可是跟在赵善的身边多年，她知道自家男人不仅是大猪蹄子，更是有横扫宇内志向的男人。这个男人注定要一扫天下，何必要阻拦呢？ 更何况，拦也拦不住。 还不如顺水推舟保全家族，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在西凉的问题上迟疑反复，甚至和赵善发生冲突，那才是不明智。 赵善继续道：“姚乾已经来到洛阳，肯定要来拜见你。见不见，一切随你。如果你见了他，只管把事情推给朕，不比得罪姚乾。这个恶人，朕来做。” 姜羽凰柔声道：“臣妾明白。” 赵善没有再谈和西凉相关的事情，和姜羽凰聊着女儿的培养和教育，聊着姜羽凰养胎的事儿。 姜羽凰生了个女儿，现在想要生个儿子，希望儿女双全。 赵善安慰姜羽凰顺其自然。 就算宫中的御医能把脉诊断，也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都是两人的孩子。 赵善在姜羽凰的寝宫呆了许久才离开。 姜羽凰送走赵善，回到寝宫坐着，沉默一会儿后忽然笑了。 赵善为了西凉的事情，专门来了一趟，还是念着她想着她的。后宫的女人，一贯是不得干政，赵善如果不在意姜羽凰的态度，直接就处置西凉了。 姜羽凰摇头轻笑。 这一次笑的是姚广的昏聩。 她的这个皇帝姐夫，心思龌龊，见小利而忘义，干大事而惜身，色厉内荏，从来不是雄才大略的人。 姜羽凰又是女人，西凉也不是游牧民族，一代代的士人影响下，西凉的女子早就贯彻了出嫁随夫的观点，姜羽凰也不例外。 嫁了人，成了赵善的女人，自然为赵善考虑。 姚广屯兵在大乾边境，要响应金国，那是自取其辱。 姜羽凰闲下来又看书，研究着兵法韬略，渐渐忘了西凉的事情。下午申时，宫女禀报道：“娘娘，西凉太子姚乾在宫外求见。” “传！” 姜羽凰淡漠吩咐了一声。 对姚乾，姜羽凰也没有半点的好感。 不论是姚广，亦或是姚乾，都是心思龌龊，姜羽凰都不喜欢。 姜羽凰起身去了大殿，却是坐在帘子后，没有直接面见姚乾。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姚乾进入大殿，看到了躲藏在帘子后的姜羽凰，眉头微蹙，有些愠怒。 可是，怒火瞬间又压了下去。 他惹不起姜羽凰。 这一次和大乾的谈判，他还得求着姜羽凰办事，所以即便心中不高兴也忍了。 姚乾脸上更是带着笑容，高声道：“侄儿姚乾，见过小姨。” 姜羽凰道：“太子来洛阳，所为何事？” 姚乾心中更是不爽快。 他来洛阳，是因为赵善勒令西凉给大乾一个交钱，这事情必然人尽皆知，姜羽凰竟然装作不知道。 这女人简直凉薄无比。 嫁了人就翻脸不认人。 姚乾压着怒气，耐着心思解释道：“大乾和金国开战，父皇执意要屯兵陈仓外伺机而动。没想到，引起了大乾皇帝陛下的怒火，勒令西凉给大乾一个交代。侄儿是西凉使臣，代表父皇来出使大乾。” 姜羽凰说道：“原来如此。” 姚乾等着姜羽凰继续往下说，询问他有什么难处，姜羽凰却不说话了。 姚乾无奈，主动道：“侄儿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如今来了洛阳，更是人生地不熟，恳请小姨能帮衬，能指点一二。” 姜羽凰淡淡道：“我一介女流，能帮你什么呢？我顶多询问陛下的态度，再劝劝陛下。成不成，不在于我，在于陛下的态度。” “够了，这就够了。” 姚乾心中欢喜，连忙感谢道：“小姨肯帮忙，已经是万幸，多谢小姨。” 姜羽凰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这一次陛下对西凉不满，主要是你父皇做错了事。做了错事，就只能挨打，你代表西凉来觐见，就老老实实的，别惹怒陛下。” “如果西凉强盛，大乾衰弱，随便你怎么谈。” “可是，西凉衰败，大乾这些年越来越强，败北魏、挫金国，连带着大乾国内的诸侯王，打一个灭一个，没有能和陛下一战的。” “西凉现在的实力，无法和大乾抗衡。” “挡不住、打不赢的时候，就别硬撑，否则会压垮肩膀。先老老实实的装孙子，乖乖听话熬过现在。” 姜羽凰沉声道：“这都是你父皇造成的，要怪就去怪你父皇。不是他出兵，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姚乾接连点头。 他内心问候了无数遍姚广，恨不得暴揍姚广一顿。 当初他就反对出兵，可是姚广一意孤行。最后捅了篓子，还得他来收拾擦屁股。一想到自己当初落在赵善的手中被赵善收拾，姚乾内心就有些发怵。 姚乾得到想要的答案，不再逗留，主动道：“小姨好好休息，我不打搅您了，告辞。” “去吧！” 姜羽凰微微一笑。 她看着姚乾离去的背影，又是轻笑。 姚乾太单纯了！ 她压根儿没有想过劝说赵善，只是嘴上敷衍，偏偏姚乾似乎真的相信了。 姚乾离开了，姜羽凰没有再去管，有心思去管西凉的事情，不如多花点心思给自己养养神，好好养胎，让肚子里面的孩子健健康康的。 姚乾离开皇城，回到居住的驿馆，心中想着姜羽凰的话。 他觉得有姜羽凰出面，问题不大。 毕竟是自己的小姨。 姚乾想着觐见赵善的事情，这时候有侍从进入，禀报道：“太子殿下，北魏使臣叔孙昌求见。” “请！” 姚乾吩咐一声。 叔孙昌他是知晓的，是北魏的丞相。 这样的身份，还是得见一见，而且提前见个面通个气，也能为接下来觐见赵善做准备。 不一会儿，叔孙昌进入房间。 叔孙昌看到姚乾的瞬间，苍老的脸上就堆满热切的笑容，行礼道：“在下叔孙昌，拜见凉国太子殿下。” 姚乾起身回礼，询问道：“叔孙丞相来见我，有什么事情呢？” 叔孙昌迅速道：“老夫今天来，是提前和太子通个气，谈一谈我们的底线。我们各自上表觐见大乾皇帝，定然会被大乾皇帝敲诈勒索赔偿。我们允许的条件，必须在底线之内，否则就拒绝赔偿。” 姚乾点了点头，问道：“叔孙丞相认为多少的赔偿，比较合适呢？” 叔孙昌直接说道：“考虑到赵善狮子大开口，肯定会涉及金银的问题，以黄金十万两、白银百万两位底线。一旦超过这个数目，我们据理力争。” “就算和大乾开战，也在所不惜。当然老夫认为，赵善不可能开战，因为他接下来的目标是大乾扬州，要去解决扬州的吴王赵构。” 姚乾颔首道：“我同意，而且本太子已经和姜羽凰联系上，她会帮忙的。” 说到这里，姚乾问道：“叔孙丞相联络上拓跋公主了吗？” 叔孙昌笑容僵住。 他去觐见拓跋嫣然，得到的结果是拓跋嫣然不掺和，因为这次的事情是拓跋弘一念贪婪引起的。 叔孙昌对此很无奈。 姚乾注意到叔孙昌的姿态，戏谑道：“叔孙丞相不说话，是拓跋公主不见你，或者不表态吗？唉，你们大金国真是可怜，嫁了个公主给赵善，却没有任何的用处。” 叔孙昌心中大骂姚乾嘴巴欠抽，又不能撕破脸，沉声道：“太子，记住我们的底线。” 姚乾道：“记住了。” 叔孙昌没了心思留下来联络，和姚乾简单交谈后，就找了个理由离开。 姚乾看着叔孙昌离开的背影，颇有些自豪。 多亏自己有些魅力，否则姜羽凰恐怕都不会见他。 姚乾安排人递上觐见赵善的国书，在第二天上午，姚乾先一步接到赵善召见的命令。 姚乾不敢耽搁，换上了衣袍后，就迅速入宫觐见。对于赵善，姚乾是打心底的惧怕，进入宫殿后都低着头，迈着小碎步。 走到大殿中样，姚乾很麻溜的跪下，高声道：“凉国使臣姚乾，拜见大乾皇帝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善笑眯眯道：“大外甥，你这么干脆的给朕跪下，不怕消息传到姚广的耳中，他迁怒你吗？” ------------ 第328章 策反西凉太子！ 姚乾听到赵善戏谑的话语，吓得心头一突。 他进入大殿中，滑跪赵善的消息如果传回西凉，被小心眼的父皇知道，他肯定没好果子吃。以姚广小心眼的性格，不仅会直接呵斥他，还肯定有人弹劾，说他丧尽西凉颜面。 西凉的满朝官员，都会批驳他，使得东宫颜面尽失。 姚乾知道这一切取决于赵善，高声道：“皇帝陛下，我对大乾一贯是一腔赤诚的，绝对没有其他任何心思。就算消息传回国内，哪怕遭到父皇处置，我也无所畏惧。” 赵善问道：“当真？” 姚乾说道：“绝无虚假。” 赵善一副感慨模样，说道：“有你这样孝顺赤诚的大外甥，朕心甚慰。你是个听话的孩子，可惜你的父皇却擅自出兵攻打大乾，让朕很失望。这件事已经成了朕的心病，让朕辗转难眠，无法安睡。” 姚乾立刻想辩解一番，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 不能辩解！ 一旦辩解，就会得罪赵善。 和赵善的关系搞僵了，就是自绝生路，得处处捧着赵善。 姚乾想清楚了一切，果断站在赵善的一方：“不瞒陛下，父皇出兵攻打大乾的事情，我坚决反对。因为这件事，我被父皇禁足，更被西凉百官弹劾。” “即便如此，我也不曾屈服。” “我始终想着陛下娶了小姨，是我的小姨夫。大乾和西凉，也是联姻关系，两国是有邦交的。” “袭击大乾，是大错。” “可惜，父皇被金国的使臣蛊惑，执意要出兵。好在陛下神威盖世，轻松解决金国蛮夷，消弭战事，父皇因此惧怕而撤军，没有引发两国更大的危机。” 姚乾一副悲愤无奈的模样，继续道：“西凉方面，也有诸多百姓不满父皇的举措，却没有办法。这一次陛下传令，小臣主动请缨，亲自来洛阳觐见，特地向陛下赔罪。” 话音落下，姚乾再度叩头，一副虔诚卑微到了极致的姿态。 赵善心中冷笑。 他不相信姚乾的话。 姚乾当着他的面有多么卑微的求饶，当姚乾掌权得势，能和赵善掰腕子的时候，嘴脸就会有多么的凶恶。 这是人性，也是人心。 赵善起身走到姚乾的面前，托起姚乾道：“大外甥果然是一腔赤诚，不愧是朕看重的人。你不惧威严，不惧强权，敢于仗义执言，朕颇感欣慰。” 姚乾心中松了口气。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弓着背站着，连忙道：“能得到陛下的认可，我就算死也值了！” 赵善吩咐道：“赐座！” 太监端来凳子，姚乾等赵善回到龙椅坐下，才半边屁股坐在凳子上。 赵善继续道：“西凉擅自起兵，意图攻打大乾，行为恶劣，必须给大乾一个交代。大外甥，西凉方面能给朕什么赔偿呢？” 姚乾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西凉方面愿意赔偿大乾五十万两白银，再赠送一千匹西域良马，请陛下明鉴。” 这是他思考后的条件。 五十万两白银、一千匹战马，不算多也不算少。 就算赵善不满意，还要抬高些条件，要价八十万两白银，或者狮子大开口讨要一百万两白银，都是在他的底线范围内，回了西凉也能交差。 一念及此，姚乾暗道自己太聪明。 简直是小机灵。 赵善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动了雷霆之怒，呵斥道：“姚乾，你的条件是打发叫花子吗？” 姚乾眉头深锁。 赵善突然这么大的火气干什么？ 他预想的结果，是赵善再讨价还价，双方友好的协商，不应该急吼吼的威胁，赵善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怎么不走寻常路呢？ 再说了，五十万两白银的赔偿不少了，有打发叫花子几十万两白银的吗？有送给叫花子上千匹上等战马的吗？ 姚乾心中苦，心中愤懑。 可是人在屋檐下，姚乾还得吞下苦楚，脸上对着笑容，站起身继续道：“陛下认为什么条件最合适呢？” 赵善直接道：“姚乾，大乾是要脸面的，朕也要脸面。区区五十万两白银，传出去丢人。知道金国这一次战败，赔偿了大乾多少钱吗？” 姚乾摇头道：“请陛下示下！” 赵善说道：“完颜铭战败后，赔偿大乾一百万两黄金、一千万两白银，还有数万匹战马。” 嘶！ 姚乾倒吸了口凉气。 金国太肥了。 也太窝囊了。 姚乾不敢随意答应苛刻的条件，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思考后继续试探道：“陛下，西凉不如金国，这是人尽皆知的。” “我斗胆做主，赔偿大乾八十万两白银、三千匹战马。” “这是西凉的极限。” “西凉不像金国家大业大，地处偏远之地，非常贫穷，请皇帝陛下能谅解。” 姚乾不敢坐下，恳切道：“如果是再多的钱，就算我答应了您，恐怕父皇也不会承认。” 赵善不相信姚乾诉苦的话。 西凉不穷！ 这些年的西凉，早就赚得盆满钵满。 赵善略作思考后，直接道：“朕的条件很简单，西凉赔偿两百万两白银，事情就到此为止。” 啊！！ 姚乾听得惊呼出声，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陛下，两百万太多了。” 赵善淡淡道：“两百五十万两白银。” 姚乾心头恐慌，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陛下啊，西凉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您这条件等于是杀了我。” 赵善再次道：“三百万两白银。” 姚乾心中惊悚，一颗心砰砰的跳动。他实在想不明白，赵善为什么这样狮子大开口。 以姚乾的太子身份，知道西凉实际上很有钱。 早些年大乾和西凉没有互市，西凉凭借地理优势和西域连接，也赚了许多的，至少是不穷的。 这些年因为大乾和西凉互市，西域和大乾的商业打通。西凉作为中间国家，赚了无数的钱，要从国库拿出三百万两白银，压根儿不会有什么难度。 问题是他做不了主。 就算他答应，姚广也不会同意的。 姚乾不敢再谈条件，高声道：“皇帝陛下，我愿意答应您的条件。可是我回到西凉，父皇也必定会反悔。这样的答应，没有任何意义。” 赵善掷地有声道：“姚广不听话，不配合，朕很不满意。大外甥，你愿意配合朕，想做主吗？” 轰！ 姚乾脑中仿佛有一道雷霆炸响。 他的一颗心急促跳动着，瞬间抬起头看向赵善，只觉得喉咙发干：“陛下是什么意思？” ------------ 第329章 叔孙昌面圣，懵了！ 赵善嘴角噙着笑容，笑问道：“大外甥，你认为朕是什么意思？你希望朕是什么意思呢？” 姚乾脑筋快速的转动着，注意到赵善恶魔般的笑容，以及那隐隐露出鼓励的姿态，再想到自己在西凉处处被姚广打压，什么麻烦事儿都让他处理，天天都骂他。 姚乾内心一瞬间就生出了无穷的野心，更有了无穷的斗志。 姚广凭什么压迫他？ 凭着是他的父亲吗？ 不行！ 父亲压迫，他要推翻父亲。 皇权就在眼前，必须拼一把。只要成了至高权位上的人，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 一念及此，姚乾心中再也没有任何的挂碍，只剩下无穷的斗志和野心，高声道：“陛下，我要做西凉的皇帝，我要决定西凉的一切。即便挡在我前面的人是姚广，那也不行。” 赵善笑容绽放，问道：“三百万两白银，给吗？” “给！” 姚乾毫不犹豫回答。 这一刻，姚乾前所未有的激动和兴奋，继续道：“只要陛下助我推翻姚广，西凉赔偿大乾三百万两白银，一分不少。” 赵善点了点头，沉声道：“除了三百万两赔偿的白银，还需要一百万两白银作为出兵的费用。没有大乾出兵，你不可能成功。” 姚乾被野心冲昏了脑袋，问道：“陛下说多少钱，就是多少钱。只是大乾要出兵，要怎么助我掌权呢？” 赵善回答道：“你带着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条件回姑臧县，姚广肯定不会答应。” “朕将计就计，借助这个理由发兵讨伐。” “姚广得知大乾出兵，肯定会派兵迎战，你主动带兵来抵挡，再一路溃败回去，朕带兵杀到西凉帝都姑臧县，诛杀姚广，由你继承帝位。” 赵善循循善诱道：“事成后，朕的四百万两白银，你必须一分不少的要奉上。” 姚乾迅速思考计划的可行性。 越是琢磨，越觉得可行。 姚乾根本没往大乾要覆灭西凉的方向考虑。 在所有人一直以来的印象中，大乾一贯不会吞并周边的小国，都是以属国的方式控制。 恰是如此，姚乾不担心赵善要灭国之类的。 姚乾越想越觉得激动，高声道：“请陛下放心，事成之后我全部奉上。不仅如此，我再尊奉大乾为宗主国，听从大乾的调遣。” 赵善赞许道：“你的态度，朕很欣赏。西凉在你的手中，一定能越来越好，也会越来越繁华的。” 姚乾没觉得这是反话，欢喜道：“这都是仰赖陛下支持。” 赵善颔首道：“明天上午，朕举行大朝会，会召见你和叔孙昌，敲定西凉和北魏赔偿的事情。到时候，你在大朝会上提出三百万两的赔偿。” 姚乾欢喜道：“保证完成任务！” 想到这里，姚乾迅速道：“陛下，北魏叔孙昌方面，和我约定的底线是一百万两白银。现在提高到三百万两白银，是否通知叔孙昌呢？” 赵善自信道：“朕接下来，会召见叔孙昌，也要敲定三百万两的赔偿。他询问你的时候，你暂时不管，什么都不用回答。” “臣领命！” 姚乾干脆利落的以臣子自居。 赵善把事情敲定，就不再交谈，摆了摆手，姚乾恭恭敬敬的告辞离开。 在姚乾离开后，赵善忍不住笑了。 不怕敌人强，因为敌人的内部可以突破。 西凉有姚乾作为内应，覆灭西凉指日可待。 涉及北魏的谈判，有姚乾抬价格，对北魏也能进一步敲诈。 北魏拓跋氏是有钱的。 实际上，不论金国、北魏和西凉，以及大乾南方曾经的各属国，都富得流油，因为各国都从大乾搜刮了无数的钱财。 这些国家的富裕，不是靠辛勤劳动换来的，都是在大乾身上劫掠抢夺来的。 赵善现在，只是让他们各自吐出来一些。 赵善等姚乾离开过后，才安排人去通知叔孙昌觐见。 叔孙昌得到赵善召见的命令，没有立刻去觐见赵善，反而是去见了姚乾，想从姚乾的口中得到些消息。 姚乾已经被赵善策反，避而不答，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 叔孙昌赶时间，又不敢让赵善耽搁，气愤下跺跺脚离开了，径直入宫去。 叔孙昌是北魏的丞相，经验丰富，腰杆子也更硬。他进入大殿中见到赵善，没有下跪，不卑不亢道：“大魏丞相叔孙昌，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开门见山道：“叔孙昌，拓跋弘兵临卢龙塞，意在趁火打劫。这事情，北魏给朕一个什么样的答复？” 叔孙昌没有立刻认怂，据理力争道：“回禀乾皇，我皇发兵卢龙塞，并没有要攻打大乾，只是练兵而已。我皇想练一练军中的新兵，确保军队的战斗力。其它方面，没有任何的意图。” 赵善嗤笑道：“好个练兵，既如此，朕也要去北魏的边境练练兵。你尽管回北魏，让拓跋弘好好准备着，看看朕练兵的时候，会是什么阵仗！” “到时候，朕一定会让北魏举国震惊的。” “退下吧！” 赵善大袖一拂，断然下令。 叔孙昌眉头一挑，眉宇间多了一丝凝重，大乾皇帝太强势了，丝毫不给谈判的余地。 谈判不是一点点谈吗？ 叔孙昌想了想，继续说道：“乾皇，我看……” “闭嘴！” 赵善眼神凌厉，掷地有声道：“朕就一句话，要打就打，朕奉陪到底。无耻老贼，皓首匹夫，敢在朕的面前狺狺狂吠，没杀你已经是仁至义尽，滚吧！” 咕咚！ 叔孙昌咽下一口唾沫。 他毫不怀疑现在被赵善撵走，他回到北魏面见拓跋弘会被处置，说不定罢免丞相的官职都可能。 不行！ 事情还得办妥，必须要谈和。 叔孙昌一念及此，厚着脸皮继续道：“乾皇，大乾和北魏的关系源远流长，是姻亲关系。两国和平，那么两国的百姓都好。两国交兵，战事来临死伤无数，对两国都不好，何必开战呢？” 赵善眼神锐利，掷地有声道：“你说得对，何必要开战呢？这事儿你回去问一问拓跋弘。” “另外，朕就是穷兵黩武，就是要开战，你能怎么样？犯我大乾者，虽远必诛！这就是朕的态度。” 嘶！ 叔孙昌倒吸了口凉气。 他觉得双腿有些站立不稳，赵善太强势，要和赵善谈判太难。 怎么办？ 该怎么谈呢？ ------------ 第330章 年轻人搞偷袭，不讲武德！ 叔孙昌心念急转，有种立刻晕倒在地上的打算，以便于躲避现在的尴尬境地。 赵善太咄咄逼人。 言语中，没有丝毫缓和的余地。 偏偏叔孙昌无路可退，因为北魏承受不起和大乾开战的代价。金国的整体实力比北魏强，现在金国都被赵善轻易击败，而大乾的实力越来越强，要抗衡大乾太难。 一旦中原的巨龙崛起腾飞，就再也无法遏制。 和崛起的中原王朝抗衡，是自掘坟墓，更是自取灭亡。 叔孙昌颓然叹息道：“乾皇，大魏不愿意和您开战。如果吾皇要开战，就不会安排老朽来洛阳觐见，老朽是怀着诚意来的。” 赵善嗤笑两声，嘲讽道：“你的诚意，就是说拓跋弘出兵卢龙塞是练兵，干脆利落啊的甩掉自身的责任吗？这样的诚意，朕无福消受。” 叔孙昌微弓着背，对赵善讽刺的话充耳不闻，继续道：“回禀乾皇，这是老朽满嘴胡说，请您海涵。吾皇是有诚意的，是老朽一意孤行。” 叔孙昌全面转变了态度。 认怂了！ 得先把问题扛了下来。 不扛下来不行，否则无法继续谈判。 赵善沉声道：“你既然想清楚了，就端正态度好好谈。” 叔孙昌恭敬道：“请乾皇放心，老朽必定诚心正意。鉴于大魏屯兵在卢龙塞，冒犯乾皇。我大魏方面，愿意给与赔偿，以表达歉意。” 赵善问道：“多少钱？” 叔孙昌百转千回的思考了一番，考虑到北魏的脸面，也考虑到赵善的承受程度，微笑道：“乾皇，北魏有错在先，愿意赔偿三十万两白银、一万头羊、三千匹战马。” “哈哈哈……” 赵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戏谑。 笑声更是鄙夷。 叔孙昌听着赵善恣意的发笑，内心生出不妙的预感。 姚乾已经见了赵善，双方必然谈过，也肯定达成了协议。问题是姚乾这个混账玩意儿，不愿意告诉他谈判的结果。 无奈下，叔孙昌只能按照自己的思路走。 他曾经见过大乾衰弱，也见过北魏强盛，更是不希望大乾占太多便宜的人，不愿意给太多的钱。 三十万两白银是极限。 叔孙昌等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道：“乾皇，三十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北魏和大乾没有发生实质性的冲突，大乾方面也没有任何的损失。” 赵善沉声道：“朕的损失很大。” 叔孙昌说道：“两国毕竟没有交战，怎么有损失呢？” 赵善解释道：“第一，拓跋弘出兵卢龙塞，影响到朕在云中郡的战事，朕为了尽快击败完颜铭，采取了强行进攻的策略，损失更大，伤亡的士兵更多。” “没有拓跋弘出兵，朕的损失会更小。” “第二，为了应对拓跋弘，卫破虏在幽州调兵遣将，靡费无数。你叔孙昌是北魏的丞相，难道不清楚战事一起，军队调动就会耗费无数的钱财吗？” “幽州消耗的粮食、甲胄和器械，以及士兵出战消耗的兵饷，不算数吗？” “第三，幽州因为卢龙塞的战事，导致幽州的商业受阻，诸多商人无法及时送货，无数商人收到影响，官府的赋税也收到影响。” “幽州的损耗，都不止三十万两白银。” 赵善目光灼灼的盯着叔孙昌，沉声道：“叔孙昌，你来说一说，朕的损失大不大？你摸着你的良心说，北魏对大乾开战的影响大不大？” 嘶！ 叔孙昌听得倒吸了口凉气。 倍感棘手。 赵善的话有一定的道理，因为战事一起，带来方方面面的影响非常大。 叔孙昌想着自己的底线是一百万两，还有一定的谈判空间，试探着道：“不知道乾皇陛下，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条件呢？” 赵善沉声道：“朕要的不多，三百万两白银。” 啊！！ 叔孙昌听得震惊出声。 整个人都懵了。 三百万两银子还不多吗？ 这是狮子大开口。 赵善丝毫没管叔孙昌的想法，继续道：“三百万两白银，是最合适的条件。西凉太子姚乾，已经答应朕的条件。西凉和北魏一样来攻打大乾，凭什么西凉给三百万，你北魏给三十万？” 叔孙昌听得头皮发麻，心中更是愤怒，该死的姚乾！ 废物无能！ 答应了三百万两白银的条件。 这条件是叔孙昌无论如何，都不敢擅自答应的。 一旦当着赵善的面拒绝，等于打赵善的脸。以赵善凶残霸道的狗脾气，惹怒了赵善，恐怕他没有好果子吃。叔孙昌一念及此，忽然双眼上翻，身体似乎气得僵直，跟着就惨叫一声。 扑通！ 叔孙通倒在地上，一副昏死了过去的模样。 叔孙昌双眼紧闭，暗道自己聪明。 装昏迷是唯一的办法。 先躲过现在的麻烦，等离开了皇城后，再去找姚乾质问一番，为什么姚乾要给这么多钱？难道不知道国家财政不富裕，难道不知道这样的举动是资助敌人吗？ 最后再勒令姚乾改变条件。 只要姚乾反悔，赵善就无法用西凉的条件来敲打叔孙昌。 叔孙昌紧闭着眼睛，期待着赵善让人把他抬出去。 赵善却是冷笑起来。 他压根儿不信叔孙昌是昏死过去。 一方面，叔孙昌是北魏丞相。能做到一国丞相的人，怎么可能才这点承受力呢？ 另一方面，赵善是武道高手，观察细致入微，轻轻松松就发现叔孙昌的破绽，不是昏死的模样。如果是昏死的人，也不是这样。 赵善眼神戏谑，感慨道：“没想到堂堂的北魏丞相，竟然这么气死了。罢了，人死为大，朕当一回好人，免费烧了吧。” “来人，叔孙昌已死，拖下去烧了。” 赵善下了命令。 踏！踏！！ 脚步声传来，两名士兵走了进来，距离和叔孙昌越来越近。 叔孙昌再怎么是老狐狸，也被吓到。他一瞬间就睁开眼睛，一副疑惑模样，疑惑道：“乾皇，老朽刚才怎么了？怎么突然没了知觉？” 赵善让士兵退下，笑道：“叔孙昌，在朕的面前，装傻充愣没用，想蒙混过关也不可能。除非，你真死了。” 叔孙昌讪讪一笑。 太难了！ 和赵善这样狡诈腹黑的皇帝打交道是真不容易！ 赵善继续道：“想要逃避，想要躲避，是不可能的。北魏的条件，必须和西凉一致，没得谈！” 叔孙昌仍旧不敢立刻答应。 思来想去，叔孙昌讪讪道：“乾皇，兹事体大，我必须回去商谈一番。跟着老朽南下洛阳的使团中，有吾皇的心腹在，是能决断的人。恳请乾皇给老朽些时间，能让我去洽谈一番。” 赵善摆手道：“尽管去谈，谈的拢最好。谈不拢，朕正好再去北魏练练兵。这一次击败金国，迫使金国赔偿了一百万两黄金、一千万两白银，朕还觉得意犹未尽。如果再去打一打，或许能赚更多的钱。” 嘶！ 叔孙昌心头一沉。 一百万两黄金、一千万两白银…… 金国真是败家子儿。 完颜铭这个废物，有这么多钱，呆在金国好好的享受不好吗？非要和大乾开战，导致损失如此的巨大。 叔孙昌觉得赵善恐怕是打上瘾了。 因为打仗后，赚钱太瘾了。 大乾历来的皇帝，就没有靠打仗来赚钱的人。 一贯是大乾皇帝一纸诏令，周边各国尊奉大乾为宗主国，再赠送一些土特产给大乾做贡品，大乾皇帝很大方的，回礼非常奢靡，有无数的珍宝玉器等。 偏偏赵善这个皇帝，和历代的大乾皇帝不一样。 不讲礼仪！ 只讲究利益！ 叔孙昌不愿意在多谈，主动道：“乾皇，我立刻回去商量。” “老朽告辞！” 叔孙昌行礼后恭恭敬敬的退下。 赵善望着叔孙昌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笑。 叔孙昌要破局，唯一的办法是让姚乾反悔改变条件，否则叔孙昌就得一人面对赵善的压力。 可惜，叔孙昌想多了！ 叔孙昌不知道赵善的心思，出宫后一路到了姚乾居住的驿馆。 他看到姚乾，劈头盖脸骂道：“姚乾，我们定下的底线，明明是一百万两白银，为什么你答应赵善三百万两银子的赔偿条件？” 姚乾目露凶光道：“叔孙昌，老子就是有钱，要你管我？你个老狗老贼，凭什么在本太子的面前指指点点，谁给你的勇气。” “讨打！” 姚乾大骂起来。 他惹不起赵善，对叔孙昌却有十足的底气，一拳抡起就闪电般打了出去。 砰！！ 叔孙昌脸上挨了一拳，一屁股瘫倒在地上，神色惊怒，大骂道：“姚乾，你竟然搞偷袭，年轻人不讲武德！” ------------ 第331章 赵善布局 姚乾早就憋了一肚子气。 他到了洛阳，惹不起赵善，却敢打叔孙昌。一拳打下去，念头彻底通达，浑身都舒畅，只觉得人生就该这样。 姚乾情绪激动，忍不住又一步往前，来到叔孙昌的面前踹了两脚，心情更是舒畅。 叔孙昌一把年纪，是北魏的丞相，国之重臣。 现在被姚乾打，气得横眉竖眼，怒火升起三丈高。捂着受伤的脸站起身，又接连擦掉身上的灰尘，咬牙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成何体统，成何体统啊！” 姚乾咆哮道：“我就是有辱斯文，那又怎么了？你一个北魏的丞相，算哪根葱，也敢在本太子的面前咆哮。西凉和北魏天远地远的，我们有半文钱的关系吗？” 刷！ 叔孙昌面色微变。 这是北魏和西凉的关系问题。 两国没有真正的结缔盟约，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北，路途遥远。就算拓跋弘要和西凉开战，那也是有心无力。 叔孙昌吹胡子瞪眼，气得跺脚道：“姚乾，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约定的底线是一百万白银吗？你是西凉太子，怎么不顾西凉的国本呢？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关你屁事！” 姚乾仍是生硬回答：“我什么时候答应了你？我们什么时候有约定，一切都是你一厢情愿。” 说到这里，姚乾握紧拳头在空中挥了挥，愤怒道：“怎么，还想挨打吗？” 叔孙昌连忙闪开，神色戒备，沉声道：“你好歹是西凉太子，怎么如此不顾身份和体统。” “要你管我？” 姚乾一脸不屑姿态。 叔孙昌本想劝说姚乾，让姚乾以西凉为重。偏偏姚乾油盐不进，态度更是恶劣，叔孙昌找不到谈话的契机，只能拂袖离开。 叔孙昌回到驿馆，心中思考该怎么办？ 三百万两白银是大数目。 他无法答应。 也不敢擅自答应。 叔孙昌当着赵善的面，说使团有完颜铭安排的人能做主。实际上，没有能做主的人，叔孙昌自己负责，他也没有人可以商议，更无法推卸责任。 叔孙昌思索着破局的策略，忽然眼前一亮。 他不能拒绝赵善。 可是，姚乾如果出了什么问题呢？西凉和大乾出了什么矛盾呢？ 一念及此，叔孙昌有了策略，眼中的光芒渐渐变得凶狠起来，眸子中浮现出狠辣神色。 无法破局，就搅浑水。 就从姚乾入手。 叔孙昌喊来身边的人布置下去，同时叔孙昌也做了准备。在计划没有完成之前，如果赵善召见，他找理由推脱，先拖延些时间。 叔孙昌执行计划的时候，东厂的人把叔孙昌见姚乾，却被姚乾暴打的消息传到了张虚的手中。 张虚不敢耽搁，直接朝宫中走去。 他见到赵善，迅速禀报道：“陛下，叔孙昌去质问姚乾，为什么答应三百万两白银的条件，被姚乾打了一拳和踢了两脚。叔孙昌无法劝说姚乾，骂骂咧咧后离开了，双方不欢而散。” 赵善轻笑道：“叔孙昌这老狐狸，知道劝不了朕，是想用姚乾来当挡箭牌。一旦姚乾改变条件，他至少就可以说西凉都没给三百万两白银。” “姚乾拒绝，他当然失望了。” “叔孙昌劝不了朕，又找不到任何的契机和办法，再加上三百万两白银无法做主。要破局，就依旧还是得着姚乾了。” 张虚听得似懂非懂的，疑惑道：“陛下是什么意思？” 赵善说道：“如果姚乾在大乾出了什么岔子。或者姚乾这个西凉太子，忽然死在洛阳，你说西凉方面会善罢甘休吗？到时候大战来临，谁还考虑谈判的事情？” 嘶！ 张虚倒吸了口凉气。 这情况太吓人。 张虚琢磨一番，继续道：“陛下，姚乾是西凉太子，身边有人随行保护，更何况，这是天子脚下，谁敢杀姚乾呢？” 赵善淡淡道：“正常情况下，自然是没问题，没有人敢铤而走险的。可是狗急了要跳墙，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叔孙昌在绝境，管不了这么多。” “叔孙昌这个北魏丞相，为了搅浑水，刺杀姚乾不是很正常吗？姚乾死了，大乾和西凉开战，叔孙昌就转移了视线，或许能借机谈判。” 张虚心中惊骇，更是杀气浮现，迅速道：“陛下，我立刻安排东厂的人，拿下叔孙昌。” 赵善斜眼一瞅张虚，淡淡道：“张虚啊，没脑子就多动一动脑子。你虽然知道了这件事，却没有任何的证据，叔孙昌能承认吗？再说朕也需要叔孙昌去刺杀。” 张虚疑惑道：“陛下，为什么呢？” 赵善沉声道：“第一，姚乾被刺杀后，对北魏才会更仇视，不至于被北魏的人蛊惑，也会更想掌权。第二，叔孙昌不答应三百万两的条件，我们要让拓跋弘同意，有了叔孙昌刺杀姚乾的事情。事情败露后，朕扣押了叔孙昌，就更好拿捏拓跋弘，才能迫使拓跋弘就范。” 张虚道：“陛下圣明！” 赵善吩咐道：“去抽调东厂的人，暗中保护好姚乾。一旦叔孙昌的人动手，先拿下刺杀的人，再拿下叔孙昌，不能让叔孙昌死了，朕要活的。” 张虚回答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安排妥当。” 赵善摆了摆手，张虚行了一礼后，起身径直往东厂去安排。张虚把一切都布置妥当，东厂的人已经是蓄势待发。 表面上洛阳城波澜不惊，却是暗藏着杀机。 姚乾却不管这些。 姚乾答应了三百万两银子的赔偿，后续还得拿出一百万两白银的出兵费，姚乾认为一切值得。他当了西凉的皇帝，区区几百万两白银，不过是小钱。 姚乾闲来无事，心中却想着洛阳的青楼，洛阳的歌姬远比西凉更好。 大乾女子一个个水灵灵的。 西凉除了贵族出身的女子，大多数女子都黑黢黢的，皮肤很干燥。 即便是西凉的贵族女子保养得体，也没有风吹日晒，也因为地理位置的原因，没有中原大乾女子的水嫩和肤白貌美。 姚乾来了洛阳，自然要抓住机会，去私下里批斗青楼的女子。他是一个大好人，见不得青楼歌姬受苦受难，必须要去支持和拯救一番。 ------------ 第332章 扣押北魏丞相！ 姚乾怀揣着激动的心，去仔细地洗漱一番，又换上一身华丽的衣袍，再带上金冠，佩戴好香囊，一身上下打理得一丝不苟的，看上去人模狗样的。 姚乾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都忍不住赞叹，好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 好个翩翩君子！ 这样的自己，必然能让大乾的歌姬垂青。 姚乾收拾妥当，就兴冲冲的离开驿馆，准备登上马车离开。他刚走到马车旁的瞬间，街道旁忽然传来了一声呐喊：“太子殿下！” 姚乾听到瞬间，循声看过去。 只见一个身穿黑衣，相貌粗犷，身材壮硕的中年男子迈着大步走过来，眨眼功夫和姚乾已经不到十步距离。 姚乾全无半点的警觉性，反倒是微微昂着头，神色傲慢，端着架子道：“你是谁？找本太子有什么事？” “送你下地狱。” 中年壮硕男子眸子瞪大咆哮，衣袖中的手忽然伸出，拿着匕首朝姚乾的方向刺过来。 轰！ 姚乾脑中仿佛炸了。 整个人惊慌起来。 “救命啊！” 姚乾大声咆哮，看着正迅速朝他冲来的中年男人，爆发出洪荒之力喊道：“你不要过来啊！” 中年男子往前冲的势头不减，几个眨眼，和姚乾已经不到三步。 姚乾看到中年男子的手臂抡起，匕首闪烁着森冷光芒，慌乱下把身旁的亲随推出去抵挡，跟着才转身想要跑开。可是他挨着马车，脚在车轮上绊了一下，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中年男人一个照面捅死了姚乾的亲随，咧嘴一笑：“姚乾，你跑不掉的，去死！” 伴随着声音，匕首狠狠刺下。 “咻！” 刺耳的破空声随之传来。 中年男人一听到声音，顿觉不妙，更是紧张局促起来，不顾射来的冷箭要杀了姚乾。 砰！！ 弩箭不偏不倚，刺入中年男人握住匕首的手臂，鲜血溢出，中年男子脸上浮现出痛苦神情，往下刺出的手臂也随之一顿，没了刚才的势头。 砰！砰！！ 又是两声破空声传出。 两支弩箭闪电般射来，一支射在中年男人右肩上，另一支射中中年男人右手的手腕。 如锥心的疼痛传来，本就已经手上的中年男子手松开，匕首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半边手臂已经掉下去提不起力量。 中年男人知道刺杀失败了，不敢耽搁，连忙转身要跑。 “想跑，拿下！” 东厂的百户主官冲上来，一拳锤在中年男人的身上，把中年男人打翻在递上，再控制起来，又卸掉下巴，最后把人反手捆绑。 姚乾回过神来，他麻溜的站起身，看着要刺杀他的中年人，接连踹了几脚泄愤，问道：“你是谁指使的，谁让你来杀我？” 中年男人梗着脖子一言不发，没搭理姚乾。 姚乾恼怒下，没了去寻花问柳的心思。他看向出手的东厂士兵，询问道：“多谢你们的救援，阁下是谁？” 东厂百户直接道：“我等封陛下的命令，暗中保护太子。” 呼！！ 姚乾松了口气。 好在皇帝安排了人保护，否则他今天就要一命呜呼。 姚乾想着有人要刺杀，前所未有的紧张，不再去青楼，也没了去锻炼自己二弟的想法，转道往皇城去觐见赵善。 进入宫殿中，姚乾见到赵善后，急切道：“陛下，我遭到了刺杀，您要为我做主啊。” 赵善心中早就知道此事，微笑道：“东厂拿了人，正在提审中，很快会彻底理清楚一切。” 姚乾道：“多谢陛下。” 赵善摇头道：“保护你的安全，是朕的职责。如果在大乾的皇城脚下，你都被居心叵测的人刺杀，朕的脸面往哪里搁置呢？” “是，是！” 姚乾忙不迭的点头。 赵善又安抚着姚乾，说着会调查，进一步忽悠和蛊惑姚乾，坚定姚乾要自己掌权和当皇帝的决心。 没过多久，张虚进来了一趟，低声禀报。 赵善点了点头，张虚跟着就离开了。 姚乾连忙道：“陛下，查出来了吗？” 赵善点头道：“已经查出来，且拿了人。” “是谁？” 姚乾眼眶通红的询问。 他满腔怒火，恨不得立刻杀了幕后主事的人。 赵善说道：“提审的结果，说是叔孙昌安排，他要刺杀你。” “这个该死的老杂毛！” 姚乾内心愤怒，咬牙切齿道：“叔孙昌这个老杂毛，因为我打了他一拳，就要杀我，实在可恨。” 赵善解释道：“叔孙昌之所以杀你，不是因为你打他，这是最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他要杀你，是因为你死在了洛阳，可以挑起大乾和西凉的两国冲突，使得两国开战。到时候，北魏就可以作壁上观，不需要再谈赔偿的事情。” 嘶！ 姚乾听得倒吸了口凉气。 眼神愤怒！ 更是震惊！ 没想到叔孙昌这个老家伙，如此的阴险毒辣。 姚乾无比愤怒，没过一会儿，叔孙昌被押解着进入大殿中。 姚乾怒火滔天的走过去，直接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发泄着心中的怒火。 许久后，姚乾才松手，看向赵善道：“陛下，叔孙昌这个老杂毛可恨，实在是该杀。他竟然谋杀我，还意图挑起冲突，请陛下杀了叔孙昌，以正法纪。” 叔孙昌高声道：“乾皇，我没有要杀姚乾，老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善笑眯眯说道：“叔孙昌，你的杀手都交代了，你觉得诡辩有用吗？” 叔孙昌一颗心沉了下去。 来的路上，他想过刺杀失败的情况，否则自己不可能被抓。 如今，更是无法辩解。 姚乾再一次催促道：“陛下，叔孙昌不死，所有心向大乾的人，就会心中失望。叔孙昌不死，大乾的颜面何存呢？请皇帝陛下诛杀叔孙昌。” 叔孙昌更是不畏死，求死道：“赵善，刺杀姚乾是我安排的，和北魏无关。你要杀就杀，要剐就剐。可惜让姚乾这个废物活着，他死了，一切就好了。” “你该死！” 姚乾气得更是愤怒。 说他是废物？ 叔孙昌更是无能的废物。 赵善微笑道：“你叔孙昌的确该死，可是你死了，岂不是一了百了吗？你说和北魏无关，就无关吗？你是北魏的使臣，代表就是北魏。” “北魏使团的人，当着朕的面刺杀朕的客人，北魏必须要给朕一个交代。这件事，朕要告诉拓跋弘，让他给朕一个交代。” 赵善说道：“你叔孙昌，暂时还得活着。” 刷！ 叔孙昌脸色大变。 他如果刺杀姚乾成功，就可以挑起大乾和西凉的战事。现在意图告破，赵善还要借助这件事，再次让拓跋弘给一个交代，拓跋弘会很难办的。 他是弄巧成拙了。 ------------ 第333章 北魏皇帝无能狂怒 叔孙昌心中恐慌，却没有什么悔意。 他后悔杀姚乾太晚。 早知道赵善强势霸道，难以谈判，他就该早早抵达洛阳，在姚乾刚进入洛阳，就刺杀了姚乾。 姚乾早早的死于非命，大乾和西凉发生冲突，两国开战，北魏就能作壁上观，还能待价而沽。 现在，却是非常被动。 叔孙昌知道向赵善求饶没用，骂道：“赵善，你认为通知吾皇，吾皇就向你屈服吗？绝对不可能。北魏铮铮儿郎，永不为奴，永不屈服。” 赵善戏谑道：“叔孙昌，我们拭目以待，看拓跋弘是选择和大乾开战，还是选择委曲求全。” 叔孙昌的心沉了下去。 拓跋弘会怎么办？ 是投降吗？ 或许投降认怂的概率，反而占了更大的概率。 赵善没了和叔孙昌继续掰扯的心思，让人把叔孙昌带下去关押起来，才看向姚乾道：“大外甥，北魏做出应对之前，委屈你先留在洛阳，暂时不要回西凉。不过你在洛阳城，要去哪里尽管去，不要有任何的担心。” “谢陛下。” 姚乾连忙道谢。 对于留在洛阳，姚乾没有什么意见，毕竟他都还没有去批判大乾的青楼歌姬。大乾诸多的游乐场所，他也还没有去游玩享受。 洛阳太快乐了。 他短时间还不想回西凉。 赵善让姚乾退下，安排了东厂八百里加急传信，把书信送到幽州，再让卫破虏把消息转送到北魏。 卫破虏看了赵善单独给的书信，安排人把书信送走后，就又进一步调兵卢龙塞，做好了杀入北魏的打算。 消息在六月底，传到拓跋弘的手中。 拓跋弘得知叔孙昌刺杀西凉太子姚乾，大为震怒，因为叔孙昌的举动不仅是挑衅大乾挑衅赵善，也是在挑衅西凉，是北魏无法承受的代价。 换一个说法，姚乾如果刺杀了北魏的丞相叔孙昌，拓跋弘也咽不下这口气。 拓跋弘心中有无数的问题，为什么洛阳局面会发展到叔孙昌刺杀姚乾的地步？ 谈判结果到底怎么样？ 赵善给的是什么条件？ 西凉又是答应了赵善什么条件？ 一系列的问题没有人回答，因为赵善只送来叔孙昌刺杀姚乾的书信，勒令拓跋弘给一个说法，没有安排使臣来，拓跋弘有疑问也找不到人问。 安插在大乾境内的人，也没有消息传回。 拓跋弘就仿佛是睁眼瞎。 在拓跋弘愤怒和疑惑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太监总管李三德进入，行礼道：“陛下，兵部尚书慕容天罡求见。” 拓跋弘吩咐道：“传！” 李三德转身去安排。 不一会儿，慕容天罡大步进入殿内，行礼道：“臣慕容天罡，拜见陛下。” 拓跋弘问道：“慕容卿入宫觐见，有什么事？” 慕容天罡迅速道：“回禀陛下，臣刚得到兵部奏报，卫破虏又在进一步调兵，似乎有开战的迹象。从金国和大乾开战的时候，卫破虏的兵力就枕戈待旦，时至今日，粮草、器械和甲胄都抽调过来，兵锋很猛。” 拓跋弘呵斥道：“该死！” 慕容天罡问道：“陛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拓跋弘说了叔孙昌的情况，沉声道：“赵善又传信，让朕要给大乾一个说法，否则就要和大魏开战，你说该怎么办？” 慕容天罡毫不犹豫道：“陛下，臣建议先安排人去洛阳谈判，以及了解情况。” 拓跋弘盯着慕容天罡的眼神幽深，若有所思。 慕容天罡垂眸低眉，默不作声。 大殿中，气氛凝重。 半晌后，拓跋弘眼神锐利，质问道：“慕容天罡，你的儿子慕容勃和慕容羽，都死在大乾的手中。现在却要主和，难道咽下杀子之仇了吗？” 慕容天罡额头青筋暴起，一副悲愤欲绝的模样，咬牙切齿道：“陛下，臣和赵善不共戴天、” “可臣是大魏的兵部尚书。” “臣的身上，担负着万千大魏儿郎的性命。只要臣说一句开战的话，动动嘴皮子，朝野上下或许就要备战。” “一旦开战，会有无数的大魏儿郎去前线厮杀，可能因此家破人亡。” “兵戈大事，不得不慎重。” 慕容天双眼通红，说道：“臣恨不得手刃赵善，可是金国都败给了赵善，连金国的皇帝完颜铭都沦为俘虏。我大魏实力比不了晋国，和大乾开战必须慎重！” 说到这里，慕容天罡跪在地上，以头叩地道：“如果陛下因此认为臣胆怯怕事，不敢和大乾开战，那就错了。陛下要和赵善开战，臣愿为陛下前驱，誓死和大乾拼命。” “唉……” 拓跋弘无奈叹息。 这一刻的拓跋弘，深深感受到国运不在北魏的无奈，感受到和赵善处在同一个时代的悲哀。 北魏不是没和大乾交战。 上一次卢龙塞之战，北魏战神拓跋绍战死，北魏宗室的力量削弱到了极致。 现在的北魏，也恢复了一些元气，要组织兵力不难。难的是继续和大乾交战，要如何取得胜利？ 这是最为困难的。 拓跋弘摆了摆手，说道：“慕容卿，起来吧。” “谢陛下！” 慕容天罡站起身，继续道：“叔孙丞相刺杀姚乾的举动，太冒失了，使得大魏进一步被赵善针对。” “在道义上，不占任何优势。” “大乾一贯讲究师出有名，没有足够的名义，大乾出兵就不得人心。叔孙丞相的做法，等于把刀递给赵善，只要赵善在大乾国内煽动，出兵就顺理成章。” 慕容天罡道：“实力，我们不占优势。道义，我们也没有。仓促和大乾开战，没有任何的胜算。” “唉……” 拓跋弘又问道：“慕容卿，你认为该怎么办？” 慕容天罡回答道：“臣建议，还是安排使臣去洛阳，进一步和赵善谈判。陛下教导臣要读书，这些年臣读史书后，发现中原强盛，周边各国都没办法，只能尊奉。” “唯有大乾皇帝沉迷享乐、沉溺于炼丹修道，沉溺于抢占儿媳，沉溺于求长生，开始堕落了，我们才有机会。绝对的权力下，赵善一定会腐化的，现在只能任由赵善猖狂。” “我们眼看他起高楼。” “未来，再眼看他楼塌了。” 慕容天罡恭敬道：“陛下，这是唯一的办法。” 拓跋弘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向大乾赔钱，再向大乾称臣，乃至于无条件上贡吗？用称臣来麻痹赵善，使得赵善不管我们，争取到两国和平的机会，再等待时机。” “陛下圣明！” 慕容天罡点头回答。 “圣明个屁啊！” 拓跋弘忍不住骂粗口，暴怒起来：“朕是大魏的皇帝，昔日的大乾，为了求得半点安稳，得向朕卑躬屈膝的割地求和。现在你让朕称臣求饶，凭什么呢？” 如果拓跋弘生在大乾强盛时期，从小的骨子里就有隐忍的基因，会接受现状伏低做小。 可是，拓跋弘生在北魏强盛大乾衰弱的时期。 面对大乾，拓跋弘骨子里是骄傲的，是瞧不起大乾的。偏偏大乾在赵善的治理下，连战连胜，专治各种不服，打遍了周边各国，让拓跋弘难以接受。 打，打不赢！ 求饶，又不甘心。 这是拓跋弘现在的心理情况。 慕容天罡跪在地上不敢吭声，要让拓跋弘打心底的接受现状，只能拓跋弘自己想通。 他不敢去建议。 拓跋弘枯坐着，神情阴晴不定，不断变化着。过了许久后，拓跋弘才长长的出了口气，咬牙道：“慕容天罡！” “臣在！” 慕容天罡高声回答。 拓跋弘吩咐道：“你代表朕出使洛阳，全权和大乾谈判。赵善要狮子大开口，你稍微争取下，实在不行就答应赵善的条件。” “不管多少钱的赔偿，我们都认了。除此外，向大乾称臣进贡。” 说到这里，拓跋弘咬牙切齿道：“朕倒要看看，赵善能强盛多少年，还能风光多少年？” 慕容天罡有一丝的迟疑。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死在洛阳，一个死在了幽州战场上。 他不想去面对。 可是，慕容天罡还是想亲自面对赵善，去看看大乾的洛阳是什么情况，再借此机会看看大乾腹地的情况，借此评估大乾情况。 慕容天罡转瞬下了决定，咬着牙道：“臣领旨！” 拓跋弘萧索沮丧的摆手道：“一应上贡的物品，你直接去国库挑选，退下！” “臣告退！” 慕容天罡行礼后离开。 他先回慕容家后收拾一番，又去国库挑选了上供的珍宝玉器，才离开龙城南下。 慕容天罡一路来到卢龙塞，安排人通报身份，才被准许入关。 卫破虏一直在卢龙塞守着的，他看着带着使团的慕容天罡，审视一番道：“慕容天罡，此番你南下洛阳，所为何事？” 慕容天罡看着曾经败给大魏的卫破虏，心中情绪复杂。 曾经，卫破虏很骁勇，却因为大乾内斗的原因，损兵折将，威名丧尽。如今，卫破虏高高在上，他反倒是去称臣的人。 这种心态，让人难受。 慕容天罡不卑不亢的道：“本官南下洛阳，是向乾皇赔礼道歉的。” 卫破虏原本希望挑起冲突的。 没想到，慕容天罡要赔礼道歉，斗志瞬间就偃旗息鼓，他摆手道：“滚吧，希望你好自为之，不要像叔孙昌一样自作孽。” 说到这里，卫破虏话锋一转道：“老夫倒是希望你去了洛阳，再搞点幺蛾子，那样大乾和北魏再无缓和的机会，就可以攻打北魏。” “灭北魏，是老夫此生夙愿。” 一句话如惊雷炸响。 慕容天罡眼中瞳孔一缩，身体僵住，只觉得透彻心扉的寒意自心底生出。 ------------ 第334章 仇人见面，朕专治仇人！ 慕容天罡出身北魏慕容家，是北魏的大族掌舵人，有见识有眼界，更能剖析和判断局势。恰是如此，他深知一个衰败的北魏，被卫破虏这样的一头老虎整天盯着相当危险。 稍不注意，就可能被卫破虏所趁。 慕容天罡来大乾出使，是要观察大乾的内部情况。 没想到，才到卢龙塞边境，就遇到矢志不渝要灭掉北魏的卫破虏。如果大乾国内，也都是这样的主战派，都是这样的鹰派，北魏的处境会更难。 慕容天罡一念转过很多的想法，脸上却浮现出笑容，不卑不亢道：“卫将军，两国贵在和平共处，何必打打杀杀呢？” 卫破虏不屑道：“北魏衰弱了，你就开始谈和平。大乾衰弱的时候，你说强者为尊。你们北魏这样的人，真是无耻。老夫一辈子见过无数人，从未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慕容天罡道：“您误会了。” 卫破虏没有心思和慕容天罡掰扯，摆手道：“滚吧，老夫不想看到你。” 慕容天罡一招手，带着使团继续南下。 幽州经过多年的治理，已经变得非常繁华，商业茂盛。北魏和大乾的商人，都在幽州聚集中，也因为这一原因，北魏很多的权贵大族，不愿意和大乾开战。 一旦开战，双方的商业无法运转，北魏贵族难以大规模的赚钱，也难以享乐。 国内的主战派，一直是拓跋绍这些人。 随着拓跋绍死在幽州一战，北魏青年一辈的主战派已经有些青黄不接。 人才开始跟不上。 早些年的北魏，面对的是强盛的大乾，为了生存，处处要和大乾抢，要和大乾厮杀，国内的将领剽悍骁勇。 大乾衰弱后，北魏国内没了生存的压力，上层贵族迅速腐化，开始大规模的享受。当最顶层的一批人，都开始享受了，下面的贵族子弟也就效仿，北魏大规模出现奢侈享乐之风。 恰是如此，北魏很难一战。 慕容天罡越是往南走，越是心惊。 幽州境内没有任何贼匪，地方上尽是安居乐业的景象，百姓不再面有饥色，一个个面色红润洋溢着笑容。 这是盛世之景！ 慕容天罡看到这样的大乾景象，心中更是叹息。 大乾崛起了！ 中原的巨龙崛起后，就一发不可收拾。周边的小国只能伏低做小，没有第二种选择。 慕容天罡在最短的时间到了洛阳。 他抵达洛阳，已经是六月三十日，天气还有些炎热。慕容天罡来不及去休息，就着手调查情况，了解叔孙昌刺杀的始末。 慕容天罡了解完消息，得知叔孙昌先和姚乾约定一百万两白银作为底线，姚乾先觐见赵善，却答应了赔偿大乾三百万两白银的条件，还拒绝了叔孙昌询问。 不仅如此，还打了叔孙昌。 慕容天罡了解透彻后，彻底明白了叔孙昌动手的原因。 三百万两白银，叔孙昌不敢答应。 换做慕容天罡代替叔孙昌来出使，没有拓跋弘的授意，慕容天罡也一样不敢答应这样的条件。 实在是条件太苛刻。 叔孙昌希望挑起冲突，却被赵善拿下了。 慕容天罡没有立刻去觐见赵善，亲自到姚乾居住的驿馆，想要见一见姚乾，了解更多的情况。当慕容天罡到了驿馆，却没有见到姚乾的身影。 一番询问后，才知道姚乾去了青楼找歌姬。 慕容天罡不辞辛劳的去青楼，一番询问后，才找到姚乾。 慕容天罡看着姚乾脸上满是亲吻后的朱红唇印，看着已经纵欲过度有黑眼圈的姚乾，冷声道：“北魏兵部尚书慕容天罡，见过西凉太子殿下。你这样恣意妄为，不怕回到西凉被问罪吗？” 姚乾也有几分小聪明，高声道：“面对赵善，我不得不答应三百万辆白银的赔偿。我回了西凉，肯定没好果子吃，为什么不享乐呢？慕容尚书，你是要来替叔孙昌报仇，还是和本太子一起享乐呢？” 慕容天罡听到后顿时了然。 姚乾是被逼迫的。 是啊！ 在大乾皇帝赵善的面前，谁能自主呢？ 都是被赵善逼迫的。 慕容天罡想清楚后，没了和姚乾交谈的想法，起身就直接离开。这样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姿态，让姚乾心中古怪，他嗤笑两声，吩咐道：“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 姚乾不像慕容天罡诚惶诚恐，他有赵善撑腰，未来还要借助赵善的力量掀翻姚广。 慕容天罡离开青楼，收拾一番就亲自去觐见。 消息传到皇城，张虚向赵善禀报后，说道：“陛下，拓跋弘安排了北魏的兵部尚书慕容天罡来，见不见呢？” 赵善笑道：“有什么不见的，把人带上来。” “遵命！” 张虚转身就去通知。 没过多久，慕容天罡进入大殿，他站定后行礼道：“北魏使臣慕容天罡，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语气冰冷，质问道：“拓跋弘明知道朕和你有杀子之仇，却安排你来出使，是故意要让你搞砸谈判，进一步挑起大乾和北魏的冲突吗？还是说拓跋弘想要借刀杀人，让朕杀了你。” 扑通！ 慕容天罡直接跪下了。 ------------ 第335章 北魏向赵善称臣！ 慕容天罡和赵善仇深似海，杀子之仇不共戴天，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更清楚此番出使的任务，清楚大魏和大乾实力的悬殊。 有仇恨，只能咽下。 有愤怒，也只能自己消化。 慕容天罡跪在地上，高声道：“回禀乾皇，吾皇没有任何搞砸谈判的想法。吾皇正因为怀着诚意，才会让我出使洛阳，意在小臣放下了过往的仇恨，开启两国的新篇章。” 赵善冷笑道：“杀子之仇，能放下吗？” 慕容天罡郑重道：“慕容勃因为对公主图谋不轨，才死在了洛阳，他是死有余辜。慕容羽战死疆场，是技不如人。” “他们的死亡，都不是和大乾的仇怨，怪不得大乾。更何况人死不能复生，慕容勃和慕容羽死了多年，再沉湎于过去，就无法往前看。” “人活于世，要往前看。” “人是如此，两国的邦交也是一样的。” 慕容天罡恭恭敬敬道：“这是小臣的一番肺腑之言，请乾皇明察。” 赵善眉头一挑。 来了个能忍耐有城府有心机的人。 慕容天罡处处捧着大乾，赵善真挑不出任何问题。 赵善暂时摸不透慕容天罡的心思，不再试探，开门见山道：“你代表了拓跋弘，要延续大乾和北魏关系来的，对北魏意图攻打大乾，以及叔孙昌刺杀姚乾，怎么看呢？” “责任全在大魏。” 慕容天罡连一丁点的挣扎都没有，开口道：“大魏屯兵卢龙塞，是吾皇受到金国完颜铭的蛊惑，想火中取栗趁火打劫，是大魏单方面的责任。” “叔孙昌刺杀西凉太子姚乾，更是居心叵测，是大魏对不起大乾。” “乾皇要怎么处置，大魏无条件配合。” 慕容天罡说道：“在下刚才说了，我来洛阳是破冰之旅，是打破当下的僵局，使得大乾和北魏的关系走上正轨，请乾皇明鉴。” 赵善更是意外。 北魏全方面认怂了吗？ 北魏认怂，其实是好事情，有利于大乾接下来谋划西凉。 在攻打西凉期间，赵善也需要一个比较和平的周边。 赵善瞬间就想清楚，进一步试探道：“先有北魏拓跋弘意图攻打大乾，后有叔孙昌意图杀人，北魏必须给赔偿。朕的条件很简单，北魏赔偿大乾三百万两白银，你能做主吗？” “能做主！” 慕容天罡毫不犹豫回答：“乾皇说三百万两白银，就三百万。除此外，在下代表吾皇向大乾递交国书，向大乾称臣，年年向大乾进贡，请乾皇准许。” 说着话，慕容天罡取出北魏向大乾称臣的国书捧在手中。 赵善更是意外。 称臣纳贡！ 对北魏来说是天大的耻辱，可谓丧权辱国。偏偏北魏就这么做了，明显是希望早早定下两国的基本关系，借此约束大乾。 北魏已经向大乾称臣了，你还好意思来攻打北魏吗？ 这是自保的策略！ 赵善心中却是冷笑。 拓跋弘的算盘打得叮当响，却是自以为是。如果赵善要挑起北魏和大乾的冲突，随便安排几个商人在北魏遭到抢劫，或者遭到不公平的待遇，就可以引动战争。 拓跋弘向大乾称臣的举动，能约束之前的大乾皇帝，很多历代大乾皇帝都希望万国来朝，希望一个个周边各国称臣纳贡。 赵善的想法不一样。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周边的地盘必须全部拿下，不搞什么藩属国。 赵善对北魏的心思越发明澈，继续道：“拓跋弘有诚意，朕岂能置之不理呢？朕，接受北魏称臣，更等着北魏送来赔偿。” 慕容天罡说道：“请乾皇放心，在下回到大魏，会立刻送来赔偿。此番南下，还带来了一批珍宝玉器，以及一只大魏最神骏的海东青，上贡给乾皇。” “朕收下了。” 赵善摆手道：“慕容天罡，你是聪明人，回去后转告拓跋弘，好自为之。” 慕容天罡松了口气：“小臣一定转达。” 他话锋一转，继续道：“启奏乾皇，小臣还有两个请求。” 赵善开口道：“但说无妨。” 慕容天罡开口道：“第一，叔孙昌犯下大罪，吾皇要处置叔孙昌，可否请乾皇释放叔孙昌，把人交给大魏处置？第二，小臣希望觐见公主殿下，当面转达我皇的挂念。” “准了！” 赵善再次回答。 慕容天罡更是安心，立刻把上贡的物品呈交给赵善，才去把叔孙昌捞出来。 慕容天罡看到叔孙昌的时候，叔孙昌脸上的淤青已经消散。 叔孙昌也惊讶慕容天罡来了洛阳，问道：“慕容尚书，竟然是你来的洛阳吗？” 慕容天罡道：“陛下钦点，我不得不来。” 叔孙昌颓然道：“都是我的缘故，使得大魏又陷入被动，这都是我的罪过！” 慕容天罡安慰道：“叔孙丞相已经出狱，接下来好好的休息，准备跟我返回大魏。” 叔孙昌急切道：“赵善开出的条件是三百万两白银，否则就要和大魏开战。这事情，陛下是如何答复呢？” 慕容天罡道：“大魏赔偿三百万两白银，同时向大乾称臣，以藩属自居。这一次我南下，已经向大乾进贡了一应的贡品。” 轰！ 叔孙昌脑中仿佛炸了一样。 整个人浑浑噩噩，一屁股瘫倒在地上，喃喃道：“大魏向大乾称臣，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丢人，丢人呐！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刺杀姚乾，也不至于这么丧权辱国。” 慕容天罡叹注意到叔孙昌失魂落魄的模样，摇了摇头，这事情怪不了叔孙昌，这是大势所趋。 他不愿意丧权辱国。 他也不希望称臣。 可是大乾的战斗力摆在眼前，赵善完全是一通滥杀，现在还不向赵善认怂，未来赵善兵锋指向大魏，对大魏才是不可承受的代价。 早早称臣，大魏也隶属于大乾，赵善总不能随意进攻吧？ 慕容天罡见叔孙昌老泪纵横的哭泣，安慰道：“叔孙丞相，大乾崛起，时代变了，我们要去适应，去习惯。” 叔孙昌哭得无比伤心。 许久后，叔孙昌才站起身，揉搓了两下面颊道：“时代变了，让人无奈。” 说完，他径直走了。 背影萧瑟，背脊佝偻，说不出的落寞和颓然。 慕容天罡心中酸溜溜的，他也是大魏的人，只是慕容天罡更务实，更清楚大乾很强势，大魏只能伏低做小。 慕容天罡没去管叔孙昌，转身又准备去觐见拓跋嫣然。 这次倒是很顺利。 慕容天罡见到拓跋嫣然，行礼道：“臣慕容天罡，拜见公主殿下。” 拓跋嫣然对慕容天罡没什么好感，蹙眉道：“慕容尚书来了洛阳，有什么事情吗？” 慕容天罡说道：“在下来拜见公主，只是把大魏现在的情况阐述一下。大乾崛起，公主殿下嫁给乾皇，成为了他的妃子，倒也是安稳自在。” “不管如何，公主的身上流淌着大魏拓跋氏的血脉。” “这是无法割舍掉的。” “臣不强求公主为大魏争取利益，这会让你为难，只求公主殿下记住，自己的根在大魏。” 慕容天罡拱手道：“如果大魏没了，公主的根就彻底没了。” “臣告辞！” 慕容天罡行了一礼就往外走。 拓跋嫣然心中迅速思考，想着慕容天罡说的话，眼神变得肃然。当慕容天罡走到大殿门口，拓跋嫣然忽然道：“慕容尚书，等一等！” 慕容天罡眼前一亮。 他没有请求拓跋嫣然帮忙，偏偏句句话都针对拓跋嫣然，让拓跋嫣然不要忘本，不要忘记自己的出身。 这也是让拓跋嫣然帮忙。 这是说话的艺术。 慕容天罡转过身，眼神多了一抹期待，问道：“公主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拓跋嫣然淡淡道：“你的话，本公主记住了。只是，本公主心中疑惑，大魏在卢龙塞屯兵，要趁火打劫的时候，可曾想过我的处境，可曾想过我会因为大魏出兵被牵连吗？” 刷！ 慕容天罡脸上笑容僵住！ ------------ 第336章 皇帝报仇，从早到晚！ 作为北魏的兵部尚书，更是出身大族，慕容天罡有谋略和手段，更是心机深沉。恰是如此，他没有直接劝拓跋嫣然帮助金国，反而是句句提醒拓跋嫣然记住根在哪里？ 言下之意，就是让拓跋嫣然不要忘记了大魏。 拓跋嫣然反问的话，更提及大魏开战不顾她的死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慕容天罡破房。 道德绑架，失效！ 慕容天罡毕竟是老江湖、脸皮厚，瞬间又恢复镇定，强行解释道：“公主，大魏有大魏的难处，陛下更有陛下的难处。如果你处在陛下的位置，就会知道陛下有多么的不容易，也会知道陛下不得不做出决断。” 拓跋嫣然嘲讽道：“就算有很多的不容易，难道连安排人通知一声都做不到吗？” 慕容天罡一时间无言以对。 拓跋嫣然是拓跋绍培养出来的，成了赵善的妃子，心思却依旧缜密，不是三两句诡辩的话能压服的。 慕容天罡撕下伪善的面具，咬牙道：“公主如果不闻不问，当大魏覆灭的那一天，你会后悔的。覆巢之下无完卵，连大魏都不存在了，公主还有什么价值呢？” 拓跋嫣然嗤笑一声，反驳道：“慕容天罡，收起你虚伪丑陋的嘴脸，收起你道德绑架的心思，收起你令人作呕的心机，我觉得恶心。” “第一，陛下喜欢我，不是因为我是大魏公主，是我能让陛下倾心。” “第二，我和陛下的感情，没有掺杂两国利益，就是单纯的两情相悦。” “第三，你的威胁对我没用。” 拓跋嫣然继续道：“最后再说一句，国家和国家之间的争斗，个人的影响微乎其微，我影响不了，也不愿意去影响。我无法指责皇兄非要和大乾开战，也指责不了陛下要报复北魏，两不相帮是我的立场。” “你，你……” 慕容天罡心中气愤。 面对赵善，慕容天罡压下骨子里的桀骜，放下了所有的尊严。 面对拓跋嫣然，慕容天罡骨子里仍有些高高在上，却被拓跋嫣然鄙夷，导致慕容天罡破防愤怒。 拓跋嫣然继续道：“我什么我？我拓跋嫣然是陛下的宠妃，只要我一句话，你慕容天罡能不能活着离开大乾，都还是个问题。只要我一句话，大魏和大乾谈妥的条件就又要变了。” 嘶！ 慕容天罡倒吸了口凉气。 他毫不怀疑拓跋嫣然有这样的能耐，因为拓跋嫣然有这样的本钱。 慕容天罡心中没办法，不冷不热的说道：“公主殿下的话，在下会如实转告陛下。” “随你！” 拓跋嫣然摆手。 慕容天罡大袖一拂就直接离开。 拓跋嫣然望着慕容天罡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眸子深处有一抹无奈，更有一抹颓然。 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大乾和大魏都有各自的立场，都有各自的利益，这是拓跋嫣然无法掺和的，她也不愿意去掺和。只要是卷入其中，她就不再是她，她和赵善的感情也就变得更加复杂。 恰是如此，拓跋嫣然选择了避嫌，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却很快调整过来，专心的照顾孩子。 拓跋嫣然没有向赵善诉苦，宫中的事情却瞒不过赵善。 张虚把慕容天罡拜见拓跋嫣然的消息禀报后，赵善脸色冷了下来，沉声道：“慕容天罡真是欠揍！” 张虚眼中凶光掠过，迅速道：“陛下，是否交给东厂的人，诛杀了此寮。” “混账玩意儿，就知道打打杀杀。” 赵善瞪了张虚一眼，开口道：“慕容天罡是促成北魏向大乾称臣的人，对现阶段的大乾很关键，对下一步大乾的布局也很重要。” 张虚忙不迭道：“陛下圣明，奴才明白了。奴才改变一下，不杀慕容天罡，暴打他一顿以示惩戒。” “可以！” 赵善摆了摆手。 张虚行礼后就急匆匆离开。 赵善望着张虚离去的背影，心中一笑。他从来不是什么良善君子，一向是报仇从早到晚。 慕容天罡带着失望的情绪离开皇城，回到驿站收拾一番，就和叔孙昌启程离开。一行人出了洛阳往东，刚出城走了不到三里路，被人拦住了去路。 慕容天罡从马车中走出来，看到堵住道路的一群黑衣人，眉头深锁。 他昂着头，眼神㫑，呵斥道：“我是北魏兵部尚书慕容天罡，此番担任大魏使臣出使洛阳。你们一群贼匪包围，消息传到洛阳，皇帝震怒，会彻底清查你们。到时候，你们一个都逃不掉。” 黑衣人中为首的人名叫王大忠，是东厂的一名千户。 王大忠审视着慕容天罡，冷笑道：“慕容天罡，找的就是你，打的就是你。你在洛阳不守规矩，满嘴喷粪，所以才专门来给你一个教训。” “在我的面前，还站在马车上端架子，简直是找死。” 王大忠眼神凶狠，强势下令道：“来人，给我把慕容天罡拉下来，套上袋子，乱棍三十！” ------------ 第337章 此间乐，不思凉国！ 慕容天罡看到窜出来的一个个黑衣打手，又惊又怒，却没有什么慌乱，高声呵斥道：“洛阳是大乾帝都，天子脚下。你们一群蠢贼，要在洛阳动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大忠听得冷笑。 天子脚下！ 他们奉的正是天子命令。 慕容天罡见喊话没用，立刻安排身边的亲随去阻击。 可惜，慕容天罡带来的亲随少，虽然能征善战，却不是东厂杀手的对手。这些东厂的人，最擅长近距离的搏杀，几个照面的功夫，慕容天罡的人全部被打翻在地上。 慕容天罡吓得心头一慌，转身想钻入马车躲避，却被一个靠近的东厂杀手拽住了脚跟一拽。 扑通！ 慕容天罡从马车上跌倒，紧跟着，又被拽下马车，像是死狗一样扔在了地上。 王大忠看在眼中，吩咐道：“赶紧套上麻袋，打！” 东厂的人迅速出手，给慕容天罡的上半身套上麻袋，一个个拿着木棍乱抽。 砰！砰！！ 撞击声，不绝于耳。 慕容天罡不断的挨打，口中发出了杀猪似的惨叫声。 叔孙昌坐在马车中听到惨叫声，也是忍不住心头一颤。他小心翼翼的撩起一丝马车窗帘往外看去，看着被套麻袋乱棍暴打的慕容天罡，更是打了个寒颤，连忙又放下窗帘躲藏起来，生怕自己遭到波及。 太惨了！ 慕容天罡太惨了！ 叔孙昌是见过世面的人，心思缜密，他琢磨一番后，清楚套麻袋乱打不会丧命，反而松了口气。 不死人就好！ 叔孙昌干脆没去管，否则引火上身就太惨了，先委屈一下慕容天罡。 三十棍在叔孙昌的眼中，也就是心中感慨下慕容天罡很惨。可是在慕容天罡的身上，每一棍落下，都打得他皮开肉绽，浑身酸疼，仿佛骨头都要碎裂。 王大忠暴打了慕容天罡后，招了招手，东厂的人都退开。 慕容天罡蜷缩着，脑袋还在麻袋中，下半身却是打得无比疼痛。 王大忠眼中没有半点的怜悯，继续道：“慕容天罡，记住这次的教训，下一次再满嘴喷粪，就不是这样的手段了。” “我们走！” 王大忠招呼一声，所有人全部离开。 叔孙昌这才敢小心翼翼的下车，来到慕容天罡的身边，取下套在慕容天罡上半身的麻袋，关切道：“慕容尚书，你怎么样？” 慕容天罡身体蜷缩着，不断的颤抖着。 过了好半晌后，慕容天罡才勉勉强强的站起身。即便如此，他都佝偻着背，双臂垂下，一张脸上满是痛苦神情。 叔孙昌看清楚了慕容天罡的脸。 脸上有两条棍印，都是淤青的。其中一条棍印落在眼角，导致慕容天罡眼中充血。 叔孙昌被吓了一大跳，再次问道：“慕容尚书，你还好吗？” “你觉得我能好吗？” 慕容天罡眼中有愤怒，咬着牙道：“你知道我怎么扛过来的吗？我蜷缩着身体，尽量避免要害部位挨打。即便如此，也被打得浑身疼痛，骨头都要裂开了。” “唉……” 叔孙昌叹息道：“可惜老夫一把年纪，帮不上忙，否则可以帮帮你。” 慕容天罡哼了声，不想说话。 叔孙昌继续问道：“慕容尚书，这一次来洛阳，你得罪了谁？难道是姚乾出手吗？” “不可能！” 慕容天罡毫不犹豫回答，说道：“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和姚乾起冲突，绝对不可能是他。就算你刺杀了姚乾，他也不敢来针对我的。” 叔孙昌更是不理解，沉声道：“不是姚乾，还能是谁呢？总不能是赵善，应该不是他。毕竟，你代表陛下来洛阳称臣纳贡，赵善没有针对你的理由。” “就是他！” 慕容天罡咬牙切齿的回答。 叔孙昌问道：“真的吗？” 慕容天罡咬牙说道：“因为我去觐见了拓跋嫣然，和拓跋嫣然言语上起了冲突。” “我这一次来到洛阳出使，见的人不算多，算起来只有三个人。” “第一个是姚乾，我只是询问了谈判的情况，没有发生任何的冲突。第二个是赵善，我亲自觐见赵善，向赵善称臣纳贡，也没有冲突。” “第三个是拓跋嫣然。” “我和拓跋嫣然交谈的时候，没有直接喊他帮助大魏，却是以他公主的身份道德绑架，想让她帮大魏说话，却被她拒绝了。” “拓跋嫣然还反问我，当初大魏和大乾开战的时候，可曾考虑她的处境？” 慕容天罡开口道：“必然是拓跋嫣然和赵善说了情况，赵善才会出手的。古人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是如此，古人诚不气我。” 叔孙昌沉默下来。 赵善这样的人，不可能受到女人的影响，你何苦去刺激拓跋嫣然呢？刺激了拓跋嫣然，就等于刺激了赵善。 平白无故挨打！ 平白无故找罪受。 太惨了！ 叔孙昌没有落井下石奚落慕容天罡，安慰道：“慕容尚书，我们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赵善强势，大乾兵锋无敌，我们暂时惹不起，就别管他了。抓紧时间返回大魏，向陛下禀报情况。” 慕容天罡点了点头。 他伸手捂着屁股椎骨的位置，咬着牙一瘸一拐的回到马车中，吩咐身边起身的亲随起程。 在慕容天罡、叔孙昌离开的时候，姚乾怀揣着不舍的心情收拾行李。 姚乾希望在洛阳多留些时间。 洛阳太快乐了。 洛阳玩耍的太多了。 可是北魏的使臣叔孙昌和慕容天罡都走了，他也必须要回去。 姚乾一切收拾妥当，又再一次入宫觐见赵善。 如果姚乾不是有求于赵善，早就直接离开。可是他卖国求荣很开心，更需要借助大乾的兵力推翻姚广，就必须要向赵善道别。 姚乾进入大殿中，恭恭敬敬的行礼后，开口道：“陛下，在下要返回西凉了。逗留洛阳的这段时间，多谢陛下照拂。” 赵善微笑道：“洛阳可好？” 姚乾眼前一亮，忙不迭点头道：“陛下，洛阳真是太好了。” 赵善又问道：“喜欢在洛阳居住吗？” 姚乾附和道：“洛阳风景如画，人比花娇，住在洛阳，简直是住在人间仙境。我在洛阳无比快乐，都不想回西凉了。” 赵善笑道：“未来有机会，在洛阳长住，好好享受一番。” “一定，一定！” 姚乾也是毫不犹豫的回答。 ------------ 第338章 西凉皇帝震怒 姚乾对赵善话中带着的话，丝毫没有理解。 在他心中，真觉得在洛阳长住挺好，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在这里，有身轻体柔的歌姬，有能歌善舞的女仆，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办不到的。 歌姬太诱人了。 女仆太美了。 姚乾知道洛阳有太多的美好，可是面对赵善，他仍是打心底的发怵，心底恐惧更多，不敢过多的逗留，简单寒暄一番后就主动告退。 走出皇宫，姚乾回到驿馆后，带上西凉使团离开，一路往西赶。 姚乾快马加鞭返回，不到半个月，就回到西凉帝都姑臧。 姚乾答应了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知道回宫要挨批，做好了准备，却又没太多担心。 毕竟，他是有后路的人。 姚乾怀揣着心思入宫，进入大殿，见到姚广后行礼道：“儿臣拜见父皇。” 姚广询问道：“你去大乾出使，结果如何？” 姚乾在洛阳的行动和消息，几乎是封锁的，西凉方面得到的消息不多。再加上姚广沉溺于享乐，也没有安排人专门盯着，就更不清楚消息。 姚乾回答道：“回禀父皇，儿臣和赵善谈判后的结果，是大凉赔偿大乾三百万两白银。” “什么？” 姚广顿时怒了。 砰！！ 姚广一巴掌拍在案桌上，蹭的站起身，双目喷火，死死的盯着姚乾道：“你个败家玩意儿，朕一世英名，怎么就有了你这样的蠢货儿子？” “你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你脑子里装的都是豆腐渣，还是不认识钱，忘记三百万两白银是多少钱了？” “三百万两啊！” “你一句话就同意了。” “你知道大凉要攒下三百万两白银，是多么不容易吗？” 姚广前所未有的愤怒。 呼吸更是急促，胸膛都起伏不定。他看着眼前的傻儿子，觉得姚乾简直无可救药。 身为一国太子，不为国家的利益据理力争，反而是答应了三百万两白银的条件。 不收拾还留着过年吗？ 姚乾注意到姚广的怒火，不甘心被骂，解释道：“父皇，西凉国力弱，地盘小，本就比不了大乾，拿什么和大乾谈判呢？儿臣在赵善的面前没有底气。都说邦交的根本是国家实力，我们弱了，就无法谈判。” “放屁！！” 姚广勃然大怒，一个窜身冲了出去，一只手抡起要打人。 姚乾吓得心头一跳。 换做以往时候，姚乾早就扑通跪在地上，请求姚广饶恕。有了赵善撑腰，姚乾的心态彻底不一样了，看姚广的眼神也没了昔日的惧怕和惊恐。 姚乾毫不犹豫的跑起来，在大殿中兜圈子，高呼道：“父皇，谈判并不容易。不是我无能，是大乾太强势，是赵善太厉害。” “娘希匹，你还敢顶嘴？朕今天要打烂你的嘴。” 姚广进一步震怒。 他太胖了，加上最近一两年在后宫的耕耘太勤奋，身体彻底虚了。 之所以目前能在后宫龙精虎猛的，全靠药物保着。 这样的身体，撑不住来回的奔跑。 姚广跑了两圈，见姚乾还在跑，他却跑不动了，停下来双手叉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道：“姚乾，你再不停下，朕立刻喊士兵来拿下你，再废了你。” 姚乾顿时停下。 姚广咧嘴一笑，眼神愈发冰冷，缓缓朝姚乾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道：“你给朕签下丧权辱国的条约，还敢跑，你能往哪里跑？” 姚乾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迅速道：“父皇，真的不怪儿臣。儿臣只答应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可是北魏方面，不仅赔偿赵善三百万两白银，更递交国书称臣纳贡了。” 刷！ 姚广面色震惊，一脸的难以置信。 称臣纳贡！ 这怎么可能？ 姚广对这个消息很怀疑，询问道：“北魏拓跋弘，也是有能力的人。他真的答应三百万两白银的条件，真的称臣纳贡了吗？” 姚乾道：“绝无虚假！” 姚广忽然间有些慌，更有些萧索了起来，连收拾姚乾的心思都彻底消散，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姚乾迅速道：“回禀父皇，儿臣到了洛阳，就去见了小姨，她表示会帮忙说。跟着又被赵善召见，赵善高高在上，强势无比，不给我任何据理力争的机会，一口价给了三百万两白银。” “不同意他的条件，赵善就要开战。” “无奈下，我只能同意。” “我答应了后，赵善又召见北魏使臣叔孙昌。这个老狗面对赵善的条件拒绝不了，也不敢拒绝，就对赵善说要回去商量下。” “他回到驿馆后，却选择了拖延时间搪塞赵善，再安排人来刺杀儿臣，要把事情嫁祸给赵善，挑起两国争端，以便于能待价而沽。” 姚乾郑重道：“多亏儿臣躲避及时，又有赵善的人抵达救援，才能躲过一劫。叔孙昌被拿下后，赵善再勒令拓跋弘给一个说法，最后的赔偿，就变成了三百万两白银和称臣纳贡了。” 姚广又大怒了起来。 他的儿子，他可以欺负，叔孙昌不行！ 姚广呵斥道：“叔孙昌这个该死的老狗，竟然敢算计我西凉，实在是该杀。” 姚乾补充道：“的确是该杀。” 姚广看姚乾的眼神，这才稍微缓和，沉声道：“看样子，的确是朕误会你了。” 姚乾松了口气，摇头道：“父皇折煞儿臣了，都是儿臣没有交代清楚，才导致父皇担心。” 自己的安全得到保障，姚乾就想反悔三百万两白银，说道：“儿臣总是觉得，三百万两白银也太多了，这个条件太苛刻。” 姚乾沉声道：“北魏都答应了，还向赵善称臣，我们还能怎么办？西凉也给钱，给赵善三百万两就是。可惜，北魏和大凉太远了，要收拾叔孙昌办不到。” 姚乾眼中瞳孔一缩。 极为震惊！ 这就给钱了？ 你不是骂我败家子吗？ 你不是骂我脑袋被驴踢了吗？ 就算我诉苦说了北魏的问题，你好歹是大凉的皇帝，也得和赵善比划比划，不能直接答应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否则，赵善怎么有理由出兵呢？ 姚乾脑子懵了。 万万没想到，他的老子姚广直接就怂了，丝毫不带犹豫的。 怎么办？ 怎么劝说姚广拒绝，以便于让赵善出兵呢？ ------------ 第339章 大聪明大凉奸的太子殿下 姚乾眼巴巴的看着姚广，深深为姚广失望，却又不甘心，再一次劝道：“父皇，儿臣当时答应了赵善的条件，也只是先忽悠着他，拖延时间。否则当时就和赵善硬顶，恐怕会触怒赵善。” 姚广审视着姚乾，问道：“太子的意思是什么呢？” 姚乾迅速道：“儿臣觉得三百万两白银，不是小数目，直接给大乾太丢人。消息传出去，西凉上下震惊，满朝怨气，难以平息事态。” 姚广哼了声。 言语中，对赔偿三百万的条件有一丝不满，姚广也知道怪不得姚乾，面对赵善那样的怪物，别说姚乾，就算他亲自去也顶不住。 谁能顶得住赵善啊？ 就算是西凉太祖复生，恐怕也就和他一样，甚至未必能比他做得好。 姚广又问道：“太子是打算领兵出战，和赵善打一打吗？” “这，这……” 姚乾扭扭捏捏，一副想答应的模样。 他想直接答应，又担心姚广起疑心，才支支吾吾的，希望姚广主动安排他去试一试。 最好的结果，是姚广不服赵善的条件，勒令姚乾领兵出战，姚乾就能轻轻松松的策应赵善的大军，一鼓作气杀到姑臧掀翻姚广的统治。 可是，姚广一贯是不按常理出牌，见到姚乾的姿态，哼了声，不屑道：“就你这瓜怂模样，还想和赵善斗？安排你去带兵，是去送死。” “你放心，朕不会让你去送死的。” “赔钱就赔钱吧。” “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赔了钱后，赵善不会来针对我们的。” 姚广摆手道：“你的脑子不怎么好使，就别胡思乱想了。” 姚乾面颊抽了抽。 心中憋了一肚子气，很是无奈。 姚广说道：“朕乏了，下去吧。你去户部抽调三百万两白银，安排人送到大乾，早早结束和大乾纠缠。朕算是看明白了，大乾是个烫手山芋，谁都摸不得。赵善是一头山中的恶虎，他的屁股摸不得。” 姚乾行礼后退下。 他走出皇城，忍不住揉了揉面庞，有种恍然新生的感觉。 曾经，对他姚广畏惧如虎。 一举一动战战兢兢，小心翼翼，每天都如履薄冰，生怕稍有不慎被姚广处置。 今天面对姚广的喝骂，甚至姚广追着他打，他根本没搭理，直接跑起来躲避，却完完整整的出来了，没有遭到任何的处置。 这是姚乾怎么都没有想到的。 他仿佛看穿了姚广。 原来他的父皇只是花架子，也不过如此。 姚乾忽然嗤笑一声，嘴角勾起某战神的标志性歪嘴笑容，起身登上马车，径直回到东宫。姚乾先处理东宫的诸多政务，才通知康永元来议事。 康永元是吏部尚书，更是姚乾的岳父。 作为西凉的重臣，康永元在朝中有极大的话语权，而且康家在西凉也是大族。 康永元保养得极好，虽然上了些年纪，却没有半点发福，身材清瘦，国字脸，颌下三缕长须，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再加上八尺长的身高，活脱脱的一个中老年大帅哥。 康永元拱手行礼，眼中有欢喜神色：“太子平安归来，可喜可贺。此番太子出使洛阳，臣一直担心。如今看到太子平安，臣就彻底放心了。” 姚乾笑道：“岳父放心，本宫无碍。” 康永元不知道谈判的结果，问道：“太子出使洛阳，结果如何？” 姚乾说了谈判的结果，也说了北魏的情况，最后说了入宫觐见姚广的事情，暂时没有提推翻姚广的事情。 姚乾不算什么智谋卓绝的人，却也有几分机智。 造反是要杀头的。 更何况，他要造老父亲姚广的反。 这事情必须要谨慎，先和康永元交谈一番，再试探康永元的态度，必须步步谨慎而不能莽撞。如果刚见到康永元，就一句话要造反，那是大傻子才做的。 康永元感慨道：“太子大福大运，真是苍天庇佑。不过太子觐见陛下时，也太大胆了。陛下盛怒，要打就打，您挨着就是，挨了打事情就过去了。一旦惹怒陛下可能就被废了。” “废我？” 姚乾冷笑两声，不屑道：“如果废了我，谁来安排人送三百万两白银给大乾，谁替他抗下丧权辱国的骂名。这样的破事，只能我来，我是背负骂名的人。” 康永元略作思考，苦笑道：“太子说得在理。” 姚乾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试探道：“岳父，西凉要赔偿三百万两白银给赵善。你说咱们能否从中克扣，扣掉一部分。” 康永元心头一震，连忙道：“绝对不行。” 姚乾问道：“为什么？” 康永元解释道：“太子殿下，好不容易才安抚了大乾，才稳住了赵善这头饿虎。一旦再度惹怒赵善，后果不堪设想。兵戈再起，如何抵挡呢？” 姚乾心想我就是要兵戈再起。 没有兵戈怎么上位？ 姚乾话锋一转，再度试探道：“唉，赔钱也就罢了，反正三百万也不算多，我大凉国库丰盈，也不缺这两三百万的白银。” “问题是三百万白银送去大乾，这是我的耻辱，我的罪过。我先签订丧权辱国的赔偿条款，又亲自经手送这一批钱去大乾。” “至此我的名声彻底丧尽。” “恐怕等事情结束，事态消弭，我就该被废掉了。没了利用的价值，我留着就是耻辱，到时候我没了，岳父要保重。” 姚乾沮丧道：“可惜琳儿嫁给我，没享到福，反而是摊上了大事，本太子愧对琳儿。” 康琳，是康永元的女儿，也是姚乾的太子妃。 康永元眼神一滞，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这是大问题！ 以姚广凉薄的性情看，是非常可能发生的。一旦姚乾被废了，女儿这辈子就完了。他这个太子的岳父兼吏部尚书，和姚乾捆绑太深，也不可能撇清关系。 康永元衣袖中的手握紧，眼中忽然掠过一丝厉芒，沉声道：“太子，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干脆反了！” 现在的西凉丞相是姜珪。 姜珪是姚广的岳父，占着西凉丞相的位置很多年。一旦姚乾造反推翻了姚广，姜珪必然要下台的，他康永元就能成为西凉丞相，也能得到最大的利益。 “反了？” 姚乾听得心中大喜。 只是他脸上的神情很凝重，开口道：“岳父，要造反也不容易。” 康永元郑重道：“太子，事在人为，如果不做，就只能等着被废掉。太子去做了，总还有一线生机。臣担任吏部尚书多年，提拔了不少的心腹，也结交了不少人，能作为太子心腹。” 姚乾问道：“岳父当真？” “自然是真！” 康永元眼神锐利，肯定道：“太子，莫要优柔寡断，迟则生变。” “哈哈哈……” 姚乾确定康永元的心迹，彻底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开怀！ 笑声更是恣意。 康永元有些意外，问道：“太子大笑是什么意思呢？” 姚乾掷地有声说道：“不瞒岳父，本宫早就想反了，天下岂有十多年的太子。本宫已经和赵善取得了联系，得到赵善的支持。” 嘶！ 康永元倒吸了口凉气。 心中惊悚！ ------------ 第340章 卖国的典范！ 康永元很诧异的看了姚乾一眼，没想到姚乾去了趟长安，竟然和赵善搭上了关系。 真是意料之外。 又在情理之中。 之所以是意料之外，是他认识的姚乾，胆子并不大，不是这样的人。 又因为赵善狡诈如狐，策反姚乾轻而易举，利用姚乾来推翻姚广，再通过控制姚乾控制西凉，简直是绝妙的策略。 这手段太高明了！ 康永元心中赞叹赵善的手段，立刻问道：“太子得到赵善的支持，他怎么支持您呢？” 姚乾迅速道：“本宫和赵善敲定的结果，是赵善发兵进入西凉，助我推翻父皇。” 康永元顿时皱起了眉头。 沉吟片刻，康永元反问道：“太子，赵善的大军进入西凉，等于是引狼入室。请神容易送神难，到时候赵善不愿意离开，还要一举灭掉大凉国祚，我们怎么办呢？” 姚乾微笑道：“大乾对周边的属国，还没有覆灭的，都是以藩属国的方式控制。” “除非是，真正惹到了大乾。” “本宫是赵善的外甥，已经代表大凉向赵善称臣，还赔偿三百万两白银，另外再加一百万两白银的出兵费用。足足四百万两白银，赵善为什么要灭西凉呢？” “覆灭西凉，要触动太多人的利益，赵善必然遭到各地抵抗，他要镇压各地的乱局，损耗无数。” “到最后，未必能赚到钱。” “有本太子替他掌控西凉，他随随便便得到钱，何乐而不为呢？” 姚乾沉声道：“岳父，赵善耗费无数的精力在大凉，怎么去解决还没有彻底统一的大乾国内现状呢？怎么去治理大乾内部的问题呢？算来算去，赵善没有覆灭我们的理由。” 康永元赞许道：“太子圣明，臣佩服！” 姚乾继续道：“现在的问题，是怎么让赵善出兵？我以为三百万两白银的条件，父皇肯定会拒绝。就算做做样子，父皇也得嚎叫几声，派遣士兵和赵善对抗一番，比划几下。” “赵善有了理由，就能发兵攻打西凉，我再带着军队去迎接，赵善的大军进入西凉就顺理成章。” “现在，父皇认怂给钱，让我来负责安排这件事，赵善没了出兵的理由。” “这就难办了。” 姚乾问道：“岳父计将安出？” 康永元迅速道：“太子，这件事很简单。” 姚乾急切道：“岳父请说。” 康永元回答道：“回禀太子，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是您亲自安排，掉包银子不行。一旦发现被掉包，太子您无法脱身，会查到您的身上。” “臣建议先安排人带着三百万两白银去大乾，半路安排人假装打劫，把所有的钱财劫走，再让负责押送的将士四处逃散，我们暂时搁置这件事，把消息封锁了。” “拖个十天半个月，大乾始终没有得到您承诺的赔偿，出兵就顺理成章。” “赵善佯装以为是西凉反悔拒绝给钱，直接杀到西凉来，陛下就不得不迎战。外有赵善杀来，内有臣带人策应，自然是轻松。” 康永元问道：“太子认为怎么样？” “不妥，不妥！” 姚乾摇了摇头。 他的智谋不算很厉害，却觉得康永元的策划太肤浅了。 姚乾思考后迅速道：“岳父的办法不够保密，一旦消息走漏，赵善的兵力还没有进入大凉，咱们就不得不起兵了。” “父皇控制了皇城禁军，还有一批最精锐的雪龙骑，这是精锐中的精锐。” “雪龙骑不动，我们没有半点胜算。必须要把兵力调走。” 姚乾别的不怎么行。 可是，造反是祖传技艺，他认为自己在造反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 此刻的姚乾头脑清明，迅速道：“既然已经向赵善称臣，就不要畏畏缩缩的。岳父，胆子要大，不要有任何的顾及和担心。” 康永元咬牙道：“太子不惧，臣还有一个更狠的策略。” 姚乾问道：“什么策略？” 康永元回答道：“赔偿的三百万两白银，一丝不少的送过去，全部交给赵善。我们提前通知赵善，让他赵善收到钱后直接翻脸，说收到的钱是掉包的石头，没有三百万两白银，也就表面有一层银子铺垫。” “赵善收了钱安心，为了收最后的一百万两白银，就会出兵。” “赵善出兵了，陛下震怒，就只能一战。” “等陛下带着雪龙骑御驾亲征，太子在姑臧县就可以控制一切，彻底切断陛下的后路。” “如果陛下安排太子领兵出征，您带着人去前线，转手卖掉不听话的人，再佯装崩溃，任由赵善的大军杀来姑臧县，迫使陛下退位。” 康永元迅速道：“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占了优势。” “妙，妙啊！” 姚乾眼神明亮，赞叹道：“岳父真是高明！” 康永元神色谦逊，回答道：“太子过奖，您悄无声息的联合赵善，早早的布局，才是又高又明。” 姚乾颇为得意的笑了几声，迅速道：“岳父的计划极好，就这么办，你亲自督办此事。我立刻撰写一封迷信，安排人送去陈仓交给秦忠，让他转交给赵善。” “遵命！” 康永元迅速回答。 在康永元去安排后，姚乾迅速写了一封书信，把接下来的详细计划阐述清楚，请赵善依照计划行事。书信写好后仔细的密封，再安排心腹送走。 在最短的时间，送到了秦忠的手中。 秦忠知道了姚乾的情况，现在姚乾有书信送给赵善，他不敢耽搁，安排士兵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去洛阳。 当消息传到洛阳时，赵善却没有在宫殿中处理政务，在卫凤卿的寝宫外急切的守着。 卫凤卿十月怀胎，甚至还推迟了好几天预产期。 如今终于要生了。 ------------ 第341章 卫凤卿生了儿子 产房中，卫凤卿在稳婆的引导下，不断的吸气和使劲儿，再吸气再使劲儿，可身体传来的膨胀感和撕裂感，让她这个上过战场的武将也承受不住。 痛苦，犹如潮水一波一波的侵袭。 疲惫，又跟着席卷而来。 好在卫凤卿平常练武，身体素质比一般的女子好太多，即便满身的痛苦和疲惫，都还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娘娘加把劲，已经看到孩子的头，快生出来了。” “加把劲，别泄气！” 稳婆不断的鼓劲儿。 在引导的同时，稳婆不断给卫凤卿希望，让卫凤卿知道很快要完成生产。实际上生孩子的这个过程，有的人很快有的人很慢，稳婆说很快了，都还有些时间。 无论如何，都必须让卫凤卿继续提气，不能泄气。 一口气松懈，就难办了。 产房中惨叫声传入赵善的耳中，赵善略微焦急。 如果是曹梦婵、姜羽凰这样生过孩子的人，自然更好一些，赵善也没什么担心，卫凤卿毕竟是头胎。就算身体素质好，这事情也不是绝对安全的。 曹梦婵也在赵善身边，陪着赵善等孩子出世，安慰道：“陛下，凤卿妹妹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儿的。” 赵善笑道：“但愿如此。” 正说着，就有婴孩的啼哭声从产房中传出来。洪亮的声音，仿佛是黎明的光，一瞬间就光芒万丈，驱散了所有的黑暗。 没过一会儿，稳婆跑出来道：“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个皇子。” “赏！” 赵善言简意赅说了声。 一句话落下，稳婆喜滋滋的回去了。 曹梦婵心中安定，向赵善行了一礼，就带着人离开。 寝宫外，只剩下赵善等少数人。 赵善静静的等待着，没过多久，产房中一切清理完，伺候的宫娥和稳婆陆续离开，赵善才进入房间，看到了满是汗渍虚弱疲惫的卫凤卿。 孩子也在一旁，皮肤皱皱巴巴的，憋着嘴，似乎有些不高兴。啼哭过后的他，微眯着眼睛，好奇打量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纵然视线很近，可是孩子已经能模糊看到周围。 赵善观察了孩子的相貌，眉眼更像卫凤卿，这些不算特殊，因为赵善膝下也有很多孩子。唯独这小子的重量，是赵善孩子中出生时最重的，竟然有八斤六两。 一般孩子六七斤，都已经很好了。像这样八斤多的比较少，难怪卫凤卿这么辛苦。 赵善笑道：“凤卿，辛苦你了。” 卫凤卿摇了摇头，回答道：“臣妾不辛苦，十月怀胎，终于生了这个狗东西。” 赵善莞尔一笑。 古人的话中，一般不夸奖孩子，都说什么狗儿、牛儿，意味着好养活。 卫凤卿虽然是女将出身，还是懂得讲究这些。 赵善吩咐道：“孩子已经出生，接下来就好好的养身体休息。接下来的这一个月不能练武，不能吹风，好好坐月子，不能有任何大意。” 卫凤卿很疲惫，却又道：“陛下，臣妾有两个小要求。” 赵善说道：“你说！” 卫凤卿回答道：“第一，妾身想像姜姐姐一样，等出月子后，慢慢回到军中做事，能行吗？” 赵善笑道：“你的姜姐姐去了军中不久，又怀孕了，你想吗？” “我不！我不能再怀孕了。” 卫凤卿一脸倔强，却是道：“陛下，您答应不答应吗？” “答应，朕答应了。” 赵善笑着回答，心中却是好笑。 姜羽凰也说不生孩子。 可是，怀上了怎么能不生呢？这也就是嘴上说说。 赵善继续道：“你之前负责的洛阳驻军更名为神策军，已经交给李布衣负责。你再去接管也不合适，朕允许你单独组建一军。” “谢陛下。” 卫凤卿心中松了口气。 她怀孕的时候，就心心念念想着自己的军队，可是李布衣接管后，她不能去抢回来。有了赵善的允诺，一切就好办了，她能组建军队。 赵善问道：“第二个请求呢？” 卫凤卿回答道：“陛下，妾身想自己给儿子取名字？” 赵善点头道：“你打算取一个什么名字？” 卫凤卿回答道：“妾身是将门出身，深知军中的不容易，不希望孩子做一个武人，不希望他去战场上冲锋陷阵，希望以后这小子能偏文方面一些。用赵文太普通，就想了个政字，取名赵政怎么样？” 赵政？ 赵善忍不住眨了眨眼睛。 这名字还真是…… 赵善沉声道：“凤卿，你真的考虑好了，非要用这个名字吗？” 卫凤卿见赵善有一丝迟疑，问道：“陛下，是有什么不妥吗？如果不妥，妾身换一个就是。” 赵善笑道：“没什么不妥，就叫赵政，我赵善的儿子，凭什么不能叫做赵政呢？” 卫凤卿脸上露出了笑容。 赵善又告诫卫凤卿后续调养身体的注意事项，让卫凤卿多找姜羽凰了解。 姜羽凰也怀孕了，如今在宫中居住。 一切忙完，赵善才离开卫凤卿的寝宫，安排人把卫凤卿产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卫家的人知道了消息，自然也会把消息传出。 赵善着手处理政务，张虚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陛下，有西凉急报。” “呈上来！” 赵善从张虚的手中接过书信，迅速的浏览。当看完手中的消息，却是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很是开怀。 笑声，更是期待。 张虚也跟着呵呵轻笑了起来。 赵善骂道：“张虚，你笑什么？” 张虚微弓着背，说道：“陛下开心，奴才就开心。” 赵善说道：“西凉传来消息，姚乾要送来三百万两白银，让朕收下所有的钱，再说所有银子是假的，要让朕发兵杀过去。” 张虚欢喜道：“恭喜陛下，即将要开疆拓土了。” 赵善眼中多了一抹幽深神色，说道：“大乾颓废这么多年，是要开疆拓土了。这一次谋划西凉的时间会稍微漫长一些，一切是值得的。你安排人通知秦忠，做好备战的准备，朕随后就到。” 张虚道：“奴才领命！” 在张虚离开后，赵善又召集房畏虎和诸葛尚来议事，议定接下来的出兵策略。 为了不让西凉有防备，不让西凉警惕，肯定不能大规模的调动兵力去西凉参战。 李布衣执掌的神策军要留在洛阳。 此战的主力，在于秦忠所部。 赵善亲自去陈仓见陈忠，身边会带上李继业的陌刀营，以及周虎侯的玄甲军，其它兵力都不参战。 策略布置完成，诸葛尚留在洛阳主持政务，房畏虎都留下了主持军务。 一文一武，都在后方。 这才不会有纰漏。 赵善没有带其它的主将，只带上了李继业、周虎侯的精锐往陈仓去。 在赵善出兵时，单独安排人传送密信，通知镇守并州的张巡和秦无疾，以及镇守荆州的戚元敬，还有镇守幽州的卫破虏谨慎周边动作。 张巡、戚元敬的距离更近，先得到消息，最后才是卫破虏。 卫破虏得到赵善的消息，恰好北魏慕容天罡和叔孙昌把三百万两白银送来了。 当着面，卫破虏正清点银子。 卫破虏麾下的人正忙碌着，有赵善的密信送来。卫破虏拆开后迅速浏览，看完赵善送来的书信，知道赵善要谋划西凉心中也是欢喜。 只是，他还没有来得及细细思考，卫家的家信也送来了。 家里人的书信，一方面是向卫破虏问安，另一方面是阐述家里的情况，最后才说卫凤卿已经顺利生下皇子，取名为赵政。 卫破虏心情更是欢喜。 有曾外孙了！ 而且曾外孙还是皇子。 卫破虏兴致很高，等一切钱财清点完，士兵接管了三百万白银，看着要离开的叔孙昌、慕容天罡，高声道：“等一等！” 叔孙昌转身一脸警惕，问道：“卫将军有什么事？” 慕容天罡也瞬间戒备起来，勒令麾下的将士备战。一旦卫破虏要开战，他瞬间能调兵迎战，且战且退的避开卫破虏大军。 卫破虏摆了摆手，微笑道：“老夫没打算立刻攻打你们，也不会趁火打劫。” 叔孙昌问道：“那你还有什么事情？” 卫破虏回答道：“老夫之所以叫住你们，是老夫的孙女卫凤卿，为陛下生了个皇子，老夫有曾外孙了。” “为了给曾外孙一点小小的贺礼，老夫希望你们回去后，能促成拓跋弘再战，让他不服气，再带着士兵的来打一场。” “我们打一场，老夫才能再夺取一点地盘，把大乾的疆土从卢龙塞往外面推进几十上百里，好给曾外孙一点小贺礼。” 卫破虏笑道：“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 叔孙昌气得面颊抽搐。 老贼！ 厚颜无耻！ 叔孙昌哼了声道：“卫破虏，你偷着乐，告辞！” 慕容天罡也跟着转身离开。 现在的大乾如日中天，不惹为妙！卫破虏这样对大魏心怀不轨的老军头，整天就琢磨着怎么攻打大魏，实在是让人寝食难安。 卫破虏见叔孙昌、慕容天罡都没有回答，有些失落的摇了摇头。 可惜了！ 这些北魏狗太没胆量！ 卫破虏带着所有的赔偿款回到卢龙塞关内，让人把一箱子一箱子的银子密封好，再一次安排人送回洛阳。 赵善不知道卫破虏的想法，知道也不过是莞尔一笑。 卫破虏放几句狠话威胁北魏，很正常！ 时移世易，大乾如今正在迅速的崛起，要向一个个曾经欺压大乾的国家讨回大乾曾经失去的一切，这是应有之意 只不过赵善的目标是西凉。 ------------ 第342章 为大乾崛起而战！ 赵善带着人一路往西，顺利来到陈仓县，进入秦忠驻军的营地。 陌刀营和玄甲军都驻扎下来。 赵善来到了中军大帐坐下，看向秦忠：“秦将军，此战的准备得怎么样了？” 秦忠眼神兴奋，回答道：“回禀陛下，一切都准备好。不论是军粮、武器、弓箭等后勤所需，还是将士们的斗志，都已经是蓄势待发。只等陛下一声令下，所有人就敢出战。” 秦忠是军中的大将，一双金锏威猛无双，非常厉害。 之前有太多太多的战事，比如应对东瀛的袭击，攻打北魏，击败金国，以及夺回冀州、幽州等，秦忠都因为要镇守陈仓无法参战。 他只能眼馋的看着。 如今机会来了。 对西凉动手，是他的独属机会，卫破虏、李布衣和戚元敬等人都无法参与。 赵善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轻笑道：“出兵是要出兵的，不过没这么快，要等西凉交接了三百万两白银的赔偿款才行。” 秦忠道：“陛下一纸诏令，就勒令西凉赔偿，大涨国威！这些消息，已经在陈仓等地传开了，我大乾百姓无不是欢欣鼓舞。” “曾经，大乾百姓到了边境，不敢说是大乾子民，生怕被打被抓。” “被打了，无处申冤。” “被抓了，生死自负。” 秦忠说到动情处，眼眶微红：“如今，那种被人欺负的日子，终于是一去不复返了。这一切，都是仰赖陛下圣明。” 赵善微笑道：“未来会越来越好。” “报！”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进入：“启禀陛下、秦将军，西凉押送赔偿款的队伍，已经进入了陈仓境内，正朝县城方向来。” 赵善问道：“西凉有没有大军押送？” 士兵摇头道：“我们的哨探，发现对方的兵力不算多，顶多一两千人。” 赵善道：“继续盯着。” “遵命！” 士兵转身离开了。 赵善和秦忠交谈着，了解着军队的训练、后勤补给等。 转眼，小半个时辰过去。 士兵再次来禀报，说物资都已经送来。 赵善停止和秦忠交谈，吩咐道：“秦忠，你去接洽，把赔偿款收过来，不必检查，直接收取。” “臣领命！” 秦忠向赵善抱拳行礼后，才走出营帐。他身穿甲胄来到营地门口，威严赫赫，杀气显露。抬头看去，西凉方面押送的三百万两白银来了。 西凉军队中，负责的人名叫马斯。 此人是吏部的左侍郎，职位仅次于吏部尚书康永元，还是姜珪的弟子。 马斯身材清瘦，国字脸，颌下三缕短须，又有一双浓眉，且眉毛微斜似剑，给人干练凌厉的印象。他面对着秦忠，拱手道：“在下马斯，西凉吏部……” “不必介绍了！” 秦忠强势挥手打断。 马斯皱眉道：“秦……” 秦忠再一次强势道：“赔偿的三百万两白银在哪里？” 马斯心中更是不喜，生出了强烈的落差感。 曾经，他奉命到大乾出使，那就仿佛他是天朝上国的使臣，到了下属邦国视察。大乾的官员好吃好喝伺候着，笑脸陪着，还找了女人来伺候着。 现在，却被吆喝。 马斯心中很不舒服，又不敢发作，反而是堆起笑容，摆手指着身后的一箱一箱银子，开口道：“所有赔偿的银子，三百万两不多不少都在这里。” 秦忠吩微微颔首，不苟言笑的咐道：“全部抬进来，然后，你们可以滚了。” 马斯心中更是愤怒，直愣愣的抬头盯着秦忠。 秦忠的手，落在腰间剑柄上。 铿锵！ 剑刃出鞘三寸，一抹寒光乍现，晃得马斯眼睛一闭。 旋即，他才睁开了眼睛，马斯还没有开口说话，一旁随行的人不断拉拽马斯的衣袖。 马斯心中更是无奈，咬牙切齿道：“来人，把所有的箱子抬进去。” 士兵行动，一口一口箱子送入营地中。 秦忠微微颔首，摆手道：“滚吧，别让本将再看到你，否则非杀了你不可。你们这些西凉的人，曾经肆意劫掠大乾，滥杀大乾百姓，劫掠大乾女子。本将一想起，就忍不住想杀人。” 马斯拂袖离开。 西凉兵马撤离，迅速的远去。 秦忠打开箱子查看了一番，确定送来的银子没有问题，才让人全部封存入库，暂时搁置在军营。他又来到营帐，见到赵善后，说了收下钱财的事情，开口道：“陛下，我们何时出兵？” 赵善笑道：“等一等，至少等西凉的人退回西凉境内，我们再杀过去。” 秦忠摩拳擦掌，更是期待。 赵善继续道：“这一次出兵，就调动所有的精锐出战，一鼓作气往西凉姑臧县杀，再营造攻打西凉帝都的气氛，迫使姚广把最后的精锐雪龙骑调出来。” “臣明白！” 秦忠点头去备战。 半个时辰后，秦忠再一次来到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战。” 赵善站起身意气风发：“现在，终于轮到我们压榨西凉了。国与国之间，从来没有什么和平共处的，只有东风压倒西风，只有永恒的利益。” “今日，为了大乾利益而战。” “今日，为了大乾百姓而战。” 他眼神锐利，掷地有声道：“今日，为大乾再度崛起而战！” ------------ 第343章 猎杀开始，入侵西凉！ 官道上，马斯带着人迅速撤回，内心却不平静，始终有一股愤懑之气萦绕胸间。 曾经的大乾，乌烟瘴气，遇到西凉就打哆嗦，处处伏低做小，一副把西凉供着的模样。现在他押送银两来陈仓交割，区区一个大乾的边境主将，就敢随意的颐指气使。 他是吏部侍郎。 搁在西凉，那也是朝中的重臣，却被如此对待。 实在是猖狂！ 简直是乾坤倒悬、牝鸡司晨了。 马斯一边赶路，心中一边想着，大凉不能这样颓然，必须重新振作。 等回到大凉，一定要向老师姜珪提出建议，劝说陛下振作，劝说陛下励精图治，打造更精锐的军队一雪前耻。 马斯一路撤退，当抵达陈仓边境，进入了西凉边界后，忽然停下来看向大乾境内的区域，喃喃道：“有朝一日，我马斯一定会带着西凉大军杀入大乾。” “我要让大乾皇帝，亲自下令处死这些跋扈张狂的将领。” “被自己效忠的皇帝处死，何其悲凉？” “大乾，我们走着瞧。” “我会报仇的。” 马斯自我安慰一番，又带着人继续往回走。大军又走了一个半时辰，到了午时，因为天气正热，随行的两千余西凉士兵都疲惫不堪。 来的路上，押解着银两不能耽搁。 回去路上，也在加速赶路。 所有人都已经撑不住。 带兵的将领名叫苻猛，是氐人出身。 苻猛身材壮硕，战场上颇为骁勇。只是他在西凉不是大族子弟，也没有搭上背景，始终是军中的中层将领，无法再进一步。 苻猛面色严肃，询问道：“马侍郎，已经到中午了，我们是否停下来吃饭，顺便休息一会儿呢？天气太热，也要足够的水，我再安排士兵到附近找水源补充一点水。否则饿着肚子，将士们难以全力以赴的赶路。” “可以！” 马斯点头回答。 苻猛得到准信儿，立刻安排了下去。 两千余人的队伍停下来休整，苻猛全部安排后，拿出肉脯一点点的咬碎，再喝水吞咽。 军队野外行军，想吃上一顿热饭，除非有足够的后勤，否则只能吃干粮。马斯和苻猛这样的人，不可能有单独的后勤供应瓜果、肉脯和美酒。 能够吃饱喝足就不错了。 马斯看着苻猛，继续问道：“苻猛，今天交割三百万两白银时，看到秦忠的态度了吗？” “看到了！” 苻猛也是咬着牙回答。 马斯咽下了一块肉脯，问道：“有什么感想？” 苻猛握紧拳头，眼中透着冷色，愤怒道：“秦忠跋扈张狂，太过猖狂了。等未来，我们如果有了机会，一定要马踏长安，狠狠的报复回来。” 马斯赞许道：“苻将军不怕和秦忠作战被杀吗？” “不怕！” 苻猛毫不犹豫的回答。 马斯赞许道：“有苻将军这样不怕死的猛将，未来和大乾交战，一定能取得胜利。等回到姑臧县，我会向老师举荐苻将军。” 苻猛眼前一亮，顿时兴奋起来。 机会来了！ 马斯是吏部侍郎，老师是姜珪，他现在上了马斯的这条船，也就等于是姜珪这一派系的人。 朝中有人好做官。 姜珪随随便便安排一下，他这个军中的将领，就能去镇守一方增加资历。等到有了资历，再调回朝中任职，乃至于担任兵部尚书都是有可能的。 这就是大好前途。 苻猛心中激动，迅速道：“末将誓死追随马侍郎，唯马侍郎为尊。马侍郎让我往东，我绝不会往西。马侍郎让我往西，我绝不会往东。” 马斯一脸满意的神色。 在朝中，在军中，都需要有派系，如果没有派系，如果不站队，不可能做成大事。 马斯轻拍苻猛的肩膀，安抚道：“我需要的，乃至于大凉需要的，是你敢拼敢杀，能够打胜仗。你回去后，好好整顿所属的兵力，厉兵秣马，等待机会。” “末将明白！” 苻猛再次郑重点头。 马斯脸上露出笑容，继续吃着饭，自身也靠着一棵树休息。 过了许久后，忽然苻猛耳朵一动，瞬间面色也是微变。他不理会周围人的眼神，直接趴在地上，耳朵挨着地面，仔细的倾听着。 片刻后，苻猛一瞬间就起身，高呼道：“敌袭，有敌袭，快列阵！” 马斯皱眉道：“苻猛，怎么回事？” 苻猛连忙解释道：“马侍郎，大事不好了，我们后方出现了一支骑兵，有大批的骑兵来了。” 马斯回头看了眼，没有任何的反应，皱眉道：“你想多了吧？” 苻猛迅速道：“马侍郎，您不掌军，不知道军队的情况。我们的后方，是真的有骑兵杀来。” “荒郊野外的，不可能是大凉的人，也不可能是贼匪，因为贼匪没有这样的阵仗。” “依我看，是大乾的骑兵。” “情况非常不妙！” “我们抓紧时间撤离，不要再耽搁时间。” 苻猛已经拔剑出鞘，迅速道：“不行，我们不能一起撤退，容易被一锅端。马侍郎你先带着少数人撤退，我来拖延时间，后续我自行撤离。” 马斯再度看了眼后方。 仍是不相信。 苻猛气得直跺脚，咬牙道：“马侍郎，我用得着欺骗您吗？” 马斯将信将疑，他一贯相信耳闻不如目见，相信自己看到的。他迟疑片刻，却还是没有看到后方来人，说道：“你说有大乾的骑兵，危言耸听了吧。” “唉……” 苻猛眼神失望，叹息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马斯对苻猛的危言耸听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拍了拍屁股，也打算继续起程了。恰在此时，后方清晰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马斯瞬间就回头看去。 入眼处，一条蠕动的黑线不断往前移动着，轰隆隆的马蹄声震耳欲聋，让人心中惊悚。 蠕动的黑线，转眼变得清晰起来。 大乾骑兵来了！ 轰！！ 马斯的脑中彻底炸了。 这一回他相信了，却是如坠深渊般，再没了半点的侥幸，脸上更是面无血色。 ------------ 第344章 姚广难以置信，主动为赵善开脱！ 苻猛看着马斯惊慌失措的模样，心中无奈。 早就劝你跑。 你不跑！ 现在大乾的军队来了，恐怕是很难逃走。他是武将，也必须保护马斯的安全，更别想逃走。 死定了！ 原以为刚踏上马斯的这条船，成了姜珪这一派系的人，未来有美好的前途。 没想到，转眼就完犊子。 苻猛心中无奈，却没有放弃搏命的机会，迅速道：“马侍郎，抓紧时间撤离。我们人多，分散了逃跑，就未必会被追上。” “我不逃了。” 马斯摇了摇头。 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冷静，在兵法及军阵上他不行，可是政治上的判断却在线，马斯迅速道：“秦忠屯兵在陈仓县，敢突然发兵袭击，绝对有赵善的命令。” “恐怕赵善的打算，是收了钱就撕破脸，要和西凉开战。赵善这一次勒令秦忠来攻打西凉，还要更大的好处，或许还要灭掉我们西凉。” “消息必须立刻上报。” “大凉必须有准备。” “苻猛，我命令你撤退，以最快的撤回姑臧，向陛下禀报，请陛下全力备战。一定要告诉陛下，赵善收了钱就撕破脸了，要覆灭我大凉。” 马斯眼神急切，催促道：“你马上撤走，别管我。” 苻猛更是诧异和震惊。 原以为马斯不逃了是要死战，却让他逃走。 苻猛想了想劝道：“您是吏部侍郎，没必要留下来等死啊。” 马斯说道：“唯有我留下，才能稍微拖延大乾的骑兵。唯有我留下赴死，才能让陛下惊醒，才能唤醒大凉上下的求战之心。你不要耽搁，立刻撤退。所有士兵原地列阵，准备应对大乾军队。” 苻猛一咬牙，策马就离开了。 在苻猛离开后，马斯带着人布下圆阵，士兵以马斯为中心一圈一圈的列阵，全都握紧手中的战刀，一副要死战到底的模样。 马斯备战的时候，赵善和秦忠率领的玄甲军和骑兵杀来了。 这是以玄甲军和秦忠的骑兵为先锋开路，后方是大军和陌刀营，足足三万多的精锐杀来。 赵善看到列阵的马斯，没有喊话，也没有招降，直接杀了上去。 远距离下，玄甲军先用短枪投掷乱射，打乱马斯圆阵外围的防线，再拉近距离杀过去。 换做精锐部队，短枪射击的乱射，顶多使得军阵出现了一丝的涟漪，瞬间又会恢复正常。 可是，马斯身边押送粮草的士兵，是苻猛率领的边缘部队，不够精锐，武器也不够精良，连弓箭手都很少，再加上不是苻猛指挥，遭到乱射后，军阵都动乱了起来。 玄甲军眨眼杀了过去，冲入人群，直接冲垮了押送粮食的西凉军。 一个个西凉军，不再受马斯的管束四处逃散。 马斯提着剑咆哮道：“大乾的狗贼们，你们背信弃义，不讲道义。来杀我啊，我马斯是西凉的吏部侍郎，我和你们势不两立。” 秦忠正提着金锏冲杀，瞬间发现了马斯。他冲了过去，一锏把马斯打翻在地上，让士兵生擒了马斯，就继续锤杀还在抵挡的西凉兵。 赵善也一样进攻。 龙渊剑不断的斩下，剑锋锐利，收割着一个个士兵的性命。 不到两刻钟，战事结束。 逃散的西凉兵，没有再去追。 秦忠押解着马斯来到赵善的身旁，禀报道：“陛下，这是西凉吏部侍郎马斯，他负责这一次赔偿款的押送。” 马斯一注意到赵善，神色更是震惊：“赵善，你没有在洛阳，反而出现在陈仓。你，你……你早就打定了主意，要先收钱再翻脸。你的打算，分明就是要攻打西凉。” 赵善摇头道：“朕做事有礼有节，没有翻脸不认人。” 马斯咬着牙道：“你已经杀入我西凉边境，还说没有翻脸？” 赵善耸了耸肩，回答道：“当然没有了，朕这一次带兵杀来西凉，是向西凉皇帝姚广讨要一个公道。西凉答应了给三百万两白银，竟然只有两百万两白银。” “不可能！” 马斯断然摇头回答。 他掷地有声道：“所有的钱财，都是我亲力亲为清点的，不可能出错。赵善，你背信弃义，还如此的厚脸皮，枉为一国之主。” 赵善摇头道：“说实话，朕还是讲信义的。” “我呸！” 马斯咬牙切齿，大怒道：“赵善，你撕破脸背信弃义，还说讲信义，你要点脸吧？此举过后，大乾将再无任何的信义可言。你今天的做法，葬送了大乾的所有信誉。” 赵善戏谑道：“不，你错了！” “罢了，你这样聪明的人，瞒着你没有什么意义。实不相瞒，朕是受到西凉太子姚乾的邀请，才带着士兵杀入西凉，要助他清君侧，彻底改变朝政的乱局。” “现在，明白了吗？” “朕是受人之邀，是讲信义杀来西凉，不是随便来的。” “朕对外打出的旗号，说银子造假也是姚乾的建议，他让朕借助这个理由杀来西凉的。” 赵善拍拍马斯的肩膀，笑说道：“现在，你明白了吗？” 嘶！ 马斯倒吸了口凉气。 无比震惊！ 无比惊悚！ 怎么可能？ 太子是西凉的储君，是未来继承大统的人，怎么可能邀请赵善杀来呢？太子怎么能背叛自己的母国？出卖自己国家的利益呢？ 马斯脑中有诸多的问题，看向赵善，却听赵善笑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也算死得其所，死得瞑目了。” “上路吧。” 话音落下，龙渊剑刺了出去。 扑哧！ 剑尖贯穿马斯的心脏，马斯被一箭穿心。 他倒在了地上，眼神凄凉中带着一丝痛苦，沮丧中又带着一丝绝望，身体抽搐几下就没了气息。 赵善带着玄甲军，以及秦忠麾下的骑兵，趁着西凉边境没有任何的防备就继续往前推进。 在赵善往前进的时候，苻猛一路撤退，靠近沿途的城池，都不断的高呼大乾入侵，使得各地开始防守。 也有人不管苻猛的建议，压根儿没当回事的。 在苻猛迅速往回赶的时候，赵善杀入了西凉，诸多城池是不战而降，根本没有抵抗。 赵善一路推进，而苻猛终于跑回了姑臧县，仓惶着来到了皇城外求见，第一次近距离见到了皇帝姚广。 苻猛跪在地上道：“陛下，大乾出尔反尔，杀入我大凉了。” 苻猛又说了马斯带着钱去赔偿，以及他们撤回西凉境内，却遭到大乾的骑兵劫杀，最后马斯组织士兵殿后，让他撤回来禀报消息。 苻猛一番话说得心中悲愤，高声道：“陛下，马侍郎恐怕以身殉国了。” 轰！！ 姚广脑中仿佛是炸了一样。 人晕乎乎的。 他回过神的瞬间，并没有问赵善为什么杀来，反而是质问道：“苻猛，马斯这个狗东西，去送钱怎么惹到了大乾，为什么大乾的军队会突然杀来？朕不相信，赵善会毫无征兆的安排人攻入大凉。” ------------ 第345章 姚乾如愿以偿领兵 苻猛听到姚广的问话，忽然觉得荒唐无比。 大乾的军队都已经杀到了大凉境内，正在不断的攻城掠地，姚广没有考虑应对的手段，没有调兵备战，反而强调马斯的责任，问马斯怎么得罪了大乾。 有这样的皇帝吗？ 有这样的君主吗？ 苻猛心中不忿，觉得马斯死得不值得，却又不得不解释道：“回禀陛下，马侍郎从始至终，都没有惹怒大乾。” 姚广怒道：“不招惹，为什么大乾要攻打我们？” 苻猛一口气堵得慌，再度解释道：“马侍郎去交割三百万两白银，开口说话就被秦忠打断，不让我们说话，勒令我们交割钱财。紧跟着，让我们滚蛋，让我们撤离陈仓。我们回到西凉境内，就遭到进攻。” “唉……” 姚广忍不住叹息。 他的神情变得惊慌失措，急切道：“怎么办，这一次可怎么办啊？” 苻猛气不打一处来，急切道：“陛下，大乾背信弃义，我们迎战就是。大乾能杀人，难道我西凉将士不能杀人吗？” “你懂个屁！” 姚广摆了摆手，呵斥道：“退下！” 苻猛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只能老老实实退下。 姚广站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的思考。好一会儿后，姚广吩咐道：“来人，通知太子姚乾、丞相姜珪、吏部尚书康永元、兵部尚书范统来议事。” 太监立刻去传旨。 不到一会儿，姚乾、姜珪、康永元和范统联袂来了。 姚乾神色肃穆，眼底深处却有可见的期待神色，他也得到大乾杀入西凉的情况。 姚乾不紧张，反而欢喜。 姚乾站定后神情肃穆，行礼道：“儿臣姚乾，拜见父皇。” “拜见陛下！” 姜珪、康永元和范统也联袂行礼。 姚广急切摆手道：“别行礼了，赵善的大军已经杀过来，你们说该怎么办吧？” 姚乾神色严肃，率先表态道：“按照大凉和大乾的约定，我大凉赔偿三百万两白银，两国化干戈为玉帛。吏部侍郎马斯，押解着所有的钱财去陈仓交割，不可能出问题，怎么会有大乾军队杀来呢？” 康永元也是装作不知道，问道：“陛下，是哪里出了问题吗？” 姜珪是丞相，更知道大凉局势，开口道：“陛下，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吗？” “不知道，朕也不知道！你们问朕，朕问谁去呢？” 姚广大袖一拂，很暴躁的说道：“朕只知道，大乾的军队杀来了。再拖下去，大凉就要彻底乱了。” “报！”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跑进来。 士兵单膝跪地道：“陛下，前线来报，大凉东面边境的汉阳郡落陷，大乾兵力杀到陇西郡，正在陇西郡攻城掠地。目前的金城郡，已经陷入危机，正在全面戒严。大乾方面，不仅有大将秦忠，还有赵善亲自领兵。” 刷！ 姚广更是脸色大变，连忙问道：“还有什么消息没有？” 士兵进一步道；“前线传回的消息说，赵善说我们送去三百万两白银，实际上只有两百万白银，没有足够的钱，赵善说要让大凉给一个说法。” 姚广直接盯着姚乾，咬牙问道：“姚乾，钱呢？三百万给了你，怎么会是两百万白银。” 姚乾解释道：“父皇，儿臣绝对没有克扣丝毫钱财。我和大乾完成了约定，只需要给钱，两国就安稳，我再怎么没脑子，也不可能在钱财上打主意。” “这，这……” 姚广多年承平后，失去了战场上的预判意识，失去了强横的斗志，自身变得心慌意乱。 姚乾瞥见姚广六神无主的姿态，心中却是冷笑。 这就是他的父皇！ 这就是西凉的皇帝。 不过如此！ 曾经他处处敬畏，处处害怕，生怕被废了太子。如今，他以一个局外人的观点来观察姚广，觉得自己的父皇简直是不堪一击。 姚乾要引导局势，主动道：“父皇，依我看这一次的事，不是我们的问题，是赵善故意挑起争端，应该是不满足现状，还要更多的条件，还要更多的利益。” 康永元站出来附和道：“陛下，臣附议！” 姜珪一向老而弥辣，郑重道：“陛下，事已至此，再追悔也没用，我们必须挡住和击溃赵善的大军。否则，等陇西郡落陷后，金城郡再落陷，帝都就危险了。” 姚乾再一次道：“父皇，我们只能一战了。” 姚广陷入自己的沉思中，喃喃道：“难怪苻猛说，马斯去交割钱财，陈仓驻军守将秦忠打断了话直接收钱。难怪什么事情都没做，却遭到了攻打。原来，赵善是早有图谋。” 姚乾再一次道：“父皇，必须要一战了。” “好，我们就和赵善打一仗。” 姚广也怒了。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的。 赵善执意要攻打西凉，还要更大的好处，姚广也不能忍。 姚广眼珠子一转，忽然落在姚乾的身上，开口道：“太子！” “儿臣在！” 姚乾一步站出来。 姚广吩咐道：“此番赵善强势杀来，你主张一战，朕很欣慰。我大凉的太子，懂事了，能扛起大凉的重担了。” “赵善来犯，大凉不能不管了。” “我们之前意图攻打大乾，却碍于大乾实力强横屈服，答应了赵善的条件，选择了委曲求全。” “现在，不能这样了。” “我们要奋起千钧棒，一棒把赵善打翻在地上，让他知道大凉虽然弱，却不是谁都能欺辱的。” “大乾这些年是厉害，却也不是无敌的。” 姚广掷地有声道：“大乾内部有诸多问题，金国和北魏虽然屈服，仍是不满大乾。我们不求击败赵善，只要是能拖住赵善，把赵善的大军陷在大凉一年半载，大乾必定出问题。” 姚乾开口道：“父皇圣明！” 姚广进一步道：“此次一战，太子担任主帅，率领大军迎战。朕抽调八千雪龙骑参战，这是大凉最后的雪龙骑精锐。” “除了雪龙骑精锐，再抽调五万两千精兵，凑足六万人迎战。” “军队的大将，调骁骑将军石坚担任，他执掌大军。” “丞相姜珪，协调各部抽调粮草、器械等，确保大军的后勤，确保战事能顺利。” 姚广眼神凶狠，愤怒道：“我就不相信了，赵善就是无敌的。这一战，朕要让赵善被困在大凉。” 他一番话后看向姚乾，问道：“太子，有信心吗？” “有信心！” 姚乾高声回答。 只是他的心中，却补充了一句：“有信心让赵善直接杀来姑臧县。” ------------ 第346章 先给凉军一点小震撼！ 姚广见姚乾信誓旦旦，更一副敢于和赵善开战的模样，脸上流露出赞许和欣慰的神情。 姚乾很像他！ 大凉男儿该有这个志气。 大凉男儿，就是要不怕苦不怕累，敢于和人厮杀。 姚广微笑道：“太子，雪龙骑交给你调遣，但是军队的作战要和石坚商量，毕竟石坚是擅长指挥大军作战的人。” 姚乾信誓旦旦道：“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会尊重石将军的。” 姚广一切安排完，心中才松了口气。 成了！ 事情办妥了。 姚广变得很疲惫，很是无聊，也不想再处理政务，摆手道：“各自去准备。” 姚乾、姜珪、康永元和范统都躬身退下。姜珪和范统先一步离开了，两人的事情比较多，康永元却是和姚乾一起来到了东宫中。 进入书房，宾主落座。 姚乾神色难掩兴奋，迅速道：“岳父，计划进行到这里，已经完成了一半。接下来，就是我们和赵善开战，您说作战中要如何落败？让赵善长驱直入。” 康永元开口道：“太子不必担心，这事情其实不复杂。” 姚乾问道：“具体怎么办？” 康永元微微一笑，说道：“太子先安抚石坚，稳住他。等到了战场上，到了开战的时候，石坚执意不愿意和赵善正面开战，您勒令他死战。” “迫使石坚出战，为赵善制造机会。” “如果石坚要迅速进攻，您再切断些补给，或者拖延点驰援的时间。” “战场上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有任何的问题，对石坚都会有最大的影响。” 康永元微笑道：“原本我们要取得一场战事的胜利，会非常困难。现在，是要葬送一场战事的胜利，就太简单了。太子不需要担心，见招拆招。” 姚乾松了口气，赞叹道：“岳父的谋略极好，就这么办。等赵善的大军来到大凉帝都，就可以趁乱拿下父皇了。” 康永元说道：“请太子放心，老臣又策反了一个禁军中的将领，只不过暂时没有透露我们的意图。到最后关头再安排，就由不得他们不动手了。” “好，好，好！” 姚乾接连点头。 他布置一番，把姑臧县的事情都交给康永元负责，就朝军中去。 石坚是西凉的大将，担任骁骑将军一职。 姜羽凰在的时候，石坚不怎么冒头，却是能和姜羽凰齐名的人。石坚因为没有姜羽凰的背景，更没有姜羽凰的圣眷，才屈居于姜羽凰之下。 姜羽凰去了赵善的身边，石坚顺理成章掌军。 石坚年近四十，身材高大威武，体魄雄壮。他在战场上厮杀，凭借掌中一口九尺长刀，杀伐无双，立下赫赫战功。 面对姚乾，石坚行礼道：“末将石坚，拜见太子。” 姚乾点头道：“石将军，军队准备好了吗？” 石坚不苟言笑的点了点头，淡淡道：“大军已经齐聚，随时可以出发。” 姚乾说道：“出兵。” 石坚点了点头，下了出兵的命令。 大军出动，步兵在最前面，雪龙骑这样的骑兵精锐随行护卫左右，确保大军的安全，最后才是负责押送粮草的辅兵，保证军队的后勤补给。 大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姑臧县，一路往西，迎着东面赵善的方向去。 大军急赶，到了晚上，军队停下来扎营休整。 姚乾吃过晚饭，安排人把石坚喊来，询问道：“石将军，我们即将和赵善交战，将军打算如何迎战？” 石坚不假思索道：“太子，赵善的战绩天下皆知，他通过一战一战的取胜，奠定了常胜不败的结果。” “恰是如此，末将打算和赵善相遇后，先闭而不出坚守一段时间，观察赵善的情况，也倾泻赵善的锐气。” “赵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士气宣泄后，没了一开始所向披靡的锐气，自然就不行了。” “然后，我们就伺机反攻。” 石坚侃侃而谈道：“这一次和赵善交战，不能急，急则生变，要稳中求胜。” 姚乾若有所思，继续道：“请石将军放心，本宫全力支持你的安排，不干涉你的调度指挥。我只有一个观念，那就是必须要取胜。” 石坚开口道：“保证完成任务。” 姚乾向石坚示好后，没有再多说，晚上吃了饭早早休息。 第二天大清早，姚乾和石坚一行人继续赶路。 石坚调度大军的时候，姚乾安排了心腹，趁着大军行军的时候把军队的情况，以及领兵的大将石坚消息，还有石坚要打算的策略都送走。 消息一路往东送走，当送到赵善手中，赵善的大军已经到了允吾县。 这是金城郡的治所所在，也是西凉东南中心。 允吾县城池坚固，又有湟水途经此地，不利于攻打。 恰好允吾县的县令，以及金城郡的太守，都在坚守，导致赵善的大军一时间没能立刻攻破。 赵善得知姚乾亲自来了，知道了西凉军的兵力情况，知道了石坚的策略，也没有急着开战，反而在允吾县城外驻扎了下来。 大军在湟水的南岸扎营，背后是连绵的山体，背山靠水，不需要担心后方。 一方面，将士休整恢复体力；另一方面，消化西凉东面投降的各地。 赵善安排了人通知诸葛尚，让诸葛尚安排官员士人来西凉，要在夺取的各地任职。如果赵善只是要打一仗，就不需要考虑什么。 现在要夺取西凉，拿下整个西凉国土，战事就更复杂，必须要考虑治理。 这些有诸葛尚操心，赵善倒是不担心什么。 赵善驻军休整不到两天，姚乾和石坚率领的大军进入允吾县，且在湟水的北岸扎营休整。 赵善亲自到河岸边，盯着北岸修建营盘的西凉军，看向一旁的秦忠，笑问道：“秦忠，西凉军就在北岸，你可有破敌之策？” 秦忠眼中精光闪烁，神色自信，回答道：“陛下，西凉军石坚的打算，是先驻军在北岸防守，和允吾县城内的军队相互策。” “臣这两天在允吾县，却已经拉拢了允吾县城内的大族韩家。” “韩家的韩宁，愿意投靠大乾，为大乾效力。只要是我们的大军去攻打允吾县，韩宁就会在城内起兵策应，使得我们能杀入允吾县。” 秦忠迅速道：“臣建议攻打允吾县，拿下允吾，给石坚一个小小的震撼。” ------------ 第347章 姚乾的神助攻！ 赵善一听秦忠的话，笑说道：“秦忠，我们大营在湟水南岸驻扎，允吾县也在南岸。你进攻的时候，留下陌刀营、玄甲军和三千步兵给朕，后方的安全你不需要担心。” “臣领命！” 秦忠转身就去调兵。 不到一刻钟，秦忠带着大军直扑允吾县去，投石车、工程车等各种进攻的器械纷纷发起进攻，攻势如潮。 赵善没有去管允吾县城的进攻，带着人来到湟水的渡口码头，带着陌刀营、玄甲军和士兵列阵，看着镇守在北岸的西凉大军，眼中露出了笑容。 石坚会怎么做呢？ 姚乾会怎么逼迫石坚呢？ 赵善静静等待着。 与此同时，消息也传到了北岸。 石坚在最短的时间内得到消息，迅速布置营地的防守。 中军大帐中。 姚乾也得到消息，心中激动起来。 战事来了，机会来了！ 姚乾的目标是迫使石坚主动出战。 当然，他还要维持自身的形象，要用一定的手段迫使石坚出战。 姚乾想清楚后，询问道：“石将军，赵善安排大军，对着允吾县发起了进攻。目前是大批进攻允吾县，同时赵善有军队堵在河岸边，我们该怎么应对？” 石坚早有腹稿，不急不躁道：“回禀太子，臣建议坚守不出，不管允吾县。” 姚乾皱眉道：“如果不管不顾，等允吾县落陷，金城郡震动。消息传到西凉，进一步会导致西凉震动。石将军能担得起这样的责任吗？” 石坚解释道：“太子，现在急吼吼的出战，可能就中了赵善的算计。赵善没有渡河，反而是攻打允吾县，就是要调动我们。” 姚乾眼神前所未有的明亮，继续道：“石将军的分析，本宫也是赞同的。” 石坚松了口气。 他怕的是姚乾一意孤行，执意让他去进攻。 石坚拱手道：“多谢太子理解。” 姚乾微笑着继续道：“石将军，你我一体，都是为了大凉而战。本宫还有一个担心，或者说是疑问。” 石坚道：“太子请说！” 姚乾迅速道：“我们来到允吾县，和允吾县相互策应，互为掎角之势。所谓的掎角之势，是我们遭到攻打，允吾县要出兵，为我们分担一部分的压力。换言之，允吾县遭到攻打，我们也要出兵帮助，为了允吾县分担一部分的压力，牵制下赵善。对吗？” 石坚道：“是这样的。” 姚乾进一步道：“允吾县正遭到进攻，石将军不管不问，我们守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一旦允吾县落陷，我们面临的局势会比现在好吗？能守得住湟水北岸吗？” 石坚沉默了下去。 姚乾见到石坚沉默，心中大喜。 来之前，康永元仔细为他剖析可能出现的情况。 就算没有允吾县，姚乾也会找其他的理由，套上刚才的话才逼迫石坚主动迎战。 姚乾进一步道：“石将军，我曾经和赵善交过手，知道赵善非常的厉害，很难对付。可是不管赵善怎么厉害，允吾县遭到攻打，总得试一试，你说呢？” 石坚被姚乾鼓动一番，也认为该去支持允吾县。 计划，是这样的。 只是他性格谨慎，想了想道：“太子的分析有道理，不过臣认为，不能立刻出兵，还要观望一番。” 姚乾有些愤怒。 石坚真的是冥顽不灵，话说到了这个份儿上，竟然还要观望。 姚乾不再装了，脸色转为森冷：“石将军要继续观望，本宫没有意见。只是允吾县能否等得起，一切难以预料。如果因为我们的观望，造成允吾县落陷，石将军要全权承担责任，本宫也会上奏父皇，把一切的情况说清楚。” 石坚陷入了沉默中。 守！ 战！ 各有优势的，也各有劣势。 姚乾神色又转为柔和，安抚道：“石将军，好歹得安排些兵力去驰援，就算做样子，也得去做。” “否则消息传回，父皇问罪起来，你我如何交代呢？” “我不擅长打仗，我天资愚钝，也不是很厉害的人。可是我和赵善交手很多次，已经深深懂得了自保的道理，不能让人有抓到把柄。” 姚乾问道：“你说呢？” 石坚郑重点了点头，回答道：“殿下的话，我明白了，我立刻调兵参战，先小范围打一打。” “这才对嘛！” 姚乾眼中露出赞许神色。 石坚行了一礼就离开去安排，只是他走出中军大帐，再看姚乾的营帐，总觉得姚乾不简单。 这是传闻中性子暗弱的姚乾吗？ 怎么不像呢？ 感觉眼前的姚乾步步紧逼，钝刀子割肉，迫使他不得不听从命令。 石坚调集了一批士兵渡河，因为早就准备了战船，且湟水过了最凶猛的汛期，渡河比较容易。大范围的士兵登船渡河，朝河对岸去。 赵善注意到西凉军的战船来了，眼中露出了一抹笑容。 来了！ 西凉军终于来了！ 赵善没有立刻安排陌刀营迎战，也没有抽调玄甲军进攻，只是简单抽调两千普通士兵去阻击，还故意放水任由更多的西凉军抢滩渡河。 直接投入陌刀营，把西凉军打趴了，石坚就可能龟缩起来，要引诱石坚出战会变得困难。 得给对方一点甜头。 至少，让姚乾有催动大军进攻的理由。 赵善麾下士兵稳健的阻击，随着抢滩登陆的西凉兵越来越多，大乾步兵做出不敌的姿态徐徐撤退。 越来越多的西凉兵，抢滩登陆！ 姚乾看到登陆的大批西凉军，催促道：“石将军，抽调更多的兵力过去，狠狠打一仗。” “不能安排太多人！” 石坚果断拒绝道：“现在安排太多的人上去，如果赵善的人反扑，就会演变成大战。” 姚乾没有再商量，强硬吩咐道：“允吾县的战事还在进行，将军怕什么呢？” “我们的兵力，占优势！” “赵善现在，兵力弱。” “你是大将，难道没看出来赵善在北岸的兵力不多，主力都云集在允吾县。这时候不进攻，还畏畏缩缩的，岂不是任由赵善夺取允吾县吗？” 姚乾大袖一拂，吩咐道：“传本宫的命令，抽调更多的士兵渡河，直接进攻。” 石坚眉头一挑。 先前，姚乾事事商量着，现在却无比强势，感觉先前像是故意忽悠他出战。 现在才露出本性。 姚乾死死的盯着石坚，继续道：“石坚将军，你是我西凉的大将，必须要顾虑大局，考虑整个战场的走向。” “有允吾县分担我们的压力，才能更轻松的攻打赵善。” “没了允吾县分担压力，我们的压力会非常大。到时候允吾县都没了，还想击败赵善，那就更不可能。毫不客气的说，现在是唯一的机会。” 姚乾直接就拔剑出鞘，下令道：“你亲自去，立刻组织大军进攻！” 石坚很不想参战，可姚乾才是主帅，他无奈下调动两万步兵介入战场！ 石坚也是亲自渡河指挥，他到了湟水南岸，稳扎稳打的从南岸往前推进。 姚乾盯着南岸的战事，眼中有期望。 大批军队渡河了，接下来就看赵善的手段。 赵善一定要取胜啊！ 赵善一直在南岸等待，看到大批的西凉军渡河，知道开战的机会来了。 可以开杀了。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下令道：“李继业！” “末将在！” 李继业一步踏出来，眼神凶狠，浑身涌动着杀戮气息，高声道：“陌刀营上下，恭请陛下下令！” ------------ 第348章 陌刀营，杀鸡用牛刀！ 赵善眼中斗志昂扬，身上也有杀气涌现，吩咐道：“陌刀营正面进攻，击溃来犯的西凉军。要干脆利落，不要拖拖沓沓，一战打出陌刀营的风采。” “请陛下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李继业高声回答。 他的陌刀营士兵进一步补充和扩大，现在的士兵人数有八百人，每一个都体魄壮硕。李继业为了组建陌刀营，从全军中挑选尖子兵，才有现在的规模。 战场上，陌刀营能所向披靡。 李继业的陌刀营迅速上去，稳步的推进。 赵善没去管李继业，再一次下令道：“周虎侯！” “末将在！” 周虎侯也上前行礼。 他和李继业是不同军种的武将，周虎侯率领玄甲军，擅长掩杀和收割。他追随赵善多年，南征北战杀戮无数，浑身杀气四溢，宛如战场上的杀神。 赵善吩咐道：“玄甲军负责侧面切割掩杀，再把西凉军撵入湟水。” “遵命！” 周虎侯干脆利落的回答。 玄甲军早就列阵，如今得到周虎侯的命令，犹如浩荡洪流席卷上去。 两路大军冲锋，陌刀营先和西凉军碰到。 “陌刀营，斩！” 李继业人在最前面，陌刀斩杀。 “斩，斩，斩！！！” 一个个陌刀营士兵跟着咆哮呐喊，最前面一排的陌刀营士兵一柄柄陌刀劈下，落在西凉军的人群中。刀锋过处，甲胄碎裂，西凉军士兵尸体遍地。 鲜血流淌，尸体乱飞，血腥无比。 哗！！ 周围西凉军士兵惊悚，所有西凉军士兵看陌刀营，眼神变得惊悚趋避。 陌刀营面对骑兵的冲锋，能达到人马俱碎的效果。 如今面对的都是步兵，一丈三尺的陌刀落下，且陌刀吹毛断发，西凉军步兵更是挡不住，完全杀鸡一样乱杀。 李继业带着人稳步的突进，刀光霍霍，西凉军尸体纷飞，惨叫声不断传出。 石坚正指挥士兵抢滩，占据有利位置稳扎稳打的推进。可是他看到陌刀营出现，发现军队渐渐混乱，石坚眼神也变得凝重了起来，眼中瞳孔一缩。 整个人都震惊了！ 怎么可能？ 赵善怎么有这样凶猛的大军？ 这是什么军队？ 石坚遇到了困境，忍不住暗骂姚乾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果不是姚乾迫切的求战，他借助湟水阻断，再加上以守为攻的策略，不至于这么狼狈。 石坚毕竟是军中的宿将，发现情况不妙，果断抽调更多的士兵合围。虽然陌刀营厉害，他如果有足够的兵力围剿，就算对方凶猛，也有机会能压制对方。 大批士兵冲上去，意在围剿陌刀营。 李继业丝毫不惧，陌刀不断的挥舞，西凉兵纷纷被杀。就算周围人潮涌动的时候，李继业也没有任何慌乱，只是机械般的挥刀劈斩。 一刀接着一刀，连续不断的挥刀，就算西凉军人多也压制不住。短短时间内的厮杀，石坚带来的西凉军人心浮动，不断的崩溃。 “石将军，对方那凶残的长刀兵，根本挡不住，怎么办啊？” 有将领来禀报。 石坚眼神冷漠，再一次下令道：“死战，必须死战到底，绝对不能撤退。不到最后，我们不能舍弃允吾县。” 军中的将领无奈，只能领着士兵继续厮杀。 一转眼，又有将领跑回来，神色惶恐不安，高呼道：“将军，大乾的骑兵太凶猛，我们完全打不赢。撤吧，抓紧时间撤退。” 石坚目光一扫，看得头皮发麻。 玄甲军来去如风，不断的切割西凉军边角，斩杀一个个西凉军士兵。相比陌刀营的凶残暴戾，玄甲军稍微柔和些，可是在玄甲军持续不断的掩杀，西凉军一样是溃不成军。 整个西凉军都在崩溃。 “该死！” 石坚气得又忍不住大骂，实在是局面太难了。 西凉军有两万步兵，却没有任何的防御，没有骑兵策应，没有弓箭手射杀敌人。反而玄甲军都是骑兵，陌刀营又都是最凶狠的陌刀兵。 单是两个最霸道最凶猛的兵种，就在不断的横扫掩杀，杀得人无法抵挡。 赵善见麾下的大军取胜，没有任何的得意。 一切都在预料中！ 陌刀营和玄甲军赢不了，反而是有问题。 赵善正盯着战场厮杀的时候，忽然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一名哨探飞奔来了，高呼道：“启奏陛下，秦忠将军已经攻克允吾县，斩杀金城郡太守和允吾县令。” “好！” 赵善赞叹一笑，吩咐士兵高呼已经夺取允吾县。 士兵纷纷呐喊，喊声回荡在空中。 越来越多的士兵高呼，赵善麾下本就斗志昂扬的陌刀营、玄甲军和普通步兵斗志越来越勇，战斗意志越来越旺盛，摧枯拉朽的推进。 西凉军更是崩了。 石坚看到这一幕，再看向周围，发现自己的士兵已经不敌，许多人被打得跳入了湟水。好在如今的湟水刚过了汛期，已经不是特别的湍急，河水也不深，跳进去也没有淹死，军队却已经彻底崩了。 “败了！彻底败了！” 石坚忍不住叹息，下令道：“撤军，立刻撤退。” 石坚果断的转身撤离。 赵善看到石坚所在的西凉军溃败，眼中露出了笑容。石坚的溃败只是一个开端，接下来有姚乾配合，那就该是整个西凉军的大崩溃。 该朝西凉帝都去了。 “杀，一鼓作气剿灭西凉军，渡河掩杀。” 赵善没有去考虑其他，悍然下了进攻的命令。 ------------ 第349章 石坚懵了，姚乾怎么先跑了！ “进攻，全面进攻！” 周虎侯得到赵善的授意，悍然下令。 以周虎侯为首，玄甲军不断掩杀，杀得本就已经开始溃散的西凉军进一步大面积的溃散。 西凉军一方惶惶逃窜。 大乾则是穷追猛赶。 “快跑啊，抓紧时间跳水。现在不跳，被杀了后悔终身。现在跳了，博取一线生机。” “跳水，都往河里跳。” “不要犹豫，跳水试一试，试过了不会吃亏，试过了不会上当。” 一个个西凉军的将领高声催促着，却没有立刻跳下去，而是观察了跳水后的西凉军士兵情况，见河水不深，能够泅渡过去，这些鼓噪的将领们也大范围下水。 越来越多的人，跳下湟水泅渡。 只有石坚等少数人能乘船。 好在河水不深，最深的地方也就到肩膀的位置，大批跳水的西凉军踩着河底的鹅暖石渡河。 换做是泥沙河，河床软，陷进去根本起不来。可是这样鹅暖石多的河床，踩着河床不会陷落，能继续往对岸去。 大批西凉军像下饺子一样，不断朝湟水拥挤，导致许多人被踩死被淹死。 被杀的不算多，被自己人致死的更多。 玄甲军、陌刀营稳健的掩杀，也跟着抢了渡河的船，也开始渡河掩杀。 正在渡河的大乾军队，没有太大的杀伤力，主要是渡河。可是大乾军队一出现，西凉军就慌不择路，就内心惶恐无心恋战。 “快撤退啊！” 石坚坐在船上，高声下令。 他乘船渡河撤回，看着大批士兵在水里挣扎，心中说不出的难受，更有着无尽的愤怒，却又无奈。 这一战败得太惨了。 打了一辈子仗，这是最惨的一次。 石坚更没有想到自己渡河杀来的战船，成了大乾掩杀的帮凶，心中更是悲愤。 石坚往湟水北岸去，远远看到北岸的驻军。 北岸还有大军。 步兵还有三万多人，更有八千最精锐的雪龙骑。 只要是北岸的军队接应，就能阻击杀过来的大乾军队，他们还能继续立足北岸。 “太子，准备阻击！” 石坚站起身，高声呼喊，希望姚乾准备迎战。 姚乾早就出了营地观察，也注意到南岸的战事。 石坚落败，他无比兴奋。 如果石坚取得胜利，他怎么谋划对付姚广呢？唯独石坚落败，赵善大胜，他才有机会掀翻姚广。 为了皇帝的位置，姚乾豁出去了，卖国也在所不惜。 姚乾眼珠子一转，没有安排军队做出要反攻的姿态，下令道：“石坚将军神勇无敌，都败给了大乾，我们不是大乾的对手。传我军令，全军撤退，撤离金城郡。” 说完，姚乾转身跑了。 雪龙骑和三万多驻扎在湟水北岸的大军也跟着撤退，没有任何士兵留下来抵挡和接应。 大军撤离，迅速离去。 这一幕落在石坚的眼中，石坚眼中流露出震惊神情，彻底懵了？ 为什么？ 姚乾是大凉太子，为什么不战而逃了？ 营地中，有这么多的兵力，还有精锐的雪龙骑，是完全能借助北岸的地理优势阻击的，为什么要撤退？ 石坚带着无尽的愤懑，终于渡河了。可是他回头看去，想观察下情况，却是眼中瞳孔一缩，只见大批的玄甲军骑兵骑着马渡河了。 这片地区的河床，不是泥沙河床，河底是许多鹅卵石，且因为最深的地点都才到士兵肩膀的位置，玄甲军的战马高大威猛，完全能渡河。 也就是陌刀营的士兵才乘船渡河。 石坚站在湟水北岸，看着南岸还有许多挣扎的西凉兵，看着少数陆续登上湟水北岸的西凉兵，更是悲从中来。 两万多人过河，回来的人少得可怜。 石坚又看了眼撤走的姚乾，心中更是大恨。 之前的接触中，他以为姚乾是一个有城府和头脑的太子。今天的这一战，让他看到了姚乾的懦弱和废物，简直是丧尽了西凉的脸面。 石坚知道停下来必败，没有任何迟疑，下令道：“全军撤退，随我撤退。” 没有战马，所有人都徒步撤退。 战马都被姚乾带走，他们又是渡河刚回来，根本没有战马。 石坚纠集逃回来的人撤离，越来越多渡河的人上岸，仓皇跟着跑。 在石坚逃窜的时候，周虎侯骑着马渡河了。虽然下半身的衣裳被河水浸湿，周虎侯却全然不在意。 一切都是为了杀敌。 今日，重创西凉军。 “玄甲军，集结杀敌，随我杀！” 周虎侯提着擂鼓翁金锤咆哮，如炸雷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大批的玄甲军云集，人数越来越多，不断的聚集在周虎侯身后。 “冲啊！！” 周虎侯呐喊了起来，胯下神驹率先冲锋。当周虎侯杀到了逃窜的西凉军后方，锤杀一个个挡在前方的西凉军。 跟随的玄甲军，也是狂风扫落叶般，扫荡周围逃散的西凉军。 周虎侯一番杀戮后，发现石坚身上的甲胄是上等的明光铠，眼神兴奋了起来。 终于逮到了一条大鱼。 “前方的西凉军狗贼，不要跑，拿命来！” 周虎侯咆哮着。 声音传到石坚的耳中，他提着刀大步撤退，也随之回头看去，看到周虎侯骑着马来了，一时间眉头深锁。 他是两条腿！ 对方是四条腿！ 双方悬殊太大。 战马冲刺下，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石坚见自己跑不掉，把心一横，提着刀转身朝周虎侯的方向杀了过去。 石坚眼神锐利，沉声道：“要杀我石坚，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杀！” 石坚冷声呵斥。 他靠近周虎侯的时候，身体蹲下，手中的战刀朝周虎侯战马的马腿横削过去。 周虎侯经验丰富，猛地勒住马缰，战马前蹄忽然提起，人立在半空中，而后他手中的擂鼓翁金锤以迅雷之势砸了下去。 一锤落下，挂着风雷之音，迅猛无比。 石坚避无可避，提刀迎击。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 石坚刹那间脸色大变，只觉得撞击的力量排山倒海般侵袭而来，冲击着他的手臂，进而蔓延到五脏六腑，气血翻腾下，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 第350章 诛杀石坚 石坚口吐鲜血，直接倒在地上，再也提不起半点的力量。 他看着马背上的周虎侯，眼中露出惊悚神色。 怎么可能？ 一锤就击溃他所有的力量，一锤打得他五脏六腑受创，这是何等伟岸霸道的力量。 石坚见周虎侯再一次提起擂鼓翁金锤，吓得头皮发麻，连忙一个翻身双手撑在地上，挣扎着想往前跑。只是他刚刚跑出两步，周虎侯的擂鼓翁金锤应声落下。 砰！！ 硕大的铁锤，撞在石坚的后背上。 一锤下去，石坚口吐鲜血，身体啪的一下摔倒在地上，嘴中不断的溢血，眼中充血眼球突出，人已经是七窍流血。 “我，我不甘……” 石坚话未说完，脖子一歪就气息断绝。 周虎侯看了眼被杀的石坚，眼神冷漠，没有半点的怜悯，带着人又继续掩杀。 越来越多的玄甲军渡河汇聚，跟着周虎侯掩杀，攻势凶猛。 陌刀营重在突破防线和造船冲锋，彻底撕裂敌人的防线，打垮敌人的防御力量。现在厮杀结束，转为了追杀，陌刀营的士兵无法迅速奔跑，唯有玄甲军才能加速冲锋。 玄甲军一路狂奔，骑兵冲锋下，没用多长的时间，就追上掉落在后方的大批西凉军步兵。 这是姚乾的步兵军队。 姚乾不管石坚的死活，带着人先一步撤离，雪龙骑则是跟着姚乾一起撤退，一方面是保护姚乾的安全，另一方面是雪龙骑速度快，才能撤在最前面。 骑兵跑在了前面，也没有去策应步兵，导致大批步兵落在后方，一个个士兵拼了命的逃窜，人潮拥挤下，即便大乾精锐还没有杀上来，路上都已经死伤了很多人。 都是拥挤后自己践踏致死的。 当玄甲军追上来，落在后方的西凉军步兵更是惊慌失措，无数人嚎叫着四处逃散。 无数人，惊恐起来。 相比西凉步兵被玄甲军掩杀的惊恐，正撤离的姚乾，心态却是前所未有的愉悦。 上一次长安之战，姚乾和姜羽凰被赵善击败，当时的姚乾还沦为俘虏，内心绝望，生怕被杀。现在的姚乾，虽然也是落败，虽然也在逃窜，内心却充满了期待。 他期待着大军溃败，更期待着赵善的大军杀到西凉去。 “全速撤退，加快速度撤退。” 姚乾挥舞着手中的剑下令，显得很轻松，进一步喊道：“这次我们大军落败，都是石坚莽撞所致，石坚的莽撞轻敌造成了我们这一战的落败。” 姚乾要退走，也需要一个背锅的人。 石坚是最合适的人。 反正石坚已经掉落在后方，把一切的责任都推卸在石坚的身上，他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雪龙骑和姚乾一路撤退，不管后方的步兵死活。 恰是如此，周虎侯带着玄甲军掩杀，即便兵力不多，却也造成极大的声势。凡是被追上的西凉军步兵，直接就投降了，少有抵抗的人。 一路追杀，一路投降。 当赵善带着人渡河，从后方慢慢跟了上来，沿途很轻松很顺利的收拢投降的西凉军，只需要扫尾就行。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持续了接近三个时辰。 当所有人回到湟水北岸，已经是傍晚。 赵善直接在姚乾的营地驻扎。 营地中，囤积了大批的粮草，还有无数的甲胄器械，连战马所需的马料等都准备齐全。这样的一批粮草清点下来，足够赵善使用两三个月。 短时间内，赵善不需要粮草。 有了充足的粮草，有了充足的物资，对大乾来说，负担也就更小。 出兵作战，最好的接过是一边打一边攫取粮食，才能打持久战，自身的消耗才更小。如果一场战事的消耗，使得国内百业凋零，民生艰难，就难以持续。 就算是一是一地强横无比，最后也必然崩溃。 周虎侯清点完战果，来到赵善的营帐中，行礼道：“陛下！” 赵善见周虎侯眉飞色舞的，笑问道：“虎侯，你这脸都要笑烂了，是取得了大收获吗？” 周虎侯神色兴奋，迅速道：“回禀陛下，我们和姚乾的这一次交战，斩杀了姚乾带来的大将石坚，俘虏的西凉军人数多达两万六千余人。” “玄甲军一路掩杀过去，斩杀的西凉军约莫有一万两千余人。虽然我们没有杀这么多人，实际上很多人都是自相践踏致死，可都算是我们的战果。” “我们的伤亡微乎其微。” “陌刀营是零伤亡，一个都没有战死，也就有三十余人受了点轻伤。” “玄甲军一路追杀，战死也不到三十人。” 周虎侯开口道：“唯独刚开始的交战，步兵和石坚抢滩登陆厮杀的时候，战死接近一千人。总体来说，我们这一战是大获全胜了。” 赵善微笑道：“这一战能取得这样的胜利，取得庞大的战果，多亏咱们的好帮手姚乾。如果没有姚乾的策应，石坚镇守在湟水的北岸，我们很难取胜。单是我们要渡过湟水，就会遭到大批的阻击。” 周虎侯道：“这都是陛下圣明，早早就策反了姚乾！” “报！” 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秦忠将军处理完允吾县的事情，前来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立刻去通知，没过一会儿，秦忠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秦忠一战拿下允吾县，解决了金城郡的危机，心中也是欢喜。他眼中洋溢着欣喜神色，开口道：“陛下，允吾县的战事结束，臣斩杀金城郡太守和允吾县令，诛杀西凉军三千余人，拿下了县城。” “臣清点了城内的物资，允吾县城内有粮草二十万石，还有金银钱财若干。金银不多，至少能嘉奖将士。” “允吾县的大族韩宁，之前臣向陛下禀报过。” 秦忠迅速道：“此人心向大乾，甘愿为大乾效力。臣之所以能轻易夺取允吾县，韩宁的功劳很大。为了树立起千金买马骨的榜样，臣建议安排韩宁暂代金城郡太守，一切看他处理期间的能力。” 赵善道：“准了！！” 秦忠神色振奋，继续道：“除了目前的收获外，还抓到一个西凉的宗亲。此人名叫姚孝，是姚广的亲弟弟，才二十开外，被封为平王，封地在允吾县。姚孝性子懦弱，没什么能耐，臣建议杀了！” “杀人？” 赵善轻笑着摇头，微笑道：“杀他做什么呢？姚孝这样软弱的废物宗亲，才是一个好棋子。咱们要利用的人，不仅是姚乾，姚孝这样的宗亲也有大用。” 秦忠有些疑惑，问道：“陛下，有什么大用呢？” 赵善回答道：“姚乾的价值，在于帮助我们推翻姚广，使得我们的大军，能理直气壮的进入西凉。姚孝这样的宗亲，是用来掀翻姚乾，进一步挑起西凉内斗，使得我们能更好夺取西凉。” ------------ 第351章 赵善的又一枚棋子 秦忠听到后心中震惊。 陛下太厉害了。 这手段真的是老母猪带XX，一套接着一套。先利用姚乾，再利用姚孝，西凉皇室的人都被利用起来，手段实在是高明。 秦忠赞叹道：“陛下圣明，臣明白了。” 赵善吩咐道：“去整顿军队，休整一天后起程，直扑西凉帝都姑臧县。另外，把姚孝带进来，朕见一见他。” “臣领命！！” 秦忠急匆匆去安排。 不多时，姚孝进入了营帐。 姚孝二十出头的年纪，七尺身高，面颊瘦削，眉毛仿佛是一个正八字印在眉头上，给人的印象更显软弱。 扑通！ 姚孝跪在地上，急切道：“罪人姚孝，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审视着姚孝，淡淡说道：“朕和金国交战，姚广不顾昔日的盟约，擅自发兵陈仓边境，意图攻打大乾。” “朕破灭金国，大军凯旋。姚广为了赔罪，答应赔偿三百万两白银。可是朕收到的三百万两白银，却是被姚广偷工减料，只给两百万两白银。” “姚广意图欺诈朕，简直是狗胆包天。” 赵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问道：“换做是你姚孝，能忍吗？” “不能忍！” 姚孝连忙回答。 他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生怕被处置一样。 赵善不管姚孝的内心真实情况。 不管是真软弱，还是装模作样的软弱，只要成为了他的俘虏，成了大乾的棋子，姚孝就没有多余的选择，只能老老实实的配合。 赵善继续道：“朕要发兵杀到西凉去，向姚广讨要一个公道，你认为该不该呢？” “应该！应该！” 姚孝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笑着问道：“这么说，你也认为西凉无道，也愿意听从朕的安排吗？” “愿意！” 姚孝丝滑的回答。 赵善进一步问道：“如果朕让你当西凉皇帝，你也愿意吗？” 刷！ 姚孝瞬间抬头，脸上有刹那的震惊，更有些不可思议，没想到他有这样的机会。 如果他当皇帝…… 如果…… 姚孝一念及此，脑袋狠狠的磕在地上，再高高的撅着屁股，高声道：“我愿意听从皇帝陛下的安排，陛下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赵善赞许道：“是个听话的人，很不错！” 姚孝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动。 内心激动。 赵善吩咐道：“下去吧，随朕一起赶路，先随朕去看一看姚广的狼狈模样。接下来，朕会给你机会的。” “遵命！” 姚孝回答后站起身，任由士兵带着他下去。 赵善思考着姚孝的安排。 姚孝存在的价值，是站出来振臂一呼，调集更多西凉的力量，进一步反抗姚乾。要让姚孝起势，就需要有扶持姚孝的人。 赵善忽然想到了韩宁。 这是秦忠安排的，暂代金城郡太守的人，恰好用来扶持姚孝。 只不过，赵善还不够了解。 赵善吩咐道：“来人，通知秦忠来一趟。”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秦忠来了，行礼道：“陛下。” 赵善道：“秦卿，韩宁这个人，朕没有具体了解他的情况，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忠迅速回答道：“回禀陛下，韩宁所在的韩家是金城郡大族，搁在西凉也是有些影响力。韩宁本身四十来岁，微胖，颇有心计。” “臣到了金城郡，稍微释放善意，韩宁主动凑上来了，表示愿意为大乾效力。这人有能力，也是利益至上。有了利益的驱使，他愿意听从大乾的话。” 赵善点了点头，继续道：“要扶持姚孝，韩宁很重要。你去传话，朕要接见韩宁，不要透露消息。” 秦忠道：“臣领命！” 他转身急匆匆去通知，没过多久，秦忠和韩宁就急匆匆来了。 韩宁行礼后，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 赵善审视着韩宁，心中进一步思考着。 要彻底掀翻西凉的本土根基和力量，靠的不是赵善，要靠这些本地的力量，因为韩宁这些人最懂西凉，也是对西凉权贵最狠的人。 处理大批西凉的权贵，再拉拢地方上的百姓，一打一拉，这才是治理西凉的根本。 赵善沉声道：“韩宁！” “小人在！” 韩宁高声回答。 赵善沉声道：“你心向大乾，归顺大乾，朕心甚慰。接下来，朕要你扶持平王姚孝。等朕撤军离开西凉，会把姚孝交给你，明白吗？” 韩宁心中疑惑。 皇帝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要扶持姚孝呢？ 韩宁毕竟是心思透彻的人，瞬间就有了明悟，或许皇帝是要扶持姚孝打内战。 乃至于，进一步控制西凉。 韩宁心中更是期待，因为他有价值，未来才有机会，毫不犹豫道：“臣明白，一定完成陛下的任务。” 赵善道：“去吧，把金城郡治理好。接下来，需要你安定金城郡。” “小人领命！” 韩宁起身行了一礼就退下。 秦忠等韩宁离开后，眉头微蹙，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赵善笑道：“秦忠，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秦忠迅速道：“陛下先前说，要先扶持姚乾，使得我们能进入西凉。接下来，又要扶持姚孝推翻姚乾，使得我们能夺取西凉。” “臣整顿军队的时候，心中也仔细思考着。” “我们扶持姚乾推翻了姚广，已经拿下了西凉帝都姑臧县，不可以直接灭杀姚乾吗？进一步彻底灭掉西凉吗？” 秦忠说道：“灭了西凉，一切就彻底解决。” “可以掀翻姚乾，却不够好！” 赵善摇了摇头道：“直接灭了姚乾，一方面是给人把柄，另一方面是西凉还有很多的势力，这些西凉本土的势力，肯定要反抗我们。” “有姚乾先掀翻姚广，就能引出一些力量。紧跟着，再借助姚孝振臂一呼，会吸引更多的人反抗姚乾，吸引更多西凉本土的力量，同时借此诛杀西凉皇室的人。” “最大的内斗，才能彻底消磨西凉的本土力量，减少我们治理的难度。” 赵善侃侃而谈道：“最后的姚孝，会臣服大乾，主动把西凉并入大乾，这才是最好的策略。” 嘶！ 秦忠倒吸了口凉气。 心中震惊！ 原来可以这样谋划，玩政治的人真是腹黑啊。 秦忠又庆幸，高声道：“陛下圣明！” 赵善说道：“秦卿，你一直镇守边境，要想继续往上，就要多思多读书，尤其是读史书。读书才能明智，读史书才能知道兴替交换。眼界开阔了，才能胜任更大的职务。” 秦忠心中一动。 更大的职务！ 目前正谋略西凉，未来的他可能坐镇西凉，负责镇守地方的安全。 秦忠心中激动，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明白了。陛下的嘱托，臣也会牢记于心，日日读书，绝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赵善摆了摆手，秦忠转身退下。 军队在允吾县休整一天，就又往姑臧县的方向去。 赵善发兵朝姑臧县去的同时，姚乾一退再退，仓皇撤离，他根本没有想要抵抗的打算，故意任由大军溃败，步兵是损失殆尽，只有少数人跑回来。 唯独雪龙骑没有损失。 姚乾一路撤退，又安排了人八百里加急，先一步把大军溃败的消息传回。 所有责任都推卸在石坚身上。 在姚乾回到张掖县，距离帝都姑臧县不到两百里，消息先一步送回了帝都皇城。 姚广正在欣赏歌舞。 不管前线的战事如何，姚广看歌舞的心思没有停。他都一把年纪了，再不努力的折腾几下，再不努力的操练二弟，用不了多久想用都不行了。 姚广端着酒樽，看着舞动的歌姬，高声道：“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动起来，动起来！” 乐曲声萦绕，舞姿曼妙。 跳舞的歌姬身材都非常的曼妙，随着身体舞动，发挥出了最大的诱惑，能勾人心魂，让人摒弃周围的一切杂音，只剩下单纯在脑中批判这些绝美的身姿。 姚广喝了口美酒，摇头晃脑的欣赏着。 “报！” 急切的呐喊声从大殿外传来，一名哨探飞奔了进来，高声道：“陛下，前线大军崩溃，骁骑将军石坚战死。” 轰！！ 姚广脑中仿佛炸了一样。 整个人瞬间失神，手中的酒樽哐当一声跌落在地上，酒水洒落了一地。 ------------ 第352章 西凉皇帝要求和称臣 姚广脑中一片空白，连思考的能力都暂时失去，脑中混混沌沌。过了半晌，姚广才从震惊中回过神，眼中的无奈、愤怒，迅速转变为怒火。 看大殿中的歌姬，姚广再也没了磨砺二弟的心思，再无半点的好心情。甚至于，越看这些歌姬含笑起舞，越觉得这些歌姬在嘲笑他一样。 “滚，滚下去，全部都滚！” 姚广咆哮着。 一众歌姬、乐师纷纷作鸟兽散，一窝蜂的往外跑，生怕自己被牵连。 眨眼间，大殿中空荡荡的。 姚广急促的呼吸着，好半晌后才恢复冷静，看向禀报消息的哨探，问道：“前线战况的书信呢？” 哨探递上姚乾撰写的书信。 书信中，详细记载了姚乾、石坚带着人抵达金城郡允吾县，大军驻扎在湟水北岸，赵善的大军驻扎在南岸，且开始攻打允吾县的县城。 姚乾在书信中，说石坚一意孤行要驰援允吾县，确保允吾县不会丢失，要和允吾县互为犄角，所以石坚亲自带着两万大军渡河作战。 没想到，石坚和赵善开战后，却被赵善打爆，石坚撤回北岸，赵善的大军也顺势杀过来，造成了大军的崩溃，姚乾无奈下，不得不撤离。 最后，更是被大乾追上，导致损失无数。 姚乾的消息是九真一假。 假的，是他主战，石坚是反对出战，被姚乾颠倒过来阐述。真的消息，是所有战事都是真的。 姚广看完书信，继续道：“石坚这个废物、蠢货，赵善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不知道吗？赵善这样的人，战无不胜，石坚竟然不自量力想和赵善掰腕子，找死。” “石坚呐，你是我大凉的罪人。” “因为你，大凉完了！” “你石坚该死啊！” 姚广愤怒下，站起身不断的喝骂。一番痛痛快快的大骂后，心中的怒气才稍微得到宣泄，躁动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 姚广盯着哨探，吩咐道：“继续打探赵善的行踪，打探太子姚乾的行踪，随时回来禀报。” “遵命！” 哨探应下后转身就离开。 姚广再次吩咐道：“来人，通知丞相姜珪、吏部尚书康永元、兵部尚书范统来议事。” 太监立刻安排去通知。 没过多久，姜珪、康永元和范统齐齐来到大殿中，纷纷向姚广行礼。 姜珪老神自在的，不急不躁的站在下方。 康永元心中却期待起来。 前线的战况，康永元一直关注着，知道石坚战死姚乾落败，计划已经进一步完成。 范统则是低调的站着。 几个人，各怀心思。 姚广神色急切，摆手说道：“前线传回消息，石坚在金城郡允吾县主动参战，被赵善击败，而且身死战场。” 当即，姚广又阐述了所有的情况。 全部的战况说完，姚广继续道：“赵善这个人一向是睚眦必报，受不得半点的委屈。这一次，我们的大军和他交战，他取得了胜利，更不会善罢甘休。” “姚乾一路撤回，距离帝都也不远了，还在不断的撤退。赵善的大军也已经在杀来的路上，恐怕用不了多长时间，赵善就要抵达姑臧。” 姚广沉声道：“我们损失惨重，无法调集有生力量抵挡，无法和赵善一战，你们说怎么办？” 姜珪毫不犹豫道：“陛下，石坚身死，太子也只有带着少数兵力撤回。依我看，先传令太子撤回，再和赵善谈判。实在不行就只能再一次赔款。” “赔款？” 姚广哼了声，冷声道：“赵善都带着大军杀来了，赔款能有用吗？如果赔款有用，赵善就不会私吞了我们的钱，再借机发难。” “赵善这一次主动挑衅，就是不满足于之前的赔偿。” “赵善心思太狠了。” “这个人所图，绝对非常大。” 姚广沉声道：“目前的局势下，区区一点钱财，绝对是无法安抚赵善的。” 姜珪叹息道：“咱们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因为无法阻拦赵善，我们没有足够的士兵去作战，也没有人能够挡住赵善的兵锋。” 姚广看向康永元道：“康永元，你认为该怎么办呢？” 康永元道：“陛下，可否恳请金国和北魏驰援呢？实在不行，也可以请其它的国家斡旋。” “废话！” 姚广冷声道：“金国才被赵善击败，北魏都向赵善称臣。在这个前提下，还想让他们来帮忙，你脑子是怎么长的，里面都是豆腐渣吗？” 康永元连忙道：“臣有罪。” 他心中冷笑。 姚广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等姚乾回到姑臧县，就是该发动兵变的时候。 姚广看向范统道：“范统，你是兵部尚书，带兵打仗是你的老本行，你有什么办法？” 范统连忙道：“陛下，自从姜羽凰在长安一战落败，我们的军队就一蹶不振了。现在的局势下，想抵挡赵善根本办不到的。” 姚广气得大怒，手掌拍着面前的案桌，高声道：“一群酒囊饭袋，一群饭桶，朕养着你们，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一个个都束手无策，有什么用呢？” 姜珪、康永元和范统都没有说话。 前线失败，谁都清楚彻底败了，挡不住赵善的兵锋。 姚广看着一个个不说话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好半晌后，姚广颓然叹息道：“罢了，无非是求和称臣，再一次赔偿而已。” 姚广看向姜珪，吩咐道：“姜珪，你也算是赵善的岳父，你出发去前线，和太子汇合，再和赵善谈判，我西凉愿意称臣赔偿。具体的条款，你全权做主。” ------------ 第353章 翁婿相见 姜珪听得心头一突。 去前线和赵善谈判，不是什么好事儿。就算他是赵善的便宜岳父，可是你大凉的丞相，和中原王朝的皇帝谈亲情，不是老寿星上吊活得不耐烦了吗？ 皇帝是孤家寡人！ 皇帝是没有感情的政治人物！ 一切以利益为先。 姜珪不愿意掺和，微弓着背行礼道：“老臣体衰年迈，思绪迟钝，无法随机应变。老臣去和赵善谈判，恐怕会适得其反。康尚书年富力强，臣认为适合去谈判。” 康永元顿时急了起来。 他留在姑臧县是有任务的，要等姚乾带着军队回来，协助姚乾兵变。 康永元眼神凌厉，连忙解释道：“如果陛下安排，臣自然是责无旁贷。问题是，臣和赵善没有半点关系，拉不上半点的亲情，对于谈判无济于事。臣认为，姜丞相适合去谈判。” 姜珪忽然咳嗽了起来。 好一阵咳嗽才停下。 姜珪背脊更加佝偻了，俨然是影帝附身，捂着胸口道：“陛下，老臣的身体，实在是难堪长途跋涉。” “够了！” 姚广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大怒道：“都给朕闭嘴，全都是酒囊饭袋。” 姜珪、康永元和范统都不再说话。 谁都不乐意去。 谁都清楚作为一个小国的人去谈判，没有半点尊严，还得回来向姚广交差，就是去受气的。 干脆别去，呆在姑臧县最好。 姚广眼神转冷，沉声道：“姜珪，朕听说你最近，才纳了一房小妾，正在摩拳擦掌准备再生一个儿子。你有心思在后院折腾，难道没力气去谈判了吗？” 刷！ 姜珪面色微变。 他知道姚广怒了，已经是敲打他。就算他是姚广的岳父，在姚广这个皇帝面前谈亲情太奢侈。 姜珪心中无奈，知道躲不了，回答道：“陛下，老臣愿往。” 姚广哼了声，语气又转为柔和，微笑道：“老丞相，你办事，朕才能放心，朕是相信你的。” 姜珪连忙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姚广摆手说道：“都退下吧。” 姜珪、康永元和范统联袂走出了大殿。 康永元冷冷盯着姜珪，沉声道：“丞相不愿意去谈判，也就罢了，何必举荐我呢？你不愿意去，难道我就愿意去谈判吗？” “好歹你和赵善能拉关系，我去了拉什么关系呢？” “多亏陛下圣明，依旧让你去。” “我听说赵善很不好打交道，老丞相可要保重身体，千万别被赵善卸掉了胳膊腿回来。” 康永元戏谑一笑，转身离开了。 范统向姜珪行了一礼就离开。 姜珪脸色冷肃，心情很不好，径直回了姜家。他在书房中坐下，急着要离开，想着去谈判的事情。 见到赵善，该如何拉近关系？ 该如何安抚赵善？ 该如何保全自身？ 乃至于见了赵善，是否有机会为自己多准备一条后路。 姜珪思考许久，心情彻底平复后，才喊来家人嘱咐，又更换衣袍离开姑臧县往前线去。当姜珪来到姑臧县西南方的鸾鸟县，碰到了从张掖县撤回的姚乾一行人。 姜珪迎了上去，和姚乾汇合后，暂时在营地驻扎休整。 中军大帐中。 姚乾见到姜珪，眉头微蹙道：“姜丞相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姜珪沉声道：“太子，老夫奉陛下的命令来，和太子去拜见赵善，重新和赵善谈判。” 姚乾眉头一挑。 重新谈什么？ 万一赵善答应了姚广的谈判，岂不是导致他的付出功亏一篑？ 姜珪还不罢休，继续道：“太子，陛下的底线是向大乾称臣也在所不惜。无论如何，也必须要消解两国的兵戈。陛下授权老夫全权做主，可太子毕竟是太子。此次谈判，老臣唯太子马首是瞻，太子决定的任何条件老臣都不反对。” 姚乾心中冷笑。 马首是瞻？ 绝不反对？ 是不想承担谈判的责任吧。 一旦姚乾全权负责谈判，丧权辱国的条件，就是姚乾谈下来的。姜珪本身，又是大凉的士人领袖，只要姜珪引导下舆论，所有人都会骂姚乾，绝不会说姜珪半分不是。 姚乾身体微微前倾，问道：“姜丞相，真的不反对本太子全权做主吗？” 姜珪欢喜道：“不反对，太子尽管全权做主。” 姚乾也是笑了起来，开口道：“既如此，我们不谈判了。” 啊！！ 姜珪心中震惊，连忙道：“太子不可，如果不谈判，如何向陛下交差呢？” 姚乾不再隐瞒想法，掷地有声道：“很简单，反了！” 轰！！ 姜珪脑中更仿佛有雷霆炸响，彻底震惊了。 姚乾竟然要造反。 姜珪心中有些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半晌后，姜珪才回过神，心中进一步的思考着。 姚乾是突发奇想要造反吗？ 不可能！ 突然要造反，根本没有这个条件，除非是早有预谋。 姜珪心中更是担心，也不愿意卷入这样的争斗，说道：“太子要反了陛下，单凭撤回来的军队办不到，必须要有策应的人。这就意味着，太子在姑臧县有策应的人，对吗？” 姚乾笑道：“不愧是丞相，如今你知道了本宫的打算，你怎么选择呢？” 姜珪毫不犹豫道：“老朽支持太子！” 姚乾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开口道：“老丞相不会是怕死，才先敷衍着本宫吧？” “绝对不是！” 姜珪摇了摇头，很肯定的说道：“老朽决定了支持太子，就全力以赴，绝不阳奉阴违。不过太子要掀翻陛下，杀来的赵善又如何解决呢？” 姚乾沉声道：“本宫和赵善早有约定，实际上，这次的战事推进，都是按照本宫和赵善约定的计划推进。” 姜珪眼神更是凛然。 他彻底明白了。 赵善之所以带兵杀来，是姚乾引狼入室。石坚在前线被杀，也是姚乾造成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姚乾推翻姚广，一切都是赵善要谋取更多的利益。 好个太子！ 好个赵善！ 姜珪心中为西凉的局势悲哀，又无可奈何。 不推翻姚广，怎么平息赵善的兵锋呢？姚广在，赵善就不会撤军的。等姚乾推翻了姚广，给了赵善足够的好处，赵善才会撤军。 这是这一战的根本。 姜珪彻底想明白后，再抬头看去，却见姚乾死死的盯着他，目露凶光，凶狠的神色仿佛是一头饿狼。 “太子，我愿意追随你。” 姜珪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姚乾怒容消散，杀意隐藏，脸上又换上春风般的笑容，开口道：“姜丞相识时务，本太子很欣赏。有你的辅佐，事情就好办了。” 姜珪继续道：“太子英明神武，有赵善的助力，该是大凉之主。” “说得好！” 姚乾赞许道：“时至今日，大凉的确该改朝换代了。” 姜珪话锋一转道；“太子，老臣来了前线，是否要再和赵善谈一谈呢？做做样子再继续撤回。否则我们直接回去，消息传回姑臧，陛下起了疑心，影响到太子行动就不好了。” 姚乾仔细的琢磨一番，还真是这个道理。 得走一个过程！ 得见一见赵善。 姚乾一向是从善如流，颔首道：“姜丞相说得对，我们见一见赵善。如果百密一疏，让父皇起疑心就不好办了。” 他心中也是暗骂姚广多事。 如果姚广不搞什么谈判，他可以直接撤，现在多了些麻烦。 姚乾下令在原地等待，不到三天，赵善率领的大军也进入鸾鸟县境内。姚乾打探到赵善的消息，带上姜珪朝赵善的军队去。 临近傍晚，赵善的大军驻扎休整。 姚乾和姜珪来到营地外求见，士兵通报后，跟着被士兵带入营帐中。 姚乾行礼道：“大凉太子姚乾，拜见陛下。” 姜珪道：“大凉丞相姜珪，拜见陛下。” 赵善直接忽略了姚乾，目光落在姜珪的身上，一副看工具人的模样，微笑道：“原来是老泰山当面，您老来了前线，怎么不说一声呢？” “来人，赐座！” 赵善吩咐了下去。 ------------ 第354章 笼络西凉丞相！ 士兵迅速拿来凳子，姜珪却没有坐下。赵善只给了他的凳子，没有姚乾的凳子，他是臣，姚乾是君，一旦直接坐下，等于让姚乾不舒服。 赵善却不管这些，吩咐道：“岳父，坐！” 姜珪无奈坐下。 赵善抬头看了眼姚乾，吩咐道：“大外甥，朕第一次见到岳父，有很多话要说。你且先下去，等朕和岳父叙旧结束后，朕自会召见你。” 姚乾脸色微变，心中生出浓浓的羞辱感。 他是西凉太子！ 他是西凉负责谈判的人，也是早早和赵善达成协议的人，现在却被晾着，比不了区区一个姜珪。 这让姚乾心中不忿。 可是面对强势霸道的赵善，姚乾又不敢表露心态，只能舔着笑容恭恭敬敬的退下。 营帐中，只剩下赵善和姜珪。 姜珪反而更忐忑。 他是西凉的老臣，混迹官场数十年，一步步成为大凉丞相的人，不是傻白甜，更不是不懂官场争斗的人。恰是如此，姜珪不相信皇帝会有亲情。 赵善更是不一样。 这样雄才伟略，开疆拓土，不断夺回大乾失去利益的皇帝，更不可能讲究亲情。 赵善看姜珪却满是笑容。 这是极好的工具人。 赵善身子前倾，微笑道：“岳父，羽凰嫁给了朕多年，碍于大乾和西凉的关系，始终没有机会回来探望你。等这次的事情结束，朕会陪着羽凰回姜家看一看。” 姜珪心中一动。 赵善要陪着姜羽凰回姜家，至少可以判断，赵善至少要西凉称臣。 西凉完了！ 西凉不可能再保持独立了。 姜珪心中无奈，瞬间就接受了现实。似他这样的人，看重的是家族利益，只要家族能一直延续，其他的事情都是可以忽略的。 姜珪微笑着道：“陛下能莅临姜家，更是姜家的福气。” 赵善继续忽悠道：“岳父不是外人，不需要藏着掖着，朕给你交个底。这一次的战事结束，西凉必须向大乾称臣，而且接受大乾的驻军。” 姜珪面色更是凝重。 驻军！ 这个条件相当的苛刻，姚乾能答应吗？ 赵善注意到姜珪的神色变化，继续忽悠：“等朕驻军西凉后，还是希望岳父担任西凉的丞相。不管是姚广，亦或是姚乾，还是其他人，对朕来说都是外人。” “唯独岳父是自己人。” “朕和西凉开战之前，羽凰就专门说了，西凉和大乾的战事她不参与，唯独希望保全姜家。” “羽凰在朕的身边，替朕生了女儿，现在又怀上了朕的孩子。有羽凰的这一层关系，姜家不是外人，朕自然愿意多给姜家一些信任和期待。” 赵善沉声道：“不知道岳父，能否让朕放心呢？” 姜珪眼前一亮。 机会啊！ 他是大凉的丞相，可是姚广乾纲独断，他这个丞相也只是姚广的提线木偶。 除此外，康永元、范统以及其他的诸多朝臣，都是掣肘姜珪的人。就算姜珪是丞相，也提拔了许多人，势力范围也有限，影响力也有限。 西凉向大乾称臣，且接受了驻军，因为姜羽凰的关系，他就能全权代表大乾。就算是新上位的西凉皇帝，在他的面前也得乖乖的听话。 姜珪越想越觉得可靠，心中也愈发激动，毫不犹豫道：“请陛下放心，老朽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我姜家上下，唯陛下马首是瞻。” 赵善眼中露出了笑意，赞许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出发前羽凰就说岳父可靠。如今一看，岳父果真如此。” 姜珪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继续释放消息，进一步忽悠道：“有了岳父的话，有些秘密消息，朕可以和岳父托底了。” 姜珪道：“请陛下示下。”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继续道：“朕要扶持的人，不是姚乾，是在允吾县抓住的平王姚孝。姚乾只是用来推翻姚广的一个棋子，姚孝才是未来要扶持的皇帝。” 嘶！ 姜珪倒吸了口凉气。 好深沉的算计。 姚乾一直沾沾自喜，想着有赵善作为后盾高枕无忧。殊不知，赵善只把姚乾当作棋子，最后要被当作弃子扔掉。 姜珪抬头看向赵善，注意到赵善似笑非笑的神色，心中一紧，愈发忌惮。 这才是皇帝！ 皇帝是无情的政治生物。 姜珪也是老江湖，心中仔细的一思忖，顿时就明悟了。 姚乾毕竟是姚广的儿子，一个为了权势愿意推翻自己老子的人，值得赵善信任吗？更何况姚乾担任太子多年，也有一定的根基，有一定的力量反抗大乾。 赵善要灭掉西凉的有生力量，先借助姚乾掀翻姚广，再扶持姚孝把姚乾灭掉，就能彻底灭掉西凉的力量。 姚孝全无根基，只能听话。 这才是最佳傀儡。 姜珪越想越觉得惊悚，越觉得忌惮，以至于坐在凳子上的屁股，不自觉的往外挪动，只剩下半边屁股坐着，迅速开口道：“陛下圣明，老朽佩服。” “请陛下放心，老朽会敷衍着姚乾。” “等姚乾杀了姚广后，姑臧县的大戏落幕，老朽会支持姚孝登基继位，成为大凉的新皇。” 姜珪问道：“陛下，这样行吗？” 赵善赞许道：“岳父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有岳父办事，朕放心了！” 原本赵善的打算，是利用韩宁来扶持姚孝。今天见到姜珪，他才灵机一动，让姜珪来扶持姚孝，姜珪的影响力比韩宁大，事情会更加顺利。 赵善和姜珪交谈着，丝毫不担心姜珪会透露消息，会背叛大乾。 一切是实力说话。 赵善的实力不足，大乾无法压制西凉，姜珪肯定会背叛。 现在石坚死了，姚乾已经蠢蠢欲动，西凉的精锐没了，姜羽凰又是赵善的女人，姜珪是赵善的岳父。诸多的原因下，姜珪不可能背叛。 赵善交谈完，也通过姜珪知道了姚乾和姜珪来的目的。 赵善把姚乾带上来，微笑道：“大外甥，岳父说了你们此行的任务，朕知道了。接下来，你们直接返回姑臧县兵变。接下来，该你登场唱戏了！” 呼！！ 姚乾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来了！ 他的机会来了！ ------------ 第355章 子杀父，西凉内乱！ 姚乾看了姜珪一眼，询问道：“陛下，此番我返回姑臧县兵变，姜丞相是什么态度呢？” “他会支持你！” 赵善给出了答复，忽悠道：“你是朕的大外甥，他是朕的岳父，算起来都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姜丞相自然是帮你。” 姚乾顿时松了口气。 只要姜珪站在他的一边，一切就好办。 实际上姚乾内心，又怀疑赵善和姜珪达成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没办法询问，也不敢去询问。 姚乾保证道：“等我回到西凉，诛杀逆贼姚广，会代表大凉向陛下称臣，再按照当初的约定，再给陛下一百万两白银作为出兵费用，补偿大乾的损失。” 赵善说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姚乾拍着胸脯，笃定道：“请陛下放心，一百万两白银只多不少。” 赵善微微点头，又看向姜珪道：“岳父，你要好好辅佐朕的好外甥。你经验丰富，要多多指点他，不要让他走了弯路。” 姜珪心头凛然，迅速道：“请陛下放心，老朽一定会协助太子拨乱反正。” 姚乾看到这一幕更是疑虑。 他忽然灵机一动，难道赵善是拉拢了姜珪，用姜珪来盯着他吗？ 对！对！对！ 就是这样。 姚乾心中冷笑，盯着就盯着，反正他才是大凉的皇帝。等他当了皇帝大权在握，而赵善的大军又撤离了西凉，姜珪就算是大凉丞相，生死也在他的掌控中。 他让姜珪说什么，姜珪就只能说什么，姜家人在他的眼皮子下，不配合也得乖乖配合。 姚乾心中自信，主动道：“请陛下放心，我和姜丞相会默契配合的。” 赵善摆手道：“去吧。” 姚乾行了一礼，和姜珪一起离开赵善大营，径直返回自己的驻军营地，直接调集麾下的大军往姑臧县赶路。 当姚乾带着人回到姑臧县境内，还没有回到皇城，康永元就主动来了。他深深看了一眼姜珪，询问道：“太子，和赵善的谈判进行得怎么样？” 姚乾笑道：“一切顺利，赵善仍然是支持我的。不仅如此，通过这一趟的出使，姜丞相也站在我们一方，要助我掀翻父皇。” 康永元顿时皱起了眉头。 姜珪是丞相，现在也跟在姚乾的身边，意味着未来姚乾登基称帝后，姜珪还要当丞相，他怎么办呢？ 他怎么升官呢？ 姚乾察觉到康永元的担心，安抚道：“岳父放心，一切有我。等我解决了姚广，你也会成为丞相的。到时候的大凉，设置左右丞相。” 康永元脸上浮现出了笑容，掷地有声道：“卑职誓死追随太子。请太子放心，卑职策反了永定门的守将王琅，太子的大军回城后，直接从王琅镇守的永定门进入皇城。” “好，干得好！” 姚乾一脸赞许，吩咐道：“走吧，我们直接回姑臧县，去见一见父皇，该改朝换代了。” 康永元却也还是有些担心，问道：“太子，跟着您回来的雪龙骑，是否降服了呢？” 姚乾微笑道：“雪龙骑的主将彭山，以及军中的其它将领，都答应了追随本宫。本宫允诺事成后，他们所有人都能得到封赏。” 康永元道：“太子英明！” 姚乾不再迟疑，带着人一路疾驰，在最短的时间回到了姑臧县。回到城内后，雪龙骑没有去营地驻扎，而是跟着姚乾一起，直奔皇城的东门永定门。 永定门就挨着东宫的。 从东宫进入皇城内，只有一墙之隔，只要进入了永定门，就能进入皇城。 因为王琅被策反，姚乾带着大军浩浩荡荡进入永定门，直奔姚广所在的皇城内城去。进入内城，刚开始的一段路行进顺利，靠近姚广所在的寝殿，碰到了镇守的禁军。 有禁军来阻拦，要询问姚乾的意图，姚乾没有多话，直接下令杀过去。 有永定门守将王琅的精锐，还有雪龙骑，姚乾一路顺利，距离姚广所在的宫殿越来越近。 消息也传到姚广的耳中。 姚广正在欣赏歌姬跳舞，忽然得到姚乾回来，且带着军队杀入皇城直奔宫殿来的消息，彻底震惊了。 废物儿子怎么敢造反？ 这怎么可能呢？ 姚广脑中有无数的疑惑，过了许久后才回过神。他站起身，摆手让歌姬退下，高呼禁军护驾，把寝宫外的禁军都喊进来纠集在一起。 除此外，姚广又下诏救驾。 姚广做完了能做的事情，看向贴身太监王覆，咬牙道：“王覆，怎么回事？太子怎么会造反？” 王覆弓着背一言不发。 皇帝都不知道。 他更不知道。 姚广握紧了腰间的佩剑，没过一会儿，哗啦啦的脚步声传来，雪龙骑和永定门的禁军先一步进入。 一柄柄战刀，对准了姚广的方向。 姚乾挎着剑昂首挺胸的走了进来，眼神熠熠生辉。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这样意气风发，头一次恣意舒爽。他站定后，微笑道：“儿臣，拜见父皇！” 姚广环顾周围一圈，看了眼姜珪和康永元，再看着王琅，冷声道：“好，好一个忠臣良将啊？” “你们是朕的臣子，竟然造朕的反，竟然背叛了朕。” “念在你们都有功劳于大凉，现在都放下武器，朕既往不咎。” 姚广呵斥道：“如果冥顽不灵，杀无赦。” 姚乾看不惯姚广高高在上的姿态，嘲讽道：“姚广，你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是我的时代了。” “姚广，给我跪下！” “你让我高兴了，我还会尊你为太上皇，让你安享晚年。” “否则，杀无赦！” 姚乾这些年被压得有多狠，现在的反抗就有多强。就算姚广是他的父皇，可是姚乾没有半点的亲情，报复心占了上风，只想羞辱姚广。 姚广气得身体都颤抖，高声道：“孽子，朕杀了你！” 话音落下，姚广提着剑朝姚乾走了过去。 如果有更多的兵力，姚广不会亲自出手，肯定让士兵动手。问题是，他寝宫内的禁军太少，直接被控制，姚广没有能调动的力量。 姚乾看到姚广歇斯底里，挥手让身边的士兵让开，任由姚广冲过来。等姚广靠近，姚乾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瞬间某战神附体般，拔剑劈下。 铛！！ 两柄剑碰撞。 姚乾是年轻人，力量大。姚广沉溺于酒色享受，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子，下盘不稳，剑锋碰撞下，姚广趔趄后退两步，剑也飞了出去。 姚乾压制了姚广，心中前所未有的得到满足，眼神无比兴奋。他没有停下，手中的剑带着他所有的野心和期盼刺出，狠狠的刺在姚广的胸膛上。 扑哧！ 剑尖贯入姚广的身体，鲜血也瞬间迸溅出来。 ------------ 第356章 大清洗，诛杀西凉宗室！ 姚广感受到身体的疼痛，面颊抽了抽，大怒道：“孽障，你敢……” 姚乾嘿嘿一笑道：“我孽障？父皇整天压制我掣肘我，鸡蛋里挑骨头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孽障呢？当年如果不是康永元拦着，您都要废了我。” “您不是孽障吗？” “您不可恶吗？” “更何况父皇当年，不也是逼迫皇祖父退位的吗？你登基的第二年，皇祖父就郁郁而终了。你都做了，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凭什么不敢？” “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姚乾怒目圆睁，怒气发泄在剑柄上，剑尖再度深入，刺穿姚广的心脏，而后拔剑收回。 噗！ 鲜血喷溅，血如泉涌。 姚广倒在地上，捂着流血的胸口，呼吸愈发的急促，更是渐渐的孱弱。他脸上流露出无尽的痛苦和愤怒，想着刚才姚乾的话，所有的话句句如刀，锥心刺骨，让姚广内心森寒。 他心中更是颓然。 曾经他怎么登上皇位的，如今又怎么丢掉了皇位。 姚广呵呵自嘲一笑，体内的生机迅速消散，只觉得身体都有了飘忽感，仿佛要飞起来。他趁着还有一丝的力量，鼓起仅剩下不多的力量，咬牙道：“姚乾，你一定会后悔……” “我绝不后悔！” 姚乾冷冰冰回答。 姚广嗤笑一声，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姚乾杀了姚广，心中蓦地生出一丝不安和失落，可是转眼间，所有的失落化作了兴奋。他提着剑一步步的来到龙椅前面，一抖袖袍转过身面对所有人，一屁股坐在龙椅上。 呼！！ 姚乾长长的出了口气，心中前所未有的畅快，感受到了万万人之上的畅快。 这就是皇帝！ 这就是九五至尊！ 原来当皇帝是这样的畅快，虽然坐在龙椅上有孤家寡人的孤独感？可是，他恰恰喜欢这样的感觉，让人迷醉。 “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永元率先喊话，跪在以头叩地，心中也是欢喜。 “老臣拜见陛下！” 姜珪随之跟着跪在了地上。 “臣王琅拜见陛下，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琅带着禁军，以及其他进入大殿中的雪龙骑士兵跪下行礼。 军中跟着来兵变的上层将领，眼中都闪烁着兴奋神色。老皇帝姚广死了，姚乾是新皇登基，必然会普降甘露，封赏所有人，他们都有好处。 这就是机缘！ 这就是从龙之功！ 姚乾听着所有人跪拜的话，享受着所有人跪拜的荣耀，前所未有的畅快，摆手道：“众卿平身！” “谢陛下！” 姜珪、康永元和王琅等人齐齐起身。 所有人站定，姜珪立刻站出来道：“陛下，臣有本奏。” 姚乾摩挲着颌下的胡须，问道：“老丞相有什么要说的？” 姜珪眼神睿智而淡定，继续道：“陛下登基，有两件事必须要迅速安排。” 姚乾问道：“哪两件事？” 姜珪回答道：“第一，封赏有功之臣，有功必赏，才能让所有人安心，才能稳定自己人的人心。” “第二，处置和陛下敌对的人。凡是姚广的心腹，以及姚广封赏的宗亲诸王，都必须格杀，杜绝隐患。” “如果不诛杀所有的隐患，消息传出去，会有人打着靖难的名义来讨伐陛下。趁着现在，所有的诸王都没有反应，以雷霆之势剪除隐患。” “如此，姑臧安定。” “陛下大业安定。” 姜珪行了一礼，郑重道：“陛下要坐稳江山，手段必须狠，请陛下三思。” 姚乾心中思忖着。 姜珪不愧是官场的老狐狸，一出手就不凡，姜珪的建议听起来似乎不错。 只是，姚乾记着赵善和姜珪单独谈过话，生怕姜珪有什么算计，又看向康永元，问道：“康尚书，姜丞相的话你认为怎么样？” 康永元回答道：“臣赞同姜丞相的安排，唯有赏善罚恶，才能安抚人心安定地方。” 换做其他的事情，康永元肯定要反驳姜珪，要和姜珪打擂台，现在却不能反驳。 封赏有功之臣，他这个吏部尚书也能得到好处。 诛杀西凉宗亲诸王，再诛杀姚广的诸多嫡系，朝中腾出无数的官职，康永元的心腹也能提拔，全都是有利于康永元的。 更不能反对。 姚乾见康永元都赞同，不再反驳，吩咐道：“既然都没有意见，那就在一天之内，把事情办妥。这一事情，由姜丞相来牵头，康尚书和王琅协助。” “臣领旨！” 姜珪毫不犹豫就回答。 他牵头才能保住自己的人，也为推翻姚乾做准备。 姜珪、康永元和王琅联手，再加上雪龙骑以及皇城的禁军行动，迅速在姑臧县掀起腥风血雨。姚广的诸多儿子，以及在姑臧县的宗亲藩王，尽数诛杀。 西凉皇室的宗室，被杀的血流成河。 姚乾却丝毫不不管，反倒是内心欢喜，杀个干净才好。 杀干净了，才没有人效仿他兵变来叛乱。 在姚乾肆意杀戮的时候，赵善率领的大军进入姑臧县境内，也得到姑臧县城内滥杀的消息。 距离姑臧县还有些距离，已经是晚上，夜幕降临！ 军队晚上扎营，中军大帐中。 赵善吃过了晚饭，把姚孝喊来，说了姚乾兵变诛杀姚广，以及滥杀西凉宗亲的消息，开口道：“姚孝，姚乾的举动你有什么感想，想报仇吗？” “报仇，必须要报仇！” 姚孝咬牙切齿，眼神更是愤怒。 抛开赵善对他的许诺，姚孝一想到皇室宗亲被杀，内心就无比愤怒。姚乾这个大傻子，滥杀自己人，谁还会帮他呢？ 最重要的一点，姚乾杀了这么多自己人，会放过他吗？ 他也逃不过的！ 赵善注意到姚孝的神情，循循善诱道：“你要报仇，朕给你报仇的机会，再给你当皇帝的机会。前提是你当了西凉皇帝，带着西凉归顺朕，成为大乾的一部分，你愿意吗？” ------------ 第357章 姚乾得意，接着奏乐接着舞！ 姚孝眼中瞳孔微微睁大，脸上满是震惊神色。 归顺大乾！ 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这一刻，姚孝豁然明白了。赵善从一开始出兵，就没想过勒索什么，就是要让大凉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这是从始至终贯彻的目标。 姚孝愈发惊悚。 赵善好深沉的心计，因为整个大凉都因为赵善的算计而开始内斗厮杀。 姚孝惊惧的同时，对赵善愈发的惧怕。他性格虽然软弱，却有几分小机灵，清楚自己没有选择的权利，故而毫不犹豫道：“姚孝愿意归顺大乾，不求当西凉皇帝，只求当一个普通的大乾百姓。” 赵善回答道：“你是个聪明人，朕不会亏待你的。等战事结束，你这一脉就是凉国公。” 姚孝恭恭敬敬道：“臣不是聪明人，只愿做陛下治下的一个普通人，唯陛下马首是瞻。” 赵善道：“下去吧，调整好心态。” “喏！” 姚孝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 赵善心中思考着。 以目前大乾的实力，可以直接杀入鼓胀灭西凉，毕竟西凉皇室被姚乾杀了太多，西凉本身的力量也消耗巨大，已经没有什么势力。 这是以霸道的方式解决。 为了西凉的长治久安，为了让西凉的人心灰意冷，也为了未来治理更容易，不会再有人站出来反大乾，不会让人认为大乾侵略，就需要名正言顺，要扶持一个皇帝来归顺大乾。 姚乾不行！ 姚孝才是最合适的人。 姚孝举国归顺，从道德名义上，彻底摧毁所有西凉士人的骨气，让人再无抵抗的斗志。 在赵善思考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周虎侯走进来道：“陛下，姜珪在营地外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周虎侯去传话，不多时，姜珪来到中军大帐，见到赵善后行礼道：“老朽姜珪，拜见陛下。” 赵善摆手道：“岳父不必多礼，坐！” 士兵搬来凳子，姜珪半边屁股坐下，迅速道：“陛下，姚乾诛杀了聚集在姑臧县的宗室藩王，连带着藩王的家眷也一并斩杀，还杀了无数的官员。” “一场杀戮，杀死两千六百余人，还流放了无数。” “现在的姑臧县怨声载道，都说姚乾不当为人子，都对姚乾满怀愤懑。” “可是，又敢怒不敢言。” “姚乾整天恣意享乐，也没有去管政务，完全是甩手掌柜了。” 姜珪开口道：“如今，姚乾安排老朽来见陛下，送来了最后的一百万两白银，请陛下撤军。” 赵善冷笑一声，沉声道：“姚乾当了皇帝后，就开始摆谱，连约定的赔偿款，都不敢亲自来，直接安排你来送钱。” 姜珪附和道：“姚乾当皇帝，的确是飘了。” 赵善眼神锐利，继续道：“他要当皇帝，且让他乐一乐。朕会带着一百万两白银撤离，撤到金城郡，由金城郡太守韩宁，拥护平王姚孝起兵靖难。此事，还需要岳父策应。” 姜珪毫不犹豫道：“老朽责无旁贷，如今的姑臧四方城门，有三方城门的守将，是老朽提拔起来的。大军抵达，就能轻易杀入城内。” 对于赵善，姜珪打心底畏惧。 赵善心机太深沉了。 明明可以直接拿下西凉，灭了西凉的国祚，却要绕一个圈子，耗费些时间和手段扶持姚孝，让姚孝推翻姚乾再向大乾称臣，还要请大乾驻军。 等姚孝上位后，西凉连属国都算不上，西凉皇帝就是赵善的傀儡了。 这是名正言顺。 恰是如此，姜珪很惧怕。 实际上姜珪内心又殷殷期待，西凉向大乾称臣，且接受大乾驻军，姜家的地位和影响力必然更进一步。 好歹他是赵善的岳父。 赵善注意到姜珪眼中的火热，知道姜珪也想要趁机夺取更多的好处，只是姜珪还以为，赵善是驻军西凉，殊不知赵善的目的，就是要彻底吞并西凉。 现在是稳住和忽悠姜珪罢了。 赵善没有再和姜珪交谈，收下了姜珪送来的一百万两白银，就送走了姜珪。 第二天早上，赵善带人撤军。 军队撤离的消息，在姜珪前脚返回，后脚也跟着撤回。 姜珪刚向姚乾禀报赵善收下赔偿款的消息，就传来赵善撤军的消息。 姚乾欢喜得手舞足蹈，欢喜道：“好，好啊，赵善这个瘟神终于走了。赵善不走，谁都不踏实。现在，朕再也不担心了，西凉彻底安全了。” 姜珪心中冷笑，嘴上敷衍道：“都是陛下圣明，早早和赵善达成了约定。没有陛下，赵善肯定要攻破姑臧县。” “哈哈哈……” 姚乾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好半晌后，姚乾才停止发笑，看向姜珪道：“姜丞相，朕听说姜家的女子中，你有一个年轻貌美的侄女，有这回事儿吗？” 姜珪愣了下道：“陛下，老臣不知道，得回去询问一番。” 姚乾身子微微前倾，开口道：“赵善这狗贼，每次都称呼我大外甥，实在猖狂。朕打算迎娶你姜家的侄女，按照这个计算，朕和赵善就是同辈中人。你回去挑选一番，朕纳姜家女为妃。” 姜珪心头大怒。 昏君！ 如此饥不择食、恣意妄为，简直是天理不容。 姜珪知道姚乾没多少时间了，没有和姚乾对着干，回答道：“请陛下放心，老臣回去后挑选一番。只是陛下纳妃，需要走流程，否则，世人如何看待姜家呢？如何看待陛下呢？陛下是圣明君主，要重振西凉，不能胡来。” 姚乾颔首道：“可以，一切听姜丞相的安排。” 姜珪行礼后就离开了。 姚乾愈发的欢喜。 赵善离开了，他提拔康永元担任右丞相，提拔王琅为禁军大统领，连带着苻猛也提拔为雪龙骑主将，东宫的人都一一提拔，全部鸡犬升天。 政务有人负责，一切不需要姚乾来操心。 姚乾喊来了歌姬跳舞。 现在他是皇帝，没有人能管他，心中无比快乐。看着一个个甩动着屁股，舞动着妖娆身姿的歌姬，端着酒樽喝了酒，眼神略显迷离，高呼道：“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 乐曲声，萦绕大殿中。 舞姿身影，翩跹起舞，让人心神摇曳。 姚乾沉浸在其中，没有去管任何的朝政，俨然是醉生梦死的姿态，却不知道赵善的大军已经回到金城郡允吾县，回到了姚孝的封地。 ------------ 第358章 西凉内乱，新皇姚乾懵了！ 赵善的大军回到允吾县，直接召见韩宁。 韩宁急匆匆来了，一进入中军大帐，就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高声道：“臣韩宁，拜见陛下。” 赵善微笑道：“平身！” 韩宁起身，恭恭敬敬的站着。 赵善开口道：“朕率军撤回允吾县，已经完成了姚乾的上位计划。接下来，该你带着姚孝，起兵反抗姚乾了。这段时间，你准备了多少兵力？” 韩宁迅速道：“有陛下的交托，臣一直在允吾县招兵买马，仰仗着陛下的威名，诸多西凉大族来投，更有西凉羌人和氐人部落加入。” “时至今日，有兵力三万人，且都是精锐健儿。” “这些人之所以来，都是心向大乾，愿为大乾赴死的人，这些人更希望能面见陛下。” 韩宁一脸期待的模样，问道：“陛下是否召见这些人呢？” “不必了！” 赵善摆手道：“你传达朕的旨意，只要是立下功勋的人，朕都一一嘉奖。是否效忠大乾，为大乾效几分力，不在于嘴上怎么说，朕听其言观其行，看你们的行动！” 韩宁迅速道：“陛下殷殷嘱托，殷切希望，臣会如实转达。” 赵善继续道：“为了确保你肯定能成功，朕安排周虎侯，带着三千玄甲军协助你。姑臧县方面，还有丞相姜珪会策应。只要你抵达姑臧县，就能直接入城。其它方面，可还需要兵力？” “不需要！” 韩宁毫不犹豫道：“陛下把一切都安排妥当，在这个前提下，臣还无法拿下姚乾，不能把姚孝推上去，那就辜负了陛下的厚望。” 赵善道：“朕在允吾县，等着你的好消息。” “定不负陛下厚望。” 韩宁掷地有声回答。 赵善当即把周虎侯喊来安排一番，又把姚孝交给韩宁。 一切就绪，姚孝和韩宁打出起兵靖难，讨伐姚乾的旗号，更发布《讨伐伪帝姚乾檄文》，历数姚乾无君无父弑君的恶劣行径，把姚乾滥杀的卑劣事迹全部抖出来。 除此外，还给姚乾摁上了诸多的罪行。 在讨伐檄文中，姚乾成了无君无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都不算是皇帝，只是伪帝。 姚孝和韩宁带着大军赶路，一路上又有无数的人来投奔，响应讨伐姚乾。 实在是姚乾不干人事儿。 大肆的杀戮，使得无数人怨愤。 在姚孝、韩宁和周虎侯带着大军往姑臧县去的时候，声势越来越大，消息也随之传回了姑臧县，传到了姚乾的耳中。 姚乾气得勃然大怒。 该死！ 姚孝竟敢反抗，实在该杀。 姚乾安排人通知姜珪、康永元、王琅和范统来议事。 姚乾眼神锐利，冷冰冰道：“姚孝造反，更有个什么韩宁的人冒出来主持，要来推翻朕，实在是可恶。果然如姜丞相预料的，不杀完居心叵测的宗亲藩王，就无法杜绝隐患。你们说，该如何抵挡姚孝？” 姜珪毫不犹豫道：“陛下，依我看姚孝的兵力，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陛下抽调精锐，再安排一名骁将出战，必然能击败对方。” 康永元道：“臣附议！” 王琅不满足于担任禁军统领，他想在朝中担任显赫位置，主动道：“陛下，臣愿意带兵剿灭姚孝的军队，诛杀姚孝，平定叛乱。” 姚乾点头道：“王将军不愧是忠勇之人，朕心甚慰。此次出战，朕给你三万步兵，以及八千雪龙骑。这是目前西凉的全部兵力，朕希望你一战克敌。” 昔日的西凉，有足够的大军。 如今，兵力少了。 主要是姚乾和石坚带着大军去了前线一战，彻底葬送了大军。再加上姚乾刚上位就大肆的大清洗滥杀，导致可用之人很少，兵力也非常少。 王琅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后，王琅行礼就离开。 姚乾又和姜珪、康永元安排了后勤的补给，以及甲胄器械的供应，还有重新募兵的事情，各方面安排完才让众人退下。 姚乾想着西凉内乱，心情实在是有些烦躁，干脆召集歌姬跳舞，要借助温柔乡来消磨心中浮躁的情绪。 在姚乾磨炼自身的时候，王琅的大军迅速离开姑臧，直奔杀来的韩宁大军去。 双方相向而行，距离越来越近。 韩宁一路杀来，行进了很长一段路程，双方终于在姑臧县不远的鸾鸟县相遇了。 王琅吩咐大军列阵，看向浩浩荡荡的韩宁大军，眼神凛然。 韩宁的人非常多，已经至少六七万人。 离开允吾县的时候，韩宁和姚孝身边只有区区三万余人，这一路走来，投奔的人非常多，导致兵力超过六万。 这样的阵容，让王琅也略微紧张。 王琅没有半点惧怕，他代表的是正统，高声道：“姚孝何在？” 姚孝跟着韩宁一起的。 他眼神没有惧怕，反而是无比坚定，必须要推翻姚乾。跟着赵善，好歹还有一条生路，姚乾是要赶尽杀绝。 姚孝站出来道：“本王是平王姚孝，你是何人？” 王琅开口道：“我乃禁军大统领王琅，奉陛下之令，剿灭叛逆。姚孝，你立刻投降，还能免于一死。否则，你今天必死无疑。” 姚孝咬牙道：“王琅，你助纣为虐，滥杀无辜，实在该杀。” 王琅哼了声，不屑说道：“姚孝，你真是冥顽不灵，你认为人多有用吗？” “本将告诉你，人多没用的。” “在绝对的精锐面前，一切都是徒劳，本将今天，让你见识下我大凉雪龙骑的战斗力。” 王琅吩咐道：“雪龙骑听令！” “在！” 雪龙骑主将苻猛站出来回答。 王琅吩咐道：“苻猛，立刻下令进攻，所有雪龙骑出击，直接灭杀对方。这一战，要漂漂亮亮的取胜，给陛下一个完美的答卷。” “遵命！” 苻猛带着人立刻冲出。 八千雪龙骑，如狂风席卷朝前方杀去。 姚孝顿时紧张起来，看向韩宁，跟着韩宁又看向了周虎侯，说道：“周将军，雪龙骑是精锐，接下来就看你的了。玄甲军在前，我麾下的步兵在后，紧跟着冲锋。” “放心，一切由我！” 周虎侯提起擂鼓翁金锤，高声下令，三千玄甲军浩浩荡荡迎了上去。 玄甲军身经百战，早就磨砺出无尽的锋芒。当玄甲军和雪龙骑碰面厮杀，有周虎侯在最前面冲锋，玄甲军的攻势只是有稍微的停顿，跟着就轻易凿穿雪龙骑往前推进。 玄甲军仿佛是锋利的尖刀，不断的突进，杀得雪龙骑不断崩溃。 后方的大军，跟着冲锋。 大军攻势如潮，雪龙骑仿佛冰雪在阳光下，不断的消融，不断的崩溃退散。 苻猛心中震惊，接连下令进攻，却是无济于事，无法阻止溃败的迹象，只能眼看着玄甲军不断的突进。 战场局势，迅速反馈到王琅的眼中。 王琅整个人懵了。 眼神错愕。 区区乌合之众的姚孝，怎么有这样的骑兵精锐，怎么能击溃雪龙骑？ 不合理啊！ ------------ 第359章 姚乾震惊，无法承受！ 玄甲军掩杀下，雪龙骑不断崩溃，逃散的人越来越多。 这结果让王琅很不适应。 王琅不是军中的大将出身，没有系统学习过带兵，因为是禁军出身，之前一直都负责镇守城门，没有真正指挥过大兵团的作战。 恰是如此，遇到雪龙骑失控的场景，就有些六神无主。 王琅心中急切，思来想去后没有好的解决办法，选择了一股脑的全面进攻，高声下令道：“所有人雪龙骑听令，严禁后退，后退者杀无赦。” “所有步兵大军，给我压上去，一鼓作气压垮敌人。” “杀，都给我杀敌。” “但凡是能斩杀叛贼姚孝，诛杀叛贼韩宁，官升三级，赏赐千两白银，本将亲自向陛下请功。” “杀贼！” 王琅歇斯底里的咆哮。 命令下达，大批西凉步兵冲上去，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介入战场。 雪龙骑听到王琅的命令，勉强组织兵力再战，却转眼被玄甲军打崩了，而且被玄甲军追着打。 苻猛这个雪龙骑的主将虽然凶猛，也有热血和斗志，可是允吾县一战，他亲眼见过赵善的大乾精锐。如今看到玄甲军杀来，心中惊悚，更是充满疑惑。 这是玄甲军，是大乾的军队，为什么大乾会介入呢？ 难道是大乾扶持姚孝！ 对对对！ 就是这样！ 苻猛想明白后，回头再看了眼杀来的玄甲军，连丁点的战斗意志和欲望都没有了。大乾的玄甲军来了，意味着大乾的陌刀营也在附近。 如果陌刀营这样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军队在，他麾下的雪龙骑更是挡不住。苻猛没有再去厮杀，转身就飞快的撤退，同时下令撤军。 雪龙骑全面崩溃，无力抵挡。 与此同时，王琅安排的西凉军步兵和韩宁的步兵碰到了。 整体上，王琅的步兵更精锐，战斗经验也更丰富。抛开其他所有因素，王琅的三万多精锐步兵，就算面对五六万人也不惧。 问题是交战的情况太复杂。 雪龙骑率先崩溃撤退，导致西凉军的士气受损，没有斗志去厮杀。 玄甲军的带动，让韩宁募集的六万多步兵斗志旺盛，谁都清楚击败敌人能立功，都希望跟着杀到姑臧县。 这就是战功！ 此消彼长下，双方士气悬殊。 这些从各地汇聚而来的兵力，遇到逆风战事，必定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战事顺利，将士打起来疯狂无比，都成了拼命三郎，嗷嗷叫着抡刀冲杀，简直是无法抵挡。 大批西凉军崩溃，战场局势控制不住。 王琅一颗心冰凉冰凉的，这是他第一次带着军队上战场厮杀，却直接落败。 太惨了！ 他不甘心！ “活捉王琅，诛杀雪龙骑。” 韩宁军中，有将领呐喊了起来，喊声直冲云霄，以至于大军进攻的声势更加猛烈。 王琅吓得冷不禁打了个寒颤，心气儿再也没了，没有了继续厮杀的底气和斗志，吩咐道：“传我命令，全军撤退！” 一声令下，王琅率先逃了。 王琅一逃窜，本就崩溃的西凉军更是进一步溃散。 大军兵败如山倒。 周虎侯的玄甲军是骑兵，全面发挥掩杀的作用，大范围的掩杀，进一步击溃和斩杀逃窜的雪龙骑和西凉军步兵。 姚孝和韩宁带着人徐徐跟来，沿途不断的收降俘虏，同时清点战果。 这一场战事，持续到深夜才结束，姚孝、韩宁和周虎侯才撤军。 逃窜的王琅和苻猛不敢逗留，即便是大晚上的，也是连夜撤退。第二天大清早，王琅、苻猛等人进入了姑臧县境内，确定后方没有追兵，才敢停下来休整。 王琅往周围看去，跟着逃出来的雪龙骑已经不足一千人，步兵全部跑散了。 完了！ 完犊子了！ 王琅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脸色为难，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思考着怎么交差的事情。这一战，他彻底葬送了仅剩下的大军，回去后怎么向姚乾交代呢？ 王琅心中很慌，看向苻猛道：“苻猛，咱们败得太惨，你说我们该怎么交差？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说法，陛下肯定会降罪的。不仅是我，你也一样。” 苻猛神色肃然，回答道：“王将军，这件事怪不了我们。” “哦，为什么？” 王琅顿时来了精神。 现在的他，就仿佛是刚刚掉在水中的人，一番扑腾后水都已经快要淹没脖子，任何一点机会都是救命稻草。 苻猛解释道：“回禀将军，姚孝和韩宁的兵力虽然多，却不足为惧。末将率领的雪龙骑，是能取胜的。我们这一次出战之所以落败，是因为和我们交手的，不是姚孝的人，是大乾的玄甲军。” 王琅眼前一亮，赞许道：“苻猛啊，不愧是你，很聪明。我怎么没想到，把责任推卸在玄甲军身上呢？” 苻猛摇着头解释道：“将军，这不是推卸，是真遇到了玄甲军。赵善的大将周虎侯，那个手持擂鼓翁金锤的周虎侯，就亲自来参战。因为有大乾的玄甲军，有大乾的精锐，我们才会落败，否则不至于落败。” “原来如此！” 王琅笑了起来。 他心中踏实了不少。 有了苻猛的话，他也就找到了推卸责任的方向。 王琅休整半个时辰，就带着人继续赶路，一路撤回姑臧县后，军队自行去休整休息，王琅和苻猛入宫觐见。 王琅心中也很是紧张，推金山倒玉柱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臣败了，请陛下降罪。” 姚乾先一步已经得到前线的消息，看着眼前的王琅，气不打一处来：“王琅啊王琅，朕如此的器重你，更是力排众议给你机会。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你，真是该死啊！” 王琅神情肃然，迅速道：“陛下，这一次落败，真的怪不得臣。不是臣无能，是大乾参战了，是大乾的玄甲军来了，雪龙骑才彻底崩溃。” 什么？ 姚乾彻底震惊了。 大乾参战了。 他按照和赵善的约定给钱，已经给了四百万两白银，赵善应该知足了，怎么还要来攻打他呢？赵善怎么这样贪得无厌呢？ ------------ 第360章 姚乾，朕也愿意给赵善当狗！ 姚乾失神许久，过了半晌才恢复，盯着王琅道：“王琅，你确定吗？” 王琅把苻猛抛出来，开口道：“陛下，苻猛和石坚一起上过前线，和赵善的玄甲军交过手。他认识玄甲军，不会出错的。” 苻猛也想脱罪。 更不愿意承担失败的后果。 苻猛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周虎侯的身形太明显，臣不会认错。尤其是周虎侯的两柄擂鼓翁金锤，能清晰辨认。” 姚乾沉默下来。 他实在想不通。 自己对赵善毕恭毕敬的，该给的钱也给了，怎么还不放过他？ 姚乾没有解决的办法，不管跪地的王琅和苻猛，吩咐道：“来人，立刻通知姜珪和康永元来议事。” 太监连忙安排了下去。 不多时，姜珪和康永元急匆匆来了。 姚乾没有兜圈子，迅速说了前线的战事，以及玄甲军参战的情况，急切道：“现在大乾兵力介入，局势非常不妙，你们认为该怎么办？” 姜珪心中乐开了花。 上一次，是姚乾成为计划中心的人，一切是姚乾得意。 现在却换了人。 姜珪心中的情绪没有表露丝毫，迅速道：“陛下，臣认为这一战的关键是赵善。没有赵善的扶持，姚孝和韩宁不堪一击。因为有赵善的扶持，姚孝才能成事。” 康永元开口道：“姜丞相，你的话简直是废话。没有赵善这一根搅屎棍，我们谁都不怕。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明明你去送钱赔偿，却导致赵善又来介入西凉的事情。” 姚乾问道：“姜丞相，你去送钱，赵善是怎么说的？” 姜珪迅速道：“回禀陛下，赵善什么都没说，收下所有的钱就撤了。当时的赵善，也是乐呵呵的，没有丝毫不满啊！” 姚乾挠了挠头，更是不理解。 他沉默许久，才开口道：“罢了，讨论之前的事情没用了。目前的关键，是要解决姚孝的问题。” 康永元果断道：“陛下，关键就在于赵善。” 姜珪说道：“陛下，臣建议安排康丞相去出使，以最快的速度去大乾觐见赵善，请赵善发兵驰援，以及撤回驰援姚孝的兵力。” “一应的条件，任凭赵善安排。只要能挡住韩宁和姚孝的进攻，任何条件都可以。” “这就是臣的建议。” “姚孝虽然在来的路上，可我们有姑臧县这一座坚城，有充足的粮食和器械，能募集大批的士兵。借助城池，我们还能组织兵力再战。” 姜珪侃侃而谈道：“只要拖到赵善调走协助姚孝的人，以及等到赵善的大军杀来，我们就不担心了。” 王琅忙不迭附和道：“陛下，姜丞相的话有道理。” 苻猛道：“臣附议！” 康永元想着要更进一步，乃至于取代姜珪，也愿意去出使立功，高声说道：“陛下，臣愿意去出使大乾，寻求赵善的帮助。” 姚乾捋着胡须思考一番，缓缓道：“赵善继续干涉大凉内政，摆明了是要更多的好处。他通过我们的内战，已经赚取了四百万两白银，现在还要瞎掺和，条件绝对会很苛刻。朕给你一个底线，只要不影响大凉的国祚，不影响朕的帝位，就算是割地赔款的条件都可以答应。” “臣明白了！” 康永元行礼后离开。 姚乾安排完事情，才松了口气，又让姜珪负责组织姑臧县的百姓来抵抗。 姜珪自然笑呵呵的应下。 对他来说调走了康永元，他负责后方的政务，负责调集百姓等，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他有了姚乾的命令，就有了打开城门的机会。 姚乾面对乱局愈发的烦躁，等姜珪、康永元等人都离开，直接去后宫发泄烦躁的情绪。 姜珪离开了皇宫，先回了丞相署衙，装模作样的安排了诸多政务，再亲自去巡视粮仓和武库，检查所有的器械甲胄，再安排人去募兵。 一切忙完后，姜珪来到姑臧县的东门。 这里是姜珪的人镇守。 镇守的将领名叫姜延庆，是姜珪的远房族人，控制着东门的防守。 正常情况下，姜珪借助姑臧县的城池防守，就算城外有数万大军，想要轻易打破姑臧县也不可能。 如今，姜珪来亲自指挥里应外合，一切就变得轻松。 不到半个时辰，姚孝和韩宁带着人已经靠近，姜珪亲自安排了人出城去接洽姚孝，把消息告诉姚孝。 当姚孝的大军来到城外，姜珪吩咐姜延庆打开城门，把姚孝和韩宁放进城。浩浩荡荡的大军入城，在姜珪的引导下朝皇城去。 姚孝的大军入城，消息也先一步传到皇城中。 姚乾刚刚完成了输出。 他播撒了亿万的种子，期待着来年丰收。可是还没有从贤者时间中缓过来，就得到姜珪作为内应，主动带着姚孝、韩宁杀进来消息。 姚乾彻底懵了！ 他没想到自己也会被背刺。 之前是姜珪背刺姚广，如今姜珪又再一次背刺了他。 姚乾心中大怒，破口大骂道：“姜珪啊姜珪，你这个阳奉阴违的小人，朕推翻了父皇，让你当丞相，让你主持朝政，你是这样忠于朕的吗？” 骂归骂，却无济于事，姚乾来到了大殿中等待着。 诸多的禁军齐聚，要抵抗杀进程的姚孝和韩宁。可是禁军在大军的面前，根本无济于事。 姚乾在大殿中坐着，想到姜珪举荐康永元去和赵善谈判，恐怕不是为了真正的谈判，只是为了把康永元调走而已。 这是姜珪的算计。 好狠的算计！ 姚乾心中愤怒，没过一会儿，姚孝、韩宁、姜珪和姜延庆等一众人来了。所有人进入大殿，随行的士兵行动，直接把大殿中保护姚乾的禁军击败，更是包围了姚乾。 姚乾面对必败的局面，忽然心中有些悲怆。 昔日他造了姚广的反。 如今，他步上后尘。 姚乾咬着牙道：“姚孝、韩宁，你们借助赵善的力量掀翻了朕。可是赵善狮子大开口，你们和他合作，一定会后悔的。” 姚孝开口道：“姚乾，你这么了解赵善，为什么还要和他合作呢？你这样的伪帝，早就该死了。赵善的条件，朕也没有去担心和考虑，因为早就谈妥了。” 姚乾问道：“赵善要扶持你，他给了什么条件？” 姚孝笑眯眯道：“等我推翻了你，我正式登基称帝，会带着整个大凉并入大乾，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姚乾暴怒了起来，大骂道：“姚孝啊姚孝，你真是该死，竟然卖掉凉国。” 姚孝道：“我们彼此彼此。” 姚乾沉默了下来。 难怪赵善要翻脸，原来是要吞并西凉，赵善好深沉的算计。可是他的心中，也没想过和赵善为敌，如果赵善有需要，他也愿意卖掉大凉给赵善当狗。 为什么赵善要抛弃他。 这一刻姚乾胡思乱想着，他怎么解决呢？ 该如何面对？ ------------ 第361章 姚乾被杀，西凉变换大王旗！ 姚乾思来想去都没解决的办法，又因为心腹康永元还在去见赵善的路上，军队更是崩了，姜珪又背叛，导致姚孝如入无人之境。 现在的他，就和当初姚广一样，没有半点抵抗的力量。 姚乾打起精神，微笑道：“平王叔，我们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姚孝冷笑道：“谁和你是一家人，如果你认我们是一家人。当初杀了你父皇的时候，为什么要牵连无辜，诛杀这么多宗室的藩王。” “你，狼心狗肺，毫无半点的人性和亲情。” “你，丢尽了我西凉皇室的脸，不配当大凉的皇帝。” “姚乾，给我滚下来。” “谁给你的胆子，敢一直坐在龙椅上的。” “滚下来受死！” 姚孝在利益的驱使下，气势愈发强横。现在的他，只需要一步踏出，就能成为西凉皇帝，就能站在最高处观看的风景，自然而然更强势。 又因为有更强的实力，才有足够的底气，气势和心态自然发生了变化。 姚乾被姚孝大骂，忽然呵呵笑了起来。 笑声渐渐高昂。 笑声，渐渐恣意。 姚孝问道：“你笑什么？” 姚乾眼神冰冷，嘲讽道：“朕清楚记得一件事，平王叔在姑臧的时候，一贯谨小慎微。听说你参加父皇安排的宴席，席间想上茅房小解，又怕站出来说话打扰了父皇的好心情，就一直憋着。” “最后，竟然尿湿了裤子。” “事情传出去后，平王叔得了个尿王的称号。也就是那一次后，父皇觉得平王叔太窝囊，才没有把你留在帝都，而是把你分封到允吾县去。” 姚乾眼神不屑，嗤笑道：“如今的平王叔，有了赵善的支持，就认为有底气和朕说话了吗？” “你昔日面对父皇，唯唯诺诺。如今靠上赵善，面对赵善不也还是如此吗？” “哈哈哈……” “尿王啊！” 姚乾放声大笑，声音处处透着嘲讽。 姚孝大怒，铿锵一声拔剑出鞘，大步就朝姚乾走过去，咬着牙道：“我今天用同样的方式，送你和你的父皇团聚。” 锵！ 姚乾也拔剑出鞘，怒目圆睁：“姚孝，只有你有剑吗？我剑也未尝不利。” 话音落下，姚乾冲了出去。 趁着姚孝身边的人没有上来，姚乾想要擒贼擒王，一旦拿下了姚孝，他就还是大凉的皇帝。姚乾三两步就来到姚孝的身前，抡剑斩了下去。 姚孝眼神冷漠，不急不躁的提剑格挡。 铛！！ 两柄剑撞击，姚乾刹那间面色微变，只觉得剑上的力量不可敌，他的剑瞬间被荡开。 姚孝剑锋一转，顺势往前刺出，以迅雷之势刺中姚乾的心脏。 扑哧！ 剑锋贯入，鲜血迸溅。 姚乾瞪大眼睛，被姚孝用剑杵着后退，口中也开始溢血。 足足后退了三步，姚乾才稳住身形，感受到心脏的疼痛，感受到生机的流逝，姚乾震惊道：“姚孝，你怎么会武艺？你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吗？” 姚孝冷笑着拔剑抽出。 噗！ 鲜血喷涌，姚乾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姚孝提着滴血的剑，嗤笑道：“谁告诉你，我是手无缚鸡之力呢？” “你，你……” 姚乾结结巴巴的说话，震惊道：“你骗了父皇，骗了所有人，你……” 话未说完，姚乾气息跟不上，更是站立不稳，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眼中的神采也迅速暗淡了下去。迷迷离离间，他仿佛看到自己的父皇，正讥讽着朝他走来。 他杀了父皇！ 如今，姚孝也杀了他。 姚乾脖子一歪，再也没了任何气息。 姚孝杀了姚乾，看向姜珪、韩宁等人，高呼道：“今日铲除国贼，大凉自此安宁了。” “陛下万岁！” 姜珪再一次跪下来行礼。 “陛下万岁！” 韩宁及其他来投奔姚孝的人纷纷喊话。 唯独周虎侯和玄甲军不曾跪下，只是漠然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姚孝扫了眼周虎侯，眼中掠过一丝冷色，瞬间又暗淡了下来。因为见识过大乾的实力和战斗力，姚孝没有一点和大乾争锋的想法。 赵善太强了！ 和赵善为敌，是自取灭亡。 姚乾就是前车之鉴。 姚孝迅速道：“朕登基的各项事宜，由姜丞相负责。康永元作为姚乾叛逆，密谋诛杀先帝，直接抄家问罪。等康永元回国再捉拿问罪。从即日起，韩宁担任吏部尚书，主持大小政务。” “臣领旨！” 姜珪和康永元都齐齐回答。 姚孝布置了登基和政务上的事情，又安排军队掌控皇城，确保自己的安全，再处置姚乾提拔起来的诸多东宫嫡系，包括王琅、苻猛都直接诛杀，再次清洗了西凉皇室。 短短三天，姚孝控制了姑臧县，他也正式登基称帝。 大朝会上，姚孝接受百官朝拜。 端坐在龙椅上，一时间也是心神激荡，原来这就是孤家寡人的感觉。 这就是九五至尊。 姚孝有那么一瞬间，都想着干脆和赵善斗一斗，不能丢了皇位。可是他一贯是谨慎，善于隐忍，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没有赵善的玄甲军，他赢不了。没有赵善安排的姜珪，他进不了姑臧县。 他只能按照赵善的安排走。 姚孝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开口道：“朕今日登基，深感才浅德薄，更深感大凉百姓的生活艰难。” “百姓要过上好日子，必须有圣明的皇帝主持大局才行。” “姚广不行，姚乾不行。” “朕也不行。” “这些年的西凉连年战乱，兵戈丛生，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这是要不得的，不改不行。” 姚孝声音回荡在大殿中，高声道：“朕思来想去，决定归顺大乾，融入大乾，请乾皇治理西凉。如此，才能救治大凉万民，拯救万民于水火中。” 轰！！ 大殿中彻底炸了锅。 无数大凉的官员，都被这消息震惊了。姚孝竟然要归顺大乾，等于是自己灭了自己的国祚。 姜珪也震惊了。 他和赵善交谈的消息，分明是赵善借助姚孝推翻姚乾后，再驻军大凉，没有说要西凉归顺大乾，只是在西凉成为大乾附属国的基础上，再接受大乾驻军罢了。 至少西凉还在。 现在却是灭国。 姜珪看向了姚孝，他仔细的思索，姚孝会主动去归顺吗？ 不可能！ 姚孝不可能主动归顺，一定是赵善的安排，这意味着当初赵善和他的交谈是有所保留的。 赵善啊赵善，你好深沉的心计。 姜珪彻底想明白了，却没有站出来反驳。 韩宁也是一样。 大殿中无数西凉的官员在议论，都是一副震惊的姿态。无数人讨论，却没有人站出来反驳。 姚孝看着大殿中嘈杂如闹市的一幕，心中喟然叹息。 更是自嘲一笑。 满朝公卿，你议论我议论，你震惊我震惊，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反驳，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和大乾对抗。 这就是大凉。 何其可笑！ 姚孝想到了姚广当皇帝的时候，姚广恣意享乐，下面的官员也是享乐贪腐，上行下效的贪腐之风流行。姚乾时期，滥杀了无数的大凉宗室和官员，导致人才凋零。 等他上位，又诛杀了一批人，剩下这些没被诛杀的都是一群废物了。 姚孝没有再多说，吩咐道：“朕三天后，带着文武百官和军队离开姑臧县，去金城郡拜见大乾皇帝，向大乾称臣，尔等务必要安排好事情。” “臣领旨！” 姜珪率先表态。 韩宁也跟着行礼应下。 西凉百官也是纷纷答应，虽然官员在议论，却没有人敢反抗。 三天准备的时间，姚孝实际上也期待有一些小波澜，希望有人仗义执言反对西凉融入大乾。可是现实太骨感，一切都是姚孝多想了。 三天内静悄悄的，没有人反抗，反而有许多人愿意归顺大乾。 姚孝心中无奈。 姚孝彻底绝望，收起了所有的心思，带着姜珪、韩宁和文武百官，以及周虎侯的玄甲军，浩浩荡荡的离开姑臧县往允吾县去。 ------------ 第362章 西凉国灭，融入大乾！ 金城郡，允吾县。 赵善带着大军坐镇在此，静静等着姚孝和韩宁的消息。 赵善不担心姚孝要跳反。 姚孝不听话不配合，大不了赵善费点心思，再扶持一个西凉宗亲。虽然姚乾杀了无数的宗亲藩王，可姚姓的宗亲依旧很多，随便抓一个都可以用。 就算直系血脉没了，只要姓姚，就可以冠上宗亲的身份，一样能灭掉西凉的国祚，而且是名正言顺的主动归顺大乾。 西凉到现在，先有姚广的醉生梦死，再有姚乾的大肆杀戮，更有姚孝掀起的内战，内部官员死伤无数，已经衰弱到了极致，早就没有什么忠臣。 此刻的湟水南岸，一处石头上。 赵善正钓鱼。 这段时间在允吾县没事儿做，赵善经常来湟水河岸边钓鱼。一方面，打发无聊的时间；另一方面，也沉下心想一想西凉后续的治理。 钓鱼时常空军打龟，没有什么收获，赵善却乐此不疲，习惯了这样的悠闲日子。一旦回了洛阳，日子就没有这样轻松惬意了。 湟水的鱼不好钓，大板鲫比较多，更大的草鱼和鲤鱼比较少。 在赵善钓鱼时，秦忠也在旁边陪着。 秦忠这段时间也没事儿，除了日常训练军队外，也经常和赵善一起来钓鱼。只是他一个大老粗，战场厮杀悍勇无敌，一双金锏无敌，钓鱼却没什么天赋。 好在秦忠性子沉稳，能耐心的钓鱼，而且一边钓鱼，还能一边看兵书，让赵善颇为赞许。 赵善微眯着眼睛养神的时候，忽然浮漂晃动，鱼线拉紧，不断没入水中。 “鱼上钩了。” 赵善颇有些激动。 钓鱼的乐趣，就在于苦等许久后拉动鱼竿的瞬间。这短暂的一瞬间，就仿佛和初恋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一入深渊广阔大天地大有作为，随便冲撞。 赵善拉动着鱼竿，来回遛鱼好一会儿，才上了条大鲤鱼，足足有五六斤重。赵善喜滋滋的把鲤鱼放好后，笑道：“秦卿，朕上大鲤鱼了。说不定今天，有好事来。” 秦忠慢条斯理道：“陛下，臣也会钓到大鱼的。” 赵善道：“但愿如此！”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跑回来，迅速禀报道：“骑兵陛下，姚孝带着西凉的文武百官，以及军队来了。周虎侯将军带着玄甲军，也跟着姚孝一起撤回。最多再有半个时辰，他们就会抵达营地。” 赵善吩咐道：“再探！” “遵命！” 士兵得令后急匆匆离开。 赵善微笑道：“之前就传回消息，姚孝在姑臧县登基继位，如今带着文武百官来了，应该是归顺大乾。朕还想着，他会不会反抗一下，如今看来不可能了。” 秦忠道：“陛下英明神武，姚孝反抗是自取灭亡。” 他准备收线，说道：“陛下，我们回去吧。” “不回去。” 赵善给鱼钩挂上了一条蚯蚓，再度抛下鱼饵，微笑道：“我们在这湟水的南岸钓鱼，钓大鱼，等着姚孝带着人来。” 秦忠更是震惊。 姚孝带着西凉的文武官员来归顺大乾，却在这里接受姚孝的归顺，着实让人震惊。 秦忠想了想，也觉得没什么。 西凉的国祚都要灭了，大乾又是天朝上国，凭什么不可以在岸边接受姚孝的归顺呢？ 赵善和秦忠交谈着，不到半个时辰，士兵再次来禀报，说姚孝来了，而且周虎侯率领的玄甲军先一步回来，到了湟水南岸赵善的附近列阵。 姚孝带着姜珪、韩宁及其他的文武百官，得知赵善钓鱼的消息，也跟着朝岸边来了。 许多西凉官员心中屈辱。 他们是来归顺的，也不应该遭到如此的作践。 姚孝的心态反而很好，赵善的手段越多，越是让人捉摸不透，越是敲打，姚孝反而更加的惧怕和忌惮。他是惹不起赵善的，不管赵善怎么样，他主打一个乖巧听话，主打一个配合就是。 总之，绝对不能让赵善抓到把柄。 姚孝带人来到岸边，安排文武百官在原地等候着。他捧着西凉皇帝的印玺，自己又去掉冕冠，一步步往前走，来到赵善的身后，恭敬跪下道：“西凉皇帝姚孝，拜见乾皇陛下。” 赵善站起身看着姚孝，问道：“姚孝，你这是做什么？” 姚孝高声道：“西凉混乱，致使百姓遭难，苦不堪言。西凉上下万千百姓，以及文武百官，都迫切希望有圣主出面主持大局，保境安民，治理地方。” “陛下圣明烛照，爱民如子，治下的大乾百姓衣食无忧。有陛下在，必然让西凉百姓过上好日子。” “罪人姚孝，今日代表西凉上下归顺大乾，恳请陛下接纳。” “请陛下接受西凉印玺。” 姚孝再度喊了声，低着头弓着背，双手捧着印玺，一副恭恭敬敬的模样。 赵善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开口道：“你有忧国忧民之心，朕很欣慰，也钦佩你做出这样的决断。你有这份赤诚之心，朕怎么能不成全你呢？” “朕接受西凉归顺大乾，允许西凉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朕也在此允诺。” 赵善抓过印玺，高声道：“朕治理西凉，一定让西凉百姓过上安稳富庶的日子，让西凉老有所依幼有所养，鳏寡孤独皆有依靠，不使百姓罹难。” “陛下圣明！” 姚孝喊了一声，再度道：“臣姚孝，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姜珪率先跟着大喊起来。 紧跟着，韩宁及所有西凉的文武百官齐齐跪下呐喊，声音回荡在空中经久不息。 ------------ 第363章 吞并西凉，设立刺史！ 赵善看着西凉归顺的一幕，眼中浮现出灿烂笑意。 总算成了！ 他可以杀入姑臧县，直接灭掉西凉的国祚，却选择了最复杂的路，也是事后治理最方便的一条路。 先扶持姚乾，再扶持姚孝，如今姚孝以西凉皇帝的名义归顺大乾，一切就顺理成章。就算还会有诸多的小问题，可是这一步的大方向对了，未来的一切就会顺顺利利。 赵善心情激荡，摆手道：“西凉愿意融入大乾，朕自然愿意接纳，众卿平身。” 姚孝、姜珪和韩宁等人纷纷起来。 所有人恭敬站立。 赵善目光落在了姚孝的身上，缓缓道：“西凉纳入大乾，改国为州，不再有凉国，设立凉州。姚孝归顺大乾有功，朕赐凉国公爵位，入洛阳居住。” “臣谢陛下隆恩。” 姚孝恭恭敬敬的行礼。 他心中松了口气，好歹他还是凉国公，还有荣华富贵。 这就足够了！ 他一辈子装软弱，就算心中有些想法，可是大势碾压下，半点不由人。与其胡思乱想，与其折腾自己内耗，不如好好的享受生活，何必再瞎折腾呢？ 姚广折腾，被儿子杀了。 姚乾折腾，又被赵善算计，死在了他的手中。 和赵善为敌没有好下场。 姚孝想得很开，反正大凉灭了就灭了，他可以好好生活就行。 赵善示意姚孝起身，吩咐道：“凉州设立，必然有州刺史，姜珪听令。” “臣在！” 姜珪上前跪下行礼。 赵善吩咐道：“姜卿老成持重，又心向大乾，朕很是赞赏。此番促成西凉归顺大乾，你功不可没。朕命你担任凉州刺史，负责凉州的治理。” “臣领命！” 姜珪心中颇有些欢喜。 现在的凉州，他是一把手，更何况他还是赵善的岳父，身份地位非同寻常。 赵善让姜珪起身，再度道：“韩宁听令！” “臣在！” 韩宁激动的上前跪下行礼。 赵善吩咐道：“韩宁整合西凉义师，和姚孝反抗姚乾，促成了大凉归顺大乾，功勋卓著。朕命你担任凉州长史，兼任威武郡太守，协助姜珪处理凉州政务。” “臣定不负陛下信任，自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韩宁也是激动的回答。 威武郡姑臧县是凉州的州治所在，威武郡是州府所在。韩宁以凉州长史的身份兼任威武郡太守，就是凉州的二把手了。 这是韩宁的机缘。 韩宁更相信，姜珪不可能一直担任州刺史，未来姜珪调任后，他直接就能担任凉州刺史。 赵善示意韩宁起身后，再度道：“秦忠听令！” “臣在！” 秦忠上前抱拳行礼。 赵善吩咐道：“凉州设立，朕调你担任征西将军，坐镇凉州姑臧县，负责凉州的征讨事宜。但有贼匪、叛逆，你出兵讨伐不臣，平定乱局。” “臣领命！” 秦忠言简意赅的回答。 赵善微微点头后，才看向所有的文武百官，继续道：“西凉纳入大乾，所有的文武官员朕都一并接纳。文官方面，由姜珪挑选举荐，一部分在凉州任职，另一部分举荐到朝中任职。” “武将方面，由秦忠挑选举荐，和文官一样，有卓越能力的举荐到朝中担任官职，能力一般的编入秦忠麾下，留在军中带兵打仗。” “这是第一项安排！” “第二，凉州百姓疲敝，如今凉州纳入大乾治下，所有的百姓免除一年赋税、徭役。” “第三，允许地方官举荐人才。但凡举荐了贤才的地方县令、乡长等，朝廷记录功劳，自有赏赐。朝廷用人，只要有能力有才华，都愿意任用。” 赵善沉声道：“此三项政令，要尽快安排。” “陛下圣明！” 姜珪率先喊话，心中更是感慨。 皇帝的手段太老辣了。 西凉的文官武将尽数接纳，意味大小官员至少都有一条退路，至少还是做官。只要有退路，就算是官职削弱了，就算是降职了，这些人也不可能反抗大乾。 地方的百姓免除赋税和徭役，百姓得到好处，认为跟着大乾有好处，还会继续造反吗？ 显然也不可能！ 百姓可不管什么忠诚，可不管大凉怎么样，只管能不能生活，有没有饭吃？连基本的一日两顿饭都吃不饱，对大凉谈忠诚，那简直是笑话。 第三条举荐贤才，更是毒辣刁钻。 一方面举荐的官员有功劳，在地方做官的人有盼头。另一方面，把地方上一些自命不凡，或者有能力的人都挖出来，减少了地方混乱的可能，更增加朝廷人才。 这就是大乾皇帝！ 人比人气死人！ 姚广、姚乾父子败亡，败得不冤！ 所有的官员都再度高呼‘陛下圣明’，都开始拥戴赵善。似乎赵善才是他们的皇帝，西凉本就该是大乾的。 赵善吩咐道：“随朕入城！” 赵善没有再钓鱼，带着姚孝、姜珪、韩宁和秦忠等所有人回城。文官武将跟着一起入城，军队则是被秦忠接管，全部都纳入赵善的控制。 赵善安排了人设宴，宴请所有的文官武将，再度释放了些善意，说只要有才华，自然会提拔之类，进一步安抚西凉的文官武将。 宴席结束后，赵善单独留下了姜珪和韩宁。 这是目前治理西凉的关键人物。 等未来过渡完成，赵善再把西凉各郡的太守调入朝中，安排大乾的官员到西凉任职，一步步的调整。 西凉这个国祚，就会成为历史。 大乾才是正统。 治理地方，不是三两句话的事，更不是什么治大国如烹小鲜，是一项很精细的事情，更要一步步的进行和执行，要有足够的耐心去调整和布局。 越慢越好，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安排，快了反而容易出乱子。 赵善和姜珪、韩宁交谈一番，说了治理地方的要求。除了治理上的要求，赵善要求塑造西凉皇室无道，大乾是顺天应人接管西凉。 百姓跟随大乾才有未来。 大乾才能给西凉百姓安稳的生活。 简而言之，要忠于大乾！ 姜珪和韩宁都一一应下，对赵善的要求铭记于心，不敢怠慢。 赵善把事情安排完，又在允吾县逗留三天，让姜珪、韩宁和秦忠各自处理政务军务。 一切上了正轨后，赵善带着玄甲军离开金城郡开始返程。这一次返回，和昔日的对外作战完全不一样。 以往对外作战，或者是取得了胜利，或者是敲诈了一些好处，不算什么大胜利。这一次在大乾还没有完全一统的前提下，西凉并入大乾，达成了开疆拓土的赫赫战功。 这就是前所未有的。 赵善往回赶的时候，消息先一步传回洛阳。 诸葛尚对此早就深信不疑的，即便如此，得知赵善大胜归来，心中也无比的振奋激动，迅速把消息传了出去。 短短时间，西凉国灭的消息传遍洛阳各地。 洛阳上下震惊。 尽皆欢呼！ ------------ 第364章 曹梦婵又怀孕 洛阳城外的官道上，再次人满为患。 相比上次赵善击败金国的大军，迫使金国完颜铭给了高额的赔偿，大振大乾声威，这一次则是更强了。 赵善仅仅带着三千玄甲军离开洛阳，会同秦忠麾下的陈仓驻军，就彻底灭了姚广和姚乾，吞并了西凉，使得大乾实现了真正意义上的开疆拓土。 拿回荆州、冀州等地，那是收复失地，是恢复大乾的势力。 如今，才是开疆拓土，这更是两百余年来从未有过的事情，是大乾自开国的太祖和太宗之后，从未发生的事情。 恰是如此，无数百姓来围观。 以至于洛阳西城外十余里路上，沿途的官道上都是三三两两围观的百姓。 百姓议论着，对赵善的支持更上一层楼。 所有百姓都认为赵善是圣君。 赵善带着玄甲军进入洛阳境内，骑着马凯旋归来，距离洛阳还有十余里，已经碰到了无数百姓。赵善观察着百姓，也注意到百姓眉宇间洋溢的自信和欣喜。 人心凝聚，百姓有信仰，骨子里有自信，这是大国气象！ 国家强盛，屹立不倒，那么百姓的整体面貌就会变得自信从容，出现各种奸细的可能性少，不至于大批儒士都心向周边各国，认为外国的月亮圆。 国家衰弱，随便一条狗冲上来，都可以啃噬你，都能咬你二两肉的时候，大批儒士就会不自信，否定自己的历史，否定自己的一切，纷纷觉得外面的月亮圆空气好，动不动各种反思。 赵善要根治这样的事情。 开疆拓土是最简单的，也是最直观的，让天下的百姓知道大乾能打硬仗，不惧任何国家的挑衅。 赵善一边往前走，一边挥手致意。 “陛下万岁！” 周围的人群中，忽然有了呐喊声。 当第一声呐喊传了出来，紧跟着又有无数百姓扯开嗓子的呐喊。沿途百姓内心激动，欢呼呐喊，不断的挥手致意。 一时间陛下万岁的声音回荡在周围，响彻在洛阳上空。 赵善也向百姓挥手致意，同时看向一旁跟着的姚孝，笑问道：“姚孝，看到了我大乾的百姓，有什么感受？” 姚孝看到百姓狂热的场景，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大乾的民心太强。 姚广当皇帝的时候，因为恣意享乐，为了钱财更是收取各种苛捐杂税，不断压榨百姓，使得百姓日子艰难。 如果姚广出现在大庭广众下，不提前清场，恐怕会遭到刺杀。 唯独赵善不一样。 百姓尽皆拥护赵善。 姚孝心中都丝毫不怀疑，只要赵善一声令下，这些激动的大乾百姓，就会化身为一头头战狼为赵善冲锋陷阵。 这是人心所向。 姚孝回过神后，开口道：“陛下得万民拥戴，堪称是万古圣君。有陛下来治理凉州，是凉州百姓之福。臣这一次带着凉州归顺，成为大乾的一个国公，简直是太幸运了。” 赵善审视着姚孝，问道：“真是这么想的吗？” “绝无虚假！” 姚孝毫不犹豫回答。 为了取悦赵善，姚孝进一步道：“在下没有其他擅长的，唯独擅长跳凉州羌人的舞蹈。等抵达了洛阳，陛下设宴叙功的时候，臣愿意为陛下舞一曲助兴。” 赵善赞许道：“你有这个心思，朕心甚慰，朕很赞赏你这样识时务的人。” 他带着人继续往回走。 一路挥手致意，一路都是百姓的欢呼呐喊。当赵善回到洛阳城西城外，诸葛尚和房畏虎等文武大臣早就等候多时了。 诸葛尚和房畏虎齐齐迎了上来，同时向赵善行礼。 诸葛尚率先道：“臣诸葛尚，恭贺陛下凯旋。” 房畏虎紧跟着道：“臣房畏虎，恭贺陛下夺取西凉，开疆拓土。” “臣等为陛下贺！” 所有文武百官，都是齐齐呐喊，整齐划一的直冲云霄，无数官员内心激动。 随着赵善的东征西讨，大乾的国力越来越强，地盘越来越广袤，攫取的钱财也多，朝廷财政良好，地方百姓日子很好，大乾官员就越来越有盼头。 赵善看着迎接的文武百官，吩咐道：“众卿平身！” 诸葛尚起身后道：“陛下离开的时候夏日正浓，还很炎热，如今都已经金秋十月，天气渐渐转冷了。仰赖陛下的圣明，大乾各地的秋收结果，都已经统计上来。今年大乾治下各州，尽皆取得了丰收。” “好！” 赵善忍不住欢喜。 各地进一步丰收，大乾百姓的日子也就更好过。 百姓过得好，大乾才好。 如果百姓的日子艰难，就算大乾国力越来越强，最后也撑不住的，因为国力的根子是百姓。 如今大乾能迅速恢复，也和赵善重新整饬大乾的原因有关。 赵善接手的大乾，是彻底混乱的，是各地征战的，是地方贫瘠人口匮乏的。因为多年的战乱，以及朝政的混乱，大乾人口凋零，更有无数的土地荒芜，使得大乾没有太多的包袱。 当大乾重新崛起，地方迅速的恢复稳定，百姓日子就比较轻松。 根本原因，是资源充足。 土地丰足，人口比较少，地方上从乱到治能迅速恢复，能迅速见到效果。 赵善心念转动后，却没有详细交谈，和周围迎接的百姓挥手致意后，带着文武百官和军队入城。 玄甲军在周虎侯的率领下去驻扎。 姚孝被安置在城内。 赵善带着文武百官回到皇城大殿，亲自接见文武百官，简单了解了目前的政务情况。因为长途跋涉的缘故，涉及具体政务的处理反而是比较少，百官都默契的没有禀报。 赵善处理完政务才离开宫殿，朝后宫曹梦婵的寝宫去。 赵善刚进入，就碰到了曹梦婵正在做女红，正在做一件婴孩的百家衣。她身上穿着的衣裳，也非常的宽松，似乎是有孕的样子。 赵善看在眼中，笑问道：“蝉儿，这是做什么？” 曹梦婵看到赵善回来，连忙起身行礼，激动道：“在陛下离开后一个月，臣妾发现自己又怀孕了。现在怀胎不到三月，还没有显怀。闲来无事，正好给孩子做百家衣。” 说到这里，曹梦婵继续道：“除了臣妾怀孕外，完颜芷妹妹也怀孕了。” 赵善心中大喜。 上次回洛阳的时间不长，却也是辛勤耕耘，如今曹梦婵和完颜芷都怀孕也很正常。用不了多长时间，膝下又要多两个孩子了。 ------------ 第365章 三杯酒，敬敌人敬军人！ 赵善拉着曹梦婵的手，眼神柔和，安抚道：“蝉儿你又怀孕了，一定要好好养胎。宫中的许多事务，不要事必躬亲，要学会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曹梦婵感受到赵善的关切，心中感动：“请陛下放心，臣妾知道怎么做。再说了，臣妾不是第一次怀孕，宫中又有经验丰富的老人照顾，不会有问题。” 赵善颔首道：“这事你自己把握，千万不能大意。” 曹梦婵道：“臣妾明白。” 夫妻两人的聊天，先是宫中的情况，再是洛阳的情况，不可避免的转移到孩子身上，赵善话锋一转道：“乾儿最近怎么样？” 赵承乾是赵善的嫡长子，已经册立为大乾太子，明确了东宫储君的身份。 赵承乾已经两岁半多，明年开春就三岁。这个年纪能跑能跳肆无忌惮，更没有什么压力，不用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是最幸福的年纪。 再过几年，要开始读书了，就不可能有现在这样悠闲畅快的日子。 提到儿子，曹梦婵脸上浮现出慧心笑容，缓缓道：“回禀陛下，乾儿现在两岁多，倒是颇为活泼开朗，就是有些顽劣不听话，顽皮得很。” 赵善笑道：“两岁多的孩子，什么都不懂，什么都好奇，开始了解这个世界了，让他怎么听话？孩子太小不用约束。他现在，说话吐字清不清晰？” “还算清晰！” 曹梦婵点头回答。 孩子的教育，曹梦婵是上了心的，自从赵承乾咿呀说话，她就一直教导，让赵承乾能清晰的吐字，以便于能沟通。 这是一个根本。 没有这一步，赵承乾未来读书就难了，什么都谈不上。 赵善问道：“孩子这个时候，大多数在哪里呢？” 曹梦婵回答道：“应该在寝宫遛弯玩耍，这小子顽皮，在房间中待不住。就算寝宫中准备了无数的玩具，也喜欢去外面玩耍，外面的什么都喜欢。” 赵善说道：“这是孩子的天性，走，我们去看看孩子。” 曹梦婵也跟着起身。 赵善顺势牵着曹梦婵的手，慢慢走出寝宫，往赵承乾居住的寝宫去。 赵承乾已经是太子，有单独的太子东宫，也组建了东宫的班底。可是赵承乾的年纪太小，还不能单独住在东宫，仍然跟着曹梦婵一起居住。 赵善和曹梦婵进入寝宫，沿途的宫女和太监纷纷行礼。 赵善一来到花园，就听到一阵咯咯的笑声。 赵善驻足看去，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正骑着摇摇木马，使劲儿的摇晃着，使得木马前后摇摆了起来。 这就是赵承乾！ 是赵善的嫡长子。 赵承乾穿着特制的太子衮服，随着木马的前后摆动，欢喜的咯咯大笑。他笑起来后，眉眼和赵善愈发的相似。 曹梦婵跟在赵善的身边，也没有去打扰。 这时候，赵承乾忽然看过来，看到了曹梦婵，也注意到了赵善，脸上立刻浮现出纯真灿烂的笑容。赵承乾眼神明亮，麻溜儿的下了木马，稳健的朝着赵善方向跑来，口中高呼道：“爹爹，爹爹！” 这是赵承乾一直的称呼。 没有父皇，只有爹爹。 更显得亲近。 那喊声，迫切声，让赵善都笑了起来，蹲下来张开手臂，嘱咐道：“慢一点，别摔着了！” 赵承乾跑过来，一个跳跃扑在赵善的怀中。 “爹爹！” 赵承乾在赵善怀中扭动着身体，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一副激动模样。赵善虽然离开了一段时间，可是赵承乾看到赵善，丝毫不怕生，反倒非常粘人。 这让赵善很喜欢。 赵善逗弄着孩子，陪着赵承乾玩耍。 过了许久，赵承乾有些饿了，才让宫女带着下去吃饭。 孩子的开朗、活泼，让赵善很欢喜，他看向曹梦婵道：“蝉儿，孩子教育非常好，辛苦你了。这个时候，就是天真烂漫，让他好好玩耍，也懂得尊敬长辈，这就很好了。” 曹梦婵神色谦逊，摇头道：“陛下过奖了，臣妾不敢居功。孩子的教导，不仅是臣妾，还有其他人。孩子越来越大，即将要启蒙读书，臣妾也在焦虑，该什么时候给孩子启蒙？” 赵善回答道：“再等一等，这段时间，你稍微引导下就行，大些后再找名儒教导。” 曹梦婵点了点头。 赵善陪着曹梦婵吃了午饭，下午又去了完颜芷的寝宫。 完颜芷是最新才到宫中的妃嫔，已经习惯了宫中的一切，每天读读书练练字，再弄一弄刺绣，给孩子准备点出生后的衣物，时间就匆匆过去。 赵善陪着完颜芷聊天说话，傍晚才离开完颜芷的寝宫，朝卫凤卿的寝宫走去。 卫凤卿的孩子已经满了百天。 刚生下来的孩子，皮肤褶皱通红。三个多月过去，孩子彻底长开了，肌肤白皙，肉嘟嘟的很是乖巧。 卫凤卿性子比较野，虽然是女儿身，却不像是女子。 生下来的儿子赵政，却是斯斯文文的，不像一般的孩子爱吵闹，整天是吃饱了睡，睡醒了自己玩，吃饱了再睡。 这让卫凤卿很是轻松。 晚上，赵善留在卫凤卿的寝宫，一番盘肠大战，双方经过许久的重重叠叠前前后后游戏，才完成最后的输出。 过了许久，卫凤卿才缓过来，柔声道：“陛下回到洛阳，臣妾已经没什么事情，想组建军队了。陛下，您之前就答应了臣妾的。” 赵善摆手道：“朕言出必践，答应你的事情不会反悔，尽管安排就是。” “谢陛下！” 卫凤卿激动回答。 她麻利的翻身起床，去拿了纸笔来，搁在赵善的面前，急切道：“陛下，您得落下字据。臣妾才能凭着陛下的手谕，去户部要钱，去兵部讨要武器甲胄，才能募兵。” “你啊，贼精贼精的。” 赵善哑然失笑，大手一挥，迅速写下一道手谕交给了卫凤卿。 两人一番交谈后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大清早，赵善早朝接见文武百官，处理最近要处理的政务，也决定了下午申时，在大殿上宴请文武百官，庆贺大乾开疆拓土的事情。 这是大乾的喜事。 不管是谁，心中都是喜滋滋的。 大乾越强，他们越好。 上午的政务处理完，设宴的事情有诸葛尚安排，赵善回到宫中后把张虚喊来了。 赵善沉声道：“张虚，西凉并入大乾，一切还是草创，人心还没有稳定，东厂的人要迅速进入凉州各郡，建立起情报网，打探清楚地方上的情况。” “奴才领命！” 张虚兴奋回答。 对他来说，这是天大的好事，意味着东厂又进一步扩张。 时至今日，东厂的人遍布大乾各州，连带着没有夺取的一些地盘，比如扬州、蜀中等地都安插笼络了东厂的人，使得东厂的情报网前所未有的强大。 朝中百官，对东厂有些忌惮。 就算诸葛尚这个丞相，似乎对东厂也有成见。即便如此，东厂仍在稳健的扩张。 扩张就代表着权势。 这是好事情。 张虚应下后话锋一转，禀报道：“陛下，奴才还有两件事要禀报。” 赵善说道：“哪两件事？” 张虚回答道：“第一，金国赔偿了大乾诸多的钱财后，内部发生了叛乱夺权，金国正在迅速的衰弱。奴才想借此机会，安排些人潜入金国，借此笼络些人。” 赵善颔首道：“尽管安排。” 张虚心中大喜，又迅速答应了下来：“第二，扬州境内的情况，现在非常复杂。” 赵善问道：“怎么个复杂法？” 扬州是赵善的下一个目标。 荆州赵瑞被剿灭，荆州纳入大乾朝廷，下一步必然是扬州。一旦扬州拿下，荆州、扬州连成一片，南方富庶之地尽入赵善的手中，朝廷局面会更好。 虽然还有豫州、徐州、蜀中等地被贼匪盘踞，可大乾的整体已经更强。 张虚回答道：“控制扬州的吴王赵构，扶持了白莲教，更宣布白莲教合理合法，公然尊奉白莲教，使得扬州在短短时间，涌现出无数的白莲教信徒。” “赵构借助白莲教，对扬州的控制更强。同时白莲教在赵构的扶持下，迅速的扩张，迅速的发展信徒，而且隐隐也在向荆州扩张。” “东厂的人正打探白莲教的教主，却发现毫无消息，暂时不知道白莲教主是哪个人？” “白莲教太隐蔽，必定是隐患。” 张虚郑重道：“陛下要攻打扬州，白莲教会生出事端，影响到陛下的进兵。” 赵善眼中掠过了一道厉色。 白莲教！ 这是邪教组织。 地方上出现了蛊惑百姓的邪门教派，百姓就很容易被裹挟蛊惑，影响到朝廷的治理。 这是必须处理的。 赵善心中瞧不起吴王赵构，没有足够能力，却想着借助宗教来控制地方苟延残喘，绝对不可能。尤其是宗教控制地方，看起来有好处，实际上危害更大。 赵善思考一番后道：“要剿灭赵构，要多费些心思了。张虚，你安排两件事。” 张虚道：“请陛下吩咐。” 赵善吩咐道：“第一，东厂的人大规模潜入扬州，调查白莲教的事情，摸清楚白莲教、赵构的详细情况。第二，散播白莲教坑害百姓，祸害百姓的，让所有人都知道。” “奴才领命！” 张虚点头回答。 赵善布置后才让张虚退下，继续处理政务。等过了午时，临近下午申时，已经有无数的官员进入大殿赴宴了。 官员的座次，早就安排。 进入大殿中的官员，三三两两的聊着天，说着朝廷的盛况，也说着其它苟延残喘的诸王，以及地方上的贼匪。 抵达申时，文武百官到了。 姚孝这个刚归顺大乾的凉国公，也列席赴宴。毕竟他身上有爵位，是大乾的凉国公。 “陛下驾到！” 太监声音随之传来。 文武百官立刻噤声，齐齐朝大殿门口看去。只见赵善身穿龙袍冕服，头戴冕冠，单手摁住腰间龙渊剑，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来到龙椅坐下。 百官齐齐跪拜行礼，然后才各自坐下。 “传膳！” 赵善吩咐一声。 早就准备好的宫中太监，鱼贯而入送来了准备好的酒肉菜肴。 大殿中的宴席，不是所有人围坐在一起的圆桌，是每个人单独落座，各自都有单独的案几，专门能摆放酒肉菜肴。 一切呈上来，赵善率先端起酒樽。 他看向麾下的文官武将，颇有些意气风发，高声道：“诸卿，西凉覆灭并入大乾，成为大乾的凉州，大乾的丝绸之路重启，能直达西域。” “自此，大乾的商贸更繁盛。” “自此，大乾会蒸蒸日上。” “这一切都有赖于朝中的诸卿勠力同心，脚踏实地的奋进做事，舍小家为大家……” 赵善洋洋洒洒的说着话，一番褒奖文武百官的话，说得文武百官都欢喜。一番洋洋洒洒的话后，赵善才高声道：“诸卿，请！” “陛下请！” 官员齐齐一饮而尽。 一个个神色激动，都是与有荣焉。 唯独姚孝的笑容有些勉强，他这个西凉的宗亲藩王，代表西凉归顺大乾，使得西凉被灭了。 赵善一番敬酒后，又继续道：“第二杯酒，朕敬军中的将士。没有这群最忠诚最剽悍的人，大乾就无法所向披靡。” “有军中将士的悍不畏死，我们才能击败西凉军队，灭杀东瀛来犯之敌，收回冀州、荆州等地，击败北魏和金国。” “有将士的付出，才有大乾的强盛。有将士镇守边疆，大乾才能国泰民安。” “这杯酒敬所有将士。” 赵善高声道：“诸卿，请！” “陛下请！” 文武百官再度敬酒。 皇帝的话，很多文官不愿意苟同，也没有人敢反驳。因为大乾能一步步的从混乱中恢复，都是赵善的功劳。 赵善喝了第二杯酒，兴致高昂，站起身道：“朕的第三杯酒，敬所有和朕为敌的人。不仅有昔日的吏部尚书李武，还有赵雍、赵凡、赵瑞，以及拓跋绍和柳生八景这些人。” “没有这些敌人，就没有朕的现在，是这些人塑造了朕。” “是这些人塑造了大乾。” 赵善声音愈发高昂，高声道：“诸卿，随朕向这些死去的人敬酒，希望他们在地底下——永无宁日。” “永无宁日！” 诸葛尚、房畏虎率先笑着回答。 文武百官也笑着敬酒，一个个都清楚这就是皇帝的风格。 赵善三杯酒敬完，文武百官相继敬酒，一切很热闹。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姚孝站起身，恭敬向赵善行礼后，高声道：“陛下圣君在朝，小臣能从西凉人变成大乾子民，心中欢喜。陛下设宴，小臣斗胆毛遂自荐，请为陛下献一曲凉州舞。” ------------ 第366章 北魏皇帝震惊！ 赵善见姚孝伏低做小，脸上露出笑容。 姚孝识时务，在归顺后更能放平心态，老老实实听话，这才是大乾需要的凉国公。如果姚孝不识时务，还想着搞事情，赵善就要搞一搞姚孝了。 赵善赞许道：“姚卿起舞助兴，朕拭目以待。” “能为陛下起舞，是臣的荣幸。” 姚孝走到大殿起舞。 他的舞蹈是凉州胡旋舞，融合了西域舞蹈后的舞蹈，舞动起来急转如风，需要足够的腰力。跳得好的人，不仅是要旋转，还要在舞动时打着节拍旋转，或者拍打着乐器。 姚孝没有乐器，只是拍打着节奏的单纯胡旋舞，节奏明快，旋转起来像是一阵风。 即便如此，也是节奏和旋律明快，颇为优美。 赵善很意外。 稍显柔弱的姚孝，竟然能跳出这样的舞蹈。 好一会儿，姚孝才停下来，呼吸急促，额头上都有了细密的汗珠。姚孝接连几个深呼吸，稍微平缓了呼吸节奏，开口道：“臣的胡旋舞有些差，让陛下见笑了。” 赵善赞许道：“姚卿的舞跳得非常好，赏锦帛十匹、白银千两。” “谢陛下。” 姚孝恭敬行礼后重新坐下。 皇帝的嘉奖不值一提，不过是千两白银而已，关键是皇帝开心了，他的日子就好过一些。 赵善端着酒樽，高声道：“姚卿跳舞助兴，岂能不畅饮一杯吗？诸卿，畅饮！” “畅饮！” 文武百官高呼饮酒。 宴会持续，又有朝中的翰林吟诗作赋，为大乾开疆拓土庆贺，一首首称赞赵善的诗词，一篇篇褒奖的文章，把大殿中的氛围推向高潮。 宴席一直在持续，到傍晚才结束。 虽然都喝得多，可是能来朝中赴宴的文武百官都是人精，再加上喝酒的时间长，酒劲儿也在慢慢消散，喝到最后都已经是清醒的。 一个个摇头晃脑的离去，情绪很是振奋。 赵善忙碌完，摇摇晃晃往后宫去了，暂时没有处理政务。等酒宴庆贺的事情过去，天气渐冷，赵善的重点落在了治理地方，以及消化西凉上。 赵善吞并西凉的消息，也以最快的速度传开，传到了周边各国。 最先得到消息的是北方金国。 王庭大帐。 皇帝完颜铭拿着大乾送回来的书信，看到西凉皇帝姚广被杀，姚乾又被姚孝推翻，最后姚孝带着西凉的文武百官，到允吾县归顺了大乾，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不认为这是单纯的内斗，必然有大乾干涉，必然有赵善的影响。 因为最后是赵善获利。 西凉没了，大乾吞并西凉，你说大乾没掺和。 可能吗？ 完颜铭仔细的琢磨，心中更是震惊。 赵善在允吾县一战击败了西凉大军，完全可以长驱直入，直接覆灭西凉，却选择兜圈子的方式。这样的阴诡算计手段，着实让完颜铭心惊肉跳。 万一相同的手段落在他的身上呢？ 万一赵善要故技重施呢？ 他挡不住啊！ 完颜铭一念及此，更是心慌意乱，连忙吩咐道：“来人，通知丞相萧离、太尉耶律青、太子完颜壮来议事。” 一场大败后，完颜铭没有罢免萧离的丞相，也没有调整耶律青的官职，两人毕竟都是金国大族，也在朝中多年，都是还需要用的。 完颜铭其它的儿子，他不相信。完颜壮年纪最小，是小儿子，没有太多的影响力，已经被完颜铭扶持为太子。 今年的金国，地方上有诸多的部族叛乱，都不服朝廷管束。 完颜铭忙于平叛，事情非常多。 多亏完颜皇室还有力量，加上完颜铭多年的威望在，勉强稳定了金国的局势，内乱的趋势稍微缓解。即便如此，金国的整体实力已经衰弱了太多太多。 没过多久，萧离、耶律青和完颜壮联袂进入营帐，齐齐行礼道：“陛下。” 完颜铭把书信递过去，吩咐道：“都仔细看一看。” 萧离最先看完，跟着是耶律青，最后是完颜壮，三人全部看完，一个个都忍不住神色震惊。 西凉国灭了！ 西凉没了！ 大乾对外的邦交政策，一贯是扶持藩属国，只要是向大乾称臣纳贡，大乾就不会兴兵讨伐，甚至还会回馈更多的好处。 赵善这个皇帝却不一样，用手段挑起西凉内乱，使得西凉互相厮杀后，吞并了西凉。 这就打破了先例。 大乾能灭了西凉，也可以用相同的方式灭了金国。 完颜铭神色严肃，沉声道：“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萧离捋着颌下胡须，缓缓道：“陛下，西凉国内斗的原因，内斗的具体过程，我们距离太远，没有足够确切的消息，不清楚这里面的脉络。” “可是，老臣斗胆猜测。” “姚孝是最后归顺赵善的人，必然是赵善扶持起来的，这一点是肯定的。” “姚乾一开始在允吾县，被赵善击败了。等逃回了姑臧县，却带着人轻松反杀姚广，应该也有赵善的力量帮助，否则姚乾不具备这个实力。” “只不过姚乾成了赵善的棋子，也是赵善的弃子。” 萧离侃侃而谈，继续道：“赵善的心机太深沉了，老臣断定西凉内斗，都是赵善煽风点火促成的。” 耶律青道：“老臣赞同萧丞相的分析，赵善的手段太阴险了。” 完颜壮心思转动。 之前他带着钱南下云中郡，去见赵善和换回俘虏。当时的他，为了取信于赵善，向赵善表忠心，说一切听从赵善的安排。 赵善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有扶持他篡位的打算，让他反杀父皇完颜铭。 完颜壮年纪小，没有太多的嫡系，只能适当隐忍。因为被册立为太子，和萧离、耶律青拉近了关系，也在培养自己东宫的人，才有了一些力量。 完颜壮之前存了响应赵善想法的事情，凭什么他不当皇帝呢？ 现在却是迟疑。 如果他采取兵变，赵善是否会扶持其它的人来推翻他，最后控制金国，彻底把金国也吞并了呢？ 这都是可能的。 完颜壮好歹是太子，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旦归顺了大乾，那就是笼中雀，日子更是凄惨。 兵变的想法，要暂时压下，还得先发展自身的势力再说。 完颜壮有了想法，主动道：“父皇，赵善用诡谲手段吞并西凉，我们必须要前所未有的团结，不能被赵善蛊惑，更不能被赵善利用。否则，是自己害了自己。” 完颜铭称赞道：“太子说得对，必须上下一心，否则今天的西凉，就是未来的我们。” 萧离也不愿意失去权势，主动道：“陛下，臣建议把西凉覆灭的事情传遍各地，让各部落的人都知道。大乾现在是如日方升，是一条崛起的东方巨龙，不可遏制，也不可抗衡，必须团结。” 完颜铭回答道：“丞相说得对。” 萧离进一步道：“除了自身要团结外，还得进一步伏低做小，让赵善知道我们尊奉他的态度，不给赵善挑刺的机会，让赵善找不到出兵的理由。” 耶律青道：“臣附议！” 完颜壮道：“儿臣也附议。” 完颜铭思来想去后道：“朕决定安排丞相萧离，代表朕前往大乾洛阳，向大乾皇帝祝贺，并向赵善上尊号天可汗。我们送去进贡的贺礼，更主动提及上尊号，难道赵善还有理由出兵吗？” 萧离听得直嘬牙花子。 他不想去！ 他不愿意去啊！ 赵善是一头凶狠的老虎，稍不注意就要吞噬人。洛阳也是龙潭虎穴，主动跑去洛阳，岂不是自己找死吗？ 萧离刚想开口推辞，注意到完颜壮冰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到了嘴边的话全部咽了回去，恭敬道：“臣领旨！” 完颜铭满意的点了点头，吩咐道：“都退下吧，各司其职。” 萧离、耶律青和完颜壮联袂离开。 耶律青走出了营帐，看着效力，戏谑道：“萧丞相，恭喜你了。” “哼，你也会有这一天的。” 萧离哼了声，愤愤的离开。没办法，自家的皇帝是豺狼，赵善又是虎豹，豺狼虎豹都凶狠，洛阳是龙潭虎穴也得去。 萧离去准备了一应的贺礼，就匆匆带着使团南下。 …… 北魏帝都，龙城。 皇城中。 拓跋弘如今是沉溺于欣赏歌舞表演。 这时代没有太多的娱乐方式，拓跋弘又不喜欢赌博，也不喜欢炼丹修仙，更不喜欢踢球蹴鞠，连木工活和琴棋书画等之类的也没有半点兴趣。 他养尊处优多年，打猎也不行了，就只能挑战自己的软肋，天天欣赏歌舞磨炼老二。 曾经，拓跋弘是明君，励精图治，很有抱负。 可惜他和赵善生在同一个时代，接连被赵善碾压后失去了斗志，更认清楚了赵善不可敌的现实，开始彻底摆烂。 不摆烂也没用。 越是振作，越想和赵善斗一斗，最后的结果反而是遍体鳞伤。反而不如躺平摆烂，什么都不做，不去招惹赵善，估摸着情况还好一些。 恰是如此，拓跋弘看开了。 现在就是过一天算一天，等熬到赵善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万一中年夭折病逝，他或许就有了机会。 赵善没有问题，他就沉溺于享受，日子也过得去。 拓跋弘欣赏着歌舞，却是眉头微蹙。因为大乾崛起，北魏的军队不敢南下劫掠，很多年没有去打谷草，没有去抓大乾年轻貌美的女子。 北魏的诸多物资，丝绸布匹、茶叶盐铁、香料胭脂等，很多都是从大乾来的，都需要商业的来往流转，才有现在的维持。 和大乾通商，对北魏很重要。 商贸虽然能流转，却无法抓捕漂亮的女子，导致宫中的歌姬整体素质偏差。许多歌姬相貌不错，肌肤却很差。一些歌姬肌肤不错，相貌却平平，没有十全十美的。 拓跋弘也曾下令选宫女。 问题是北方身份普通的女子，平常时候做事太多，选出来的宫女都长得歪瓜裂枣，肌肤没有半点的光滑细腻，这样的宫女拓跋弘没什么兴致。 有身份的贵族女子，长相清秀，肌肤也没有被寒风烈日影响。可是这些人是选秀入宫，成为妃子，不可能充当宫女歌姬。 不上不下的情况，就导致歌姬整体素质有些差。 拓跋弘百无聊赖的欣赏着，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顿时吸引了拓跋弘的注意力。 “陛下，大事不好了。” 太监总管李三德隔着老远就喊话了。 拓跋弘眉头一挑，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能让李三德如此的，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不一会儿，李三德已经跑到拓跋弘的面前，一步就跪在地上。 他选择的是滑跪，一阵往前梭滑，就已经娴熟的来到拓跋弘的面前，急切道：“陛下，西凉国灭了。” “什么？” 拓跋弘彻底震惊了。 他拳头握紧，直接站起身，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急切问道：“怎么回事？” 李三德简明扼要说了大体情况，又递上书信。 拓跋弘翻开送回来的书信观看，连续看了三遍后眼神惊骇，咬牙切齿道：“好一个赵善，好一招驱虎吞狼，用姚乾杀姚广，再逼迫姚孝归顺，手段实在是高明。” 李三德一副不懂的模样，问道：“陛下，奴才知道姚孝归顺了大乾。可是姚乾、姚广父子内斗，怎么是赵善驱虎吞狼了呢？” 拓跋弘不屑道：“你的那点脑子，怎么能明白？你如果能想通，就不是太监了。” 李三德尴尬一笑。 拓跋弘吩咐道：“传旨，通知叔孙昌来一趟。” 李三德立刻安排了下去。 没过多久，老丞相叔孙昌进入大殿中，行礼道：“陛下！” 拓跋弘把书信递过去，等叔孙昌看完后，直接道：“赵善这个狗皇帝，已经不满足于大乾的疆土，暗中操作灭了西凉，使得西凉归顺。” “表面上西凉是主动归顺的，却掩盖不了赵善阴谋手段的事实。” “这事情很吓人。” 拓跋弘沉声道：“有了第一次，就必定有第二次第三次，赵善还会对周边下手的，我们必须警惕和戒备。” 叔孙昌道：“陛下言之有理，必须要防备。” 拓跋弘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吩咐道：“你是大魏的丞相，也去过洛阳，熟悉洛阳的情况。” “现在，你再去一趟洛阳，恭贺赵善开疆拓土，同时送上一应的贺礼，想办法给赵善上尊号。” “到了洛阳后，你自己考虑，是尊赵善为圣人可汗，还是天可汗，毕竟这些尊号都是有前例的。” 拓跋弘咬牙道：“咱们把赵善供起来，处处捧着他，让着他，看他能找什么理由算计我们？他都被捧着了，总不能老是攻打我们。” 叔孙昌赞叹道：“陛下圣明！” 拓跋弘哼了声道：“英明个屁，朕如果英明，就不会如此丧权辱国，丢尽脸面。除了我们去洛阳，还得再联络金国，以及高句丽，还有其他附属小国，都要去给赵善道贺，把赵善捧起来。” 叔孙昌说道：“这个事情恐怕有些难。” 拓跋说道：“去了的国家，都尊奉赵善为可汗，赵善至少不会针对我们。如果不去的，赵善有理由去针对，就和我们无关，正好转移赵善的视线。我们只负责通知和邀请，去不去随便其他人。” “妙，妙！” 叔孙昌拱手道：“陛下真是圣明烛照啊！” 拓跋弘却是摇头叹息，感慨道：“既生弘，何生善啊。朕和赵善生在同一个时代，何其不幸！” ------------ 第367章 天可汗！ 叔孙昌听到拓跋弘的话，顿时沉默了下来，和赵善这样的皇帝在同一个时代，的确是不幸。 这是金国的大不幸！ 又是乾朝大幸。 叔孙昌沉默许久，才主动道：“陛下，臣去洛阳为赵善道贺，送些什么贺礼呢？只送普通的钱财，恐怕赵善欲壑难填，嫌我们给的钱少，反而借机刁难。” 拓跋弘略作思考道：“此次南下洛阳，你带上海东青一只、千年人参三株、夜明珠十颗、最上等的虎皮三十张、东珠一千颗，再给诸多特产，你自己去挑选看着办。总之，数量要多，就算不怎么昂贵，也必须有足够的量。” 叔孙昌赞叹道：“陛下圣明！” 拓跋弘又道：“这一次南下洛阳，主要是送贺礼。嫣然这里应该会好介入，还是要去见一见她。毕竟，她都为赵善生了孩子，见见她是有利于我们的。” 上一次求助拓跋嫣然，希望拓跋嫣然吹枕头风，可是，拓跋嫣然压根儿连人都没见。 这事情拓跋弘也有些不高兴。 不高兴归不高兴，现在也得请拓跋嫣然帮忙。 叔孙昌郑重道：“臣记住了。” 拓跋弘摆了摆手，叔孙昌转身就离开，去准备南下的事情。 在叔孙昌南下的时候，北魏天气渐冷都已经开始飘雪，叔孙昌一路南下到了卢龙塞。 卫破虏已经撤回幽州蓟县，不再守在卢龙塞边界。 如今的卢龙塞，有大乾的士兵镇守，还有一万大军在附近驻扎。一旦出现任何的战事，驻军可以快速做出应对。 叔孙昌南下被看守关卡的士兵拦阻后盘查询问，叔孙昌说了南下去拜见赵善，是去上贡的，镇守的士兵才不再阻拦，也没有再刁难，任由叔孙昌率领的使团南下。 一路南下，在叔孙昌靠近了洛阳的同时，也得到金国方面有丞相萧离带着的使团抵达。 叔孙昌毫不犹豫安排人去邀请萧离会面。 昔日，叔孙昌和姚乾这样的小年轻见面，姚乾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不好相处，更搞出了矛盾。 萧离作为金国的丞相，有足够的心智和心机，肯定能权衡利弊。 提前见一见萧离最合适。 叔孙昌在北魏的驿馆中等待，不到半个时辰，就有侍从急匆匆的来禀报，说道：“叔孙丞相，金国丞相萧离前来拜访。” 叔孙昌心中大喜，亲自来到驿馆门口迎接。他看到走来的萧离，拱手道：“萧老丞相，久仰大名了。” 萧离说道：“叔孙丞相的大名，老朽也是久仰了。” 两人都是官面子的套话，你敬仰我，我也敬仰你，好一番寒暄后才进入驿馆。 叔孙昌和萧离相对而坐。 叔孙昌捋着胡须，叹息道：“萧丞相，洛阳这个是非之地，我真是不愿意来。上一次来洛阳，被乾皇扣押后险些身死。如今我大魏皇帝陛下，指定了让我来，说我有经验，唉，我是不得不来啊。” 萧离一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姿态，唏嘘道：“乾皇心计深沉，去觐见他，不管是要谈判，还是打交道都难，稍有不慎就会被算计，还得惹祸上身。我不想来，也是被逼着来，不得不来。” “唉……” 叔孙昌、萧离齐齐叹息。 两人四目相对，都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太难了！ 叔孙昌率先道：“老夫作为大魏的丞相，来洛阳觐见乾皇，打算给他上尊号‘天可汗’或者‘圣人可汗’，再赠送一应的礼物。大魏方面，拿来了千年人参、海东青、夜明珠、东珠、虎皮等各项礼物。” 萧离回答道：“依老夫看，选择‘天可汗’最合适，毕竟大乾一向以天子自居。金国方面也准备上这个尊号，尊奉乾皇为‘天可汗’，我们统一说辞。金国也准备了贺礼，有汗血马王、夜明珠、金雕等各项礼物。” 叔孙昌和萧离交谈着，越谈越惺惺相惜。 都是丞相！ 都是来擦屁股的。 都是来趟风险的。 都是一把年纪，却是不得不来奔波劳累。 叔孙昌、萧离谈妥后，又一起用饭，才各自向大乾递上国书求见。这一次的国书中，已经是阐明了来的目的，是来给赵善道贺的。 赵善在宫中处理政务，天气寒冷下，寝宫准备了炭火驱散寒意。 十一月的大乾，许多地方都下雪了。 朝廷安排各地官员注意大雪，出现极端情况，不仅要迅速处理，还要上报朝廷，以便于朝廷做出调整减少损失。 赵善翻看着奏折，接到北魏和金国的国书，看到了叔孙昌、萧离来觐见，向大乾道贺的内容，心中思索了起来。 好处，他要！ 可是，赵善不满足于此。 赵善思考一番，心中有了定计，吩咐道：“来人，通知诸葛尚、房畏虎来议事。” 太监安排人去通知。 没过多久，诸葛尚、房畏虎联袂来了，向赵善行礼后坐下。 赵善开门见山道：“朕刚接到北魏和金国的国书，叔孙昌和萧离都来洛阳为大乾道贺，要为朕上尊号称‘天可汗’，你们对这件事怎么看？” 诸葛尚微笑道：“陛下，蛮夷之国向来畏威而不怀德，陛下就算给予再多的恩惠，也没有任何用处。唯独一棒子下去，全都老实了。” “有西凉灭国的情况，一个个都担心被灭国，才急吼吼安排了使臣来。” “他们是担心遭到灭国。” “至于说道贺，为陛下上尊号，无非是束缚陛下。” 诸葛尚侃侃而谈道：“臣认为北魏和金国的好处可以收下，反正暂时不需要管金国和北魏，先稳住他们即可。陛下震慑了周边各国，接下来要专注内部的治理。这段时间江南各地出现大批白莲教徒，必须要处理了。” 房畏虎说道：“诸葛丞相的建议，臣也是认可的。只是，臣有一个建议。” 赵善问道：“什么建议？” 房畏虎微笑道：“北魏和金国方面，都必须时时敲打，不能让他们有死灰复燃的机会。借着北魏和金国来道贺的机会，勒令金国和北魏各自派遣一万五千精兵到洛阳来，协助陛下攻打吴王赵构。” 赵善眼神立刻明亮了起来。 房畏虎的策略高明！ 一方面，抽调金国和北魏的兵力，削弱了两国的力量；另一方面，战事中安排金国和北魏的精锐去冲锋，也会减少自身的伤亡，这是一箭双雕。 ------------ 第368章 敲诈金国和魏国 赵善毫不吝啬赞许，开口道：“房卿的策略，朕认为非常好，堪称是开创性的策略。如果能抽调三万金国和北魏的兵力，我们需要调动的兵力就很少了，只需要调动玄甲军、陌刀营，以及万余步兵就足够了。” 诸葛尚也是有卓越见识的人。 略作思考，明白房畏虎策略的厉害之处，可以减少自身的伤亡，同时能可以削弱敌人。 只是，诸葛尚仔细思考后，开口道：“房大人的策略，在下也赞同，不过我有几个疑问。” 房畏虎说道：“什么疑问？” 诸葛尚询问道：“房大人说安排金国和北魏的军队入洛阳，那么南下所需的一应粮草，是他们自行筹措呢？还是我们供应呢？” “他们到了大乾后，帮助我们攻打赵构，抢到的钱财是统一分配，还是抢到了就属于他们。乃至于，军纪方面如何约束呢？” 赵善也看向房畏虎，微笑道：“房卿，你怎么看？” 房畏虎解释道：“陛下，金国和北魏的军队南下，要让金国给一定的粮草，支撑到战前开始，也就是说，至少得有个把月的粮草才行。” “这是粮草供应的情况。” “金国和北魏的兵力南下，有一个大的总纲，要调动金国和北魏的兵力为我们做事，还得让他们感激陛下，为陛下赴死效力。” “也就是说，要打造出千金买马骨的效果。” “比如一战过后，其中立下功勋的人，陛下以大乾皇帝的身份，敕封立下功劳的金国或者北魏将领官职，给予他们扶持。除此外，再奖励一定的钱财，要给予好处。” “另外，必须令行禁止，违令者杀，敢抢劫大乾百姓杀无赦。所有的财物，绝对不能放任自流的任由他们抢夺。一旦这么抢夺，会伤害到我们的百姓。” 房畏虎侃侃而谈道：“要用他们，也要约束他们，还得让他们感激，才有后续的进一步积极性。比如以后对外作战，也要抽调这些兵力参战。” 诸葛尚赞许道：“房大人的话，在下明白了。” 赵善补充道：“房卿刚才阐述的，是国内的厮杀方式。未来我们要攻打西域各国，调动这些兵力参战，就可以允许他们抢夺财物，发挥出他们的战斗力。在国内的厮杀，和国外的厮杀是两码事，也就更放得开。” “陛下圣明！” 房畏虎心悦诚服的行礼。 赵善继续道：“大体上就这么定了，朕会再随机应变。如今天气寒冷，虽然没什么事，房卿也要注意军队的调整和布局，为来年开春后攻打扬州做准备。诸葛卿要调集粮草、器械，为战事做准备。” “臣领命！” 房畏虎郑重回答。 诸葛尚道：“请陛下放心，一切都在有序进行。明年的秋收，臣还有一个想法，想在沿着黄河南下的大运河沿岸扩建粮仓。” 赵善问道：“怎么想着扩建粮仓呢？” 诸葛尚解释道：“今年各地丰收后，百姓的日子迅速好转。地方上粮食多，粮价降低，朝廷设置了最低的收购价格，一方面收购粮食保住百姓收入，另一方面收购粮食存储到粮仓。” “洛阳附近的粮仓，都已经储存满，足够朝廷的粮草消耗。” “可是，大运河沿线的诸多地方粮仓不足，而其他粮食购买回来，要运送到洛阳来消耗也大。臣认为，可以沿途修建粮仓存储。” “需要的时候随时能抽调，也能减少运输过程中的损耗。” 诸葛尚郑重道：“对朝廷来说，能解燃眉之急。对地方来说，一旦地方出现问题，也能随时抽调粮食赈灾，缓解百姓的困难。当然这个前提，就在于要彻底夺回扬州，把大运河的沿线彻底贯穿到扬州去。” 赵善吩咐道：“诸葛卿的提议，朕没有意见，可以着手安排。” “陛下圣明！” 诸葛尚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了皇帝的首肯，诸葛尚可以直接安排，这不是一桩小事，而是件大事情大工程，有皇帝的首肯才行。 赵善把各项事情商量妥当，就不再多说，让诸葛尚和房畏虎下去，各自为来年的战事和施政做准备。 赵善没有立刻召见萧离和叔孙昌，晾了两人两天时间，才召见萧离和叔孙昌。 这是同时召见两人。 没有单独召见。 上一次，姚乾和叔孙昌来谈判，是商谈赔偿的钱财，赵善又要利用姚乾才单独召见。这一次没有必要，因为大乾的实力已经得到了证明。 在赵善的诏令传下去后，叔孙昌和萧离联袂往皇宫来。 两人是在宫外相遇的。 叔孙昌看到萧离后，言之凿凿的郑重道：“萧丞相，我们入宫觐见赵善，一定要共进退。唯有如此，才能勉强自保，你觉得吗？” 萧离毫不犹豫道：“叔孙丞相说得对，不管赵善如何逼迫，老朽一定会谨守底线的。” 两人相视一望，尽在不言中。 联袂进入宫中大殿，在大殿中站定后，萧离和叔孙昌齐齐行礼，又各自说了向赵善道贺，以及各自送来的贺礼，还有尊奉赵善为天可汗的事情。 两人神态无比恭敬。 赵善目光扫过两人，沉声道：“你们的心意，朕收到了，朕心甚慰。” 萧离心中松了口气，吹捧道：“陛下英明神武，万古共尊，成为天可汗，那是理所应当。” 叔孙昌道：“臣叔孙昌，拜见天可汗陛下。” 赵善微微一笑道：“你们都尊奉朕为天可汗，意思是都听从朕的命令，听从朕的调遣吗？” “是！” 萧离和叔孙昌齐齐回答。 赵善神情转为冷肃，继续道：“朕要扫荡大乾内部的隐患，需要金国和北魏出兵相助。朕需要的兵力也不多，你们各自出兵一万五千人，再携带一个月的粮草来洛阳参战。” 萧离皱起眉头，据理力争道：“陛下，金国才遭到了内乱，恐怕很难。” 叔孙昌也打算响应萧离，却见赵善看过来，尤其是赵善眼中露出凶光，让叔孙昌心头一颤，他毫不犹豫道：“陛下，北魏保证完成任务。” 萧离瞬间就看了过来。 眼神疑惑，更充斥着怒火，叔孙昌你个糟老头子，不是说共进退吗？不是死守底线吗？怎么直接认怂了。 我信你个鬼哟。 ------------ 第369章 金国皇帝无能狂怒！ 萧离不愿意服软，还想据理力争一番，转而盯着叔孙昌，提醒道：“叔孙昌，你确定北魏能拿出这么多的兵力吗？如果北魏皇帝拿不出，你可是欺君之罪，到时候如何向乾皇陛下交代呢？” 叔孙昌没有搭理萧离，看向赵善道：“陛下，北魏的一万五千精兵，会准时抵达洛阳，随时听从陛下的调遣。” 赵善笑道：“叔孙老丞相懂事。” 他目光转而落在萧离的身上，沉声道：“萧离，金国确定拿不出兵力吗？如果连这点兵力都没有，朕怎么相信金国愿意尊奉朕为天可汗。” 刷！ 萧离心头一颤。 面对赵善的强大压力，萧离一个人顶不住。 萧离独木难支，立刻就从了赵善：“请陛下放心，金国也会调集一万五千兵力南下。苦一苦各部落的人，一定能凑集，保证支持大乾作战。” 赵善笑眯眯道：“你不怕答应了朕，完颜铭不同意吗？不为难吗？” “不为难，不为难！” 萧离一副苦一苦金国百姓的姿态，保证道：“天可汗陛下的事情，就是金国的事情，我主一定会答应的，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赞许道：“不愧是金国的老丞相，有见识、有见地。” 萧离讪讪一笑，笑得勉强。 答应了赵善，回到金国后怎么向完颜铭交差呢？ 恐怕会遭到完颜铭的处置。 唉，难搞啊…… 赵善却不管萧离、叔孙昌的心思，继续道：“你们的心意，朕都收下了，事情迫切，朕就不挽留你们了，各自回去禀报，让完颜铭和拓跋弘调兵，开春后必须把军队送来。” “遵命！” 萧离和叔孙昌齐齐回答。 赵善摆了摆手，萧离和叔孙昌联袂退下。 两人一路出宫都没有说话，等彻底走出皇城，要各自离开的时候，萧离停下来叫道：“叔孙老贼！” 叔孙昌皱起眉头，问道：“萧丞相什么意思？” 萧离咬牙切齿道：“叔孙老贼，不是说好了各自坚守底线，和赵善斗争到底吗？面对赵善的询问，你连个屁都放不出，直接就怂了。如果你不怂，说不定我们还能讨价还价。好歹降到一万人，那也能少出一万人。” 叔孙昌哼了声道：“萧离，不要搞得你多么清高，多么忠诚，多么硬骨头似的。你怎么不想想赵善是什么人？” “赵善铁了心的事情，咱们能抵挡吗？能谈判吗？你越是谈判，后果反而越惨。” “拒绝赵善，没有好下场。” “莫非你忘了上次我来洛阳谈判，一开始不答应赵善的条件，非要和赵善对着干。最后的结果，是北魏赔偿了更多，还被逼着称臣。” “现在也一样，如果现在拒绝，说不定赔偿更多。” 叔孙昌沉声道：“惹怒了赵善，他要兴兵攻打，你替我抵挡吗？你替北魏给赔偿吗？” 萧离嘲讽两声，不屑道：“就是因为有你软骨头的人，助长了赵善的嚣张气焰。这都是你叔孙昌没有骨气，是你废物无能。罢了，和你说话浪费口舌，告辞！” 说完，萧离气冲冲离开。 叔孙昌撇撇嘴，一副鄙夷萧离的模样。如果换一个角度，他先表态拒绝赵善的话，赵善单独质问萧离，萧离能承受的住赵善的压力吗？ 萧离也扛不住的。 不过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把责任都推卸在他的身上。 叔孙昌忿然回到驿馆，也没有心思去见识洛阳的花花世界了，收拾一番后起程离开。 这一趟来得太憋屈。 或者说，每次来洛阳都是如此。 叔孙昌对赵善这个大乾皇帝，也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正常的中原皇帝，遇到外邦使臣来觐见纳贡，必然是设宴款待，规格还不会低。同时，还会有丰厚的赠礼，要赏赐诸多的礼物彰显大国气度。 他作为北魏的使臣来觐见赵善，没有宴席接待，连一口热水都没有，也没有半点赠礼，就急不可耐的让他返回北魏去。 如此不顾礼仪规矩，唯独赵善。 这是个非同寻常的大乾皇帝，北魏一定要小心应对，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北魏灭国。 叔孙昌愈发谨慎，都没有去觐见拓跋嫣然，因为拓跋嫣然是嫁出去的女人泼出去的水，完全不管北魏的死活，求见也没用。 叔孙昌带着人一路北上，虽然他的年纪大，却是老当益壮，身体好，精神也倍儿棒，一路狂奔着北上，在最短的时间到了卢龙塞。 叔孙昌出关后也全力赶路。 自始至终，叔孙昌都没有停留，在最短的时间内回到北魏帝都龙城。 叔孙昌回到宫中，见到拓跋弘后，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臣无能，请陛下降罪。” 咯噔！ 拓跋弘的心沉了下去。 一颗心无比紧张。 叔孙昌这一趟南下洛阳，是去给赵善送好处的，要尊奉赵善为天可汗，或者尊奉赵善为圣人可汗的，怎么反而是一副丧权辱国的姿态。 难道赵善又不当人了？ 难道又出幺蛾子了？ 拓跋弘打起精神，开口道：“叔孙丞相，到底是怎么回事？” 叔孙昌回答道：“陛下啊，臣抵达了洛阳后，为赵善上尊号天可汗，更送上陛下安排的诸多贺礼，赵善一句轻飘飘的朕心甚慰，就没有更多的话。” “此番出使，没有任何的宴席接待，更没有赠礼回馈。赵善反倒是勒令北魏，抽调一万五千精兵南下洛阳，帮助他攻打吴王赵构。” “陛下，赵善不当人啊！” “当时的情况非常恶劣，赵善目露凶光的盯着臣，完全是一旦臣不答应，就要杀了臣问罪大魏的姿态。” “臣迫于无奈，只能答应。” 叔孙昌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撅着屁股，以头叩地请罪道：“臣无能，丧尽大魏颜面，又答应了赵善的安排，请陛下降罪，重重的处置臣。” 拓跋弘皱起了眉头。 心情很是不好。 他安排叔孙昌南下，是去给赵善送贺礼的，给了赵善诸多的好处。 赵善没有半点的收敛，反而是得寸进尺，让人愤怒。 拓跋弘心中的愤懑难以压制，使得他想掀桌子开战，想和赵善撕破脸。可是想到卢龙塞之战，想到赵善吊打金国铁浮屠，灭了西凉，拓跋弘升起的一丝斗志又瞬间全部消散。 只能委曲求全。 拓跋弘深吸口气，摆手道：“这件事也怪不得你，是我们太弱了。如果我大魏强势，自然能拒绝，还能趁机出兵让赵善给一个说法。” “现在，咱们惹不起赵善，出兵就出兵吧，谁让形势逼人呢？如果朕是赵善，占了上风后，做的事情会比赵善更过分。叔孙卿，起来吧。” 叔孙昌心中松了口气。 却又感慨。 昔日的拓跋弘英明神武，现在的拓跋弘却发生了变化，没了昔日的斗志和自信。 一切任凭赵善处置了。 这是躺平了。 叔孙昌也理解拓跋弘的无奈，恭敬行了一礼道：“陛下，臣立刻去安排调兵的事情。” 拓跋弘摆了摆手。 叔孙昌离开后，拓跋弘一个人坐在大殿中，想着赵善的安排，心中涌现出无尽的无奈。 最终，所有的无奈又化作叹息，吩咐道：“来人，安排最大型的歌舞，要三百人一起跳舞，要奏乐起舞，要尽情享乐。” 拓跋弘的一道命令下达，官府行动了起来，调动歌姬起舞。在拓跋弘沉浸于享乐的时候，北魏上层的风气也在迅速的移风易俗。 昔日拓跋弘励精图治，号召所有官员和百姓节俭，要勤奋节俭、勠力同心，要所有人一起奋进，以至于北魏风气比较淳朴。 现在拓跋弘沉溺于享乐，下面的人也如此。 整个北魏的风气，在悄然中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 金国王庭。 王帐中。 萧离磨磨蹭蹭的回到王庭中。 已经是十二月，金国各地都下雪了。北魏完颜皇室因为接连战败，又向大乾赔偿的事情，导致国力衰弱，且内部厮杀导致地方混乱。 一场大雪后，更是涌现出了无数的牧民，金国无数百姓家破人亡。 完颜铭也没去管。 现在的完颜铭只顾自己死活，能坐稳金国皇帝的位置那就最好了。 其它的事情，完颜铭一概不掺和。 除此外，完颜铭也在玩权术搞制衡，把小儿子完颜壮扶持起来，制衡其它的人。在完颜铭喝着热酒，欣赏着歌姬跳舞的时候，一名太监进入，行礼道：“陛下，萧丞相回来了。” 完颜铭吩咐道：“让他进来。” 太监去通知，不一会儿的功夫，萧离进入王帐，行礼道：“臣萧离，拜见陛下。” 完颜铭喝了杯暖和的羊奶酒，轻松说道：“萧丞相完成了出使的任务，就下去休息吧，你也辛苦了。朕不想听赵善的消息，不必禀报。咱们不招惹赵善，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萧离讪讪道：“陛下，我们不招惹赵善，可是赵善要搞事情啊。” 完颜铭搁下了酒杯，身体微微前倾，问道：“怎么回事儿？” 萧离解释道：“回禀陛下，赵善接受了天可汗的尊号，也接受了送去的所有物资。可是赵善说，他年后要解决大乾内部的隐患，让金国抽调一万五千精兵，在开春前到洛阳去集合。不仅如此，还要准备一个月的粮草和物资。” “赵贼，欺人太甚！” 完颜铭直接握住腰间的剑柄，起身就狠狠的斩在案桌角落，切掉了案桌的一部分。 完颜铭提着剑来回踱步，咆哮道：“他赵善真把自己，当作天可汗了吗？把我金国当作他的走狗吗？” 萧离咬牙道：“陛下，这是北魏丞相太废物了。” 完颜铭问道：“什么意思？” 萧离回答道：“臣和北魏丞相叔孙昌一起抵达洛阳的，在觐见赵善前，臣和叔孙昌私下里会晤，达成了协议，说面对赵善要共进退，要谨守底线，保住国家利益。” “觐见赵善时，赵善安排金国调兵一万五千人，我反对赵善的条件，叔孙昌却没有任何底线，直接答应了赵善的条件。” “赵善咄咄逼人的盯着臣，以至于不得不答应。” 萧离咬着牙道：“陛下，都怪叔孙昌，如果他不认怂，不至于直接就答应。” “该死，叔孙昌这个老狗。” 完颜铭更是愤怒，过了好半晌，怒气才稍稍得到缓解，坐下来道：“咱们惹不起赵善，给他就是。他这一次募兵参战，难不成后续，还好意思再抽调我们的兵力吗？” 萧离心中腹诽。 赵善或许真的好意思调动金国军队，有了第一次，就必定有第二次、第三次。 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萧离心中庆幸，多亏完颜铭同意，没有进一步处置他，否则他肯定难办了。 完颜铭摆手道：“萧离，你去安排，把军队和粮草都安排妥当。” “臣领命！” 萧离恭敬行了一礼就离开。 …… 十二月底的洛阳城，寒风凄凄，无比的寒冷。 好在洛阳城经过几次扩城，不断的往外扩建，能容纳无数的百姓。 诸葛尚主政这些年，也致力于安置流民，安抚地方，使得地方百姓的日子比较宽裕。即便是寒冬，目前也没有太大的影响，百姓的生活很正常。 丞相署衙中。 诸葛尚正处理政务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丞相长史钟无极来了。 钟无极神色急切，迅速道：“丞相，大事不好了。” 诸葛尚问道：“无极，发生了什么事？” 钟无极解释道：“荆州出现大量的白莲教，而且荆州刺史苏渭身死。” 刷！ 诸葛尚脸色大变。 苏渭死了，这绝对是大事。 苏渭是荆州刺史，朝廷的封疆大吏，同时苏渭也是赵善妃子苏云溪的大哥。这样的身份和背景下，苏渭的身死注定会掀起大风浪。 情况不妙了。 诸葛尚没有乱了章法，询问道：“有更多的消息吗？” 钟无极迅速说道：“回禀丞相，目前的消息不算多，也就知道苏渭死得很诡异，不是被刺杀，是睡了一觉就死了。” “医师诊断说，苏渭就是睡死了，没有任何问题。可是荆州地方上，又有谣传的消息，说苏渭抵制白莲教，不敬无生老母，被无生老母安排人勾魂身死。” “消息就这么多。” “荆州方面还在调查，戚元敬也戒严了，避免出现动荡。” 钟无极迅速道：“更多的情况，就还需要时间调查才知道。” 嘶！ 诸葛尚倒吸了口凉气。 他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却清楚沾上了白莲教，苏渭的死就和赵构有关系。 诸葛尚起身离开丞相署衙，朝宫中去觐见。他见到赵善后，行礼道：“陛下，荆州出大事了，荆州刺史苏渭死了。” 赵善眼神转冷，浑身已经是杀意浮动，沉声道：“怎么回事？” ------------ 第370章 处置太监总管 诸葛尚又说了钟无极禀报的消息，解释道：“臣凭借目前的寥寥情况分析，应该是白莲教已经入侵荆州，在荆州传教，却被苏渭压制。” “白莲教的人无法取得效果，才暗杀了苏渭。具体怎么杀的，暂时难以判断，毕竟没有足够的情报。” “人死后，白莲教说是苏渭不敬无生老母，以至于被无生老母降罪杀了。” “这是借此增加白莲教的神秘性，笼络更多的信徒。” 诸葛尚说道：“陛下，朝廷还没有去攻打扬州，没想到扬州的吴王赵构先一步带着人动手。或者说，是白莲教在荆州的人突然动手了。这次的情况，和以往完全不同，不再是单纯的战事。” 赵善眼神幽深，缓缓说道：“你说得对，这次的情况的确不一样，因为牵扯了无数被白莲教蛊惑的人。要彻底解决事情，根子还在白莲教。” 诸葛尚道：“陛下圣明，臣安排了迅速调查消息。同时，臣会协同杜刚峰，抽调御史台的人开赴襄阳，调查白莲教的情况。” 赵善颔首道：“可以！” 诸葛尚进一步道：“目前苏渭身死，荆州必须要稳定，还需要顶替荆州刺史的人。” 赵善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诸葛尚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建议暂且安排戚元敬兼任荆州刺史，稳定荆州局势。等荆州局面彻底稳固，再重新安排人去赴任。” “苏渭身死，荆州的局势扑朔迷离，很多人都有嫌疑。” “戚元敬应该没问题。” “第一，戚元敬是戚尚书的儿子，出身名门，家族根基都在洛阳，没必要搞这些事情，更没必要和白莲教搅和在一起。” “第二，戚元敬之前没有得到机会，是陛下提拔，对陛下绝对忠诚。” “第三，戚元敬明知道接下来攻打扬州，有立功的机会，何必要去暗算苏渭呢？” 诸葛尚回答道：“除此外，朝中得到的消息，戚元敬和苏渭的关系相处融洽，帮助苏渭剿灭了诸多的贼匪，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不至于要发生冲突。” 赵善也点了点头。 戚元敬是武将，名门之后，和苏渭起冲突，或者杀了苏渭，本就是不值得的。 赵善吩咐道：“诸葛卿，你火速安排下去。” “臣领命！” 诸葛尚行礼后匆匆离开。 他感受到皇帝的怒火在酝酿，不知道这一次会死多少人。这一切，都是白莲教的这群孽障造成的。 如果不是这群孽障滥杀，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诸葛尚离开后，赵善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再无半点的柔和，吩咐道：“来人，通知张虚来一趟。” 太监去传旨。 不一会儿，张虚急匆匆的进入。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跪在地上道：“奴才张虚，拜见陛下。” 赵善审视着眼前的张虚。 张虚正跪着，微微抬头瞄了眼赵善，却见赵善脸色阴沉，刷的就低下头，心中咯噔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出了什么状况？ 皇帝对他一贯是优渥，也比较宽容，相处也非常随意，今天是怎么回事呢？ 大乾朝廷刚刚吞并了西凉，又打压了北魏和金国，还有诸多的小国来尊奉赵善为天可汗，一切是春风得意马蹄疾，怎么突然就这样？ 张虚是赵善的潜邸老人，关系不一样，胆子也不一样，斗胆问道：“敢问陛下，奴才犯了什么错吗？” 赵善抓起面前的笔架就砸了过去。 砰！ 笔架砸在张虚的身上。 毛笔散落了一地。 张虚挨了打，心中更是不妙，顿时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儿。 可是他这些日子过得舒坦，除了日常的事务，再去听听曲儿，经营点小生意，日子也红红火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虚连忙以头叩地，高声道：“奴才罪该万死，陛下惩处奴才就是，千万不要气坏了龙体。” 赵善沉声道：“你禀报白莲教，说白莲教弥漫，朕以为事情不大。没想到，白莲教蔓延到了荆州，连荆州刺史苏渭都死了，朝廷都已经有奏折送上来。” “你的东厂负责打探消息，监察天下，你这个东厂的督主，到现在还没有半点的消息。你东厂的人都是尸位素餐的吗？要你何用啊？” 张虚更是吓得冷汗涔涔，心中惊慌。 苏渭死了！ 这是荆州刺史，是朝廷的封疆大吏啊，怎么就突然死了呢？而且和白莲教也扯上了关系。 这可是大事啊！ 张虚顿时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因为东厂人员安插在各地，本就是赵善的耳目。耳目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反倒是朝廷都禀报了。 这是他的失职！ 张虚接连磕头，高声道：“奴才失察，没有接到荆州的消息，甘愿受任何处罚。请陛下放心，奴才回去后立刻就重罚东厂在荆州的人，一定查清楚事情。” 赵善眼神冰冷道：“现在才想着重罚，才想着临时抱佛脚，早些时候干什么去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烂泥扶不上墙，要你何用？” 刷！ 张虚脸色更是惨白，背后已经是冷汗迭出，彻底打湿了衣襟。 张虚前所未有的恐慌，脑袋频频磕头，转眼额头都磕出血，却是浑然不在意，急切道：“奴才有罪，耽搁了陛下的大事，奴才万死难赎其罪。” “苏渭被杀的事情，东厂没有得到消息，是东厂失职，是奴才失职。请陛下给奴才一个机会，重新调查清楚，戴罪立功。” 赵善眯着眸子思考着。 戴罪立功？ 张虚的怠惰不是一次两次，因为赵善念旧，这是身边的老人，一直将就着使用。 终究是才能不够。 赵善没有回答张虚，吩咐道：“来人，通知高远来一趟。” 轰！！ 张虚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眼前一片空白，一下瘫倒在了地上。 高远是宫中的御马监总管，不算是特别有权势，比张虚这个太监总管差一些，却是几个大太监之一，更是昔日王府的老太监。 高远不像张虚是赵善的贴身太监出身，至少也是王府的老人。 资格是足够的。 陛下要换人了吗？ 陛下要裁撤我吗？ 这一刻的张虚内心无比的恐慌，万分的紧张。 ------------ 第371章 新任东厂总督高远 张虚先是瘫倒在地上，跟着又迅速跪好，心中思考着该怎么重新获得陛下的恩宠。 张虚是太监。 太监的所有权利，都来自皇帝。 一旦没了皇帝的扶持，太监本身又没有掌控军队，要收拾太监就轻而易举。就算太监短时间权势熏天，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换了皇帝就没影儿了。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御马监总管高远走了进来。 高远的年纪更大，已经四十开外，两鬓都有了斑白风霜。他走路的时候，背脊都略微佝偻着。高远也不像其它太监白白胖胖的，反倒是很瘦，很精瘦。 他的一双眸子，透射出鹰隼般的光芒，让人不敢小觑。 高远早些时候只是王府的普通太监，到了洛阳，因为潜邸旧人的身份，才得到机会一步步往上爬，才有了现在的官职。 高远进入大殿中，瞬间就注意到跪在地上的张虚，眉头一挑，心中若有所思。 即便如此，高远脸上也没有丝毫的显露，跪在地上后，一板一眼的撅着屁股，高声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吩咐道：“平身！” 高远站起身后，微弓着背站着，垂眸低眉，一副谦恭姿态。 赵善继续道：“高远，朕记得你是王府的老人。当年，你是管理王府的杂务，主要是对外的采购采买，对吧？” 高远红了眼眶，哽咽道：“陛下日理万机，却还记得老奴当年的事情，老奴太激动了。当年陛下一身正气，胸怀大志，不和其他人同流合污。如今，陛下已经是万古圣君了。” 赵善开口道：“朕算什么万古圣君？连自己安排的荆州刺史苏渭，被白莲教的人暗杀，现在都不清楚情况，就仿佛是瞎子一样。” 张虚听得心头一颤。 怒了！ 皇帝陛下怒了！ 这回自己是闯了大祸，早知道就该兢兢业业些，一直盯着白莲教的行动。没想到，会发生苏渭的这一档子事情。 等熬过这一劫，回去后再狠狠处置负责荆州事情的东厂番子。 高远心中却活泛开了。 东厂出岔子了。 张虚又跪在地上。 皇帝还把他喊来了。 高远虽然没有二弟支棱着，早早就告别了二弟冲锋陷阵的日子，可是他的脑子在线。张虚这些年当了太监总管，有些飘了，高远却兢兢业业的。 一直以来，高远都不曾有半点逾越，兢兢业业管理着御马监。 高远想明白后，毫不犹豫道：“奴才没有什么本事，却有一腔忠心，谁敢对陛下不利，老奴就先杀了谁。” 赵善颔首道：“朕让你提督东厂，查明荆州苏渭被杀的事情，查明荆州白莲教的事情，能办到吗？” “能！” 高远毫不犹豫回答。 张虚瞬间微微回头看向高远，眼神凶恶如狼。 东厂才扩大了监察的范围，把凉州都纳入其中，也在进一步渗透扬州，正是张虚春风得意的时候。转眼间，东厂的权利被剥夺了。 张虚没了东厂的力量，只剩下宫中的权柄，这是极大的打击。 高远注意到张虚凶唳的眼神，没有丝毫怯弱，高声道：“请陛下放心，奴才保证完成任务，会调查清楚白莲教在荆州的事情。” 赵善摆手道：“去吧，朕等你消息。” “遵命！” 高远叩头行大礼，才恭恭敬敬的退下。 在高远退下后，赵善的目光又落在张虚的身上，摆手道：“滚下去，好好反省去。” “奴才领命！” 张虚不甘心，又无可奈何，只能老老实实的行礼后离开。 赵善坐在大殿中，思考着该怎么向苏云溪说的事情。 苏渭被杀的事情影响太大了。 苏家当年蒙难，没有苏渭这个长兄一力支撑着门楣，苏家的处境会很难，苏云溪的日子也会很艰难。毫不客气的说，苏云溪是苏渭一手带大的，是长兄如父的存在。 如今苏渭死了。 唉…… 赵善心中叹息，枯坐许久后站起身，大步朝苏云溪的寝宫走去。 苏云溪正在宫中看账本。 他成了赵善的妃子，虽然入宫为妃，也能正常的经商做生意，这是赵善没有阻止的，反而任由苏云溪去运作。苏云溪没有介入粮食、酒水、铁器和布匹等生意，只是搞胭脂水粉这些。 这些生意不涉及民生。 也不影响赵善。 苏云溪翻看账本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宫中的丫鬟急匆匆的跑进来，禀报道：“娘娘，陛下来了，快准备接驾。” “不必了，朕来了。” 赵善人未到，声音已经先一步传了进来。 赵善进入寝宫，看着翻看账本的苏云溪，问道：“云溪在忙碌什么？” 苏云溪一脸的喜色，回答道：“回禀陛下，臣妾正在清点上个月汇总的账本。上个月的效益不错，赚了一千两银子。从一开始赔本，到开始盈利，再到如今月入千两银子，臣妾有把握能赚取更多的钱。” 赵善颔首道：“你本就擅长经商，赚钱是肯定没问题的，朕相信你。” 苏云溪一向擅长接人待物。 见赵善突然来了，而且赵善的情况似乎不对劲，苏云溪眨了眨眼睛，问道：“陛下今天来，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善颔首道：“的确有事。” 苏云溪心中咯噔一下，问道：“陛下，出了什么事情？” 赵善说道：“云溪，你要有一个心理准备。” 苏云溪更是摸不准，试探着问道：“难道是臣妾入宫后不安分，在外面经营胭脂水粉的事情，被朝中的御史台大臣盯上了，要弹劾臣妾，让陛下难办了吗？如果是这样，臣妾不经商就是了。” 赵善摇了摇头。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苏云溪心中反而紧张起来，问道：“陛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难道大哥出了事？” 赵善叹息道：“舅兄因为抵制白莲教在荆州传教，被白莲教的人害了。” 轰！！ 苏云溪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整个人彻底就懵了。 一时间，苏云溪六神无主，气急攻心下一翻白眼，直接昏迷了过去。 好半晌后，苏云溪悠悠醒来。 豆大的泪珠从面颊划过，苏云溪红了双眼，咬牙切齿道：“陛下，臣妾要为大哥报仇！” ------------ 第372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 赵善拉着苏云溪的手，柔声道：“舅兄被杀，不仅是你的仇，也是朕的仇。你放心，朕已经安排了东厂的人火速去襄阳调查，了解荆州襄阳的情况，一定会为舅兄报仇雪恨的。” 苏云溪眼泪汪汪的，开口道：“陛下，兄长死了，我现在才得到消息，心中悲愤难抑。请陛下准许，让我回家省亲。我要去祭拜大哥，看看家中的情况。” 赵善眉头微蹙，担心道：“荆州的局势扑朔迷离，你现在去荆州，会面临很大的危险。荆州方面谁都不能信，连苏家的人都不能信，说不定害死舅兄的人中，就有苏家的人。” 刷！ 苏云溪面色微变。 苏家的人？ 可能吗？ 也是可能的，否则大哥怎么悄无声息死了呢？ 苏云溪想了想后，咬牙切齿道：“如果苏家有人吃里扒外，害了大哥，臣妾一定要将他扒皮抽筋。陛下，臣妾知道有危险，一定会保护好自己的，请陛下准许。” 赵善看着苏云溪固执的模样，叹息道：“现在靠近年关，朝中有诸多的政务要处理。人事考核要推进，还要核算一年的开支，处理来年的预算。” “除此外，为开春后攻打扬州赵构做准备，年关大祭等各种事情。朕要南下，也必须年关过后才行。云溪愿意等一等，开年后和朕一起去吗？” 苏云溪可怜巴巴道：“陛下，臣妾等不了，一刻都等不了了。” “罢了！” 赵善只是担心苏云溪的安全而已，见苏云溪固执，就不再勉强，说道：“朕通知周虎侯，让他安排一百玄甲军护送你南下襄阳。你在襄阳期间，务必要保护好自己，朕开年后会微服私访。” “谢陛下。” 苏云溪心中感激，双手合拢恭恭敬敬向赵善行礼。 赵善托起苏云溪道：“你我夫妻一体，何来道谢一说？按理说，朕该立刻去一趟襄阳，只是朝中有太多的事情要安排，朝廷也要调查舅兄的事情，朕必须着手布置，暂时抽不开身。” 苏云溪感激道：“陛下让臣妾提前去襄阳，已是天大的恩德，臣妾感激不尽。” 赵善又安抚了苏云溪一番，才起身离开。 在赵善离开后，苏云溪一个人枯坐着，豆大的泪珠流淌，泪湿满襟。对她来说，苏渭不仅是大哥，更是如兄如父一般的人。 有大哥的照顾，她才能无忧无虑的长大。 呼！！ 苏云溪长出口气，调整好了呼吸，揉了揉发酸的面庞，咬牙道：“大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一定会的，你等着！” “绿禾！” 苏云溪吩咐了一声。 丫鬟绿禾走了过来，行礼道：“娘娘，你有什么事情？” 苏云溪神情恢复清冷，眼中闪烁着森冷杀意，吩咐道：“你拿我的书信去洛阳城悬赏，就说悬赏万两白银，挑选武艺高强且精于查案的人，谁能查出害死荆州刺史苏渭的凶手，我赏赐万两白银。我在荆州襄阳，等着有能力的人来领取赏钱。” 绿禾行礼后立刻去安排。 苏云溪又布置了诸多商业上的事情，才收拾一番出宫。她要先去找周虎侯，抽调一百玄甲军随她南下。 不仅是保护她的人。 也是她的底气。 …… 东厂内。 高远带着心腹来了，接管了东厂的一切，更封存了有关荆州的所有卷宗。东厂的卷宗分门别类，每个州都有每个州的情报消息汇总。 高远坐在堆积如山的卷宗面前翻看着，他带来的几个小太监也不断的翻阅资料。一封封事关荆州、扬州白莲教的各种消息，都被找了出来。 高远做事情一贯是有章法。 他以御马监总管的身份提督东厂，权利更进一步了。能否站稳脚跟，全看这一次的调查。 这是考验，也是机遇。 如果能解决，他自然能得到赵善的器重。 恰是如此，调查荆州襄阳白莲教的情报，以及调查苏渭被杀的事情，高远很谨慎，没有毛毛躁躁的去襄阳，而是先了解所有的消息。 尤其是高远要掌控东厂。 连东厂都无法控制，还怎么提督东厂呢？ 如果被张虚的人架空，下面的人表面上服从命令，却在暗地里使绊子，怎么为赵善调查消息呢？ 做事情的根本，还在于权利的稳固。没有牢靠稳固的权利，做任何事情都办不到，说不定连政令都出不了东厂。 恰是如此，高远一边找寻消息，一边打算整顿东厂。 “督主，找到一封苏渭被杀的情报，是六天前签收的消息。” 忽然有太监的喊声传来。 高远精神振奋，立刻拿过来拆开浏览。书信中，详细记载了苏渭身死的时间、地点，以及死状情况，还有东厂对此的推断。 东厂的人无法接触尸体，暂时无法做出最精准的判断。可是东厂的人在书信中说了，会找机会调查尸体，以便于摸清楚状况。 高远看完书信中的内容，心中冷笑，喃喃道：“张虚啊张虚，你何其傲慢？何其自大？何其玩忽职守？” “来人，通知东厂四大都督来议事。” 高远收起书信，直接来到东厂的议事大厅，端坐在正上方等待着。 东厂四大都督。 第一个是金勾，小名狗儿，是张虚取的小名，金勾对此洋洋得意，处处以张虚的干儿子自居。在四大督主中，金勾是最早跟着张虚的人，权势也最大，行事嚣张跋扈，极为张狂。 第二个名叫丁喜，小名喜儿，也是太监，张虚从宫中抽调来的人。 第三个名叫赵彪，小名彪子，不是太监出身，颇为能干，比较务实。 第四个名叫王六，小名老六，是游侠儿出身，东厂组建后才招募的人，负责游侠儿这一块。尤其擅长暗杀刺杀。 高远目光扫过四大都督，目光掠过金勾，这个人眼神最桀骜，一副不服气的模样。 这是四大都督中的刺头。 尤其金勾是张虚的心腹，是高远必须要解决的。 要让所有人服气，就必须要立威。 新官上任没有三把火，没有立威，就无法服众。 高远神色淡然，开口道：“想必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陛下安排杂家来提督东厂，从今天起，东厂我说了算。我让你们往东，你们只能往东。让你们往西，你们就只能往西。” 金勾脾气大，性格桀骜，率先就受不住，梗着脖子道：“督主，咱们宫中的老祖宗是张总管。您来了东厂，就要凌驾于老祖宗的上头，连老祖宗的话都不听了吗？” 丁喜、赵彪和王六纷纷看过来。 一个个眼神幽深。 金勾秉性跋扈张狂，和丁喜、赵彪、王六的关系并不怎么融洽。恰是如此，一个个都作壁上观静静的看着。 一方面是看金勾表演，另一方面看高远能否压得住。 高远能压得住金勾，众人都听话。如果高元连金勾都压不住，东厂的天就还是张虚，一切就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届时，高远只是一个过客。 高远神色淡然，冷笑道：“金勾，杂家和你说东厂的事儿，你扯出张总管，简直莫名其妙。张总管是太监总管，我们都尊敬。可是张总管负责宫内的事情，东厂已经分离出来，是我来负责。” 金勾咬牙道：“就算你负责，难道要凌驾于老祖宗之上了吗？” 高远幽幽说道：“宫中不是你我说了算，也不是什么老祖宗，是陛下说了算。宫中的人都为陛下效力，都是陛下的奴才，没有谁是老祖宗。” 刷！ 金勾面色微变。 高远好大的胆子。 高远眼神锐利，沉声道：“杂家奉陛下的命令提督东厂，要为陛下办大事，而且要调查清楚荆州的事情。你金勾颠倒黑白，拒不配合。自今日起，你不必来做事，四大都督只需要三大都督即可。” “高远，你敢？” 金勾瞬间就暴怒了起来，高声道：“我是老祖宗、干爹任命的大都督，你敢革我的职？” 高远淡淡道：“有什么不敢的？” “狗贼，我看你有几斤几两？” 金勾勃然大怒，一步踏出后朝高远冲了过去，拳头已经抡起。 “孽障，竟敢以下犯上！” 高远猛地站起身，身形快如鬼魅，瞬间就到了金勾的面前。只听砰砰的撞击声传出，金勾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后口吐鲜血，神情狼狈。 金勾呼吸急促，好半晌才爬起来，咬牙道：“高远，我们走着瞧。” 说完，金勾急匆匆离开了。 高远望着金勾离开的背影，神情从容站定，眼中掠过了一抹幽深神色。他没有搭理金勾，反倒是和丁喜、赵彪、王六说着东厂的事情，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官场套话。 丁喜、赵彪和王六若有所思，眼中更隐隐有看戏的模样。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了。 “高远，你要干什么？新官上任，就罢免自己人，要清除异己吗？干脆，你把我张虚一并开革了。” 张虚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 在赵善面前，张虚不敢有一丝一毫动怒。他在赵善的面前受了一肚子气，还被罢免了东厂督主的官职，权势削弱，这让张虚非常动怒。 高远直接就夺权，且收拾他最得力的干儿子金勾，张虚找到发泄的方向，急吼吼来了。 金勾跟着张虚一起进入，这才擦掉嘴角的鲜血，眼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神色。 高远算个球啊？ 不过是干爹的手下罢了。 丁喜、赵彪和王六也看向高远，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高远和张虚谁强呢？ 高远强，能压下张虚，他们跟着高远踏踏实实的办事，唯高远的命令是从。如果高远无法反击张虚，挡不住张虚的攻势，宫中就还是张虚说了算。 高远脸上浮现出了一抹笑容，淡淡道：“张总管来了，请坐！” “哼！” 张虚舍弃了金勾，大步走到高远的身旁坐下。 金勾站在了大厅中，神色桀骜，眼神蔑视的盯着高远，没有把高远当回事儿。之前的高远，就是个御马监的马倌儿罢了，竟然跑到他的头上耀武扬威。 他自然不服气。 张虚坐下后，目光一一扫过在场所有人，依旧是端着架子，一副视察的姿态。 扫了一圈下来，张虚才看向高远，慢腾腾的说道：“高总管，我们都是宫中的人，都为陛下做事，总是要和气些。咱们自己都不和气不团结，岂不是让人看笑话，笑我们这些没卵子的人不团结吗？你说是不？” 高远道：“张总管说得对。” 说着话，高远从衣袖中，取出关于荆州苏渭被杀的信函，递过去道：“张总管，这是荆州东厂送来的部分资料，还有更多的资料在，你看看这个。” 张虚接过来查看。 看完了资料的内容，再看到是六天前就已经签收的，意味着六天前东厂就收到荆州苏渭被杀的消息。 这一刻，张虚如坠深渊，整个人都浑身冰冷。 如果消息送到皇帝的面前，他会是怎么后果？ 张虚再看笑眯眯的高远，只觉得眼前的人仿佛是笑面虎，仿佛随时要择人而噬，那平静如深渊的姿态，让他所有的气势消散得干干净净。 ------------ 第373章 斗垮太监总管张虚 高远看着气势变得衰弱的张虚，心中冷笑。 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 张虚如果不是皇帝的贴身太监，不可能有现在的官职。张虚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出身造就的。 抛开身份背景，张虚简直是不堪一击。 这世上只有一小撮的人，是败给敌人，是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奈。绝大多数的人都败给自己，败在自己的贪婪、放纵、痴迷和欲望上。 在高远看来，张虚就是如此。 张虚是大乾的太监总管，是皇帝身边的红人，掌握东厂，随着权利越来越大，张虚没有谨慎自省，反倒是开始贪婪、纵欲，怠惰荒废政务。 这是自取灭亡。 高远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不急不躁道：“张总管，金勾以下犯上，目无王法。据我了解，金勾更是滥杀无辜，戕害了许多的百姓、士人。我看不仅要革职，还要下狱问罪，张总管以为如何？” 轰！！ 大厅中一片哗然。 不仅是金勾、王六、赵彪和丁喜，连站在东厂大厅伺候的东厂番子，全都震惊了，被高远的安排吓到。 直接问罪金勾！ 还是当着张虚的面，这等于是打张虚的脸。 金勾率先怒了，咆哮道：“高远，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要以为当了东厂的督主，就能为所欲为。不管什么时候，东厂都是干爹说了算，他是我们的老祖宗。” 高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道：“张总管收了个愚蠢凶狠的干儿子，不是什么好事啊？我就问你，东厂是张总管说了算，还是陛下说了算？” 刷！ 张虚脸色再度大变。 高远的一句话，就让他如坐针毡，专门给他上眼药。 张虚有些口干舌燥，回答道：“东厂上下，自然是陛下说了算。” 高远微微点头道：“陛下任命的官职，只有太监总管，有老祖宗吗？我看是没有的。咱们这些太监，因为有陛下的器重，才能挺直腰杆子做人。没有陛下的器重，别说什么老祖宗，就算给你老二也用不了。” 张虚原本大马金刀的坐着，此时此刻，屁股却不自觉的往外挪了一点，神情更是严肃。 高远不好对付。 句句如刀。 言辞犀利！ 王六、赵彪和丁喜注意到氛围的变化，发现高远已经拿捏了张虚，心中更是震撼。他们平常接触的高远，一向是个和善的人，谁都能说上几句话，也都愿意帮忙。 今天却锋芒毕露，让人震撼。 大厅的氛围随之转变，一个个看高远更多了敬畏，没了高远刚来时的那种轻蔑和不在意。 高远取得了优势，不可能放弃到手的优势，进一步道：“张总管还没回话呢？对于金勾的处置，你是怎么看的？张总管不同意，我只能上奏陛下，请陛下来裁决。事情闹大了，就不是咱们内部能解决的。” 张虚面颊抽了抽。 他听出高远话里话外的意思，高远让他舍弃金勾，就会息事宁人，不会把六天前签收荆州苏渭消息的书信捅上去。 一旦闹大了，高远就不再收敛，会把这件事捅出去。 问题是，张虚气势汹汹来了，是来向高远兴师问罪的。现在当着无数人的面舍弃金勾，是唾面自干，消息传出去后，他这个太监中的老祖宗彻底就没了威望。 金勾一贯是有眼无珠，没什么脑子。发展到现在，他也没有发现不对劲，反倒是拱火道：“干爹，不要怕高远，面见皇上也没什么，我们怕他干什么？” “闭嘴！” 张虚厉声呵斥。 金勾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了诧异神情。 高远慢悠悠的站起身，开口道：“罢了，张总管给不了答复，我去面见陛下，请陛下圣裁。” “我同意！” 张虚艰难的说出三个字。 说完，张虚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了东厂。 轰！！ 大厅中炸了锅。 所有人都清楚东厂真正变天了，从此是高远说了算。 张虚已经是过往云烟。 金勾终于慌了，再也没了支柱，他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瘫倒在地上，看着张虚的背影，张嘴喊张虚救命。可是眨眼间，张虚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金勾面颊抽了抽，看向高远道：“督主，我错了，我愿意配合。” 高远坐下后吩咐道：“来人，把金勾拖下去，给我好好审仔细审，不能漏了一丁点的问题。” 东厂番子进入，押解着金勾就急匆匆离开了。 大厅中，一片肃然。 高远掸了掸衣袍，沉声道：“金勾被下狱，咱们就不去管它。接下来，说一说东厂的事情。从今天开始，东厂要自纠自查，不能再有欺良霸善，怠惰废公的情况。” “遵命！” 丁喜、赵彪和王六高声回答。 高远进一步道：“荆州刺史苏渭被杀的消息传回，陛下震怒。苏渭到底是怎么被杀的，是谁害死了苏渭，其中又有什么阴谋？是否牵扯吴王赵构？” “我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 “金勾被下狱，他不再出任东厂都督，你们三个东厂的都督各显身手，谁先调查到消息，谁就接任金勾的位置。” 高远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 丁喜、赵彪和王六齐齐回答。 三人相视一望，看对方的眼神隐隐敌视，金勾之前是四大都督之首，话语权最大。 谁接任金勾的位置，谁就是老大。 高远提醒道：“你们有争斗，我不管。如果谁暗中下绊子，影响到苏渭消息的调查，杂家绝不轻饶，听清楚了吗？” “清楚了！” 丁喜、赵彪和王六心中凛然，对高远更是敬畏。 高远摆手，丁喜三人离开。 这一刻，高远才松了口气，接下来他要梳理东厂的人事，以及等调查的消息。实在是他初来东厂，没有足够的根基，要提拔自己的人才行。 否则有人坐镇，他就亲自走一趟荆州襄阳了。 高远安排完后，转眼又是八天过去，到了十二月底，天气却是愈发的寒冷，洛阳都下雪了。 高远正办公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名小太监到了高远面前，禀报道：“督主，王六求见，说已经查清楚了苏渭身死的详细情况。” 高远精神振奋，吩咐道：“让他进来。” ------------ 第374章 皇帝要微服私访 小太监去传话，不一会儿，王六急匆匆进入房间，行礼道：“王六见过督主。” 高远颔首道：“查到情况了？” “查到了！” 王六毫不犹豫回答。 高远沉声道：“说说看，目前是个什么情况？” 王六正色道：“目前查到的情况，大背景是白莲教在荆州传教，遭到苏渭全力抵制，而且苏渭捣毁了荆州祭祀无生老母的诸多淫祠。” “这举动，激怒了当时在荆州传教的白莲教副教主严宗山。” “严宗山煽动百姓起事，说苏渭是邪魔转世，无生老母座下的弟子人人得而诛之，煽动百姓围攻苏渭。” “苏渭早有准备，来了个一网打尽。” “参加叛乱且受到蛊惑的百姓，全部一锅端，送去矿场改造，要挖矿一个月才能释放。严宗山这个白莲教的副教主，更是被当场斩首。” 王六侃侃而谈道：“正常情况下，事情到这一步就结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白莲教不服输，却安排了圣女到荆州襄阳主持大局，这是打探到的消息。” 高远眉头微蹙，问道：“白莲教圣女是谁？” “不知道！” 王六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白莲教圣女到了襄阳后，荆州襄阳的白莲教信徒迅速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和官府发生冲突。” “不久后，苏渭就被杀。” “由此判断，白莲教圣女必然参与这一次的谋划，或者说她才是主谋。” 王六郑重道：“我们的人还在打探白莲教圣女的情况，暂时没有摸清楚。因为白莲圣女和白莲教的教主一样，从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有任何的讯息。” 高远微微点头，说道：“苏家内部，有没有可疑的人？” “有！” 王六点头回答，继续道：“据调查的结果，苏渭身死的当天晚上，管家送了熬好的鸡汤给苏渭喝。” “当天晚上，苏渭就死了，而且挣扎了一番死去。只不过医师诊断后，发现苏渭没有中毒的迹象，就仿佛是被硬生生折磨死的。” “目前推断是白莲圣女介入了。” 王六开口道：“请督主放心，东厂的人在缉拿白莲圣女，一定会拿下这个穷凶极恶的女人。” 高远心中思索了一番，问道：“管家的确有嫌疑，调查后有没有问题？” 王六有些无奈，解释道：“卑职怀疑管家，认为有问题。可是管家送去的鸡汤，很多人都喝了。而且管家是苏家的老人，是苏震老太傅身边的人，在苏老太傅死后，管家照顾苏渭长大，对苏家忠心耿耿，怎么可能害苏渭呢？” 高远吩咐道：“你做得不错，要查清楚查透彻。” “遵命！” 王六恭敬应下。 他得到高远的赞许，心中欢喜。 目前查到的消息，不算彻底查清楚，因为没有捉拿白莲圣女归案，一切就无法形成闭环。 他先来禀报了。 这是抢占先机。 王六接下来还要进一步去运作，抽调东厂的游侠儿查清楚结果，争取抢先第一个查清楚。 王六离开后，高远思考着是否向皇帝禀报。可是向皇帝禀报，现在又不算真正调查清楚，只调查了大半的情况。 高远思来想去后，还是得去禀报，否则岂不是一点进展都没有吗？ 高远离开东厂入宫觐见，见到赵善后，行礼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沉声道：“查得怎么样了？” 高远回答道：“回禀陛下，东厂大体调查清楚，只是没有把嫌犯捉拿归案。” 赵善问道：“是个什么情况？” 高远说了王六查到的情报，以及白莲教圣女的推断，最后道：“陛下，东厂正在追捕白莲圣女，会尽快将其抓捕归案。苏家内部是否有问题，还在进一步调查中。” 赵善吩咐道：“你尽管安排，务必进一步调查更多的讯息。” “奴才领命！” 高远迅速回答。 赵善道：“下去吧。” 高远恭敬道：“陛下，奴才还有一个想法。” 赵善说道：“说！” 高远回答道：“事关荆州刺史苏渭的情况，兹事体大，奴才想亲自走一趟荆州襄阳，彻底调查白莲教的事情。因为东厂在襄阳的力量有限，必须要奴才亲自去。” 赵善眼神赞许，吩咐道：“尽管去，其它的事情不必操心。” 高远行礼后才转身离去。 前些日子，她之所以不立刻去襄阳，是刚接手东厂，无法掌控东厂。现在高远把金勾已经处置了，彻底控制了东厂，也提拔了自己信任的人，才能放心的离开。 这期间，张虚不敢搞出幺蛾子。 如果在调查苏渭的这件事上，张虚安排人捣乱，张虚得到的处罚会更严重。 恰是如此，高远一点都不担心。 在高远离开后，赵善留在洛阳，继续处理朝政。年关来了，各种祭祀、财政上的拨款、人事上的调动、赋税的制定、朝中老臣的慰问，还有为来年作战的筹备，各项事情都在运作。 年关过了，赵善主持完朝廷的事情，把政务全部委托给诸葛尚后，才带上房畏虎，以及周虎侯的玄甲军、李继业的陌刀营离开洛阳南下。 从洛阳南下襄阳，开年后天气转暖，再也没了这么寒冷。一行人骑马南下的速度快，赵善在一月下旬，就来到了襄阳境内。 赵善来到襄阳，直接往戚元敬的军营去。 房畏虎带着玄甲军、陌刀营驻扎，同时为开春后的战事做准备。 赵善在中军大帐中，单独接见戚元敬。开口道：“元敬，荆州的局势怎么样？对白莲教的围剿怎么样？” 戚元敬这段时间一直兼任荆州刺史，主持荆州的军政事情。 他是名门出身，政务上的处理信手拈来。 戚元敬回答道：“回禀陛下，荆州的局势已经控制住。实际上，苏刺史捉拿了被白莲教蛊惑的百姓，诛杀了白莲教的副教主严宗山，局势就稳定了。” “地方上一切正常。” “白莲教已经彻底龟缩隐藏了起来，目前找不到什么人。” “现在的问题，在于查到是白莲教圣女在襄阳搞事情，也可能是她杀了苏刺史，偏偏找不到人。” 戚元敬说道：“截止目前，臣抓了三个白莲教圣女，每个都说自己是，可是用点手段提审，全都招供了，并不是真正的白莲圣女，也没有人见过白莲圣女。目前还始终让这个人逍遥法外。” 赵善颔首道：“苏家内没有问题吗？” “没有！” 戚元敬摇头道：“负责伺候苏渭的老管家，是苏家老人，在苏刺史死后没过多久跟着死了，说是郁郁寡欢病死的。医师诊断，说也是郁气攻心死的。” 赵善点头道：“朕知道了。” 戚元敬沉声道：“目前，末将在荆州江夏郡边境、长沙郡边境都戒严，对长江水路也控制着，一方面防备着扬州赵构，另一方面也严格搜查。” 赵善又了解了军队的建设情况，荆州的治理，才让戚元敬退下。 军队是稳定的。 没有什么问题。 赵善又安排东厂的人联络高远，通知高远来觐见。当高远赶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他的呼吸有些急促，鬓角还有汗液，额头上都有细密的汗珠。 如今还没有二月开春，即便襄阳的天气比洛阳暖和些，也依旧有些寒意，除非经过了剧烈的运动。 赵善问道：“怎么弄得满头大汗的？” 高远恭敬道：“回禀陛下，老奴之所以如此，是碰到了真正的白莲教圣女，和对方交手，且一路追赶，最终却追丢了。” 赵善眼前一亮，精神顿时振奋了起来。 白莲圣女！ 终于露出了马脚吗？ 赵善沉声问道：“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远迅速道：“回禀陛下，老奴抵达襄阳后，就一直盯着襄阳的行动。所有的东厂番子，也都盯着襄阳的一举一动。就在今天，老奴接到消息，发现白莲教有人在西城集合。” “老奴带着人悄悄摸过去，恰好碰到正在集合的白莲教教众，约莫有二十余人，有白莲教的舵主和香主，还有一些信徒。” “这些人非常狂热。” “老奴出手拿下了白莲教的人，也碰到白莲圣女。对方穿着一袭白衣，带着面纱，年纪不大，顶多是二十开外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 “这是年龄上的判断。” 高远开口道：“老奴没能扯下对方的面纱，却近距离闻到白莲圣女的身上，有淡淡的莲花香味儿。除此外，老奴和她交手的过程中，撕裂了她左肩上的衣衫，发现一朵莲花印记。可惜白莲教的信徒悍不畏死，一个个疯了似的，完全和疯狗没有什么两样，让莲圣女给跑了。” 赵善眼中精光闪烁。 这就更接近了。 年龄、性别、香味儿和身上的特征，都有了进一步的判断。从目前来看，白莲教的圣女胆大包天，始终在襄阳城内隐藏着，竟然还没有离开。 赵善问道：“你一路追赶，她是在哪里逃掉的？” 高远回答道：“回禀陛下，靠近襄阳永兴坊的位置，才让白莲圣女跑掉了。永兴坊靠近城中心，是襄阳城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老奴当时在襄阳城的西南方发现白莲圣女，交手后一路追到永兴坊，因为人多才追丢了。” “可惜白莲圣女和白莲教的舵主、香主是单线联系，抓了人也问不出结果，提审没有任何用处。” 高远说道：“老奴一定会抓到她的。” 赵善沉声道：“一开始在襄阳的西南角发笑，跟着她一路逃窜，往永兴坊跑，这证明了什么呢？” 高远眼神明亮，顺势道：“陛下的意思是，白莲圣女藏匿的地点在城中心。就算不是，也是途经之地，她才会往永兴坊的方向跑。” 赵善眼前一亮。 高远是太监中少数有智慧的人，换做张虚，没有这个判断的能力。 高远的武艺也很出众。 这是可造之才。 可以培养！ 赵善眼神赞许，沉声道：“你的分析很不错，你也做得很好，继续盯着，不要松懈。” “奴才领命！” 高远连忙回答。 他心中激动，似他这样太监出身的奴才，本就是赵善的人。他跟着赵善做事，本质上不在于能否完成事情，而是要借助事情展现能力，以及获得皇帝的欣赏。 只要有皇帝的认可，就算暂时没有完成事情，也不影响未来的飞黄腾达。 恰是如此，高远才亲自来襄阳。 高远又道：“陛下，老奴还有一个发现，查清楚了苏刺史被杀的缘由。” 赵善心中更是期待，问道：“说说看，苏渭是怎么被白莲教圣女杀死的？” “毒杀！” 高远掷地有声回答。 赵善问道：“怎么毒杀的？” ------------ 第375章 给苏云溪一点惊喜 高远迅速道：“陛下，苏渭身死的消息一传出，戚元敬得到消息就控制局面，且保存了现场，保存了物证。不管是鸡汤，亦或是现场，都完好无损。” “事发的时候天寒地冻的，鸡汤冰冻保存，始终没有馊掉。等奴才到了襄阳，才能进一步调查。” “奴才煮开鸡汤，找了擅长烹饪的人，尝出鸡汤中各种配料。” “在鸡汤中，发现了一味药材。这种药材名叫百蒲药，补身体，却很少很少用，因为非常的难寻，药效也不算特别强，反而不如当归、黄芪等。” “奴才之前体弱多病，尝试着配药，久病成良医，懂得些药理。” “奴才去了现场，发现苏渭的房间中有一株千机草。” “千机草一年四季嫩绿盎然，生机勃发，散发味道也带着清香。百蒲药和鸡汤炖煮后，会有微量毒素产生，再混合千机草的味道，药效对撞产生出无色无味的毒性，使得苏渭最终身死。” 高远回答道：“这是苏渭被杀的缘由，因为老奴懂得药材，恰恰知道百蒲药，才能明白缘由。” 赵善眼中露出震惊神色。 手段高明啊！ 竟然是合成的毒药，而且是一步步计算合成，有太多的巧合在一起。 赵善思索一番，问道：“你确定吗？” 高远回答道：“奴才从抓捕的白莲教徒中，挑人喝下加了百蒲的鸡汤，再扔到摆放了千机草的房间中。没过多久，白莲教信徒就死了，死状一模一样。” 赵善点头道：“这么说苏渭的被杀，必定有苏家人介入，否则白莲圣女的谋划不可能成功。里应外合，才能毒死苏渭。” “陛下圣明！” 高远奉承了一句话，开口道：“这次动手的内应名叫苏诚，是苏渭老管家的儿子。” 赵善眼神更是冰冷。 对这种吃里扒外的人，赵善没有半点的好感。 该杀！ 赵善杀气腾腾，问道：“东厂已经拿人了吗？” “抓了！” 高远点头道：“今天上午，东厂的人抓了苏诚。一开始，他拒绝配合，叫嚣着威胁东厂的人。可惜骨头太软，撑了不到一刻钟，就全部招供了。” “千机草是苏诚借着苏渭增添书房的绿意，更换绿植送进去的，而且是他利用了老管家。” “鸡汤中的药材，也是苏诚打着老管家的名义，悄悄靠近厨房倒进去的。” “苏诚之所以吃里扒外，是被一个女子蛊惑。双方解除后，苏诚说提亲要很多钱，偏偏苏诚没有足够的钱。苏诚喜欢小赌，知道赌博可以赚大钱，在女子的撺掇下去大赌，没想到欠下上万两白银的赌债。” “苏诚欠了债后跑不掉，最后被威胁就动手了。” “因为苏诚，导致苏渭身死。在苏渭身死后，苏诚的父亲老管家郁郁而终。之前所有人的方向，都盯着白莲教上，都在调查死因。” 高远沉声道：“奴才想着，只要接触了苏渭、老管家的人，都有可疑迹象，就挨个调查，就查到了苏诚。可惜的是，就算查出苏诚是被白莲教设下圈套算计，也不知道白莲教圣女在哪里？甚至联系苏诚的女主也消失了。” 赵善眼神赞许，点头道：“你做得非常好，朕心甚慰。接下来，你继续调查情况，再把苏诚带到苏家，朕要处理。” “老奴领命！” 高远恭恭敬敬回答，彻底安心了，因为他感受到皇帝的善意。 这是他来襄阳的目的。 进入皇帝的眼界，得到皇帝的欣赏和器重，一切就好办了。 高远离开后，赵善也行动起来，换上一袭白衫长袍，头戴纶巾，腰间悬挂着龙渊剑去微服私访了。 赵善离开军营，连周虎侯和李继业都没有带上，只带着两个普通随从。 暗中，则是有东厂护卫。 赵善打算在襄阳微服私访，要去调查永兴坊附近的情况。不过他去之前，还得去苏家安抚苏云溪才行，把这件事处理妥当才能进一步去调查。 赵善到了苏家，只说是苏云溪的夫君，没有说是皇帝。 苏云溪亲自来了。 看到赵善，苏云溪连忙把赵善迎入府内，在她的院子去落座。 苏云溪是素颜，没有化妆，一身白衣，人清瘦了许多，看起来有些沮丧。 赵善柔声道：“云溪，你先一步回来调查，情况怎么样？” 苏云溪道：“陛下，臣妾是不是很无能，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消息，只知道是白莲教的人，只知道是白莲圣女，却无法报仇。臣妾悬赏一万两白银，谁能查出情况，揪出背后的凶手，却也没有进展。” 赵善笑道：“你已经尽力了，一切有我。” 苏云溪抿着嘴道：“陛下，大哥死得太冤枉，您一定要为他报仇啊。” “一定会报仇的。” 赵善点了点头，继续道：“朕今天来了，给你送来了一点点小惊喜。” 苏云溪问道：“什么惊喜？” 赵善吩咐道：“来人，把苏诚带进来。” 东厂的人早就得到高远吩咐，押解着苏诚等待候命。一听到赵善的命令，就押解着苏诚走了进来。 苏云溪看到苏诚，更是愣住。 她一脸的不解，问道：“陛下，苏诚是老管家的儿子，对苏家也忠心耿耿，怎么被抓了？难道他参与了谋害大哥的事情？” ------------ 第376章 白莲圣女叶仙儿 赵善沉声道：“苏诚不是幕后的真凶，却是直接出手害死舅兄的人。苏诚在舅兄的房间中，摆放了千机草。然后，又在鸡汤中悄悄放了药材百蒲，两种药效冲突，产生毒性爆发，才导致舅兄身死。” 苏云溪脸色大变。 眼神从震惊，渐渐变成了愤懑。 她死死的盯着苏诚，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咬牙道：“苏诚，苏家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大哥？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大哥？” 苏诚跪在地上求饶道：“小姐，我没想过害家主，我根本不知道这些有毒。千机草、百蒲都没什么影响，我专门打听过，说吃了没事儿，我也是被骗了啊……”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他自己的困境，说他遇到心爱的女人，却被女人骗了，更因为赌博欠下万两白银，是被利用了。 无一例外都是撇清责任。 就是不想死。 至于苏诚父亲苏老管家的死，从始至终，苏诚都没有提一嘴。 苏诚一通哭诉后，哽咽道：“小姐，家主被害了，都是白莲教妖人的错，小人被蛊惑害死家主，我有罪，我该死，可是我真的不想，也没有想害死家主，小姐饶我一命啊！” 苏云溪怒极反笑，咬牙道：“你竟然说不知道？竟然说没有害人之心，你装得好无辜啊！你害死了大哥，害死了苏伯，你该死！” 无尽恨意从苏云溪口中传出。 苏渭的死。 老管家的死。 都是苏诚这个畜生。 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铤而走险去赌博，欠下万两银子。明知道有人要对苏渭不利，不主动禀报，不主动请求原谅，还听从安排照做。 说什么去问了药效？ 都做了，都害死了人，说这种不要良心的话，实在该死。 苏云溪在商场摸爬滚打多年，见过无数用心险恶的人，更见过无数毒蛇一般的人，早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更不是圣母心的人。 她看向赵善，咬着牙说道：“陛下，让你看笑话了。这个苏诚该死，杀了吧。” “不要，不要啊！” 苏诚听到后彻底慌了神。 他跪在地上往前爬，朝苏云溪的方向爬，希望恳求苏云溪的原谅。同时，他一边爬一边道：“小姐，饶了我一命，我是苏家人，我也是苏家的人啊。” 他不想死。 苏云溪要杀他，苏诚更是不愿意这么死去。 苏诚恳切一番后，发现苏云溪没有半点手软的迹象，眼中更是露出了凶光，在距离苏云溪不到三步的时候瞬间站起身，咆哮道：“你不让我活，我也不让你好过，我和你拼了，要死一起死。” 苏诚朝苏云溪冲过来。 苏云溪神色淡然，没有半点的惊慌，因为她相信赵善。如果区区一个苏诚狗杂种，都能当着赵善的面伤害她，赵善身边的力量就太差了。 更何况，她的男人是千军辟易的绝世猛将。 赵善一步站出来，挡在苏云溪的面前，神色淡然冷漠，抬脚踹了出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脚掌爆发出强横无匹的力量，苏诚惨叫一声倒飞出去，撞在门框上。当苏诚跌落在地上后，忍不住咳嗽几声，身体更是疼得蜷缩着，一张脸都充斥着痛苦。 “拖下去，杀！” 赵善吩咐了下去。 东厂的人立刻行动，拖拽着苏诚就往外走。 苏诚挣扎着，呐喊着不想死，继续向苏云溪求饶。转眼功夫，苏诚的声音消散，房间中又恢复了安静。 赵善看着垂泪的苏云溪，安抚道：“云溪，舅兄的仇，我会报的。苏诚被白莲教的圣女蛊惑，以至于害了舅兄，朕已经调动人马，全力追捕白莲圣女。” 苏云溪知道幕后的人是白莲圣女。 可惜，她没有半点进展。 苏云溪点了点头，继续道：“陛下，白莲圣女无影无踪，根本找不到。戚将军抓了几个白莲圣女，却都是假冒的，要追查白莲圣女太难。” 赵善从容道：“东厂的人都在襄阳，也已经找到真的白莲圣女，只是让对方逃掉了。接下来，追查会更有针对性。白莲教的人跑不掉，白莲圣女也跑不掉，你尽管放心。” 苏云溪点头道：“臣妾相信陛下。” 赵善话锋一转，问道：“云溪，永兴坊附近是什么个情况？” 苏云溪愣了下，脸上浮现出耐人寻味的神色，柔声道：“陛下，永兴坊不是什么干净地方。那片地方到处都是青楼，是个莺歌燕舞的地方。” 说到这里，苏云溪抿着嘴道：“陛下如果喜欢什么歌姬，臣妾替您想办法，或者想看什么花魁跳舞，臣妾也可以安排，没必要自己去。” 赵善笑道：“你想哪里去了？” 苏云溪眨了眨乌黑的大眼睛，开口道：“陛下不是想看花魁跳舞表演吗？” “当然不是！” 赵善解释道：“朕之所以询问你永兴坊的情报，是东厂的督主高远发现了白莲圣女。高远和白莲圣女在襄阳城内的西南角落交手，白莲圣女不敌逃窜。高远一路追赶，追到永兴坊附近，就没了白莲圣女的踪迹。” 苏云溪瞬间明悟了。 脸上浮现出羞红。 她误会赵善了，以为赵善要去永兴坊寻花问柳，想去寻求刺激？ 苏云溪没有去过青楼，却听人说过，最好的花魁几乎是卖艺不卖身，自然是洁身自好，要待价而沽卖一个好价钱。可是其它的一些野花魁，有那么些不自爱的人一点朱唇万人尝，甚至染上了疾病。 赵善去了后万一没有把持住，出问题就麻烦了。 好在，赵善不是去寻花问柳。 苏云溪是聪明人，判断出了永兴坊的问题，开口道：“陛下的意思是白莲圣女在永兴坊消失，最大的一个可能是藏身永兴坊。说不定，她在永兴坊还有什么身份，是个妓女之类的？” “知我者，云溪也！” 赵善眼中闪烁着睿智神色，开口道：“白莲圣女要藏身永兴坊，不可能是普通身份，因为普通身份得接客。或者说她这样的人，不可能普通，至少是有些名气的花魁。” “要确保白莲圣女不接客，一切都在白莲圣女的控制中，意味着白莲圣女所在的青楼，可能是白莲教控制的产业，是白莲教的情报来源。” “高远和白莲圣女交手后，说白莲圣女二十开外的年纪，身上有莲花香，肩膀上有莲花印记。” “这是需要调查的。” 赵善沉声道：“恰是如此，朕要亲自去一趟永兴坊，和高远一明一暗的调查。你说了永兴坊是什么情况，朕就更有底了。” 苏云溪想了想，开口道：“陛下，臣妾和您一起去。” “不行！” 赵善摇头道：“你跟着去了，一旦动手，没有人能保护你。” 苏云溪道：“可是……” 赵善笃定说道：“没有什么可是，你好好的待在家中，等我拿下白莲圣女，用她的人头祭奠舅兄。大乾的荆州刺史，一方封疆大吏，不是谁都能暗算的？既然出手了，就要付出代价。” 苏云溪点头道：“妾身听陛下的。” 赵善又安抚了苏云溪一番，中午留在苏家吃饭，下午才离开苏家。从始至终，赵善都没有公布身份，离开也是悄然离开的，避免消息走漏。 赵善带着亲随往永兴坊去。 永兴坊靠近河水，河岸宽阔，有许多的小船在岸边停泊，也有许多小船在江心缓慢的行驶。 周围游人如织，很是热闹。 赵善先在永兴坊转了一圈，仔细的调查走访一番，发现永兴坊最出名的青楼名叫鸳鸯楼。 这是昔日秦月瑶出身的青楼。 秦月瑶离开鸳鸯楼，以及赵瑞被杀后，鸳鸯楼没了后台，也就渐渐没落。沉寂了一段时间后，鸳鸯楼又异军突起，有了新的花魁叶仙儿。 赵善摸清楚鸳鸯楼的情况，心中却是活泛起来，衰落后再度异军突起。 这就符合情况。 或许就在这里。 赵善带着亲随朝鸳鸯楼走去，进入了鸳鸯楼中，里面莺歌燕舞，无数人叫喊着，声音非常的嘈杂，就仿佛是喧嚣的闹市一样。 这是青楼的常态。 如果青楼一片祥和，人人都是贤者模式，都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反而会门可罗雀，没有任何生意了。 赵善仔细观察，目光落在鸳鸯楼的大堂中，只见一个身材火爆婀娜，带着面纱，穿着红色长裙的女子正扭动着妖娆的身姿跳舞。 周围有一个个歌姬配合着，舞蹈非常柔美，让人沉浸其中。 领舞的女子，眼神娇媚妖娆，身体极致的灵活，而且腰肢柔韧，仿佛是水蛇腰，能做出各种各样高难度的动作。她脚下腾挪的时候，仿佛是如履云端，给人轻盈如风的感觉。 赵善听到周围的议论说，就知道了领舞女子的身份。 这是鸳鸯楼现在的花魁叶仙儿。 恰在此时，叶仙儿也看过来，四目相对，目光碰撞，赵善露出一丝惊诧神情。 叶仙儿懂得魅惑之法，一个眼神就魅惑人心，动人心魄，让人心底生出欲望，绝非泛泛之辈。 赵善毕竟是身经百战的人，更见过无数绝美容颜的女子，心神不动如山，不受丝毫的影响。他大步走到大堂内，找了一张桌子坐下。 叶仙儿正在跳舞，忽然注意到赵善，见自己没有影响到赵善，更发现赵善气度凛然，心中微动。 这是谁？ 襄阳城没见过这样的男子？ 这倒是可以试探下，可以进一步笼络下，万一又发展出势力呢？ ------------ 第377章 初会叶仙儿 叶仙儿注意到赵善后，心念转动。 转眼，叶仙儿又恢复平静，继续专注认真的跳舞，扭动着曼妙的身姿，晃动着火爆的身材，吸引着观看的士人。 叶仙儿的内心，却已经在考虑如何拉近和赵善的关系，以及拉拢赵善。她奉师尊的命令来襄阳传教，要扩大信徒，进一步拉拢襄阳的贵族豪强。 传教是为了白莲教。 拉拢贵族豪强，是为了吴王赵构。有了足够的贵族豪强支持，才能帮助赵构扩大势力。 在叶仙儿跳舞时，赵善也是坐下来欣赏着歌舞，同时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鸳鸯楼的人非常多，堪称人满为患，一个个穿金戴银，衣着华丽，甚至于争相斗富的，就是要显摆一番，希望在叶仙儿的面前露脸。 赵善仔细看向叶仙儿，因为叶仙儿穿着红色长裙，恰好遮挡身体，无法判断她身上的印记。如今在大堂中，人太多了，也不清楚叶仙儿身上的味道。 只能先观察着。 缭绕乐曲之音，回荡在大堂中，声音愈发急促激昂，引导着舞蹈节奏。当激烈的乐曲后，声音渐渐缓和，跳舞的节奏也缓慢了下来。 舞曲临近结束，跳舞也缓和，大厅中的氛围却渐渐高涨，许多人竟然是吆喝着，都在起哄，许多人喊着叶仙儿的名字。 赵善看出舞蹈渐渐结束，心中更是疑惑，叶仙儿的舞蹈都已经要结束，怎么气氛反而更加高涨呢？ 难道叶仙儿还要整活？ 还有什么把戏？ 否则这些来鸳鸯楼的人，怎么都这么激动。 “铮！！” 最后的一声琴音传出。 所有音乐停止，叶仙儿翩跹的舞蹈停下，没了轻盈飞天之感，没了出尘的清纯气息，仿佛是降落凡尘的谪仙子，一副娇媚可爱的姿态。 叶仙儿轻轻一笑，微微弯腰。 一弯腰，大厅中顿时传出一阵起哄的哄闹声。 因为叶仙儿穿着长裙，胸前是抹胸，当弯腰的瞬间，就露出白嫩嫩的风情和事业线。仅此一点，就让无数的男子激动，甚至有人已经是抬头敬礼了。 赵善心中惊叹。 叶仙儿绝对不是普通人，极可能和白莲圣女有关系。 或许她就是白莲圣女。 这个女人很妖娆，关键是心机深沉，太懂得勾引人，也太懂得制造氛围。 叶仙儿声音轻柔温婉，缓缓道：“今天的舞蹈，就到此结束了，仙儿谢谢来鸳鸯楼的各位公子和贵人哥哥。” “无君子不养艺人，没有你们的捧场，就没有仙儿和鸳鸯楼的生存。有你们的捧场和喜爱，有你们的无私支持，鸳鸯楼才能持续下去。” “谢谢诸位。” “今天的舞蹈结束，接下来是抛绣球，挑选入幕之宾的时候。抛到了谁，谁就能和仙儿促膝长谈。” 叶仙儿的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 赵善听得真切，心中更是进一步有了判断。 一般女子气息不足，叶仙儿气息浑厚，声音清晰传到每个人的耳中，这份功力绝对不凡。 叶仙儿就是白莲圣女。 赵善心中有了判断，琢磨着叶仙儿在舞蹈结束后抛绣球选人，难怪这么多人都等着，难怪气氛愈发的高昂。这样一个简单的钩子，让所有人心甘情愿的等着。 手段真是高明！ 赵善静静等着，心中存了要抢绣球，会一会叶仙儿的心思。 在所有人期待的时候，叶仙儿接过一个大红色的绣球。她没有面向所有人，而是走到舞台内侧，转身背对着大堂中的所有人以示公平。 “诸位公子、贵人，准备好了吗？” 叶仙儿清亮柔和的声音再度传来。 “准备好了。” “仙儿姑娘快扔，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的大斧，早就已经饥渴难耐，准备开锋了。” “仙儿快来，我快把持不住了。” 无尽的嘈杂，无尽的喧嚣声，更有调戏声音，还有人挤人。 许多人都在拥挤着往前，想要抢到红绣球。唯有拿到红绣球，才有成为入幕之宾的机会。和叶仙儿单独相处，再各凭手段，看有没有手段睡了叶仙儿。 叶仙儿抓紧红绣球，看了眼赵善的方向，高声道：“来了哦！” 话音落下，叶仙儿抛出绣球。 绣球在空中掠过，直愣愣的朝赵善方向来了。 赵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站起身鹤立鸡群，伸手探出，一把就抓住红绣球。他感受到红绣球上的力道，以及弧线的方向，肯定叶仙儿会武功。 叶仙儿转过身，看着抓着红绣球的赵善，柔声道：“奴家叶仙儿见过公子，不知道公子怎么称呼？是否愿意和仙儿促膝长谈呢？” ------------ 第378章 揭穿白莲圣女身份 随着叶仙儿的声音落下，大堂内一双双炽热的目光，立刻就跟着看过来。有的目光仇视，有的目光羡慕，更有嫉妒的人。众目睽睽下，赵善感觉自己都成了众矢之的。 好个叶仙儿！ 挑事的能力一流。 这样的女人必须要解决，否则贻害无穷。 “这位大兄弟，你接到的绣球愿意让给我吗？在鸳鸯楼里，红绣球是可以转让的。我出一百两银子，买你手中的红绣球。” 一个斯文禽兽般的中年文士站出来，看着赵善手中的红绣球，眼中充满了期待，神情更有急切。 “狗娘养的李文波，欺负人家不懂行情吗？小兄弟，你手中的红绣球给我，我给你一千两银子，你看怎么样？一千两银子，诚意十足了。” “放屁，一千两银子也太小看仙儿姑娘，忒埋汰人了。小兄弟，我出一千三百两银子。” “我出一千八百两银子。” “你们这些土包子，能得到和叶仙儿姑娘会面的机会，我出三千两银子。小兄弟，我告诉你，三千两银子真的是仁至义尽，这是最公道的价格，错过这个机会，就再不可能了。” …… 一个个士人争抢着。 所有士人眼神疯狂，如果不是碍于红绣球不能抢夺的规矩，早就有人不顾一切的去拼命。 赵善更是皱起眉头。 叶仙儿以区区一人之力，使得无数人趋之若鹜，而且这只是一个和叶仙儿会面的机会，难道叶仙儿下面镶金吗？ 赵善打定主意要会一会叶仙儿，看这个妖孽有什么本事。 同时，也必须调查清楚。 叶仙儿再一次看过来，眼眸娇媚，眸子中仿佛有波光荡漾，温情款款道：“公子如果不愿意和奴家交谈，的确可以卖掉手中的红绣球，一切看公子。公子是要钱，还是要奴家呢？” 媚眼一抛，眼波荡漾，风情万种。 周围无数士人心神荡漾。 赵善不受影响，淡淡说道：“能和仙儿姑娘促膝长谈，是我的荣幸，自然不能卖掉。” 周围响起一阵哀叹声。 一个个纷纷走开，许多人干脆离开了鸳鸯楼。 叶仙儿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常态，一脸微笑的引着赵善离开大堂，往鸳鸯楼的后院去。 鸳鸯楼后院，风景雅致。 有亭台楼阁，有假山流水，还有诸多的花草绿植，环境非常优美。 赵善来到叶仙儿的房间，房间中静悄悄的，布置得很温馨，而且萦绕着一股淡淡的莲花香。赵善闻到了这一股香味，心中就活泛开了。 莲花香！ 高远提及的就是这个味道。 赵善挨着叶仙儿往院子走，恰好也是闻到了莲花香的香味。 赵善到现在，已经有九成把握叶仙儿是白莲圣女，就是杀了大乾封疆大吏的人。 叶仙儿也一直在观察赵善，见赵善很好奇的到处观察，心中活泛了起来，进一步问道：“公子贵姓？” 赵善直接道：“姓赵。” 叶仙儿笑着点了点头，抿着嘴道：“赵公子衣着不凡，像是第一次到鸳鸯楼，是第一次来吗？” 赵善道：“的确是第一次。” 叶仙儿心道果然，这是第一次来鸳鸯楼。只要是来过鸳鸯楼的人，都会想着看她，不看她跳舞就过不去，不看她跳舞晚上都睡不着。 这是拉拢眼前赵公子的机会。 叶仙儿引着赵善坐下，微笑道：“赵公子的口音，不像是襄阳人，是哪里人呢？” 赵善直接道：“我是洛阳人，今天第一次到鸳鸯楼来。” 叶仙儿眼前更是一亮。 洛阳人。 这就更好了。 提前了解昏君赵善的情况，未来和昏君交手就有了把握。 叶仙儿跪坐下来，坐在赵善的对面，身子微微前倾，使得胸前的沟壑愈发明显。她的动作也仅仅止于此，没有进一步的动作，欲拒还迎的姿态更是挠人心神。 叶仙儿继续道：“赵公子来自洛阳，竟然是帝都人，想必肯定知道皇帝的情况，也知道皇帝是什么样的人。” 赵善说道：“皇帝勤政爱民，日理万机，自然是极好的圣君。” 叶仙儿开口道：“奴家听人说，皇帝贪财好色，暴虐无度，是个昏君，真是这样吗？” 赵善摇头道：“自然不是。” 他话锋一转，微笑道：“仙儿姑娘的促膝长谈，就是这样的长谈吗？” 叶仙儿眼中掠过一抹得意。 她从来不怕来的人有色心，只要是男人，只要还没有躺在棺材中，就必定有色心。有了色心，她就可以进一步去影响对方。 叶仙儿柔情似水，柔声道：“赵公子想怎么谈呢？” 赵善说道：“我是个粗人，肚子里面没什么墨水，不喜欢隔靴搔痒。不如这样，叶姑娘单独为我跳一曲舞蹈。只是你现在穿得太多，脱掉外面的红色长裙，穿得清凉些跳舞，这才有意思。” 叶仙儿一贯是擅长钓鱼。 他清楚不能直接满足这些男人的胃口，要吊着才行。只要没有让男人得逞，只要没有进行到最后一步，男人就始终有大毅力、大耐心和足够的好脾气，就是天底下最好的。 一旦得逞了，事情就不好办了。 主动权就发生变化。 叶仙儿微微摇头，开口道：“奴家邀请赵公子免费进入闺房，是请你来促膝长谈的，是来交谈交流，谈天说地，不是来跳舞的。” “赵公子提及的跳舞，太肤浅了，太无趣了。” “或者我为赵公子抚琴一曲，请赵公子听一听，陶冶下情操，你看怎么样呢？” 叶仙儿问道：“赵公子愿意听吗？” “不愿意！” 赵善大袖一拂道：“本公子在洛阳，去丞相诸葛尚的家中，都没有这样多的规矩。去御史大夫杜刚峰的家拜访，也不像是你这样。看样子，你是不愿意了。” 叶仙儿眉头一挑。 这个赵公子竟然堂而皇之的和丞相诸葛尚、御史大夫杜刚峰联系，能量似乎很强大啊？ 背景绝对不一般。 难道是皇室的藩王，是赵善的什么心腹？ 叶仙儿心中活泛开了。 换做一般的臭男人，就算出身大家族，叶仙儿也从来不惯着，要离开就离开。眼前的‘赵公子’身份不一样，只要没有立刻睡她，都可以笼络。 叶仙儿没有立刻答应，再度道：“赵公子，不是我不愿意，是规矩如此。” “规矩？” 赵善冷笑道：“本公子最不喜欢谈规矩，规矩都是用来打破的。罢了，反正也没浪费钱。本公子只要有钱，洛阳的青楼歌姬多得很，比你风骚漂亮的女人也有，一个个愿意自荐枕席。” “无趣，实在是无趣！” “太没意思了。” 说着话，赵善站起来，作势就要往外走。 叶仙儿不愿意丢了在洛阳落下一枚棋子的机会，心中狠毒的想着，先安抚‘赵公子’一番，摸清楚对方的身份后再下药控制，就由不得‘赵公子’了。 叶仙儿心中抵定，柔声道：“赵公子稍等！” 赵善眼神睥睨的盯着叶仙儿，强大的气势，让叶仙儿也是心中一滞。 不简单！ 赵公子绝对有身份。 叶仙儿更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拿下眼前的人。 赵善不管叶仙儿的心思，淡淡道：“叶姑娘愿意跳舞了吗？” 叶仙儿微微欠身，行礼道：“赵公子远道而来，奴家破例，为赵公子单独跳一曲舞蹈。” 赵善重新坐下，一副理所应当的姿态，开口道：“开始吧。” 叶仙儿察觉到赵善态度的强势，没有什么恼怒的。她藏在鸳鸯楼，来来往往的男人太多，见过各种丑恶的嘴脸。如果是装斯文禽兽，那也就罢了。真有敢于动手逾越的人，早就被她送入地狱。 叶仙儿微笑道：“赵公子稍等，奴家去换一身衣裳。” 赵善道：“尽管去！” 叶仙儿转身朝房间内走去，一边走，同时一边柔声道：“赵公子可不能进来哟，否则奴家就只能喊人了。” 话语中，似乎带着淡淡鼓励。 赵善却根本没搭理。 叶仙儿走到房间里面换衣服，却发现外面没有丁点动静，眉头微蹙，看样子要拿下这个姓赵的不容易，竟然丝毫不受影响，不愧是洛阳帝都来的人。 真是不简单。 叶仙儿迅速更换了一身衣裳，穿着了一层薄纱遮挡身上，配合着粉色的抹胸，使得叶仙儿更加的魅惑十足。 她打算用美人计钓鱼，让‘赵公子’就范。 这一切的底线，仍是不会出卖自己的身体。如果姓赵的想霸王硬上弓，叶仙儿必然要出手。叶仙儿柔情款款的走出来，行礼道：“奴家见过赵公子。” 赵善眼前一亮。 不得不说，叶仙儿长相很不错，身材也很好，胸前两坨肉鼓囊囊的，规模很不小。如果没有苏渭的事情，赵善倒也愿意怜香惜玉。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赵善一眼看去，外面的一层薄纱笼罩下，叶仙儿肩膀的位置被薄纱上的一朵牡丹花盖住，看不清楚肩膀上的印记情况。 赵善心中微动，颔首道：“本公子拭目以待。” 叶仙儿在房间中站定。 袖手一甩，薄纱的长袖舞动，衣袖在空中舞动，灵动又有扑面而来的阳刚之气。仅仅是一个甩袖的动作，就彰显出叶仙儿功底的不凡。 赵善仔细看着叶仙儿的舞蹈。 相比在大堂的舞蹈，叶仙儿单独跳舞的舞姿也不错。只是以赵善的目光看来，尤其看过秦月瑶跳舞，也就觉得叶仙儿的舞蹈一般般。 赵善见叶仙儿搔首弄姿，却始终因为肩膀上的牡丹花遮挡印记，无法看真切，他沉声道：“叶姑娘跳舞，总是这般遮遮掩掩的，把外面的一层薄纱脱掉。” 叶仙儿心中冷笑。 果然是臭男人。 先让她跳舞，再让她脱掉薄纱，等她脱掉外面的薄纱后，下一步恐怕又要得寸进尺。 这种人最可恨。 叶仙儿没有依照赵善的话办事，反而是继续自顾自的跳舞。 “砰！砰！！！” 敲门声忽然从房间外传来。 敲门的节奏是前面三声急促，紧跟着的一声敲门很低，最后又是两声急促的敲门声。 叶仙儿听到敲门的声音，舞蹈的节奏顿时停下，柔声道：“赵公子稍等，奴家处理一点私事。” 她迈着小碎步朝门口去。 之所以如此，是这样的节奏是最急的消息。 叶仙儿停下跳舞，走到门口，打开门看向禀报消息的丫鬟，问道：“什么事？” 丫鬟也是白莲教的人，神色急切，压低声音道：“姑娘，最新消息，皇帝离开洛阳来了襄阳，暂时不知道在哪里。” 叶仙儿眉头一挑。 她忽然回头看了眼坐在房间中的赵公子。 是赵善吗？ 叶仙儿瞬间恢复了平静，点头示意丫鬟退下，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骇浪。 眼前的人是皇帝赵善吗？ 如果是赵善，该怎么应对呢？ 是杀了！ 还是蛊惑呢？ 杀了会帮助吴王赵构，蛊惑赵善能帮到白莲教。一旦赵善同意尊奉白莲教为国教，白莲教就能迎来发展的契机，甚至不需要再和赵构虚与委蛇。 这是捷径！ 叶仙儿想明白后，毫不犹豫回到房间内，再度看向赵善。见赵善虽然身穿白袍头戴纶巾，却是威严赫赫，眉宇间无形中透露出上位者的气势。 先前在大厅，叶仙儿一眼就看出赵善的不简单。刚才和赵善对话，赵善说和丞相诸葛尚、御史大夫杜刚峰都有来往，更加的印证了赵善的身份。 这必定是皇帝。 叶仙儿心思转动，存着钓大鱼的心思，柔声道：“公子，奴家刚才有些事儿，现在继续跳舞？” 赵善点头道：“继续！” 叶仙儿再度跳舞，这一次的舞蹈更加凸显出身材的优势，和先前大不一样，一举一动都充满了魅惑。 赵善却不在意这些。 他想的是确定叶仙儿的身份，只不过叶仙儿存了钓鱼的心思，始终含而不露，薄纱长裙裹得好好地，让赵善始终看不穿牡丹花后面的风景。 当叶仙儿一点点靠近赵善，距离不过两三步的距离，赵善没有再迟疑，趁着叶仙儿靠近，且长袖瞬间朝赵善方向甩出的机会，站起身伸手一拽。 滋啦！ 衣袖断裂，薄纱也跟着被扯烂，露出了叶仙儿肩膀上的莲花印记。 叶仙儿一副嗔怒模样，欲拒还迎道：“赵公子做什么？你再这样胡来，奴家要喊人了。” 赵善眼神森冷，呵斥道：“白莲妖女，擅杀朝廷命官，你以为躲在青楼，朕就找不到你吗？今日，朕让你原形毕露。” ------------ 第379章 白莲圣女逃了！ 叶仙儿听到赵善的话，花容失色，心中震惊。既惊讶于赵善真的是大乾皇帝，又震惊赵善发现了她的身份。 她心中又疑惑。 她藏在鸳鸯楼没有人发现，身份始终保密的，怎么突然就暴露了，完全没有任何的征兆。 赵善是怎么发现的？ 不应该啊！ 叶仙儿心中有很多问号，神情娇媚柔和，眸光闪烁间娇滴滴道：“陛下误会了，奴家就是鸳鸯楼的一个歌姬，卖艺不卖身，不是什么白莲妖女。” 赵善看着发情般的叶仙儿，心中一笑。 叶仙儿平E近人，他也想成为叶仙儿背后的男人，支撑着她奋力前行。 大是大非在前，只能送叶仙儿一程。 赵善冷着脸，呵斥道：“你是不是白莲妖女，去了东厂监狱，再好好的交代。杀了朕的荆州刺史，还想逍遥法外，那是不可能的。” 叶仙儿娇笑两声，惋惜道：“陛下，何必执着于奴家是不是白莲教呢？白莲教的人是人，普通女子也是人，陛下何必要针对奴家呢？” “奴家只是个鸳鸯楼的歌姬，愿以蒲柳之姿伺候陛下，让陛下登上极乐之巅。” “这不好吗？” “陛下为什么嫌弃呢？” 叶仙儿如泣如诉，一副悲哀无奈的模样，再配合叶仙儿的神态十足勾人，十足魅惑。 赵善一心搞事业，冷声道：“朕很好奇，苏渭阻止白莲教在襄阳传教，你是否也去勾引过呢？” 刷！ 叶仙儿脸色大变，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 皇帝不当人！ 可恶！ 叶仙儿咬着牙道：“赵善，你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心狠手辣。拿下你，我一样能控制你，让你为我所用。” “拿命来！” 话音落下，叶仙儿手掌横扫，朝赵善的面门扇过来。 赵善神色淡然，右手抬起后五指成锥子形状，猛地往下一啄。 砰！！ 指尖撞在叶仙儿的手臂内侧。 巨大的力量冲击，叶仙儿手臂一疼，发现情况不对，立刻就抽身撤退。 “想退，能退到哪里去呢？” 赵善招式再变，通臂拳架子提起，右臂抡起如大枪探出，凌空狠狠的落下。 叶仙儿速度不够快，避无可避，左臂瞬间抬起格挡。 啪！！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叶仙儿脸色大变，只觉得那落下的手臂宛如战场上横扫的大枪，沛然凶猛，让她无法抵挡。暴力碾压下，手臂直接被撞得散开了。 赵善的手臂势如破竹落下，进一步砸在叶仙儿的肩膀上。 轰！！ 撞击声沉闷。 叶仙儿肩膀挨了一击后身体下沉，力量冲击下，叶仙儿的骨头疼得仿佛要裂开似的。 蹬！蹬！！ 叶仙儿接连后退，娇嫩妩媚的脸上浮现出惊骇和惊悚的神色。 一般的皇帝日理万机，整天去后宫忙着打桩，下盘不稳，早就是虚了。眼前的皇帝，气血充盈，精力旺盛，让她无法抵挡。 怎么可能？ 赵善这个皇帝，怎么会如此凶猛？ 叶仙儿惊悚过后瞬间转身，不顾肩膀的疼痛，毫不犹豫的转身朝卧室窗户冲了过去。与此同时，她顺手一捞，从衣架上取过一件外袍裹在身上，避免春光泄漏。 叶仙儿纵身一跃，朝窗户撞了上去。 咔嚓！ 窗户碎裂，叶仙儿飞了出去，一个驴打滚后站起身就直接往外跑。这一刻的叶仙儿，心中也是紧张起来，因为皇帝太强了。 跑！ 必须尽快跑！ 被赵善抓了，她又是女子，恐怕赵善首先就要辣手摧花。 叶仙儿接连几个纵身跳跃，熟练的翻墙跳出鸳鸯楼后院，落在外面的街道上。她急促的几个深呼吸，稳住了心神后迅速回头看去，刹那间又瞪大了眼睛。 “在朕的面前，你能跑到哪里去呢？” 赵善跟了出来。 他神情不急不躁的，没有急着拿下叶仙儿，因为叶仙儿作为白莲教在襄阳的圣女，肯定还有下属，还有白莲教专门盘踞的据点，要把这些人调出来。 叶仙儿是鱼饵。 虽说叶仙儿反而是大鱼，可是用大鱼当鱼饵，把白莲教在襄阳的一些小鱼、中鱼和老鱼一并钓出来，也是可以的。 叶仙儿头皮发麻，不敢耽搁迅速往前跑。她一边跑，一边回头看，看到赵善紧追着不放，叶仙儿又加速跑，却发现赵善似乎也在加速要追上来。 纵然叶仙儿翻墙，乃至于穿过人群多的地方，始终被赵善追着。 不行！ 不能这样。 叶仙儿心思转动，迅速调整了策略。 “救命啊，有人要强抢民女。” “救命，快来人救命！” 叶仙儿为了保全自己，不断的呐喊，喊声回荡，引得周围无数人驻足围观，更有人义愤填膺的要冲过来阻拦，阻止赵善为非作歹。 赵善心中冷笑。 叶仙儿的做法是徒劳。 赵善接连奔跑，在最短的时间内绕开来阻拦的人，实在绕不开的就一拳打翻在地上。在赵善的力量下，前方的阻拦都是徒劳。 双方一追一逃，渐渐离开了永兴坊，一路朝着城南区域去。 一路奔跑，叶仙儿展现出武者充沛的体力和韧劲儿，始终没有被赵善追上。 叶仙儿仍是观察着赵善，心思活泛了起来。赵善的体力很充沛，而且紧追着不放，她虽然不敌，却可以搬救兵，可以找人，就有机会拿下赵善。 拿下了赵善，白莲教就一样能得利。 如果赵善乖乖的配合，也就罢了，白莲教和赵善合作一番，让白莲教成为国教。 如果赵善不配合，就先杀了赵善搅乱大乾，再来渔利。 一念及此，叶仙儿没了迟疑，打算去白莲教的据点。她直奔襄阳城的南门去，等出了南门后，叶仙儿又跑了一段路，已经到了城外的官道上，前后都没有百姓经过。 呼！呼！ 叶仙儿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 毕竟跑了这么远。 好在她自幼习武，体力充沛，武艺高强，才能持续着跑出来。换做其他人早就不跑了，已经累得快要趴下。 叶仙儿停下来，看着追赶的赵善，高声道：“狗皇帝，你为什么执意要追赶，非要赶尽杀绝。” 赵善体力还很充沛。 对他来说，这样的奔跑太轻松了，压根儿没有什么挑战。 赵善没有显露出来，佯装着也有些急促喘息的模样，开口道：“叶仙儿，杀了朕的重臣苏渭，你还想躲过一劫？那是不可能的。朕今天一定要拿下你，将你就地正法，祭奠死去的苏渭。” 叶仙儿眼神冰冷，却是笑吟吟道：“皇帝要将奴家怎么就地正法呢？难道让奴家以身相许吗？” 赵善嘲讽道：“你这种妖艳贱货，一点朱唇万人尝，朕喜欢不了。” 刷！ 叶仙儿心头勃然大怒。 她一贯是洁身自好，虽然藏身青楼，也只是藏身，是为了白莲教的大业，是为了传播更多的信徒，让更多的人知晓白莲教的教义，拉拢更多的豪强贵族，让更多的人脱离苦海。 叶仙儿前所未有的愤怒，咬牙道：“赵善，你真是该死。” “该死？” 赵善嘲讽道：“该死的是你，为了宣传白莲教这样的邪教，害死了朕的封疆大吏。” “苏渭治理荆州，安抚百姓，打压豪强，肃清吏治，使得百姓的日子越来越好，使得百姓老有所终幼有所养。” “你代表白莲教杀了这样的人，你说你该不该死？不仅你该死，白莲教的人都要死，一个都逃不掉。” “全部要诛杀。” 赵善肃杀道：“朕拿下了你，自然会拿下你白莲教的教主，看看白莲圣母是个什么货色？” 叶仙儿说道；“你是痴人做梦。” 赵善说道：“是不是痴人做梦，等会儿你自然就知道。你停下来和朕交谈，无非是为了缓一缓气息。你现在缓过来了，朕也缓过来了。” “留下吧。” 赵善迈步追赶。 叶仙儿心中冷笑，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她之所以在城外歇口气，是因为出了城距离白莲教在襄阳的据点不远了。 缓一口气，就能一口气直接抵达。等进入白莲教的据点，所有人杀出来一拥而上，就算赵善厉害也一样被拿下。 赵善身为皇帝，却以身犯险。 太自大了！ 以为有几分蛮力，就急躁冒进，钢笔自负，合该被杀。 叶仙儿迅速的逃窜，一路来到襄阳南城三里外的一处村庄。叶仙儿毫不犹豫的往村庄中冲进去，眼看着赵善也追进来，叶仙儿跑到村子中就不跑。 叶仙儿神色欣喜，高呼道：“狗皇帝被我引来了，快来人，抓住狗皇帝。” 声音传出，藏匿的白莲教众迅速的喊话聚集。 一批一批的人冲出来，气势汹汹，看赵善的眼神更是凶恶。 白莲教的人都仇视朝廷，对皇帝极度的厌恶，更相信无生老母，只相信白莲教的教义。 所有人把赵善团团包围起来。 叶仙儿逆转局势，转危为安，反而是不着急，开口道：“赵善，你如此的自负，自以为是。如今，落入了我白莲教的包围，有何感想？” 赵善沉声道：“没有什么敢想，即便白莲教有这么多人，朕也不惧。如果你叶仙儿不跑，已经被朕杀了。一群土鸡瓦狗，乌合之众，不值一提。” “猖狂！” 叶仙儿笑着骂了声。 她呼吸还有稍稍的急促，毕竟从永兴坊往外跑，一路奔跑非常疲惫。可是她的精神，又前所未有的亢奋，自信道：“赵善，看到周围无数的人了吗？” “我一声令下，你就要被杀，你就再也不是大乾的皇帝。” “你的生死，已经在我的手中。” “你如果愿意支持白莲教，愿意尊奉白莲教为国教，我可以饶你不死。你不死，就还是大乾的皇帝，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可以继续享受美好的生活。” 叶仙儿得意道：“生死面前，你选择什么呢？” 赵善开口道：“朕的选择很简单，从始至终只有一个，诛杀白莲教。你杀了朕的荆州刺史，血债要血偿，不杀尽白莲教，朕决不罢休。” “哈哈哈……” 叶仙儿戏谑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充斥着不屑。 她是女子，却是眼神睥睨，高声道：“赵善，你看看周围的人，都是我白莲教的人？凭你一个人能解决吗？我从未看到你这般自负的人。” 赵善轻笑道：“谁说朕只有一个人呢？” 叶仙儿皱起眉头道：“你什么意思？” 赵善开口道：“高远，还不滚出来？愣着干什么，该出来干活了。” “陛下，奴才来了。” 高远的声音从村口传来，带着东厂的大批人来了，还有诸多的游侠儿，都是高远调集的兵力。一个个东厂的人非常兴奋，因为要立功了。 赵善调查叶仙儿。 高远也在调查叶仙儿。 从始至终，高远就躲藏在暗中，配合着赵善行动。赵善在鸳鸯楼追赶人，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高远早就发现，且带着人暗中跟随。 恰是如此，赵善一直不担心。 东厂的人把白莲教的人包围了一圈，堵住了叶仙儿，使得叶仙儿再也无法逃走。 叶仙儿也注意到高远，惊悚道：“赵善，你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赵善说道：“要抓你，人少了怎么行呢？” 叶仙儿沉声道：“你们这么多人埋伏着，等着抓我，意味着你早就发现了我的身份吗？” 赵善解释道：“当然不是，你和高远交手，他没有看到你的相貌，无法判断你是谁。可是你的身上有莲花香，肩膀上有莲花印记。” “这些是佐证。” “你一路逃窜，跑到永兴坊就突然消失，意味着你在永兴坊可能有藏身之地。” “朕推测你可能借助青楼藏身。” “找来找去，就找到鸳鸯楼，自然而然就找到你。没想到，你竟然主动抛绣球给朕，让朕有了当入幕之宾的机会，有了近距离接触你的机会。” 赵善开口道：“你的身上有莲花香，在你跳舞后，朕撤掉你的薄纱衣衫，发现肩膀上也有莲花印记，一切就和高远的禀报吻合。” 叶仙儿咬牙道：“你一切都有判断，你的人也在鸳鸯楼附近，为什么要追到这里？” 赵善说道：“你说为什么呢？” 叶仙儿一看周围的白莲教兄弟，顿时明白过来，赵善一直是故意放她离开，任由她调集人反攻，为了把襄阳的白莲教众一网打尽。 好深沉的心计！ 好狠辣的手段！ 叶仙儿咬着牙道：“赵善，就算你包围了我们，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赵善淡淡道：“你们一群废物，萤火之光也配和皓月争辉？叶仙儿，你今天想怎么死？” ------------ 第380章 诛杀白莲圣女 叶仙儿深吸口气，没有因为被包围就慌乱，反倒是尽力克制，冷静的打量着周围，寻求突破防线后逃逸的办法。她看到密密麻麻的东厂人员，清楚今天必然有一场硬仗。 这一仗在所难免。 叶仙儿强势道：“赵善，要战就战，白莲教所有人不惧一战，不惜一死。” “好个不惧一战。” 赵善轻笑两声，刺激道：“你敢于厮杀的勇气，朕很欣赏。为了嘉奖你的勇气，犒劳你的胆魄，朕决定拿下你后，让你死得慢一点，好好的享受。你不是喜欢呆在青楼吗？朕让你去青楼，伺候那些脑满肥肠的人。” 刷！ 叶仙儿脸色大变。 她在青楼藏身，都是逢场作戏。虽然见到了许多的胖男人，油腻腻的让她作呕，可是她手段强硬，还有迷幻药，都能轻松蒙混过关。 女人是感性动物，一般都不喜欢胖子，因为胖子的肚子大，她们喜欢小肚鸡长的男人。 叶仙儿也不例外。 叶仙儿抿着嘴，从白莲教众的手中接过一柄剑，咬牙道：“赵善，我今天必定让你饮恨于此。众兄弟，随我杀。” “杀！” 据点的白莲教众，齐齐咆哮起来。 几十个人一起出手。 这些人心中还有着希望，因为他们团团包围了赵善，是把赵善堵在最里面的。虽然东厂的人来了，却只是在外围。只要先杀赵善，擒贼先擒王，一切都不是问题。 赵善腰间的龙渊剑出鞘，下令道：“高远，杀！” “东厂众人听令，杀！” 高远立刻下令。 他没有和东厂的人一起去厮杀，把围剿白莲教众的事情交给东厂人员，提着剑朝赵善的方向去。 靠近了赵善，高远就在附近接应着，确保没有人能威胁到赵善。 此刻的赵善已经提着龙渊剑出手，如猛虎进入羊群，龙渊剑不断的挥舞，仿佛砍瓜切菜般斩杀一个个白莲教众。 不一会儿，白莲教众死伤无数。 高远心中不意外。 皇帝的实力，一贯是极强的，在战场上更是所向披靡。 高远策应在赵善周围的同时，又盯着叶仙儿，确保不会让叶仙儿跑了。 叶仙儿已经知道赵善的实力很强，又看到白莲教众纷纷被赵善杀死，以及被东厂的人围剿，没有半点抗衡的能力，一颗心沉了下去。 留下来厮杀必死无疑。 叶仙儿果断选择突围，唯有突围才有生机。 叶仙儿避开赵善想突围，才冲出三步远，高远挡在叶仙儿的身前，拦住叶仙儿去路的方向，切断了叶仙儿要撤离的路。 叶仙儿只能调整方向，高远又跟着调整。 虽然双方有几步的距离，问题是高远堵着，她就无法突围。在辗转腾挪的短短时间，白莲教又死了十多人，已经死伤过半了。 惨叫声传入叶仙儿耳中，更让叶仙儿心中急促。 叶仙儿想突围，却没有办法，无奈下硬着头皮朝高远的方向跑去。好歹高远和她交手还有来有回的，不像是和赵善交手，一招就被赵善压制。 叶仙儿和高远交手的刹那间，高远力量爆发，高呼道：“滚回去！” 拳劲冲击，叶仙儿手臂吃疼，蹬蹬后退，被高远硬生生压制回来。 虽然高远也在后退，叶仙儿想离开都办不到。 叶仙儿又接连突围两次，都被高远挡了回来，她急促的喘息着，迅速思考着办法，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赵善的声音：“叶仙儿，白莲教的人被杀，你要怎么逃呢？” 叶仙儿再度看向周围，脸色大变。 白莲教的人被杀了个干净，一个人都没有留下。一具具尸体横陈，彰显出赵善对白莲教的厌恶，没有半点留情。 叶仙儿咬牙道：“赵善，你是杀人的恶魔，好狠呐。” 赵善神色淡然，沉声道：“是啊，朕就是杀人的恶魔。朕杀人了，朕就狠辣。你杀了人，你就是救世的菩萨，就是代天行道。” “哼，你们这些歪门邪道的人，只想着蛊惑人心，偏偏自己造下的杀戮，却是半点不承认，还美其名曰替天行道，说什么让人去偿还罪孽。” “朕先前说你想怎么死？” “现在你身边的人没了，你说想怎么死？” 赵善一步步朝叶仙儿走去。 剑，犹自滴血。 杀气萦绕，更令人心颤。 叶仙儿也有些怕了，眼珠子一转，果断求饶道：“陛下，奴家愿意改过自新，以蒲柳之姿伺候陛下。” 赵善嗤笑两声，不屑道：“白莲教的女人，都这样胸大无脑吗？都这样自以为是吗？都这样自作聪明吗？杀了朕的荆州刺史，说以蒲柳之姿伺候。你的这张脸，值整个荆州吗？你那卑贱的身躯，值朕的封疆大吏吗？” 说起苏渭的死，赵善就火大。 治理一地的封疆大吏，不是那么好挑选的。 苏渭在荆州有足够的人脉和威望，同时也有能力，还忠心耿耿。苏渭秉承着苏家的家风，清正廉洁，仁政爱民，是一个务实的官员。 这样的官员可遇而不可求。 恰是如此，赵善才惋惜。 叶仙儿被赵善大骂，心中恼怒起来，提着剑大步朝赵善冲了过去，娇叱道：“狗皇帝，我和你拼了！” “杀！” 叶仙儿脚步连踏，速度越来越快。 赵善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心思，龙渊剑一扫，剑刃撞在叶仙儿的剑上，咔嚓一声，硬生生斩断叶仙儿的剑。紧跟着，赵善一脚抬起就踹了出去，把叶仙儿踹翻在地上。 沛然力量冲击下，叶仙儿接连翻滚几下才稳住身体。她看着提剑一步步走来的赵善，再看向围成了一圈，彻底堵死出路的东厂人员，眼神绝望了。 昔日，她戏耍无数的男人，杀死无数她厌恶的人，又借助白莲教杀来很多臭男人。到了襄阳后，她凭借着自身魅惑，轻而易举算计了苏渭，杀死荆州最大的官。 如今，她也沦为待宰的人。 叶仙儿想活下来，再凭借魅惑之术蛊惑赵善，让白莲教能传教。问题是赵善像柳下惠一样，没有半点情欲，面对她的魅惑也丝毫不动心，让她无能为力。 论武艺，她打不赢。 色诱，她也无法勾引。 还能怎么办呢？ 叶仙儿越想越绝望，可是绝望中又还有一丝的挣扎，咬牙道：“赵善，我和你拼了。” 话音落下，叶仙儿纵身一跃朝赵善杀了过去。 赵善眼神冷漠，龙渊剑提起，在叶仙儿的剑刺过来之前，如闪电般挥出，一剑封喉划过叶仙儿的脖子。 噗！ 鲜血迸溅，叶仙儿随之倒在了地上。她脑中还有意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水汪汪的明媚眸子中，浮现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为什么？ 为什么赵善非要杀她？ 为什么赵善一丁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 ------------ 第381章 祭奠苏渭，追谥壮侯！ 赵善一剑封喉杀死叶仙儿，吩咐道：“叶仙儿枭首处理，处理后送到苏家来。白莲教众的尸体，全部处理了。下一步，东厂肃清荆州的白莲教。” “奴才领命！” 高远恭敬回答。 赵善褒奖道：“这次调查荆州的白莲教，你做得非常好。” 高远心中欢喜，却没有半点的表露，仍是微弓着背，恭敬说道：“奴才能查到白莲教，是因为陛下设立了东厂，有足够的底子，才能借助东厂的人员和情报，大范围的调动力量调查。否则，老奴也是难以调查。” 赵善眼神更是赞许。 高远和张虚不一样，更谦逊，也更有眼力劲儿，可以提拔重用。 赵善吩咐道：“荆州的事情继续调查，查清楚和白莲教有勾结的官员和大族。荆州范围内查出来的人，全部交由御史台处置，案子直接送过去，东厂就不再插手。” “奴才遵命！” 高远恭恭敬敬的回答。 赵善一直在观察高远的神态，见高远始终谨慎平和，心中愈发赞赏，吩咐道：“扬州白莲教的涉案处置，一旦查出官员和大族，东厂可以先斩后奏。” 高远心中顿时激动。 这是机会。 这也是滔天的权利。 他清楚从今天起，他在东厂的地位彻底稳固，就算是张虚也无法影响到他。 他的影响力，将不弱于张虚。 高远恭敬道：“请陛下放心，老奴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荆州白莲教的肃清，再把情况移交给御史台。扬州的事情，奴才也会尽快前往，为陛下在扬州打前哨，摸清楚白莲教以及吴王赵构的情况，确保情报的精准。” “很好！” 赵善微微点头，伸手拍了拍高远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带着亲随离开了。 这一刻，高远更是红光满面。 他太激动了。 虽然他这样的阉人，已经不可能再鸡动，可是赵善的肯定和鼓励，对高远这样的太监来说就是最大的安慰。 高远没有子嗣，也不可能有血脉传承的子嗣，他已经是御马监总管兼东厂督主，权利也有了，更不亚于张虚。 现在高远的追求是名利。 事实上高远成了东厂督主，权势已经非常大，一举一动能决定无数人生死。甚至东厂督主的影响力，也足以成为所有人头顶上的利剑，让所有官员噤若寒颤。 这些不是高远追求的。 高远希望一步步的爬到最高，能青史留名，不是留下骂名，是像极少数的太监一样留下好的名声。 高远认为自己是有机会的。 陛下是圣君。 追随在圣君的身边，成为贤人的机会大大的。 赵善不知道高远的想法，如果知道倒是要欣慰些，因为张虚这个贴身太监有些飘了，拎不清身份。实际上，这也是赵善造成的。 赵善独宠张虚，让张虚总管太监的全部事情，因为张虚一人独大的缘故，失去了控制就这样。 有高远掣肘，就能让张虚清醒些。 赵善带着亲随一路返回，没有再去鸳鸯楼。他去鸳鸯楼不为其他，只是为了揭穿叶仙儿的身份，如今完成了任务，就不需要再去。 赵善一路回到苏家。 苏云溪看到赵善身上染血回来，神色充斥着担心，急切道：“陛下，可是遇到了伏击，身上是否受伤？” 赵善神色轻松，笑着摇头道：“朕没有受伤，身上留下的血迹都是白莲教徒的。你准备下，朕洗漱一番。” “臣妾领命！” 苏云溪当即安排了下去。 丫鬟去准备热水，苏云溪看向赵善，却是欲言又止，想询问关于白莲圣女的事情，又担心还没有结束。 赵善柔声道：“尽管放心，荆州的白莲教已经肃清，领头的白莲圣女也已经就地格杀。所有的白莲教余孽，也已经诛杀了。等处理了白莲圣女的脑袋，朕亲自去祭奠舅兄。” 刷！ 苏云溪无比的激动。 成了！ 终于报了大仇！ 苏云溪拽着赵善的臂膀，感激道：“陛下抓住真凶，太感谢您了。没有陛下亲自来襄阳，恐怕就抓不到人。臣妾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大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家人。” 赵善笑吟吟道：“你真想感谢朕？” 苏云溪郑重点头。 赵善眼中浮现出笑意，他最喜欢有恩逼报的人，这是恩怨分明的女子。赵善拉着苏云溪的手，嘱咐道：“既如此，洗漱后你好好的感谢朕。” 苏云溪的脸顿时羞红。 她听懂了感谢的言外之意。 两人毕竟是结婚的夫妻，谈到这些很正常，也没有什么好害羞的。苏云溪为了彻彻底底的报答赵善，专门让厨房的人准备了点酒菜，为赵善斟酒夹菜。 赵善吃饭喝酒填饱肚子，另一边准备热水的人也好了。 赵善去洗漱一番，才回到房间，一切发生了变化。 赵善喝了酒，有些微醺，秉承着喝酒不开车的原则，直接开启自动驾驶模式，主打一个前狙后弓的享受。过了许久许久后，苏云溪彻底满足了，赵善也释放了全身压力。 房间中，一切恢复了平静。 两人在院子中聊着天，赵善了解着苏渭膝下的孩子情况。 苏渭早就成婚了。 目前，苏渭有两子一女，儿子都是正妻所出，长子苏启，目前十二岁。次子苏明，目前才五岁。 女儿苏芫是小妾所出。 赵善了解着情况的时候，侍从进来禀报道：“陛下，高远求见，说处理完了所有白莲教徒的尸体，也处理了叶仙儿的尸首。” 赵善点了点头，吩咐道：“云溪，叫上家里人，我们去祭拜苏渭。” 苏云溪立刻通知下去。 跟着一起去祭拜的人不多，也就是苏渭的遗孀正妻，以及两个儿子和女儿，再加上赵善和苏云溪。一行人离开襄阳城，来到了襄阳城外西北方四里外，一处山清水秀的山林下。 这是苏渭的墓葬之地。 墓地背山靠水，风景宜人，景色颇为不错，而且周围环境也清幽雅静。 赵善走到墓地旁，看到墓地旁边还有些新鲜的瓜果，还有些燃烧后的香蜡纸钱，看向苏云溪，问道：“苏家人最近来祭拜过吗？” “没有！” 苏云溪摇头。 苏渭的妻儿也纷纷摇头。 赵善点了点头，顿时有了明悟。 苏渭已经死去很久，却有人来专门祭拜，可见苏渭在百姓中的威望很高，官声是不错的。没有苏渭的勤政爱民，苏渭的坟墓前不可能有祭拜后留下的香辣纸钱。 赵善向高远点了点头，就见高远拎着一个包裹好的人头走上来，搁在坟墓面前。赵善又从高远手中，拿过了点燃的三根香行礼后插上。 看着坟墓上已经绿草幽幽，赵善缓缓道：“苏卿，你的仇，朕为你报了。你也不必担心，苏家的人朕自会照顾，不会让你有后顾之忧。” “一切，有朕在。” “只可惜你我君臣阴阳两隔，不能随朕一起再造盛世。” 赵善心中也感慨。 苏渭在灭掉赵瑞的过程中，是立下了大功劳的。没有苏渭作为内应，要轻而易举灭掉赵瑞很难，因为有苏渭的付出和引导，才使得战事变得更轻松。 赵瑞死后，苏渭担任了荆州刺史，迅速的稳定乱局，解决了荆州的民生问题，更是遏制豪强，安抚百姓，这些都是苏渭的功劳。 赵善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话才退开，让苏家人上香祭拜，最后带着人回到苏家。 赵善坐在正上方。 包括苏云溪在内，苏家人都站在大厅中。 赵善目光看过去，扫过了苏家的众人，缓缓说道：“苏渭生前兢兢业业，为大乾付出了很多。他治下的荆州，民生殷实，民风转好，逆转了赵瑞留下了的恶劣环境。苏渭身死，朕不舍也无可奈何。只是他死了，也不能就这么悄无声息，朝廷追赠肃清荆州大都督、追谥壮侯！” 苏渭的老妻闻言，哇的一声就哭泣了起来，带着一家子跪在地上不断的向赵善叩头道谢行礼。 一家子无比的感激赵善。 追赠荆州大都督、追谥状侯，苏渭就可以重新立碑篆刻功绩，而且写入荆州地方志，那也是青史留名的功绩，这就是苏家的底蕴，也是对苏渭最好的肯定 苏家就也不一样了。 仅此一点，可见皇帝对苏家的照拂，未来苏家的男丁还没有成长起来，也不是阿猫阿狗能够欺负的。 这是追赠带来的好处。 赵善目光落在苏渭的长子身上，开口道：“你叫做苏启，对吧？” “是！” 苏启上前一步回答。 他的年纪不大，才十二岁左右，相貌还很青涩稚嫩，唇上也光秃秃的没有胡须。只是，苏启毕竟是世家子弟出身，自小接受苏渭的教导，举止得体，颇为沉稳。 这些是世家大族的底蕴。 孩子年纪比较小的时候，就开始灌输很多的道理，以及很多规矩，彻底灌输在孩子的脑海中。等孩子慢慢长大的时候，遇到了事情，早年学习的道理和规矩就会影响到孩子，使得孩子能尽早开悟。 赵善眼神赞许，吩咐道：“你的年纪也不小了，磨练几年就可以做事，都可以成亲了。你进入禁军，留在宫中做一个羽林郎吧。” ------------ 第382章 苏家不一样了 苏启虽然少年老成，年纪小心智不成熟，骤然听到赵善的话，心中震惊，一时间有些懵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苏渭的正妻黄氏却激动了起来。 这才是真正的机会。 皇帝给予死去的苏渭追赠，更追赠谥号，这些都是苏渭的荣光，苏家得到的好处有限。 唯有苏启成才，才能撑起苏家的门户。 现在有了赵善的安排，苏启一步登天，到赵善的身边去做事，又有小姑子苏云溪照顾，必然能撑起家业。 黄氏急切道：“启儿，愣着干什么，还不向陛下谢恩。” “谢陛下隆恩。” 苏启才恍然回过神，连忙向赵善叩头行礼。 赵善摆手道：“起来吧。” 苏启又恭恭敬敬的起身，赵善看向黄氏道：“苏卿骤然离世，你掌管苏家不容易，还有什么要求吗？有什么需求尽管说，朕能满足的，都会一一满足。” 黄氏连忙道：“陛下的大恩大德，苏家上下感激涕零，没齿难忘，没有其它的需求了。” 赵善不再多说，写了一道手谕给苏启，嘱咐苏启自行去洛阳羽林军上任。 实际上，这是常有的惯例安排。 朝中重臣的子弟，一部分会进入羽林军担任羽林郎，一方面是历练，另一方面也是靠近赵善的机会。只要是在赵善的身边，就有更多的机会。 除此外，一些官职不算大却为国战死，或者立下大功的官员子嗣也会调入其中。 赵善又看向苏云溪，吩咐道：“云溪，接下来的事情你处理下，朕去戚元敬的军中处理政务。” “遵命！” 苏云溪点了点头。 苏云溪领着黄氏、苏启等人，亲自送走赵善才回到家中。 黄氏连忙道：“夫君骤然逝世，家中突然没了顶梁柱，多亏娘娘来襄阳，陛下也来了襄阳。” 苏云溪拉着黄氏的手，微笑道：“大嫂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哥没了，家里需要大哥维持。至于启儿去洛阳做事，我会照应的。” 黄氏又连连道谢，姑嫂二人相处颇为融洽。 大多数的姑嫂关系有矛盾，苏云溪这里压根儿就没有。 一方面，苏渭活着的时候，宠溺苏云溪，没有人敢说什么；另一方面，苏云溪嫁了人，已经是赵善的妃子，身份和曾经有了天壤之别。 苏家人见到苏云溪，都得小心翼翼伺候着，哪里敢有矛盾。 姑嫂二人交谈着，过了没多久，府上的新管家李大福进来，神色有些急切，开口道：“老夫人，外面来了些苏家的宗族老人，说要见您。” 黄氏脸上神色微变。 她也是出身名门，不是不谙世事的人，听苏家偏房的老人来了，知道来者不善。 黄氏眼珠子转动，没有做出决断，看向苏云溪道：“娘娘，这些人肯定是来讨要好处的。实际上之前，就有风声传出来，因为夫君刚死不久，没有人来闹事，如今才图穷匕见。” 苏云溪一贯聪颖，淡淡说道：“嫂嫂，苏家的一群老人闹事，不算什么大事，有两个解决的方案。” “第一，我亲自出面替你解决。以我的身份，撵走这些人不难，只要我一声令下，这些苏家的人还不敢来。” “可我始终要离开的。” “我离开后，他们如果再来闹事呢？” “第二，大嫂你来主持，必须让这些人害怕，不再敢伸手，不敢再有非分之想。” “陛下曾经说过一句话，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今天你不吓到这些人，后续就始终不安宁。” “今天是些苏家的老人来，后续可能是一些青年人来打秋风，都想从苏家捞好处，你会不胜其烦的。” 苏云溪郑重道：“如果你用手中的力量，把他们压服，让他们乖乖的离开，未来才能安安心心的过日子。” 黄氏明白过来。 她是荆州黄家的名门闺秀出身，有见识也有一定的手段， 略作思考后，黄氏开口道：“劳烦娘娘回避，我来处理今天的事情。娘娘说得对，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为了保住夫君留下的基业，我不能让人小觑了。” 苏云溪露出笑容，起身到偏厅去坐着。 黄氏坐在主位，吩咐道：“李管家，把人都请进来。” “老奴这就去。” 李管家五十开外的年纪，也是家里的老人，对苏家忠心耿耿，转身去通知。 不一会儿，七个老者率先走了进来，还有十个年轻人。 黄氏看到来的一群人，微笑着见礼，请一众人坐下。她的目光落在左侧为首的老者身上，开口道：“三叔公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被黄氏称做三叔公的人名叫苏谯，七十好几的年纪，佝偻着背，头发都很少了，脸上长满老年斑，给人很是衰老的感觉。 只是他的精神头非常好。 苏谯手中拄着拐杖，轻轻敲打了几下地面，缓缓道：“想当年，苏渭这孩子回到襄阳，老夫看着他长大。如今这孩子没了，苏家少了顶梁柱。苏家上下的人，都为此悲痛。” 黄氏心中冷笑。 猫哭耗子假慈悲。 苏谯可不是什么良善长辈。 黄氏不卑不亢道：“夫君也常常说，当年多亏三叔公的照顾。没有三叔公的接济，恐怕当年会比较难。” 苏谯老脸上满是慈善笑容，继续道：“苏渭死去，都是命啊！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黄氏也一副悲伤姿态。 双方好一番尬聊的客套话，苏谯话锋一转道：“苏渭没了，苏家没了支撑门庭的人，必须培养一个人出来，才不会导致苏家衰落。” “要培养一个人才，不是几句支持的话就可以的，需要实打实的资源，需要足够的钱财。” “老朽今天来和你商量一下。” “苏渭这一脉在襄阳城外的五处田庄，都交给宗族来管理，这些田庄的租子和田地买卖等，都由族里决断，确保能培养年轻后进。” 苏谯浑浊的眼中掠过精光，询问道：“你认为怎么样呢？” 黄氏气得咬牙切齿。 五处田庄，每一处都有六十余亩良田，一共有三百多亩良田。 苏渭这一脉的良田，也就三百八十余亩，一口气拿走了大部分，只留下几十亩良田，而且剩下的还不是最好的。 等于是挖苏渭这一脉的根。 苏渭活着的时候，一个个巴不得送良田过来，都想着巴结苏渭。从始至终，苏渭都没有要，也没有去吞并人家的田地，就经营苏家的这些田地。 苏渭死了，全都是露出了獠牙。 黄氏清楚今天如果退让，苏家还有的铺子和产业都要被吞并。也就是苏云溪管的商业，这些人不敢伸手，否则早就伸手来了。 黄氏笑着摇头道：“三叔公，这件事情恕我难以从命。” 轰！！ 大厅中顿时炸了锅。 苏家的人都脸色变了，再无刚才的柔和。 老一辈的人倒是稍微稳得住，年轻人彻底撕破脸，一个个叫嚣着，呵斥着黄氏。 “黄氏，三叔公给你脸，你不要脸，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黄氏，你要断我苏家的路吗？苏家没了苏渭，必须扶持一个人起来。你这样的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多，难道是怀有其它的心思，想再嫁人吗？” “黄氏，我劝你善良！” …… 一句句话，仿佛刀子刺入了黄氏的心，使得她脸色愈发的冷肃。 黄氏见识到这些人的丑恶嘴脸，想到苏云溪先前的话，愈发坚定必须要撑住，让所有人打消蚕食苏家的念头。 否则她将会永无宁日。 黄氏暂时没有开口，任由所有人说这话，好半晌后三叔公苏谯咳嗽了起来。 所有的声音平息。 苏谯拄着拐杖，缓缓道：“黄氏，老夫不愿意逼你。可是家族的人群情汹汹，都希望能扶持一个年轻人，让他去拜师去学习。为了更多的资源，老夫不得不这么做。你是出身名门的人，应该识大体，为家族考虑。” 黄氏开口道：“三叔公，我也要培养启儿，让他成才，这些田庄才很重要。” 苏谯大袖一拂，强势道：“苏启是苏渭的嫡长子，自然要培养。可是他年纪还小，都不曾加冠，还没有到大规模用钱的时候。要用钱的时候，家族也会支持的。” 黄氏摇头道：“不，现在要用很多钱。” 苏谯脸色也阴沉下来，暗骂黄氏不识时务，冷着脸道：“你是执意要和家族做对吗？” 黄氏淡淡说道：“三叔公见谅，不是我要和家族做对，是陛下追赠夫君为荆州大都督、追谥壮侯，又让启儿去洛阳禁军做羽林郎。” “启儿去了洛阳，直接在陛下的身边做事，需要很多钱财打点。没办法，陛下器重夫君，又照顾我们孤儿寡母，我砸锅卖铁也要支持启儿。” 轰！！ 大厅中又炸了一般。 一个个苏家的人震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谁都没想到苏渭死了，皇帝竟然来了安排。 ------------ 第383章 朕的臣子，不容欺辱！ 苏谯年轻时也是读过书的，有些见识。恰是如此，在苏渭刚死的时候，才摁住苏家一众蠢蠢欲动的人，让苏家人观察下情况。 苏渭死了后，也没有什么情况发生，苏家就沉寂了下去，恰是如此，苏谯现在才来逼迫黄氏。 没想到皇帝竟然有了安排，要提携苏启，怎么没有消息呢？ 怎么不知道呢？ 苏谯朽木般的脑子有些转不动，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黄氏微笑道：“陛下今天来了襄阳，带着我们孤儿寡母去祭拜夫君，也下了诏令，让启儿去洛阳上任。” 嘶！ 苏谯倒吸了口凉气。 他满是老年斑的脸上神情无比震惊，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突然发生这种事儿，真是倒大霉了。 其它苏家的人，不管是年轻的，亦或是老年人，全都有些懵。 皇帝对他们来说太高高在上，更是不可名状，是不可招惹的。惹到了皇帝，说不定是三族诛杀，或者是体验九族消消乐。 苏谯一时间有些进退维谷。 好在七十多年的年龄，造就了他的厚脸皮，开口道：“孙侄媳妇，启儿的事情你怎么不早说呢？你说了，苏家上下都得帮衬，怎么也不会重新培养人。” “你放心，老朽立刻带着人返回宗族，在祠堂召集所有人集合，好歹给启儿一些支持。” “我们就不打扰了，告辞！” 苏谯站起身，拎着拐杖就急匆匆的往外走。 其它苏家的人来得快，去得也快，眨眼间全部都消失在视线中。 呼！！ 黄氏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只觉得后背都有些冷汗涔涔的感觉。 这阵仗实在让她有些紧张。 苏云溪从偏厅回来，皱眉道：“大嫂，你刚才的处置太仁慈，手段还不够强硬。” “还不够吗？” 黄氏眨了眨眼睛，不解道：“这样处理一番，他们都离开了，还不行吗？” 苏云溪摇头道：“人都是为了利益奔波的，不把这些老狗打痛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你刚才应该借机争取，要掌控整个苏家的土地资源。” “昔日大哥执掌苏家，他是荆州刺史，不屑也不愿意管，才把一切的资源交给了宗族管。” “现在不一样了。” “倒不是说你非要去管，是你仗着陛下的势，去宗族夺权抓资源，这些人首先就会防备着你，会怕你抢夺，反而会忽略苏家的利益，不会来谋算家里的田地。” “你如果一开始，就只想保住家里的田产，这些人就没有顾忌，不会怕你。” 苏云溪缓缓道：“求其上，得乎其中。求其中，得乎其下，就是这个道理，你应该更强硬些的。” 黄氏叹息一声道：“娘娘说得对，都怪我没有处理好。不过震慑了这些人，目前也足够了，启儿去了洛阳，慢慢长大就不怕这些人。” 苏云溪眸子转动，心中若有所思。 她不再提这事儿，和黄氏一起聊天，说着家里未来的安排，说着苏启去洛阳的事情，也让黄氏未来去洛阳居住。 下午，苏云溪才离开苏家朝军营去。 进入中军大帐，苏云溪见到赵善后，抿着嘴唇道：“陛下！” 赵善看苏云溪的神态有些凝重，笑道：“这是怎么了？苏卿的仇解决了，怎么还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呢？” 苏云溪顺势道：“陛下，您不知道苏家人多恶心。您前脚离开苏家，没过多久，苏家的一些老匹夫，就带着一群人乌泱泱的闹事。” “苏家的老匹夫苏谯，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说大哥没了，要培养苏家的其他人，让嫂嫂拿出三百亩地。” “实际上，大哥也就三百八十余亩良田。一口气拿走三百亩，嫂嫂要培养启儿，要维持一家开销就难了。”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冷光。 苏家的人还真是不识时务，竟然跑去苏渭的府上闹事。 赵善问道：“后续怎么处理的？” 苏云溪解释道：“嫂嫂说了启儿的事，也说陛下重视启儿，这些人才不情不愿的离开。依臣妾看，这些人肯定还要出幺蛾子的。” 赵善颔首道：“这件事你别操心了，交给朕处理。” 苏云溪脸上笑容绽放，道：“谢陛下。” 她对苏家的人没什么好感。 这些老家伙靠着大哥，才能过着衣食无忧的优沃生活，才能享受着诸多的好处。现在大哥没了，一群人都来占便宜，苏云溪怒火早就升起。 苏云溪画风一转，开口道：“陛下解决了大哥的事情，是否回朝呢？” 赵善摇头道：“暂时不回去，天气开春转暖，朕顺势就发兵攻打扬州赵构了。” 苏云溪眼前一亮，柔声道：“臣妾留在襄阳，陪伴陛下可好？” 赵善笑道：“随你。” “谢陛下！” 苏云溪欢天喜地的回答。 有赵善的话，她就可以一直留下。等赵善真要去前线开战，她到时候再找机会，看看能否去前线陪着赵善。 这可是难得独处的机会。 苏云溪陪着赵善说了会儿话，就欢天喜地去找住宅，需要单独居住的宅子，而不是住在苏家去，毕竟赵善身份敏感，去苏家太麻烦。 苏云溪离开后，赵善吩咐人把高远喊来。 高远还没有处理完荆州襄阳的白莲教事情，要过些日子才离开襄阳去扬州，他站定后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简明扼要说了苏谯等人去威逼黄氏的事情，吩咐道：“你带东厂的人走一趟，但凡去了苏家逼迫的人，每一个杖责二十军棍。” “老奴明白！” 高远恭敬答应下来。 他稍作停顿，见赵善不再说话，就恭恭敬敬的退下，迅速安排东厂的人调查一番。在最短的时间内，就摸清楚了去苏家闹事的苏谯一行人。 高远带着三十个东厂的人，拿着杀威棒离开襄阳城，出了城直奔苏家所在的苏家村。 在高远一行人迅速赶路时，苏谯带着所有人回了村子，在宗族祠堂中各自坐下。 苏谯辈分最高，坐在最上方。他环顾下面的人，缓缓说道：“今天咱们去找黄氏吃了闭门羹，想来苏渭这一脉的土地是拿不回来了，你们怎么看？” “三叔，咱们不能怂。就算苏启这个小东西去了洛阳，又怎么样呢？该是苏家的，就必须拿回来。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不能混为一谈。” 稍微年轻些的中年人开口。 他叫苏原，辈分却不低，甚至比苏渭都更高一辈，他的年纪比苏渭还更小一些。 苏原冷着脸，继续道：“咱们今天不把苏渭掌握的田产拿回来，怎么培养族人呢？怎么为家族谋取利益呢？我认为这件事情不能罢休。” 此话一出，许多人纷纷附和，眼神更是贪婪。 田庄只是一个开头。 啃下苏渭这一脉掌握的田庄，未来就可以更进一步，夺取更多的好处，甚至强取豪夺些商铺等都可以。 苏谯老奸巨猾，听着下面的人说话，脸上带着淡淡笑容，颔首道：“你们说得对，一切都是为了宗族，都是为了苏家的发展。” 苏原附和道：“三叔说得对，一切都是为了宗族。” “三叔公，不好了。” 恰在此时，有人急匆匆的跑进来，高呼道：“有人闯进村子，朝祠堂的方向来了，好像是找您的。” 苏谯眼神锐利，起身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谁这么大胆敢闯入我苏家村，敢闯入苏家祠堂。不知道我苏家是荆州大都督、壮侯苏渭的家族吗？” “哦，原来是苏渭的家族啊？你们一个个谋划苏渭家族的钱财和田庄，怎么不考虑仰仗苏渭的事情呢？” 高远阴冷的声音传进来。 他站在祠堂大门口，直接就盯着苏谯，呵斥道：“老狗，谁给你的胆量站在杂家面前，还不跪下？” ------------ 第384章 新任荆州刺史 苏谯听到高远的话，气得勃然大怒。 杂家？ 这是狗太监！ 大乾士人对太监一贯敌视，士人谈玄是高雅，士人服散是与众不同，士人拉帮结派是交流心得，苏谯也自诩是士人。 苏家更是名门望族，侄孙儿苏渭更是皇帝追赠的荆州大都督、壮侯。 如此身份，岂能向狗太监下跪。 苏谯盯着走进来的高远，拄着拐杖站起身寸步不退，高声说道：“你带着人强闯苏家，真是胆大包天。” “什么时候，这大乾的太监敢如此强势了？” “太监不得干政，忘记了吗？” “苏家不是什么世家门阀，却不是阿猫阿狗可以欺辱的。如果公公如此蛮横霸道，老夫只能上奏陛下，请陛下给苏家一个交代了。” 苏谯一副理直气壮的姿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有什么卓越身份，能直接觐见皇帝。 “哈哈哈……” 高远听到后忍不住嘲讽起来。 笑声更是不屑。 苏谯被当众嘲笑，丢了老族长的脸面，冷着脸呵斥道：“你笑什么？” 高远一贯是心思深沉，如今却被苏谯的话逗笑，反倒是来了兴致，嘲讽道：“杂家之所以发笑，是因为你口口声声要上奏陛下。你一个乡间的无知老匹夫老杂毛老不修，如何上奏陛下呢？” 苏谯大怒道：“你……” “你什么你？” 高远冷冷一笑，继续道：“难不成，你转而又去求助苏渭的遗孀黄氏吗？你们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去苏家逞凶，要吃绝户，要把苏渭的家产都抢走，面目丑陋可憎。现在，转而又去求助于黄氏，不丢人吗？不臊得慌吗？” 刷！ 苏谯更是脸色微变。 吃绝户！ 说得太难听了。 苏谯见高远这个太监知道些内幕消息，心中凝重，不敢再肆意，沉声道：“老夫不知道你说什么，我苏家不欢迎你们，请回吧。” 高远沉声道：“杂家都来了，不收拾些人，怎么能回去呢？怎么向陛下交差呢？更何况，杂家奉陛下口谕来，不执行陛下的命令，怎么能走呢？” 轰！ 苏谯心中剧震，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整个人有些懵。 太监是皇帝安排来的？ 皇帝怎么会想到苏家的宗族？ 苏谯不认为皇帝安排人来苏家村，是来照顾苏家的。如果皇帝要照拂，太监的态度不会这么恶劣，必然是对苏家不利。 苏谯握紧了拐杖，问道：“陛下安排公公来，有什么事情呢？” 高远眼神冷漠，高声说道：“陛下口谕，今天去了苏家闹事的人，全部杖责二十。” 哗！！ 祠堂中炸开了锅一般。 一个个苏家的人都懵了，苏谯吓得身体一晃，险些都没有站稳。 苏原等其他十六个去了苏家的老年和中年人，全都面色大变，打心底的怕了，更是后悔了。 他们去找黄氏，的确是打秋风吃绝户，想一点点的刨了苏渭这一脉的根基，把苏渭这一脉的土地和商铺都收归宗族管理，他们就能中饱私囊，就能从中牟利。 没想到皇帝都关注这件事了。 苏谯想到自己已经七老八十，挨了二十军棍，怕是当场就要毙命，就再也爬不起来，连忙道：“公公，老朽已经七十有六的年纪，恐怕不堪重负。” 其它六个老者也纷纷求饶，都倚老卖老的说自己六七十岁，扛不住毒打。 苏原等年轻人也不断的说话。 话里话外都不想挨打。 高远不是黄氏那样的妇道人家，手段更柔软，也没有足够的狠辣。高远对这些无关人等是不关心死活的，只是冷冰冰道：“都不想挨打吗？那行，陛下说不挨打就全族带走，全部下狱问罪。” 苏谯、苏原等人更是怕了。 骨头都开始软了。 苏谯跪在地上，求饶道：“公公，请您绕过老朽一命啊。” 苏原也是跪下来求饶：“公公，我们知道错了，恳请公公能饶了我。请您放心，我们绝不会再去打扰黄氏，绝不会再去冒犯的。” 其他人纷纷求饶。 高远神情冷漠，压根儿就没有搭理，吩咐随行的东厂人员，拖拽死狗一样，把苏谯和苏原等十七人全部拖到了祠堂外。 祠堂外的开阔地带，已经围满了人，都是苏家村的人，是一个老祖宗下来的。 传承数百年后，虽然还是一大家子人，血脉却早就疏远，只能说是一个宗族，无数人都出了五服之外。 高远环顾云集的苏家人，说了苏谯带着人欺负黄氏孤儿寡母的事情，又说了赵善的处置，下令道：“来人，行刑！” 命令下达，东厂的人立刻行刑。 砰！砰！砰！！！ 接连的撞击声，回荡在祠堂内外，也清晰传到所有苏家人的耳中。 一声声惨叫，回荡在空中。 一个个苏家人疼得凄厉哀嚎了起来。 “老夫，老夫不想死，不想……” 苏谯凄厉哀嚎，更是看向了高远的方向，高声道：“这位公公，还请您……啊……” 又是凄厉的惨叫声，从苏谯口中传出。 苏谯一下瞪大了眼睛，口吐鲜血，身体都僵直了，下一刻脖子一歪就谈到在地上，已经是气息断绝。 “老太公死了！” 围观的人群中有人高呼，一个个发现苏谯被打死，神色惊悚。 高远看到后，继续道：“继续打，死了也要打完二十军棍。其它的人，给我狠狠打用心打。一群人吃着苏渭靠着苏渭，转眼吃绝户，实在是该杀。” 高远的吩咐传下去，行刑的东厂人员都全力以赴。 二十军棍下来，包括苏谯在内的七个苏家老杂毛，全部被打死。苏原这个年轻力壮的，直接打得半身不遂，已经是彻底昏死了过去。其它十个跟着去欺压苏家的人，也是直接打残了。 没有一个是完好无损的，这些人这辈子都别想站着走路。 高远没有去管这些人的死活。 只管狠辣收拾就是。 高远一番处置，不顾惨叫哀嚎的黄家人，再度看向其它的所有苏家人，冷冰冰道：“苏渭死了，可是陛下始终挂念着。” “苏渭的儿子苏启，也已经调入羽林军担任羽林郎，跟在陛下身边做事。” “你们这些苏家人，都给我好自为之，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 “我们走！” 高远吩咐了下去。 苏家祠堂外，无数苏家村的村民都明白了，是苏谯和苏原这些人不当人，要去侵占人家的利益。 以至于惹怒了皇帝。 该死！ 这群人真是该死！ “苏谯，你死得好，你这样老杂毛，当着族长却不分青红皂白，反而恩将仇报，实在是该死。” 有苏家村的人喊话了。 此话一出，无数人呐喊了起来，不仅是骂苏谯，也骂苏原等人。 权利从来不会出现真空，就算芝麻大小的一个村子，也一样有权利的争夺，也一样有江湖的争斗和人情世故。 恰是如此，苏谯的死亡，以及苏原被打得半身不遂昏死，其他苏家人开始活泛了起来，站出来要争夺话语权。 高远走出一段距离，听到村子中传来的争执声音，嘴角噙着淡淡笑容。 他不管苏家村的争执怎么样。 此后，苏家村的人会知道苏渭这一脉是不能招惹的，惹了是有大麻烦的。 高远带着人一路回城，径直回到城内军营。 高远进入中军大帐，向赵善弯腰行礼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平身！” 高远站起身后，迅速道：“奴才去了一趟苏家祠堂，执行了陛下的命令。二十军棍后，苏谯等七个老家伙被打死，其他人都打瘸了。” “现在的苏家，因为苏谯等老家伙被杖责至死，村内权利出现空缺，各自争夺了起来。” “经此一事，不会再有人去闹事。” 高远郑重道：“东厂在荆州襄阳有人，奴才也传令地方上的东厂人员，要盯着苏家的情况。一旦有人去苏家捣乱，自会帮忙处置。” 赵善微微点头，摆手道：“做得非常好，去忙吧。” “奴才告退。” 高远恭敬退下，他准备把荆州的事情收尾，要去扬州主持东厂的事务了。 赵善解决了苏渭的事情，吩咐道：“来人，通知戚元敬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戚元敬进入中军大帐。 赵善沉声道：“元敬，荆州苏渭的事情已经解决，马上就要二月开春，你的大军随朕一起去扬州作战。你离开了，荆州必须要有人主持政务，要选出合适的荆州刺史，可有举荐的人选？” 戚元敬毕竟是家学渊源，懂得人事安排不去掺和，开口道：“荆州刺史的人选，全凭陛下做主。” 赵善摆手道：“但说无妨。” 戚元敬听出赵善不容置疑的意味，主动道：“陛下要安排人出任荆州刺史，臣有一个人选。此人名叫姬南风，荆州襄阳人，颇有才华，能胜任荆州刺史。” 赵善吩咐道：“说说姬南风的情况。” 戚元敬解释道：“回禀陛下，姬南风是荆州士人，和曾经的荆州士人不相容。曾经的荆州士人，因为天下大乱，因为大乾崩塌，士人没了追求和信仰，喜欢清谈，喜欢服散，各种标新立异。” “唯独姬南风不合群。” “这个人崇尚的是务实求真，他宁愿躬耕于田亩，也不愿意和荆州士人清谈。宁愿和乡间的老农谈庄稼的收成，也不愿意去清谈。” “姬南风现在五十多岁，已经上了一定的年纪。” “他年轻的时候，曾担任襄阳县佐吏，因为做得出色，被提拔为县令。后来荆州襄阳内乱，姬南风带着人奋勇杀敌，立功后外放荆州长沙担任太守，又曾担任过荆州长史。” “后来武陵郡内的蛮人作乱，曾去担任武陵郡太守平叛。可惜他能做事，功劳却是人家的，事情解决又被罢免。” “即便如此，一有机会做事，姬南风也兢兢业业。” 戚元敬脸上也多了一抹敬佩，开口道：“现在荆州的刺史府衙中，有些佐吏就是姬南风的弟子。” 赵善眼神顿时明亮了起来。 这是人才啊。 天下大乱的时候，总有无数的党争内耗，一个个内斗内行外都外行，更有无数找不到方向的人服散，无处依靠只能清谈，只能谈玄论道论佛。 即便如此，神州中原大地的万万人中，总有那么些人始终在坚守，秉持着自己的人生信念往前走。 毫无疑问，姬南风是这样的人。 赵善来了兴致，问道：“有这样的大贤，为什么不请出来呢？” ------------ 第385章 荆州大儒姬南风 戚元敬听到赵善的询问，一脸无奈模样，迅速解释道：“陛下，不是臣不愿意邀请。实际上臣代理荆州刺史后，就想着需要有能人治理荆州，已经三次去他居住的地点拜访，三次都吃了闭门羹。无一例外，人都不曾见到。” 赵善好奇问道：“怎么回事？” 戚元敬回答道：“姬南风说自己老了，不堪大用，也无心事务，只希望研究学问，好好的颐养天年。” 赵善说道：“人都没见到，怎么得到这样的消息？” 戚元敬回答道：“刺史府衙中，有姬南风的弟子。末将三次去摆放，都没见到人，就请这些人去带话转达，没想到，遇到了这样的一个硬骨头。” “实际上，臣打算举荐姬南风的，只是想着姬南风的态度，举荐给陛下恐怕会有麻烦，想的是等苏渭的事情处理完，举荐给朝廷，让丞相自行安排。” “没想到，陛下率先问及了。” 戚元敬开口道：“臣也调查过姬南风的脾气，说是姬南风脾气很冲，年轻时候更是性如烈火。一般人老了，性格就收敛了，没想到老家伙非常强硬，臣就没管了。” 赵善点头道：“倒是个硬骨头，如果骨头不硬，或许早就同流合污，和其它的士人一起敷粉服散，不男不女了，这倒是好事。” 戚元敬说道：“陛下要不要见姬南风呢？如果陛下有意，臣立刻安排人，去拿了姬南风来觐见。” 赵善瞪了戚元敬一眼。 戚元敬讪讪道：“您瞪我做什么？” 赵善呵斥道：“这样的大儒，你派人去捉拿，成何体统？你随朕一起去拜访。” 戚元敬连忙摇头，开口道：“陛下是万金之躯，是圣明天子，怎么能亲自去拜访呢？陛下一道诏令，就可以召见姬南风。” 赵善摇头道：“特殊的人才，需要特殊的待遇，朕亲自去拜访，才能彰显出诚意。如果他能造福荆州万民，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戚元敬说道：“陛下去拜访，臣自然是认为极好。可是，臣知道姬南风的性子倔，极为傲慢，傲王侯慢公卿，一旦他端架子，岂不是羞辱陛下吗？” 赵善说道：“你想得太多了，不需要考虑这些。去准备下，我们立刻去拜访。” 戚元敬讪讪笑道：“臣这就去。” 他转身往外走，心中腹诽着。 陛下真倔。 等拜访姬南风吃了闭门羹，丢了脸，就知道姬南风难以相处。 老家伙虽然有能力，脾气却太大了，实际上戚元敬的心中，反而担心皇帝震怒要处置姬南风。 老家伙是倔驴，却有能力。 杀了可惜。 怀揣着复杂的心思，戚元敬迅速去安排，准备了战马，安排了保护的人，还准备了少许礼物，才通知赵善，和赵善一起朝姬南风隐居的地点去。 姬南风居住在襄阳城外西南方八里处的松峰山。 这一片地方山清水秀，颇为清静。 姬南风居住的不是大宅子，也不是红墙绿瓦，就是最普通的土墙。以竹篱为笆，以泥土为墙，没有任何的特殊。 单看宅子，完全想不到这里住着一个大儒。 赵善和戚元敬来到了院子门口。 附近有少数的士人，也有些茅草屋，能看到许多开垦后搭理得整整齐齐的田地，田里面没有杂草，反倒是干干净净的。 戚元敬亲自去敲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了，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走出来。 青年看到了戚元敬，叹息道：“戚将军，您请回吧，老师不会见您的。都和您说了，老师无心事务，不愿意出仕做官，您死了心吧。” 戚元敬哼了声道：“快去通知姬老头，陛下来了。” 刷！ 青年脸色微变。 他连忙向赵善行了一礼，才转身急匆匆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粗布麻衣，头发斑白的老者走了出来。他生了副国字脸，浓眉大眼，气色红润，精神非常好。 老者赫然是姬南风。 他身上没有什么儒雅气度，因为挽着衣袖，双手更是粗糙得很，完全是一副乡下老农的模样。他见到赵善后，却是一丝不苟的行礼道：“草民姬南风，拜见陛下。” 赵善神色柔和，伸手拖住姬南风，微笑道：“姬老不必多礼，冒昧登门拜访，不会打扰吧？” “不打扰，不打扰！” 姬南风一副热情模样，摆手道：“陛下请。” 赵善微微颔首，带着戚元敬跟着姬南风进入。 戚元敬一边走一边眨眼睛，很疑惑的看着姬南风，你他娘的傲王侯慢公卿呢？你他娘的倔强不羁爱自由呢？你他娘的怎么就怂了呢？ ------------ 第386章 大儒出山 赵善不清楚戚元敬的心态，他对姬南风的印象非常好。 这是个有趣的人。 戚元敬说姬南风倨傲，在赵善眼中，姬南风没有半点的倨傲，更没有任何士人傲慢的架子。由此观之，姬南风绝对不是什么迂腐的人，更不是什么冥顽不灵的人。 这是个懂得变通的人。 赵善跟着进入屋子客厅，目光扫了眼。 屋内是土墙，没有雅致的屏风，更没有瓷器花瓶等，连像样的案桌茶几都没有，唯独屋子的角落摆放一些竹子做的器具，有筲箕、簸箕等。 墙壁上，挂着些简单的名言警句，一切都很普通。 姬南风请赵善坐首位，才跟着落座，郑重道：“寒舍简陋粗鄙，让陛下见笑了。” 赵善微笑道：“虽是陋室，却是德行昭昭，风采灿然，让朕别开生面。” 姬南风神色有些激动，谦逊道：“陛下过奖了。” 戚元敬坐在下方，看着姬南风神情变化的一幕更是腹诽。 姬老头实在太可恶了。 面对他的时候重拳出击，面对陛下就谦逊卑恭，让他很是不舒服。不爽归不爽，戚元敬的性子比较直，心胸也开阔，倒也不在意姬南风的情况，反而是一颗心放下。 姬南风没有端着架子，就不会惹怒皇帝。 这是好事情。 赵善和姬南风简单交谈后，询问道：“姬老是荆州人，对荆州情况非常了解，而且你曾担任地方县令、太守，还作为州刺史的长史协助处理政务，履历非常丰富。姬老认为，荆州还有哪些方面做得不好呢？” 姬南风没有回答，反问道：“敢问陛下，荆州刺史苏渭死后，是安置的呢？” 赵善开口道：“朕追赠苏渭荆州大都督、追谥壮侯，允许长子的苏启进入羽林军担任羽林郎。” “陛下圣明！” 姬南风站起身，恭敬向赵善行了一礼。 赵善示意姬南风坐下，又道：“朕刚才的问话，姬老怎么看？” 姬南风坐下后，不急不缓的说道：“陛下厚葬了苏刺史，老朽就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果陛下不曾追赠，老朽还不好说。” “说荆州的不足，等于阐述苏渭执政的失误。” “荆州在苏刺史的治理下，倒也算是不错。可是，却有很多的不足，尤其荆州最差的是风气。” “荆州大族士子，不以复兴大乾为己任，不以天下百姓为己任，只知道谈玄论道、喝酒清谈，只知道服散裸奔，简直是大谬。” 姬南风眼神锐利，沉声道：“政务上的龌龊事情，都是小问题，可以直接处置。可是荆州养成的风气，乃至于大乾风气，那才是根本，这是治理地方的总纲。” 赵善听得眼前一亮，开口道：“朕洗耳恭听。” 姬南风说道：“比如坊间的志怪小说，提及主人公有飞天遁地的能力，为了有足够的武力，需要习武。武道功法，需要练武的总纲。” “有了总纲后，才能确保方向不会错。” “治国也是如此。” “治理地方也是一样。” “士人的风骨和风气，就是治理地方的总纲。如果士人都以国家天下为己任，以复兴大乾为己任，为大乾而自豪，豪迈的家国情怀引导下，士人再差也有三分好。” “如果士人都自甘堕落，没有丝毫追求，整天清谈，搞些乖张孤僻，搞些标新立异的事情，不事生产，不懂五谷杂粮，不懂四时节气，怎么去治理地方呢？” “难道说，靠权术去搞平衡，去党同伐异吗？” 姬南风说到激动处，站起身道：“陛下，老朽认为这不是一地的问题，是整个大乾都应该调整的问题。唯有如此，才能涌现出更多实干的人。” 赵善赞许道：“姬老说得对，朕很赞同。” 姬南风心中有一肚子的想法要说，继续道：“做官的人，都说治理难，都说百姓是刁民不好管。问题是，你都没有解决百姓的生计问题，没有让百姓衣食无忧，百姓不闹腾吗？不刁钻能活下来吗？” “衣食足而知荣辱，吃饱了才能谈荣辱。” “说治理难，你整天搞聚会，召集士人清谈，喝酒吟诗作赋，对地方上的问题一问三不知，怎么会不困难呢？” “坐在府衙中，脑子一片空白，自然看什么都觉得困难。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肤浅的增加赋税、摊派徭役、压榨商贾，使得地方贫瘠。” “如果走出去，去地方上走一走看一看，向地方上有经验的人了解，诸多问题自然迎刃而解。在府衙内处处是问题，到地方上随处都有解决的办法。” 姬南风郑重道：“老朽认为，首要是改变风气，这才是正确的方向。这一步解决后，再整顿吏治，把不好的改正，自然会更好。” “说得好！” 赵善抚掌赞叹，赞许道：“听君一番话，朕胜读十年书。” 姬南风谦逊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继续道：“苏渭死后，是戚元敬临时兼任荆州刺史。他一个大老粗，担任荆州刺史没有这个能力，而且朕要攻打扬州，戚元敬也要为接下来攻打扬州做准备。朕希望姬老出山，担任荆州刺史，不知道姬老可愿意？” 姬南风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陛下应该知道老朽的性格，我做事强硬霸道，性如烈火。用我为荆州刺史，陛下不怕我把荆州捅烂了吗？” 赵善笑道：“苏渭有能力，能安抚百姓，能治理地方，却因为出身大族，不能改变大族士人的风气。如今，正需要姬老这样的人，你有能力尽管捅” 姬南风见赵善如此信任，双手合拢行礼道：“老朽姬南风，甘愿为陛下效力。” 说完，姬南风恭敬行了一礼。 赵善又让姬南风重新坐下，开口道：“姬卿要治理荆州，朕全力支持。朕不管你怎么治理，只要最后的结果。你刚上任的半年内，朕许你先斩后奏。” 姬南风更是激动。 他这辈子做过很多的官，每到一地都兢兢业业，打压豪强、肃清贼匪、安抚百姓、兴修水利，办学引导士人风气，都有不错的政绩。 在一群摆烂的人群中，你的认真就会格格不入。 恰是如此，姬南风每当做出一些政绩，又被弹劾，乃至于被罢免。 姬南风虽然隐居，却没有避世不出，也对外接触。恰是如此，他知道了赵善的情况，知道赵善兴盛大乾，恢复大乾盛世，姬南风颇为期待。 戚元敬来邀请，姬南风很清楚戚元敬的身份太低了。 出山的起点太低！ 不合适！ 姬南风一直在等，现在等到赵善来了，终于等到了机会。 姬南风意气奋发，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老臣不能重塑荆州风气，不能治理好荆州，提头来见。” 赵善哑然失笑。 动不动就提头来见，姬南风的确不是温吞的性子。 赵善让戚元敬把荆州的刺史印绶拿出来，递给姬南风道：“荆州的事物，就拜托姬卿了。” “臣定不辱命。” 姬南风再次回答。 赵善和姬南风又一番交谈后，才带着戚元敬离开了。 戚元敬和赵善骑着马往回走，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戚元敬神色肃然，开口道：“陛下，姬南风性如烈火，手段也很酷烈。您放手让他去做，万一出事儿呢？” 赵善神色淡然，笑问道：“姬南风能治理地方呢？” “能！” 戚元敬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再问道：“姬南风有能力让官员信服吗？” 戚元敬再度道：“也能！” 赵善点头道：“既然姬南风老骥伏枥，还有能力，朕有什么担心的呢？苏渭不能做的事情，姬南风有这个魄力，也有这个能力，那就最好。” 戚元敬点头就不再说多。 两人一起返回襄阳，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在赵善离开后，姬南风收起刺史印绶，思考一番后才喊道：“马朗！” “弟子在！” 先前的青年进入行礼。 青年名叫马朗，是荆州的士人，不是大族出身，好在家里是地方上的小家族，是衣食无忧的。 姬南风说道：“去通知一声，把所有人喊来。” 马朗想着皇帝来过，知道有大事儿，问道：“老师是要出仕了吗？” 姬南风轻笑道：“去通知吧。” “弟子领命！” 马朗得到吩咐后去通知。 不到两刻钟，陆续有人来了，约莫有三十余人。 这些人中，有普通百姓子弟，也有大族子弟。不管是普通人，亦或是大族子弟，都不准带任何人来，只能自己跟着姬南风自给自足的耕种生活。 刚开始有很多人来追随姬南风，渐渐人就少了，只剩下现在的三十余人。 姬南风环顾所有弟子，缓缓道：“你们追随老夫多年，能沉下心做事，不为外物纷扰影响，都是好孩子。只是，老夫无法再教导你们了。” “老师，这是为什么呢？” 人群中一个三十开外的中年人行礼询问。 中年人名叫魏绾。 在所有人中，魏绾的年纪最大，能力最出众，深受姬南风的器重。 姬南风微笑道：“陛下亲自登门拜访，邀请老夫出任荆州刺史，老夫已经答应了。” 哗！！ 简陋的院子中，一片喧哗震惊声。一个个神色震惊，眼中更有惊喜，因为老师一步登天成了荆州刺史。 ------------ 第387章 苏云溪想生儿子了 魏绾作为跟在姬南风身边的大弟子，所有弟子的管理，以及诸多杂事，都是他负责安排。恰是如此，魏绾更希望姬南风能出仕。 作为大弟子跟随，自然有不一样的待遇。 魏绾肃然道：“老师，弟子认为这是您的机会，也是我们学派的机会。您担任荆州刺史，可以把那些肮脏无耻无德服散的士人驱逐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一个个神色兴奋。 早些年姬南风隐居在松峰山，许多士人慕名而来，因为姬南风的名气大，想从姬南风这里蹭好处。可惜姬南风不争不抢，就在松峰山农耕讲学。 姬南风没有和名士来往，在荆州是独一人，无法和士人之间相互吹捧抬举。有了这一前提，许多来蹭名气的士人渐渐就离开了。 姬南风更是旗帜鲜明的反对清谈，又使得一些士人离开。再加上长时间的耕地劳作，不准士人带着亲随，要劳其筋骨，又让许多士人离开。 渐渐的，就剩下最后的三十余人。 这些人都习惯了现在的生活，现在有机会打破这种生活，能出人头地自然就不一样。 姬南风看着魏绾，以及其他人兴奋的神色，抬手下压。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姬南风神色平静，继续道：“陛下器重，这是好事情。如果完不成陛下的托付，好事也会变成坏事，所以必须要慎重。” 魏绾点头道：“老师说得对，要戒骄戒躁，临大事而不乱。” 其它士子纷纷附和。 姬南风继续道：“老夫出仕执掌荆州，要治理荆州，需要很多人的相助。你们是老夫的弟子，很多人都学有所成，举贤不避亲，老夫自然愿意用你们。” “可是，直接安排你们出仕不合适，会遭人非议。” “被人诟病，老夫不惧。” “老夫从来就不怕被人诟病，可是要用你们，就得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要堂堂正正的用你们。” 姬南风眼中掠过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老夫担任荆州刺史后，魏绾作为领头羊，带着人在襄阳城内摆下擂台论道，公然辩驳清谈误国。” “我们学派的宗旨，是务实求真、知行合一、实干兴邦，要旗帜鲜明的反对清谈。” “你们要讨论这件事，一一去击败襄阳这些个清谈的名士，让他们无地自容，让这些披着锦绣华服的臭老鼠从台面上滚下来，不能再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 姬南风沉声道：“这是你们的任务，也是对你们的考验。等你们辩论过后，老夫会量才使用。具体怎么安排，看你们各自的能力。” 哗！！ 众人又震惊了起来。 一个个没有惧怕，更多的是兴奋，因为做出了成绩，才有崭露头角的机会。 魏绾自信道：“请老师放心，弟子保证完成任务。” 姬南风摆手说道：“都收拾一番，去襄阳城内吧，那才是你们的大舞台，才是你们大有可为的地方。” “弟子拜谢老师。” 魏绾率先行礼道谢。 一众人起身躬身行礼，跟着魏绾大步离开了。 姬南风也没有再逗留，收拾后带着人往荆州刺史府去。他虽然在松峰山治学传道，家眷都在乡下生活，日子也过得去，不需要姬南风操心什么。 姬南风来到刺史府外，门房看到后询问身份，姬南风亮出荆州刺史的印绶，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刺史府衙内。 昔日，这是苏渭的住宅。 前面是办公的署衙，后面是居住的院子。苏渭死后，苏家人就搬走了，回了苏家的老宅居住。 戚元敬一贯在军营处理政务，署衙后院反倒空闲了下来，没有人居住。 姬南风来到大厅升堂议事，召见荆州长史、主簿，以及负责各项事务的各曹佐吏来议事。当所有人都出现，看到姬南风坐在正上方，神色很诧异。 现在的荆州长史名叫余丰元，是荆州大族出身。 戚元敬兼任荆州刺史期间，是余丰元协助戚元敬处理政务。 余丰元一直认为苏渭死了后，他有希望担任荆州刺史。毕竟他之前也曾担任南阳太守，调任荆州长史后协助荆州刺史苏渭处理政务，履历是足够的。 没想到，姬南风来了。 尤其姬南风和余丰元的关系并不怎么好。 余丰元四十开外，颇为老练，朝户曹从事凌逸飞不着痕迹的微微点头。 凌逸飞佯装不知道，质问道：“姬南风，你来刺史府做什么？还高坐在正上方。你一个乖张孤僻、标新立异的士人，凭什么来刺史府？” 姬南风大马金刀的坐着，沉声道：“老夫来刺史府衙能做什么呢？自然是担任刺史。” 凌逸飞开口道：“谁让你担任的？” 余丰元等人也纷纷看过来。 一个个很好奇。 姬南风并没有回答，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刺史府担任什么职务？” 凌逸飞说道：“在下凌逸飞，担任荆州的户曹从事，管理府衙的财务事宜。” 姬南风点头道：“原来是荆州的财神爷，可惜你这样的财神爷目中无人，尊卑不分，不配担任户曹从事。” “你问了，老夫还是要回答你。” “蒙戚元敬大人推荐，老夫担任荆州刺史，全面负责荆州大小事情。” 姬南风说道：“从今天开始，你凌逸飞就不用来了，自己回家歇着。老夫上任的第一天，你就跳出来闹事，老夫就只能拿你开刀了。” “你凭什么罢免我的官职。” 凌逸飞大怒道：“你只是戚元敬举荐，又不是朝廷任命。” 姬南风没有阐述赵善的安排，故意藏着，继续道：“就凭老夫手中，有荆州刺史印绶，就凭老夫是荆州刺史。” 凌逸飞愣了下。 刺史印绶都已经在姬南风的手中，而且姬南风如此的霸道，实在是让人意外。 余丰元眼神凛然，右手缓缓抬起，除食指外其它的手指微微弯曲，唯独食指伸直，他的手朝鼻子抹去。只是他的手指靠近脖子时，往右稍微一拉，做了个割喉的动作，手指最后落在鼻子上。 凌逸飞见状，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哼了声道：“你有荆州刺史的印绶，那也不行，我不服气。” “你，给我滚下来。” 一声咆哮传出，凌逸飞大步朝姬南风冲了过去，分明要强行拉拽姬南风。 姬南风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区区一个户曹从事，敢如此横行霸道。 姬南风虽然上了年纪，却不是文弱书生。面对突袭，姬南风没有任何的慌乱，在凌逸飞靠近的瞬间，提起剑连带着剑鞘捅了出去。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凌逸飞的心脏被撞，力量一滞，浑身仿佛有触电般的感觉，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凌逸飞倒地后更是羞怒，站起身后拔剑出鞘朝姬南风冲去。 铿锵！ 姬南风一剑出鞘横削。 剑光快如闪电，在凌逸飞往前踏出一步后，剑光已经划过凌逸飞的脖子，一剑封喉。 “我不甘心……” 凌逸飞开口，目光同时朝余丰元的风向看去。下一刻，他脖子血痕崩裂了开来，鲜血如泉水喷溅。 凌逸飞身体倒在地上，鲜血流淌，抽搐两下就没了气息。 姬南风长剑入鞘，神色淡然的坐下，环顾众人道：“这年头不安稳，没点武艺傍身，恐怕早就被人杀了。多亏老夫早年习武，有自保之力。” 余丰元看到姬南风杀人，眼中闪烁着别样光芒，开口道：“姬老先生滥杀凌逸飞，恐怕不妥当。这件事情，朝廷一定会处置的。” “能处置什么呢？” 姬南风微笑道：“我担任荆州刺史，陛下授予我先斩后奏的权利，怕什么呢？” 刷！ 余丰元脸色大变。 皇帝授予姬南风先斩后奏的权利，这是何等的信任？ 余丰元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没想到还有这一桩的事情。皇帝对他们来说，就是高高在上的无上君王，皇帝的一句话就是口含天宪。 皇帝为姬南风撑腰，余丰元屁都不敢放一个。 余丰元不敢正面抗衡了，讪讪道：“姬刺史杀得好，杀了凌逸飞，肃清了刺史府衙的内患，在下拥戴。” 其它的佐吏也纷纷开口。 一个个看姬南风的神情，再也没了半点的从容，反倒很是忌惮和惧怕。 姬南风没有皇帝撑腰，要架空和对付姬南风都不难，毕竟姬南风曾经在荆州做官，就无数次被针对，反正姬南风也没有后台。 现在不一样了。 皇帝全力支持姬南风，这就麻烦了。 姬南风看着气氛大变的现场，目光落在余丰元的身上，继续道：“余丰元，本官的刺史府不需要你这样的烂人。一个服散喝药、整天谈玄的人，不适合呆在刺史府衙。” 轰！ 余丰元的脑中更是炸了。 姬南风这个老家伙太霸道了，一上任就杀了凌逸飞，更是解除了他的官职。 可恶！ 余丰元没有办法反抗，更没脸留下，大袖一拂：“姬南风，你会后悔的。你仗着有人撑腰，仗着身份恃强凌弱，一定无法长久的。我现在离开，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余丰元大步离开。 姬南风望着余丰元离去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一抹不屑。他做事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人，余丰元这样的大家族子弟不会罢休，必然还要出手报复的。 可是，姬南风已经让魏绾等人摆擂台。 擂台论道一出，余丰元更要被打击，必然迫使余丰元等人去参加争论，魏绾等人还会进一步打压余丰元的。 姬南风以雷霆手段杀了凌逸飞，驱逐了余丰元后，继续道：“老夫的性格，你们都听说过，见不得懒散贪污腐败的人，也不喜欢谈玄论道，不喜欢清谈服散的人。” “自今日起，刺史府禁止谈玄，禁止服散。如果老夫听到谁还继续，全部罢官驱逐。现在，各自去拟定各自职责的述职报告，老夫要一一核实调查。” “遵命！” 刺史府的诸多佐吏齐齐回答。 众人各自离开，心中都是沉甸甸的，因为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唯独姬南风曾经的弟子则是欢天喜地，因为自家的老师来了。在姬南风开始行动的时候，魏绾等人也开始行动，着手在襄阳城要摆下擂台论道，要抨击谈玄的人。 赵善暂时没去管这些。 他把事情忙完，离开军营朝苏云溪单独居住的宅子去。 进入院子，夜色已经降临。 赵善和苏云溪吃过晚饭，在院子中散布，日子轻松惬意。 一番闲逛后，两人才回到房间中，苏云溪去换了身橘红色的丝绸薄纱。 今晚上的苏云溪轻抹淡妆，白皙的脸颊白嫩光滑，淡淡的凉风自窗外吹来，吹得她的发丝有些凌乱。薄纱长裙下，抹胸遮掩的上半身鼓囊囊的。 她略微弓着背，使得臀部长裙绷紧，勾勒出臀儿蜜桃似的曲线，一双修长纤细的大长腿格外吸引赵善的眼球，处处透着绝美的魅惑。 关键是弯腰时，苏云溪奶白的雪子显露无遗。 这世间的男子有人晕电子3D，也有人晕没有垫子的33D，赵善不例外，看着眼前的美景，实在是有些目眩神迷。 苏云溪纤纤细手伸出，搭在赵善的肩膀上，双目含情脉脉，似有春波在荡漾，柔声道：“陛下，该歇息了。” ------------ 第388章 白莲圣母 赵善看到苏云溪的模样，更是心神摇晃。 这样的风情，无尽的魅惑，谁不迷糊啊？ 即便赵善久经战场，看到苏云溪的姿态也是不含而立，一把抱起了苏云溪就往卧榻去，领略无限风光在险峰。 赵善做事，向来不甘人后。尤其在自己的女人面前更是如此，成了苏云溪背后的男人，支撑她奋力前行。 许久许久后…… 一切平息，风轻云淡，房间中恢复了平静，晚上再也没有动辄几亿子弹的战争发生。 次日清晨。 赵善在苏云溪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吃过了早饭朝戚元敬的军营去，为讨伐赵构做准备。 这次出兵，主力以戚元敬麾下的荆州军为主，辅以玄甲军和陌刀营，兵力人数不算多，却都是真正的精锐。 目前兵马已经齐备，需要的是粮食和甲胄器械等。 这些需求，一部分是荆州供应，还有一部分要朝廷调集。有房畏虎和姬南风在，自会和朝廷沟通，不需要赵善去安排。 赵善了解着军队的资料，以及翻看扬州赵构的情况。 吴王赵构，排行第九，人称赵老九，今年四十开外的年纪，在吴王的位置上已经快二十年，现在拿下了扬州刺史，掌握了扬州。 赵构麾下有精锐步兵，还有一支精锐水军，阻断了从江夏郡沿着长江东出的路，无法从江夏郡走水路到扬州吴县。 东厂最新传回的消息，赵构虽然仍旧是吴王，却已经相当于皇帝，进出都是天子銮驾的标准，穿的是天子冕服，一切按照天子的规格来。 不仅如此，赵构公然设立丞相，已经是实打实的割据一方。 赵构在扬州，深得地方上大族支持。 主要是赵构许诺，他在扬州一天，扬州就实行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规矩，且执行官绅一体不纳粮的规定，给了扬州大族极大的话语权，堪称是和士大夫共扬州。 赵善看完后心中冷笑。 赵构有些小聪明。 搁在中原朝廷皇帝的身份，执行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的律令，简直大错特错，因为会扶持太多的特权阶层，使得官员阶层固化，即便是官员犯罪也无法处置，会滋生太多无法无天的人。 官绅一体不纳粮，等于扶持士绅，任由地方豪强大族侵占百姓的利益，而且所有的赋税和徭役都落在了百姓的身上，让百姓日子艰难。 最后的结果，必然是百姓承受不住，不得不造反。 目前这个阶段来说，赵构给了这样的政策，是为了拉拢扬州官员，以及捆绑地方大族，使得所有人都愿意为他效力。 不是效忠，是效力。 因为利益驱使。 赵构暂时的忽略了百姓的利益，加强自身的凝聚力，想要借此抗衡赵善。 尤其赵构和白莲教勾结，借助白莲圣母来蛊惑百姓，也进一步稳固了百姓。 双管齐下，赵构要一力抗衡赵善。 赵善了解完赵构的情况，知道攻打赵构会有些难度。可是现在的大乾，早就不是昔日的大乾了。以目前的大乾实力，就算赵构有些实力，也是必败无疑。 赵善看完消息后，有安排东厂进一步散播朝廷攻打扬州的消息，为开春后开战做准备。 …… 扬州吴县。 县城外的一处偏僻村落。 这是白莲教的总坛，白莲教高层都在村子中。表面上看，这是一个荒山野村，看不出什么。然而白莲教的人都在此进进出出，所有命令都从这里发出去。 村子中心的住宅。 这是白莲圣母居住的地点。 白莲圣母名叫王春盈，刚过三十岁，岁月在她的脸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相反年龄使得她愈发的成熟妩媚，身材也是该瘦的瘦该凸的凸。 王春盈非常的成熟，浑身上下洋溢着妩媚诱惑的气息。只是她穿了宽大的衣袍，遮掩了丰满的身体，仅仅露出一张不苟言笑的面颊。 在王春盈下方，坐着二十余人。 这些都是白莲教的骨干。 所有人聚集在这里，听王春盈讲道，阐述白莲教的教义。王春盈向来是借助讲道，给所有的白莲教人洗脑，让所有人忘却自我，彻彻底底的忠于白莲教。 就算是父母之恩，也不能大于白莲教。 王春盈口若悬河，不急不躁的阐述着，下面教众也是听得如此如醉，眼中浮现出向往神情。 在白莲圣母的描述下，人人信仰白莲教，人人淳朴和善，将是一个没有压迫没有争强没有矛盾的极乐世界，天下皆白莲，成为真正的太平盛世。 王春盈深入浅出的讲解，足足讲了小半个时辰才结束。 她目光扫过所有人，嘱咐道：“白莲教要播撒无生老母的光辉，要拯救苍生万民，必须进一步扩大传教的规模，甚至是推翻狗皇帝。要达到这一步，就需要你们的无私付出，希望你们兢兢业业的传教，光大白莲，普度众生！” “光大白莲，普度众生。” 所有人齐齐呐喊。 一个个眼中闪烁着疯狂和固执，都想让白莲教推翻大乾狗皇帝。 在这些人的眼中，非黑即白，白莲教是白的，朝廷是黑的，皇帝是黑的，唯有推翻皇帝才能够普渡苍生，才能够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 这就是白莲教的宗旨，也是王春盈一直贯彻的理念。 王春盈摆手，白莲教的教众退下，王春盈枯坐在房间中，眼中浮现出一抹炽热。 她是女子。 可是她不甘愿一直是女子，她想能登顶，想要一步步爬到最高。 凭什么男人能高高在上，女人就不能呢？ 走普通的途径，王春盈没有任何机会。十多岁的她，曾经嫁给了富商为妻，却沦为富商的笼中雀，做什么都不自由，被各种规矩约束着。 王春盈心中不满，毒杀了富商后，侵占全部的家产，一跃自己做主。她曾是书香门第出身，读过很多书，也知道白莲教，开始假借白莲教的名义行事。 一路走来十余年，白莲教才有如今的规模。 尤其去年，白莲教仿佛是一夜之间，就遍布整个扬州，王春盈这个白莲圣母地位更高了。 这是仰赖于赵构。 没有赵构官方的无条件支持，王春盈不可能成事。 王春盈搭上赵构的这条线，想着一方面掌控白莲教，另一方面在慢慢的蛊惑赵构，使得赵构败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的权势将会进一步扩大。 在王春盈思考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教众进入道：“圣母，吴王府派人来传信，请您去一趟。” “知道了！” 王春盈回答一声后起身往外走。 她出了村子，乘坐马车一路朝吴县去，进城后来到吴王府，被侍从引着进入吴王赵构的书房。 王春盈看到四十开外，保养得不错的赵构，行礼道：“见过吴王。” 赵构相貌偏瘦，面颊略微凹陷，眼神阴鸷。此刻他看到王春盈，眼中闪烁着怒火，冷冰冰的招手道：“过来，给我消火。” 王春盈眼中掠过一抹羞辱。 最终，王春盈咽下了苦楚，脸上却浮现出笑意，娉娉婷婷的走到赵构的面前，手搭在赵构肩膀上，柔声道：“吴王，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何必这样发火呢？” 赵构一言不发，摁着王春盈的脑袋就往下。 王春盈想拒绝都办不到，最终屈服在赵构的双腿中间，舌灿莲花，口口深深的努力，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 赵构提了提衣袍，不顾王春盈的感动，坐下后说道：“刚接到消息，白莲教的圣女叶仙儿被杀，荆州白莲教的人被诛杀了大部分。” 刷！ 王春盈也是脸色大变。 这一刻，她清楚了赵构的火气为什么这么大。 原来是叶仙儿失败了！ 王春盈心中古怪，叶仙儿很聪明，能随机应变，更能魅惑众生，关键是武艺也高强。 这样的女人，走到哪里都横行无忌，都一路畅通，怎么突然就被杀了呢？ 赵构似乎知道了王春盈的心中所想，解释道：“赵善得知苏渭被杀，亲自到了荆州襄阳坐镇。” “据前线传回的消息，赵善麾下有个东厂的机构专门负责调查，发现了叶仙儿的身份，才使得叶仙儿失败。” “原以为叶仙儿杀了苏渭，有利于我们。现在叶仙儿死了，赵善在荆州拨乱反正，一切就不一样了，我们的所有付出都前功尽弃。” 赵构冷冰冰道：“你说白莲教不会让本王失望，现在怎么说？” 王春盈神色谦卑，缓缓道：“吴王，仙儿虽然死了，您也不用担心。这段时间，白莲教也不是没有进展。” 赵构问道：“有什么进展？” 王春盈解释道：“白莲教在襄阳还有人，正在策反荆州的长史余丰元。一旦策反成功，有了余丰元作为内应，夺取荆州就轻而易举。未来余丰元成了荆州刺史，吴王就能不费一兵一卒控制荆州，自此实力扩大。” “好，好！” 赵构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这一刻，赵构又心情大好，朝王春盈招了招手。等王春盈在他的面前坐下，赵构伸手划过王春盈的面颊，柔声道：“你立下大功，需要什么嘉奖？” 王春盈摇头道：“奴家做这些，是为了吴王的大业，不需要什么奖励。唯独一点，奴家信仰白莲圣母，可否为她多修几座寺庙呢？” 赵构拂袖道：“尽管修，本王一概不问。” “谢吴王。” 王春盈脸上又露出笑容。 修寺庙就能捞钱，捞钱就能暗中购置兵器，增强白莲教的势力。 这是怎么都划算的。 赵构继续道：“赵善到了荆州，即将要攻打我扬州，策反余丰元的事情要加快。同时，传告白莲教的信徒，赵善是魔王降世，要打破赵善的形象，要让百姓坚定认为推翻赵善才有好日子，各地百姓要全力抵制。” 王春盈道：“奴家明白。” 赵构点头道：“等本王击败了赵善，少不了你一个贵妃的位置。” 王春盈心中腹诽。 贵妃？ 她不屑。 她要做，就要做最高的。 王春盈没有丝毫不满的情绪流露，柔声道：“请吴王放心，奴家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很好！” 赵构拍了拍王春盈丰满的屁股，就让王春盈离开，又召见任命的丞相顾先雄。 顾先雄是扬州大族出身，年近五十，曾经是赵构吴王府的长史，如今被任命为丞相。 顾先雄行礼道：“大王。” 赵构微微颔首，迅速道：“顾卿，赵善即将来攻打扬州，你和荆州各大族联系，让他们各自出兵相助，目前募兵多少人了？” 顾先雄昂着头，自信道：“回禀大王，算上王府控制的兵力，再加上扬州上下人心一致，兵力差不多近二十万。” “好，好，好！” 赵构欢天喜地的站起身，自信暴涨，高声道：“二十万兵力，不管赵善是十万，还是八万，都远远不及我们。会战兵力，是二十万对赵善的十来万，优势在我。” 顾先雄道：“大王必胜。” 赵构赞许道：“我们打赢赵善后，就可以真正建国称帝，就名正言顺。” 顾先雄再度吹捧道：“大王圣明，此战必胜。” 赵构彻底放心了，吩咐顾先生继续去备战，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在顾先雄离开后，赵构兴致高昂的坐下拿起笔写字。 他对欣赏歌姬跳舞，或者是接着奏乐接着舞，没有太大的兴趣，反而痴迷于书法练字，还搜集了无数的书法，杂糅各家书法，写出自己独特的风格。 …… 襄阳城内。 魏绾的论道大会如火如荼的进行起来，两天时间，一个个姬南风的弟子登台，阐述姬南风这一脉的治学、治国理念，反驳着清流名士的服散清谈。 荆州士林一片哗然。 赵善一开始没怎么在意，只是两天过后声势越来越大，许多荆州的名士都参与，赵善才来了兴致，带上苏云溪一起来到城中心论道的地点。 两人没有去人扎堆的中心观看，而是在旁边一处酒楼的二楼雅室观看。 在雅室中，能清晰听到。 透过雅室的窗户往外看去，也清晰看得到。 赵善和苏云溪靠近了窗户坐着，喝着清酒聊着天，苏云溪忽然道：“陛下，余丰元也上去了。他是荆州士人的代表之一，竟然也坐不住了。” 赵善跟着看了过去。 他听东厂的人禀报了余丰元的消息，这是被姬南风上任就罢免的人，也是清谈服散的代表之一。 赵善眼神期待，微笑道：“余丰元上去，就有好戏看了。恰好，让朕看看姬南风的弟子，有没有可堪大任的人。大乾要兴盛，需要太多的人才，朕希望在荆州招揽一两个人才。” 苏云溪笑着点头，齐齐看向了楼下中心的擂台。 ------------ 第389章 论道，魏绾一朝扬名！ 擂台上，余丰元昂首挺胸，背负双手，眼神睥睨桀骜。 端的是威严赫赫。 余丰元看着台上站立的姬南风弟子，毫不留情的呵斥道：“无知小辈，胸无点墨，废物一个。在高士面前，你不配说话，还不滚下去！” 面对余丰元的贾南风弟子名叫张九言。 年纪不大，才二十出头。 只不过，余丰元跟随姬南风已经六七年，倒也是颇为机敏。唯独张九言出身普通，家里连寒门都算不上，因为能吃苦也有读书的天赋，才留在姬南风的身边。 到现在，张九言没见过什么世面，又因为余丰元是成名已久的名士，强大的气势下，张九言顿时一滞，整个人都有了些许的迟疑。 “九言，下来吧！” 魏绾起身走上来，拱手笑道：“余先生，欺负小辈算什么本事呢？” 余丰元也没把魏绾放在眼中，哼声道：“实话实说而已，难道错了吗？如果觉得实话刺耳，你可以回家去，找人不断的夸奖你。” “余先生真是刻薄啊！” 魏绾不卑不亢，反击道：“余先生和九言的一句话，至少暴露出三处错谬。” 余丰元嘲讽道：“在下洗耳恭听。” 魏绾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道：“第一，狂妄自负，毫无容人雅量。” “圣人说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教导我们要保持谦逊姿态，要不耻下问向每个人学习，因为总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 “比如九言，他虽然木讷胆怯些，却精于术数，堪称是这方面的大家，能利用术数计算诸多的账目，很是能干。” “余先生一上来，就呵斥九言，骂他说无知小辈，何其狂妄？更容不下一个小辈，可见心胸狭窄。” “第二，枉活四十余年，辜负圣人教导。” “余先生和家师认识，不管各自的立场是什么，余先生算是九言的长辈。余先生和家师的理念有冲突，可是，九言以长辈尊敬余先生的。” “阁下说九言不配说话，让人失望。” “圣人说，读书人要修身齐家，更要有仁义礼智信。余先生如此呵斥九言，蔑视九言，仁义在哪里呢？礼又在哪里呢？” 魏绾言辞犀利如刀。 没有寸步退让。 余丰元听得眉头微蹙，呵斥道：“好个牙尖嘴利的魏绾。” “这不是牙尖嘴利，这是陈述事实。” 魏绾眼神凌厉，继续道：“余先生的第三个错谬，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君无父无人性。” 轰！！ 此话一出周围炸了锅。 无数士人震惊。 以魏绾为首的姬南风弟子神色振奋，恨不得高呼呐喊。在姬南风麾下，魏绾一贯擅长辩论，一开口就给了余丰元当头棒喝，大涨姬南风的威风。 以余丰元为首的士人，气得咬牙切齿，死死的盯着魏绾，恨不得立刻杀了魏绾。 群情激动，气氛升腾。 擂台周围的氛围，更是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 苏云溪在二楼雅室中，也清晰听到魏绾的话，笑说道：“陛下，魏绾长得丑了些，却是言辞犀利，句句如刀，彻底打压了余丰元的气势，不简单。” 赵善开口道：“丑不要紧，男人最怕的不是丑，是肚子里没货，是器量狭小不顶用。魏绾给余丰元戴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无君无父无人性的帽子，一旦坐实了，余丰元彻底身败名裂。这小子，的确是有些能耐。” 苏云溪问道：“陛下要用他吗？” 赵善回答道：“辩论才刚开始，听完了再看，而且余丰元不是庸碌之辈。” 苏云溪笑着点头，看得起劲儿。 这样的争斗很热闹。 相比于所有人看热闹的轻松心态，余丰元这个当事人，已经是气得怒目圆睁，眼中闪烁着汹汹杀意，咬牙切齿道：“魏绾，你不当为人子，一张嘴刁钻恶毒。” 魏绾淡淡道：“余先生，在下只是实话实说，难道有错吗？” 余丰元高声道：“你大错特错，我余丰元上忠于陛下，下孝顺父母，如何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人？你满嘴喷粪，张嘴闭嘴就是无君无父，你恶毒无比。” 魏绾从容道：“余先生口口声声的反驳，为什么不让我说完呢？就算余先生不认可，也该让我阐述为什么说于先生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吧？” 话到这里，魏绾看向周围，询问道：“你们说，对吗？” “对！” 周围的人纷纷呐喊回答。 一个个神色戏谑。 这些看热闹的士人，或者围观的百姓，不管魏绾能不能赢，更不管余丰元会不会身败名裂。他们考虑的只有一点，能不能看戏？ 魏绾自然清楚这些人的心态，却完美利用了所有人的回答，转而看向余丰元，笑吟吟道：“余先生，连围观的人都认可，阁下不敢让我阐述吗？” 一句激将法把余丰元架起来，进退不得。 余丰元本能的认为，魏绾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子，肯定要卖弄唇舌蛊惑人心，可是无数士人和围观百姓都同意。 他能阻止魏绾吗？ 如果阻止魏绾，岂不是表明自己怕了，坐实了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名声吗？ 余丰元咬牙切齿道：“魏绾，你不过是卖弄话术，搬弄是非罢了，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妄言妄语。今天你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余丰元纵然舍了这一身皮囊，也要让姬南风给我一个交代，也要拿你问罪。” 魏绾从容道：“余先生，且听我缓缓道来。” “我听说余先生今天一大早，带着人在家中服散飘飘欲仙，跟着又是高谈阔论的清谈，说佛论玄，穷究天人飞升。当今陛下，主张务实为民，呼吁实干兴邦。” “余先生不顾陛下的殷殷嘱托，反而是违背圣意，不是不忠，那是什么呢？” “不是无君，那是什么呢？” “第二，余先生出身名门，令尊一贯是节俭朴素。昔日令尊为官，号召百姓艰苦朴素，要踏实做事。” “这一点上，家师也曾受到令尊的影响。” “余先生却是一意孤行，整日服散，高谈阔论，饮酒虚度时光，奢靡成性，完全不顾老父亲的殷殷嘱托。” “这不是不孝，不是无父，那是什么呢？” “第三，余先生身为荆州长史，任职期间不能造福百姓，不能让百姓勤俭做事，反而是借助你身为名士的身份，号召无数人谈玄服散裸奔，影响无数百姓。” “一时间，荆州士人谈玄服散蔚然成风，有诸多人死亡，更有人妻离子散，使得无数百姓陷入水深火热。” “因为你的执政，也使得很多百姓无辜受害。” “不是不仁不义是什么？” 魏绾眼神锐利，高声道：“你只想着服散谈玄，毫无人性，不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是无君无父无人性吗？你成了今天的这个样子，究其根本，是因为你的服散谈玄，是因为你一心清谈高高在上，不愿意深入民间了解百姓疾苦，这就是你的大罪。” 轰！！ 余丰元的脑中仿佛雷霆炸响，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他清楚魏绾的话带上了话术的诡辩，问题是当着如此多百姓的面，他一时间无法辩驳。 蹬！蹬！！ 余丰元接连后退两步，稳住身形后咬牙道：“魏绾，你巧言令色。” 魏绾环顾周围，高声道：“我说的话是不是属实，自有公论。世间正道，自在人心，自有无数百姓评判的。” “说得好！” 人群中有士人呐喊。 “打倒余丰元！” “余丰元滚出襄阳，不配当荆州名士。” “余丰元滚下来！” 无数人竞相附和呐喊，都赞许着魏绾的话，抨击着余丰元。 一时间，原本高高在上的余丰元成了落汤鸡，遭到人人喊打，都呐喊着余丰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都嘲讽着余丰元无君无父无人性。 赵善清晰听完了魏绾的话，眼中露出了欣赏神情。 高明！ 魏绾的手段很高明！ 魏绾和余丰元的辩论，可是魏绾借助了话术，更带着一些诡辩，把余丰元清谈服散的事情加进去，更把这个缘由归咎为余丰元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原因。 两人还没有阐述各自的理念，在魏绾的话术下，余丰元彻底败了，都已经不用再辩论。 经此一事，魏绾赢了。 余丰元彻底败了。 赵善吩咐道：“来人！” “在！” 亲随太监走进来，行礼道：“陛下。” 赵善吩咐道：“等这一场辩论结束，你亲自去通知魏绾，说朕在军中等他。” 亲随立刻道：“奴才领命！” 赵善看向苏云溪，开口道：“云溪，我们走吧，后续没什么看头了。” 苏云溪跟着赵善一起离开了。 现场擂台上，余丰元遭到无数的人指责，气得勃然大怒。一想到他的名声丧尽，余丰元忍不住咆哮道：“魏绾，你欺人太甚。” 魏绾淡淡道：“这是天理昭彰，何来欺人太甚？我只是说出实话而已。余先生，时代变了，现在不是昔日你们恣意享乐、纵情服散的时代。” “现在的我们，要振兴大乾，为大乾的复兴而努力。” “老师说了，他执政荆州要勤政，更要务实求真，实干做事，让荆州百姓老有所依幼有所养，要解决无数百姓的吃饭问题。” “你们一个个敷粉、清谈和服散解决不了吃食，唯独求真务实，脚踏实地的做事，才能造福百姓，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魏绾高声道：“这才是堂皇大道。” “你，你……” 余丰元气得勃然大怒，一句话没说完，恼羞成怒下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 眼睛一闭，余丰元就倒在地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余家的侍从见状，上前来扛着余丰元急匆匆的离开了，留下无数激动的百姓，更留下一众胆战心惊的名士。 这些和余丰元来的名士，不敢再逗留，都灰溜溜的离开了。 魏绾一锤定音，敲定姬南风这一脉士人的胜利，打击了荆州浮夸的士人风气，又再度一番洋洋洒洒的话，更阐述姬南风的执政理念，以及求才若渴的心态。 “陛下有旨，魏绾上前接旨。” 赵善身边的亲随太监走出来，在台下高声呼喊。 ------------ 第390章 郎中魏绾，一步登天！ 魏绾听到太监的话，顿时就激动起来。他没想到自己主持论道大会，公然批判服散清谈的人，竟然入了皇帝的法眼。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老师的理念完美契合皇帝陛下，他才能得到皇帝青睐。 老师高明啊！ 老师早就预判了。 魏绾心念转动，却没有任何的犹豫，上前行礼道：“草民魏绾接旨。” 太监吩咐道：“陛下口谕，宣魏绾即刻前往军营见驾。” “草民领命！” 魏绾更是激动应下。 皇帝安排了太监来，没有宣布什么，而是直接召见，这就是真正的机缘。当日皇帝亲自拜访老师，因为是马朗留在老师的身边，魏绾没有见到人。 今天论道结束，魏绾反倒有了机会，内心很是激动。 太监转身就离开了。 魏绾情绪仍然激动，好半晌才恢复了平静，嘱咐诸多师弟继续论道，要一鼓作气打垮荆州清谈的士人，要扭转这一股歪风邪气。 诸多事情安排下去，魏绾才起身急匆匆朝军营走去。 魏绾来到军营外求见，被士兵引入了中军大帐。一进入营帐，魏绾看到了端坐在正上方的赵善，一颗心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很是紧张。 即便他平日里沉稳，家族也能为他提供助力，可魏绾毕竟没有做官历练，更没有见过赵善这样的大人物。尤其是和他利益关联，魏绾自然紧张。 魏绾疾走几步站定，躬身道：“草民魏绾，拜见陛下。” 赵善摆手道：“平身！” 魏绾恭恭敬敬的站在下方，神情略微肃然，更略微有些忐忑，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赵善主动道：“你今天在城内和余丰元的争辩，朕看了，很不错。” 魏绾谦逊道：“陛下过奖了，草民能取胜，只是用话术抢占了优势，算不得真本事。如果老师来辩驳余丰元，足以令他哑口无言。” 赵善颔首道：“不论过程如何，你能压制余丰元取胜，更击溃荆州清谈、服散的士人，就是极好的。” 话锋一转，赵善问道：“姬卿出任荆州刺史，你是他门下的弟子，可有安排？” 魏绾连忙道：“老师还没有安排，只让我们论道打垮荆州的清流士人，使得这些人全部消失，要扭转荆州风气。” 赵善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问道：“你愿意来朕的身边做事吗？” 呼！！ 魏绾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这是机缘。 一旦到了赵善的身边做事，魏绾就是一步登天。 魏绾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草民愿意。” 赵善吩咐道：“既如此，留在朕的身边做一个郎中。” “臣领命！” 魏绾恭敬应下。 赵善继续道：“开春后要讨伐扬州赵构，朕暂时还要留在襄阳，你和家里人交个底，和姬卿交个底。” 魏绾立刻答应了，继续道：“陛下，臣还有一件事要禀报。” 赵善问道：“什么事？” 魏绾迅速道：“余丰元曾担任荆州长史，想成为荆州刺史。因为老师的缘故，余丰元被罢免了荆州长史的官职。” “今天的论道，余丰元又被臣痛骂了一番，背上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名声，自此身败名裂。” “这个人很倨傲很傲慢。” “越是如此，他摔落下去后，越难以承受打击，或许就会狗急跳墙。” 魏绾开口道：“臣建议盯着余丰元，避免他做出不利于朝廷的事情来。” 赵善问道：“你的意思是，余丰元可能会背叛朕，乃至于倒向赵构吗？” 魏绾微微躬身，主动道：“陛下，臣也不敢保证，这只是臣的一个猜测。臣结合了余丰元的性格、处事手段等，综合得出的答案。” 赵善颔首道：“朕会安排人盯着的。” 魏绾道：“陛下圣明！” 赵善摆手，魏绾转身就退下。在魏绾离开后，赵善喊来东厂在襄阳的负责人窦机，吩咐窦机安排人盯着余丰元，看看余丰元能做出什么事情？ 就算余丰元不狗急跳墙，如果查出余丰元的问题，也能办了余丰元，肃清荆州士人的风气。 …… 余丰元被人抬回家，一回到书房就醒了。 实际上，他是假装昏死，毕竟当时人人唾骂他，太丢人了。如今回到书房，余丰元斥退亲随，一个人枯坐在书房中，眼神愤怒，脸色一变再变。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无君无父无人性！ 被魏绾这么大骂，接下来必定会全城皆知，荆州的人都会知道。 经此一事后，他的名声就彻底臭了，做什么都不行。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不甘心！” 余丰元想到魏绾踩着他成名，想到姬南风成了荆州刺史，难以遏制心中的杀意。他才是荆州的大族子弟，朝廷不用他这样能力出众的士人，用什么标新立异的姬南风，简直是荒唐。 一群贱民爬到名士的头上，更是讽刺。 余丰元心中思考着，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侍从进入道：“家主，您的好友楚祥求见。” “请！” 余丰元眼中一亮。 楚祥是白莲教在襄阳的人，对外宣传是吴王赵构的人，一直在拉拢余丰元。 姬南风还没有上任，戚元敬兼任着荆州刺史的时候，余丰元知道戚元敬不可能一直担任荆州刺史，必然要卸任，他有机会接任，就一直在等待。 毕竟朝廷击败了金国和北魏，更吞并了西凉，整体实力越来越强，谁都清楚跟着朝廷更好。 余丰元存了待价而沽的心思，就一直晾着楚祥。 如今，楚祥再次来了。 余丰元知道楚祥的目的，心中也意动起来， 不多时，楚祥大步走了进来、 楚祥是白莲教在荆州的一个舵主，不负责刺杀、传教等事情，只负责拉拢人，为白莲教笼络更多的人。同时，楚祥主要是打着赵构的旗号办事。 三十开外的楚祥，年富力强，精力旺盛，显得彬彬有礼儒雅不凡。 楚祥站定后道：“在下楚祥，见过余兄。” 余丰元黑着脸道：“楚贤弟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楚祥沉声道：“在下怎么会看余兄的笑话呢？说句实话，在下一贯佩服余兄的能力。我们这些高门大族出身的人，凭什么不服散、谈玄呢？” “家族积累几百年，难道还要让我们像那些贱民一样，整天都面朝黄土背朝天吗？” “难道不准我们享受享受吗？” “不这样有什么乐趣呢？” 楚祥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开口道：“除了这些外，余兄治理了荆州，把事情处理的井井有条。有贤才皇帝却不用，太让人失望了。” 余丰元咬牙道：“皇帝用姬南风这样标新立异的人，简直是昏聩。” 楚祥颔首道：“说得对，皇帝就是昏聩。这样的皇帝在一天，余兄这样的人才就无法一展才华，唯有辅佐明主，推翻赵善，才能让我们这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子弟一展所长。余兄，你愿意为吴王效力吗？” 余丰元仍有贪念，没有立刻答应楚祥的话，开口道：“楚贤弟，吴王能给我什么条件？” 楚祥说道：“荆州刺史！” 呼！！ 余丰元的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 荆州刺史！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官职，一旦成了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他就成了真正的土皇帝。 余丰元迅速道：“楚贤弟，我愿意为吴王效力。” 楚祥笑道：“正该如此！” 两人商量着，越谈越兴奋，定下了开春后等赵善调兵去攻打吴国，余丰元再行动夺取荆州，至于姬南风也暂时不管，先任由姬南风猖狂，余丰元先低调隐藏。 聊到很晚，楚祥才志得意满的离开了余家。 只是楚祥离开的时候，却有东厂的人，悄然就跟了上去。 ------------ 第391章 一锅端，再灭白莲教！ 楚祥策反了余丰元，心中很得意。 按照他拟定的计划，开春后赵善带着戚元敬的大军离开襄阳，届时襄阳空虚，兵力匮乏，余丰元就有了可乘之机。 姬南风有能耐，却架不住白莲教人多，更架不住有余丰元作为内应。 一旦余丰元起事，加上按照赵构的条件笼络大家族，无数的人呼应，必然夺取襄阳掌控荆州，就能切断赵善的退路。 只要杀了狗皇帝赵善，赵构权势增大，白莲教也跟着迅速扩张，他的影响力也能扩大。 这就是机会。 楚祥大摇大摆的回家，刚到宅子外准备敲门，身后忽然传来喊声：“楚祥！” 楚祥回头看去，就见一个黑衣人冲上来，一记手刀打在楚祥的脖子上。 楚祥登时昏迷了过去。 黑衣人拖着楚祥迅速的离开，当楚祥再一次醒来，已经在一个光线昏暗的房间中。 楚祥神色急切，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捆绑着坐在板凳上，而且反手绑在背后非常的难受。 楚祥连忙打量周围，看到了房间中坐在正上方的一个中年人，眉头一挑，急切问道：“你是谁？” 昏暗的光线下，中年人国字脸八字眉，颌下无须，一张面庞略显白皙阴鸷。尤其是那双眸子熠熠生辉，透着鹰隼般的光芒，让楚祥打心底发怵。 这是窦机。 荆州东厂的掌舵人。 窦机不是荆州的本地人，是高远从洛阳带来的心腹太监，心思缜密灵敏，手段酷烈。当时追捕叶仙儿，就是窦机发现了情况，使得高远能追踪到叶仙儿，发现了叶仙儿的破绽。 窦机声音尖厉，沉声道：“楚祥，白莲教在荆州的舵主，对吗？” “你，你是谁？” 楚祥心头一颤。 他被抓过来，生死难料，此情此景下更是心中紧张。 窦机开口道：“杂家是谁？杂家是负责围剿白莲教的人。当初诛杀叶仙儿，有杂家的参与。围剿白莲教，也有杂家的身影。没想到杀了叶仙儿后，荆州还藏着一条鱼，还真是百密一疏。” 嘶！ 楚祥顿时倒吸了口气。 杂家！ 这是太监的自称。 这是东厂的人。 想到叶仙儿被杀，想到东厂的人遍布荆州襄阳，楚祥一颗心更是沉了下去。尤其是落在东厂这些变态的阉人手中，肯定生死艰难。 楚祥为了不被收拾，毫不犹豫道：“我投降，我愿意归顺，我一切都听话。” 楚祥内心琢磨着。 先归顺躲过一劫，甚至就留在东厂，争取在东厂传教，让东厂的人信奉白莲教。 这也是传教的机会。 而且，不会被拷打。 窦机嗤笑一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淡淡道：“你倒是挺识趣的，可惜归顺得太快，杂家不相信你。来人，先赏他二十鞭。” 一名太监上前，抡起鞭子抽了下去。 啪！！ 鞭子抽在楚祥的脸上，他忍不住开口凄厉的惨叫起来，脸上火辣辣的。楚祥开口求饶，奈何太监却是全然不管，继续挥舞鞭子，一鞭子一鞭子的落下，抽得楚祥身体颤抖，口中惨叫，浑身剧痛。 好半晌，太监停止了抽打。 楚祥长长的松了口气，一张脸狰狞可怖，眼中布满了痛苦，眸子中更是充血，闪烁着仇恨光芒。 窦机盯着楚祥道：“看你的模样，似乎对杂家很不满啊。” 楚祥吓得心头一颤，连忙摇头道：“没有，绝对没有不满。我愿意归顺东厂，愿意为朝廷效力。” 窦机淡淡道：“杂家说你不满，你就是不满，你竟然还敢狡辩，该打！再打二十鞭子。” 太监再度挥鞭抽打楚祥。 鞭子的撞击声，楚祥的惨叫声，回荡在只有少数光线的昏暗屋子中。 楚祥被打得遍体鳞伤，身上到处是伤痕，心中更是咒骂了无数遍，这个变态的狗太监，实在是太可恨了，太让人捉摸不透了。 投降要打！ 说话也要打。 合着，就是想打他罢了。 楚祥心中腹诽，脸上却不敢流露出丝毫的不敬，更不敢流露出愤恨的情绪。面对窦机这样危险的太监，他只能压下了所有的情绪，忍着疼痛，一副乖乖模样。 楚祥是怕了！ 这些个没卵子的狗太监，实在是变态。 窦机审视着楚祥，继续道：“现在，你来说说见余丰元，谈了些什么事情。杂家希望你识趣些，好好的配合，否则接下来，就不是鞭子抽打那么简单，还有十样八样的刑法等着你。” 楚祥知道窦机多疑狠辣，不敢耍花招，而且他还想着打入东厂，迅速道：“回禀大人，我是去策反余丰元的，已经完成了策反。” 窦机继续问道：“谈了些什么？” 楚祥回答道：“交谈的内容，是定下开春后皇帝攻打扬州，余丰元就在襄阳起事，邀请诸多的世家大族参加，夺取襄阳控制荆州。同时，也谈了接下来要笼络的对象，以便于起事。” 窦机阴恻恻说道：“你确定说的话没有撒谎？” “没有，一点都没有！” 楚祥毫不犹豫回答。 窦机看向门口的太监，吩咐道：“立刻抓捕余丰元，单独提审，杂家要知道他们交谈的全部内容。另外，抓捕必须要悄无声息，不能闹出声势。” “遵命！” 太监回答后转身去安排。 楚祥眼中瞳孔一缩，暗自庆幸，多亏他没有乱说，否则被窦机查到撒谎的地方就更麻烦了。 太监太奸诈了。 真是阴狠！ 窦机提审完后，继续道：“你是白莲教在襄阳的舵主，对于白莲教的情况知道多少？比如白莲圣母的身份，白莲圣母和赵构的关系。” 楚祥有刹那的迟疑，忽然耳旁响起窦机嗯了一声的拉长声音，楚祥吓得头皮发麻，连忙道：“我说，我全部都交代。” 窦机颔首道：“好好说，仔细说。你禀报的消息，等陛下的大军攻入扬州，全部都要核验。一旦出现了错谬，你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楚祥不敢反驳，连忙道：“请大人放心，我一定如实交代。很多人不知道白莲圣母的情况，因为我是最早一批追随白莲圣母的十个信徒之一。” “恰是如此，我知道的消息更多，比白莲圣女都知道更多。” “白莲圣母名叫王春盈，三十左右的年纪。” “早些年，她就是个小家碧玉，嫁了个富商。据说是王春盈心狠手辣，害死了富商，霸占了钱财，就建立了白莲教信奉无生老母。” “王春盈害死富商的事情，唯独我们听到过消息，却没有人敢提及，后来时间长了，就慢慢的随风而散，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个消息。” “王春盈之前传教，局限于在吴郡范围内。” “去年王春盈搭上吴王赵构的这条线，据我们所知，说是王春盈成了赵构的姘头。消息的来源，是我们某一次看到王春盈脸色潮红的回来，脖颈还有被抓扯的痕迹。” 楚祥迅速道：“王春盈经常出入吴王府，为赵构提供情报消息，除此外，王春盈还动员白莲教的教徒支持吴王，说吴王是无生老母的儿子转世，是来拯救百姓的。” 窦机神色有些意外。 白莲圣母王春盈竟然还有这一层关系。 楚祥出卖了王春盈，就没有再做任何的保留，反正该说不该说的都交代了，一股脑把王春盈的老底子都掀翻了，把所有王春盈的消息都阐述出来。 窦机提审完，让人带着楚祥下去，把楚祥羁押起来，又一一记下楚祥阐述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太监进入，恭恭敬敬的禀报道：“启禀都督，已经拿下了余丰元，且提审了一番。余丰元这个狗东西，一开始不老实。狠狠的收拾后，就彻底老实了。他交代的情况，都记录在册，请都督查阅。” 说着话，太监递上提审后的消息。 窦机接过来仔细的查看，余丰元交代的事情，和楚祥交代的消息没有任何差别。 楚祥的确是老老实实交代了的。 有了全部的消息，窦机脸上才露出了笑容，吩咐人控制好余丰元和楚祥，就离开东厂据点朝军营走去。 窦机见到赵善，神色谦恭，眼神柔和，行礼道：“奴才窦机，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有什么发现吗？” 窦机回答道：“回禀陛下，奴才安排人盯着余丰元，果然发现有人去联络。通过余丰元，奴才抓捕了白莲教在荆州的一个舵主楚祥。通过楚祥，也查到了白莲圣母的情况，发现白莲圣母和赵构的勾结。” 赵善眼前一亮，问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窦机递上提审后的壁炉。 赵善接过来一一翻看，当看完了全部的消息，赵善脸上也露出一抹诧异神情。没想到，白莲圣母竟然成了赵构的姘头，赵构还真是够厉害的。 赵善收起消息，吩咐道：“你做得非常好。” 窦机连忙道：“陛下过奖了，奴才能拿下楚祥，都是依照陛下的指示，才能抓捕楚祥和余丰元。余丰元已经投降了赵构，是否直接处死呢？楚祥这个白莲教的妖孽，妖言惑众，蛊惑百姓，是否也诛杀呢？” 赵善思索后摇头道：“不杀楚祥，也不杀余丰元。” 窦机问道：“陛下，这等悖逆之徒，还要留着吗？” 赵善想了想，吩咐道：“要杀也不是现在杀，把余丰元控制在他的府上，禁止和外界接触，直到开春和赵构交战后再处死。” “楚祥这里，也一样囚禁起来。” “接下来，让楚祥撰写一封书信，说朕这一次讨伐赵构只有四万兵力，没有更多的兵力去讨伐，让楚祥把消息传到吴县去。” 赵善沉声道：“楚祥既然是白莲教的舵主，绝对有情报网的。” “奴才领命！” 窦机没有问为什么，直接就答应了，转身去安排。 赵善又安排人把房畏虎喊来，说了调查到的白莲教情况，以及通知让楚祥传达消息的事情，最后道：“房卿，赵构得知我们只有三四万人，你说他是否会不再防守，会大举兴兵来战？” 房畏虎眼前一亮，赞叹道：“陛下圣明啊，之前臣考虑的是出兵走长江往东，如果赵构始终防守，我们反而不好打。陛下一手妙棋，让赵构认为我们实力弱，他主动出击，等于是引蛇出洞，有利于我们化被动为主动。” 赵善问道：“如今是二月，粮草、器械等什么时候能备齐？” 房畏虎回答道：“陛下，最多再有十天，一切就能准备妥当。戚将军的兵马，已经是整装待发，随时都可以，只差一些器械和粮草了。” 赵善嘱咐道：“加快速度，开春后可以开战了。” 房畏虎道：“臣明白！” 在赵善全力备战时，窦机运作一番，楚祥乖乖的配合，把赵善的兵力情况传回白莲教，最后传到了王春盈的手中。 王春盈看完消息，不敢耽搁，直接往吴王府去。 进入府内，王春盈见到吴王赵构，禀报道：“吴王，白莲教策反了余丰元，且通过余丰元查清楚了赵善的兵力部署情况，赵善只有四万左右的兵力，没有调集更多的兵马。” 赵构听到后先是愣了下。 紧跟着，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很是恣意。 王春盈问道：“吴王笑什么呢？” 赵构神色自信，解释道：“赵善太狂妄自负了，实际上，这也是他的风格，一贯是自以为是，狂妄自大。” “赵善去灭西凉，只抽调陈仓驻军秦忠麾下的兵力。去攻打金国，也只是少数兵力。如今，赵善抽调戚元敬的兵力，只有三四万也正常。” “可是赵善太自负了。” “我们的兵力多达二十万，我们和赵善开战，会战兵力是二十万对四万，不论怎么说，都是优势在我。” 赵构意气风发道：“此战必胜!” ------------ 第392章 吴王上钩了！ 王春盈看到赵构志得意满的模样，心中欢喜。 赵构越强，她得到的好处越多。虽然不可能掀翻赵构，却能借助赵构的身份传教，给白莲教争取到诸多的好处。 等到天下皆白莲，她一声令下，就可以掀翻赵构。 到时候她就是天下之主。 王春盈眼神愈发妩媚，柔声道：“吴王一贯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妾身相信您必胜。” 赵构上下打量着王春盈，见王春盈今天一身白裙，身段妖娆，顿时来了性致，开口道：“本王不仅在战场无往而不利，你身上也一样。” 王春盈欲拒还迎一番，很快和赵构一番磨盘大战。 王春盈知道赵构有把握取胜，未来可能当皇帝，就更加使出十八般手段。 遭遇战一触结束，赵构进入贤者模式，王春盈再一次道：“大王，奴家要在荆州传播白莲教，下面的人说钱不够了，没有钱就无法拉拢人，请您帮帮忙。” 赵构人舒坦了，心情也愉悦，摆手道：“给你十万两白银，自己去帐房支取。” 王春盈欢喜道：“谢大王。” 赵构给了王春盈一张条子，王春盈喜滋滋的离开。 赵构想着和赵善开战的情况，又吩咐人把顾先雄喊来，沉声道：“顾卿，根据目前打探到的消息，赵善的兵力不过区区四万人。” 顾先雄开口道：“大王，赵善一贯这样自以为是。” 赵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一副豪迈姿态，开口道：“本王打算御驾亲征，亲自去讨伐赵善，你意下如何？” 顾先雄笑道：“自然可以！” 说到这里，顾先雄继续吹捧道：“大王亲自去击败赵善，才能建立起无上的威望，才能慑服所有人，成为大乾皇帝就更是顺理成章。” 赵构笑道：“你说得好！” 顾先雄继续道：“吴国有现在，一切都是大王英明。没有大王的高瞻远瞩，没有您的励精图治、博大胸怀，哪有臣等立足之地呢？哪有吴国现在的繁华呢？” 赵构被吹捧得飘飘欲仙，愈发得意，询问道：“让你筹备的兵马和粮草，可曾准备好？” “全部就位！” 顾先雄毫不犹豫回答。 赵构颔首道：“你去安排，明日一早，二十万大军拔营起程，走长江水路一路往西，去柴桑驻军，以柴桑为大本营，横跨长江，全力和赵善开战。” “臣领命！” 顾先雄再一次回答。 赵构安排妥当，任由顾先雄去忙碌，他则是在王府中写了一天的‘必胜’二字。 第二天上午，赵构带着二十万大军拔营，浩浩荡荡的沿着长江往西，一路往柴桑去。 赵构的二十万大军看起来很多，实际上，不是赵构的嫡系兵马有这么多，是因为赵构让利于扬州的世家大族，和扬州士大夫共天下，各家族为了保住自己的利益，也为了扩大权势，才纷纷调集兵力参战。 这是二十万兵马的来源。 也因为是凑集的兵马，军中各部和各部之间，不是统一的，各自不相隶属，只是接受赵构的命令而已。 要说多么骁勇善战，也并不是。 世家大族有私兵。 这些私兵多是游侠儿组成，或者是世家大族控制的农户被征召，才有现在的兵力。 赵构的大军绵延江面十余里，一眼看去全是赵构的大军。一艘艘战船行驶，成千上万的战船密密麻麻，让人看一眼，就大为震撼。 赵构站在旗舰，看到江面上壮观的一幕，感慨道：“如此壮观雄伟的场景，不能让赵善看到。如果是赵善看到了，说不定直接就吓得认怂了。” 顾先雄作为军师，跟着来了前线，后方政务则是交给了赵构的儿子负责。 顾先雄微弓着背，称赞道：“虽然赵善看不到二十万大军横亘江面的场景，消息传到襄阳，赵善也会被吓得胆战心惊。大王和赵善开战，必胜。” “我们必胜！” 赵构捋着胡须点头，眼神更是期待。 大军浩浩荡荡朝柴桑而去。 与此同时，消息传了出去，在最短的时间内传回襄阳。 赵善还没有发兵，先得到赵构出兵的消息。他喊来房畏虎和戚元敬，迅速道：“赵构得到我们只有四万兵力的消息，已经主动来了。目前还没有最新的消息，不知道赵构会在哪里驻军？或者是来直接进攻荆州。” 房畏虎道：“只要确定赵构出兵，也就足够了。” 戚元敬跟着抱拳道：“陛下，末将的四万将士早就渴望一战。粮草和器械也已经齐备，随时可以出兵。除此外，大军南下的战船，都在襄阳附近汉水的渡口码头。” 房畏虎继续道：“赵构没有把陛下放在眼中，狂妄自负，这是我们制胜的机会。臣建议到了前线，适当地诱敌深入，再一鼓作气灭掉赵构。具体怎么安排，去了前线再做调整。” 赵善颔首道：“出兵吧。” “遵命！” 戚元敬立刻回答。 戚元敬去安排，赵善带上房畏虎、周虎侯和李继业的军队离开襄阳，直奔汉水渡口去。 四万余大军抵达渡口，登船沿着汉水南下。 荆州水脉发达，沿着水路可以北上南下，可以西进东出。赵善是乘船沿着汉水南下，直接进入荆州东面的江夏郡，当离开汉水进入了长江后，就沿着长江一路往东。 最后，来到了江夏郡最东面的下雉县驻军。 再往东，就会进入扬州豫章郡境内。 军队在下雉县休整，前线的战报也进一步送回，赵善知道了赵构没有来进攻，而是率领大军在柴桑县驻军，二十余万大军都在彭蠡泽驻扎。 下雉县城外，军营。 中军大帐内。 赵善、房畏虎和戚元敬都在。 赵善站在地图旁边，指着地图上下雉县的位置，沉声道：“我们驻军下雉县，往东进入扬州地界就是柴桑县。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走陆路去进攻柴桑县。然而柴桑境内多山地丘陵，多小河流，大批军队渡河不容易，骑兵也无法大规模的散开进攻。” “走陆路并不合适。” “第二，走长江直达柴桑附近。” “目前来说这是最合适的，可是走水路，要有足够强大的水军。我们的玄甲军和陌刀营所向披靡，可是在江面上厮杀，无法发挥玄甲军和陌刀营的战斗力。” 赵善沉声道：“这又不划算，你们说该怎么办？” 戚元敬回答道：“陛下，正面交锋我们根本不怕，臣认为应该先沿着水路往东，靠近柴桑后再靠岸走陆路。” 赵善没有回答戚元敬的话，看向房畏虎，问道：“房卿怎么看？” 房畏虎不卑不亢道：“陛下，出兵离开襄阳的时候，我们不知道赵构会在哪里驻扎。如今知道赵构在柴桑，臣认为可以继续调动赵构，把赵构引到下雉县来打歼灭战，让他放弃水面优势。” 赵善笑道：“怎么诱敌深入呢？” 房畏虎回答道：“很简单，安排一支水军沿着长江往东。我们的人去了柴桑地界，赵构的水军发现后，一定会出战的。” “双方交战，我们的人佯装不敌撤退，骄躁赵构的士气。” “赵构本就狂妄自负，取得了一丁点的胜利，必然要迫不及待的来攻打陛下，要一锤定音。赵构急了，就会主动来下雉县作战的。” “目前的整体情况，是我们水军弱，再加上柴桑的地理位置，让我们无法发挥骑兵和陌刀营的力量。” “所以，要让赵构过来。” 房畏虎从容说道：“一旦赵构的大军登陆上岸，来到了下雉县开战，我们就好办了。” 赵善一瞬间洞悉了房畏虎的策略，赞许道：“就依房卿的策略，先诱敌深入，引诱赵构来作战。” 他看向戚元敬，吩咐道：“戚卿，安排下去吧。” “臣领命！” 戚元敬回答后去安排。 短短时间，戚元敬安排了十艘战船带着三千士兵离开下雉县往东去。 十艘战船刚出下雉县地界，进入柴桑地界不到一个时辰，就遇到扬州方面的水军。 扬州水军的主将名叫周符。 此人年近三十，是扬州大族出身，擅长水战，很是勇猛。周符麾下的水军兵力更多，足足六千余人，远超戚元敬麾下的水军。 双方厮杀半个时辰，戚元敬的水军撤离，周符猛追一番后才撤回，立刻把消息上报。 出战取胜的消息，很快传到柴桑水寨，禀报到了赵构的耳中。 赵构得知了第一次交战的情况，更是意气风发，瞧不起赵善了。他看向顾先雄，兴致勃勃道：“赵善知道自己的兵力少，所以先安排人来试探。他在试探，本王却通过这一次厮杀，发现赵善不过如此。” 顾先雄一副谋士风范，分析道：“大王，赵善兵力少，擅长的又是骑兵，不敌也正常。” 赵构自信说道：“就算赵善的骑兵厉害，可我们二十万大军，再怎么打都占优势。就算二十万头猪，冲过去也能碾压赵善。尤其赵善待在下雉县，恰好给我了我们机会。” 顾先雄问道：“什么机会？” 赵构解释道：“发兵包围赵善，把赵善困死在下雉县城内的机会。” “妙啊！” 顾先雄一贯是赵构吹，毫不犹豫道：“大王圣明，困住赵善这步棋太妙了。” 赵构想到激动处，起身来回的踱步，继续道：“本王决定发兵攻打下雉县，赵善不来，本王亲自去，要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传令，大军拔营直扑下雉县。” 顾先雄也一样是没把赵善放在眼中，因为赵善才四万人，双方的实力悬殊太大。 除此外，扬州军中将领也想开战，各家族都想通过战事得到好处。谁能拿下赵善，就能立下大功，未来就会得到更多的好处。 这是利益的分配。 军队中，上至赵构，下到士兵，全都求战。大军在赵构的调动下，跟着赵构离开了彭蠡泽水寨，浩浩荡荡的沿着长江往西朝下雉县境内去。 ------------ 第393章 怒骂赵构，弃国弃家无君无父！ 下雉县！ 城内军营。 目前所有的大军都转移到城内，毕竟赵构已经上当，正带着大军来下雉县的路上。赵善退回城内，可以先借助城池的力量防守消耗。 赵构的兵力太多，要一鼓作气击溃赵构，也有些不现实，不是一步就能完成的，需要一步步的安排。 中军大帐内。 赵善和房畏虎正下棋。 两人都没什么紧张的，没有因为赵构的兵力多达二十万就胆战心惊。赵构看似是二十万，实际上派系林立，各自为战，一旦被打崩了，军队就必定崩溃。 赵善落下一枚黑子，微笑道：“房卿，朕的这步棋是请君入瓮，你如何应对？” 房畏虎全神贯注的盯着棋盘，显得有些踟蹰。 房畏虎的棋艺很不错，是一个高手。 问题是赵善也不弱。 房畏虎如果全力以赴，应该是能赢皇帝的。然而全力以赴，可能打击皇帝的积极性，他也不能老是赢皇帝。不全力以赴，又会输棋，所以下得比较慢。 在赵善眼中，房畏虎就是有些举棋不定，笑道：“房卿下棋，可不像你出谋划策。你定策的时候，有各种手段，怎么下棋反而像女人婆婆妈妈的。 房畏虎落下一枚白子，回答道：“陛下，我这一子名叫将计就计。” 赵善立刻落子，继续道：“我这是示敌以弱。” 两人你来我往的下棋，没过多久，一名士兵急匆匆的进来，禀报道：“陛下，戚将军求见。” “请进来！”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去传令，不一会儿戚元敬走进来，抱拳道：“臣戚元敬，拜见陛下。” 赵善头也不抬道：“元敬今天来，难道是有赵构的最新消息了吗？” 戚元敬神色兴奋，说道：“陛下圣明，果然如您所料，赵构出兵了。臣派出去的水军沿着长江进攻了一阵，佯装输给了赵构的水军。” “没过多久，赵构按捺不住，就倾巢而出，带着二十万大军朝下雉县来。” “据哨探禀报，赵构的二十万大军密密麻麻遍布江面，蔚为壮观。” 戚元敬说道：“最新传回的消息，赵构已经进入下雉县境内，沿着长江西进朝下雉县渡口的方向来。” “好！”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拈起一枚黑子落下，笑说道：“房卿，我屠龙。” 房畏虎一看，没想到局势忽然逆转。 他心中无奈。 和皇帝下棋，稍微分心就败了。 房畏虎道：“陛下棋艺卓绝，臣输得心服口服。” 赵善摇头轻笑道：“朕能赢棋，仰赖房卿让着，否则以朕这样的烂棋篓子水平，怎么赢得了你。” 房畏虎谦逊道：“臣已经全力以赴。” 赵善没和房畏虎争辩棋艺的问题，转而看向戚元敬，缓缓道：“赵构自渡口登陆后，大军浩浩荡荡的赶路，不能让他太轻松。” “你安排人，沿途多布置拒马、铁蒺藜等，阻止赵构的大军赶来。我们做出各种抵抗和挣扎，赵构反而会更是自信狂妄。” “我们的任务，就是要让他骄矜自满，让他自己飘起来。”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说道：“赵构飘了，自以为是了，接下来的战事才好办。” “臣明白！” 戚元敬立刻回答。 他又禀报了下雉县城内的诸多防守措施，以及各项兵力布置情况，才起身离开。 戚元敬布置下去，将士迅速在沿途官道安排，在短短时间内，就完成了拒马和铁蒺藜的安置。 时间飞逝，赵构的大军也来到长江北岸的渡口，大军密密麻麻的靠岸登陆。 一开始，赵构颇为谨慎，担心军队登陆的时候会遭到阻击。没想到，二十余万大军全部登陆，没有遇到任何的阻拦，仿佛是如入无人之境。 赵构站在岸边高地，眺望着远处，神色愈发自信，忍不住笑道：“顾卿，你说赵善是不是怕了？或者他现在要龟缩在下雉县城内，等其他的援军。” 顾先雄回答道：“大王，不排除这个可能。对我们来说，不论赵善怎么做，或者赵善有其他什么打算，我们都不管，我们只需要一力降十会，杀到下雉县困死赵善，最后再诛杀赵善夺取县城。” “说得对！” 赵构赞许道：“顾卿说得非常好。” 自信满满的赵构稍微休整后，就带着大军继续朝下雉县的方向赶路。 军队行进不到六里路，前方有哨探飞马奔回，迅速禀报道：“启奏吴王，前方官道上，布置了大量的拒马和铁蒺藜，我们赶路的速度受阻。暂且，还没有遇到赵善的兵马，没有发生战事。” 赵构听到后略作思考，又大笑了起来。 笑声更加恣意。 笑罢后，赵构神情更是得意，说道：“赵善用拒马、铁蒺藜这样的小手段，来阻碍本王的大军赶路，已经是黔驴技穷了。” “赵善，太让人失望了。” “赵善也太自大了。” “等本王到了下雉县，和赵善交战后，赵善自知不敌，才会想起召集大乾各地的驻军来作战。可惜这些兵力就算赶过来，本王已经夺取下雉县，也诛杀了赵善。” “本王杀了赵善后，大乾内乱，会有无数人反攻赵善。届时就是燎原之火，必然会焚烧赵善控制。” 赵构自信道：“赵善狂妄无知，终于要付出代价了。” 顾先雄吹捧道：“大王圣明！” 赵构大袖一拂，意气风发的吩咐道：“传令前线大军，加速推进，不要再有任何的耽搁。至于遇到的拒马、铁蒺藜之类的，单独安排士兵提前清除，不要影响大军赶路。” 命令传下去，大军进一步加速赶路。 因为有大批的士兵清理路障，赵构的大军一路顺利，最终来到下雉县附近驻军。 军队扎营，绵延十余里。 二十余万大军，放眼看去密密麻麻的，而且把下雉县都团团包围起来，堵死了赵善的退路。 正常的围城进攻，一般情况下是围三缺一，留下了一条路给城内的军队。这样的好处在于，城内守军想着有退路，不会死战。 赵构却不愿意，打定了主意要堵死赵善，把赵善困死在下雉县。 赵构驻军后，迫不及待的想见一见赵善，更想打击赵善，带着人来到了下雉县城外。 鼓声擂响，轰隆隆的鼓声响彻天地。 密密麻麻的大军，随之列阵。 大军阵容，铺天盖地，大有黑云压城的势头。 战鼓声传到城内，赵善跟着来到城楼上，仔细观察着城外局势。 赵善观看一会儿，看向房畏虎，说道：“房卿，赵构的大军列阵，是一支一支的军队列阵，各自不相隶属，看样子无法做到指挥有如臂使。” 房畏虎说道：“这样的破绽，就是我们的机会。” 赵善说道：“朕看到了赵构来，忍不住就想杀出去了。” 房畏虎连忙劝道：“陛下不要急，赵构刚到下雉县，兵锋正盛，斗志也高昂。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先耗一耗，后续陛下就可以开展了。” 赵善微微点头，静静等着。 好半晌后，赵构停止擂鼓，喊道：“赵善，本王来了，赶紧滚出来。你藏着掖着，难道是想龟缩在下雉县城内吗？” 赵善听到赵构的话，笑吟吟道：“赵构，你这个弃国弃家，无君无父的人，怎么还敢出现在朕的视线中？换做朕是你，早就找一块豆腐撞死。” 赵构不屑道：“你赵善这样的人，才是弃国弃家无君无父。” 赵善神色从容，抨击道：“赵构，你身为大乾的藩王，职责是拱卫朝廷，替大乾皇室镇守地方。可是，你罔顾朝廷的利益，悍然起兵造反，不是弃国是什么？” “你胆大妄为，恣意造反，必然导致吴王一脉被株连，不是弃家是什么？” “你以藩王的身份，以下克上来讨伐朝廷，不是藐视君王，那是什么呢？” “你父王尊奉朝廷，一辈子都规矩听话，替朝廷镇守扬州。到了你就目无王法，不顾你父王的教导，不管自己身上的赵家血脉，不是无父是什么？” 赵善言辞犀利，呵斥道：“你这般恶劣的行径，人人得而诛之。你不潜身缩首藏在吴县等死，反而跳出来造反。你这等弃国弃家无君无父的悖逆之徒，有什么颜面在朕的面前狺狺狂吠？” ------------ 第394章 斩杀周符 赵构被赵善大骂，保养得白皙的脸露出了无尽的愤怒。 该死！ 该死的赵善。 一张嘴简直是恶毒刁钻，什么叫做狺狺狂吠？什么叫做潜身缩首？他带着二十万大军堂堂正正的杀来，把赵善困在了下雉县，要杀赵善轻而易举。 赵构铿锵一声拔剑出鞘，对准城楼上的赵善，咆哮道：“赵善，你嘴上这么强势，可敢来出城一战？” 赵善心态稳得很，没急着出战，笑吟吟道：“赵构，你四面堵住朕的去路，困死了下雉县，都不敢来主动进攻吗？你来进攻，朕让你见识下天兵的厉害。” 赵构心中思忖着，是否立刻安排士兵进攻下雉县。 恰在此时，赵构的猛将周符站出来，主动道：“大王，末将请求搦战。” 在赵构麾下，周符是一员猛将，敢拼敢杀，一手刀法精湛绝伦。 赵构笑道：“尽管去！” 周符得到赵构的首肯，没有任何犹豫，提着刀就策马来到城楼下，高声道：“赵善，我乃大王麾下的大将周符，你可敢一战？” 赵善看了眼城外四面合围的情况，若有所思。 房畏虎却是神色急切，开口道：“陛下，不能出战。” 赵善问道：“为什么？” 房畏虎解释道：“如果城外地势开阔，派出去的将领斩杀了周符，就算无法回城，也可以往周围跑。” “至少，不会被追上。” “现在城外都是赵构的兵力，四处被堵死，一旦派人斩杀周符，赵构不讲武德派兵一拥而上，派出去的人无法回城，就会陷入绝境。” 房畏虎郑重道：“如果赵善放下吊桥接应，又会导致大批赵构的人进城，这是不利的。臣建议避而不战，先不管赵构的搦战。” 赵善想了想，颔首道：“罢了，就依房卿。” 周符等了一会儿，迟迟没有等到人来，再次怒骂道：“赵善，你他娘的这么嚣张，我来搦战，你怎么怂了呢？” “你个狗皇帝啊！” “我周符今天在此立誓，一定会亲手杀了你，拎着你的脑袋送到大王的手中当尿壶。不仅如此，我还要带着大军攻入洛阳皇城，把你的女人一个个的拿下，全部送到大王的手中。” “你敢羞辱大王，就必须有这样的下场。” 周符眼神凶狠，嘲讽道：“赵善，你不敢出战，就龟缩着等死吧。” 赵善眼神冷了下来。 杀意湛然。 他不是不能出战，只是房畏虎建议耗一耗赵构的士气，才暂时闭而不出。 周符蹬鼻子上脸，满嘴喷粪，赵善哪里容得了周符张狂，看向房畏虎道：“房卿，周符求死，朕要成全他。朕要安排人迎战，要杀了周符。” 周虎侯一步上前，杀气腾腾的抱拳道：“陛下，臣请出战。” 戚元敬道：“陛下，臣请出战。” 李继业高声道：“陛下，臣请战。” 一个个军中的猛将，纷纷站出来请战，都是杀意汹涌。 跟随赵善南征北战的将领，全都崇敬赵善，容不得有任何侮辱赵善的人。 房畏虎挠了挠头，知道阻止不了赵善安排人出战，点头道：“陛下要开战，那就调整策略。我们原本打算耗一耗赵构的士气，再一鼓作气击溃赵构大军。” “实际上，赵构的士气现在最旺盛，如果现在杀了周符，再杀出去击溃赵构，就能彻底摧毁赵构军队的士气。” “这也是机会。” “虽然更麻烦些，可是战场上正面击溃赵构的大军，也是可行的。” 房畏虎迅速道：“这样的战事，臣建议如此调整……” 一整套计划，自房畏虎口中说出。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颔首道：“房卿的计划很好，就先杀周符，再直接开战。” “李继业！” 赵善吩咐一声。 “末将在！” 李继业上前回答，眼神兴奋了起来。 赵善吩咐道：“你率先出战，一鼓作气斩杀周符，朕要他死。” “臣领命！” 李继业得到吩咐转身下了城楼。 与此同时，所有人各自去备战，只留下房畏虎在城楼上坐镇。 周符在城外等着，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人出来，他再一次大骂道：“赵善，你……” 嘎吱！ 城门洞开，吊桥跟着放下。 李继业提着一丈三尺的陌刀杀出，而且是徒步走出来，没有骑马。因为他一百九十余公分的身高，一丈三尺的陌刀，看上去仍是威武骇人。 周符看到这一幕，哈哈大笑起来，嘲讽道：“赵善啊赵善，你是没人了吗？竟然派了个步将出来应战。也好，今日我先杀此人。” 驾！！ 周符一抖马缰，策马就往前冲。 这一幕落在了赵构、顾先雄等人的眼中，一个个神色轻松。 顾先雄大笑道：“大王，赵善是真的无人可用了，竟然以步将对阵周符将军，尤其周将军是骑将。此战已经没有悬念，周将军必胜。” 赵构自得道：“赵善安排人送死，本王只能成全他。先杀了这个人，给赵善一点点的震撼。” 其他人纷纷称赞。 一个个神色期待，更是轻松。 与此同时，战场上的周符策马冲锋，转眼和冲来的李继业碰到了。周符双腿夹住了马腹，咧嘴露出笑容，抡起战刀就狠狠斩下，和陌刀撞在一起。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跟着又传来一声咔嚓的清脆声。 周符的刀应声而断。 一丈三尺的陌刀如天光破云，裹挟着无匹之势，势如破竹的朝周符头顶斩下。 周符眼中瞳孔一缩，笑容凝滞，身体更是如坠深渊。 ------------ 第395章 李继业连斩两将 周符感受莫大的危险，又避无可避，本能的喊道：“不要杀我……” 声音传出，陌刀也斩在周符头顶，轻易破开头盔。 滋啦！ 一刀划过，鲜血喷溅。 周符身体碎裂成两半，连带着往前冲的战马也被劈杀当场。 一刀落下，人马俱碎。 李继业杀了周符，抬头朝城外赵构的方向看去，咧开嘴一笑，眼神凶狠，扯开了嗓子咆哮道：“赵构，大乾陌刀营主将李继业在此，可敢一战？” 声如炸雷，响彻战场。 赵构眼中瞳孔一缩，忽然拉拽着马缰稳住心神，连带着胯下的战马都后退两步，战马唏律律的嘶鸣起来。 赵构看着战场上洒落了一地的血肉，看着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的周符，脸色苍白，作势欲呕，死死的捂着心口。 太吓人了！ 赵构咽下一口唾沫，迅速调整心神，高声道：“李继业凶猛，谁敢一战？” “大王，末将去！” 又有洪亮的声音传来。 赵构的大将张厚站出来请战。 他身材不高，也就一百七十公分，却长得壮硕无比，论体魄比周符都更壮，一双手臂粗壮结实，仿佛是两条铁柱一样。 张厚是眯眯眼，小眼睛厚嘴唇，近乎是一字眉。这样的相貌堪称奇特丑陋。可是他出身江东张家，出身好，又因为一身武艺强横无比。 曾经，张厚力战猛虎，硬生生打死一头老虎。 恰是如此，张厚被赵构看上，选为身边的武将，一直带在身边。早些年赵构还比较规矩，张厚就在吴王府，担任王府的总教头，负责教导诸多的武人。 如果要论关系，周符都算张厚的弟子，得尊称一声张师。 赵构见张厚出来，脸上露出了赞许神情，却是咬牙切齿道：“张卿，必须斩了李继业，给本王出一口恶气。这个李继业，该杀！” 想到周符被杀的场景，赵构内心就隐隐作呕，难以咽下这口气。 周符死了，那就死了。 反正不值钱。 关键是他受不了落败的耻辱，更不愿意被赵善小觑，不愿意输了这口气。 张厚艺高人胆大，信心满满的抱拳道：“大王放心，末将必杀李继业。” 赵构颔首道：“张卿出手，本王是相信的。来人，拿一杯酒来，本王为张卿壮行。” 士兵立刻取了酒，放在盘子中端过来。 赵构指着托盘中的酒杯，微笑道：“张卿，且满饮此杯。” 张厚一贯自傲，没有立刻饮酒，提着战刀道：“大王，末将去去就回，等杀了李继业，再来饮酒不迟。” 说完，张厚大步冲了出去。 他没有骑马，之所以如此，是他的个子不算高，手臂修长，腿部短些，骑马无法发挥出他步战的实力。 唯有面对面的步战，他把握更大。 张厚提着刀冲锋，速度越来越快。在即将靠近李继业的时候，张厚高声道：“李继业，记清楚了，杀你的人是张厚，下黄泉的时候记得向阎王报上名字。” 李继业神色不变。 逞能的人，他见得太多了。 都是废物！ 李继业双手握紧了陌刀，呈四十五度角向上，斜指着前方张厚的方向。因为陌刀一丈三尺，远超张厚战刀的长度，导致张厚虽然杀过来，却无法近身。 张厚实战经验丰富，理论经验也丰富，停下来和李继业对峙，一边游走一边说道：“不论是刀，亦或是枪，各种武器都有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的说法。” “不要以为刀长就有用，今日，我教你近身搏杀。” “看好了！” 话音落下，张厚身体俯伏下蹲，拖着战刀就往前冲。 李继业个子高腿也长，后退两步就和张厚拉开距离，刚好适合挥刀，锋利的陌刀凌空一提，就毫不犹豫斩下。 刀光凌厉，快如闪电。 一刀下去锁定张厚的方向，张厚无法再冲刺，止住前冲的势头，提刀迎击。 铛！！ 两柄刀碰撞，火星四溅。 张厚和李继业各自后退一步，唯独张厚的刀出现了一个缺口。 张厚自认为李继业和他实力相当，唯独刀更加锋利罢了。他眼神不屑，高声道：“李继业，你能杀周符，不过是仗着利器而已。” “今天遇到我张厚，是你命不好。” “风吹飘摇，人死过桥，你该上路了。” 话音落下，张厚猱身而上，再度大踏步往前冲。尤其试探了一番后，张厚更是没把李继业放在心上，警惕心都放下了许多。 李继业却是咧开嘴一笑。 刚才只是试探，给张厚一点厮杀的信心，免得对方不战而逃。 李继业不再保留，一丈三尺的陌刀在空中猛地挥动，挂着呼啸着再度斩下。不论是挥刀的速度，亦或是破空的声音，都远超刚才。 张厚察觉到一丝的异样，只当是李继业拼死搏命，稳健的提刀格挡。 铛！！ 先是猛烈的撞击，跟着是咔嚓声传出。 张厚的刀应声断裂。 陌刀落下，张厚惊呼一声后转身就跑，却仍是晚了一步，陌刀斜斩在张厚的左肩，如切入豆腐般往下，自张厚的右侧胯下划出。 噗！！ 鲜血喷溅。 张厚身体斜着断为两截，倒在地上的张厚，看到鲜血狂喷的下半身，感受到身体剧烈的疼痛，眼中露出了无尽的惊悚。张厚来不及说话，汹涌的黑暗席卷而来，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先是周符，再是张厚。 都顷刻间被杀。 死状都惨烈无比。 李继业连杀两人，愈发的斗志昂扬，愈发的霸道凶猛，强势道：“赵构，你麾下的将领，就这丁点的能耐吗？你麾下的人，就都是这样自以为是的废物吗？区区一群废物，蝼蚁一般，想和陛下交战，是找死吗？” 赵构忍不住握着剑柄，心中有些慌。 太强了！ 李继业太强了。 赵构看了眼旁边还温着的酒，有些口干舌燥。原本是给张厚的，现在人死了，再也没有喝酒的人。而且连续死了两个人，赵构的大军更是一片哗然。 无数人震惊！ 谁都没想到，世间竟然有如此凶残暴戾的人。 赵构一时间沉默了，没想到出师不利。 李继业喊话后，又再一次道：“赵构，你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何道理？有本事，来战啊！” 咆哮声回荡，声如炸雷，清晰传到赵构麾下大军中。就算后方的士兵无法看到李继业，却仿佛看到一尊怒目杀神满含杀意，随时要杀他们一样。 前排许多的士兵纷纷后退一步，竟被李继业的气势震慑。 ------------ 第396章 陌刀杀戮，李继业无敌！ 赵构的胆气被李继业震慑，一时间有些犹豫，不知道是否该再派将领去厮杀。迟疑良久，赵构还是忍不住想试一试，看向麾下武将，询问道：“李继业猖狂，谁敢一战。” 刷！！ 一个个武将神色变化，眼神飘忽，已经不敢和赵构对视，生怕被赵构点将出战。周符和张厚很强，都是一个照面被杀，没有人愿意再去。 赵构心中叹息。 士气被压制！ 将士的胆魄被摄住。 军心受损后，要再打就难了。 赵构原本想着通过搦战打压赵善的士气，毕竟他四面包围了下雉县，赵善不敢派人出战，丢脸的是赵善。没想到赵善派了个杀神出来，杀得人胆寒，他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赵构看向顾先雄，问道：“顾卿，你说怎么办？” 顾先雄情绪很稳定，自信道：“大王，周符和张厚虽然被杀，可是李继业出城来战，下雉县的城门和吊桥又已经关闭，这是我们杀他的机会。” 赵构似懂非懂的，问道：“你什么意思？” “围杀李继业！” 顾先雄毫不犹豫道：“李继业的确有万夫不当之勇，一对一无人能敌。可是我们人多势众，完全能借助人海战术，直接剿杀李继业。” “请大王下令，抽调更多的士兵包围李继业，切断他的后路。只要是李继业无法回城，我们就能硬生生围杀李继业。” “杀了这样一个虎将，对赵善的打击也很大。” 顾先雄颇有些自得，继续道：“如果赵善敢开城派兵接应，我们立刻顺势杀入下雉县，赵善死得更快。” “妙，妙啊！” 赵构眼前一亮。 这一刻，赵构又升起无穷斗志，赞许道：“顾卿真是本王的福星啊，本王立刻安排一个武将游斗拖住李继业。然后，安排士兵从两侧杀出，切断李继业的后路，再围攻他。” 顾先雄道：“大王英明！” 赵构看向麾下的武将陈延昭，吩咐道：“陈延昭，你去游斗李继业，拖住他，不用正面厮杀。” “末将领命！” 陈延昭毫不犹豫回答。 反正是游斗，陈延昭没有任何的负担。 陈延昭骑着马冲出去，咆哮道：“李继业，我陈延昭来会会你。” 战马速度快，双方距离靠近，李继业提刀就迎战。可是双方靠近，陈延昭立刻调整战马，迅速避开了，不愿意和李继业正面厮杀。 与此同时，赵构抽调的士兵也迅速的绕过去，切断李继业的后路，朝李继业扑杀过去。 “杀，诛杀李继业！” 无数的士兵呐喊，一时间喊杀声震天。 赵构看到谋划成功，兴致高昂，再度看向城楼上，呐喊道：“赵善，你的虎将被本王堵死了退路，现在，他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本王宰割。你，会看着他慢慢被杀死的。” 身后士兵立刻喊话，整齐的声音传到城楼上，却没有赵善的声音回答。 赵善早就下去了。 房畏虎在城楼上负责指挥，压根儿没有搭理赵构，因为战事开始了。 真正的厮杀来了。 房畏虎看着合围进攻李继业的人，眼中也有一抹疯狂。他清楚赵善的决定，那就是真正的疯狂，不再以防守为主，而是直接出战，正面决战赵构的二十万大军。 以绝对的实力打垮赵构。 打赢了！ 就是以少胜多，是前所未有的大胜利。 如果输了…… 没有如果！ 朝廷大军必胜，陌刀营必胜，玄甲军必胜。 房畏虎相信陌刀营、玄甲军的战斗力，更相信戚元敬麾下的军队战斗力，因为都是身经百战后的精锐。 房畏虎不再迟疑，吩咐道：“打开城门，陌刀营出战。” 士兵迅速安排。 城门嘎吱一声再度打开，吊桥随之放下，砰的一声跌落在地上，连接了护城河两端。 八百陌刀兵身穿甲胄，手持陌刀，整整齐齐从城内蜂拥而出，迅速在城外列阵。 陌刀兵列阵后，稳步往前。 这一幕立刻被赵构发现了，赵构没有半点的惧怕，因为现在是群战，是他的机会，他甚至得意的笑了起来，觉得赵善中计了，喃喃自语道：“赵善啊赵善，你太自大了。” “你不愿意看着李继业被杀，又派遣士兵来作战。” “你这是找死！” “实际上，从一开始搦战，你就陷入了被动。不答应周符的搦战，你丧尽颜面。可是，你派人出城厮杀，又落入了本王的陷阱中。” “这一次你败了！” 赵构眼神兴奋，仿佛看到了未来登基的一幕，继续道：“传令张洪武所部，立刻上前冲阵，围剿出城的陌刀营，同时发起对下雉县城池的进攻。” 命令传了下去。 不多时，赵构麾下张洪武所部冲了出去。 这是足足一万五千余人。 张洪武出身吴郡张家，放眼扬州，张家也是排在前三的大家族。张洪武是武人，实际上诸多的张家子弟作为文官，充斥在扬州各郡。 张洪武知道李继业凶猛，不是他能面对的，没有去正面和李继业交战，只是吩咐士兵围杀李继业，以及阻拦杀出来的陌刀营。 李继业陌刀挥舞，刀锋划过，一个个靠近的士兵被杀。 陌刀下，无一生还。 人多的情况下，李继业完全是乱杀。趁着陈延昭躲避的时候，李继业杀了上去，一刀就劈杀了陈延昭。 诛杀了陈延昭，周围扬州兵人心浮动。 李继业却不管不顾，又连杀十余人，身边无人再敢靠近。扬州大族带来的士兵人多势众，却被李继业吓破了胆，因为靠近就被杀，谁都不敢轻易去厮杀。 八百陌刀兵朝李继业的方向赶来，碰到张洪武的士兵，带兵主将下令道：“陌刀营，斩！” “斩，斩！！” 陌刀兵纷纷呐喊。 整齐划一的陌刀斩下，森冷的刀光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直接劈杀了冲上来的张家私兵。一排一排的陌刀持续劈斩，杀得张家私兵胆寒。 不多时，陌刀兵和李继业汇合。 李继业提起陌刀指向赵构的方向，高声道：“赵构狗贼就在前方，瞄准了赵构的大纛冲过去。斩杀赵构，立功就在今日，随我杀！” 陌刀营人不多，李继业丝毫不惧。 八百陌刀营冲锋陷阵，长刀劈斩，带出一蓬蓬鲜血，刀刃下尸体横飞，杀戮凶狠。尤其李继业身先士卒的带头冲锋陷阵，更让陌刀营所向披靡。 张洪武的兵力多，却被杀得四处溃散，没有人敢去正面阻拦，只能让开道路。 张洪武远远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头皮发麻。 太狠了！ 太凶残了！ 世间哪有这样凶猛的军队？ 张洪武知道单靠自己的兵力，别说是剿灭陌刀营，连阻拦都办不到。就算对方人少，可是来回的掩杀，他的大军也必然率先溃败。 不是被杀光，而是将士害怕后，必然四处逃散。 这就是麻烦问题。 张洪武毫不犹豫安排士兵去搬救兵，请求赵构增兵救援。 消息传到赵构的耳中，赵构也清晰看到战场上的厮杀情况，喃喃道：“怎么可能？赵善的数百人，竟然有这样的战斗力？” 顾先雄安慰道：“大王，想想也正常。如果赵善的军队没有这样的战斗力，如何击败金国，灭掉西凉呢？也恰是赵善的军队有这样的战斗力，他才如此的自负。” 赵构捋着胡须微微点头。 的确如此。 顾先雄依旧信心十足，继续道：“李继业率领的陌刀营战斗力很强，可是我们的兵力多，我们依旧始终占了绝对的优势，这是赵善怎么都没办法扭转的。陛下只需要全力一战，彻底压垮赵善。” “对对对！” 赵构点头露出笑容。 没有迟疑，赵构再度调兵参战，抽调大批的精锐剿杀陌刀营。越来越多的扬州兵参战，堵死南城外的路，喊杀声此起彼伏，清晰传到了李继业的耳中。 李继业眼中闪烁着昂扬战意。 越是难！ 越是凸显陌刀营的厉害。 李继业始终瞄准了赵构的王旗大纛方向，继续道：“陌刀营随我冲，直扑赵构狗贼，拿下赵构。” “陌刀营，斩！” 李继业抡刀暴吼。 陌刀斩下，劈杀挡在前面的扬州兵。 八百陌刀兵森冷肃杀，攻势如狂风席卷，即便前方是人山人海，也稳步的往前推进。 陌刀过处，带来无尽杀戮，留下尸山血海，杀得扬州兵胆寒。 扬州兵因为人多，一开始无数人拥堵下，堵住陌刀营的冲锋。可是陌刀营在李继业的率领下越战越勇，连续厮杀两刻钟，无数扬州兵心惊胆战，士兵畏畏缩缩的不敢迎上去，导致陌刀营冲刺速度越来越快。 李继业和赵构王旗大纛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 赵构也顿时慌了神。 诚然，八百陌刀营无法杀光他的士兵，乃至任由陌刀营杀，几天几夜都杀不完。问题是陌刀营太凶狠，杀得扬州兵胆寒，将士都怕了，纷纷躲避。 这就麻烦了。 赵构知道些兵法，果断先退到后方避开李继业，下令道：“传本王命令，谁能杀了李继业，拿着李继业的脑袋回来，本王封他万户侯、官升三级，再赏万两黄金。” “想要钱的，就去拼命吧。” “想要爵位的，去拼吧。” “只要拿下了李继业，就有无尽的荣华富贵。” 赵构给出了前所未有的封赏。 不提官职和爵位，单是万两黄金的赏赐，这就是巨款，足以让军中的士兵一夜暴富。 命令下达，扬州兵各家族的士兵汹涌上前，再度堵死了陌刀营的去路。 扬州兵怕死，不敢去冲锋，问题扬州兵的将领都想要封赏。一级一级的往下压，如果你撤退还得被杀，导致许多扬州兵硬着头皮往前冲。 陌刀营攻势依旧锋利，却因为扬州兵的阻拦，导致突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赵构看到陌刀营失去锋芒，嘴角勾起了灿烂笑容。 事情成了！ 陌刀营被堵住了！ 果然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只要挡住了陌刀营这支所向披靡的军队，军心稳住了，要取得胜利就不难。通过剿灭陌刀营来磨砺士兵，也为进一步杀死赵善做准备。 赵构得意笑道：“李继业虽然凶猛，却已经不足为虑。杀光了李继业率领的精锐，赵善完蛋了。” 顾先雄吹捧道：“大王圣明！” 赵构捋着胡须轻笑，得意说道：“本王很想知道，赵善看到李继业被围剿，是什么神态？是不是万分着急？是不是火急火燎的担心李继业，哈哈哈……” 轰隆隆！！ 恰在此时，南城左侧方向，传来了震耳欲聋的声音，一支骑兵浩浩荡荡杀出。 为首赫然是赵善。 赵善胯下是一匹黑色神驹，身穿甲胄，提着龙渊剑，高声下令道：“大乾皇帝赵善，诛杀赵构，剿灭国贼。” “诛杀赵构，剿灭国贼！” 震耳欲聋的喊声，直冲云霄。 玄甲军跟着赵善一起，浩浩荡荡杀了出来，直扑陌刀营所在的位置。 ------------ 第397章 玄甲军无敌，赵构惊恐！ 玄甲军的喊声直冲云霄，炸如雷霆，刹那就传到赵构的耳中。赵构仔细看过去，发现赵善从南城的左侧杀出来，而且只有几千骑兵。 赵构紧张的情绪顿时消散，没有半点惧怕，反而是兴奋了起来。 “都说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赵善身为大乾皇帝，竟然主动来找死。” “本王活了四十几年，吃过山珍海味，见过奇珍异宝，见过无数奇人异事，连黑如炭石的人都见过。还是头一遭，见到赵善这样愚蠢自大的人。” “有下雉县的坚固城池，不躲在城内等死，偏偏主动出来求死，是获得不耐烦了。” “赵善的自作聪明，本王太欢喜了。” 赵构眼神渐渐癫狂了起来。 如果赵善始终呆在城内，赵构还很麻烦，必须强攻城池。现在赵善从龟壳里钻出来，要杀赵善就轻而易举。 顾先雄吹捧道：“大王英明，杀了赵善，大乾群龙无首，就是您的掌中之物。赵善败金国、压北魏，灭西凉，建立了很高的威望。杀了赵善踩着他的尸骨登上帝位，您就是最伟大的人。” 赵构心中欢喜。 为了能围剿赵善，赵构果断调整了策略，抽调更多的士兵去围杀赵善，专门攻打赵善。 扬州兵得到消息，也知道杀赵善是大功，一个个扬州兵的主将狂躁了起来，纷纷下令调整，以至于大批军队涌上去，城外密密麻麻的扬州兵在涌动，都要杀了赵善。 轰隆隆！！ 与此同时，南城右侧的方向，还有一支玄甲军杀出来。 周虎侯也提着擂鼓翁金锤杀出来，迅速的推进。 赵构注意到右侧杀来的玄甲军，却没有在意。不管这些骑兵多少，只要杀了赵善就尘埃落定，不会再有麻烦。 战场因为赵善的出现，乱成了一锅粥，无数扬州兵都在涌动。 混战厮杀，拉开了序幕。 赵善带着玄甲军冲刺，没有半点惧怕，龙渊剑在手左右劈砍，斩杀一个个挡在前方的扬州兵。 玄甲军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杀伤力，跟着赵善突进。 一开始抵抗的扬州兵人多，玄甲军进攻的速度慢些。持续不断的杀戮产生，凡是挡在玄甲军前方的人都被杀死，凡是靠近赵善的人都死了，扬州兵死伤无数，军心被摄。 许多往前冲的扬州兵，多了些惧怕。 杀赵善是有滔天功勋。 也得有命享受才行。 扬州兵的攻势削弱后，赵善麾下玄甲军的突进速度，又加快了起来，很快来到陌刀营不远处策应，有玄甲军分担一侧压力，陌刀营刀光霍霍，横行无忌，不断推进。 因为陌刀营的杀戮，也分担了玄甲军一侧的压力，让赵善率领的玄甲军冲刺速度更快。 赵善和李继业相辅相成冲锋时，周虎侯跟了上来。 周虎侯是绝世猛将，天生神力，擂鼓翁金锤势大力沉，一锤一个，只要被铁锤砸中的人非死即伤。当周虎侯也赶上来，和赵善、李继业形成三柄刀锋冲刺。 这就仿佛是三驾马车，在城外辽阔的战场上，形成了无匹的攻势，触之者死，挡者披靡。 远远的，都是心神被摄。 扬州兵虽然有大范围的抵挡，在赵善、周虎侯和李继业的杀戮下，挡在大军前方的扬州兵被屠戮，死伤无数。 “快逃啊，赵皇帝杀来了。” “挡不住了，赵皇帝的军队杀人如麻，我们挡不住了。” “滚开，不要拦着我撤退，不要影响我撤退，我不打了，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娘。” 此起彼伏的喊声，在扬州兵中传出，许多扬州兵四处逃散，不敢去阻拦，也不敢去厮杀，被杀得胆寒。就算扬州兵人多，然而扬州兵各部的军队不是赵构嫡系，是隶属于大家族的。 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人人齐心去厮杀。只要是有一个家族的军队撤离，其它人就有了效仿的，更不愿意葬送自己的私兵，以至于纷纷撤离避开。 人心失衡下，难以形成力量去阻击。 都不愿意死！ 所以，都在迅速的逃散。 赵构远远的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震惊神情，一脸的不可思议，无法想象自己的大军竟然无法围杀赵善，反而让赵善不断的杀过来。 怎么可能？ 怎么可能失败呢？ 赵构怎么都想不明白，以至于接连下令强攻。为了诛杀赵善，进一步颁布了诛杀赵善赏赐国公爵位，官升五级的封赏命令。 重赏之下，许多扬州兵又鼓起斗志去进攻，转眼又被打崩，凝聚的攻势也崩散。 如果只有八百陌刀营，没有援军驰援，十数万大军前仆后继的围杀下，必然能用性命一点点消耗。 实际上，八百陌刀营凶猛乱杀，就算面对十数万大军，也一样能来去自如。 历史上有这样的情况。 孙十万合肥一战，被张八百打得抱头鼠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李继业的陌刀营不仅凶猛，还有赵善和周虎侯各自率领的玄甲军，实力更强。玄甲军扩军后，足足一万精锐骑兵，赵善率领五千人，周虎侯率领五千人。 两路一万玄甲军掩杀，配合着陌刀营，而扬州兵都是步兵，是各自为战的扬州大族私兵，没有足够的凝聚力，杀起来更是杀鸡用牛刀。 如果是这样的大军杀入豫章郡，或者吴郡腹地，因为水系发达，大范围的骑兵无法发挥出战斗力。 要击败赵构的兵力很难。 现在的下雉县城外，靠近县城的这片地区地势开阔，没有密密麻麻的水田，道路也不狭窄，更没有到处遍布的河流，足以让玄甲军发挥出战斗力。 种种原因叠加的前提下，玄甲军不会被困住，只需要不断的乱杀，就能斩杀扬州兵。 玄甲军不会被堵住，就能来回切割掩杀。 扬州兵的四处崩溃，导致损失越来越大，士气也越来越低落，许多人开始往回跑。 张洪武一贯是有小机灵的。 他看到赵善、周虎侯和李继业杀得凶狠，自己也不敌，根本不敢去前线冲杀，飞也似的跑回赵构的身旁，高呼道：“大王，挡不住，我们完全挡不住啊。” 赵构脸色铁青，不容置疑下令道：“挡住，必须要挡住。你们不是想要荣华富贵吗？荣华富贵就在眼前，你们难道不要了吗？” 顾先雄幽幽道：“张将军，苦一苦士兵，你可以享受到封侯拜将的待遇，能封妻荫子，难道不值得吗？错过了这个机会，就不可能再一跃而起。士兵没了，可以再招募。赵善逃走了，你能立功吗？” 张洪武眼中一动。 似乎是这样。 “不好了，赵善朝我们杀过来了。” 在赵构身旁，有将领高呼呐喊，喊声歇斯底里，透着惊恐和慌张。 赵构抬头远远的看去，忽然眼中瞳孔一缩。 只见赵善带着玄甲军冲锋，直扑大纛王旗的方向来了，攻势迅猛，且距离他不到一百步。虽然前方有大批的士兵阻拦，可是连续的厮杀，赵构的扬州兵已经被打怕了，呈现出崩溃的势头。 “撤退，我们先避开赵善的锋芒，赶紧撤退。” 涉及自身的安危，赵构没有任何迟疑就做出了选择。他一撤退，顾先雄、张洪武等所有将领也跟着撤退。 大批人撤退，避开赵善锋芒。 大军虽然还在，可是赵构的撤退又使得不稳固的军心进一步溃散，无数扬州军的将领仓皇奔跑，带动了大批还没有调动的兵力撤退。 扬州兵的攻势消散，各自奔命。 这也是扬州兵的根本问题。 赵构麾下的扬州兵很多，却没有经过真正的训练，只是临时征召的大族私兵，适合喊老铁666，适合打顺风仗。 这样的兵力一旦遭到酣战厮杀，遇到逆风战，就难以再抵挡。骨子里的怯弱，没有经过系统训练的弱点，也就全部爆发了出来。 究其根本是乌合之众。 战场厮杀，根本上是士气和胆魄的拼杀。 训练有素的百战老卒，就算面对千军万马，也敢拼杀到底，就算快死光了也敢亮剑，不受到局势的影响。 临时拼凑起来的大军，就算人多势众，一旦各自逃窜，反而会演变成为了逃命相互踩踏推搡的狠辣，会对自己人重拳出击。 赵构的处境，就是这样。 原本他二十万大军，兵力占绝对优势，可是军队太零散，无法强有力的厮杀，做不到悍不畏死的往前冲。有了第一支军队撤离逃窜，其它军队就跟着效仿，甚至竞相逃跑，生怕自己跑在后面被杀了。 跟风这个风气，在战场上显得尤为致命。 房畏虎一直在城楼上盯着。 眼看着赵善取胜，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陛下果真是刚毅果决。 如果一开始，大乾的军队沿着长江去扬州吴县，江面上厮杀，或者是在吴县那样水网遍布的地盘，陌刀营和玄甲军都得抓瞎，发挥不出战斗力，会被扬州军碾压。 如今却发挥出了战斗力。 房畏虎不再迟疑，下令道：“传我军令，擂鼓为陛下助威。再通知戚元敬，大军可以进攻了，一鼓作气杀出去，击败赵构的大军。” 传令兵安排了下去。 轰隆隆！！ 负责擂鼓的士兵得知赵善取得胜利，斗志昂扬，纷纷甩开膀子，一个劲儿的敲击着战鼓。 鼓声大作，回荡在空中。 戚元敬的大军更是躁动了起来，三万精锐在戚元敬的率领下，沿着城门浩浩荡荡的杀了出去。 戚元敬身在最前方，举起了手中的大枪，高声道：“陛下正在冲锋，我等岂能落后呢？众将士随我冲，斩杀赵构，诛杀国贼。” “斩杀赵构，诛杀国贼！” 戚元敬的士兵纷纷咆哮。 越来越多的人呐喊，声音直冲云霄，仿佛九霄惊雷炸响，使得战场上都充斥着数万朝廷大军的喊声。 赵善一方兵力全出，军队的攻势侵略如火，不断的横扫突进。 赵构正带着人逃窜，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停下来，因为大军已经大范围的崩溃，止不住撤退的趋势。 这一刻，赵构心中惊恐！ 赵善太凶残了！ 他根本挡不住，似乎要败了，怎么办？ ------------ 第398章 赵构又有斗志了 赵构看着大范围撤退，且开始自相践踏的士兵，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 赵构慌乱下看向顾先雄，仿佛找到了救命稻草，急切道：“顾卿，赵构太凶猛了，我们怎么办？现在的局势无比恶劣，根本挡不住。” 顾先雄也是眉头深锁，面对如今的恶劣局势，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吹了，也不知道怎么安抚赵构？ 更别说展开反击。 大军都已经崩溃，命令也难以传下去，现在无法反击的。 顾先雄策马跟着一起撤离，一边跑，一边想。跑了好一段距离，忽然想到从下雉县的长江渡口登陆后，到下雉县的路程情况，眼前一亮，高声道：“大王，我们撤退，全速撤往渡口。” 赵构说道：“你这是废话，我们难道没撤退吗？我担心的是，赵善穷追不舍，我们逃不掉。” “不，不，大王没懂我的意思。” 顾先雄迅速解释道：“从下雉县撤到渡口，临近渡口的十余里路，有大片的水田，有许多分支出来的小河，且道路也变得狭窄了，骑兵无法大范围掩杀，不像这片地方，骑兵可以放开了掩杀。” “就算赵善的陌刀营厉害，到了田间小路，也无法摆开阵势。” “这就是我们逃生的机会。” “只要靠近渡口十余里，军队或是走水田逃走，或是窜入小河，或是走田间小道，虽然分散开，可是骑兵难以追杀，我们就不用担心陌刀营和骑兵的追杀。” “到了渡口附近，赵善如果还要追来，可他的攻势被削弱，陌刀营和骑兵被闲置，我们说不定能反击。” 顾先雄越说越自信，觉得自己找到了反击的契机，高声道：“请大王传令，通知所有将领，告诉他们撤退的情况。只要是把消息一层一层的往下传，肯定能挽回人心。人心稳定了，将士不慌了，有了目标，才能反击。” 赵构听到后眼前一亮。 对啊！ 骑兵讲究大范围的掩杀，需要开阔平坦的地区。失去了这些基础条件，纵然骑兵厉害，进入江南水乡也要彻底抓瞎，而且陌刀营也无法大范围的布阵，只能是散开进攻。 这就是反击的机会。 这也是一线生机。 赵构高声笑道：“好，好，顾卿果然是本王的福星啊，就这么办。” 赵构知道反击很难，实际上他已经不想反击，只要能安全退往渡口，重振旗鼓，稳住目前的局面就很好了。 赵构心中情绪稳定，没了这么慌乱后，一边迅速的撤退，一边往周边的将领传话。 给所有人鼓劲儿。 军中的士气崩溃，是上至将领，下至扑通士兵，都没了斗志，被打得怂了怕了，不敢和玄甲军开战。 现在有了限制玄甲军和陌刀营的地理环境，自然就不一样。随着消息的传递，一层一层的传达，扬州兵的许多将领再度振奋精神，都觉得有了希望，不至于太过混乱。 虽然大军乱了，虽然无法下令反击，可是希望的传递，却是在不断的稳定人心。 扬州兵一方还很急促的撤退，却没了先前那么慌乱。 人心，渐渐稳定。 至于掉落在后方的大批扬州兵，仍是不断被杀，或者自相践踏致死，或者往周围乱窜了。 赵善带着玄甲军、陌刀营，以及戚元敬的大军掩杀，当距离渡口还有十余里，靠近大片水田和河流的地区，因为没了宽阔的道路，没了骑兵掩杀的机会，赵善也不再追击。 赵善看向戚元敬，果断吩咐道：“戚元敬，大军停止追击，剿灭负隅顽抗的扬州兵，收降俘虏，清理战场。” “遵命！” 戚元敬也是高声回答。 他安排士兵传达了命令，短短时间，大军停止追击，停下来巩固战果，收降和剿杀顽固抵抗的人。 持续到下午申时，赵善才带着戚元敬、周虎侯和李继业回到了下雉县。 傍晚时分，戚元敬收拾完战场，也清点完损失，来到城楼上赵善休息的房间中，向赵善行礼道：“陛下，此战的战果已经清点完了。” 赵善笑问道：“战况如何？” 戚元敬回答道：“此战和扬州兵厮杀，陌刀营战死一百六十三人，玄甲军战死一千三百六十八余人，精兵战死一千六百余人。” “之所以步兵的伤亡不大，是陌刀营和玄甲军率先冲锋，几乎是正面击溃了赵构的大军，末将才率领大军出战。” “我们斩杀的扬州兵，清点后有一万八千余人。当然真正被我们斩杀的，不到八千人，还有大多数的死亡是扬州兵相互逃窜时自相践踏致死。” “俘虏的扬州兵，目前有四万六千余人。” “一战下来，我们取得大胜，重重的挫败了赵构的攻势。” 戚元敬显得眉飞色舞，说道：“之所以此战能达到这个效果，都是陛下率领的玄甲军和陌刀营全力冲锋，才达到了今天的战果，否则不可能如此。” 赵善沉声道：“我们能取胜，不仅是士兵精锐，也是赵构的兵力一盘散沙。初次作战取胜，接下来就好办了，赵构不敢再轻易杀来。” “你安排下去，今天杀猪宰羊犒劳士兵，不要担心粮草不够，尽管用，让士兵吃饱吃好。俘虏方面，也要全部安置好。” “臣领命！” 戚元敬转身就匆匆去安排。 房畏虎坐在下方，笑问道：“陛下要安置俘虏，是要策反这些人吗？” “当然！” 赵善点了点头，说道：“都是朕的子民，怎么能不引导他们回头是岸呢？现在和赵构交战，这些人也有价值。他们在江东扬州饱受压迫，都可以利用。” 房畏虎称赞道：“陛下圣明，这是可以利用的一个方面。” 赵善和房畏虎交谈一番，就一起去慰问伤兵，抚平将士的创伤去了，这是赵善一贯持之以恒要贯彻的。 …… 长江渡口，岸边。 赵构已经逃了回来，却是脸色铁青的站在船上。 他双手撑在船舷上，看着正收拢整军的各部，看着还有些惶惶不安的人心，心中叹息，却更是愤怒。 此战败得太惨。 如此多的兵力，却被赵善区区数万击败了，太丢脸了。 赵构看向一旁的顾先雄，沉声道：“顾卿，我们和赵善一战损失惨重。尤其是赵善太凶狠了，很难攻打，要灭掉他不容易，你怎么看？” ------------ 第399章 俘虏的再利用 顾先雄听着赵构的话，眉头微蹙。 赵构话里话外，还是想灭掉赵善，这件事就难了。 如果没有今天发生的事情，顾先雄觉得击败赵善的问题不大，毕竟赵构兵多将广，人心统一，都希望灭掉赵善，战斗力也强。 就算所有的士兵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赵善。 可是下雉县城外一战，顾先雄见识了陌刀营的杀伤力和战斗力，亲眼见证了赵善的凶猛，顾先雄第一次觉得人多也没用。 一冲就散了。 一冲就败了！ 扬州军被玄甲军和陌刀营追着打，一战之后，扬州军的将士脑中都留下了深刻的烙印，那就是赵善不可敌。 正面厮杀，没有人敢去掠其锋芒，没有人敢和赵善对冲。 赵构见顾先雄迟迟不说话，冷声道：“顾卿，你一贯是足智多谋，难道也没有解决的办法吗？我们此次和赵善交战，只能取胜，不能落败。” 顾先雄回过神，叹息道：“大王，赵善的确是很难缠。” 赵构哼了声道：“本王自然知道难缠，难缠归难缠，可是灭了赵善，我们得到的好处，也是无比巨大的。总不能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滔天的好处。” 顾先雄继续道：“大王，臣认为目前的军心下，我们要正面击溃赵善，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赵构呵斥道：“这是废话！” 顾先雄神色也不急躁。 作为赵构的谋士，跟随赵构多年，早就了解赵构的秉性。 顺风顺水的时候，怎么都好说，怎么都好谈。一旦办事不利，无法完成赵构的任务，又是另外的一副面孔。 伴君如伴虎！ 就是如此。 顾先雄早就已经习惯了。 顾先雄很平静的道：“臣认为目前要灭掉赵善，只有一个办法。” 赵构顿时来了精神，急切问道：“顾卿，有什么办法？” 顾先雄回答道：“佯装不敌，诱敌深入。” 赵构听得云里雾里的，压根儿没有弄明白这是什么意思，不耐烦的吩咐道：“别卖关子，有策略直接说，要说清楚。” 顾先雄解释道：“鉴于今天和赵善交战的结果，军中所有士兵都没了斗志，都失去了和赵善正面厮杀的胆魄。我们佯装不敌赵善，那是情有可原的，于情于理都说得通。” “当然，不能直接撤离。” “如果直接撤离下雉县，就太明显，容易让赵善看出破绽。” “臣的建议，是应该先驻军防守为主，短时间留在下雉县以守为攻阻击赵善。” “等防守了一段时间，大王就带着大军撤离下雉县，撤回我们扬州境内，回到柴桑水寨。” 顾先雄开口道：“这是诱敌深入的策略。” 赵构一脸不满意的模样，呵斥道：“你这不是诱敌，是认怂撤退。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实际上都直接撤退，还有个屁的诱敌深入。” 顾先雄解释道：“大王，这就是诱敌深入，是把主动战场转移到柴桑。您想一想，下雉县城池附近，地势开阔，骑兵乱跑，陌刀营乱杀，利于赵善的玄甲军和陌刀营。” “战场转移到了柴桑境内，到处是河流，到处是水田，骑兵无法驰骋，陌刀营也无法布阵，不就是先前靠近渡口这里的十余里路况吗？” “赵善先前没有追来，就是因为骑兵无法扩散开。” “我们佯装撤退，假装露出不敌的姿态，不就是为了让赵善进入柴桑境内失去优势，让我们能够取胜吗？” 顾先雄侃侃而谈道：“这才是真正的诱敌深入。一旦赵善深入扬州，陷入江南水乡，失去骑兵和陌刀营的阵势，咱们要拿捏赵善不就轻而易举了吗？” “妙啊！” 赵构欢喜得手足舞蹈。 一时间，颓丧的情绪消散，又有了无穷的斗志，觉得自己又能行了。 赵构毫不吝啬夸奖，赞许道：“顾卿，你不愧是朕的谋士，智谋百出。有你这样卓越多谋的人才，肯定能灭了赵善。等我们入主洛阳，你为文官之首，你一定能处理好整个大乾的政务，定能胜任丞相一职。” 顾先雄知道赵构是画饼。 可是，他也心甘情愿的吃下去，因为大饼好吃未来可期。 顾先雄也有上进的野心，开口道：“臣如果有那一天，全都是大王的信任和支持。没有大王，就没有臣的一切。” 赵构哈哈一笑，心中斗志昂扬，吩咐道：“为了稳定军心，咱们也得一一召见各大族的主将，和他们仔细的交谈一番，消弭慌乱，稳定人心。” 顾先雄吹捧道：“大王圣明，臣却是漏了这件事。” 赵构得意的笑了。 他心中情绪急切起来，连将士的伤亡都没去管，更没有去管受伤的泥腿子。因为在赵构的眼中，军中士兵就是泥腿子，就是天生的贱命。 士兵和他这样高高在上的皇帝命，是不一样。 赵构着手接见军中大家族的将领，反倒是忙碌了起来。 在渡口处，扬州兵忙碌中，时间匆匆流逝。 下雉县城内，赵善安抚了伤兵，给伤兵鼓舞安慰，才回到城楼上吃晚饭。 吃饱喝足后，赵善又在城内接见所有羁押的俘虏。 这些是扬州兵，是各家族从地方上征募来的百姓，以及有一些家族的游侠儿。 赵善站在了搭建的台上，看向云集的俘虏，高声道：“你们这些来自扬州的士兵，有的人是游侠儿出身，在军队中是想建立一番功业。” “也有的人，是大家族掌控的百姓。你们被大家族盘剥，被强迫借贷，最后没了土地，只能依靠租赁大族的土地生活，还得依附大家族。” “大族征召，你们无法拒绝，不得不跟着来参战。” “不管是有抱负的人，还是无奈来参战的百姓，朕都知道一点，你们也是朕的子民，都是大乾的百姓。” 赵善一副柔和的姿态，只是安抚着这些俘虏。 当赵善开口后，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一个个俘虏听着赵善的话，觉得舒心，认为皇帝很好，皇帝不是传说中那样的青面獠牙，也不是穷凶极恶，更没有滥杀无辜。 议论声出现，只是声音不大。 赵善没有禁止议论的百姓，进一步继续道：“所有人都听着，你们是朕的子民，朕不会杀你们，而且还会释放你们回去。在释放你们之前，朕说三件事。” 轰！！ 俘虏中，一瞬间炸了锅似的。 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无比兴奋。 释放俘虏！ 意味着他们可以回去，这是前所未有的好事儿。 不提赵善要说什么，仅仅是赵善要释放俘虏这一点，许多俘虏对赵善印象极好，觉得赵善不是什么坏皇帝，更不是穷凶极恶的人。 赵善任由百姓议论着。 好半晌后，议论声稍稍平息，赵善才吩咐道：“肃静！” 士兵下令，喊声平息。 所有扬州兵的目光又落在赵善的身上。 赵善提起一口气，继续道：“朕刚才说了有三件事，第一件事，朕要给有志之士机会，让你们能脱颖而出，能够凭自己的才华出人头地。” “如何给呢？” “大致上是两个安排。” “如果是读了书有一定学识的人，朕会单独考试，但凡通过考试的人，都会得到朕的安排，或是安排你们到地方上任职，或者留在中枢做事。” “朕也会开设招贤馆，因为有很多读书人舌灿生花，却又不擅长写文章，这类人也要有机会。” “如果是习武的人，朕单独开设擂台选拔武人。只要能脱颖而出的人，朕都纳入军中，委以重任，让你们能凭借自己的一身武艺立功。” 赵善迅速说了第一个方向。 人群中又炸了。 无数人激动了起来。 各大族的私兵中，很大一部分是游侠儿武人。这些人最擅长的就是武斗，骁勇善战，有一身的功夫，却没有人脉，没有关系网，也没有名望，只能混迹江湖，或者是卖弄武艺。 在扬州，他们没有其他的出路。 现在赵善给了出路。 军中的文人少，读书人不算多，即便如此，能识字的读书人也激动了起来。 扬州一贯是大族政治。 扬州的世家垄断了一切的资源，想出仕做官，没有家族的背景，没有恩主的引荐，那是不可能做官的。唯有成为世家大族的狗，或者搭上世家大族的关系，才能出仕做官。 这是一个阶层固化的地方。 是世家大族的天堂。 是贫寒士人的地狱。 恰是如此，许多在军中的读书人激动，觉得皇帝才是圣主。 赵善挑动了俘虏的心气儿，再度抬手下压，控制俘虏中躁动的情绪，继续道：“朕要安排的第二件事，是朕拿下了赵构，诛杀了违法乱纪的大家族后，要把大族隐藏的百姓查出来。” “朕禁止世家大族私藏隐户，让这些百姓都能分配到土地，让他们能耕种自己的土地，能有尊严的活下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而不是大家族的阿猫阿狗，甚至连狗都不如。” “朕还要免除徭役赋税，让脱离大家族的百姓能生活好。” “人就是人，不应该被人欺辱。” 赵善眼神锐利，高声道：“朕来扬州，只是为了一个理念，要让扬州公平，要让扬州有青天，而不是你们这些普通的百姓生死被控制。” “陛下圣明！” 人群中忽然有百姓呐喊。 这一次呐喊的人更多，不仅是游侠儿，不仅是读书士人，还有无数大家族征召的百姓。 扬州许多百姓的日子很苦。 因为世家大族的强势，攫取了所有的利益，把土地都侵占，百姓没有其他的生路，只能靠耕种大家族的土地为生。一年下来，大部分的粮食都交租子去了，能剩下少数勉强糊口不饿死。 想吃饱饭，那是不可能的。 从始至终，扬州的百姓就被大家族压榨，被大家族盘剥，日子凄惨。 赵善要给所有人一条活路，无数人支持，无数人激动。 赵善看到沸腾的俘虏，脸上升起了淡淡的笑容。 这是人心大势！ 赵构倨傲，瞧不起所有的百姓。可是赵善深知，百姓才拥有最强大的力量，才是改天换地的根本，是他们的存在才能扭转一切。 “陛下圣明！” “陛下圣明啊！” 无数的人呐喊着，声音经久不息，久久的回荡在空中。 许久后喊声才渐渐平息。 赵善眼神显得愈发的从容，很满意人心可用，进一步继续道：“朕要宣布的第三件事，朕释放了你们后，你们回到了赵构的麾下。” “接下来，朕还要攻打赵构。” “一旦朕剿灭赵构的时候，你们中敢于反抗，敢于站出来为朝廷做事的人，只要立下了功劳，朕都论功行赏。” “如果能杀了赵构，朕特许赐予官职，再封赏爵位。” “立了功，朕都会不吝赏赐。” 赵善高声道：“这就是朕宣布的三件事，希望你们牢记于心。这一次抓捕了你们，好歹你们活着，至少没有被杀，希望你们在后续的战事中能迷途知返。” “放人！” 赵善下了命令。 命令下达后，所有赵善俘虏的扬州兵全部放走。一开始许多人都顾虑，没有人敢站出来。迟疑片刻，有了第一批人站出来离开，没有遭到针对，跟着就有大批的扬州兵离开。 无数人往外涌，离开军营，消失在赵善的视线中。 从离开营地开始，到士兵出城，都有赵善的士兵控制局面、引导方向，确保放人的过程中不会出岔子。 到半夜凌晨，俘虏才全部离开。 赵善的营地又安静了下来。 赵善放走了俘虏，也变得疲惫，就早早休息去了。 赵善睡得安稳，连夜离开下雉县城的大批扬州兵一路返回，朝渡口岸边来已经是半夜了。 赵构安排的哨探发现了情况，不敢耽搁，火速返回禀报消息。这事情先禀报到顾先雄的耳中，顾先雄也不敢耽搁，又再度去见赵构。 顾先雄行礼后，迅速说了俘虏开始往回跑的事情。 赵构听完后一脸不可置信，觉得有阴谋，沉声道：“顾卿，你说赵善打的是什么鬼主意？他把俘虏释放回来，是否安排人混入其中。” 顾先雄点了点头道：“大王的推断，是可能的。要彻查所有将士，就只能安排基层将领各自核实，搜出赵善安插的人。否则，赵善不至于释放所有的俘虏。” 赵构杀意显露，继续道：“本王始终担心有什么阴谋，因为无法料到赵善的想法。如今逃回来的俘虏，干脆全部杀了，避免引发后患。” ------------ 第400章 火攻计划 顾先雄听到赵构杀气腾腾的话，吓了一大跳。 诛杀俘虏！ 这怎么行呢？ 顾先雄也是扬州大族子弟，出身高贵，眼界高，也自傲，没把贱民放在眼中。身为赵构的谋士，顾先雄也清楚赵构一样没把普通贱民放在心上的。 如果诛杀贱民能成就大业，能取得胜利，赵构绝对会选择苦一苦这些贱民，毕竟扬州六郡的担子在赵构的肩膀上担着。 可是，现在不行！ 诛杀逃回来的俘虏，影响太大，也非常的恶劣，还损己利人没有任何的好处。 顾先雄面色严肃，劝道：“大王，不能杀人，会影响到军心的。如果杀了逃回来的人，兔死狐悲下，之前跟着撤回来的大军，肯定受到影响。” 赵构一副将信将疑的模样，询问道：“有这么严重吗？” 顾先雄连忙道：“回禀大王，只会更严重的。您杀了俘虏，正中赵善的下怀。因为赵善这么安排，实际上就是要借刀杀人，用我们来杀俘虏，凉了士兵的心。” “我们在下雉县败了一阵，损失大，士气低，军中将士都怕了赵善，不敢和赵善厮杀。” “此时此刻再杀自己人，等于是让士兵倒向赵善，或者是自行崩溃。” 顾先雄郑重道：“无论如何，都不能诛杀逃回来的俘虏，这是底线。一旦做了，人心崩散后，大王想挽回落败的局面，那就难了。” 赵构听完后，原本比较好的心情又崩坏。 白天逃回渡口，赵构想到自己的大军溃败，就难掩怒气。因为有顾先雄的建议，让赵构看到取胜的机会，才觉得心情好了。 好歹可以撤回柴桑，执行诱敌深入的计划。 现在，赵善又整了这么一出。 实在是恶心人。 赵构气愤下站起身来回踱步几下，铿锵一声拔剑出鞘，斩断面前的案桌一角，大骂道：“赵善欺人太甚，我必杀他。” 顾先雄道：“大王一定会诛杀赵善的。” 赵构发泄了怒气，问道：“你说说看，该怎么办？不能杀俘虏，可是这些俘虏中，又可能藏了赵善的人，要打探我们的消息，要搅乱我们的人心，我们怎么去解决。” 顾先雄微笑道：“大王，其实这事情不难，因为士兵都是各家族的私兵，我们不需要管，只需要安排基层的将领排查。” “不管？” 赵构沉声道：“你确定能行吗？” 顾先雄道：“肯定行！” 赵构问道：“为什么？” 顾先雄为了取信于赵构，解释道：“之所以说能行，原因很简单，我们接下来的计划是撤退柴桑，引诱赵善步步深入。不管我们军中，有没有赵善安插的眼线，都不影响大局。” “就算有，能调查到什么消息呢？就算有，能影响到战事吗？” “都没有影响的。” “只要赵善的大军进入扬州境内，到了柴桑水寨，局势就逆转了，而我们人多的优势，就会转化为真正的杀手锏。” “比如这次下雉县战事，我们去攻打下雉县，遇到了陌刀营的阻击。不可否认，陌刀营凶残霸道，所向披靡，堪称是无可匹敌。” “可是我们的士兵多，足以堵死对方。如果没有赵善的玄甲军策应，就算陌刀营厉害，人海战术下，也一样能彻底耗死陌刀营的人。” 顾先雄开口道：“到了柴桑，赵善的骑兵犹如老虎没了虎爪和獠牙，就彻底抓瞎。届时，我们就可以反攻了，不要去考虑计谋，就是一力降十会的进攻。赵善的那丁点眼线，能起到什么作用呢？当然，在下也会通知各家族的人，严格排查一番。” 赵构仔细的思考着。 似乎是这样。 倒也可行。 赵构心中没了疑虑，吩咐道：“顾卿的建议很合理，就安排了，你尽快布置下去，把所有的俘虏全部清理妥当，也要仔细的勘察鉴别。” “臣领命！” 顾先雄拱手回答。 他内心松了口气，好歹解决了一桩事情，不会滥杀逃回来的士兵。 顾先雄起身往外走，只是他刚走到门口，身后又传回赵构的声音：“等一等！” 顾先雄转身行礼道：“大王还有什么吩咐？” 赵构说道：“顾卿，本王还忘了一件事，咱们在渡口驻扎，你倒是说一说，我们要在渡口逗留多长的时间呢？这期间，做出哪些防护？白天你提及，本王没有细细的思考，现在才琢磨了一番。” 顾先雄毫不犹豫道：“大王，我们采取以守为攻的策略，至少得逗留五六天，或者再多些时间。在防守期间，我们布置拒马、鹿角，或者撒上更多的铁蒺藜，避免赵善的大军来。” “这是防守的策略。” “如果赵善提前来进攻，机会合适，我们也可以趁势撤退，也就顺理成章撤走。” “总之，随机应变就是。” “为了我们要顺利撤退，还要提前准备足够的战船，确保撤退顺利，以及告诫后方不需要再送粮食来。除此外，还要陆续把囤积的粮食送走。” “我们撤离，下雉县渡口不需要太多的粮食，不运走就便宜赵善了，另外军中囤积的甲胄器械，也必须要提前送走。” 顾先雄侃侃而谈，迅速道：“把这些诸多的事情都布置妥当，一旦机遇和时间来了，大王一声令下，我们就可以一鼓作气的撤退。” “对对对！” 赵构接连点头。 他的心情又好了起来，摆手道：“俘虏的事情，顾卿代本王全权处理。” “臣领命！” 顾先雄转身就离开。 他离开了赵构居住的旗舰，连夜去召集各族的主将来议事，吩咐各家族的将领打出各自的旗帜，把逃回来的俘虏全部吸收，同时清查是否有混进来的眼线。 顾先雄一切安排完，才有时间休息。 现在赵构是防守的一方，附近有诸多的河流途径，骑兵无法杀过来，再加上也布置了哨探盯着，顾先雄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一晚上的时间，扬州各家族的人都在吸收逃回来的俘虏。全部清查后都对得上，没有混入的士兵。 各家族的将领把消息汇总到顾先雄的耳中，顾先雄也有些意外。 没想到，赵善是真的释放俘虏。 顾先雄没去管了，又召集部将布置沿途的阻击，布置营地的防守。 扬州兵迅速行动，在通往下雉县渡口方向的区域撒上铁蒺藜，布置了拒马和鹿角，专门阻断大军赶路。 赵善要进攻，必须清除这些。 单单是这些官道上障碍物的清除，就要很多的时间，给赵构撤离留下了足够的时间。 赵构做出调整后，赵善的哨探也发现了情况，把消息传回下雉县城内。 赵善捉摸了赵构的布置后，喊来房畏虎，说了赵构布置拒马、鹿角等的情况，沉声道：“房卿，你说赵构现在全面防守，又没有撤离，是什么意思呢？” 房畏虎想了想说道：“陛下，没有了解清楚赵构具体的布置，臣无法做出论断，我们是否去一趟下雉县渡口附近，登高望远看一看。” “正合我意！”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 近距离打探，才能摸清楚情况。 赵善易容改装后，带上了十余名玄甲军，就骑马离开下雉县，出城往渡口的方向去。 靠近下雉县渡口附近十余里路，就有了大批的拒马、鹿角，还有铁蒺藜等。可是赵善一行不过十余人，没有太多的人，赶路倒也轻松，能轻松绕开大多数的拒马、鹿角。 拒马、鹿角这些摆放在官道上，不是密密麻麻的布置。要横跨十余里路，不可能太密集，稀稀疏疏的布置着，专门阻断大规模骑兵的赶路。 赵善的人少，靠边可以慢慢通过。 一行人走过了一段距离，靠近下雉县渡口附近，来到了一处山丘上。 远远看去，能看到远处渡口的情况。 看不清楚人，却能看到进进出出的船只，能看到附近的营盘。 赵善和房畏虎仔细的观察着。 两人一直盯着，观察许久后，忽然赵善道：“房卿，你盯着赵构的营盘，以及渡口水寨上，发现一个问题没有？” 房畏虎笑说道：“陛下，臣的确发现了一个问题。” 赵善笑问道：“什么问题？” 房畏虎回答道：“赵构临江的水寨渡口上，一艘艘战船不断的离开，这事儿有古怪。” 赵善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笑容：“房卿说得对，朕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赵构的大军往渡口来，千帆竞发，上万艘船只来，有运送甲胄器械的，有运送粮食的，有运送士兵的，声势浩大。” “如今，已经开始往回走。” “难道是要撤退？” “我们在下雉县，暂时没有来追击，也没有主动攻打赵构，他怎么要突然撤退呢？当然，如果说赵构怕了，要提前撤退，也在情理之中。” “问题是看起来要撤退，又做出防御姿态，躲躲藏藏的。他如果真正要撤退，我们没有追击，也无法掩杀，他完全能从容的带着士兵离开，为什么偷偷摸摸安排撤退呢？” 赵善沉声道：“难道赵构还有什么想法？或者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房畏虎眼神思索着，心中快速的思考对策。 赵善沉声道：“赵构的变化，绝对有原因，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 房畏虎想了想道：“陛下，我们昨天和赵构开战，一路追到下雉县的渡口附近。因为水网遍布和水田太多，我们没有追过来，导致错失剿灭赵构的机会。” “这是我们的弱点。” “如果正面厮杀，尤其在开阔地带的厮杀，赵构的军队再多，拿我们没有任何的办法，只有落败的份儿。” “赵构要击败我们，就必须另辟蹊径。” “恰好河水多、水田多不利于骑兵，不利于陌刀营布阵，这是赵构唯一的机会。” 房畏虎仔细的分析着，越是分析，他眼神愈发的熠熠生辉。 忽然，房畏虎脑中掠过一道灵光，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开口道：“陛下，臣或许是明白了。” 赵善问道：“房卿什么意思？” 房畏虎解释道：“赵构经过撤退的环节，已经明白了我们的弱点。就算赵构不清楚，赵构的谋士也定然是清楚的。” “有了这个发现，赵构又不甘失败，想要反击。” “赵构要反击陛下，唯一的机会就在于削弱玄甲军和陌刀营，才能利用人海战术取胜。” “要达到这一步，不能在下雉县城外厮杀，必须转移战场，转移到扬州境内去。如果赵构直接退走，我们暂时不追上去，赵构就无法达到诱敌深入再反击的效果。” “臣断定，赵构暂时留在下雉县渡口，且故意布置拒马和鹿角这些玩意儿，故意阻击我们，挑衅我们，促成我们去进攻。” 房畏虎开口道：“等我们搬开阻拦的器械，大军抵达了渡口进攻，赵构极可能顺势而为，佯装失败撤离下雉县，引诱我们的大军攻入扬州。陛下又要夺回扬州，就必然不会放过这样的进攻机会。” 赵善赞叹道：“房卿说得好。” 房畏虎继续说道：“当然现在的分析，只是臣发现许多船只离开后的一个判断，要真正敲定，需要再安排我们的水军调查。如果确定赵构送走的是物资器械，赵构就绝对是等着我们去进攻。” 赵善沉声道：“这件事交给戚元敬，让他调兵调查。” 房畏虎道：“但愿是这样。” 赵善继续问道：“如果赵构选择了佯装撤退，诱敌深入的策略，是否有破敌的策略呢？” “当然有！” 房畏虎毫不犹豫做出回答：“如果赵构真的如此，臣认为陛下应该一鼓作气取胜。我们彻底剿灭赵构的机会，已经出现了。” 赵善问道：“房卿计将安出？” “火攻！” 房畏虎果断回答。 赵善眼中瞳孔微微一缩，瞬间想到了火攻的情况，赞叹道：“房卿的策略，的确是高明！” 房畏虎开口道：“第一，赵构的兵马太多，也就导致需要的战船太多。一旦撤退的时候，必定是密密麻麻的横亘在江面上。” “这是火攻的一个基本条件。” “第二，天气越来越暖和，江面上风大，一旦风向合适，我们的船引燃后火借风势，一把大火下去，赵构的战船纷纷被引燃，根本就逃不掉。” 房畏虎沉声道：“仅此两个条件，足以施展火攻了。” 赵善心中也迫切了起来，不再逗留，吩咐道：“房卿，我们立刻返回，让戚元敬安排人火速打探消息。同时，为火攻做准备。” 房畏虎点头。 一行人迅速离开山丘，很快消失在官道上，直奔下雉县的县城去。 ------------ 第401章 计划启动！ 赵善带着房畏虎迅速回到下雉县，就把戚元敬喊来了，吩咐道：“元敬，你立刻布置两件事。” 戚元敬道：“请陛下吩咐。” 赵善说道：“第一，安排水上的哨探，调查江面上赵构战船纷纷离开的情况；第二，再搜集大量的小船、蒿草和火油等各项火攻的物资。” 戚元敬听完所有的命令，先是全部答应，才问道：“陛下这么安排，是准备火攻赵构吗？难道双方的僵持，已经有了火攻的契机吗？” 赵善详细说了打探到的情况。 戚元敬听完心中振奋，抱拳道：“请陛下放心，臣保证完成任务。” 说完，戚元敬急匆匆离开了。 赵善和房畏虎等人依旧留在下雉县，为后续的战事做准备。与此同时，赵善安排了少许士兵，不急不慢的去清理从下雉县通往渡口官道上的拒马和铁蒺藜，为攻打赵构做准备。 在赵善积极筹备，且清理铁蒺藜、拒马和鹿角的时候，拒马被清除的消息，也传回渡口处顾先雄的耳中。 顾先雄来到旗舰上面见赵构，显得很兴奋，迅速道：“大王，刚接到哨探禀报的消息，赵善方面已经安排士兵清理铁蒺藜和拒马这些。” 赵构眼前一亮，问道：“你的意思是，赵善清理完拒马和铁蒺藜，就要来进攻我们了吗？” “应该是！” 顾先雄笃定回答。 赵构欢喜道：“赵善的大军肯来就好，只要赵善来了，我们先阻击一阵，就佯装不敌撤退，撤回柴桑去。” “本王琢磨后，觉得就算直接撤离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担心赵善不会立刻进攻，无法达到诱敌深入的效果。” “暂时，等着赵善来，我们佯装撤退。” 赵构沉声道：“赵善连续两次厮杀取胜，有了骄矜自傲的心态，才会轻敌冒进，才会进入柴桑地区。” 顾先雄道：“大王圣明。” 赵构继续问道：“渡口囤积的器械和甲胄，送走多少了？我们的士兵，提前安排一部分撤离没有？” 顾先雄回答道：“目前送走的器械和甲胄，连两成都不到，毕竟囤积在渡口的物资太多。因为有太多的物资，导致需要时间撤离。” “为了不走漏消息，军队不曾撤离。一旦提前送走士兵，或许就会被发现，导致计划泄露。” “这是不堪设想的。” 顾先雄很自信的道：“请大王放心，我们的兵力一定会安全撤离，一定会引诱赵善上钩。” 赵构摆手示意顾先雄退下。 在赵构全力准备撤退时，一艘艘运载着甲胄和器械，以及粮草的船不断离开。船非常多，密密麻麻的，离开下雉县的长江渡口一路往东进入柴桑境内，直奔柴桑水寨去。 当密密麻麻的船抵达柴桑水寨，就开始迅速的卸货，把装载的粮食、甲胄和器械搬运下船。 因为船非常多，船的种类也复杂多样，有走舸、艨艟，还有大型的战舰，以及诸多的楼船等，诸多的战船一起运送物资才能稍微快一点。 恰是因为战船太多太复杂，戚元敬安排的水军乘坐小船才能悄然混入其中，跟着靠近了柴桑境内的水寨，远远看到了卸货的情况。 发现了卸货的是粮草物资等，水军探子悄然撤离。 消息送回下雉县，传到了戚元敬的手中。 戚元敬心中很是急切，来到城楼上拜见赵善，行礼道：“陛下！” 赵善问道：“消息打探得怎么样了？” 戚元敬回答道：“回禀陛下，赵构的战船之所以离开，是搬运粮食、器械和甲胄回到柴桑水寨。看样子，赵构已经是做好了要撤退的准备。”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果真如此，还真是故意等着我们去进攻，再直接撤退回到柴桑，要引诱我们进入柴桑作战，要限制陌刀营和玄甲军骑兵。” 戚元敬再度道：“臣派去筹备小船、蒿草和火油的士兵，也已经全部返回，所有物资都准备妥当。臣想的是陛下进攻下雉县渡口，这些小船就进入河道备战。” 赵善问道：“拒马、铁蒺藜这些清理的怎么样了？” 戚元敬挠了挠头，有些无奈。 太多了！ 靠近下雉县十余里的路程，都是水网遍布的道路，道路狭窄弯曲，清理起来太慢，导致他的速度也慢了。 戚元敬想了想，回答道：“陛下，估计得后天上午才能清理完。” 赵善点了点头道：“加快速度，另外传令军队备战。后天上午清理完，大军就开拔朝渡口去，逼迫赵构撤退。” “遵命！” 戚元敬转身就退下。 不论是赵构，亦或是赵善一方，都在备战等待。 转眼间来到开战的这一天上午。 戚元敬来到赵善的房间中，禀报说拒马、铁蒺藜和鹿角已经清理完。赵善直接下令出兵，带着大军启程离开下雉县，朝渡口方向去。 大军出动，浩浩荡荡。 有玄甲军。 有陌刀营。 虽然通往渡口的官道更狭窄，可是骑兵该用还得用，为了麻痹赵构也必须全力以赴。 在赵善率领着大军，一路往下雉县渡口去，赵善出兵的消息随之传到了渡口赵构的耳中。 赵构人在甲板上，身穿龙袍冕服，显得意气风发。他看向一旁的顾先雄，开口道：“顾卿，赵善的大军来了，你传令各家族的人了吗？” 顾先雄回答道：“回禀大王，已经安排妥当。实际上我们的主力，都已经在船上，随时能撤退。岸上的一些士兵，都是各家族用来断后，以及阻击一番的。” 赵构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成了！ 计划终于开启了。 赵构等待的时间不长，就见渡口远处有浩浩荡荡的马蹄声来了。因为官道狭窄，骑兵虽然多，却是无法大范围并排进攻，只能是三三两两，或者宽阔的地方十余个骑兵并排赶路。 虽然杀声震天，却无法密密麻麻漫山遍野，成了一条长龙赶路。 有骑兵，有陌刀营，也有大批步兵。 大军全都来了。 赵构等赵善的大军靠近，没有任何的犹豫，直接下令反击。 弓箭手上前，更有组装的投石车抛出石头阻击，渡口的防御和阻击很森严，而且在渡口防线内还有诸多的壕沟等，专门用来阻击追兵。 赵善的大军仍是一阵猛攻。 最前面有盾牌兵冒着箭雨突进，使得大军有序的一点点靠近弓箭手。 接近两刻钟，赵善的大军进入渡口区域，士兵纷纷涌上去，分散开和赵构的军队厮杀，陌刀营也分散开进攻。虽然陌刀营无法整体成势，却是三人为一组，形成小股的阵势进攻。 猛烈的攻势下，又让扬州兵体验到被陌刀营支配的不堪记忆。 赵构做戏做全套，下令死战。 足足抵挡了半个时辰，赵构不再迟疑，果断下令撤退，同时安排士兵高呼狗皇帝凶猛撤退。 消息传出，渡口岸上的士兵迅速撤离登船。 大批士兵登上早就准备好的船，随着船桨摆动迅速离开。 赵构一方撤离，远远看去，江面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战船行驶。 赵构为了激将赵善，一边撤离，一边高喊道：“赵善，你认为能击败本王吗？本王一直在徐徐准备撤离，今天恰好能全部撤离。你想杀我，做梦去吧。” 无数士兵喊出了这句话。 声音传到岸上，传到了赵善的耳中。 赵善神情很轻松，不仅没有被挑衅的恼怒，反倒是有了一抹期待，赵构的大军终于乘船离开。 该火攻了！ ------------ 第402章 江上火攻，火海催命！ 赵善没有回答赵构的话，安排士兵剿灭还在渡口的扬州兵，继续扩大战果。对于放回赵构身边的俘虏，赵善虽然策反施恩一番，也没寄希望这些人要反抗。 这些普通百姓出身的扬州兵，面对赵构强势的时候，就算有怨愤，也不敢站出来反抗，能保全自己就不错。 唯有赵善击败赵构，百姓看到取胜的希望，才会介入。 扬州兵的内乱不是现在。 是未来！ 是等赵构落败的时候。 赵善没有急着登船渡江，稳健的指挥进攻。不到半个时辰，渡口岸边的战事已经结束。 戚元敬身上染血，来到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我们杀到了渡口边，斩杀一千余人，俘虏三千余人，还有些人干脆跳河了。绝大多数的人，都早早上了赵构的船退走。” 赵善颔首道：“意料之中，情理之中，否则赵构怎么执行计划呢？” 戚元敬继续道：“这一次短暂时间的厮杀，我们俘虏了三千余人，抓到一个身份比较高的人。这个人名叫周秉义，自称出自扬州周家，是周家嫡子，他说要见陛下。” 赵善心思转动间，已经有了定计，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戚元敬去安排。 不一会儿，周秉义来到赵善的身边。 周秉义三十出头的年纪，身材清瘦，相貌儒雅，只是沦为俘虏后鬓发散乱，显得很是狼狈。 因为他出自大家族，得了大家族的好处和利益，而且因为赵构秉持着和士大夫共同治理扬州的理念，导致周秉义很是赞同，坚信这才是堂皇正道。 周秉义有心要施展纵横之术，要蛊惑赵善，高声道：“皇帝陛下，我劝你立刻放了我。” “哦，为什么？” 赵善笑吟吟道：“朕倒要听一听，为什么要放了你。” 周秉义回答道：“原因很简单，你不可能剿灭吴王。不要认为你击败了吴王，实际上，是吴王故意撤离，是要引诱你去柴桑追击。” “你去了柴桑，必败无疑。” “你去了扬州，必败无疑。” “你能纵横北方，是因为你有骑兵和陌刀营。可是在南方，骑兵和陌刀营无法拉开阵势，派上用场的作用也不大，反倒是吴王兵强马壮，你不可能击溃仍然还有大军的吴王。” 周秉义眼神桀骜张狂，继续道：“吴王仁义，秉持着无为而治的原则，和扬州士人共治，扬州人心一统，上下一心，你是没有机会拿下扬州的。” 赵善哦了一声，笑吟吟道：“赵构和士人共治，却自绝于百姓，没有百姓的支持，粮食从哪里来？肉从哪里来？本末倒置。” 周秉义道：“皇帝陛下缪矣。” 赵善沉声道：“朕可没心思和你辩论这些，你的理由就这些吗？” 周秉义自信道：“这还不够吗？” “不够！” 赵善摇头道：“你能想到的，赵构能想到的，为什么朕就想不到呢？你认为赵构是诱敌深入，为什么朕不是将计就计，故意要逼迫赵构撤退呢？” 周秉义眉头微蹙，问道：“你什么意思？” 赵善说道：“字面意思。” 周秉义在周家是嫡系，能文能武，才被安排来带兵。他这一次是主动请求断，是想立下一点功勋，建立些影响力的。 原本认为能安全撤离，没想到却陷入军阵，还沦为俘虏。 周秉义思来想去，开口道：“不可能，就算你将计就计，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进入扬州地界，水战你打不赢扬州水军。” “陆战又因为扬州的地理环境所致，部分地方山陵多丘陵多，不利于骑兵。部分地方水田遍布，道路狭窄，你更不利于骑兵冲锋。” “你哪里能赢呢？” 周秉义开口道：“皇帝，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当时在下雉县城外取胜。如今你想取胜，根本不可能的，你除了落败别无机会，除非是划江而治。” 赵善嘴角噙着笑容，伸出手笑道：“周秉义，你说今天吹的是什么风？” 周秉义先是愣了下。 吹的风？ 有什么关系吗？ 周秉义毕竟是大家族子弟，自幼读书，也读过兵法，瞬间就明悟了过来，脸上露出震惊神情，开口道：“皇帝是要火攻，火攻吴王的舰船。” “聪明！” 赵善笑了起来，开口道：“不愧是大家族子弟，有些见识。” 嘶！ 周秉义脸色顿时大变。 火攻！ 这是可以运作的。 原因很简单，赵构带着的船太多了，密密麻麻的行驶，一旦有舰船被火攻引燃，再加上大风吹拂，一艘艘战船碰撞，大火肯定会蔓延。 江面上的船很难躲避。 这一刻，周秉义明白了所谓的将计就计。 这才是真正的将计就计，堪称是杀人于无形中。 太厉害了！ 太狠辣了！ 周秉义又想到火攻后，不仅是赵构彻底完蛋，扬州大族的私兵也葬送在长江，一并要元气大伤。为了帮助赵构取得胜利，为了从中分一杯羹，各家族都是倾巢而出，耗尽了力量。一旦折损了力量，扬州大族也会一蹶不振。 咕咚！ 周秉义咽下一口唾沫，脸色愈发的难堪。他看向赵善的眼神，无比惊惧，心中忽然就生出了大恐怖。 皇帝算计太深了！ 赵善注意到周秉义的神态变化，缓缓道：“你说朕现在是杀了你，还是留着你呢？” 周秉义毫不犹豫跪下，开口道：“在下周秉义，愿为陛下效力，万死不辞。” “真是万死不辞吗？” 赵善笑眯眯道：“让你拿周家开刀，让周家交出囤积的钱财、粮食、土地和隐藏人口，也愿意吗？” “愿意，愿意！” 周秉义毫不犹豫的回答。 大家族失去庇护的力量，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周家追随赵构的，当赵构倒台，周家也跟着损失殆尽，完全挡不住皇帝。 唯有顺从皇帝。 赵善眼中笑容灿烂，颔首道：“识时务者为俊杰，不枉费朕和你费一些口舌。” 周秉义高声道：“誓死追随陛下。” 赵善摆手让人带着周秉义退下，让周秉义早早去休息。 在周秉义离开后，戚元敬再度禀报道：“陛下，我们的大船已经来了，可以登船沿江往东追赶赵构。估摸着再过一些时间，赵构就要离开下雉县境内，要碰到我们的水军。” 赵善道：“登船吧。” 随着赵善一声令下，大批军队开始登船。 此番戚元敬调来的大船有十艘，一艘赵善的旗舰，其它的每艘大船能容纳八百士兵。不过都没有装满，每艘船就四百余人，战船沿着长江行驶而去。 在赵善登船追击的时候，赵构率领的大批船队离开下雉县境内，浩浩荡荡的往柴桑县境内去。 赵构的旗舰上。 王旗飘扬，随风猎猎作响。 今天的风是逆流风，风向和战船航行的方向相反，使得战船逆风而行，速度更慢一些。 即便如此，赵构也已经进入柴桑境内。 一回到柴桑，赵构的心情就越来越好，他看向顾先雄，意气风发说道：“顾卿，本王回到柴桑，觉得天更蓝了，空气更清新了。就是不知道，赵善是否会追来。” 顾先雄自信道：“大王，赵善一定会来的。他今天不来，后面也一定会来，因为赵善要攻打扬州。只要赵善踏入柴桑地界，我们和赵善的交战就攻守转变，我们占据主动了。” 赵构道：“说得对！” “报！”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高呼道：“大王，前方出现大批的帆船，正迅速朝我们来了。” 喊声传来，赵构也是瞬间往前看去。 长江上，一艘艘帆船出现。 因为距离还比较远，赵构一时间看不清楚。 今天是逆流风，风向对赵构的大船行驶有阻碍，对相向而行且不大不小的帆船却有助力，帆船的速度非常快。没过多长时间，赵构就清晰看到了。 每艘帆船都有着无数的草人，堆满蒿草。 赵构看到这样的情况，脸上充斥着疑惑，更觉得疑惑，怎么出现载着蒿草、草人的情况呢？ “大王，是火攻！” 顾先雄看清楚后，顿时大惊失色，高声道：“船上的蒿草，全部都要点燃，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赵构皱眉道：“不可能吧？” 顾先雄气得直跺脚，神色惊慌，高声道：“大王，绝对是这样的。” 呼！呼！！！ 恰在此时，往前行驶的帆船开始引火，一艘艘帆船蒿草引燃，迅速的蔓延燃烧。因为都泼洒了火油，火势燃烧迅速，且不容易熄灭。 短短时间，一艘艘帆船就成了火海，阻断了往前冲的去路，船上的士兵在点火后就已经跳江撤离。 无数的火光滚滚燃烧，宛如火蛇乱窜，迅速行驶。 赵构的战船又在往前冲，相向而行的前提下，最前面的一批走舸和艨艟，率先被燃烧的帆船撞上。 轰！轰！轰！！！ 接连不断的撞击声传出，火光肆意飞洒，迅速的引燃走舸和艨艟，使得赵构的许多船也燃烧起来。 赵构眼中瞳孔一缩，背脊发寒，只觉得心头生出了无尽的恐怖。 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 好端端的撤离回到柴桑，而且之前在下雉县境内一路顺畅，也没有遭到阻击，怎么突然遭到了火攻？ 难道是赵善安排的？ 难道赵善早就预判了他要回柴桑吗？ 赵构脑中有无数的问号，脑子都糊涂了。他思来想去，却又掰扯不清楚，慌乱中看向顾先雄，询问道：“顾先雄，我们中计了，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 第403章 落魄的赵构 顾先雄听到赵构的话，面颊忍不住抽了抽。 问他怎么办？ 他哪里知道啊？ 原以为主动撤退，引诱赵善进攻，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中。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算计的人，一切都在赵善的算计中。 他笑赵善愚蠢。 赵善却笑他们蠢不可及。 赵构见顾先雄不给答复，脸上没了耐心，催促道：“顾先雄，我们的船已经和火船碰撞，大批船只着火。怎么办？该怎么办？再不拿出解决的办法，我们都得死。” 顾先雄快速的转动脑筋。 越思考。 越没有解决的办法。 火海肆意侵袭，更有大风吹拂，火借风势，燃烧越来越猛，已经没有办法去灭火。 顾先雄也不想死，直接道：“大王，局势糜烂，已经无法扭转，只能撤离。请大王抽调两艘战船在我们的前方开路，大王的旗舰紧随其后，直接冲出去。” 赵构咬牙道：“我们冲出去了，大军怎么办？没了这些大军，逃回去也没用。” 顾先雄劝说道：“大王，现在能冲出火海，能逃回吴县，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请大王不要迟疑，立刻下令突围，赶紧突围离开。” “一旦旗舰被引燃，战船被撞得毁坏，就逃不掉了。” “大王您仔细看，我们的走舸、艨艟等小船被撞上，船体碎裂，飞溅到船上的火星竟然没有熄灭，明显是浇灌了火油的。” “这种情况下火势很难熄灭，着火的船会越来越多。” “今天的风向，也是朝着我们战船的方向，火势蔓延，就会大范围朝着我们的方向来，这也无比危险。” 顾先雄迅速道：“一切都在赵善的算计中，一切都被他控制，赶紧撤军，能撤出去就是最好的结果。” 嘶！ 赵构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瞬的赵构只觉得天旋地转，仿佛天都塌了，只剩下颓然和沮丧。 完了！ 真正败了！ 就算逃回吴县，就算他回去后还是吴王，可是扬州的有生力量被剿灭，哪里还有对抗赵善的力量呢？一旦赵善的大军杀来，他就必败无疑，被赵善诛杀是可以预见的。 落在赵善的手中，死亡是最轻松的，最可怕的是生不如死。 还不如现在就死了。 铿锵！ 赵构咬牙就拔剑出鞘，高声道：“既然败了，大不了一死。我死后，难道赵善还能羞辱我不成？” 说完，赵构提着剑朝脖子抹去。 顾先雄一步踏出，抓住赵构的右手，苦苦劝道：“大王，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能自杀，千万不能自杀。大王只要还活着，就有机会，请大王三思。” 赵构叹息道：“现在不自杀，等着赵善攻破了吴县，沦为阶下囚被羞辱吗？” 顾先雄眼珠子转动，连忙道：“大王虽然败了，可是扬州富庶，人口也多，还有白莲教能帮忙。只要大王回到扬州，就可以募集士兵，一样能够再战。” “实在不行，大王还可以和东瀛联合。” “此前东瀛天皇曾派遣使臣来洽谈，希望大王割让南方的岛屿给他，东瀛就出兵帮忙，协助我们攻打赵善。” “大王拒绝了东瀛天皇。” “此一时彼一时，我们现在败了，可以联合东瀛，借助东瀛的力量开战。” 顾先雄生怕赵构死了，急切道：“扬州大族底蕴深厚，实际上还有再战的力量。地方的百姓，犹如地里面的韭菜，割了一茬还有一茬，重新募兵一定能再战。为了大王的基业，苦一苦这些贱民，一切是值得的。” 赵构眼前一亮，握剑的手松开，赞叹道：“说得对，顾卿说得非常对，本王不能怂了，还要再战。” 顾先雄松了口气道：“大王圣明。” 赵构又恢复斗志，高声道：“撤军，全速撤军。就算前面是滔天的火海，也给我冲过去。” 命令下达，令旗挥舞，还有士兵喊话，以及专门的士兵擂鼓。 鼓声轰隆隆的响起，士兵不断的呐喊，战船一往无前的冲锋。 其它船只的将领得到赵构的命令，也在拼命冲刺。 就算赵构不下令，这些扬州各族的兵马也必须往前冲，因为没有其他的选择。唯有冲出火海，就还有一线的希望。 冲不出去，就得死在这里。 赵构的旗舰更大更坚固，劈波斩浪前行，能够稳固不受影响。 可是大多数的船都很普通，还有无数的走舸、艨艟，这种大范围的小船或者是帆船无法躲避，被燃烧的火船撞上后，很快就被引燃。 火海越来越大，燃烧的范围越来越广。 赵构感受到战船加速，心中振奋。可是，他也清晰听到周围传来的惨叫声，听到火海的呼呼燃烧，吓得心头更是紧张。 “往前冲，冲出去！” 赵构没去管逃不掉的士兵。 反正是一群贱民。 “大王，不好了，我们前面有一艘帆船着火，挡住了去路。” 负责放哨的士兵，高声呐喊。 指挥旗舰的将领跟着跑来，急切道：“大王，我们必须要撤离，不能耽搁。前方帆船阻拦，末将建议直接撞过去，不管军队的死活，继续往前冲。” “冲过去！” 赵构冷漠的下令。 命令传达，将领急匆匆的去安排。命令传到船舱内划船的士兵耳中，一个个使出吃奶的力气划桨，加快了速度全速的冲刺着。 旗舰冲锋，转眼和前方的帆船靠近。帆船虽然着火，却有许多的扬州兵还在船上，而且正忙着灭火，眼看着赵构的旗舰来了，全部吓得惊慌失措。 “快逃，快跳船。” “赵构这个婊子养的，实在是不当人，竟然直接撞我们，快跳下去躲避。” “赵构该死！” 无数人咆哮着呐喊着，同时一窝蜂的跳下长江。虽然跳江容易死，至少有一线生机。一旦被战舰撞上，卷入了其中，想躲避就不可能。 赵构看到自己麾下的扬州兵跳水，没有在乎，更没有半点的怜悯和悲痛，反而咒骂帆船拦住了路，拖住了他撤离的速度。 轰！！ 旗舰撞了上去。 原本已经倾斜欲坠的帆船，彻底垮塌。 赵构的旗舰冲撞出去后，一路冲了过去，靠近了大范围燃烧的火海。 “躲起来，快躲起来！” 赵构一边呐喊，一边回到船舱中躲起来。当旗舰进入火海后，即便赵构躲在船舱里面，也能感受到周围热浪的侵袭。 过了好一会儿，热浪退散，一切才恢复过来。 赵构急匆匆的走出船舱，看到周围虽然烟雾缭绕，虽然舰船上洒落了一些火星燃烧，却迅速被士兵灭掉，心中松了口气。 逃出来了！ 赵构回头看了眼后方，水面上到处是火海，到处都是惨叫。赵构没有心思去管，淡漠下令道：“撤军，全速撤退。” 旗舰一路往东，不管后方的士兵。 赵构半路上都没有歇口气，一口气就撤回柴桑水寨。一行人在水寨靠岸，赵构带着人下了船，一个个都狼狈不堪，疲惫不已。 赵构喘息一阵儿后，迅速看向顾先雄，问道：“顾卿，我们的大军一路撤退。估摸着能逃回来的人，绝不会超过一万人。大军彻底葬送，我们是否留在柴桑呢？” “不留了。” 顾先雄毫不犹豫道：“大王要做的，就是撤回吴县去，重新募集兵力。同时，安排人和东瀛方面联络，尽快组织起和赵善再一次交战的兵力。” 赵构问道：“柴桑的粮草和器械呢？” 顾先雄神色无奈，叹息道：“只能扔掉这些粮食和器械，没有足够的士兵搬运，也无法搬走了。” “不，不能扔掉。” 赵构咬着牙，开口道：“宁与友邦，不予赵善。宁肯毁掉，也不予赵善。我们无法用，让赵善也别用，直接纵火焚烧，一把火全部烧干净。” 顾先雄愣了下，回答道：“大王的安排，倒也是可行。” 赵构立刻安排士兵去纵火。 营寨中的粮仓和武库，全部纵火引燃。 短短时间，火势燃烧了起来，火光滔天，就算是站得远远的都感受到了热浪。 赵构看着燃烧的大火，没有半点的惋惜，脸上露出了得逞笑容，咬牙切齿道：“赵善，就算你赢了我，我也不会把物资给你的，你休想。” 营寨燃烧，赵构又等了大半个时辰，麾下的大军逃回了一些，足足有十五艘大船回来。 实际上也就大船才能闯出来，每一艘船有八九百士兵。 其它小船没有回来。 赵构喊来将领询问情况，得知后方陷入火海的无数战船被焚毁，无数士兵跳江逃命，赵构心中悲凉，果断下令撤军。 赵构离开柴桑水寨两个多时辰，赵善率领的大军也来到柴桑水寨。 赵善带着戚元敬等人乘船到了交战的地点，火海仍在燃烧，只不过火势没了开始那么大，四处可见漂浮的船只残屑，四处可见尸体，以及极少数还在扑腾逃窜的士兵。 赵善看了情况后，留下戚元敬清理江面上的战况，带着少数人一路追赶。临近傍晚，赵善来到了柴桑水寨，看到了被大火烧得光秃秃的水寨。 水寨靠近河水的温度都高了些，不再是冰凉的温度。 水寨内岸边囤放的物资，烧得干干净净。 留给赵善的，是一堆灰烬。 赵善眼神森冷，开口道：“赵构这厮真是歹毒，一点都没有留下。” 房畏虎没有半点愤怒，反而是笑道：“陛下，柴桑水寨什么都没有，看起来是赵构做得决绝狠辣。实际上，已经彰显出赵构的孱弱。” “赵构是怕了！” “赵构不敢和陛下一战，才直接毁掉了所有的物资。” “臣断定，赵构不会节节阻击了，必定是灰溜溜的一路逃窜回吴县，会放弃豫章郡、丹阳郡等地。接下来陛下进入扬州境内，大军过处，各地必定是望风而降。” 房畏虎自信道：“陛下可以一路直扑吴县，何乐而不为呢？这是赵构要寻死了。” ------------ 第404章 初见白莲圣母 赵善仔细思考着房畏虎的策略。 直扑吴县！ 这是一个可行的计划，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直接剿灭赵构，扬州群龙无首，自然能迅速稳定。 赵善想到白莲教的问题，沉声道：“房卿，因为赵构允许白莲教传教的缘故。现在的扬州地方上，有无数人信奉白莲教，你认为该如何解决呢？” “此事不难。” 房畏虎神色轻松，开口道：“陛下要解决白莲教的问题，一方面是朝廷明令禁止白莲教传教，另一方面说白莲教是赵构搞出来蛊惑百姓的。” “最后，凡是告发白莲教骨干人员，尤其是舵主级别的白莲教人员，身份一旦核实，给予重赏，包括赏赐良田、银子。” “地方百姓有着朴实的特点，又有着狡猾市侩的心思，为了芝麻大小的利益算得很清楚。” “一旦告发白莲教能得到嘉奖，会有无数人蜂拥而动的。” “在他们的眼中，所谓的信奉白莲教，只是心灵的一点点寄托，抵不过真金白银的几两银子，银子才是实打实的，才是能换钱的。” 房畏虎郑重道：“百姓真正信奉和认可的，是钱，是利益。” 赵善颔首道：“房卿说得对，既如此，我们兵分两路，房卿一路，朕在一路。” 房畏虎有些疑惑，问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呢？” 赵善解释道：“朕这一路兵马，乘船直扑吴县，直接杀入赵构的腹地老巢。朕再给你三千士兵，你一路宣传赵构兵败，招降各地官员。” 顿了顿，赵善继续道：“只要归顺朝廷的官员，暂且都既往不咎。同时，勒令他们清查白莲教。这些地方官有问题的，先解决赵构，再来慢慢清查。” “臣遵旨！” 房畏虎毫不犹豫回答。 话锋一转，房畏虎继续道：“陛下，臣招降和调查地方，虽然是既往不咎。可是，遇到了十恶不赦的贪官污吏，可否先斩后奏？” “准了！” 赵善直接选择了放权。 “谢陛下！” 房畏虎脸上露出笑容。 有了赵善的放权，房畏虎就能毫无顾虑的做事，毕竟要整治贪官污吏，要整治白莲教，需要足够的放权。 赵善为了等戚元敬的大军，暂时在柴桑水寨扎营，房畏虎则是先行离开。 转眼一天半过去，戚元敬才带着所有人来到柴桑水寨。军队驻扎后，戚元敬来到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这一战的结果出来了。” 赵善微笑道：“说说看。” 戚元敬禀报道：“回禀陛下，此次江上作战，我们俘虏了九万六千余扬州兵，全部都押来了。斩杀的人，目前统计到的有四万三千余人，还有很多人找不到，无法统计人数。” 赵善问道：“我们的伤亡呢？” 戚元敬回答道：“此次水战，我们的伤亡人数很少，不到两千人。因为水上交战有火攻先拉开序幕，我们的士兵乘船杀过去占了优势，几乎没什么影响。” 赵善点头应下。 他再一次召集所有羁押的俘虏，依葫芦画瓢的笼络这些扬州兵，策反这些士兵，让士兵愿意归顺朝廷，最后才释放了所有的俘虏。 留下俘虏，对赵善的助力不大。 反而不如放回去。 人全部放走了，消耗的粮食少，自身的负担也不大，一切就更加轻松。 赵善释放了俘虏，军队又休整一天半，才起程离开柴桑，沿着长江浩浩荡荡的往东去。 换做赵构的水军还在，赵构能够在水上设立关卡阻拦。可是柴桑境内的长江一战，赵构的水军葬送殆尽，战船也损失无数，现在已经无力阻拦。 在赵善的大军顺风顺水往前走时，赵构带着人先一步回了吴县。回到吴县，赵构下令戒严，防止吴县生出变故。 前线战败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回。 赵构回来后，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必然有无数人知道。赵构实力强的时候，各家族都愿意支持，也愿意为了利益追随。 赵构变得衰弱起来，即便赵构愿意和扬州大族共治天下，现在他没有足够的力量，扬州大族看不到希望，也一样会舍弃赵构。 这是赵构必须要戒备的。 赵构先下令戒严，再安排人通知王春盈来王府议事。王春盈执掌白莲教，有足够的民众基础，一声令下就有许多白莲教的信徒追随，可以借助王春盈来招募百姓作战。 小半个时辰后，王春盈来到吴王府。 赵构眼神锐利，咬牙切齿道：“王春盈，本王的二十万大军，已经在前线落败。” 刷！ 王春盈脸色大变。 她在赵构身上付出了很多，包括身体都赔上去。一旦赵构败了，白莲教的基业没了，付出就没了。 这是王春盈无法承受的。 王春盈沉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看向赵构，缓缓说道：“大王，怎么突然就败了呢？您带着二十余万大军去前线作战，就算一人一口唾沫，也该取得胜利。就算是所有人排成排，让赵善乱杀，也不至于这样。” “败了，这是事实！” 赵构输给赵善，情绪也非常暴躁，说了江上厮杀落败的情况，沉声道：“今天把你喊来，不是让你来震惊的，更不是让你来嘲笑的，也不是让你来抱怨的，是有任务交给你。” 王春盈收敛心神道：“请大王吩咐。” 赵构站起身来回踱步，好一会儿后吩咐道：“你有两件事要做。” “第一，白莲教的信徒中，有诸多女人，尤其有许多大家族的女人。我要你安排这些女人，吹枕头风蛊惑各大家族，让他们和赵善死战到底。” “第二，白莲教的信徒有无数百姓。现在大军葬送，兵力匮乏，我要你宣传下去，让白莲教的信徒誓死抵抗赵善，宣传赵善是邪魔降世，唯有诛杀赵善，才有太平日子。” “只要白莲教的信徒来参战，我们就可以抵抗赵善。” “这是完全能行的。” 赵构吩咐道：“赵善取得了胜利，一定会舍弃最精锐的战斗力，一定会杀到吴县。只要我们组织起兵力，就能打赵善一个措手不及。” 王春盈眼神赞许，毫不犹豫道：“请大王放心，妾身会立刻安排。” 赵构脸上神色变得柔和，朝王春盈招了招手，示意王春盈靠前去。 王春盈不乐意，还是靠了上去。 赵构上下其手，想施恩给王春盈，却被王春盈找了个月事的理由搪塞了。 赵构没有得逞，心中有些不喜，却没有动怒，又嘴上安抚道：“只要我们此战赢了，你要怎么传教都可以。除此外，本王击败了赵善，少不了你一个贵妃的身份。” 王春盈心中撇嘴。 贵妃？ 这身份搁置得比较高，几乎是不可能触碰的，而且她也不喜欢做什么贵妃。她希望自己大权独揽，成为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当着赵构的面，王春盈没有半点搪塞，毫不犹豫道：“一切为了大王的基业，白莲教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是愿意的。” “除了大王安排的事情，妾身也会安排白莲教的人盯着赵善的一举一动，为大王打探情报。” “总之大王一定要坚持。” 王春盈妙目转动，开口道：“大王有什么消息，也要尽快告诉妾身，以便于妾身安排白莲教的人策应。” 赵构一听这话更满意。 不愧是被他降服的女人，乖巧听话，本本分分的。 赵构颔首道：“好好做事，本王不会辜负你，会给你最好的身份。另外。再告诉你一则消息。” 王春盈问道：“什么消息呢？” 赵构说道：“本王安排了顾先雄联络东瀛，用不了多久，东瀛的大军会进入扬州作战。不要认为本王在前线落败，就无法抗衡赵善，有的是手段和兵力。” “大王英明！” 王春盈妙目转动，欢喜道：“有了大王的话，一切就好办了。” 赵构说道：“时间紧迫，你抓紧时间去安排。” “遵命！” 王春盈一副喜滋滋的模样离开，当她走出吴王府，脸上所有的笑容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色。 赵构这个废物。 给了这么多的支持，竟然败了。 赵构二十余万大军落败，现在已经是病急乱投医。就算有东瀛的兵力相助，想抵抗赵善也办不到，简直比登天还难了。之前王春盈觉得事情不难，现在觉得事情太难了。 王春盈一路回到白莲教的据点，坐在自己的房间中思考着后续。 他越想，越觉得不能和赵构一起死。 赵构必败无疑！ 现在必须要考虑后路。 她现在有赵构的情报，还有白莲教的无数信徒，完全可以和赵善谈判，或者从赵善的手中得到好处。 赵善愿意给好处，她不介意卖掉赵构。 王春盈一念及此，越想越觉得可行，事情应该不难，直接安排人打探赵善大军的消息，盯着沿江来的船只。 白莲教遍布各地，眼线很多。 赵善带着戚元敬的大军一路往东，抵达吴县北面的渡口顺利登陆，南下往吴县来了。 王春盈得到赵善的消息，带上白莲教的左右护法来到赵善的大军前面，拦住军队的去路禀报道：“白莲信徒王春盈，来求见皇帝陛下。” 士兵通报后，来带着王春盈，以及白莲教的左右护法来到赵善的面前。 王春盈看到赵善，眼前一亮。 皇帝好年轻！ 丰神俊朗英武不凡。 赵构在皇帝的面前，简直是豆腐渣，连豆腐渣都比不了。 王春盈瞬间又收回心思，行礼道：“白莲教信徒王春盈，奉白莲圣母的命令，来拜见皇帝陛下。” 赵善审视着王春盈，笑眯眯道：“你是普通信徒？” 王春盈没有暴露白莲圣母的身份，再度道：“我是白莲圣母座下的对外联络负责人王春盈，自然是普通信徒。” 赵善神色戏谑，笑问道：“可是朕得到的消息，说白莲圣母名叫王春盈，难道不是你吗？” ------------ 第405章 诛杀白莲圣母 王春盈脸上的笑容僵住，心头陡然一慌。 她的身份，以及诸多的消息都是隐藏的，不可能泄露，赵善怎么知道呢？难道是白莲教出了叛徒？ 王春盈毕竟是老江湖了，杀人不眨眼，撒谎更是犹如家常便饭，淡淡道：“陛下错了，圣母是圣母，我是我。我只是对外联络的人，和圣母没有任何的联系。” 赵善轻笑道：“王春盈，认识楚祥吗？他就在朕的身边。你要让他在襄阳策反余丰元，却被拿下了。白莲教的消息，朕通过楚祥都知道了。” 刷！ 王春盈彻底脸色大变。 楚祥！ 竟然是这个家伙！ 白莲教内知道王春盈真正身份，以及出身的人不多，楚祥就是其中一个。 王春盈猛地后退一步，左右护法也站在身边，三人互成犄角，相互保护相互策应。 王春盈也不再隐藏，眼神变得凛然，继续道：“赵善，我真是低估了你。原以为赵构的二十万大军，必定能灭你，可惜他太废物，竟然败了。” “低估？” 赵善眼神蔑视，不屑道：“你不是低估，是你没有阻拦朕的能力，是你不知道朝廷的实力，是你自以为是。就你这样的妖人，只知道用白莲教蛊惑百姓，留着你有什么用呢？” 王春盈开口道：“皇帝陛下太轻视白莲教了，时至今日，我白莲教的影响力遍布扬州，只要是我振臂一呼，无数的白莲教信徒追随。” “陛下愿意相信我，我能帮你控制大乾的百姓，让他们死心塌地的信奉你，视你如神明。” “有了白莲教，你治理大乾就会更轻松；有了白莲教，你就不担心叛徒；有了白莲教，未来你可以扶持白莲教到北魏、金国和其它地方传教。” “大乾也会因此更强。” “这对你有帮助。” “除此外，我还知道赵构的秘密情报，知道赵构最新的计划。” 王春盈昂首挺胸，一副自信卓绝的模样，开口道：“皇帝陛下，自傲者必定死于傲慢，自负者必定死于自负。天下间的人都各有价值，白莲教也有白莲教的价值，对你绝对是利大于弊。” 赵善摇头道：“朕不需要，更不会用神怪妖孽来蛊惑百姓。治理国家，安抚百姓，靠的是堂皇正道，不是你这种神神怪怪的孽障。” 王春盈的脸色垮了下来。 皇帝压根儿不听劝，简直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明明白莲教有帮助，却不愿意接纳。 真是搞不懂。 王春盈想着劝不了就离开，后退一步道：“既然皇帝你不愿意，我们就此分别，以后要做事各凭本事。希望，皇帝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 赵善挥手，士兵立刻上前，把王春盈等人团团包围起来，开口道：“现在想走，是不是晚了点？” 王春盈看到这个阵仗，一时间有些慌了。 她是来求利益的。 没想到，赵善要下狠手，简直是不讲武德。 王春盈眼神阴翳，气得呼吸急促，以至于丰满的酥胸不断的起伏不定，咬牙道：“两国交兵不斩来使，我是吴王的使臣。赵善，你擅自杀了使臣，不怕名声受损吗？” “不怕！” 赵善言简意赅的回答。 王春盈气结，咬牙道：“你……” 赵善大袖一拂，继续道：“朕以天子之尊，诛杀叛逆，哪有什么使臣？更没有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的说法。再说你身为白莲教的妖孽，蛊惑百姓，利用百姓，煽动百姓，人人得而诛之。” “白莲教的妖人存在，地方上就不安宁。白莲教的妖人存在，朝廷就无法治理。” “朝廷治理，需要的是法度，不需要怪力乱神。” “杀你，理所应当。” “杀你，更是天下所向。” 赵善杀气腾腾，沉声道：“更何况你是来背刺赵构的，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都已经要背叛赵构找一个出路，哪里算是什么使臣呢？你这样的人该死。” “狗皇帝，你找死。” 王春盈没了后路，歇斯底里的大怒起来，吩咐道：“杀，我们先杀狗皇帝，杀了再杀出去。” 她右手一抖，一柄匕首自手中浮现，纵身一跃朝赵善的方向去。 左右护法也跟着朝赵善去。 “大胆！陛下驾前，谁敢放肆？” 周虎侯一步跨出，声如炸雷，一步挡在了赵善的战马前面。他手中的两柄擂鼓翁金锤一扫，强横的攻势，吓得王春盈连忙避其锋芒。 右护法没能避开，首当其冲，被一锤砸中胸膛。 咔嚓！ 胸骨碎裂。 右护法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几下就没了气息。 周虎侯眼神锐利，瞄上冲过来的左护法，另一支擂鼓翁金锤顺势迎了上去。 铁锤虽大，却是迅疾如雷。 左护法避无可避，又没有武器傍身，只能挥舞手中短小的匕首格挡。当匕首和擂鼓翁金锤碰撞，铁锤直接砸开了匕首，硬生生撞在左护法的胸膛上。 仍是一锤，左护法被打翻在地上，口吐鲜血，七窍流血，布满痛苦的脸上满是狰狞惊悚，转眼就没了气息。 王春盈自知不敌，连忙突围。她刚刚踏出两步，瞬间又被杀出来的李继业阻拦。 李继业陌刀抡起，一刀就劈斩了下去。 王春盈只有短匕，没有其他的武器，以至于陌刀劈下的时候不敢阻拦，连忙侧身躲避。她刚刚侧身，刀锋已经落下，即便王春盈躲避迅速，肩膀也挨了一刀。 滋啦！ 刀刃划过，血肉翻开，鲜血如泉水喷溅般。 一刀的力量冲击，王春盈立足不稳，一个趔趄就倒在地上，无比的狼狈。王春盈刚想动弹，就见周围一支支大枪落下，枪尖停在王春盈的身前三寸。 李继业的陌刀，也停在了王春盈身前。 只要王春盈有刹那的动弹，周围的士兵刺枪，李继业的刀落下，都能瞬间杀死王春盈。 王春盈不想死。 她后悔了！ 早知道狗皇帝是这样的狠辣，她就该背靠赵构，死心塌地跟在赵构的身边做事。 没想到，自己竟然自投罗网。 如果留在赵构的身边，再怎么也不至于这样陷入囹圄，也不至于陷入困境。 王春盈深吸口气，忍着肩膀上的伤势，勉强露出笑容，高声道：“陛下，我白莲教愿意改邪归正，原以为朝廷所用。” “陛下需要什么样的白莲教，我就全部做出改变。扬州已经是全民信教，有了无数白莲教的信徒，难道你也要把他们赶尽杀绝吗？” “我还知道赵构的秘密。” “赵构联合了东瀛天皇，要请东瀛天皇来助阵。一旦有东瀛的大军，再加上吴县的城池坚固、地理优势，皇帝陛下你未必能取得成功。” “有我白莲教的帮助，里应外合，就可以直接进入吴县，轻易灭杀赵构。” 王春盈心中迫切，不断说话希望求得赵善的原谅。 活下来，就有希望。 活下来就有调整的机会。 她虽然年老色衰，无法魅惑赵善，可是白莲教还有许多候补的圣女，这些女人都非常漂亮，完全能魅惑赵善。一旦赵善沉迷了，白莲教未来依旧可以扩大规模。 这是机会！ 也是白莲教的机遇。 赵善毕竟是皇帝，比赵构这样的银枪蜡头强多了。 赵善听到王春盈求饶的话，眼中冷色没有减少半分，继续道：“叶仙儿杀了朕的荆州刺史，你白莲教执意对抗朝廷，是几句求饶的话就能洗白上岸的吗？” “如果人人都学你这样先对抗朝廷，等不敌了，就立刻低头认怂，朕都无一例外的接受，天下还有什么人愿意忠于大乾呢？” “地方上的人，干脆都反抗大乾拼一波，赢了就是万世富贵。” “输了投降就是。” 赵善眼神越来越冷，开口道：“白莲教妖人皆可杀，只要是白莲教的骨干，朕尽数诛杀，一个不留。你王春盈也一样，该杀！” 话音落下，赵善大手一挥。 李继业听到的瞬间，陌刀直接刺了下去，轻易洞穿王春盈的胸膛。 ------------ 第406章 宛如困兽的吴王赵构 王春盈被李继业一刀捅穿胸膛，不断吐血。她躺在地上，身体传来一阵阵的痛楚，可是这样的痛楚和身体的虚无缥缈感觉相比，却又差了许多。 王春盈很清晰感受到生机的流逝，呼吸渐渐艰难。 这一刻，王春盈心中生出无尽后悔。 她不想死！ 她想掌权。 她想打造一个大大的白莲教，要借助白莲教控制所有人，让所有人成为她的猪狗牛马，生杀予夺尽在她的手中。可是她却轻敌了，以至于窝囊的死去。 王春盈鼓起仅剩下的力量，高声道：“赵善，你杀了我，白莲教一定会为我复仇。你一定会后悔，一定会……” 噗！ 一口鲜血吐出。 王春盈被呛了一口血，一口气上不来，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看着死去的王春盈，眼神厌恶。王春盈的确有几分姿色，可是王春盈借助白莲教蛊惑百姓，控制百姓，煽动百姓，扰乱地方安稳，使得地方上混乱，罪该万死。 杀了都是最轻松的。 “把尸体拖下去处理了。” 赵善吩咐一声，士兵带着王春盈和左右护法的尸体离开。 戚元敬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白莲教的妖人蛊惑百姓，煽动百姓叛乱。现在王春盈死了，白莲教群龙无首，肯定会混乱，接下来怎么控制他们呢？” 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郑重道：“这些白莲教的人失控，四处煽动叛乱，总归很麻烦。如果遇到的是异族，是北方金国，或者是北魏的人，杀了一了百了，这些人都是大乾的百姓，失控的白莲教信徒就麻烦了。” 赵善眼中掠过杀意，沉声道：“如果白莲教的信徒来进攻朝廷，杀无赦，不必留手。都不是什么三岁小孩，都已经是有自己判断的成年人，就要为自己的行动负责。” “臣明白！” 戚元敬抱拳回答。 赵善想了想道：“把楚祥叫过来。” 士兵去传令，没过多久楚祥被带过来了。 在襄阳的时候，楚祥被东厂的人拿下，供出了王春盈的诸多消息，却没有杀死。赵善为了解决白莲教的问题，来吴县的路上也把楚祥一并带来。 楚祥作为白莲教的舵主，而且是之前就在白莲教的老人，关系网在，人脉也有，更熟悉白莲教，才有利于帮助赵善解决白莲教的问题。 楚祥心中惧怕，跪在地上，以头叩地道：“小人楚祥，拜见皇帝陛下。” 赵善道：“朕把你喊过来，是让你回到白莲教的总舵，替朕掌控白莲教，使得白莲教能够改邪归正，进一步要解散白莲教。” 刷！ 楚祥面色微变。 掌控白莲教的总舵，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王春盈这娘们儿虽然是女人，手段却非常的狠辣。王春盈惯于蛊惑人心，左右护法更是武艺高强。 如果他去总舵闹事，说不定转眼就被杀了，可是楚祥也不敢拒绝赵善。 拒绝，现在就得升天。 一念及此，楚祥毫不犹豫道：“陛下的吩咐，小人一定完成。只是小人势单力薄，人微言轻，想要回去拨乱反正，还需要皇帝陛下的扶持。” “否则，小人难以掌控总舵。” “白莲圣母王春盈心思缜密，极为狡诈，手段也厉害，非常的不简单。” “陛下，小人不是怂了，也不是怕，是担心坏了陛下的大事，才更谨慎一些。” 楚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开口道：“请陛下放心，小人无论如何都会完成任务的。只是恳请陛下，能给予一点点的帮助。” 赵善淡淡说道：“你不必担心王春盈，她已经死了，就在刚才死的。除此外，你提及的左右护法，也已经一并诛杀。” 啊！！ 楚祥震惊无比。 脸上满是错愕和不可思议， 王春盈这个臭女人一贯是狡诈，一贯是狡兔三窟，很善于保全自己，竟然死了吗？ 怎么可能呢？ 赵善没有理会楚祥的惊讶，简单说了王春盈见赵构要落败，主动来投奔，却被赵善直接处死的情况。大体情况阐述后，赵善沉声道：“朕治下的大乾，不需要白莲教这样的歪门邪道宗教。” “你的任务很简单，先控制白莲教，再把白莲教总坛的舵主等骨干聚集起来一网打尽。” “杀了这些白莲教的骨干，朕赦你无罪。” “朕也给你一点机会，只要是你把握住了，能完成任务，朕不吝赏赐，给你做官的机会。”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冷光，开口道：“如果你无法完成任务，朕就只能亲自安排人动手，连带着你一起全部诛杀，杀个干干净净。” 呼！呼！！ 楚祥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整个人很是兴奋。 机会来了。 楚祥本就是白莲教的舵主，看似是有一定的力量，实际上就是个蝇营狗苟的人，躲藏在暗中传教，被无数人鄙夷，他向往的是官员身份，他希望能锦衣加身。 现在得到赵善的施恩，他就有了一飞冲天的机会。就算是做个芝麻大小的小官，楚祥也没觉得有什么损失，反倒是觉得命运垂怜。 楚祥扑通跪在地上，高声道：“请皇帝陛下放心，小人一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白莲教，一定会完成陛下的任务。只是小人需要一百精锐士兵，易容改装随我回去，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赵善让戚元敬调集了兵力。 一百人给了楚祥，楚祥再度跪下来行礼，才急匆匆离开了。 赵善送走楚祥，和戚元敬的大军继续赶路，直扑吴县的县城去。当赵善来到城门外，军队擂鼓列阵，摆开了浩浩荡荡的阵势。 大军布阵，黑云压城。 铺天盖地的攻势，给人极大的压力。 赵善骑马上前，显得很轻松，他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赵构，朕来吴县了。你在长江一战落败，葬送二十余万大军，仓惶逃回来。你这个躲在吴县的困兽吴王，还要往哪里逃呢？” 赵构早就得知了赵善的消息。 早早来到了城楼上。 因为安排了王春盈行动，又联络了东瀛，城内还有无数的粮草，赵构信心十足，没有什么惧怕的。 赵构双手搭在城楼上，眼神锐利，掷地有声道：“赵善，本王的吴县城池坚固，粮草充足，你打不破的。另外，白莲教在扬州是大教，无数人信奉。白莲圣母是本王的人，已经调动白莲教的信徒要对付你，你必败无疑。” 赵善轻笑道：“哦，你寄希望于白莲圣母王春盈。这个女人，朕已经杀了啊。” ------------ 第407章 赵构慌了神 赵构听到赵善的话，瞬间失神。 王春盈死了？ 怎么可能呢？ 在赵构反击赵善的计划中，王春盈是不可或缺的一环。有王春盈控制的白莲教，赵构募兵就没什么困难。只要是王春盈以白莲圣母的身份下令，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募集最多的士兵。 有王春盈给白莲教的士兵洗脑，这些人都会仇视赵善，认为赵善是邪魔转世，会悍不畏死的攻打赵善。 这是白莲教的价值。 现在王春盈没了，赵构没了这一底牌，自然是大受影响。 赵构手撑在城墙上，接连几次深呼吸调整情绪，才慢慢缓过来。他心中还是不愿意相信，咬牙道：“赵善，你以为用点假消息，就能唬住本王吗？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本王活了几十年，都年近半百了，岂能被你吓到吗？” 赵善朗声道：“赵构啊赵构，你真会自欺欺人。不论是王春盈，亦或是他的左右两大护法，都被朕杀了。你知道她们怎么死的？” 赵构问道：“怎么死的？” 赵善解释道：“说来有些意思，朕带着大军自北方渡口登陆吴县，带着大军往吴县来。” “半路上，王春盈带着左右护法到了。” “王春盈也有几分小聪明，不说自己是白莲圣母，只说是白莲圣母的特使，也说自己名叫王春盈，是奉命来联络朕，打算为朕效力。” “王春盈不知道朕在襄阳的时候，就知道白莲圣母名叫王春盈，还有认识王春盈的人。” “王春盈说要替朕效力，为朕里应外合杀了你，条件是朕接受王春盈的白莲教，任由白莲教继续存在。” “她的算盘，却是打错了。” “朕不需要白莲教这样的妖孽，就杀了王春盈。” 赵善侃侃而谈道：“现在，你听清楚听明白了吗？你觉得朕杀了一个白莲教的孽障，有必要撒谎骗你吗？你赵构没了白莲教的这股力量，就是一只困兽，被困死在吴县。” “你出城一战，朕就灭掉你。” “不出城，就死在城内。” 赵善声音斩钉截铁，透着森冷杀意，让赵构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这一刻，赵构信了。 他的内心更是咒骂，王春盈这贱女人活该被杀。明明跟着他，是他的女人，竟然想去勾搭狗皇帝赵善。 没想到机关算尽，却死在赵善的手中。 这是活该！ 赵构震惊后想着东瀛的事情，又顾先雄去联络东瀛的人，已经和东瀛达成协议，东瀛很快会发兵来驰援，帮助赵构击退赵善的大军。 赵构拖延时间，就能等到东瀛天皇的大军。 有了外援，再加上他自己手中的兵力，仍是有机会的。 赵构没有泄露东瀛的消息，继续道：“赵善，就算没有白莲教的助力，本王粮草充足、兵马还有，器械也足够，还有吴县这样的一座坚城，一样能坚守到最后。你无法给攻破吴县，胜利终究会属于我。” 赵善笑吟吟道：“哦，你打算死守等待吗？” “当然！” 赵构笃定道：“我势必会坚守到底。” 赵善啧啧一笑，询问道：“你仅剩下的底气，是等东瀛的大军来驰援吗？” 刷！ 赵构脸色大变。 赵善竟然知道东瀛要发兵驰援的消息，不，不是赵善有这个情报网，应该是王春盈这个贱女人说的。 赵构身体轻微的颤抖，内心有些慌乱。 赵善有备而来。 他却只剩下东瀛的援军。 赵构看向一旁的顾先雄，沉声道：“军师，白莲教没了，东瀛的行动又被赵善洞悉，我们的处境很不妙，你说该怎么办？” 顾先雄更是挠头。 每一次都怎么办？ 他只是一个谋士，又不是万能的，哪有这么多的办法。 顾先雄心中腹诽，嘴上却不敢明说，劝说道：“大王，为今之计只有死战。等东瀛的援军来了，我们再和东瀛商量一番，看怎么答应这一战。只要我们精诚合作，全力备战，一定可以取得最后的胜利。” 赵构面颊抽了抽。 坚守？ 能坚守吗？ 时至今日，赵构内心都打鼓，不知道能否坚守下去。可是赵构又别无选择，否则只剩下投降一条路。 赵构鼓起斗志，再度喊道：“赵善，不管你怎么废话，我赵构死战到底。” 赵善没有急着发动进攻，继续道：“城楼上的人听着，朕治国宽仁，秉持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但凡愿意悔过自新的人，愿意回到朝廷的人，朕都网开一面，给你们重新做人的机会。” “冥顽不灵继续追随赵构的人，要跟着赵构赴死，朕只能尽诛之。” “有悔过之心的人，朕都给予机会。” 赵善的声音回荡在空中，高声道：“朕知道你们要考虑，要和家人商量，所以会给你们足够的时间。这段时间，朕会率军驻军城外，愿意归顺的可以出城投奔。” 说完，赵善转身离开了。 随着赵善离开，跟随赵善的大军也撤离。 城外忽然安静了下来。 城楼上，却是许多人议论了起来。 赵构站在城楼上，眨了眨眼，又看了看身后的大军，见许多士兵议论，一颗心更是烦躁，心中更有杀意在涌动。 赵构此时此刻，看谁都觉得可疑，都觉得是有问题。他扫了一圈后，率先盯着顾先雄，试探道：“顾卿，你会不会背叛本王呢？” ------------ 第408章 殊死挣扎 顾先雄听到赵构的话，吓得心头一突。 赵构是疑心病犯了。 此时露出半点不忠心的心思，可能就会被赵构杀死。 顾先雄神情严肃，毫不犹豫道：“大王，臣是您的心腹，受大王的知遇之恩，才能一展才学，才能出人头地，有今天的一切。” “没有大王，臣什么都不是。” “臣这辈子，只忠于大王，不会有其他的选择。大王是万古圣君，臣不追随大王，去追随谁呢？” “赵善之所以能取胜，也只是以阴谋取巧而已，是暂时取胜，不可能长久。” 顾先雄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郑重道：“大王礼贤下士，礼敬大族，和大族共进退，这样的圣明君王，上苍也不会坐视不理的。大王历经磨难，必然会守得云开见月明，一定会取得胜利。” 赵构脸上多了一抹笑意，眼神赞许，捋着胡须道：“本王相信你。” 呼！！ 顾先雄这才松了口气。 他心中却有了一丢丢的其它心思，赵善兵临城下，赵构已经是丧家之犬。 赵善又杀了王春盈，更知道了东瀛的动向，肯定会做出防备。在这个前提下，赵构想要再击败赵善，显然非常的困难，或者说已经不可能逆转局势，能守住都算是最幸运的事。 赵构不再管顾先雄，看向城楼上负责镇守城池的大将白万里，问道：“白万里，你也打算投降赵善吗？” 白万里三十出头。 论出身，白家也是扬州大族，底蕴深厚。论关系，白万里还是赵构的妻弟，算是赵构的小舅子。 白万里自身也颇为武勇，才能坐镇吴县，执掌吴县的大军。 白万里身穿甲胄，不苟言笑道：“无论大王身处什么环境，无论您胜败如何，末将都誓死追随您。我白家上下，也誓死追随。” 赵构颔首道：“说得好，就是要有你的这股精气神，不枉费本王器重你。等击败赵善后，反攻洛阳我登基继位，你必然是我大乾的大将军。” 白万里道：“谢大王。” 赵构声音压低，淡淡道：“赵善一贯疾恶如仇，最厌恶抢夺民女，奸淫女子的人。白万里有这方面的癖好，更是人人知晓。落在赵善的手中，你必死无疑。想要保命，就好好做事，不要被赵善击败。” 嘶！ 白万里倒吸了口凉气。 眼神更是惊愕。 他的小癖好，不被点破就罢了，点破了反而是有些尴尬。好在白万里脸皮厚，一本正经的抱拳道：“请大王放心，末将一定会守住城池，不负大王厚望。赵善要攻破吴县，就先从末将的身上踏过去。” 赵构轻拍白万里的肩膀，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样，颔首道：“本王相信你。” 白万里松了口气。 他总觉得今天的赵构似乎有些不一样。 更阴翳了一些。 赵构安抚了白万里后，转而看向城楼上的其它将士，高声道：“危难之际，当有霹雳手段。谁如果不听话，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就别怪本王心狠手辣。” “平日里，本王对待你们都仁至义尽，给你们吃，给你们穿，让你们养家糊口。” “现在，该你们来报恩了。” “你们很多人是大家族的人，不要听赵善说什么既往不咎，说什么惩前毖后治病救人，那都是糊弄人的鬼话，那是不可能的。” 赵构沉声道：“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将士肃然，尽皆不说话。 所有人都怕了。 赵构现在宛如疯狗，万一触怒了赵构，被杀了就白死了。 赵构不再逗留，带着顾先雄回到吴王府，又安排人把王府的佐吏，以及吴县城内各大家族的负责人喊来议事。 王府大厅中，人满为患。 赵构坐在主位上。 顾先雄坐在左侧的首位，长史虞咏坐在右侧主位，以及吴王府的军司马周信，大家族领袖张广道，以及其他的诸多大家族主事人都在。 赵构环顾所有人，缓缓说道：“赵善包围吴县喊话，具体的内容，料想你们都已经知道。本王知道你们中，有些人有一些想法。” “本王提醒你们一件事，赵善一贯是仇视大家族，对大家族堪称苛刻。赵善在洛阳，提拔御史大夫杜刚峰为副相，纠察不法，专门针对大家族。” “大乾区域内的大家族，纷纷被捉拿，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钱财散尽，土地充公，死状凄惨。” “大乾的大家族，实际上还是很规矩的，没有像你们这样吞并百姓的土地，把百姓控制得死死的。不像你们，不仅让百姓免费替你们耕田种地，还得帮你们做工。” “也就本王仁慈，知道你们有能力，愿意和你们共天下。” “换做是赵善，一个个的皆可杀，没有一个人能逃掉。” 赵构声音清冷，没有任何的温情，不像往日里那样谈笑风生，只剩下赤裸裸的直白阐述，把大家族的情况彻底说清楚了。 顾先雄是大家族的代言人。 赵构败了他有些想法，可是赵构一番话后，顾先雄承认赵构的话有道理。普天之下，只有赵构才愿意和大家族共治天下。 赵善是要控制大家族的，要把大家族当狗，这肯定不行。 赵构和赵善有根本区别。 顾先雄率先道：“大王，我顾家誓死抵抗赵善，绝不屈服，不会让赵善打破吴县。” 虞咏面色严肃，也跟着表态道：“大王，在下也誓死抗衡赵善。我虞家上下，和赵善势不两立。” 周信、张广道等人纷纷表态。 所有人都支持赵构。 没办法，这里都是大家族的代表，没有一个人是寒门出身，没有一个人是没有背景的。大家族享受了现在的利益，过惯了现在的好日子，哪里愿意被赵善约束呢？ 恰是如此，即便局势很差，所有人也必须抵抗赵善，因为赵善不可能给大家族好处。 赵构担心大家族被赵善影响。 才专门召见所有人。 一个个大家族表态，赵构心中这才松了口气。 赵构神情转为柔和，缓缓说道：“我们虽然没了白莲教的力量，可是各家族还有力量，本王也还有嫡系，我们有坚固的城池，完全能死战到底。等东瀛的大军来了，我们就可以转守为攻。” 众人纷纷附和。 一个个都思考，该如何应对赵善的大军。 赵构、顾先雄以及所有人畅所欲言，说着对抗赵善的事情和安排。 吴县城内，大家族的人心渐渐稳定，城池也依旧坚固。 城外，大乾军营。 中军大帐。 戚元敬安营扎寨后，赵善想着攻打吴县的策略，把魏绾喊来了。 魏绾在荆州一战成名后，就跟在赵善的身边听候安排，虽然只是郎中，却是赵善的近臣。 赵善笑着问道：“魏绾，你说朕今天的一番话，能策反赵构麾下的人吗？” 魏绾说道：“陛下，恐怕很难。” 赵善问道：“为什么呢？” 魏绾不卑不亢道：“不是陛下的话没有诱惑力，是赵构的下属都是扬州大族出身。” “据臣了解，扬州大族和赵构共治地方，这些大族非常强势，侵占百姓利益，视百姓如牛马，把百姓的土地盘剥了，人控制得死死的。” “扬州大族的所作所为，是朝廷不容许的，是陛下不容许的。这些人习惯了和赵构共治地方，不可能交出手中的权利，就不可能为陛下效力。” “除非他们愿意放弃家族的利益，这又是不可能的。” 魏绾说道：“恰是如此，臣断定扬州大族和赵构必定死战。” 赵善赞许道：“你倒是看得清晰。” 魏绾说道：“臣只是跟着陛下所见所闻，才有些想法。” 赵善眼神锐利，沉声道：“困在吴县的赵构，不值一提。这些扬州大族，不投降也没什么影响。不论是赵构，亦或是扬州大族，都是土鸡瓦狗。” “如果朕要强行进攻吴县，大军攻打下，朕有把握一战击破，完全能杀进去。” “朕考虑的是东瀛。” “先困住赵构，吸引东瀛来驰援。如果灭了赵构，吓跑东瀛就不好办。” 赵善沉声道：“东瀛的大军杀来，玄甲军不好用，陌刀营人数少也不够灵活。要大范围且一鼓作气击败东瀛，你认为该怎么办呢？” 魏绾微笑道：“陛下，此事很简单。” 赵善回答道：“怎么个简单法？” 魏绾眼中掠过一道精光，缓缓道：“臣跟随老师读书，读了一本先贤的书，记载了对付倭人的情况。” “对付倭人，不以骑兵对抗，因为扬州的地形地貌不利于骑兵冲杀。同时，对付倭人也不摆军阵，因为附近到处是水田、河流，道路比较狭窄，无法摆开大阵。” “其实陌刀营最适合冲杀，只是陌刀营的士兵太少，东瀛兵散开进攻，陌刀营的人数少，速度又慢一些。无法一战竟全功。” “和东瀛军队厮杀，需要简单且实用的办法。” 魏绾迅速道：“臣建议安排士兵组成小队，以小队为主力，以狼筅为武器，训练军阵，必然能轻松击败东瀛的军队。” ------------ 第409章 东瀛太子安倍中原 赵善听到魏绾的话后，眼前一亮。 狼筅对付倭奴。 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历史上，这是戚家军的绝活儿，是对付东瀛倭人的绝佳武器。 如果战场在北方的开阔地带，可以用骑兵冲杀，单是骑兵的掩杀就足以横扫东瀛倭人。只是吴县的地形有些特殊，骑兵放不开，玄甲军无法冲阵。 狼筅就有了用处。 赵善思考一番，沉声道：“狼筅兵要组建起来，形成单独的一支精锐。按照狼筅的作用，不仅适合沿海这些地区的厮杀，对我们未来山地作战也有大用处。” “等我们拿下扬州，未来还要攻打益州，毕竟益州封关阻拦，咱是阻断了我们的军队进入。除此外，还有豫州、兖州的诸多贼匪。” “山贼盘踞山中，骑兵难以围剿，小股狼筅兵能有用。” 赵善吩咐道：“抓紧时间安排。” 魏绾神色振奋，高声道：“陛下圣明，臣立刻按照书上教导的方法组建狼筅兵，会尽快打造出一支精锐。” 赵善吩咐道：“你和戚元敬联络，全权负责此事。” “臣领命！” 魏绾应下后转身去安排。 赵善对于赵构，不急着击杀，他的目标是东瀛的倭人军队。大军扎营休整，暂时等待着，同时安排人盯着入海口，等着东瀛大军来。 在赵善围而不攻，赵构全力防守，双方都维持僵局的时候，茫茫大海上，靠近长江入海口的区域，一艘艘战船正劈波斩浪来了。 密密麻麻的战船，横亘在海面上，蔚为壮观。 这些都是东瀛的战船。 赵构安排顾先雄和东瀛使臣联络，敲定了联合的方案后，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东瀛，传到了东瀛天皇安倍云霄的耳中。 安倍云霄四十多岁，主政十多年，正是精力旺盛、大权独揽的时候。见识了大乾衰败的安倍云霄，也有觊觎中原的心思，也在励精图治。 十多年时间，东瀛日渐强横，横行附近海域，周边小国都被东瀛吞并。 安倍云霄却不满足于此。 小国太小了，一个小岛就是一国，人口也就数千人。 真正的大国是大乾，人口无数，资源无数。 恰是如此，安倍云霄瞄准了大乾，一直在谋划。之前的谋划数次落败，连女儿都沦为赵善的俘虏，安倍云霄都没去管。 女儿沦为俘虏，无所谓。 东瀛在，一切就在。 安倍云霄始终想入主中原，因为中原物华天宝，有无数的资源。 赵善和赵构开战之前，安倍云霄安排了使臣联络赵构，只要赵构割让琉球等岛屿，再割让一部分吴郡附近临海的岛屿，加上扬州的会稽郡，安倍云霄就全力支持赵构。 只是赵构拒绝了。 赵构被赵善击败，有求于安倍云霄，才答应了安倍云霄的条件，把吴郡东面临海的诸多岛屿卖掉，连琉球等岛屿也都舍弃，连会稽郡都同意有序的交接给东瀛。 只要安倍云霄帮助赵构取胜，东瀛就能得到无数的好处。 恰是如此，安倍云霄安排了儿子安倍中原来作战。 安倍中原二十八岁，是东瀛皇太子，正值壮年，年富力强，很有进取心。安倍中原的名字来源，就是为了图谋中原，要杀到中原。 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两姐妹沦为俘虏，被赵善收了，安倍中原引以为耻，更是打心底的愤怒。 安倍中原恨铁不成钢的认为，两姐妹沦为了俘虏，就该剖腹自杀 此次带兵来参战，安倍中原斗志满满，信心十足。他不仅要帮助赵构取得胜利，还要展现出军队的战斗力，让中原大乾知道东瀛的战斗力。 东瀛是能够击败大乾的。 旗舰甲板上。 安倍中原梳着月代头，露出光秃秃的头顶，腰间挎着两柄武士刀，脚下踩着木屐，手摁在船舷边上，眺望着蔚蓝的大海，眼神前所未有的锐利，一副踌躇满志的姿态。 安倍中原自小被安倍云霄灌输了强国理念，要杀入大乾，解决东瀛国土狭小的根本问题。 恰是如此，安倍中原有一腔冲天之志。 安倍中原看向身边年近三十的中年人，开口道：“柳生君，我们去援助赵构，不仅要取得胜利，也要压制赵构，让赵构老老实实的给予好处。钱财、女人，我们都要夺取，武器也是一样。你尽管去掠夺，出了事我担着。” 中年人名叫柳生破千军，也出身柳生家族。 论关系，还是柳生八景的族弟。 柳生破千军是安倍中原太子东宫的武将，早早就追随安倍中原。他不是柳生家族的嫡系，却也有大志向，想要成为军中的大将。 柳生破千军连忙点头，躬身道：“皇太子殿下，末将一定会圆满完成任务。除此外，末将还想诛杀赵善，为我柳生家族雪耻。” 柳生八景死在大乾。 消息传回国内，对柳生家族也有极大的影响。 安倍云霄没有处置柳生家族，反而给予诸多的器重和安抚，可是柳生破千军心中憋屈，柳生家族其他人也一样。 全都是内心愤懑。 柳生破千军和安倍中原一起出兵时，家族的耆老纷纷接见他，让他务必要一雪前耻，重新振作家族的威名。 诸多的期望在身上，柳生破千军责无旁贷，必须要为柳生家族雪耻。 安倍中原微微点头，眼神多了些其它的色彩，开口道：“柳生君，本太子听说赵善这个大乾皇帝，有搜罗美女的癖好。” “北魏和金国的公主，乃至于西凉女战神，都是赵善的女人，年轻貌美，堪称是绝色。” “大乾的女侠、名妓，都在宫中。” “杀了赵善，我们一鼓作气杀入洛阳，进入赵善的皇宫，抢夺赵善的女人。这些个女人，一个都逃不掉，本太子会赏赐你一两个人的。” 安倍中原眼神炽热，开口道：“赵善抢了本太子的两个妹妹，本太子要以牙还牙，把他的女人都抢了，让这些女人跪伏在本太子的面前服侍我。” 柳生破千军道：“皇太子殿下一定会成功的。” 两人聊着天，畅谈着击败了赵善的好处，畅想着东瀛立足大乾后进一步吞并大乾的疆土，自此东瀛王旗飘荡在大乾上空，东瀛子民尽数迁徙而来，成为人上人，世世代代的奴役大乾人。 一切都让人痴迷。 一切都让人欢喜。 倭国舰船一路前进，很快靠近入海口，开始迅速的登陆。军队稍微整军后，就齐齐整整的朝吴县奔去。大批倭国的兵力杀来，哨探迅速回到吴县城外向赵善禀报。 消息传到赵善的耳中。 赵善精神振奋。 等了这么多天，倭国军队终于来了。 赵善又询问了倭国的兵力情况，得知倭国兵力就两万人左右，脸上的神情充斥着不屑。 倭国就这点兵力？ 太弱了！ 赵善召见魏绾，询问道：“魏绾，倭人来了，你准备的狼筅如何了？” 魏绾自信道：“陛下放心，都弄好了。” “走，去看看。” 赵善吩咐一声，带着魏绾走出中军大帐，去了堆放狼筅的营帐中。 赵善仔细观察了一番，每一杆狼筅长一丈五尺，重约十斤，都是大毛竹制作的。毛竹制作的狼筅，最前面的头部尖锐如枪头，中间部分节密枝坚，附枝足足有九层。 所有的附枝都削尖且用火熨烫，变得尖锐稳固，更有杀伤力。 尖端的枪尖能戳死人，附枝上的竹尖刺在脸上，或者刺在身上会造成伤害，威力颇大。不管遇到战马，亦或是步兵，狼筅都有用。 唯独一点，狼筅和陌刀一样比较沉重，行动稍微缓慢些，需要有其他的辅兵配合。 狼筅的优点也明显。 造价便宜，能大范围的制造，不像陌刀锻造的成本高也复杂。 魏绾看着地上的狼筅，开口道：“陛下，狼筅已经做好了，也组建了三千狼筅兵，全部已经训练过，可以利用狼筅迎战。” “末将打算利用陌刀营和狼筅兵相配合，联合绞杀，毕竟陌刀营分散开后，配合狼筅会更有杀伤力。” “再安排少许玄甲军参战。” “三重叠加的攻势下，必然能击败倭人。” 魏绾开口道：“以目前的军队实力，不管怎么样都能击败倭人。只不过，看怎么样更节省兵力，最大化的取胜。” 赵善微微点头，上前拿起一杆狼筅，这是晒干后的毛竹，削减整理后有十斤，已经不轻了。虽然比不了陌刀，可魏绾说得对，狼筅很便宜。 都这么便宜，还能要求什么呢？ 赵善手持狼筅一抖，枝条乱颤，仿佛一柄柄小箭，很是骇人。赵善一步踏出前刺，狼筅猛地破空刺出，速度快，攻势也迅猛，杀伤力不低。 赵善试了后赞道：“立刻装备军队，准备和东瀛倭人迎战。” “臣领命！” 魏绾高声应下。 赵善转身离开，回到中军大帐，不到半天时间，就有士兵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高声道：“陛下，东瀛倭人的大军来了，即将靠近我们的营地。” “知道了！” 赵善微微点头。 他没有任何的惊慌和惧怕，从始至终，赵善就没有怕过东瀛。 赵善担心的是倭人逃了，才故意围而不攻，等着东瀛的大军来。 赵善又把戚元敬喊来，仔细安排布置一番。 短短时间，军队调动起来。 一切准备妥当后，赵善来到营地门口等着，看着营地外的官道。这片地区是少数比较开阔，能容纳大军的，过了这片地区，又是狭窄官道，又是许多的水田区域。 时间不长，营地外传来轰隆隆的战鼓声。 黑压压的东瀛大军浮现，无数东瀛倭人在安倍中原的率领下来了。 ------------ 第410章 吓傻了 大批东瀛倭人列阵，黑压压的颇有些骇人。这一幕落在赵善的眼中，却有些古怪。 倭人的阵型很远。 似乎随时准备撤离，没打算和赵善正面厮杀。 赵善没有放在心上，笑道：“元敬，你说为什么东瀛的大军隔着老远列阵？” 戚元敬说道：“陛下，咱们的这片地区更开阔，能容纳无数的士兵列阵，战马也能跑起来。东瀛大军在这里厮杀，是自取灭亡。” “过了这片区域，再前面些就是狭窄道路，到处是水田、河流，道路四通八达，却又被水田等隔断，不利于骑兵冲锋。” “东瀛的军阵之所以这么远，就是避免我们用骑兵。” “陛下请看，东瀛来人了。” “来的人竟然骑了一匹劣马。” 戚元敬一脸鄙夷，摇头道：“不对，连劣马都算不上，顶多是匹驽马。” 赵善也定睛看去。 却是安倍中原骑着一匹驽马走出来，战马四蹄短脑袋小，个子矮，搁在大乾骑兵中，这种驽马都不能成为骑兵的战马，只能用来运送粮食。 也就在倭国，才会被当作宝贝。 不多时，安倍中原骑着马来到营地外，隔着老远就停下。安倍中原穿着甲胄，抬头露出光秃秃的头顶，阳光下很是反光。 安倍中原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摁在腰间的武士刀上，高声道：“我乃东瀛皇太子安倍中原，赵善何在？” 赵善眉头上扬，有些惊喜。 这一回来了条大鱼，而且安倍中原竟然精通大乾的官话，明显是自小就学习，就志在大乾，否则不可能如此的精通。 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被赵善征服后，东瀛国内的情况都告诉了赵善。 恰是如此，他知道安倍中原。 赵善脸上挂着笑容，颔首道：“安倍中原，朕等你很久了。听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说，你小时候一贯爱哭，动不动就痛哭流涕。” “如今来到了大乾，呼吸到了自由清新的空气，感受到大乾的地大物博，怎么不哭了呢？反倒是一副强势做派。你这外强中干的模样能行吗？” “朕听哨探说，你只带了两万多人。” “才这么点人。” 赵善摇头道：“这点兵力想要在大乾捞好处，怕是痴人做梦。” 安倍中原脸色微变。 该死！ 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这两个贱女人，竟然出卖他的消息，竟然把东瀛的情况都说了。 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妹妹，安倍中原对两女没有半点的怜悯。 拦在他的路上就必须杀死。 安倍中原眼神锐利，没有半点的惧怕，高声道：“赵善，中原大乾有一句话叫做三年不鸣一鸣惊人。本太子小时候的确爱哭，时至今日，早就磨砺了出来。” “大乾衰败多年，虽然你力挽狂澜，改变了很多，却改变不了大乾颓败的本质。” “大乾始终很弱。” “我东瀛在天皇陛下的励精图治下，始终在变强，时至今日更是国力强盛，可以对外扩张了。” 安倍中原自信满满道：“本太子今天，要灭你大乾，要送你归西。” “哈哈哈……” 赵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不屑。 更有着嘲讽。 安倍中原脸色一黑，冷声道：“你笑什么？” 赵善回答道：“朕笑的是你井底之蛙，坐井观天。你认为东瀛很强，实际上，就是个无能的废物，依旧是土鸡瓦狗。” “你说自己的能力磨砺了出来，可是在一群矮子里面磨砺，能有什么提升呢？” “你这身高，也就一百六十公分左右。你这样的矮矬穷，还想灭大乾？就凭你这两三万东瀛兵力吗？说你痴人做梦，都是夸奖你了。” 赵善大袖一拂，开口道：“安倍中原，不是朕小瞧你，是你本就是废物，倭人都是废物。” 安倍中原顿时红了双眼。 赵善狂妄，该死！ 安倍中原眼神锐利，咬牙道：“赵善，不要小瞧我东瀛。我东瀛将士敢拼敢杀，不是你能赢的。” 赵善激将道：“你来进攻啊？” 安倍中原也是早有安排，回答道：“赵善，想让本太子来进攻，你想得太美。我现在去吴县和吴王汇合，补充兵器和粮草，你有胆量来进攻啊！” 说完，安倍中原骑着马转身离去。 赵善看得又愣了下。 有些意思！ 安倍中原这个东瀛的小倭奴，竟然知道主动进攻不划算主动撤离。在这片开阔能跑马的区域，安倍中原主动进攻，等于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安倍中原撤回军阵，又看了眼赵善的营盘，高声道：“撤军，我们去县城。” 命令下达，安倍中原率先撤离。 大军紧随其后。 安倍中原还不满意，再一次道：“赵善，你来进攻啊？胆小鬼，你来啊！” 一众东瀛士兵跟着呐喊。 喊声直冲云霄。 赵善听得笑了起来，更清楚这是安倍中原的激将法，是希望他主动出击，也要把战场转移到附近的小路区域。赵善看向戚元敬，问道：“元敬，你能忍吗？” “不能！” 戚元敬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点头道：“区区倭奴，敢在朕的面前张狂，该杀！” 戚元敬抱拳道：“陛下，臣请主动进攻，直接击溃安倍中原，也借此机会把赵构引出来，迫使赵构来驰援东瀛安倍中原。” “准了！”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戚元敬安排了下去。 命令下达，魏绾组建的狼筅兵率先冲出，还有陌刀营和玄甲军跟着进攻。狼筅兵为主，陌刀营是少数，玄甲军也一样是少数，不需要大规模列阵的冲锋。 三千狼筅兵冲出，陌刀营、玄甲军和普通士兵跟上，迅速去追赶。 安倍中原也注意到赵善出兵。 他没有半点惧怕，眼中全是昂扬的战意，看向柳生破千军道：“柳生君，赵善中计了，真的派遣士兵来进攻。抓紧时间，加速离开这片区域。只要是离开了这片区域，就能限制赵善的骑兵，就能取得胜利。” 柳生破千军也立刻下令。 两万士兵迅速撤离，当大军撤出一段距离，安倍中原迅速观察后方的追兵，发现是狼筅兵追来，且狼筅兵扛着长长的竹竿赶路，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倍中原高声道：“柳生君，你发现没有，大乾的军队竟然用竹竿。我东瀛再怎么是小国，也能用刀枪作战。没想到，赵善贫穷到这样的地步。” 柳生破千军也回头看了看，发现后方的情况很诧异。 更是神色鄙夷。 大乾技穷咦！ 柳生破千军笑道：“太子殿下，造成这样的结果，必定是赵善和赵构两虎相争才这样。” 安倍中原呵斥道：“哪里是两虎相争，分明是狗咬狗。他们这样的人，配称之为老虎吗？老虎一般的男人，那是天皇陛下。” “对，太子说得对！” 柳生破千军嘿嘿笑了笑。 看到狼筅兵的情况，柳生破千军没有放在眼中，觉得击败对方轻而易举。 柳生破千军厮杀的斗志涌动，只是担心赵善还有骑兵，必须要借助地形限制赵善的骑兵军队，暂时按捺住内心澎湃激动的情绪，带着人加速撤退。 又跑了一刻钟，大军远离了赵善营地的开阔区域，且大军沿着分叉的道路分散。 这些地方到处是水田，因为水田分出无数的岔路，许多士兵沿着小路奔跑，以至于放眼望去都是军队。 柳生破千军迫不及待的看向安倍中原，急切道：“皇太子殿下，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反攻了。” 安倍中原也是迫切的想反击，一看时机合适，下令道：“反攻，立刻杀回去，诛杀赵善，杀死大乾皇帝。” 柳生破千军下令道：“杀死大乾皇帝，走上人生巅峰，杀啊！” 倭国士兵早就知道计划，如今反攻的号角吹响，纷纷拎着武士刀返回冲锋。 倭国主要是步兵为主。 或者说，就全都是步兵，只有极少数出身大家族的倭国将领才有战马，连安倍中原的马都是驽马，倭国将领的战马就更差了。 步兵反攻，很快和后方追上来的狼筅兵碰面。 手持狼筅的士兵握紧一丈五尺的毛竹，狠狠往前捅了上去，仗着更长的优势率先靠近倭国士兵，吓得倭国士兵躲避。 倭国士兵避开狼筅的冲击，可是狼筅的冲击扰乱了倭国士兵，随行辅兵相辅相成的进攻，有牌盾兵在旁侧防守，更有士兵抡刀接应，浑然一体。 狼筅兵小队攻势如虹，不受道路的影响，或者说越是狭窄的地区，越能发挥出战斗力。 在开阔地带，狼筅兵不容易发挥出战斗力，因为不是骑兵的对手。 倭兵是分散开进攻，不好针对，一个个倭国士兵各自为战，曾经给大乾沿海地区造成极大的麻烦。如今在狼筅兵的冲锋下，倭兵瞬间受制。 少数的陌刀兵、玄甲军虽然分散，冲上来后能补刀斩杀，一对一的较量下，陌刀兵完全碾压倭国士兵，玄甲军也一样。 战场上分散开，虽然小路上到处都有倭人，可大乾士兵也分散开进攻，刚刚接触的厮杀，东瀛倭国一方反攻的势头被压制。 大批倭国士兵不断的往回跑。 攻势没了。 反倒出现了颓败势头。 “皇太子殿下，大乾军队凶猛，弄了个古怪的长杆杀来，有无数尖刺，根本挡不住。” “皇太子殿下，我们无法取胜，怎么办？” “太子殿下，我们对大乾军队一无所知，我建议迅速撤离。” 一个个将领跑回来劝谏呐喊。 一个个神色慌张。 安倍中原死死的盯着战场，看着惶恐的众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错愕，震惊道：“怎么可能？我东瀛的大军怎么可能落败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安倍中原踌躇满志的来了，刚出茅庐就要杀赵善，更要直接杀到洛阳去，要抢下夺取中原第一功，要成为入主中原的先锋。 现实却是无比的残酷，他没有捞到好处，就遭到当头一棒。 这让安倍中原难以承受。 安倍中原恢复了过来，看向柳生破千军道：“柳生君，赵善的军队凶猛，我们怎么办？” ------------ 第411章 太子和吴王，难兄难弟！ 柳生破千军也被打懵了。 作为此战的主将，又是东瀛的智将，他早就考虑了大乾骑兵凶猛的情况，专门避开大乾军营的开阔区域，退到了道路狭窄分散的地区。 没想到远离了大乾营地，仍然被大乾军队吊打。 大乾士兵手中竹子做的武器，太膈应人了。 竹子武器有一丈多长，东瀛兵还没有靠近，竹子就抢先捅了过来。就算你避开绕路靠近，毛竹横扫，上面的枝条坚硬锋利。 一旦被枝条扫中，轻易就能划破肌肤，刺在脸上更疼痛。 你再靠近，却有大乾的大刀兵抡刀劈斩，导致东瀛士兵处处被限制，处境非常的艰难。 柳生破千军往周围打量一圈，看到远处有一处山坡，眼前一亮，高声道：“太子殿下，我们往前方水田附近的山坡跑，专门爬坡上坎。” 安倍中原愣了下。 旋即，安倍中原明白了过来。 毛竹沉重，扛着毛竹进攻的士兵速度慢，爬坡艰难，也不好进攻。一旦东瀛大军爬坡上坎逃窜，就不利于这些扛着毛竹乱捅的人。 安倍中原赞叹柳生破千军的机智，立刻布置下去。 大军脱离战场，不再和大乾军队厮杀。 倭人厮杀主打一个灵活，看到情况不妙就迅速撤退。大范围的倭人舍弃大乾士兵撤离，跑得比兔子都快。掉落在后方的倭人，无奈只能厮杀。 大乾士兵追上来一阵乱刀劈砍，落后的倭人纷纷被杀。 一时间，死伤无数。 赵善带人追击，没有招降，凡是倭人皆可杀。 大乾的东南沿海，时常遭到劫掠，无数百姓因此家破人亡，还有许多女子被掳走，全是东瀛军队频频寇边造成。 赵构在大乾内叫嚣，和士人共治扬州，对东瀛倭人视而不见，对百姓的灾难视而不见。 甚至，赵构还进一步压榨百姓。 这是赵善不齿的。 赵构如果有宏图大志，能治理地方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倒也罢了。问题是赵构没有做这些，反而和世家大族沆瀣一气，联合起来欺压百姓。 这就让人瞧不起了。 赵善带着大军追赶了一段距离，注意到倭人动向的调整，仍是一如既往的追赶。 大军爬坡的时候，狼筅兵会落后，陌刀兵和骑兵分散后也会落后，无法冲刺。即便如此，冲到前面的普通士兵和倭人厮杀也能取胜。 安倍中原一边跑一边观察局势，看到狼筅兵落后，眼中再度升起无穷斗志。 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失败不可怕，怕的是怂了。 安倍中原就不怕失败，屡败屡战，他振作了精神道：“柳生君，大乾的毛竹兵落后了，没了这些恶心的搅屎棍，我们就可以反击。传令下去，全力反击。” 柳生破千军一直关注着局势。 发现狼筅兵落后，大批大乾步兵反而是冲到前方，也是又升起了斗志，迅速下令反击。 大批倭国士兵停下逃窜，转身再次反攻。 不一会儿，双方再一次接触厮杀。 大乾士兵的武器，都是工部新锻造的战刀，刀刃锋利。当这些战刀和倭国士兵的武士刀碰撞，有的砍得倭兵的武士刀缺口，有的直接斩断武士刀。 锋利的刀刃，闪烁着森冷光芒，不断斩在倭人的身上，使得倭人一方死伤无数。 双方厮杀还有个明显的差距。 大乾士兵普遍比倭人更高。 大乾普通步兵，身高接近一百七十公分，不算高也不算矮，属于中等。最高的士兵都在陌刀营，最低都是一百八十公分，还有很多接近一百九十公分。 普通士兵的身高，也比倭人普遍的一百五十多公分更高，近乎高了大半个脑袋。 身高的优势，武器的优势，人数上的优势，使得大乾士兵杀倭人更轻松。 大乾攻势如潮，气势如虹。 倭人一方，更是懵了。 先前遇到狼筅兵，许多倭人以为大乾贫穷没有武器，斗志昂扬的厮杀。转眼间，被狼筅兵杀得惨败，许多倭人都怕了。 狼筅兵扛着狼筅奔跑得很慢，爬坡不方便，攻势受阻，倭人又生出斗志杀来，觉得自己又行了，没想到厮杀后竟是单方面的碾压。 大乾太强了。 一个个将领迅速的撤退，朝安倍中原的方向跑去。 “皇太子殿下，大乾的实力太强，远非我们能抗衡。大乾的士兵雄壮无比，壮硕如牛，我们不是他们的对手。” “皇太子，我想回家，我想妈妈了。” “皇太子殿下，大乾是天朝上国，我们区区小国，怎么能来攻打大乾呢？赶紧撤退，我们挡不住了。” 倭国的将领都被杀得没了胆气。 倭人一贯是如此。 没有开战的时候，觉得自己天下第一，上天下地无所不能。真正厮杀碰到了铁板，一个个彻底送了，秉持着打不赢就跑的战术理念，纷纷想要撤退。 安倍中原听着将领的话，再听到周围的惨叫声，脸色铁青。 又败了，他怎么办？ 该怎么办？ 安倍中原压根儿就没有想过会落败，会败得如此的凄惨。 来大乾时，安倍云霄对他寄以厚望，他也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击败赵善，帮助赵构夺取大乾，为东瀛取得在大乾的立足之地。 未来，东瀛就可以进一步鲸吞大乾。 现在被碾压了。 安倍中原近乎哭丧着脸，急切说道：“柳生君，我们怎么办？是现在撤退，还是继续厮杀。” 柳生破千军好歹是武将，见过厮杀的场面。 曾经，他也数次带着人袭击大乾的东南沿海地区，心智更加的坚韧。 面对困局，柳生破千军没有认怂，急切道：“皇太子殿下，我们立刻去吴县。我们不能撤退，一旦撤退，就是败军之师。” “以失败者的身份回去，谁还会尊重您呢？谁还会听从您的命令呢？” “举国上下，都要吞并大乾。” “我们却是败给了赵善，现在回去不仅会被处置，还会被嘲笑，您的太子位置也保不住。在下认为无论如何，也必须要留下，要取得胜利才能回国。” 柳生破千军郑重道：“请皇太子殿下不要慌乱。” 安倍中原心中迅速权衡。 现在丧尽了颜面，回国会被无数人嘲笑，乃至于丢掉太子身份，这是他无法承受的。无论如何，他都不能撤退，必须坚守到底。 安倍中原坚定了决心，下令道：“撤军，我们朝县城撤退，准备和赵构汇合。” 柳生破千军心中松了口气。 柳生家族败过一回，如果再落败回去，柳生家族的脸面往哪里搁呢？就算在前线以身殉国，也比狼狈回去更好。 柳生破千军迅速下了朝吴县撤离的命令。 大军又开始撤了。 第一次交战撤退，倭人有备而来，知道要撤退的计划，所以撤退遭到追赶，也没有乱了阵型，军心依旧稳定。 第二次交战撤退，倭人被狼筅兵打得抱头鼠窜，军心开始慢慢崩散。只是倭人想着烧杀抢掠，还有斗志，还敢继续厮杀，也就还能组织起来。 现在被大乾步兵打爆，再也提不起厮杀的斗志，无法再战。 大批的倭人撤退，直扑吴县的方向去。 赵善的大军紧追不舍。 之前是骑兵为主力作战，现在少量的骑兵作为辅助，大量步兵为主力，不需要担心地形的影响，也不需要考虑不适应，就可以一鼓作气掩杀倭人。 在双方一追一逃的时候，吴县城内，赵构得到赵善和安倍中原交战的消息。 赵构期待着安倍中原取胜。 只要倭人取得胜利，赵构就不会有被杀的风险，还可以着手反攻。 城楼上。 赵构双手撑在城墙上，眼中有浓浓的期待。 顾先雄也在一旁，眉宇间没什么欣喜，劝道：“大王，东瀛的大军来了，正在和赵善激战。在下认为，我们应该派兵驰援，和安倍中原一起进攻赵善。” “驻军休整这段时间，重新募集的大军。咱们在吴县城内，都还有四万大军。” “这样的兵力，应该驰援的。” 顾先雄神色急切，郑重道：“请大王明鉴。” “不，不行！” 赵构毫不犹豫拒绝。 顾先雄问道：“大王，为什么不驰援呢？” 赵构眼神幽深，缓缓道：“倭人的秉性，本王也知道，一贯是贪婪嗜杀。这样的倭人留在扬州，对我们影响会非常大。” “如果我们参战，倭人轻易取得胜利，兵力保全很好。等击败了赵善，这些人就会形成祸患，我无法控制他们。” “现在倭人和赵善厮杀，我就借刀杀人。借倭人的刀杀赵善，借赵善的刀杀倭人，最好的结果是倭人杀了赵善，倭人的兵力也损失殆尽。” “之前答应了东瀛的条件，一旦东瀛军队损失殆尽，未必不能黑吃黑。” 赵构掷地有声道：“我大乾天朝，岂能向倭人服软呢？本王借力倭人，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 顾先雄面颊抽了抽。 赵构想法是好的，可是想得太天真，根本不现实 如果赵构的实力强，自然没话说。问题是赵构的实力不够强，倭人也不够强，反而赵善实力强横无比。 这是两弱一强的格局，就应该联合起来攻打赵善。 顾先雄神色急切，担忧道：“大王，臣是担心倭人不敌赵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赵构毫不犹豫道：“赵善的实力强，本王承认。可是倭人狡诈狠辣，凶狠嗜杀，也不是弱者。咱们和东瀛倭人厮杀这么多次，都没有拿下倭人。” “赵善要击败倭人，哪有这么轻松呢？” “倭人带兵的人是安倍中原，还有柳生家族的人，这样的搭配下，整体实力会更强。” 赵构自信道：“我相信倭人能赢，一定会击杀赵善取得胜利。” 顾先雄道：“大王……” “不必再说！” 赵构大袖一拂，打断了赵构的话。 “报！” 恰在此时，城外远处传来哨探的呐喊声。 赵构脸上露出欢喜神情，自信道：“看，必定是捷报回来。没想到，安倍中原如此的厉害。” 顾先雄却是眉头深锁。 他反而很担心。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哨探靠近了县城，高声禀报道：“大王，东瀛大军溃败，正在朝吴县的方向来了。赵善率领着大军，正在掩杀东瀛大军” 赵构笑容凝滞，只觉得如坠深渊，瞬间寒彻骨。 ------------ 第412章 东瀛太子觉得自己又行了 顾先雄听到士兵禀报的消息，脸上神情变得苦涩无比，心中更是绝望。 战事刚开始，他就劝赵构，希望赵构顾全大局，和倭国一起进攻赵善的大营。可惜的是，赵构拒绝了他的建议。 如今，倭国大军败了。 赵构借刀杀人的策略失败，竹篮打水一场空，还没了倭国这个强有力的支撑。 顾先雄想了想，急切道：“大王，安倍中原落败朝吴县来，是为了躲避赵善的进攻。他没有逃走，撤到县城中，也有助于我们抵挡赵善。我认为可以打开城门，迎接倭人入城。” “不行！” 赵构毫不犹豫拒绝。 他有些不甘心，大骂道：“安倍中原这个废物，给他机会，他也不中用。” 顾先雄说道：“大王，现在不是骂人的时候，要共克时艰。” 赵构哼了声又道：“安倍中原朝吴县来，如果我们打开城门，赵善的大军跟着倭人一起进城，吴县就挡不住了，我认为这不行。” 顾先雄气得心头郁结。 他到底摊上了个什么样的君王啊。 如果不是赵构下放权力，和大家族共同治理扬州，顾先雄绝不会如此帮忙，早就直接溜了。 现在却不行。 不仅是为赵善，也为大家族利益，也为顾家的利益。 顾先雄耐着心思，继续劝道：“大王，不能把安倍中原扔在外面，不能不管他的死活。” “第一，我们联合安倍中原，就算他败了，好歹还有一些士兵在。这些人入城，和我们联合起来，就又多了些抵抗赵善的力量。” “第二，安倍中原败了，东瀛还有大军，东瀛天皇安倍云霄还在，还能发兵来协助的。现在把安倍中原拒之门外，等于绝了东瀛这一条路。” “这是不明智的。” 顾先雄拱手道：“我们要聚集所有能利用的人，联合所有能联合的人。唯有如此，才能建立起广泛的抵抗赵善的战线。” 赵构心中仔细的思考了一会儿。 似乎有道理。 安倍中原还有利用的价值。 赵构瞧不起安倍中原，因为安倍中原太废物。 倭人吹嘘得多么厉害。 如今，却是暴露出倭人的实力。 赵构不情不愿，却还是下了打开城门的命令。 没过多久，城外远处官道上，出现了大批撤来的倭人。 倭人和大乾士兵截然不同，倭人的个子矮，更瘦，梳着月代头，脑袋上开瓢光秃秃的，和大乾百姓的模样完全不一样。 大乾百姓的头发完完整整的，倭人却是贼眉鼠眼。 赵构仔细观察，瞬间看到穿着甲胄的安倍中原，喊道：“进城，全部进城！” 城楼上的士兵也迅速高呼。 喊声传到城外，清晰传到了安倍中原的耳中。 安倍中原心中松了口气，下令道：“吴王打开城门迎接我们了，快进城，全部进城。” 柳生破千军也附和着。 士兵传话，所有倭人听到后，一个个为了求生存，一窝蜂的往前冲，把吃奶的劲儿都使出来了。 安倍中原使劲儿的挥舞马鞭，抽在驽马的马屁股上，一马当先回到城内。 柳生破千军也跟着入城。 大批倭国士兵进城，许多人早就疲惫不堪。现在安全了，一口气泻下去，再也提不起来，直接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安倍中原翻身下马，来到城楼上。 他看向赵构，没有半点的感激，反而是眼神变得凶狠，大怒道：“吴王，我和赵善交战，为什么你避而不战？” “我带着人去搦战，成功把赵善的大军引出大营，使得赵善军队追到狭窄地区，失去了骑兵的优势。我的人都已经开始反攻，只差一点就可以击败赵善。” “如果你的大军参战，我东瀛大军就不会被赵善打崩，就能击败赵善取胜。” “这一战失败的责任在你，你要负责。” “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倍中原把责任推卸得干干净净，进一步呵斥道：“就你这样，还想要成为大乾的皇帝，我看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如果继续戒备着我，想利用我攻打赵善，迟早被赵善剿灭。” 赵构被安倍中原抢先问责，气得勃然大怒。 狗娘养的小倭人。 竟然倒打一耙！ 赵构哼声道：“你安倍中原去进攻赵善，不也没有通知我。如果你早早通知，我自然安排人策应进攻。你怪我没有驰援，难道不是你想独吞剿灭赵善的功劳，想独吞赵善的一切物资吗？” 安倍中原大怒道：“我根本没有这个想法，你什么意思？” “虚伪、狡诈，假把式！” 赵构神色不屑，冷笑道：“我什么意思，你会不知道吗？明明是败军之将，我开城救了你一命，你不感激也就罢了，反而是责问我，岂有此理。” 安倍中原大袖一拂，强势道：“哦，现在嫌弃我东瀛不行了。既如此，我立刻离开，我倒要看看，没了我东瀛的军队，你赵构怎么挡住赵善。”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顾先雄一见面，连忙拉住安倍中原，劝道：“大王、安倍太子殿下，不要争了，赵善的大军来了。” 安倍中原和赵构齐齐往外面看去。 喊杀声震天，烟尘缭绕。 赵善的大军来到城外，团团把吴县包围起来。之前赵善是围三缺一，没有堵死吴县，现在安倍中原的大军退入了城内，赵善堵死了退路。 留在城外没有进城的倭人，尽数被杀。 大部分倭兵回到了吴县城内，可是这些人落败后已经被打崩了，是惊弓之鸟，更是困兽，失去了斗志。 安倍中原高声道：“赵善，本太子已经回到吴县，你来进攻啊！” 赵构不甘落后，高声道：“赵善，不要以为你击败了安倍中原，就有什么得意的。本太子一直守在吴县，你不敢来进攻，也打不破吴县，现在你更别想打破吴县。” 两人纷纷挑衅。 赵善嗤笑一声，冷笑道：“你们都是败军之将，都是被打得狼狈逃窜的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斗志，倒是不错。只是朕很意外，你们哪里来的底气呢？” “就凭区区一座吴县吗？” “朕的人正迅速收降地方，把各地都拿下。” “传檄之下，各地望风归顺。用不了多长的时间，扬州地区就会全部归顺，重新纳入朝廷的治下。” 赵善沉声道：“你们逃到吴县，看似是躲藏在乌龟壳，实际上无路可逃。这个前提下，你们有什么自信能长久守住呢？” 赵构不屑道：“赵善，你的话术是没用的。吴县城内有数万大军，兵马和粮草充足，我劝你早早滚回去。” 安倍中原激将道：“赵善，你来进攻啊。” 两人继续激将着。 赵善不受影响，因为对他来说拿下吴县并不难，而且赵善现在也准备破城了。一鼓作气破城，诛杀赵构和安倍中原。 却在此时，魏绾上前一步，行礼道：“陛下！” 赵善问道：“有什么事？” 魏绾神色严肃，郑重道：“臣斗胆询问，陛下要强攻拿下吴县，诛杀赵构了和安倍中原了吗？” “是！” 赵善回答道：“我们之前围而不攻，是为了等东瀛的援军。安倍中原已经来了，我们的意图完成，可以破城了。破城后杀了赵构和安倍中原，彻底解决扬州战事。” 魏绾开口道：“陛下，臣反对立刻进攻。” 赵善问道：“理由呢？” 魏绾分析道：“安倍中原的倭兵回到吴县城内，加上赵构的兵力在，至少有四万人，甚至会更多。我们要强行夺取吴县，面对早有准备的赵构，至少不可能一两天就拿。” “就算要拿下，也要耗费很大的代价，要葬送无数的士兵才行。” “这是不划算的。” “除此外，城内还有诸多的扬州大族，这些人都还没有处置。陛下刚到吴县，就已经招降了一番，给了吴县大族诸多的机会。” “时至今日，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由此可见这些人还坚定的支持赵构，还妄想着和赵构共治地方。” 魏绾眼中掠过杀意，开口道：“为了以最小的代价灭掉赵构和安倍中原，使得扬州大族俯首听话，在下认为先暂缓进攻，让他们内斗一番再来进攻。” 赵善眼中多了笑意，也有些好奇，笑问道：“你认为如何引动内斗呢？” ------------ 第413章 外战外行，内斗起来了 魏绾作为姬南风的得意弟子。 能文能武，很有才华。 魏绾希望能在赵善的眼中留下好印象，未来才能一步步的往上走。尤其是房畏虎去主持地方事情，其它的谋士也不在，正是他独得恩宠的机会。 魏绾毫不犹豫道：“陛下，您只需要再下一道命令。倭人寇边，侵犯大乾百姓。城内的百姓，不管是大族，还是普通百姓，凡是杀倭人者，都能领赏。” 赵善笑问道：“你要借此离间大家族和倭人？” 魏绾不卑不亢的道：“陛下，是离间，也是给大族一个敢反抗倭人的机会。臣研究了倭人的秉性。倭人个子矮小，却是凶残暴虐，惯于奸淫掳掠。” “赵构把安倍中原的军队引入城内，是引狼入室，倭人绝对不会老老实实的听话的。” “必定会出乱子。” “倭人去祸害城内的百姓，百姓一定会奋起反抗的。吴县的大家族受到侵犯，也会反抗的。” 魏绾郑重道：“没有陛下悬赏的话，这些大家族可以忍一忍。有陛下的悬赏，再加上倭人和赵构都被堵死，已经呈现出败相，大家族会做出抉择。” 赵善眼前一亮。 魏绾的策略可行。 倭人进了城，就势必会发生冲突，先让大家族和倭人狗咬狗，破城后再处置这些大家族，勒令大家族交出一切。 赵善赞许道：“魏绾，你很不错。” 魏绾谦逊道：“陛下过奖了，臣只是顺势而为。” 赵善没有犹豫，抬头看向城楼上，高声道：“城楼上的人都听着，吴县被堵死了，赵构和安倍中原已经成了朕的瓮中之鳖。” “现如今，扬州各郡归附朝廷，再度回到朝廷麾下，已经和赵构划清界限。也就是吴县还在负隅顽抗，这是挡不住的，吴县必要落陷。” “倭人凶残，杀我百姓，掠我钱财，抢夺女子，不杀不足以告慰死去的无数百姓。” “赵构和倭人勾结，禽兽不如。” “朕在此颁布悬赏令，凡是诛杀倭人的人，皆有赏赐。如果谁能诛杀安倍中原，朕不吝封侯。” 赵善高声道：“朕给你们机会，能否把握住，全看你们自己。等朕的大军汇聚过来，就不会再等待，会直接进攻。到时候还没有归顺朝廷的人，依旧和赵构沆瀣一气的人，杀无赦。” “撤军！” 赵善下了命令。 撤退的命令下达，大军迅速撤离。 即便撤退，赵善也一样在吴县的四方城门外布置兵马，团团把吴县困住。赵构要突围，这些军队会阻击赵构，赵善闻讯后也会迅速代表杀来。 赵善来得快去得也快，消失在视线中。 赵构不以为意，嗤笑道：“赵善外强中干，不足为惧。” 安倍中原也笑了起来，一副瞧不上赵善的姿态，开口道：“赵善不敢来进攻，明显是怕了。” 顾先雄没有这么乐观。 他的神情很严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赵善怎么直接撤了？ 赵善刚击败安倍中原，士气旺盛，明明可以趁势进攻。却在士气旺盛的前提下撤走，实在是太古怪了。 顾先雄看向赵构，问道：“大王，赵善直接撤退，是否有诈呢？” “有个屁！” 赵构直接爆粗口，自信道：“赵善就是拿不下吴县，是黔驴技穷了。” 安倍中原眼珠子转动，示弱道：“吴王，不管我们有什么想法，都应该先联合起来迎战。你我之间的分歧，以后再说，现在考虑怎么解决赵善。” 赵构见安倍中原服软，神色缓和，反问道：“安倍太子有什么计策没有？” “没有！” 安倍中原叹息道：“我对大乾不熟悉，我现在能做的是整顿仅剩下的士兵，和赵善死战到底。” 赵构看向了顾先雄道：“顾先生，你说该怎么办？” 顾先雄挠了挠头。 又问他！ 每一次提出正确的建议，赵构不采纳，偏偏老是询问，实在让人很无语。 顾先雄想了想，回答道：“大王，我们的兵力衰弱许多，无法正面进攻，只能是选择出奇制胜的策略。” 赵构问道：“如何出奇制胜？” 安倍中原也看过来。 顾先雄回答道：“我们在吴县坚守，拖住赵善的大军，尽力拖延时间。与此同时，安排人去大乾各地散播谣言，说赵善被拖在吴县，已经无法前进分毫。” “这一消息要在凉州、北魏和金国散播，争取引动这些人蠢蠢欲动。” “各地有了反应，赵善后方不稳，我们的压力就减弱。赵善撑不住撤退，我们就缓过来了，不需要再担心遭到攻打，也能重新稳定地方。” “地方稳定，才能反攻。” 顾先雄侃侃而谈道：“这是目前唯一的策略。除了这个策略外，在下想不到其他的办法。” 安倍中原眼前一亮。 不错！ 顾先雄的建议很好，是个人才。 如果能策反顾先雄，让对方为他效力，到时候要吞并赵构的基业更是易如反掌。 安倍中原琢磨着，脸上却是露出赞许神情，称赞道：“顾先雄的办法很不错，是可行的。” 赵构说道：“只能这么办了。” 顾先雄心中松了口气。 好歹还有机会。 顾先雄转身去安排，虽然是旷日持久的计划，需要足够的时间运作。可是被困在吴县，这也是无奈下的选择，只能这么安排。 赵构要稳住安倍中原，就带着安倍中原和柳生破千军朝王府去赴宴。逃回来的倭国士兵清点后，目前还有一万三千余人，全部去军营驻扎。 顾先雄没管拉拢安倍中原的事情，把事情安排完就回顾家休息。 赵善不来攻打，顾先雄就不出门了。顾先雄待在家中，喝着茶听着曲儿，日子倒也轻松。 反正关上门，就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切和他没关系。 夜幕降临，顾先雄刚吃了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府上的管家进入，禀报道：“家主，张广道来了外面求见。” “快请！” 顾先雄立刻吩咐一声。 张广道是扬州大族的耆老，颇有名望，顾先雄是晚辈，不能怠慢。扬州的大家族相互联姻，早就已经盘根错节，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算起来，都是一家人。 不一会儿，张广道进入书房中，拱手道：“老朽见过顾大人。” 顾先雄连忙起身回礼，谦逊道：“张公折煞晚辈了，您请坐。” 张广道很满意顾先雄的态度，坐下后道：“顾大人，倭人在吴县吃饱喝足后，就开始乱来了，这件事情要控制啊。再不控制，就要乱了。” 顾先雄一副无奈模样，说道：“张公啊，我知道倭人的德行，肯定要恣意妄为。” “可是大王需要倭人的助力，正在拉拢安倍中原。” “有事情就忍一忍。” “反正受影响的是贱民，你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不去管。咱们自己过得去，就行了。你看我，就不管外面的事情，也就不瞎操心。” 顾先雄叹息道：“时局如此，只能先不管倭人。” 张广道说道：“如果只是贱民受到影响，老夫也不至于来找你。倭人狂妄自大，四处劫掠，我张家有女子被当众奸淫。” “你的妹妹顾楚儿，也一样被入室劫色。她不堪受辱，竟然是自杀殉节。倭人肆虐下，咱们扬州大族已经有八家受损。” “再不遏制，倭人就要翻天了，还能忍吗？” 张广道说道：“顾先雄啊，这一次留下倭人，简直是最错误的决定，是引狼入室啊！” 刷！ 顾先雄脸色大变，再也稳不住心神，眸子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和杀意。他一巴掌拍在案桌上，咬牙切齿道：“狗娘养的倭人，该死！” ------------ 第414章 忍无可忍 张广道见顾先雄愤怒起来，心中稍稍安定，好歹顾先雄还有几分男儿血气。 否则，真是没救了。 张广道怒目圆睁，顺势道：“顾大人，要杀倭人吗？只要你牵头，我张广道这张老脸豁出去，也跟着你拼了。” 顾先雄愣了一下。 杀倭人吗？ 杀了倭人，赵构没了助力，怎么抵挡赵善大军的进攻呢？赵构没了，扬州大家族还怎么权势熏天，享受无数的好处呢？ 一念及此，顾先雄心中迟疑起来。 一方面是亲妹妹的仇。 另一方面是家族的利益。 顾先雄心中权衡一番，回答道：“张公，关于倭人滥杀和玷污妇孺的事情，我也愤怒。我妹妹死了，我也恨不得杀倭人。” “可是扬州的大局，吴王的大局，必须要借力倭人，才能挡住赵善。我同意向倭人报仇，可不是现在。因为现在杀倭人，等于是斩掉吴王一臂之力。” “我建议击退了赵善，再来杀倭人。” 顾先雄试探着问道：“我先去吴王府，请吴王和安倍中原协商一番，约束倭人，禁止他们肆意抢劫和玷污妇孺。” “放你娘的屁！” 张广道顿时爆粗口。 他气得发须飞扬，指着顾先雄大骂道：“顾老二，老夫是看着你长大的。你年轻时，倒也有血性。怎么现在，连自己亲妹妹的仇都不报了。倭人都玷污你妹妹，都羞辱我扬州大族，还能忍受吗？” 顾先雄红了双眼，咬牙道：“现在和倭人撕破脸，城内内讧，吴王必定兵败。没了吴王，我们就没了权势和影响力。” “普天之下，唯有吴王愿意和我们共治地方，唯有吴王给我们这么多的利益。” “赵善他愿意给吗？” “赵善当了皇帝后，不仅没有善待大族，还在收拾辖区内的大家族，你愿意张家被控制吗？愿意把张家的土地交出来吗？” “你悲愤，难道我就不悲愤吗？” 顾先雄站起身，握紧了拳头道：“死去的是我亲妹妹，我不想报仇吗？可我不是一个人，是一族之长，要考虑全族的利益。孰轻孰重，你不知道吗？” 一连串的反问，让张广道略微沉默。 利益！ 家族利益最重要。 可是，也不该如此退让。 张广道沉默半晌，开口道：“顾大人，老夫就一个观点，赵构必须要约束安倍中原。你去见赵构，请他约束倭人，如果他拒绝你，不愿意约束倭人，你说怎么办？” 顾先雄沉声道：“如果赵构不愿意约束倭人，咱们反了他。” 张广道激将问道：“当真？” 顾先雄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张广道老脸露出了笑容，颔首道：“老夫就在你的府上，等你的好消息。” 顾先雄起身就离开。 他一路来到吴王府，进入大厅中看到惊诧的一幕。 安倍中原喝得有些微醉，面颊微红，迷离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欲望，正搂着一个歌姬上下其手，完全是一副土包子的模样。 赵构坐在主位上，也一是脸无语的模样，安倍中原仿佛是八辈子没有见到女人一样。 一个歌姬而已。 就算长得白嫩水灵，也就止于此，猴急做什么呢？ 顾先雄没有管安倍中原，向赵构行礼后道：“大王，臣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赵构安抚安倍中原，就带着顾先雄来到书房，问道：“什么事？” 顾先雄迅速说了倭人肆意劫掠，羞辱大家族女子的事情，开口道：“大王，倭兵才进城，就闹得鸡飞狗跳，抢了各大家族的女子，还羞辱了很多女子。长此以往，会影响到吴县的稳定。” 赵构神情冷了下来，沉声道：“顾先雄，咱们国难关头，你们这些大家族也要来敲诈本王吗？” 顾先雄心中叹息。 敲诈？ 分明是倭人逞凶。 顾先雄耐着心思道：“大王，倭人凶残，不服管束，肆意劫掠百姓，奸淫大家族女子，这都是发生的事情，不是谎言。” 赵构沉声道：“你向我禀报这件事，要说什么呢？” 顾先雄回答道：“请大王和安倍中原约定，控制倭人军队，禁止他们肆意劫掠，肆意羞辱女子。” 赵构皱起眉头道：“顾先雄，你不知道倭人是本王的助力吗？赵善兵临城下，堵死了吴县，本王需要安倍中原的力量，也需要东瀛的力量。” “苦一苦百姓没什么。” “你们这些大家族，平常时候享受了这么多。现在吃点苦，尽量闭门不出就是。” “反正倭人就图个新鲜，他们发泄完了就没什么事。” 赵构沉声道：“现在和安倍中原撕破脸，对我们最不利。要清算也不是现在，等到击退了赵善再来安排。” 顾先雄一颗心沉了下去。 赵构心情好的时候，喊一声丞相，或者是顾先生，或者是顾卿。 如今，直呼其名了。 说什么苦一苦大家族，什么倭人图个新鲜，简直是不把大族当人。 顾先雄为了家族的利益，没有让赵构勒令安倍中原处置倭人士兵，只让赵构和安倍中原沟通约束倭兵，赵构却仍是不愿意。 他已经很忍辱负重，可是，赵构还要把他仅剩下的一点点尊严，都掰碎了踩几下。 实在是欺人太甚。 实在不能忍。 是可忍，孰不可忍。 赵构眼神凛然，呵斥道：“顾先雄，你要知道，我们正进行一项前所未有的大事业，击败赵善，本王就会问鼎至尊。这条路上注定要失去太多，你必须学会承受。” 顾先雄心中愤怒。 承受你没啊？ 你怎么不让你女儿去承受？不让你赵家的女人去承受？ 顾先雄原本还抱着一线的希望，可是赵构连最基本的尊严都不给，他彻底失望了。 赵构脸上也没有半点的情绪显露，开口道：“大王的话，臣明白了。请大王放心，臣会安抚好扬州大族，请他们都忍辱负重。” “好，好！” 赵构一脸赞许神情，笑道：“不愧是本王未来的丞相，本王看好你。” 顾先雄道：“大王过奖了。” 赵构摆手道：“没什么事就退下吧。” “遵命！” 顾先雄行礼后退下。 他一路离开吴王府，刚刚回到顾家大厅，等候多时的张广道就迎了上来，询问道：“吴王怎么说？” 顾先雄闷闷的坐下，说道：“吴王让大家忍一忍，各家族的人都尽量少出门。” “犬入的赵构啊！” 张广道愤怒起来，咆哮道：“我们很隐忍了，很配合了。现在倭人肆虐，欺凌我们的家人，还要让我们少出门。” “赵构算什么吴王？” “这样毫无底线的王，哪里配当大乾的皇帝？” “他不配！” 张广道气得口不择言，说道：“既然赵构不能解决东瀛的倭人，咱们联系皇帝，请皇帝的大军入城。我不相信强势的皇帝会任由倭人作乱。” 顾先雄说道：“张公的提议，我自然没什么异议。只不过我们归顺了朝廷，就没有现在的权势了。” “权势？” 张广道苍老的面颊颤抖两下，手中的拐杖砰砰敲击着地面，咬牙切齿道：“咱们支持赵构开战，各家族都倾尽力量，换来的结果是各家族力量损失殆尽。” “即便如此，各家族也没说什么。” “赵构现在成了困兽，我们被也困在吴县，还有什么权势呢？连家族都保全不了，家族女子稍有不慎就会被倭人羞辱，这是权势吗？” “顾大人，该清醒了。” 张广道悠悠道：“咱们归顺了赵善，会被约束，至少家族女子不会遭到骚扰，不会被玷污吧？” 顾先雄说道：“的确如此。” 张广道说道：“既如此，有什么好犹豫的呢？赵构不为我们撑腰，咱们反了他。厮杀到现在，赵构已经山穷水尽，我们该准备后路了，不能和赵善一起死。” 说到这里，张广道掷地有声道：“你顾先雄是我们扬州大族中的智者，能洞悉局势，能明辨是非，你说说赵构还有机会吗？” 顾先雄叹息道：“皇帝是雄主，战必胜攻必克，赵构没有机会了。” 张广道毫不犹豫道：“既如此，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总不能赵构一句和我们共治扬州，就跟着他赴死吧。” 顾先雄问道：“张公认为该怎么做？” 张广道说道：“最简单的办法，顾大人出城一趟，悄悄去见赵善，促成归顺的事情。你能说会道，只有你才能完成这件事。” 顾先雄有些迟疑道：“我亲自去，万一被赵构发现了呢？” 张广道嗤笑一声，说道：“大晚上的谁管你呢？赵构正在款待安倍中原，心思都在安倍中原的身上，更不会在意你的。” 顾先雄点头道：“没问题，我走一趟就是。” 张广道老脸上露出笑容，吩咐道：“去吧，我们扬州大族都等你的消息。老夫和其它大家族的人，已经达成了一致的意见，必须报仇处置倭人。”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 顾先雄回到书房思考见赵善的情况，分析了种种可能出现的情况，等到深夜才悄悄离开顾家出城。以顾先雄的身份要出城轻松得很。随便找个理由都能出去。 也没有人怀疑他。 顾家在吴县也有实力和话语权，有城门的控制权，出城更是容易。 顾先雄一路来到赵善的营地外求见，很快被带到中军大帐。他近距离看着赵善，拱手行礼道：“顾先雄拜见皇帝陛下。” 赵善哦了一声，笑道：“你是赵构任命的丞相，他还没有登基，就任命你担任丞相。顾丞相，怎么有闲暇来见朕呢？” 一句揶揄的话，顾先雄面色陡变，皇帝的敌意很大。 事情不好办啊！ ------------ 第415章 举族，尽诛之！ 顾先雄明白赵善的话是故意敲打。 换做赵构和赵善没有开战之前，大家族的力量没有落败，顾先雄肯定要端架子。现在见识了赵善的厉害，大家族的力量也损失在江上一战，顾先雄没了端架子的底气。 顾先雄弯着腰，解释道：“陛下，在下身上的这个丞相，是赵构强行安排，当不得真。” 赵善继续道：“这么说来，你是反对赵构的？” “是！” 顾先雄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顺势道：“你反对赵构，为什么和赵构沆瀣一气呢？还担任赵构的丞相，是赵构的绝对心腹。” 顾先雄心中想了很多答案。 有被赵构蛊惑！ 有被赵构裹挟！ 有被权势引诱！ …… 顾先雄琢磨了各种理由，选择了最根本的原因，郑重道：“回禀陛下，在下之所以和赵构沆瀣一气，是因为赵构的许诺。” “赵构说，他治理地方是无为而治，地方交给大族，和扬州大族共同治理扬州。” “这一政策，使得扬州大族获利无数，顾家也得到好处。” “恰是如此，扬州大族站在赵构一方，在下也就同流合污了。” 顾先雄郑重道：“陛下圣明烛照，必然知道赵构的安排，请陛下明鉴。” 赵善说道：“既然赵构给了大家族好处，为什么现在，你又代表扬州大族来弃暗投明呢？” 顾先雄咬牙切齿道：“赵构为了抵抗陛下的大军，接纳东瀛倭人的军队进入吴县。如此也就罢了，可是，赵构任由东瀛倭人凌辱百姓，玷污女子。” “在下前往吴王府劝说，请赵构约束东瀛倭人，赵构反而呵斥，让各大家族忍一忍，要再苦一苦百姓。” “无奈下，只能投奔陛下。” 顾先雄说道：“赵构和陛下的争斗，只是内斗。现在赵构引入倭人，肆虐吴县，殃及百姓，在下不能忍，扬州大族不能忍。” 他的话九真一假。 几乎全是真的。 唯一虚假的，是顾先雄一直没去管普通百姓，始终想着跟随赵构保全家族的利益。 赵构不管，让各家族闭门不出，顾先雄才出来找赵善。 赵善不清楚顾先雄的话，笑说道：“赵构能给你们利益，在朕这里，你们什么利益都没有，朕甚至还要纠察不法，凡是违法乱纪的人，朕都要处置。” “扬州的大家族，不能凌驾于国法之上。扬州的大家族，不是法外之地。你们在赵构的麾下无法无天，在朕这里处处都要被约束。” “你们这都愿意？” 赵善眼中掠过了一道冷光。 扬州大族的好日子该到头了，他不反对大家族追求利益，也不反对大家族发家致富。 你有能力，是合理合法的，赵善还会鼓励。 可是靠压榨百姓过日子，靠鱼肉乡里享受，甚至要当国之蛀虫挖空大乾，赵善就不可能同意，甚至要大规模的镇压。 顾先雄一听到赵善的话，顿时就明白了，清楚地方大族和皇帝的分歧。皇帝要控制世家大族，削弱世家大族，扬州大族又想要掌握地方的权利。 这就是矛盾。 事到如今，扬州大族没了退路，否则跟着赵构一起死，家族都会被连根拔起。 顾先雄毫不犹豫道：“在下代表扬州大族归顺朝廷，归顺陛下，听从陛下的安排。我等恳请陛下，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善问道：“怎么改过自新？” 顾先雄回答道：“我们所有人的扬州大族，筹措三百万两白银捐给朝廷，请陛下网开一面。自此，扬州大族一切依法办事，一切按照朝廷的律法执行。过往事情，恳请陛下既往不咎。” “不行！” 赵善毫不犹豫拒绝。 顾先雄眉头微蹙，问道：“陛下想怎么办呢？” 赵善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开口道：“第一，朕允许扬州大族出钱赎罪，不是三百万量白银，是五百万两白银。” 顾先雄说道：“没问题！” 五百万两白银，对单独一个家族来说，的确有些困难。可是对所有扬州大族来说，这就是个小问题。 各家族随便挤一挤，就能凑齐。 赵善继续道：“第二，扬州大族控制的隐户，必须全部释放，不能再隐藏百姓户口。所有的人口要编户，重新登记造册。” 人口是关键。 朝廷知道了地方的人口人数，就可以明确收税的情况。 朝廷不知道地方上的大家族，就无法收税。比如说吴县这个地方，如果扬州大族隐藏了一万户，朝廷就少了一万户的赋税。 反过来，大家族通过隐藏百姓，百姓收成都交给大家族，全方位要依靠大家族，借此捆绑百姓，使得百姓必须要为大家族效力。 乃至于，百姓成为大家族的私人产物，乃至于是私兵。 恰是如此，赵善一直在打击大族。 只不过赵善没有颁布政策要削弱大族，只安排杜刚峰以反腐的方式针对大家族。 做官的人，许多都出自大族。 一旦查处后，就借机清查不法，连带着家族一并处置，削弱大家族的力量。 顾先雄听到赵善的话，眉头微蹙，可是想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反抗不了，点头道：“请陛下放心，人口隐藏的问题，大家族也全部同意。” 说到这里，顾先雄迫不及待道：“陛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立刻回去安排。今晚上运作完，明天上午就联合大家族的力量，打开城门迎接陛下入城。” 赵善淡淡道：“急什么？朕才说了两件事，才只是开了个头。” 刷！ 顾先雄脸色大变。 还有条件吗？ 顾先雄讪讪一笑道：“陛下还有什么条件呢？” 赵善沉声道：“第三，扬州各家族的土地，上限为三千亩，多余的土地全部上交朝廷。” 顾先雄脑中都仿佛炸了般，头皮发麻。 一个家族三千亩地，等于是把家族摁在了地上摩擦。扬州真正的世家大族，比如顾家、张家和虞家等，哪个不是数万亩呢？ 家族巅峰时候还有更多的，曾经一个大家族占地十多万亩，更是庞大。 土地是家族真正的根基。 有土地，才有一切。 每个家族都有兴盛的时候，兴盛时，家族子弟才华出众，能赚钱，能多方来钱。可是潮起潮落，总有落魄的时候，一旦家族衰败时，家族的土地就是根本，是再度兴盛的底气。 有了土地，就不需要担心钱财收入，不会为一日三餐而焦愁，可以两耳不闻窗外事的读书。只要家族再度出现人才，就能迅速崛起。 土地都没了，等于断了根。 顾先雄讪讪道：“陛下的条件，是否太苛刻了。” 赵善伸出了两根手指，开口道：“每个家族的土地上限为两千亩，多余的土地全部上交朝廷。” 嘶！ 顾先雄忍不住吸了口凉气。 他觉得这辈子所有的胆战心惊，所有的惊心动魄，所有的心神摇曳，全都用在今天了。 和皇帝交谈太难。 顾先雄想着赵善的强势，艰难抉择一番后，郑重道：“陛下的条件，我答应了。我们扬州大族愿意交出钱财，如果没有其他的……” 赵善大袖一拂，打断道：“朕还有条件。” 顾先雄面颊抽了抽，问道；“陛下还有什么条件？” 赵善回答道：“第四个条件，扬州百姓艰难，粮食匮乏，扬州大族再筹措五百万石粮食，供朝廷赈济百姓。” 顾先雄咽下一口唾沫。 开口就是五百万石粮食，真是不把粮食当粮食。 顾先雄下意识的要讨价还价，可是转念想到刚才因为一张嘴，就导致家族少了一千亩良田，顾先雄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这一次学乖了，开口道：“陛下，还有条件吗？” 赵善说道：“最后一个是条件，也不是条件，算是个忠告。朕不反对大家族的人做官，不论是大家族子弟，亦或是寒门子弟，只要有才华有能力，朕都是来者不拒的。” “尸位素餐的人，朕不喜欢。” “在其位，却恣意妄为，滥用权势，压榨百姓，目无王法不尊朝廷的人，朕必然处置。” 赵善开口道：“鉴于扬州大族愿意配合，朕给你们一个机会。有能力的人，尽管留下，没有能力的最好是自己辞官，未来朕会安排人考核地方官。朕的意思，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 顾先雄有些无奈的回答。 扬州的世家大族和赵构共治天下，其结果是大家族的人不断充斥在官场。不管品行的好坏，不管有能力没能力，都能占一个坑。 朝廷接管，大家族就没有这些好事儿了。 在赵善的苛刻条件下，顾先雄都不知道回去说了后，各大家族会是什么反应？ 是忍辱负重呢？ 还是奋起反抗呢？ 顾先雄想了想道：“陛下，兹事体大，在下不敢随意做主，否则答应了陛下却办不成，岂不是误了陛下的大事吗？在下要回去和各大家族商量一番，请陛下准许。” 赵善说道：“尽管去商量，朕不急，有的是时间。” 顾先雄行礼后转身往迎营帐外走。 只是他刚走到营帐门口，又听到后方传来赵善的声音：“顾先雄！” “在！” 顾先雄转过身回答。 他微弓着背，对赵善前所未有的忌惮，因为赵善不像是赵构，赵构愿意放权给大家族，是赵构必须借力大家族。赵善则是不一样。 赵善要收权，不会随意放权。 赵善淡淡道：“鉴于你愿意来谈，朕最后提点你们一句，这是最后的机会。错过这次的机会，但凡是和赵构继续沆瀣一气同流合污的人，举族尽诛之。” 顾先雄心头忽然一冷。 赵善的声音不大，他却深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 尽诛之！ 不是一个人两个人，是一个偌大的大家族。 ------------ 第416章 挣扎不了，就躺平！ 顾先雄深吸口气稳定浮动的心神，郑重道：“陛下放心，我会传达清楚的。” 赵善道：“去吧。” 顾先雄再度向赵善行了一礼才离开营地。 他一路走出营地，外面已经黑黢黢的。虽然有一轮残月横空，却是夜色朦胧。顾先雄站在黑暗中，莫名的感受到了一丝冷意。 顾先雄看着营地中燃烧的一支支火把，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次回去和张广道等人商量，恐怕不会顺利。 赵善的条件太苛刻了。 大家族的倚仗是人口、土地和粮食，赵善全部都要摘走。不仅如此，连各家族分布在各地的官员，赵善也要考核纠察，简直是全方位的打击。 赵构掌控下的扬州，最顶层的大家族做官，中小家族做吏员，形成了一个稳定的构架。 现在赵善要打破这一切。 情况就变得复杂了。 顾先雄不知道各家族的反应会怎么样，只是他和赵善交谈，知道了赵善的决心，更清楚各家族如果继续和赵构搅和在一起，未来真的要尽诛之。 顾先雄长长的叹息一声，转身急匆匆离去。他沿着原路返回，很顺利回到城内。当他回到顾家的时候，却见张广道、虞咏和周信都到了。 这三人是扬州大族的代表，是在扬州有影响力的人。 张广道虽然老了，性子却比较急，连忙问道：“顾大人去见了赵善，情况怎么样？赵善怎么回答的？” 虞咏和周信都看过来，眼神迫切。 “唉……” 顾先雄叹息一声。 张广道心头一跳，急切道：“难道赵善拒绝我们的投效了吗？我们这些大家族，都已经弃暗投明愿意为他效力，他要怎么样？” “这是我们最大的诚意了。” “扬州离不开我们这些大家族，扬州万千百姓的生计都在我们肩上担着。有我们的助力，他赵善当圣天子垂拱而治，不需要管理地方，就能治理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呢？” 张广道越说越气愤，开口道：“他赵善，凭什么敢拒绝我们？” 顾先雄眼神幽深的看了张广道一眼。 凭什么？ 自然是凭借手中的刀。 只是，顾先雄没有立刻回答，就静静的坐着，观察着其他人的反应。 虞咏哼了声，强势说道：“赵善不给我们活路，咱们就豁出去了，跟着赵构死战到底。就算拼尽家族的底蕴，也不让赵善好过。我们扬州大族在江上，虽然败了一阵，却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周信道：“老顾，就别卖关子了，有什么消息快说。你不说，我们怎么做出判断呢？” 顾先雄环顾几人，又迟疑片刻道：“赵善同意了。” 张广道脸上露出欣喜神色，说道：“赵善同意我们归顺，你怎么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说到这里，张广道神色一顿，顿时恍然大悟，询问道：“难道赵善提出了苛刻的条件，狮子大开口要针对我们扬州大家族吗？” 顾先雄说道：“张公说得对，赵善就是狮子大开口，是把我们往死里敲诈。” 张广道大袖一拂，不耐烦的呵斥道：“顾老二，你他娘的到底是男人，还是婆婆妈妈的女人。让你别卖关子，让你一口气说清楚，你怎么老是磨磨蹭蹭的。又不是找女人，你磨蹭什么？” 周信催促道：“顾兄，说清楚吧。” 顾先雄没有再迟疑，仔细说了赵善的条件。 从剥离各家族隐藏的人口，再到限制各家族掌握的土地上限两千亩，以及大家族要筹措五百万两白银，还有需要筹措的粮食，最后是各家族在地方上的官员要自纠自查。 一切说完，顾先雄耸了耸肩，一脸无奈道：“这些就是皇帝的条件，堪称是对我们全方位的打压。” 轰！ 张广道彻底怒了。 他怒发冲冠，怒目圆睁，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案桌上，虽然太过于用力，导致手都轻微的颤抖，却比不过他内心的愤怒。 张广道吹胡子瞪眼的道：“赵善在想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啊？他的条件，老夫绝对不接受。我张家宁可站着生，也绝不会跪着死。” 虞咏义愤填膺道：“赵善不给我们活路，咱们拼了，和赵善死战到底。我们要死，绝不会让赵善好过。” 周昕也是忍不住捋起衣袖，开口道：“说得对，和赵善拼了。” 一个个无比的气愤。 所有人脸上都有着绝不接受的神情。 扬州大族盘踞扬州多年，家族的实力早就在地方上根深蒂固。大大小小的家族，把控了扬州地方的官员，控制了地方的佐吏，掌握了地方上的话语权。 这些年，赵构不断给予大家族好处，使得扬州大族迅速的扩张，占据了很多官职。 上至州牧府，中到郡守府，下至县衙，都是大家族的人做事。 全方位的掌权后，扬州大族也是前所未有的膨胀，一个个家族的掌舵人心态就发生了变化。 人从来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当惯了人上人，享受了威风八面的生活，享受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要放弃这些生活，自然是不可能的。 顾先雄沉默不言，任由张广道、虞咏和周昕发泄着唾骂着。 好半晌后，张广道三人都不再说话。 一个个沉默了。 嘴上说和赵善死战到底，可是，拿什么去作战呢？ 赵善不是赵构！ 赵善太强了。 顾先雄悠悠道：“我离开的时候，赵善最后说了一句话，他说现在归顺朝廷是最后的机会。如果继续和赵构勾结，助纣为虐，等朝廷剿灭了赵构，再一一处置不法的时候，所有参与的大家族尽诛之。” 张广道愣了瞬间。 下一刻，他直接瘫坐下来。 如果赵构的实力很强，不曾败给赵善，他们自然敢和赵善厮杀，甚至要立刻打回去。问题是赵构都已经日薄西山，眼看着就要落败，和赵构继续纠缠，极可能被赵善清算。 虞咏和周信也没了刚才发泄咒骂的胆魄，神情很是凝重。 转投赵善，家族什么好处都没了，就只是有些影响力的大家族。不转投赵善，跟着赵构一起覆灭，家族跟着就要被清算诛杀，那是灭族的风险。 这是谁都承担不起的。 大厅中，忽然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半点声音。 气氛无比凝重。 顾先雄再一次道：“诸位的意思是，要和赵善死战到底，宁愿家族覆灭，也要开战吗？” “这，这，这……” 张广道有些迟疑的说话，眉头深锁。 他宣泄了情绪后，没了刚才那汹涌的气势，显得有些迟疑，看向顾先雄道：“顾大人，你足智多谋，你说该怎么办呢？” 顾先雄没有表态，问道：“我也不知道，张公您是我们的老前辈，你说该怎么办？” 张广道拿不定主意，看向虞咏道：“虞大人，你是在吴王府做官的人，你说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 虞咏也没有给出答复。 张广道看向周信，开口道：“周贤侄，你怎么看？” “降，降了吧。” 周信发泄后，大家族本能的从心技能发动了。 他舔了下发干的嘴唇，再度道：“赵构的情况，你们都知道。远的不说，就说赵构和安倍中原这样搅和在一起，不顾百姓的死活。” “就算能挡住赵善，后续还能坐稳吴王的位置吗？” “赵善本就攻必克战必胜，如今占了绝对的优势，困死了吴县，怎么还会给赵构机会呢？” “恐怕是挡不住的。” “跟随赵构，那就是家族覆灭，被彻底诛灭宗族，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周信继续道：“转而投向赵善，就算被赵善压制，家族好歹能保全两千亩良田，家族有能力的人还可以继续做官，至少还能活下去。局势不妙，先选择苟活吧。” 张广道有些无奈道：“赵善的条件也太苛刻了。” 周信说了投降后，就没了任何的顾虑，再一次道：“张公想看着自己的儿孙一个个死去吗？张公觉得能挡住赵善吗？” “唉……” 张广道也再度叹息。 他忍不住揉搓了苍老的面庞，迟疑片刻做出了决定，从心表态道：“周贤侄的话有道理，老夫赞同。我们无路可退，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归顺赵善。” 虞咏跟着道：“我也同意，虞家是数百年的大家族，传承有序，不能任由家族被覆灭。顾大人，你要表态了。咱们到底怎么办，都得说一说。” 顾先雄摊开手，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呢？你们都做出了选择，难道我还要和赵构死战吗？我也同意投降。” 四个人相视一望，神情苦涩，却又默契达成了约定。 这是没办法的选择。 大家族就是这么灵活，就是这么从心，一切要往前看。 顾先雄沉声道：“既然同意归顺赵善，咱们商量一个策略，然后我连夜出城，和赵善约定好。等明天赵善进攻的时候，才好策应他的大军入城。” 虞咏自信道：“这事情简单得很，我认为这样……” 打开城门的策略，虞咏说了一个方案。 张广道、周信也分纷纷表态。 顾先雄结合几人的策略，定下了最终的方案，嘱咐三人各自去给各大家族做工作。扬州大族共进退，必须要统一意见，还有诸多后续的事情要安排。 顾先雄不再迟疑，又悄然出城去赵善的营地。 顾先雄再一次来到赵善的营地，已经是凌晨左右，他恭敬行礼后，郑重道：“草民顾先雄，拜见陛下。在下和扬州各大家族商量了，一致决定归顺陛下。” ------------ 第417章 城破，吴王赵构慌了 赵善轻笑了起来。 世家大族的确尾大不掉，是个大问题。可是世家大族的问题，在于朝廷没有稳定的军队，不敢掀桌子，始终有忌惮，才让世家横行无忌。 真的撕破脸，朝廷大军横扫，甭管你什么世家大族，或者门阀望族，横推了就是。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 遇到匪祸和兵祸，最终的结果就是天街踏尽公卿骨，大家族直接一波带走。 赵善掌控下的大乾，早就不是刚穿越时的艰难处境。他现在下辖的地区，也不是缝缝补补来的，是一刀一枪打出来的。 赵善更不怕地方大族叛乱，敢冒头和朝廷作对的大家族，一波横扫了就是。恰是如此，赵善不需要让利给大家族。 一切是赵善做主。 但凡王朝巅峰时期，大家族敢兴风作浪吗？汉武帝时期，地方的豪强大族是韭菜，说迁徙就迁徙，说灭族就灭族了。 就算大唐有五姓七望，看起来皇室忌惮门阀望族，实际上是皇帝不愿意撕破脸，采取温水煮青蛙的方式一点点压制一点点削弱。 真要撕破脸，该杀就杀了。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门阀都不管用，说到底是军权问题。 这是根本。 有了军队才有一切。 恰是如此，赵善从始至终对大家族都是压制，从来没有想过让步。他眼神锐利，开口道：“顾先雄，你们要归顺朕，如何为朕打开吴县的县城。” 顾先雄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请陛下明天上午再来攻打吴县的北门。我们的人，会出动一部分佯装攻打北门里应外合。” “我们的主力，会去吴县的东门，那里有扬州张家的人担任副将。” “北门交战时，陛下的大军再分出一部分，从东门进入，直接打破县城。” “自此，吴县告破。” 顾先雄神色从容，丝毫没有卖掉赵构的心理负担和愧疚，郑重道：“除此外，我等扬州大族的人会尽力拖住赵构和安倍中原，不让他们逃走。” 赵善颔首道：“顾先雄，在朕的麾下强者上弱者下，不排斥有能力的人。如果你有能力，就好好表现，朕拭目以待。” 顾先雄心中一动。 皇帝这是给一点希望吗？ 顾先雄心中振奋起来，开口道：“请皇帝陛下放心，顾先雄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微微点头，顾先雄很激动就离开了。 赵善望着顾先雄离去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对赵善来说，世家大族的确是大患，却不是说世家就不用了。一味的使用寒门，当寒门掌权后，很快会蜕变为大家族，和豪强大族没有任何区别。 这世间没有非黑即白，没有一味的极端，更多时候反而是黑白掺杂。 赵善用人的标准，就是有利于治理地方，有利于施政。 这才是根本。 赵善喊来了戚元敬，把顾先雄的计划说了一遍，让戚元敬安排一番。 一切布置妥当，赵善才睡下休息。 一夜无事，第二天上午。 大清早，赵善率领大军离开营地，再一次直扑吴县的县城。军队抵达了吴县北门外，大军列阵，鼓声隆隆，声势骇人。 赵构身穿金色甲胄，早早就来到城楼上。 昨天和安倍中原一场酒宴，又安排歌姬伺候安倍中原，彻底让安倍中原满足了，愿意全力支持赵构。 两人在一起，俨然是称兄道弟。 有了安倍中原的倾力支持，赵构就更多了把握。 毕竟，赵构有城池优势，再加上自己的兵力，还有大家族的助力，以及安倍中原，想来想去，赵构都认为肯定能守住吴县。 等大乾各地出了乱子，或者金国和北魏出兵，大乾各地的贼匪涌动，地方上烽烟四起，赵善无法一直在扬州吴县带着，他就真正安全了。 赵构深吸口气，眼见赵善又策马冲出来，高声道：“赵善，你之前无法打破吴县。今天又来了，是不甘心失败，又来再一次撞墙吗？你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呐。” 赵善微笑道：“赵构，朕今日破城，你洗干净脖子等着。” “哈哈哈……” 赵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恣意。 赵构看向一旁穿着银色甲胄的安倍中原，笑吟吟说道：“安倍太子，听到没有？赵善说今天要破城。本王的城池坚固，护城河也在，他要怎么破城呢？” 安倍中原趁机嘲讽道：“赵善，你的骑兵在北方很厉害。可是骑兵能攻城吗？你未免太自负狂妄。我安倍中原在城楼上，等你来进攻。” 赵构疾风道：“赵善，你来啊，有本事你来啊！” 赵善轻笑起来。没有迟疑，直接下令道：“进攻！” “进攻！” 戚元敬立刻安排了下去。 浩浩荡荡的大军涌出，悍然发起进攻，有投石车早早在城外拉开距离，装填石块抛掷到城楼上，压制城楼上的防守。有士兵扛着云梯加速，还有推着云梯车和攻城车等器械的士兵不断冲刺。 赵善的大军，攻势猛烈。 不到一刻钟，朝廷大军已经靠近城头，迅速的猛攻，双方的厮杀猛烈了起来。 赵构在城楼上指挥着战事，虽然有些紧张，却也自信，认为自己有足够的优势，一定能守住。 白万里一直在组织士兵反抗。 一切井然有序。 赵构观察了一会儿，却是不满意。他一是喜欢微操，见白万里磨磨蹭蹭的，催促道：“白万里，你在搞什么？大男人的磨磨蹭蹭，想什么男人。” “是男人，就要敢冲敢撞，不要磨蹭。” “立刻抽调弓箭手，全面射击，再放下擂木、滚石，直接砸下去，砸死赵善的士兵。还有火油，赶紧泼下去，别愣着，全力以赴的进攻啊。” 赵构亲自指挥，不断下令。 白万里身为负责指挥的大将，听到赵构的话有些无语。 厮杀才刚开始。 哪有刚开始交战，就直接明牌，直接一股脑手段全出呢？战事的调度安排，自然是一点点的推进，不能一窝蜂全部进攻，否则就是浪费资源，更无法应对突发情况。 白万里深吸口气，劝道：“大王，要和赵善对抗，不能盲目瞎指挥，要有条理有目标的针对性出手。” 赵构被扫了脸面，大怒道：“你说什么？” 白万里抱拳道：“大王觉得末将不行，您可以免了我的官职，大王亲自指挥。大王如果信任臣，就让我全力以赴指挥。” “滚开，别指挥了。” 赵构没给白万里面子，直接剥夺了白万里的指挥权，自行指挥起来。 白万里转身下了城楼。 他是赵构的妻弟，也是白家的头面人物。家里养病的老祖父今天大清早，劝他不要太拼命，要给白家留一条退路。 白万里当时觉得有些古怪，询问一番，祖父却是什么都没说，只让他多一点心思。 白万里当时起了疑心，老祖一贯是什么都不掺和，家里大事小事都放手了。祖父今天的举动却很反常，偏偏白万里又不知道缘由。 白万里琢磨和赵构有关，想到的是这一场战事。 联想到顾先雄曾代表扬州大族去见赵构，希望赵构约束安倍中原的倭兵，避免倭人侵扰大家族，却碰了一鼻子灰，白万里忽然有了些猜测。 之前，白万里没想透，现在注意到赵构的姿态，心中才有了明悟。 恐怕扬州大族有些想法。 具体怎么谋划，白万里暂时猜不出来。 白万里深深看了赵构一眼，趁势脱身，直接下了城楼离开。 赵构对白万里不满意，瞥见白万里离开，却是哼了声，就接过指挥权，安排弓箭手射箭，把擂木和滚石都砸下去，同时泼洒火油，全力以赴的防守。 双方厮杀不到一刻钟，战事愈发惨烈。 赵构却丝毫不慌张。 他有足够的底气。 赵构转而看向安倍中原，笑吟吟道：“安倍太子，今日一战，我们是否有反击赵善的机会？” 安倍中原还在想温柔乡的事儿，问道：“或许有，一切看机会。” 赵构回答道：“此次一战，我们有城内的兵马，有足够的器械，有坚固的城池，占了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此战优势在我，我们必胜。” “诛杀赵构，迎接王师。” 忽然，嘈杂喧嚣的喊声从北城内部传来。 一支军队杀出，直扑内城的城门来了。 赵构顿时看了过去，瞬间注意到杀来的数千人，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城内怎么会有反抗他的人？ 他一贯是垂拱而治，对各家族很好，他作为扬州的王，高高在上。扬州大家族治理地方，获取利益，双方各司其职，一切都井然有序。 在他这样的圣王治理下，怎么会有人要背叛呢？ ------------ 第418章 相互揭发！ 赵构神色急切，高呼道：“白万里，白万里……” 喊了几声，却没有半点反应。 这一刻，赵构才反应过来，白万里给他骂走了，早就下了城楼。现在兵荒马乱的，乱糟糟的厮杀下，根本找不到白万里在哪里？ 赵构气得跺脚，嘴中咒骂几声，却不得不面临城内的困局。他眼珠子一转，想到万金油顾先雄，立刻喊道：“顾先雄，顾先雄……” 安倍中原补充道：“吴王，顾先雄上午没有来城楼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刷！ 赵构脸色再变。 顾先雄这个瘪犊子也没来，实在是可恶。 赵构实在是没人可用，开口道：“安倍太子，吴县内外危急，情况非常紧张，必须要你出面才行。本王坐镇城楼上，负责抵挡来自赵善的进攻。” “你带着人去阻击城内的人，镇压这些叛贼。” “这群该死的人，竟然敢背叛。” “杀了他们，我们仍然能守住吴县，依然能挡住赵善。” 赵构气得咬牙切齿，开口道：“只要挡住了这一波的敌人，我答应了再抽调一批歌姬给安倍太子，再拨付一批钱财给你们。” 安倍中原眼前一亮。 大乾的歌姬太好了，和倭国的女子相比较完全不一样。大乾的歌姬，声音婉转动听，身体柔软姿势多，精通十八般技巧，让他欲罢不能。 来了一趟大乾后，他宁愿呆在大乾，也不愿意回东瀛那样的穷嘎啦地方去。 安倍中原保证道：“放心，一切交给我。” 说完，安倍中原意气风发的下城楼去了，柳生破千军则是迅速行动，调集在城内的倭国士兵迎战。 倭人的秉性狂妄自大。 他们对真正的强者，尤其暴打过他们的人，他们畏惧，不敢厮杀，会伏低做小。然而遇到不曾交战的人，又敢于龇牙咧嘴，甭管对方强不强都要去碰一下。 柳生破千军遇到大家族调集的私兵，带着人就杀了上去。一个个倭人勇猛拼杀下，竟然杀得聚集而来的大族私兵节节败退。 一时间，北城突袭城门的战事很不顺利。 负责指挥的人是虞咏。 虞咏躲在后方，没有亲自去厮杀，他看到冲锋的石头被阻断，眼神有些急躁。 今天是表现的机会。 攻打北门失利，等于是自己没能力。 虞咏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情况，接连斩杀几个要退后的士兵，同时传达了朝廷大军即将从南门进城的消息。在震慑和安抚的手段下，虞咏负责的这一路大族私兵虽然没有攻破倭人的防线，却挡住柳生破千军倭人的攻势。 局面，暂时陷入了僵局。 在虞咏这一处陷入僵局的时候，吴县的东门城内。 顾先雄亲自带着人行动的，他带来了一千五百人。因为镇守在东门的副将是张家人，早早就得到通知。又因为赵善正猛攻北门，赵构的兵力早就云集过去，其它城门虽然有力量镇守，兵力却弱了很多。 顾先雄顺利打开城门，迎接赵善的大军入城。 带兵进城的人是周虎侯。 周虎侯率领着玄甲军杀入城内，骑兵过处，直扑北门的方向去。在周虎侯的后面，还有大批步兵也有序入城，去控制城内其它的地方。 东门被突破，消息也随之往北门传。 赵构坐镇北门城楼，见赵善的攻势被阻拦，见城内的大族叛贼被倭人拦住，忍不住志得意满了起来，喃喃自语道：“赵善，你想破城，那是不可能的。” “我赵构在城楼上，你就进不了吴县。” “我赵构，注定是你的梦魇。” 赵构洋洋得意。 “报！”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飞奔跑回来，急切喊道：“启禀吴王，吴县的东门，东门告破，赵善的军队进城了。” 轰！！ 赵构的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 整个人都懵了。 过了好半晌，赵构才回过神，脸上露出强烈的难以置信，急切问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东门怎么被破了？” 士兵禀报道：“是顾先雄，他带人打开了城门，迎接赵善的大军入城。” “该死，该死的顾先雄。” “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本王怎么没有早点杀了他啊！” 赵构惊怒下双腿发软，忍不住后退两步才稳住身形。他神情先是大怒，跟着又前所未有的颓废和沮丧。 脸上的洋洋得意，消失不见。 自信，彻底没了。 取而代之的是恐慌。 赵构的兵力不算多，而赵善的兵力不仅多，战斗力更是无敌。赵构的底气，在于吴县这一座坚城，现在吴县被攻破，赵构顿时原形毕露，心中彷徨不安。 士兵急切问道：“吴王，我们该怎么办？” 周围的将领也纷纷看过来。 所有人都慌了。 赵构下意识的环顾周围想问人，却恍然想到顾先雄已经背叛。 而且，是顾先雄给了他致命一击。 赵构没了询问的人，下令道：“撤军，立刻撤出吴县。我们从西门突围，离开吴县后和安倍中原出海，去东瀛避难。” 命令安排下去，赵构带着亲卫匆匆下了城楼和安倍中原会合，言简意赅的说了城破的情况，急切道：“安倍太子，抓紧时间撤退。” 安倍中原怒了，呵斥道：“赵构，你到底怎么搞的。吴县是我们最后的防线，却被赵善硬生生打破。而且，是被自己人捅穿的，你真是丢人。” 赵构听到这话，脸上也是火辣辣的。 太丢人了！ 赵构心中有些恼怒，却是急切道：“安倍太子，再拖延下去，我们就要被包围了。现在北门、东门被突破，南门不好走，我们从西门突围，抓紧时间突围离开去东瀛。” “你……” 安倍中原气得无语了。 他不想回去，偏偏不得不撤离。 安倍中原喟然叹息，下令道：“传我命令，大军撤退，从西门突围。” 安倍中原和赵构合兵一处，一起往西门的方向去。 虞咏看到后，硬生生下令缠住赵构和安倍中原，拖住了他们半刻钟。当赵构和安倍中原摆脱虞咏的人，才发现要撤离的路上，周虎侯带着玄甲军杀了过来。 周虎侯高高举起了擂鼓翁金锤，咆哮道：“诛杀赵构，不要让赵构跑了，杀！” 咆哮声回荡在城内。 将士跟着呐喊。 赵构听到周虎侯的话，注意到汹涌的玄甲军，更是吓得慌乱，催促道：“突围，快突围。” 所有人跟着乱窜。 可是，却被周虎侯堵住了去路，往前冲的人纷纷被杀。 安倍中原也在突围，只是他发现周虎侯杀过来的方向，赫然是朝着他来的。安倍中原担心自己跑不掉，急忙指向赵构，呐喊道：“穿着金色甲胄的人是赵构，不要放跑了赵构。” 虽然是有些别扭的大乾官话，却清楚传了出去。 赵构距离安倍中原不远，一瞬间就听到安倍中原的话。 他愣住了！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他没想到，安倍中原会暴露他的身份。 赵构来不及大骂安倍中原，顷刻间，周虎侯看了过来，高声道：“赵构，找到你了。” 赵构心中恐慌，下意识喊道：“穿着银色甲胄的是安倍中原，他是倭国太子，不要让他跑了。” ------------ 第419章 生擒吴王赵构！ 安倍中原听到赵构指认了他身份的话，吓得心头一颤，更是勃然大儒。 该死！ 该死的赵构，竟然反过来指出他的身份。 他是东瀛太子，是未来的东瀛天皇，身份是无比尊贵的，绝对不能被捉。如果沦为大乾的俘虏，他的人生就有了污点，履历就不再完美。 甚至于，赵善用他来威胁东瀛，就算他的父皇换他回去，他也必定权利和名声丧尽，不会再有半点的机会继承皇位。 必须逃掉。 安倍中原口中高喊穿金色甲胄的是赵构，同时毫不犹豫的脱掉身上银色甲胄，身体俯伏在马背上，双臂抱着马脖子，生怕自己被周虎侯发现。 远远看去，周围人头攒动，如果不是先注意到安倍中原，根本找不到安倍中原来。 赵构看到安倍中原脱掉甲胄，大骂安倍中原狡诈，也准备脱掉身上的金色甲胄，避免被周虎侯追上。可是他刚抬手准备卸甲，就见周虎侯如旋风般冲了过来。 “赵构，拿命来！” 咆哮声如炸雷，吓得赵构手上一颤。 仓促下惊慌失措，反而是无法脱掉甲胄，变得很是笨拙。 “救驾，快来救驾！” 赵构无法解开甲胄后，只能放弃脱掉甲胄，连忙策马先跑。 赵构不想死，一边跑一边喊救驾，希望麾下的将领来驰援。可惜白万里已经跑了，他的诸多大将在江上一战死伤无数，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人，也没有真正忠诚于他的大将。 赵构没有大将阻击周虎侯，只能安排身边的亲卫去。一个接着一个的亲卫硬着头皮阻拦拖延，周虎侯擂鼓翁金锤不断横扫，阻击的亲卫纷纷被撞飞了出去，倒地后气绝身亡。 周虎侯策马追赶，距离赵构越来越近。 赵构发现周虎侯已经追了上来，当双方的距离不到十步，赵构急切喊道：“周虎侯，你不要过来啊。安倍中原就在附近，他是倭国太子，你去抓他啊。” 喊声歇斯底里。 更是希望周虎侯放他一马。 周虎侯眼神不屑，再度道：“赵构，立刻滚下马投降，否则老子锤下不饶人。” 战马急速冲刺，双方距离也迅速的拉近。 几个眨眼的功夫，双方已经不到五步远。在周虎侯要抡起铁锤砸下的时候，赵构直接怂了，高声道：“我投降，我愿意投降！” 他不敢再跑了，翻身下马。 原本是想丝滑的跪在地上请降，却因为养尊处优多年，身体早就被酒色掏空了，罗马的瞬间因为惯性立足不稳，直接一个狗吃屎倒在地上，浑身摔得七荤八素的。 赵构害怕被杀，两口吐掉口中的泥土，急切道：“我投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唏律律！！ 周虎侯忽然勒住战马，四蹄扬起，战马嘶鸣。他的战马在赵构身旁停下，看着求饶的赵构，更是鄙夷。就这样的废物，还想和陛下争斗，简直是不自量力？ 也不知道赵构，哪里来的胆量敢造反。 “拿下！” 周虎侯下了命令。 士兵上前，迅速把赵构控制了起来。 周虎侯拿下了赵构，又看向先前安倍中原逃跑的方向。 赵构先前指出了安倍中原的身份，也指出了方向，周虎侯虽然只是扫了一眼，却已经记住安倍中原的相貌。如今暂时看不到人，周虎侯却没有放弃，提着擂鼓翁金锤追了上去。 铁锤横扫，锤杀阻拦的倭国士兵。 周虎侯刚开始追击的一段距离，遇到的倭兵很多，速度慢一些。 可是往西门的方向追出一段距离，周围逃窜的大批倭国士兵被玄甲军击杀，或者是投降，逃窜的人少了许多，周虎侯的速度也快了起来。 周虎侯一路追，距离西门越来越近。 当周虎侯靠近西门的城门口，赫然看到了脱掉甲胄后逃窜的安倍中原。 先前安倍中原穿着银色甲胄，很好辨别。如今安倍中原没有甲胄，身边却有士兵保护，也一样非常好辨别。周虎侯咧嘴笑了起来，擂鼓翁金锤抡起：“安倍中原，哪里跑？” 安倍中原听到喊话，回头看了眼，看到杀气腾腾的周虎侯，整个人顿时就慌了身，急切吩咐道：“快，快去阻拦周虎侯，拦住他。” 一个个倭兵朝周虎侯杀来，口中喊着八嘎，气势汹汹。周虎侯眼神冰冷，铁锤横扫，一锤接着一锤的锤杀倭兵。 一个个倭兵又怕了，口中喊着雅蠛蝶，眼神惊恐不安。 安倍中原刚冲出西门，周虎侯就已经杀出了倭兵重围，跟着追了上来：“安倍中原，你还想跑吗？那是不可能的，你今天跑不掉。” 安倍中原吩咐道：“柳生破千军，去挡住周虎侯，不要让他过来。只要我逃回国内，一定会救你的，一定会保全柳生家族。” 柳生破千军一直跟着撤退。 他看了眼周虎侯，又看了眼安倍中原，兵力损失殆尽，就算逃回去也是沦为耻辱的结果。 与其如此，不如拼命一战。 “太子殿下，记住你的承诺。” 柳生破千军喊了声，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朝周虎侯冲了过去。 “杀神一刀斩，杀！” 柳生破千军靠近周虎侯，双手握刀劈斩。 只是他到了吴县城内，在吴王府换了匹大乾的战马，因为战马更高大威猛，奔跑的速度更快，他的骑术不是太精湛，以至于双手握刀劈下的瞬间下盘不稳，劈下的力量不足。 周虎侯一锤横扫，和倭刀碰撞在一起。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传出，武士刀被磕飞了出去，擂鼓翁金锤撞在了柳生破千军的胸膛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柳生破千军胸膛凹陷，直接倒飞了出去，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柳生破千军带着人和赵善的军队厮杀过，知道周虎侯厉害，却没想到厉害到了这个程度。 仅仅是一锤。 一锤就带走了他的所有生机。 柳生破千军瞪大眼睛想起身，可是一口气上不来，脖子一歪就气息断绝。 周虎侯杀了柳生破千军，骑着马继续往前冲，迅速拉近和安倍中原的距离。 安倍中原刚跑出几步，眼看着柳生破千军被杀，看到周虎侯拎着染血的大锤来了，吓得双腿发软，六神无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逃又逃不掉。 打又打不赢。 难道要学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当赵善的俘虏吗？ 不，不能这样。 安倍中原一咬牙，拔出腰间的武士刀想要自刎殉国。可是刀刃搁在脖子上，却提不起半点的力量，根本就没有力量去自杀。 想自杀都没有勇气。 安倍中原无助的情绪滋生，忍不住扔掉武士刀，翻身下马麻利的跪在地上，高声道：“我投降，我妹妹是大乾皇帝陛下的妃子，你不能杀我。” 周虎侯的铁锤挂着呼啸声落下。 声势骇人。 安倍中原瞪大眼睛，身体后仰，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完全是被吓傻了一样。他抬头看着在身前停下的擂鼓翁金锤，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浑然不觉裤子已经湿透了。 周虎侯看到安倍中原的怂样，冷笑道：“废物一个，就你这模样还是倭人太子，真是丢人。果然是废物和废物勾结，赵构废物想攻打陛下，你也是一样。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自己是什么样的废物。” “来人，拿下！” 周虎侯看向一旁的士兵下令。 跟着追上来的骑兵上前，把安倍中原控制了起来。 周虎侯拿下安倍中原，杀了柳生破千军，继续斩杀周围逃窜的倭人，同时收降所有的俘虏。在周虎侯厮杀的时候，戚元敬带兵也在诛杀吴县城内负隅顽抗的人，同时收降投降的士兵。 一个半时辰后，战事结束。 赵善进入吴县，在吴王府住下。 戚元敬来到王府中，向赵善行了一礼，迅速禀报道：“陛下，这一战的战果已经清点完。我们的士兵伤亡有一千三百六十八人，主要是攻打城门时的伤亡。” “城破后，我们的伤亡就很小了，一直在掩杀氐人。” “我们斩杀的赵构士兵多达四千三百余人，俘虏两万余人。另外，斩杀的倭兵三千八百余人，俘虏六千九百余人，还有少数的倭人逃散了。” “赵构被生擒，安倍中原也被生擒。” 戚元敬郑重道：“这一战后，扬州仅剩下的负隅顽抗力量被尽数拿下。现在把消息传出去，就会更有利于房畏虎大人扫荡地方。” 赵善也微微点头。 房畏虎没有和赵善一起行动，而是单独去收降各地，一直在清理地方上的白莲教，要肃清白莲教的毒瘤，以及重新整顿地方。 赵构活着，总有些人追随。 赵构死了树倒猢狲散，自然就没有人再追随。 赵善吩咐道：“军队进入吴县，纪律要严，必须是秋毫无犯。我们是大乾的军队，士兵是保境安民的，不能和倭人一样，更不能像是赵构这样肆虐百姓的人。” 戚元敬神色自信，回答道：“请陛下放心，臣已经安排了，将士不得扰民，违令者斩。” 赵善笑道：“做得好。” 戚元敬话锋一转，问道：“陛下，我们俘虏了接近七千倭人，如果后续再搜捕，恐怕还会搜出少数的倭人，这些俘虏的倭人怎么处置呢？” 赵善杀意滋生，沉声道：“还能怎么办？自然是杀了。倭人进入了吴县城内，肆虐吴县，无数百姓怨声载道，正好用来宣泄百姓的情绪。你去颁布告示，朕明天中午在吴县南门外，公开处理倭人，欢迎所有百姓围观。” 戚元敬道：“臣明白了！” 赵善摆手道：“去吧，顺便把赵构带进来，朕见一见他。” 戚元敬行了一礼后就退下。 赵善在大厅等待，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 赵构被士兵反手捆绑着双手押解进来，他神色狼狈，披头散发，惶恐不安。走到了大厅中央，就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地上，高声道：“罪臣赵构，拜见陛下。” ------------ 第420章 诛杀吴王赵构 赵善审视着跪在地上的赵构，忽然轻笑了起来。 曾经，赵构独占扬州，且因为扬州富庶，赵构影响力大，算是地方一霸。 如今却跪在面前宛如喽啰。 赵善不说话，赵构心中却慌了起来。 他担心！ 他怕死！ 他不想被杀。 赵构以头叩地，急切道：“陛下，罪臣有罪，甘愿受罚。可罪臣也是大乾宗室藩王，也有一腔报国之心。恳请陛下，允许罪臣戴罪立功。” 赵善戏谑道：“哦，你也有报国之心？天下间无数忠臣义士，效忠朝廷，这是报国。唯独你，反而是要灭了朝廷，这是报国之心吗？” 赵构讪讪道：“罪臣知错了，请陛下允许我戴罪立功。” 赵善说道：“你要怎么戴罪立功呢？” 赵构急切道：“罪臣治理扬州数十年，对扬州非常熟悉，在扬州也有极高的威望。只要罪臣出面，去地方上游走，定然使得各地归顺，全部归顺陛下。” 赵善反驳道：“你一贯是垂拱而治，整天呆在王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哪里来的威望呢？你对威望这两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呢？” 刷！ 赵构脸色微变。 他必须要有用，如果是没用，就必死无疑。 赵构连忙解释道：“回禀陛下，垂拱而治仅仅是说说而已，实际上，罪臣和地方上的大家族非常熟悉。这么多年的来往，这么多年的交情，只要罪臣出面，很多事情就更好办。” “交情？” 赵善再度冷笑，不屑道：“如果你和大家族真的有交情，怎么没有患难见真情呢？顾先雄、虞咏等人，为什么要带着扬州大族打开城门背叛你呢？你对交情两个字，是不是也有误解。” 嘶！ 赵构又倒吸了口凉气。 心中愈发紧迫。 他也仔细的思考着，想着自己还有什么价值。可是思来想去，自己似乎已经没有任何的价值。 赵构忽然抬头，眼中有着紧张神色，迫切道：“陛下，罪臣前段时间纳了一个小妾邹氏，是个人妻出身，年近三十，生得天姿国色，美艳绝伦。” “只是，邹氏性子很烈。” “没有人劝说，她可能就自杀。罪臣愿意劝说邹氏，让她服侍陛下。邹氏身轻体柔，擅长口技，保证让陛下满意。” 赵构为了活下来彻底豁出去了。 听说皇帝好色，在洛阳期间搜罗无数的女子。皇帝的后宫中，有北魏和金国的公主，有西凉的女战神，还有名妓和女侠等，正好缺少一个人妻。 这或许是他活命的机会。 付出一个邹氏，换来活命的机会，怎么都划算。 赵善忍不住笑了，摇头感慨道：“都说鸟之将死其鸣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赵构将死，却是可见人性之卑劣。” 赵构急切道：“陛下，绝色佳丽有德者居之，罪臣不配享受，自然该邹氏服侍陛下。能服侍陛下，也是邹氏的荣幸。” 赵善淡淡道：“你的算盘错了，朕不喜欢和你做同道中人。” 赵构愣了下。 不明白赵善的话，什么不做同道中人呢？ 赵善大袖一拂，沉声道：“赵构，还有要说的吗？没有要说的，朕可就要杀人了。” 呼！呼！！ 赵构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真不想死。 赵构再一次迅速道：“陛下，罪臣真的有用，请皇帝陛下给我一条生路。我的王府有一处密室，藏了吴王这一脉无数年的积累，有无数的金银珠宝。” “所有的钱都给陛下。” “除此外，我还知道扬州大族的许多把柄，陛下留着我，我保证把他们一网打尽。” “陛下要针对大族，我有用的。” “我愿意做先锋。” 赵构因为反手被捆绑，跪在地上叩头很难受。即便如此，他也是脑袋不断的撞击着地面，恳切道：“陛下大人大量大慈大悲，饶了我一次吧。陛下饶了我，也是树立起一个典型，让赵家的宗室大臣知道陛下的仁德。”” 赵善冷笑道：“你带兵造反，朕都不杀你。消息传出去，天下的宗亲藩王，为什么不造反呢？恐怕这些人知道后，都认为朕软弱可欺。” 赵构绝望了。 他已经卑躬屈膝了，豁出所有，赵善却丝毫不给半点的活路。 赵构没了耐心，抬起头看着赵善，破口大骂道：“赵善，你这个独夫、暴君，你如此杀戮成性，一定会遭雷劈的，一定会遭到报应的。你杀宗室，戮大族，必定会人尽敌国的。” 先前他有多么的卑贱，现在就有多么的猖狂。 赵构彻底豁出去了。 他站起身大怒道：“你赵善出身旁支卑贱宗室，没有任何的根基，却登上至尊之位，凭什么啊？你都能当皇帝，为什么我不行呢？你这样恣意杀戮的人，何德何能担任皇帝啊？你不配当皇帝。” 赵善啧啧两声道：“看看，这才是你的真心话。留着你这种两面三刀的人，朕怎么能安睡呢？” “那是你不给我活路。” 赵构咆哮道：“赵善，不要以为你拿下了我，就有多么的厉害。我死了，扬州大族不会乖乖听话，东瀛倭国也不会放弃攻打大乾的。” “除了东瀛外，大乾的南方有夜郎国虎视眈眈，西南有南蛮国经常寇边。” “西域极西之地，还有强国。” “目前北魏和金国暂时臣服你，只是表面臣服，不是真正的归顺。一旦你稍微虚弱，这些人就会露出獠牙，一定会蚕食你的疆土。” 赵构历数大乾的问题，要吓唬赵善。 他虽然被捆绑着，却是继续道：“大乾内部也还有诸多的问题，益州和南蛮毗邻，目前阻断了和朝廷的来往独占一方。” “兖州被大贼盘踞，民不聊生，地方混乱。豫州境内有镇守地方的将军割据，断绝和朝廷来往。青州仍是被贼匪控制，徐州也有徐州的宗室控制。” “天下乱得很。” “你赵善以为打了胜仗，就能稳坐江山了吗？没有我们这些宗亲藩王，你撑不了多长时间的。赵善，你一定会落败的。” 赵构气急败坏的说道：“就算你杀我，我也不惧，我先去地底下等着，很快你会来，哈哈哈……来啊，来杀我啊。” 赵善神色平静，淡淡道：“朕刚登基时，朝廷衰弱，只剩下空架子。即便如此，朝臣也内斗不休，而且没有半点力量，却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路。” “时至今日，西北地区彻底平定，北方各州也在朕的控制下。” “朝廷实力前所未有的强。” “在这个前提下，朕还害怕谁呢？” 赵善掷地有声道：“大乾和周边各国的关系，早就不是他们随意向大乾龇牙咧嘴的时代了。现在的大乾，是寇可往我亦可往，大乾也能杀出去了。” 赵构微微沉默。 皇帝太能打，这是一个事实。 昔日皇帝只有洛阳这个基本盘，如今一步步打出了现在的疆土。 大乾昔日近乎名存实亡，地方都割据，不听朝廷的命令。现在大乾的整体实力，占了半壁江山都更多，拿下扬州后大乾有了出海口，有了繁华富庶的扬州，实力就更强了。 一切彻底不一样了。 赵构仍是不服输，梗着脖子高声道：“赵善，你要杀就杀，尽管来，我赵构不怕死。” 赵善笑道：“哦，你这么不怕死吗？朕成全你。” “周虎侯！” 赵善吩咐一声。 “末将在！” 周虎侯大步走了进来。 赵善吩咐道：“拖下去砍了，赵构一脉的嫡系也尽数诛杀。” “遵命！” 周虎侯一把拽住赵构，仿佛拎着小鸡仔一样往外走。 赵构又大声咒骂了起来，喊声传回大厅中，没过多久，一声惨叫从外面传来，赵构直接被杀了。 周虎侯又回到大厅，抱拳道：“陛下，赵构已经处死了。另外，末将安排人了去处死赵构的嫡系子嗣，很快就会全部诛杀。” 赵善点头道：“虎侯，赵构死前说王府有密室，藏了无数的金银珠宝。你带着人去搜查，必须要找出来。” “遵命！” 周虎侯转身去布置。 整个王府都被周虎侯安排士兵控制，确保不可能有人危及到赵善的安全。 周虎侯也留下亲卫在赵善的身边，避免出现刺杀的情况。 一切安排完，周虎侯带着人在王府中寻找，找来找去都没有找到密室的位置。找了小半个时辰，都毫无所获，周虎侯也急躁了起来。 陛下交办了任务。 他却没能完成。 岂不是丢陛下的脸吗？ 周虎侯吩咐士兵仔细搜索，一块砖一块砖的敲，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搜索。又过了一刻钟，什长黄老六飞快跑到周虎侯的身边，高声道：“将军，有发现了。” 周虎侯神色振奋，问道：“在哪里？” 黄老六道：“在祠堂。” 周虎侯脸上的神情无比兴奋，迅速朝祠堂走去。当他进入祠堂中，看到一切如常，很是意外，问道：“密室在哪里呢？” 黄老六指着下跪祭拜祖宗的垫子，开口道：“将军，就在这里。” 周虎侯疑惑道：“这有什么问题吗？” 黄老六挪开了垫子，轻松撬动地板，直接把一块地板挪开，露出一个长宽各一米左右的孔洞。孔洞内有着梯子，能沿着梯子往下走。 周虎侯笑问道：“怎么发现？” 黄老六解释道：“我们的人搜来搜去，都找不到任何密道。士兵气愤下，一脚踹开了垫子，又踩在地板上。可是落脚后出现空洞的声音，才发现了这个孔洞。” 周虎侯问道：“有人下去看没有？” 黄老六摇头道：“还没有！” 周虎侯吩咐道：“去拿火把来，安排两个士兵下去看一看，摸一摸情况。” “遵命！” 黄老六得了吩咐迅速准备。 不一会儿两个士兵打着火把下去，过了好一会儿，下面传来了士兵的喊声：“将军，下面没问题，发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 周虎侯带着人下了洞，沿着梯子走了一段距离。 下面先是一段地道，跟着就进入一间开阔空旷的屋子，里面堆满了一箱一箱的金条，还有无数的银子和珍宝玉器，更有夜明珠驱散黑暗，使得密室中亮如白昼。 淡淡微风吹来，使得密室中气息流通正常，明显还有通风口的。 周虎侯看到这一幕，脸上也露出震惊神色。 好多的金子！ 好多的银子！ 金银堆积如山，简直是不可胜数。 太多钱了。 ------------ 第421章 军中分婆娘 周虎侯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他跟着赵善走南闯北，看到过北魏和金国的赔偿，可眼前这样一箱子一箱子的金子敞开堆积，堆积如山的金子金光灿灿，堆积如山的银子熠熠生辉，还有无数的珍珠玛瑙玉石。 这一间密室宽阔无比，容纳了无数的钱财。 这规模让人震撼。 黄老六咽下唾沫后，眼神变得贪婪，开口道：“将军，这里的金银珠宝太多了。” 周虎侯瞥了眼黄老六，问道：“你小子什么意思？” 黄老六仗着是周虎侯身边的亲卫，关系亲近，嘿嘿说道：“这么多的钱，要不要兄弟们稍微留点，就一丢丢。连九牛一毛都不需要，咱们玄甲军的兄弟们都发达了。” 啪！ 一巴掌抽在黄老六的脑袋上。 周虎侯脸色转冷，呵斥道：“黄老六，你个瘪犊子玩意儿，看着老实巴交的，也跟老子耍心眼儿了吗？这些年你在玄甲军吃亏了吗？” “你从普通的士兵，成了玄甲军的人，现在好歹是什长了。” “陛下待玄甲军差了吗？” “你小子的家人住在洛阳，老子可知道，你娶了个婆娘后，还纳了两个妾。你家里盖了大房子，一家人吃喝不愁了，过上了安稳日子。” “这是谁给你的？” 周虎侯声色俱厉，没有半点的留情。 黄老六神情僵住，再无半点的欢喜，讪讪道：“将军，我就是想着……” “放屁！” 周虎侯继续道：“你给老子记住，玄甲军的一切都是陛下给的。没有陛下，玄甲军什么都不是。没有陛下，玄甲军也什么都没有。” “陛下对玄甲军已经格外优待，每一战都有嘉奖，每个士兵的兵饷也多。” “这还不够吗？” “该你的，自然是你的。不该你的，莫要乱伸手。” “今天想着截流一点点，明天一点点不满足了，要再多一些。到后天，那就不是一星半点，动辄无数。你这样的心态，迟早会栽倒的。” “想安安稳稳的，就清清白白做人。否则陛下今天能赐予你一切，未来就能收回你的一切。” 周虎侯沉声道：“今天只是一巴掌的教训，下次再犯直接处死。” 黄老六吓得心头一颤，连忙道：“将军，小人知错，再也不会再犯。” 周虎侯道：“给我记好了。” 他看向其它跟着下来的士兵，沉声道：“你们都给老子记住，玄甲军忠于陛下，谁敢背叛陛下，谁敢有不该有的心思，别怪我杀人。” 一众人纷纷称是。 黄老六更是心有余悸，再不敢有任何的想法。 周虎侯一番训话，留下十个士兵看守，才带着人离开。等走出了密道，周虎侯又留下十个士兵把守着孔洞的出口，才匆匆离开往赵善休息的房间去。 周虎侯见到赵善，迅速道：“陛下，找到赵构藏钱的密室了。赵构的地下密室还保密得很，竟然是从祠堂挖了条密道，下了祠堂才找到。” 赵善问道：“密室的钱财怎么样？” “太多了！” 周虎侯神色激动，开口道：“堆积如山，多不胜数。” 赵善笑道：“走，去看一看。” 周虎侯在前方带路，和赵善一起往吴王府的祠堂去。进入祠堂，走下了密道，来到密室中，赵善看到了一箱箱的金银珠宝，眼中露出了笑意。 赵构的钱真多啊！ 有足够的钱，赵构在城内还有足够的粮食，但凡赵构不志大才疏，不苛待百姓，而是真正做事，就不至于是现在的这个模样。 不过赵构换个风格做事后，也不可能收敛这么多钱，这些都是鱼肉地方得到的钱。 有了钱，治理地方就好办了。 如果没钱，全靠朝廷中央拨款，对朝廷的负担就很大。 实际上赵善这些年开战，最穷的是朝廷，不管是荆州赵瑞，冀州赵凡，亦或是现在的扬州赵构，这些大乾的宗室藩王任何一个都富得流油，藏着无数的钱财和粮食。 打下来后，就能得到他们的所有物资。以至于赵善能以战养战，不断的扩大战果。每次拿下一地，剿灭一处藩王，不仅没有亏损，反而能通过拿下对方发一波横财。 这些人盘剥地方可恶。 换一个角度，赵善还得感谢这些人收敛钱财。 有了这些钱，赵善才能不断的剿灭各地。否则每次拿下一地，拿下的地盘都穷得叮当响，百姓都要赵善抽调朝廷的粮食和钱财扶持，就不可能迅速的扩张。 赵善打量一番后道：“虎侯，所有的钱财全部装箱封存。等房畏虎回到吴县，先抽调钱财嘉奖将士，完成将士战功的奖励。” “遵命！” 周虎侯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把看守的任务交给周虎侯，转身就离开。他回到书房中，戚元敬跟着来求见，行礼道：“陛下。” 赵善问道：“事情安排妥当了吗？” 戚元敬回答道：“陛下，一切都安排妥当了，现在有四件事。” 赵善颔首道：“说来听听？” 戚元敬道：“第一，吴王府的人处置完，只是吴王府的歌姬，以及吴王的小妾非常多。一番清点下来，全部的人足足有三百六十八人。” “绝大多数都是妙龄女子，这些女子如何安置呢？” “第二，俘虏的吴王士兵都控制了起来，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第三，倭人的太子安倍中原要求见您，说有事禀报。” 戚元敬回答道：“第四，陛下要公审倭国士兵的事情，已经安排了下去，消息开始往四面八方传开。” 赵善笑道：“元敬，朕记得你还没有娶妻吧？” “没有！” 戚元敬摇了摇头。 他一瞬间领悟了赵善的想法，开口道：“陛下，臣暂时不想成亲。大乾正扫荡各地，朝廷还没有统一地方，何以成亲呢？” 赵善笑着道：“成亲可以缓一缓，纳妾还是可以的。毕竟军中的很多将领也要传宗接代，也需要有个女人照顾才行。纳个妾，等回到洛阳，说不定年底就要抱儿子了。” 戚元敬挠了挠头。 一时间有些无奈，陛下怎么当月老牵线搭桥了。 赵善吩咐道：“元敬，你是军中的大将，带头从歌姬妻妾中选择一个女人。然后，按照这次战事杀敌立功的多少来嘉奖一部分人，军中的主将也要嘉奖一部分骨干，基层的将领也要嘉奖一部分。”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让所有将士知道，跟着朕打仗，只要立了功，不仅有嘉奖抚恤，还要发婆娘，还可以传宗接代。” “这件事务必要办妥办好。” 赵善问道：“能完成任务吗？” “能！” 戚元敬毫不犹豫回答。 陛下交代的事情，他保证安排好，毕竟这也不算是什么艰难的事情。 赵善继续道：“所有俘虏的扬州兵，暂时不管，先羁押着等房畏虎回来再处置，到时候定下了扬州刺史，该解散就解散，该收编就收编。” “安倍中原要见我？” “暂时不见。” 赵善沉声道：“安倍中原已经没了什么价值，不必管他。” “臣领命！” 戚元敬躬身退下，朝后院羁押所有女眷的地方去。 王府三百多个女眷，全部羁押在一个大院子中，放眼望去莺莺燕燕的。一个个歌姬和赵构的小妾姿态妖娆，身材各异，都颇为漂亮。 戚元敬的目光，一瞬间就落在邹氏的身上。 邹氏年近三十，身材妖娆，显得很妩媚。虽然略微丰腴些，可是眼波流转间妩媚动人，让人忍不住勾起心中的欲望，恨不得把她压在地上狠狠肆虐一番。 这是个尤物。 曾经的邹氏，就是个卖豆腐的女子，男人是磨豆腐的，却被赵构碰到，直接抢到了王府，男人也被打死了。邹氏在赵构的调教下，早就不负昔日那样清纯，已经是个中高手。 戚元敬指着邹氏，吩咐道：“你，过来。” 邹氏扭着水蛇腰走到戚元敬的面前，行礼道：“奴家邹氏，拜见将军。” 声音软糯，很是动听。 戚元敬颔首道：“你跟我走！” 邹氏欠身应下，跟着戚元敬就离开。 戚元敬带走邹氏，并没有立刻去享受，只是单独安置了邹氏，就把周虎侯，以及军中的骨干将领，还有在这一战立下大功的将士，以及挑选的五十个基层骨干选出来。 不多不少，一共三百六七十人。 戚元敬环顾所有人，开口道：“你们都是军中的骨干，此次剿灭赵构夺取吴县，你们立下了大功。鉴于你们的功劳，除了后续该有的嘉奖外，陛下安排本将，给你们每个人发一个婆娘。” 哗！！ 众人瞬间震惊。 一个个议论起来，都是眼中放光，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发婆娘？ 这可是头一遭的好事。 ------------ 第422章 军心沸腾，大喊陛下圣明！ 周虎侯听到戚元敬的话，也是顿时愣住，粗犷豪放的脸上满是错愕。他好歹是有孩子的人，曾经的妻子死了，后来带着孩子跟随赵善到了洛阳，娶了个宫女，日子过得还行。 可是，男人只要没躺在棺材里面，至死都是少年，永远有着骚动的心。 食色性也。 周虎侯也不例外。 周虎侯现在的女人始终没有生出儿子，还在为周虎侯张罗着纳妾，周虎侯一直都没有同意，毕竟自己常年跟着皇帝出征在外，何必纳妾呢？ 周虎侯心中有些好奇，问道：“戚将军，你怎么发放婆娘呢？” 此话一出，周围的人都活跃起来。 “戚将军，到底怎么发啊？” “人在哪里呢？” “陛下要发女人给咱们，别都是歪瓜裂枣。咱们好歹是陛下的人，可不能差了，否则丢陛下的脸。” “赶紧拉出来，让咱们都看看。” 一个个将领纷纷喊话，一些基层立功的什长、百夫长稍微拘束些，不敢像军中骨干将领般恣意的喊话。这些人的眼神熠熠生辉，心中很激动。 发女人了！ 这是头一遭，皇帝陛下太英明了。 “肃静！” 戚元敬大喊一声。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静悄悄的不再说话，目光齐刷刷落在戚元敬的身上。 戚元敬面色严肃，再度道：“你们尽管放心，只要今天通知到的人，都能领到女人。现在，本将给你们说清楚接下来的安排。” “所有人在这里列阵等着，排队的次序，按照官职高低排列。” “我去院子里，让所有女子散开站好。” “等我通知，从周虎侯开始挨个挨个的进入。当周虎侯选好女人带出来，再进入第二个来挑选，以此类推依次进入，带着女人的人自行离开就是。” 戚元敬沉声道：“你们每个人都有钱，拿着自己的钱，先把女人安置在城内的客栈，不能留在军营。等返回的时候，再带着所有人一起返回，明白吗？” “明白！” 周虎侯等三百多将领高声喊话。 一个个眼神兴奋。 来了！ 马上就要选女人了。 戚元敬安排完，转身去了安置女子的院子。他一派威严气度，看向集合的女子，开口道：“你们作为叛逆赵构的人，都是罪犯。” “按理说，所有人都要送入教司坊，全部贬为娼妓赎罪。” “陛下仁慈，给你们机会，把你们赐给了军中的将领，确保你们都能安稳生活。” “希望你们好自为之。” 戚元敬直接做了安排。 大多数的女子一听消息，反而松了口气，作为俘虏贬为娼妓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现在被安排了，至少能嫁人，还可以安稳的生活。 戚元敬安排妥当后，吩咐道：“来人，去通知周虎侯进来。” 士兵去安排。 不一会儿，周虎侯进入院子中。 刹那间，周虎侯就看到院子中云集的三百多个女人，莺莺燕燕，形形色色的都有。 有的女子身材瘦小，仿佛是扬州瘦马，明眸皓齿，我见犹怜；有年级稍大的成熟女子，身材丰腴，一举一动充满了风情和魅惑，仿佛是熟透了的水蜜桃；更有清纯的女子，相貌清纯似仙，一眸一笑都让人心中舒坦。 咕咚！ 周虎侯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他没想到自己一个大老粗，竟然有挑选女人的一天，而且一个个女子站在自己的面前，让他一时间难以选择。 全都漂亮。 全都是绝色。 周虎侯迟疑的时候，一些女子再也忍不住，开始抛媚眼希望周虎侯能挑选自己。 “这位将军，奴家最擅长吹箫，一定能伺候好您，将军选我吧。” 有女子忍不住率先开口。 “将军，奴家擅长的可多了，不止是擅长吹箫，而且身轻体柔，能做出各种动作。只要将军喜欢，奴家就能满足将军的。” “将军，选我吧。” 一个个女足不断的开口。 周虎侯听到后挠了挠头，简直是看花了眼。 放眼看去都漂亮。 在这样的前提下，反而不好挑选，反而比较艰难了。 戚元敬开口道：“周将军，别磨蹭了，后面还有几百人排着队。等安排了所有人，我还得去向陛下交差。如果一个个都像你这样磨磨蹭蹭的，我一直安排不完。” “周将军，奴家擅长琴棋书画，专门负责带孩子，擅长抚育孩子，能教导孩子读书识字，能帮您教导后代子孙，请周将军选我。” 一个年近三十，身材丰腴些的女子开口。 她的相貌姿色不算最漂亮，只算是中等姿色。一身的气质却很恬静，温婉如水，很是沉静。 周虎侯一瞬间就注意到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心中欢喜，连忙上前一步，柔声道：“奴家李秀，拜见周将军。” “就你了。” 周虎侯毫不犹豫做出了选择。 李秀行礼道：“谢将军。” 戚元敬摆手道：“选定了就带着人出去。” 周虎侯带上李秀往外走，他刚走出院子，来到一众将领聚集的地点，一个个凑上来询问情况。 周虎侯摆手道：“里面的妖精多得很，自己选取。” 周虎侯带着女子离开，其它的将领陆续进入后院，一个个挑选着。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的，选择也自然不一样。 不管怎么说，三百多女子尽数安排了下去。 戚元敬把一切安排完，才来到赵善的房间中，行礼道：“陛下，所有吴王府的女子都安置妥当。” 赵善颔首道：“今晚上，朕要训话，届时通知所有士兵集合。” “遵命！” 戚元敬转身就离开。 在戚元敬下去后，赵善想着军队的事情，还得进一步给军中将士鼓劲儿，让将士有目标，更要禁止士兵骚扰地方，避免军队影响到朝廷的形象。 到了晚上，将士吃过晚饭，晚上的训练结束，全部云集在校场中。 赵善来到校场前方搭建的高台上，看到了云集的所有将士。除了房畏虎带走一部分士兵，其它将士都来了。 一个个将士斗志饱满。 今天下午，戚元敬、周虎侯等其它将领分到女人的消息传开，在将领的渲染下，军中将士都知道吴王府女子天姿国色，让人恨不得立刻打桩。 军中的将士更是沸腾，恨不得自己立功，恨不得自己能分到女人。 军中士兵一贯是孤枕难眠，对女人垂涎。 在军队呆久了，但凡是个女人都觉得清秀，更何况吴王府的女人都漂亮，自然更让无数人议论。以至于今天军营中的谈资，都是这些方面的问题。 赵善环顾周围的将士，一支支火把映照下，把将士的脸映照得清清楚楚。 “肃静！” 赵善喊了一声。 一声呐喊，周围全部噤声，将士不再说话。 赵善沉声道：“朕今天做了一件大事，料想许多的将士都知道，那就是朕安排了戚元敬，给立功的将士以及军中的骨干将领分了女人。” “一共有三百多人，分配到女人。” “消息传出后，很多人懊悔，心想自己怎么没有分到呢？” “没分到的人，是这一次立下的功勋不够。想到分到女人，就必须立下足够的大功。” “朕也告诉你们，机会不止这一次。” 赵善的声音回荡在上空，继续道：“打下吴国，剿灭了赵构，只是一个开始。天下还有无数的战事，大乾周边还有诸多虎视眈眈的国家。” “在大乾东南方，有东瀛虎视眈眈。在大乾的南方有夜郎国自大，意图侵袭大乾。” “大乾西南方，还有南蛮国。” “诸多的敌国要侵犯大乾，你们有的是立功的机会。只要立功，朝廷不仅有嘉奖，还会给你们分配漂亮的女人，让有功之人得到更多的嘉奖。” 赵善沉声道：“朕麾下的士兵，令行禁止，禁止袭扰百姓。你们平日里作风优良，打仗时敢打敢拼，都有嘉奖，都会有机会。” “陛下万岁！” 戚元敬在下方，率先喊话。 “陛下万岁！” 无数将士也跟着呐喊。 经过赵善的一番话，今天得到了好处的将士无比激动，因为他们是受到赵善嘉奖的人，对赵善更是死心塌地。 没有得到嘉奖的将士，因为赵善的一番话，心中升起无穷斗志，内心想着自己未来也要立功，一定要能得到更多的嘉奖。 一时间军中士气如潮，军心大振。 赵善听着将士的呐喊，感受到军心的沸腾，脸上露出了笑容。 军心需要鼓励。 在这个时代，凝聚军心的方式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不需要喊什么口号，有实打实的嘉奖，就能让所有的将士有认同感和归属感。 在赵善稳定军心时，顾家大宅。 大厅中。 顾先雄坐在主位上。 下方有虞咏、周信、张广道和白万里，以及其他扬州大族的族长聚集于此。 一个个神色肃然。 顾先雄环顾众人，迅速道：“陛下灭了赵构的军队，掌握了吴县，听说赵构都已经被杀了。按照之前和陛下的约定，我们要腾出土地、清查人口，给钱财和粮食，确保我们不会被清算。这些损失都不算什么，关键是我们要得到陛下的器重，才能弥补损失。” 张广道捋着胡须道：“顾贤侄说得对，关键是得到皇帝的信任。除了日常该做的，我认为可以进献美人到皇帝的身边，也算是实质上的联姻。扬州大族在皇帝的身边有人，可以吹枕头风，也能借此运作。” 虞咏眼前一亮，赞许道：“我认为没问题。” 白万里道：“我认为也行，昔日在赵构身边，我白家是这么安排的，也得了诸多的好处。如今，咱们可以效仿安排。” 其它人纷纷附和。 都认为美人计可行。 顾先雄目光落在张广道身上，开口道：“张公，听说张家有女张映雪，天姿国色，花容月貌。不如把张映雪进献给陛下，如果事情成了，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 第423章 江南佳人张映雪 张广道听到要献上自己的孙女，眉头微蹙。不是他不愿意，是皇帝性情复杂，难以揣测，再加上朝廷争斗复杂，张家女子卷入其中，别好处没捞到，反而是惹了一身骚。 甚至于，可能牵连张家。 再说孙女嫁给皇帝，顶多是个普通的妃子，或许什么好处都得不到，留在家中在地方联姻，反而更现实更实用些。 长远看嫁给赵善是好。 张广道不敢赌。 张广道脸上带着笑容，微笑道：“顾贤侄，不是老夫不愿意，是映雪这丫头性子急躁，很容易说错话。平日里在家中，也就罢了。在皇帝的身边，那是一字一句都要斟酌，稍有不慎，就可能引发大麻烦。她去了皇帝的身边，说不定就给我们惹事儿。” 顾先雄笑道：“张公，您就别谦虚了。” 张广道道：“这不是谦虚。” 顾先雄笑道：“我听闻映雪姑娘巾帼不让须眉，足智多谋，长袖善舞，是个不可多得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不往高处看一看，岂不是可惜了？” 张广道一时间沉默。 去高处吗？ 张广道一时间没有下定决心，看向虞咏道：“我记得虞家有一个虞美人，名叫虞清欢，温柔贤淑，擅长抚琴，更是秀外慧中。有虞清欢去皇帝的身边，恐怕更好。” 虞咏的亲妹妹就是虞清欢。 刚满二十岁。 家里正给虞清欢选择夫婿，暂时没有考虑好。 虞咏没有什么顾虑，说道：“诸位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我妹妹可以试一试。只是我听说皇帝陛下眼光高，小妹不善言辞，有些笨拙，也不通俗事，陛下未必看得上小妹。” 周信看张广道、虞咏都谦虚，一脸不满意的模样，开口道：“你们都别推辞了。” 张广道道：“周贤侄什么意思？” 虞咏也跟着看过来。 周信哼了声，沉声道：“如果我周家嫡系，有合适的女子，早就送过去了，还轮得到你们叽叽歪歪的，真是说话都费劲儿。” “依我看，你们都别磨蹭别推辞了，把张映雪和虞清欢都送上去。对我们扬州大族来说，只要能选中一个，那就是极好的。” “如果运气好，陛下把张映雪和虞清欢都留下，那就是我们扬州大族的机会。” “两个人，总有一个能为皇帝诞下了龙子。有了龙子，咱们扬州大族就不一样，可以倾尽资源扶持一番。” “未来皇子成年，就是机会。” “如果未来要夺嫡，我们可以参与。或者是皇子封为吴王，争取就藩扬州，咱们扬州大族不就有了更多机会吗？天下即将一统，需要考虑长远了。” 周信沉声道：“这都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你们推辞做什么，我看两个人最合适。” 白万里眼前一亮，附和道：“周家主说得好，都说食色性也，皇帝也是人，也贪恋女色的。咱们的这位陛下，对女色颇为上心的。” 顾先雄表态道：“张公、虞兄，我觉得可以试一试。” 虞咏迟疑了片刻，点头道：“我没有意见，会说服小妹。” 张广道见一个个都看着他，涉及到扬州大族集体利益，他也无法拒绝，点头道：“罢了，老夫也回去安排一番。” 顾先雄赞叹道：“张公和虞兄深明大义，在下佩服。我们进献女子的事情定下了，接下来就涉及人口、土地、粮食和钱财的问题。” “粮食和钱财是定死的，没什么好多说的。” “人口和土地，我再说一遍。” “千万不要早造假，不要想着再保留什么，一定要规规矩矩的办事。咱们的这位皇帝陛下，不是个瞎子，手段狠辣，能力卓绝，骗不了皇帝的。” 顾先雄沉声道：“一旦因为这事被皇帝处置，所有的付出都前功尽弃。到时候自家出了问题，别怪咱们不救他。面对强势的皇帝，各家族只有潜身缩首保全自身一条路。” 张广道道：“老夫知道。” 虞咏、白万里和周信都同意，各大家族的人也表态同意。 定下了策略后，顾先雄道：“张公和虞兄先回去安排，确定映雪和清欢都没异议，再来告诉我。这事情需要你情我愿，一旦我上报了陛下，你们却出了变故就麻烦了。” 张广道和虞咏再一次应下。 众人各自离开。 张广道径直回到张家，安排人把孙女张映雪喊来。 张映雪二十出头的年纪，是典型的江南女子，身上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约气质，身段婀娜，腰带束缚下使得盈盈一握的腰肢显露，更凸显了上半身的酥胸，加上气质极为出众，使得她姿色靓丽。 她一双眸子明亮，闪烁着别样的光芒，更凸显出她旺盛的精力和野心。 张映雪出身大家族，却不甘平凡，是个有上进心的女人。 她擅长的是长袖舞。 在江南吴县，张映雪以善舞而闻名，人称舞仙子。和虞清欢的琴仙子相比较，张映雪更加温柔似水，更加长袖善舞，在外人的眼中，张映雪不像是虞清欢那么清冷，性格也更加的温婉。 张映雪看到张广道，行礼道：“祖父！” 张广道道：“今天通知你来，是家里打算安排你和虞清欢一起，入宫侍奉陛下，去宫中做一个妃子，你意下如何？” 张映雪愣了下。 入宫为妃？ 这是她从来没想到过的事情，她之前的想法，也就是嫁给扬州的某个大家族，争取能够立足，然后凭借自己的能力，要使得家族强盛，也要显露出自己的能力。 如今，却是入宫！ 张映雪回过神后，心中却又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心思，入宫就是跳出了扬州这个井底，彻底成为人上人。 她宁愿在深宫里哭，也不愿意在小门小户里笑。 她想往上爬。 张广道看到张映雪迟疑的神情，问道：“怎么，你是不愿意吗？” 张映雪毫不犹豫道：“祖父，我愿意去。父亲早逝，是祖父养大了孙女。我们张家相比其他的家族，现如今也差了些，需要孙女振作张家。” “好，是我孙女。” 张广道脸上露出了笑容。 平日里，他和张映雪接触不多，却也关注着张映雪，从来没有缺少张映雪的钱财供应，一直在全力培养。 没想到，张映雪有心胸格局的。 张广道道：“你有这样的志向和抱负，谁说女儿不如男呢？说不定我张家，也能出一个贵妃。” 张映雪柔声道：“祖父，孙女想要往上走，离不开您的全力支持，还需要您多多支持。” 张广道道：“只要你有这个能力，张家责无旁贷的支持你。不仅如此，扬州大族也会倾力支持你，因为你是我们的希望。” 张映雪柔声道：“祖父，孙女作为张家人，自然是责无旁贷振兴家族。只是，孙女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张广道老怀大慰，微笑道：“但说无妨。” 张映雪说道：“父亲膝下一儿一女，我是长女，还有弟弟张明涵。他刚满十八岁，年纪不小了，也该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不能整天无所事事。” “可否请祖父，给小弟安排一点事情做呢？早早的让他历练一番，以便于磨砺性情提升能力。未来孙女能得势，也让小弟能有机会。” 张广道眼前一亮。 不是为张映雪的话而惊喜，是为张映雪的心思手段而惊喜。 张映雪可不是简单为张明涵谋划。 一方面，张映雪为家族牺牲，向张广道提了条件，张广道为了安抚张映雪，自然会同意。这样的同意，或许就是扔到一边就不管，给张明涵一点事情就不会培养。 张映雪为了让张广道大力培育张明涵，专门提了第二个方面。 那就是张映雪得势后要用自己人，要用张明涵，到那时候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张明涵就有机会一飞冲天。 张广道为了张家的兴盛，必须全力培养张明涵，使得机会来临时，张明涵能够胜任。 张广道大袖一拂道：“映雪，只要你能成为皇帝的女人，老夫立张明涵为张家的继承人，全力培养他。” “谢祖父！” 张映雪毫不犹豫的道谢、 张广道交谈清楚，让张映雪等待着，转身离开张家往顾先雄家去。 …… 虞家，后院中。 悠扬婉转的琴音，响彻在院子中。 一会儿琴音悠扬婉转，一会儿琴音雄壮激烈，转眼又变得欢快活泼，琴音的突兀转变没有半点的生涩，丝毫没有半点的凝滞。 一切都是那么的丝滑。 抚琴的是个娇小的女子，年近二十。 她个子不高，顶多一百六十公分，生了张娃娃脸，清纯可爱，没有半点的浮躁之气，没有半点市侩，一切就显得是那么的自然。 这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藕般。 清新脱俗。 这就是虞清欢。 虞清欢是虞咏的妹妹，还是一母同胞，只不过是老母亲四十才生的女儿。 虞咏对这个妹妹也极为宠爱。 在虞清欢抚琴的时候，虞咏悄然来到院子，听着琴音中的欢快，感受到琴音中的美妙，一身的浮躁洗去，脸上露出了淡淡笑容。 琴曲结束，虞咏走到虞清欢的身边坐下。 虞清欢看到虞咏回来，欢喜道：“大哥，您怎么回来了？” 声音清脆，如大珠小珠落玉盘。 没有细腻的软糯，只有清脆的欢乐，让人不自觉的欢喜，少了许多的郁结。 虞咏看着天真烂漫的虞清欢，迟疑片刻道：“清欢，大哥为你选了一门婚事。” 虞清欢愣了下。 旋即，虞清欢笑了起来，开口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大哥选择了就是，我相信大哥的。” 虞咏说道：“不担心吗？” 虞清欢微笑道：“我相信大哥。” 虞咏心中有些不自在，如实道：“选的是皇帝，送你入宫为妃。和你一起入宫的人还有张家的张映雪，只不过这事情还没有确定，得陛下同意才行。陛下不同意，那也是白忙活。” 虞清欢仍是道：“我听大哥的。” 虞咏问道：“傻丫头，你不担心吗？” 虞清欢偏着小脑袋，乌黑发亮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笑道：“我相信大哥的安排，再说嫁给谁不是嫁人呢？嫁给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忧愁。” “和大家族联姻，身处大家族内，有大家族的争斗。” “嫁给了皇帝，虽然皇帝三宫六院，可是人多了皇帝反而不会找我，我不是清净自在吗？” “我觉得挺好。” 虞清欢想得简单，说道：“不管是嫁给谁，都没有什么轻松的。相比较一番，嫁给皇帝能帮到大哥，我也没什么麻烦，岂不是很好吗？” 虞咏忍不住笑了，自己这个傻妹妹真天真啊。 这样无欲无求的姿态，或许会让虞清欢日子舒服些。 虞咏说道：“小妹的态度我知道了，我去答复顾先雄，请他安排。” 虞清欢道：“大哥去忙吧。” 虞咏径直离开虞家，虞清欢看着虞咏离去的背影，有了刹那的若有所思，旋即又恢复了平静，专心致志的拨弄琴弦。 虞咏到顾家的时候，张广道也到了，两人向顾先雄答复说婚事没问题。 顾先雄得到明确的答复，说道：“张公和虞兄稍等，我去觐见陛下，听陛下的吩咐。” 说完，他离开了。 顾先雄到吴王府求见，顺利见到赵善，行礼道：“顾先雄拜见陛下。” 赵善说道：“你来求见，莫非是顾家等大家族打算食言而肥，不遵照约定了吗？” 顾先雄迅速道：“请陛下放心，之前答应的物资和钱财，已经在筹备中。所有的人口、土地，都会清查妥当。” “在下来觐见陛下，是陛下在吴县没有伺候的人，扬州各大族商量一番，举荐两个绝色女子来伺候陛下。” 顾先雄拱手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 第424章 权利的平衡术 赵善的神色颇为意外。 没想到，顾先雄竟然代表扬州大族来送女人，而且一次送两个。 赵善心中权衡了起来。 女人！ 他早就不缺了。 他如今外出一次回到洛阳，那就是整天翻牌子，要安抚好家中一个个的女人。随着这些个女人愈发的成熟，就希望生孩子，如狼似虎的。 赵善虽然身强力壮，龙精虎猛，腰力大大的好，可是一个个都盼着他，都等着他去犁地。 自古以来，就没有被耕坏的地。 恰是如此，赵善外出征战等于是散心了，他深深相信女人来月事的时候是拯救男人的。 赵善却想着扬州大族的安排，如果对扬州大族一味的强横，扬州大族肯定有想法，说不定就不配合了。要压制扬州大族，先给点甜头和希望才更好。 赵善一念及此，点头道：“准了！” 顾先雄心中松了口气，好歹皇帝同意了。如果皇帝不同意，极可能要打压扬州大族。 顾先雄毫不犹豫道：“陛下，在下立刻回去安排，今晚上把人送来。” 赵善道：“去吧。” 顾先雄再度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 赵善看着顾先雄急匆匆离去的背影，脸上多了一丝笑容，又埋头处理政务。 顾先雄离开吴王府回到顾家，看到翘首等待的张广道和虞咏，笑道：“恭喜二位，陛下同意了。” 张广道谦虚道：“哪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只是希望这么做，能对我们扬州大族有些助力。” 虞咏道：“小妹入宫后能安稳生活，我也就满足。更多的，一切看命了。” 顾先雄摆手道：“去安排吧，今晚上自己送去吴王府。” 张广道和虞咏拱手道谢，就转身离开。 虞咏先回到虞家。 他直接到了后院，看到正在调整琴弦的虞清欢，忍不住轻笑。他的这个妹妹，一贯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很少去管其他的事情。 虞咏笑道：“清欢！” 虞清欢抬头看了眼大哥虞咏，说了句大哥等一等，就专心致志的整理琴弦。好一会儿后，虞清欢才结束了调整，看向虞咏道：“大哥，事情定了吗？” 虞咏点头道：“你入宫的事情已经敲定，今晚上就送你到吴王府。” 虞清欢有刹那的失神。 片刻后，虞清欢恢复了过来，点头道：“大哥放心，我不会给家族蒙羞的。” 虞咏继续道：“和你一起的还有张家的张映雪，张映雪很有心计，很有想法。你一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什么事情都不管的。你去了陛下身边，不要和她搅和在一起，免得被当了刀。” 虞清欢轻声道：“大哥放心，我的想法很简单，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那就好！” 虞咏心中松了口气。 兄妹两人聊着天，转眼到了傍晚，虞咏让虞清欢吃了点饭，稍微垫着肚子不饿，确保虞清欢就算晚上没吃的也能撑过去。 虞清欢换了身比较素雅的长裙，在虞咏的护送下来到吴王府外。 同一时间，张广道也带着张映雪来了。 张映雪穿着火红色的长裙，显得极为耀眼艳丽，仿佛火中仙子般，给人美艳不可方物的感觉。她走下马车，看到了一身素雅装扮的虞清欢，眼中有些错愕，瞬间又笑了起来。 虞清欢果然如传说中一般。 不通俗事。 不通人情。 这样的人，对她没有半点的威胁，反而能为她所用。 张映雪一念及此，脸上露出笑容道：“清欢妹妹来了，你真是如人们议论的，漂亮乖巧。” 虞清欢清秀的娃娃脸上露出笑容，微笑道：“映雪姐姐过奖了，相比姐姐的婀娜多姿，我真是自惭形秽。” 张映雪妩媚白皙的面庞更是充满了笑容。 两女简单寒暄几句话，张映雪主动看向王府门口的门房，吩咐道：“我是张映雪，和妹妹虞清欢一起来拜见陛下，请通报一声。” 士兵立刻去通报。 没过多久，就回来领着张映雪和虞清欢进入，让张广道和虞咏自行离开了。 张映雪走在虞清欢的面前，一副大姐姿态。当进入大厅，张映雪就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赵善，张映雪见赵善威严赫赫龙姿凤表，心中欢喜。 她主动行礼道：“民女张映雪，拜见陛下。” 虞清欢也跟着行礼道；“民女虞清欢，拜见陛下。” 赵善粗略的扫了一眼。 有些惊喜。 张映雪火热，仿佛是燃烧的火焰，能引动人的欲望。或者说张映雪本身就极尽所能，希望得到赵善的宠爱。 这是张映雪所期待的。 虞清欢淡雅无争，不争不抢，就像寒风中的一朵腊梅，傲立风雪。虞清欢穿着很朴素，可是她的相貌和气质却形成了独特的风格。 赵善心中一瞬间就思考着。 该如何选？ 到他这样的身份，身边的女人都不再是单纯的情爱，会掺杂了利益关系。 曹梦婵、姜羽凰等人不一样，是赵善实力很弱的时候收在身边。赵善现在成就大势，是真正的九五至尊，身边的女人自然就不一样了。 赵善很快有了想法，问道：“你们各自有什么擅长的？喜欢什么？” 张映雪率先道：“陛下，民女喜欢跳舞，也擅长跳舞。自从第一眼见到陛下，民女就喜欢上了，希望能为陛下分忧。” 赵善颔首道：“不错！” 他的目光又落在虞清欢的身上，问道：“你呢？” 虞清欢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不卑不亢道：“陛下，我喜欢弹琴，喜欢各种琴。” 赵善赞叹道：“一个善舞，一个善琴，这倒是好办了。既如此，来一个琴舞配合，让朕一开眼界，行吗？” “没问题！” 张映雪率先就回答。 她眼中闪烁着炽热神色，这是她的机会。 琴师和舞者，天然是舞者占优势，因为舞者在前面跳舞，能被人直接观察到。 虞清欢也点头回答。 赵善安排人拿了古琴给虞清欢，让虞清欢演奏，张映雪趁着琴曲起舞。 张映雪的舞姿不错，一举一动颇为妖娆，又带着特有的江南婉约妩媚，有着不一样的风情。赵善看在眼中，脸上也多了笑容。 倒是不错！ 反倒是虞清欢，更是淡然素雅，沉浸在抚琴中，要论琴艺，恐怕赵善身边的女人，没有一个能媲美。 在赵善一边欣赏，一边思考着该怎么利用张映雪算计扬州大族的时候，转眼琴音结束，舞蹈也停了下来，赵善心中的想法彻底成型。 “啪！啪！” 赵善抚掌赞叹，欢喜道：“琴音好，舞蹈更好，非常不错。你们愿意伺候朕，就都留下。今天晚上，映雪留下来伺候朕。” “妾身遵旨。” 张映雪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心中颇为自得，果然她才是最厉害的。 她才是主角。 赵善安排人带着虞清欢下去休息和吃饭，就带着张映雪往后院去了。 ------------ 第425章 忽悠张映雪 张映雪跟着赵善走，亦步亦趋，一颗心已经扑通扑通的加速跳动。甚至她的脑中，都在想进入房间，皇帝如果猴急猴急的扑上来，她该怎么办呢？ 是欲拒还迎？ 还是主动逢迎？ 亦或者是不动为好。 下午在家中，母亲面对面传授了她一些小技巧，避免她过于生涩。恰是懂了些，张映雪才更加娇羞忐忑。 越是思考，张映雪越紧张。 赵善刚进入院子，见张映雪落后了两步，顺手拉着张映雪的手。 入手软软的，颇为舒服。 张映雪的身体先是一僵，旋即恢复了过来，脸上神情羞涩，眼波流转间更是妩媚动人。 赵善注意到张映雪的模样，一副关切模样，主动问道：“映雪是怎么了？怎么脸红彤彤的，是跳完舞没休息好，还有些热吗？” “是，是！” 张映雪连忙点头回答。 她才不会说自己练舞十多年，早就适应了跳舞的节奏，压根儿不会有任何的面红耳热。仅仅是刚才被赵善牵着手，脑中又想着可能发生的事儿才有些不适应。 可是，张映雪不能直接说。 赵善带着张映雪进入后院房间，在张映雪满心期待的时候，赵善温柔道：“可曾吃饭？” “还没有！” 张映雪连忙回答，又补充道：“陛下，妾身不饿。” “哦，这么急着要伺候朕更衣睡觉了吗？” 赵善眼中有戏谑神色。 一句话，张映雪更是羞红了脸，很是不自在，只觉得难为情。可是她心底深处，反而是觉得颇为刺激，也觉得好，皇帝对她感兴趣才有未来，否则一切都是白瞎。 皇帝都不喜欢，还怎么得到宠爱呢？ 有了宠爱，才有一切。 赵善面色如常，继续道：“要办事，也要先吃饱喝足才有力气，不管了，咱们先吃饭。” 张映雪嗯了声，心中却是喜滋滋的。 皇帝果然喜欢温柔的女人。 皇帝果然喜欢娇羞的女人。 她是对了的。 撒娇女人才最好命，像虞清欢这样的傻丫头，就是个榆木疙瘩，哪里懂这些细节。 张映雪觉得自己的魅力不差，皇帝一眼就相中了她，摆明了她肯定是有机会的。 赵善安排人送来饭菜酒水，笑问道：“映雪能喝点酒吗？” “勉强能喝点。” 张映雪没有拒绝，又补充道：“陛下要喝酒，妾身舍命陪君子。” 赵善笑道：“舍命倒也不必，只需要好好陪着朕就是。” 在赵善的甜言蜜语下，张映雪心中喜滋滋的，和赵善吃饭喝酒。从一开始的陌生，迅速变得熟悉。尤其是双方都你情我愿，关系的拉近也就几杯酒而已。 赵善和张映雪靠近后，氛围变得暧昧旖旎。 吃过饭的两人靠在一起，张映雪在赵善的循循善诱下，爆发了前所未有的潜能，堪称巧舌如簧，对赵善更是交口称赞，爱不释手。 战场又从桌子旁转移到床榻上，两道身影纠缠在一起。 风不动，心动，人动。 赵善开车的时候喜欢猛踩油门，缸内直喷。这样的剧烈运动，虽然会造成发动机内积碳严重，磨损过高，却也让人乐此不疲。 一切结束，风动了，心不动，人不动。 张映雪原本羞红的面颊，如今滚烫滚烫的，眼神迷离。 “唉……” 赵善忽然叹息一声。 张映雪还没有从余韵中缓过来，忽然听到赵善的一声叹息，整个人仿佛在冬天被泼了盆冷水，顿时来了个透心凉，心中反而惴惴不安。 难道是刚才她情不自禁的反应太大了？ 难道是她迎合太猛了不矜持吗？ 张映雪讪讪问道：“陛下为什么叹息呢？” 赵善解释道：“朕之所以叹息，不是你不好，你非常好，漂亮温柔，能歌善舞，堪称绝色。可是你出身扬州大族，涉及扬州大族，朕一时间举棋不定啊。” 张映雪急切道：“陛下为什么举棋不定呢？” 赵善道：“大乾的国策，不允许地方大族侵占土地，隐藏百姓。要成为大家族，只能靠自己家族的人去合法经商，去靠文采扬名，去靠能力经世济民。” “这是博取荣华富贵的途径。” “可是靠隐藏百姓、侵占良田等手段，那是不行的，朝廷必然会严厉打击。” “现阶段的大家族，虽然答应了要交出人口和土地，也要给朝廷钱财和粮食，可是朕料准他们不会甘心，绝对会有所隐藏的。” “他们不遵守朝廷的国策，朕只能开杀戒，以杀止杀，借此震慑一批人。” 赵善大手在张映雪细腻如绸缎的肌肤上划过，开口道：“朕看你不错，如果涉及张家，朕也只能辣手处置，希望你不要往心里去。不是朕不体谅他们，是他们不体谅朕。” 张映雪眼中一动。 她思考着赵善这么说的用意。 只是，她没有时间去仔细斟酌，迅速表态道：“陛下，妾身愿意回家一趟，请祖父安排，保证会安排妥当，不会出任何岔子。” 赵善摇头道：“好言难劝吊死鬼，你回门也可以，劝劝张家就是。涉及其它大家族的事情，可以不用管。如果张家要管，也要保证张家的安全，没必要撕破脸。” 张映雪道：“妾身知道了。” 赵善晚上没有去虞清欢休息的地点，虞清欢不一样。 这女子可以晾两天，先观察下再考虑。 一夜无事，第二天大清早，张映雪就更换了衣裙，意气风发的离开了。在张映雪离开后，一名士兵走进来，禀报道：“陛下，高远求见。” 赵善吩咐道：“传！” 在赵善和赵构开战之前，高远早早的潜入扬州，却始终没有任何的消息。 如今可算回来了。 时间不长，高远进入书房中，跪在地上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你再不回来，朕都以为你出了意外。” 高远解释道：“回禀陛下，奴才之所以没能及时禀报消息，是奴才在江东的时候，得知陛下江上一战，剿灭所有赵构的力量。” “加之赵构逃回吴县后，变本加厉的苛待百姓，更是自己留在吴县不跑了，奴才就知道赵构肯定逃不掉，更不可能威胁到陛下。” “奴才这段时间去盯着扬州大族了。” “不仅是扬州张家、虞家、顾家、周家、白家，以及其他扬州的薛家、吴家和范家等各大家族的情况，奴才都安排东厂调查。” “截至目前，全部摸清楚了。” 说到这里，高远从衣袖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捧在手中道：“陛下，各家族的土地、人口、商业经营，以及做官的人员分布情况，都记载了下来，大差不差。因为各家族的钱财和粮食都藏着，找不到具体的数据。” 赵善脸上露出赞许神色。 高远是懂事儿的人。 赵善在扬州的大敌，实际上不是赵构。 赵构只是被推出来的一个人罢了，换做是王构、普构都可以，只是扬州大族明面上的代言人。真正掌握扬州大权的是扬州大族。 这些才十根本。 要解决扬州的问题，就必须解决扬州大族。 高远调查的消息很重要。 赵善让人拿了书册，又摆手让高远站起身，才翻开书册一目十行往下看。他只是粗略的一扫，这样的观察下，却也看得心惊无比。 扬州大族对地方上的控制，深入到了方方面面。截止现在，扬州地方已经没有什么自耕农，绝大多数的百姓都依靠扬州大族过日子，都是佃农。 少数的小地主有自己的自耕田，也就勉强活着。 大大小小的家族，垄断了土地，把持了财政。毕竟土地上收缴的赋税，全都是进入大家族的腰包中，没有半点钱财进入赵构的腰包。 难怪赵构要和扬州大族共治，不是赵构不想贪权，不是赵构不想得到更多的钱，是赵构没有这个能力和本事去做，这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土地如此！ 人口也是如此。 这些是触目惊心的数据。 地方上的官吏实际上也一样，小家族担任县里面的佐吏，大家族担任各县各郡的主官。 一切都是层层掌控。 也就是这些大家族的兵力，彻底被赵善剿灭，所以他们才不敢撕破脸。 否则，大家族还会和赵构一条心死战到底。 赵善心中明白，按照书册里面的诛杀，整个扬州就要造反，这些地方大家族会煽动和裹胁着百姓叛乱，因为不反抗就要被剥夺一切。 要处置扬州大族，只能一步步的削弱，不能一步到位。赵善掌握了军队，有能力有实力直接屠戮，可这样的结果会让无数百姓卷进来，导致百姓受难。 这是赵善不愿意看到的。 赵善收起书册，吩咐道：“既然回来了，就尽快主持扬州东厂的建立。对各家族的渗透，对各家族的监控要进一步扩大。” “奴才领命！” 高远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看了眼案桌，随手拿起一支毛笔递过去，吩咐道：“你这次做得很好，暂时没什么赏赐你的，赏你一支朕用过的毛笔。” 高远连忙上前接下，又跪在地上道：“奴才一定会做好所有的事情，不负陛下的厚望。” 他内心无比激动。 陛下赏赐毛笔，是希望他不要一直打打杀杀，要做一个读书的太监，才能走得更远。 这是陛下的器重啊。 一时间，高远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 赵善摆手道：“下去吧。” 高远握紧了毛笔，又再度叩头行后才转身离开。 赵善看着高远离去的背影，忽然想到了张映雪。他相信张映雪肯定有所判断，这不是个愚蠢的女人，是相当有心机的。 尤其张家的人，也必定清楚他话里面的意思，一切看张映雪有没有野心，看张家有没有野心，敢不敢站出来了。 张家不站出来，要和各家族一起，赵善对张映雪这里就要淡些了。 张家站出来自己割肉，等于背叛自己的阶级，会被各家族针对，会不容于扬州世家。这样的结果，张家可以得到赵善的扶持，又要自绝于扬州大族。 总是矛盾的路，却又必须要选择。 路已经安排了。 未来如何，一切看张家怎么选。 ------------ 第426章 赵善的离间计生效了 初夏的阳光，灿烂却不怎么晒人。 张映雪带着丫鬟回到了张家。 她一到了府门口，门房甩开双腿去通报，口中更是高呼着大小姐回来了。 张广道得到消息后，纵然年迈，也是风风火火的出来。他看着回来的张映雪，见张映雪穿着很寻常，也没有人跟随，急切道：“映雪，莫非出了什么问题吗？” 才送到皇帝的身边。 这就回来了。 如果出了问题，家族的脸就丢完了。 张家在扬州也是大族，实际上衰弱很多，再衰败下去就要撑不住了。 张映雪嫣然笑道：“祖父，陛下准许孙女回门的，不是被送回来。孙女现在，已经是陛下的人。” “呼！” 张广道长长松了口气，一张老脸充斥着笑容，赞许道：“好，好，乖孙，快回府。” 张映雪回到府上，张广道简单的寒暄一番，问道：“映雪，陛下让你回来，有什么事吗？” 张映雪看了看左右。 张广道顿时明悟，摆手让周围的人退下。 大厅中，只剩下祖孙二人。 张广道神情变得严肃，再一次问道：“陛下有什么大事交代吗？” 张映雪不再隐瞒，一五一十按照赵善的话说了，没有漏掉半个字。详细的事情说完，张映雪才开口道：“祖父，陛下的话有些深意，我想得不是太明白。您老经验丰富，肯定能洞彻清楚，陛下是什么意思呢？” 张广道捋着胡须仔细的思考。 良久后，张广道忍不住叹息一声。 张映雪更是疑惑，问道：“祖父，您怎么也叹息呢？” 张广道眉头深锁，沉声道：“映雪丫头，皇帝的话，是让张家站队表态，要迫使张家和扬州大族切割。” “第一，皇帝认为这一次钱财、土地和人口的缴纳，扬州大族不会就范，肯定会隐藏。” “事实也的确如此。” “顾先雄召集各大家族商议后，已经有了应对的策略，要尽可能减少各自家族的损失。” “第二，皇帝只提张家的事儿，还说张家不必去掺和，不必去管大族的事情，说什么好言难劝吊死鬼，是假话，是反话。” “皇帝的真正意图，是希望张家站出来制止这件事，或者说要表态站在皇帝一方，和大家族割裂，不能和大家族一起哄骗皇帝。” “问题是一旦站出来，张家和其它各家族就切割了，生出了矛盾。” 张广道说道：“皇帝不愧是皇帝，手段狠辣啊。” 啊！！ 张映雪惊呼出声。 她咽下一口唾沫，开口道：“按照祖父的意思，张家不管怎么做，都会被各家族针对吗？我们张家就不能只管自己，不管其他吗？” 说到这里，张映雪眼中掠过一丝厉色，开口道：“咱们不管其他家族，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各家族要来指责，我们也不怕。” “不，你错了！” 张广道再一次摇头道：“陛下说各家族的事情不需要我们管，也不算反话假话，我们可以不管，自然没问题。” 张映雪挠头道：“祖父，我被绕晕了，不懂您的话。您说陛下的话是反话，又说陛下的话不是反话假话。” 张广道仔细的解释道：“按照陛下表层的意思，张家不管其他的家族，只管做自己的事情，就什么好处都没有。” “张家站出来为皇帝分忧，皇帝能少了赏赐吗？” “陛下说让张家不管，又提及隐忧，何必多此一举呢？” “陛下要让张家自绝于各大家族，就是要让张家做这个出头鸟，背叛扬州大族，成为为皇帝效力的大家族。” “张家把这件事做好了，对你在宫中有助力，对张家的未来也好。” “否则，皇帝不会和你提及这些事儿。皇帝英明神武，雄才大略，心思深沉，不是多情的人，也不是容易动情的人，皇帝这种生物，那是只顾政治利益的。” 张广道说道：“映雪丫头，你该不会认为皇帝看了你一眼，就一见钟情，就处处为你考虑，为张家考虑了吧？” 张映雪恍然道：“祖父一番话点醒了孙女，我明白了。” 张广道说道：“明白就好。” 张映雪问道：“祖父，我们又该如何应对呢？张家真要站出来吗？这么做势必起冲突。” 张广道开口道：“老夫亲自去吴王府面见陛下，阐述张家的态度和立场，也会表态完成皇帝的安排。之前是顾先雄单方面联络皇帝，如今借着你的由头，可以由我们联系了。” 张映雪闻言就不再多说。 吃过了午饭，张广道亲自送张映雪去吴王府。 张广道进入王府，见到赵善后道：“草民张广道，拜见陛下。” 赵善道：“张公教了个好孙女。” 张广道心中欢喜，连忙谦虚道：“陛下过奖了，映雪这丫头性子急，老朽唯恐映雪惊扰了陛下。” 赵善淡淡道：“映雪很不错，你太苛刻了。” 张广道一番简单寒暄，不敢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老朽今天来觐见陛下，是有一桩大事要禀报。” 赵善笑道：“什么事？” 张广道回答道：“回禀陛下，是扬州大族遵照之前定下的约定，按照一家两千亩土地的上限交出土地，以及交出隐藏人口，还有缴纳钱财、粮食的事情。” 赵善沉声道：“顾先雄说这件事正在安排，出了什么差池吗？” 张广道迅速道：“不敢隐瞒陛下，各家族为了突破两千亩土地的限制，想出了应对的策略。” 赵善问道：“什么策略？” 张广道解释道：“打个比方，比如我张家，把张家各房分出去，一家变成五家，留下来的土地就从两千亩变成一万亩。” “这就是土地策略，分家得到更多的土地。” “人口上，各家族按照约定，释放隐藏的百姓，把这些依靠租赁大家族土地过日子的百姓放出去。因为各家族留下更多的土地，也顺势保留更多的百姓。” “总之，佃户也没有全部交出。” “上交给朝廷的粮食，也有一定的问题。第一是最差的陈粮，至少四年以上，许多粮食被虫蛀了。第二，是掺杂了许多的砂砾，属于劣等粮。” 张广道说道：“大体上就是这么个安排。”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 看看，这就是扬州的大家族。 你做了安排，下面有无数的手段应对，简而言之就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不利用张映雪做文章，不拉拢人，顾先雄会告诉这些消息吗？ 顾先雄作为联络赵善的人，也是扬州大族的人。如今已经议定的事情，顾先雄没有通知赵善，显然存了其它心思，是始终把家族利益搁在朝廷利益面前。 不遭到毒打，就不可能乖乖听话。 赵善深吸口气，缓缓道：“张公把这些事说出来，不怕遭到各家族的针对吗？” “不怕！” 张广道毫不犹豫回答。 他上了年纪却有想法，高声道：“我张广道虽然位卑言轻，虽然是普通人，却知道有国才有家，朝廷好了，百姓才能好。” “张家无条件支持陛下，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老朽回去后，会通知各家族，我张家出自己的份儿，也倡导各家族按照约定，老老实实履行约定，实打实的缴纳粮食、土地和隐藏的户籍百姓。” 张广道进一步道：“老朽拳拳之心，请陛下明鉴。” 赵善思考一番，正好利用张广道来搅浑水。各家族如果愿意和张广道一起，规规矩矩的听话，赵善自然是没意见的。如果各家族和张广道要划清界限，赵善就进一步趁势清理。 一切就顺理成章。 赵善眼中露出赞许神情，许诺道：“张公如果能平稳的处理好这件事，朕不吝赏赐。吴郡正缺少太守，我看你张广道老而弥辣，经验丰富，可以试一试。” 呼！！ 张广道的呼吸顿时急促起来。 眸子中，闪烁着火热光芒。 扬州各大家族，顾家、白家和虞家等都比张家更强，也就张家有着他支撑，才保住了现在的稳固。 家族也有些年轻人，却是能力不足，不足以支撑起家族的未来。 家族有做官的人，少数是县令，一部分是郡守府的佐吏，却没有一个郡守，更别提州刺史级别的人，以及在州刺史府担任佐吏了。 他担任吴郡太守，家族就能上一个台阶。 张广道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老朽会完成任务的。” 赵善道：“去吧。” 张广道恭敬向赵善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吴王府。他站在王府外面，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觉得天如此的湛蓝，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张广道从来没想到，自己苦苦支撑着的张家，竟然有焕发第二春的时候。 张广道乘坐马车回家，又仔细思考一番，才安排人把顾先雄喊来。 顾先雄是名义上的大家族主事人，负责联络所有大家族。 顾先雄见到张广道，笑说道：“张公请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吗？听说映雪成了陛下的女人，咱们扬州大族可要仰仗张公了。” 张广道谦逊道：“顾贤侄客套了，我们各家族同气连枝，相互扶持是应该的。今天映雪回门一趟，说已经是陛下的女人，得到了陛下的接纳。” 顾先雄道：“这是好事情。” 张广道顺势道：“映雪踏出第一步，对张家有一定的好处。为了不拖累映雪，不给映雪添麻烦，献给朝廷的土地、人口、粮食和钱财，张家打算如实去做，不缺斤少两，也不蒙骗陛下。” 刷！ 顾先雄脸色大变。 张广道抽身撤出，意味着张广道站在了皇帝一方，不再是各大家族一个阵营的人。进一步推断，张广道可能去告密。 这是扬州大族担不起的后果。 顾先雄一直负责和赵善联络，赵善给了他机会，他却选择蒙骗赵善。 被戳穿后，他还有机会吗？ 顾先雄也认为张广道暂时不敢把消息透漏出去，没有怀疑张广道，只是不容置疑道：“张公，扬州各家族一向是同气连枝共进共退，张家不能退出去。” ------------ 第427章 扬州大族决裂 张广道眉头皱起。 顾先雄开口就是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他是顾先雄的下属，仿佛是在命令他。 昔日，顾先雄是赵构任命的‘丞相’，大权在握。就连虞咏这样的大族之长，在顾先雄的面前也要矮一头。所有扬州大族的族长，都以顾先雄为主。 张广道也不例外。 如今，今非昔比了。 他的孙女是赵善的女人，入宫为妃。等来年给赵善生个大胖小子，他的地位和张家的影响力会更不一样。 恰是如此，张广道的心气儿不一样。因为有了底气，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也不一样。 张广道捋着胡须，不卑不亢道：“顾家主认为张家是顾家的附庸，不能自己做主吗？” 顾先雄愣了下。 张广道的情况不对劲。 之前，张广道不是这样的态度。莫非张映雪回了张家，和张广道说了什么？或者张映雪成了赵善的女人，让张广道变了吗？ 顾先雄更趋向于后者，沉声道：“张公，张家自然是独立的家族，也是张公执掌的张家。可是张家和我们扬州各家族同气连枝，不应该各自为战，不应该成为一团散沙。” 张广道开口道：“我就一个问题，我们以陈粮充当好粮食，我们拆分家族保留土地，一旦被陛下发现，惹怒了陛下，导致我们被清算，这个代价谁能承担得起呢？” “不会被发现的。” 顾先雄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拆分家族的计划，以及用劣质粮食充当好粮食，也是顾先雄率先提出来的，把大家族化为小家族，多保留一些良田。 这是大家族的命根子。 张广道哼了声道：“我张家有映雪入宫为妃，好不容易有了一丝希望，你让我跟着一起犯险？这是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拿家族的命运去赌。” 顾先雄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沉声道：“张家主是发达了，就要撇下各家族了吗？” “撇下？” 张广道嗤笑一声，摇头道：“这谈何说起呢？” 顾先雄反问道：“难道不是撇下？” 张广道说道：“张家的打算很简单，就是不违背向陛下允诺的条件，不阳奉阴违。这样的做法，就是撇下吗？你们要和陛下斗，我张家不跟随，就是撇下吗？” “你们要去送死，我这个老家伙不跟着一起死，就是撇下吗？” “扬州各家族，的确同气连枝，也该是一起振作奋发，一起携手应对万难，而不是现在这样，你自己允诺的条件，却要阳奉阴违，拿着家族的命运去赌陛下不会追究。” “一旦追究，你承担得起吗？” “一旦追究，扬州大族全军覆没，你来抗责任吗？你来赔偿各家族这么多的人命吗？” 张广道大袖一拂道：“如果你顾先雄认为我没有和你们沆瀣一气，就是撇下了扬州大族，是自绝于扬州大族，我无言以对，撇下就撇下吧。” 顾先雄更是愤怒了。 原本还打算劝说张广道，此刻却没了心思，大袖一拂就转身离开。 张广道望着顾先雄离去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单纯和顾先雄闹翻脸，肯定是不够的。 这顶多是表个态。 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为了让皇帝满意，必须有进一步的运作。 张广道吩咐道：“来人，备车，我要去虞家拜访。” 府上的人准备马车，张广道更换了一身衣服，乘坐马车朝虞家去。 虞家有虞清欢入宫，这是天然和张家站在一起的，张广道的第一个目标就是虞咏。当张广道抵达虞家拜访，顺利在书房中见到了虞咏。 虞咏知道了张映雪的消息，知道张家从此飞黄腾达了。 虞咏心中有些羡慕。 不过，他也看得开，妹妹虽然还没有侍寝，赵善已经同意收下，侍寝是迟早的事情。只不过是晚了一步而已，再加上小妹无欲无求的性格，慢一点也好。 虞咏微笑道：“张公今天登门拜访，有什么事情吗？” 张广道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虞家主，老朽今天来拜访，是为了各大家族拆分家族保留土地，以及献上陈粮等事情来的。” 虞咏说道：“张公有何赐教？” 张广道开口道：“老朽认为这件事不可行，绝对不能去做。” 虞咏问道：“为什么呢？” 张广道沉声道：“第一，陛下不好惹，是非常难对付的人。普天之下，北魏和金国这么强，都被陛下击败。西凉这么凶猛，却被陛下吞并。” “赵构作为吴王，也被灭了。” “咱们在扬州这片地方，的确是土皇帝。可再大的土皇帝，能比得了西凉皇帝吗？” “那是比不了的。” 张广道郑重道：“第二，张家和虞家主的虞家，都有女子入宫为妃，已经是被陛下接纳的，都已经有了退路。未来映雪生了儿子，或是清欢生了儿子，对我们都有利。” “张家和虞家，绝对不会比现在差。” “为什么要冒险呢？” “第三，我们蒙骗陛下失败，必定会殃及映雪和清欢。虞家主和清欢姑娘一母同胞，难道要眼看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牵连到妹妹吗？” 张广道继续道：“第四，顾先雄没有得到什么好处，希望对抗陛下保全顾家的利益。整个扬州，顾家最强，他愿意对抗陛下。我们实力弱，也有自己的路，去瞎掺和什么吗呢？” 虞咏眼神若有所思。 一时间，有些受到了影响。 张广道提及的每一点，都说到虞咏的心坎儿上。 他妹妹被赵善留下，迟早会侍寝，未来是宫中妃子，乃至于成为贵妃。未来虞清欢如果生了儿子，得了更大的机会，虞家自然不会差。 何苦冒险呢？ 现在皇帝的条件，也就是交出土地和粮食，至少家族还有农田，商铺也没有收缴，完全能继续过好日子。 皇帝给了改过自新的机会，如果进一步去刺激皇帝，惹得皇帝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怎么都不划算的。 虞咏想明白后，微笑道：“张公的提议，我是赞同的，我同意不再阳奉阴违，老老实实遵从皇帝的安排，绝不去悖逆皇帝的条件。” 张广道脸上露出了笑容。 成了！ 有了虞咏，他就有了底牌，再去游说其他人的时候，才能一步步滚雪球让所有人都同意， 张广道想着顾先雄的颐指气使，眼中掠过一丝冷光，沉声道：“虞家主，关于顾先雄的顾家，你有什么看法？” 虞咏问道：“张公什么意思呢？” 张广道回答道：“老夫的想法是，顾先雄一意孤行，执意和陛下对抗。顾家如今，也该被彻底的扫入垃圾堆。顾家这些年占了这么多位置和资源，该交出来了。” 嘶！ 虞咏吸了口凉气。 有些惊骇。 他没想到不显山不露水的张广道，一朝得势就显露出了锋利的獠牙。 虞咏问道：“张公要怎么安排呢？” 张广道沉声道：“我已经拒绝了顾先雄，不同意他的安排。为了排斥我，顾先雄必然会再次游说各家族，也会来见虞家主的。他来见你的时候，你直接答应他的条件，不需要去否定，假装同意。” 虞咏也是有能力的人。 一瞬间，他明白了张广道的打算，开口道：“张公的想法是游说其它各家族，劝他们配合陛下，老老实实的交出土地、粮食等。表面上，却要忽悠顾先雄，让他一个人去蒙骗陛下？” “然也！” 张广道笑吟吟回答。 笑声中，却蕴含了无尽的冷意，张广道继续道：“虞家主难道不想攫取一点顾家的资源吗？老夫记得，顾先雄曾仗着丞相的身份，强迫你虞家给了三座商铺，掠夺了虞家在会稽郡粮商的三成利润吧。” 虞咏眼中瞳孔一缩，轻笑道：“没问题，我同意了。” “好！” 张广道抚掌赞叹。 虞咏问道：“在下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张公去见其它的所有人，不担心有人把消息告诉顾先雄吗？” “不担心。” 张广道神色自信，回答道：“第一，各家族有自己的利益需求，也希望扩大家族的好处。一鲸落，万物生，顾家倒下，对我们毫无坏处，为什么要抵制呢？” “第二，皇帝占了大势，谁真的敢违抗陛下，那是找死。你我都已经表态不再阳奉阴违，有人站出来牵头，他们就不敢再去冒险。” “虞家主说担心他们去告诉顾先雄，实际上，其它人不担心我们告诉陛下吗？” “这是相同的道理。” 张广道自信道：“这就是老夫的底气，也是老夫敢串联所有人，把顾先雄撇出去的底气。” 虞咏笑道：“张公，合作愉快。” 张广道也说了算合作愉快。 张广道没有逗留多长的时间，跟着就离开虞家去奔走。 与此同时，顾先雄也一样在奔走，专门来见了虞咏，说张广道背叛扬州大族的事情，以及要针对张广道的打算，还画大饼说掀翻张家后，到时候单独支持虞清欢。 虞咏心中不屑。 顾先雄想法简单，可涉及皇帝，顾先雄的谋划就注定失败。 虞咏的答复很简单，就说自己拒绝了张广道的请求，不愿意损失家族的利益。 虞咏信誓旦旦的话，顾先雄直接就相信了。顾先雄自己都舍不得家族的利益，从他的角度出发，他也认为其他所有人都舍不得家族利益。 恰是如此，顾先雄一一去见白万里、周信等各家族的家主，都得到肯定的答复，也丝毫不怀疑，更是愈发自信。 张广道得志便猖狂，真以为嫁了个孙女给赵善，就一飞冲天了吗？ 在宫中守活寡的人太多了。 在宫中被吃干抹净的人太多了。 顾先雄自信满满的准备着，他也和所有人商量好，张广道敢捅出消息，他们就一口否认，都说粮食就这样，都说各家族早就分家了。 顾先雄相信张广道也不敢捅出去，因为张家还在扬州。 转眼又是三天，顾先雄、张广道、虞咏、白万里、周信，以及扬州各大家族都准备好了粮食、土地黄册，以及钱财物资等。 所有人一起来吴王府觐见赵善。 一众人进入大厅，见到了坐在正上方的赵善，齐齐行礼后站在一旁。 赵善环顾所有人，扫视一圈后笑道：“所有人联袂来见朕，看样子是准备好了各自该上缴朝廷的土地、人口和物资等，谁先来呢？” ------------ 第428章 墙倒众人推，顾先雄懵了！ 张广道听到赵善的话，率先站出来道：“陛下，老朽先来。” 赵善微微点头。 张广道从宽大的衣袖中，取出一本书册，双手捧在手中高高的举起，一副谦恭礼敬的姿态，高声道：“陛下，张家准备的物资清单在这里。” “张家的土地留下两千亩，其余全部上缴。” “张家控制下的百姓，也全部释放，不再束缚他们。张家应该准备的钱财和粮食，都在张家的库房中，全部封装好，随时听后陛下抽查。” 张广道躬身行礼，高声道：“请陛下查阅。” 士兵接过张广道递上来的土地黄册，转交到赵善的手中。 赵善翻开后粗略扫了眼，开口道：“张家在扬州境内，下辖有土地三万三千亩，留下两千亩交出三万一千亩。张家释放的百姓人口，有五千三百余人。” 张广道恭敬道：“陛下，这个数据不会有任何问题，请陛下明察。” 赵善当然知道张广道没撒谎。 高远统计出来的土地数据，实际上没有这么多，才两万八千余亩良田，漏掉五千亩左右。毕竟，高远的东厂不可能知道张家的秘密，数据少些也正常。 这也证明张广道为了吴郡太守的官职，是彻底豁出去了。 这有利于赵善。 可以想象下，一个张家都占了这么多的土地，无数人依靠张家过日子，张家对地方上的控制会有多强。 这还不是最强的家族。 赵善吩咐道：“魏绾！” “臣在！” 魏绾站出来回答。 赵善吩咐道：“你带着人火速去张家，查一查张家的粮食，以及缴纳的钱。” “遵命！” 魏绾得了吩咐后转身离开。 赵善一点都不着急全部处理，暂时静静等待着。没过多久，魏绾带着人回来了，禀报道：“回禀陛下，张家献上的粮食，都是去年的秋粮，不是陈粮，也没有沙石，粮食很好。张家摊派的三十五万两白银成色十足，没有任何问题。” 赵善赞许道：“张广道，你很不错！” “谢陛下夸奖。” 张广道神色恭敬，开口道：“这是老朽该做的事情，是分内之事。” 赵善又问道：“接下来谁来呢？” 顾先雄打算站出来，可是虞咏又抢先一步，高声道：“陛下，我虞家来。” 说着话，虞咏又递上物资清单，上面清晰记载了缴纳的土地、粮食、白银和人口数量。 赵善翻开后浏览，先看虞家的土地总数。 土地是能直观判断的。 虞家呈上来的数据，土地有四万六千八百亩，扣掉虞家的两千亩，交出四万四千八百亩土地。 赵善心中点头。 高远查到的虞家土地有四万亩左右，上报的是四万六千亩，应该是没问题。 这就是百年大家族的底蕴。 虞家一代一代的扩张，一代一代的兼并土地，到如今才有这样的规模。这样的大家族，最不缺少钱财和粮食，家族的地窖、库房中，也藏了无数的粮食。 虞家不担心粮食不够。 历朝历代，地方大家族都不担心被饿着。 在太平盛世的时候，大家族凭借着家族的底蕴优势，能迅速发展，享受诸多盛世的红利。 天下大乱，百姓艰难，大家族更是趁势扩张。 地方乱了，最底层的百姓不会立刻造反，也不可能跟着立刻造反，那是极少数的情况，也必定有人来组织。大多数的情况，是百姓破产后，会先向大家族借贷粮食过日子。 借贷的钱财和粮食还不上，不得不卖掉土地，靠佃租大家族的土地过日子，最后彻底依附大家族。 真正过不下去的百姓，或是流浪，或是死亡，遇到了有人牵头造反，还能形成气候，百姓才敢造反。 不是随随便便就造反的。 大家族豢养了无数的家丁护卫，这些不是吃白饭的，足以镇压小股乱子。 赵善再度安排魏绾去调查粮食的情况，他仍然没有让各家族的人一窝蜂献上清单，就是一个人一个人的调查。 在虞咏献上的粮食和钱财被调查时，顾先雄反而有些紧张。 原因很简单，他劝说过虞咏。 在顾先雄的认知中，虞咏和他一样，都是用陈粮充当好粮。 虞咏和张广道不一样，是站在他一方的人，是站在扬州大族一方的人。如果虞咏的粮食没问题，各家族自然就没问题。 魏绾很快回来了，禀报道：“陛下，虞家的粮食和钱财都没问题。” “很好！” 赵善言简意赅说了两个字。 顾先雄打算站出来，他刚踏出一步，白万里又抢先了，已经是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物资清单，献上白家需要承担的物资。 赵善查看后，吩咐魏绾去调查，发现粮食、银子都没有问题。又有周家、范家等各家族的人纷纷上前，一家挨着一家，魏绾脚不沾地的调查。 无一例外，都没有问题。 赵善看到各家献上的土地，小家族和高远提供的数据所差不多，差别也就几百亩地，也就是大家族的差别大些。 各家族按照约定办事，到最后只剩下顾先雄。 顾先雄已经没有半点的担心。 各家族和他共进退，虞家、白家、范家和周家等都没问题，他顾家自然不会有问题。 事情很简单了。 顾先雄嘴角噙着淡淡笑容，心中嘲讽张广道自作多情。 所有人禀报完，顾先雄才不急不躁的站出来，行礼道：“在下顾先雄，拜见陛下。” 赵善轻笑道：“你顾家是扬州最大的大家族，朕期待你献上的土地、粮食等物资。” 顾先雄从衣袖中取出清单，高声道：“请陛下明察。” 赵善接过书册浏览，眼神幽深，淡淡道：“顾家献上的土地，有七万六千五百余亩。要清退出来的人口，有一万三千余百姓，倒是不少。” 顾先雄自信道：“草民这段时间，一直忙碌这件事，不敢辜负陛下的重托。时至今日，终于把顾家的物资准备妥当，请陛下明察。” 赵善不置可否，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吩咐道：“魏绾，你去看一看粮食和白银。” 魏绾再度带着人离开了。 从吴王府到顾家粮仓的距离不远，魏绾去抽查后很快回来。 魏绾脸色肃杀，高声道：“陛下，臣查到的顾家粮食，全部都是以次充好的陈粮，充斥着各种砂砾，粮食还有虫蛀，许多稻米都碎了。砸碎稻米的稻壳，发现米粒暗沉，至少是四年以上的陈粮。顾家献上的白银没问题，粮食却是完全不合格。” 刷！ 顾先雄脸色大变。 所有人都合格，唯独他不合格。可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怎么可能唯独他不行呢？ 顾先雄不甘心，高声道：“陛下，我顾家的粮食，以及各家族粮食都如此，都是一批粮食，为什么各家族的粮食能过关，唯独顾家不行呢？” 赵善盯着魏绾道：“魏绾，你怎么说？” 魏绾说道：“陛下，这不是针对顾先雄，是顾先雄以次充好。各家族献上的粮食，无一例外都是去年才收上来的秋粮，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沙粒，粮食也没有半点缺斤少两。唯独顾先雄以次充好欺瞒陛下，意图蒙混过关。” 轰！ 顾先雄的脑中仿佛雷霆炸响般。 整个人都彻底懵了。 各家族献上的竟然是去年的秋粮，且粮食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掺杂沙粒。 怎么可能呢？ 顾先雄早就和各家族的人联络，每一家都认可他的提议，都愿意用这样的粮食来充当好粮食，反正皇帝也不大可能懂。 没想到他一个人成了小丑。 顾先雄忽然看向张广道，却见张广道眼观鼻鼻观心，一副淡然的模样，似乎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就是张广道。 是张广道造成这一切的。 之前，张广道找了他，表明张家不会和顾先雄一起。没想到，张广道悄悄说服了所有人，使得所有人倒戈，使得他陷入困境。 顾先雄转而看向赵善，心中一瞬间透心凉。 他信誓旦旦的告诉赵善，会踏踏实实规规矩矩的办事，如今却阳奉阴违。赵善给了他机会，他为了家族利益背弃赵善。 这是欺君之罪。 顾先雄思考着应对的办法，心情无比的迫切。 扑通！ 顾先雄毫不犹豫跪在地上，急中生智道：“陛下，草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明明安排的是去年的粮食，却被换成陈粮，还有如此多的砂砾。” “这件事，定然是下面的人克扣贪污，中饱私囊。草民有罪，请陛下允许草民戴罪立功，让我调查清楚家族的情况，再把所有的粮食补齐。” 张广道知道打蛇不死反受其害的道理。 既然算计了顾先雄。就不能让顾先雄恢复过来，否则张家肯定要遭到顾家的反扑。 张广道率先道：“陛下，顾先雄不是不知道下面的人中饱私囊，是明知故犯。他曾约见老朽，希望老朽也以次充好，用陈粮给陛下。” 虞咏站出来道：“陛下，草民可以作证。他为了蒙骗陛下，专门找了在下，希望虞家能配合，更要私藏更多的百姓。” 白万里道：“陛下，草民可以作证。” 其它一个个纷纷站出来。 一个个压根儿就没看顾先雄，时至今日，就是要彻底打死顾先雄。 顾家没了，就算顾家被抄家灭族，就算抄没了钱财、粮食和土地等，可顾家无数人在官场，把这些人掀翻下来，各家族也能得到好处。 顾家还有无数的商业资源。 各家族瓜分资源，也能得到好处。 利益驱使下，又有张广道主动牵头，所有人都不再迟疑，彻底站在顾先雄的对面，要把顾先雄一棍打死。 顾先雄听得更是气愤。 没想到，今天竟然成了对他的围攻，好个张广道，好个狠辣的人。 顾先雄跪在地上道：“陛下，草民私欲作祟，用了之前的陈粮。请陛下开恩，让草民将功赎罪，能重新补偿。草民愿意献出顾家所有的粮食，供朝廷使用，请陛下法外开恩。” “开恩？” 赵善淡淡一笑。 笑声中，似乎有一些嘲讽。 赵善抓着顾先雄递上来的书册一甩，扔到顾先雄的面前道：“你顾家呈上来的土地有七万六千五百余亩地，可是朕得到的消息，顾家怎么有九万多亩呢？” 声音平淡，却如炸雷响彻在顾先雄的耳中。 他眼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皇帝怎么掌握了如此详细的数据？就算其它的各家族，都不知道顾家到底有多少田，皇帝竟然一清二楚。 ------------ 第429章 皇帝施恩 顾先雄原本还想着，自己虽然献上所有的粮食，只要能将功赎罪，以顾家遍布扬州的产业，以顾家积攒上百年的底蕴，就算这次被杀猪，未来也能恢复。 他总有报仇的时候。 没想到，住在吴王府的赵善一直在看戏，更掌握了详细的情报。 顾家早就被摸清楚。 还怎么玩儿？ 皇帝有横行无敌的军队，能横扫各家族，占了绝对的优势。再加上皇帝有足够的情报网，早就把一切的摸清楚，在皇帝面前耍弄手段，那是班门弄斧。 顾先雄瘫倒在地上，又连忙跪下俯伏在地上，以头叩地道：“陛下，顾家知罪，草民知罪，愿意配合陛下，听从陛下的一切命令。” 赵善冷笑道：“你既然知罪，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吗？” 顾先雄心中更是惴惴不安。 欺君之罪？ 这个罪名可大可小。 赵善不追究，啥事儿都没有，就是大事化小。赵善要追究，就是九族消消乐，一家老小彻底葬送进去。 顾先雄知道惹怒了赵善，急切道：“陛下，小人知罪了，请陛下饶了小人。我顾家的一切，都愿意献给陛下，请陛下饶了小人一次。” “求陛下饶命！” “求陛下饶命啊！” 顾先雄脑袋磕着地面，不断的撞击。 接连的撞击声此起彼伏，转眼磕出血染红了地面。 这一幕落在张广道的眼中，忽然眼中瞳孔一缩，心中竟生出兔死狐悲的感慨。尤其赵善一开口就说出顾家隐藏的土地，意味着赵善对各家族的情报也掌握了。 张广道对赵善更是敬畏。 皇帝太厉害了。 和皇帝为敌是自找死路，多亏他早就坚定决心站在皇帝的一方，否则这一次遭殃的不仅是顾先雄，还有他张广道。 白万里、虞咏和周信等各家族都一样。 一个个心中暗自庆幸，多亏没有和顾先雄一样阳奉阴违。否则，今天跪在地上的就不只是顾先雄，还会有他们。 赵善不表态，顾先雄更是惧怕。 这一刻，顾先雄后悔了。 之前他是赵构的谋臣，是赵构任命的‘丞相’。因为帮助赵善入城有功，赵善没有追究顾先雄的责任，也没有进一步处置顾先雄。反倒是允诺他把事情办妥了，不会吝啬嘉奖。 恰是如此，顾先雄认为赵善也不会太狠辣，想着保存一点家族力量，才有今天的阳奉阴违。 没想到，赵善早就盯着一切。 更等着他犯错。 顾先雄后悔不迭，不断叩头道：“陛下，草民知错了。草民愿意捐出家族的所有，甘愿受到任何的惩罚，请陛下网开一面。” 赵善淡淡道：“事到临头才想着求饶，当朕是什么？晚了！” 顾先雄道：“陛下，我该死，我甘愿接受陛下的任何惩罚。恳请陛下看在，我带人迎接陛下入城的份儿上，给我顾家留一点血脉。” 赵善吩咐道：“魏绾！” “臣在！” 魏绾立刻上前去。 赵善吩咐道：“顾先雄欺君罔上，目无法纪，杀！顾家抄家，举家流放西域。” “谢陛下隆恩。” 顾先雄听到处罚，凄惨的高声呐喊。 他是自作孽。 家族虽然流放，至少还活着，顾家还有血脉传承下去。 魏绾立刻带着人把顾先雄拖下去，不多时就传来一声惨叫。顾先雄被杀了后，魏绾又带着人去抄家，顾家的一切都要查封。 赵善环顾所有人，继续道：“尔等扬州大族，凡是规矩做事，遵纪守法的，朕都欢迎，也希望各家族有能力的人为朝廷效力。” “陛下，草民吴钧严有疑问。” 吴家的家主吴钧严站出来行礼。 扬州有吴家、薛家、范家等各家族，他们比不了周家和虞家等，却也是地方上能排上号的大家族。 吴钧严四十出头的年纪，年富力强，看到赵善的处置，斗胆来询问。 他想要试一试。 现在不是赵构时期了，必须要摸清楚。 赵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开口道：“说说看，有什么问题。” 吴钧严正色道：“听闻陛下打压世家大族，提拔寒门。我等都是大家族的人，是否要彻底打压扬州大族，不给我们活路呢？” 哗！！ 大厅中一片哗然。 一个个神色震惊，脸上露出惊骇神情。谁都没想到，吴钧严胆子如此大，当着皇帝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吴钧严不怕触怒了皇帝被杀吗？ 不怕殃及自己的家族吗？ 赵善没有动怒，反而是笑了起来，微笑道：“吴钧严对吧？” “是！” 吴钧严强迫自己昂着头说话。 面对赵善，他感受到强大的压力，仿佛稍有不慎就要被灭掉一样。可是为了家族，吴钧严却豁出去了，希望了解赵善的执政方略，了解赵善的思路脉络。 赵善正色道：“朕从来没有说打压世家大族的话，朝廷也没有这样的命令政策。” 吴钧严愣了。 张广道也眨了眨眼睛。 一个个世家大族的人心思活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心中却是呵呵一笑。 赵善是铁了心打压大族，一直在处置大家族。 这不是打压。 什么是打压呢？ 赵善知道这些人不相信，也不着急，笑吟吟道：“朕刚才的话，很多人都不相信吗？” 吴钧严连忙道：“陛下的话，草民自然相信。” 张广道、周信等人也纷纷表态。 一个个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都说愿意相信赵善这个皇帝。他们不管赵善是怎么说的，只知道赵善是怎么做的，赵善治下无数的大家族被抄家流放，都是铁证如山的事情。 赵善不疾不徐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口不对心，不过吴钧严今天提出来了，朕也就借着这个机会说清楚说明白，让你们有一个明确的认知。” 吴钧严心中砰砰直跳。 暗道自己赌对了。 皇帝没有因为他的话处置，也没有因为他的话就有什么不满，甚至要阐述对大家族的态度。 这就是家族传承的根本。 摸清楚了赵善的方向，家族才能顺势调整，做出相对应的优化。 吴钧严内心反倒期待了起来。 赵善开始忽悠以及画大饼，沉声道：“世人都说朕苛待大族，可谁去真正的关注过，这些被处置的大家族有什么问题呢？” “朕查处的任何一个大家族，都是无恶不作，上欺朝廷，中勾结官员，下虐百姓，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违法乱纪，无恶不作，有着斑斑劣迹。”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杀，不足以息众怒。” “不杀，不足以安天下。” “朝廷中难道没有大家族吗？实际上几乎大多数，都是出自大家族。” “朕现在的丞相诸葛尚，出自诸葛家。朕倚仗的军机大臣房畏虎，也是名门之后。朝中的诸多官员，也一样是大家族出身。” 赵善环顾众人，继续道：“朕如果要打压大家族，为什么要用这些人呢？你们认为朕苛待大家族，实际上都错了，朕只是依法治国，只是做了正常皇帝该做的事情，只是把混乱局面控制住。” 众人一听，都是若有所思。 似乎是这个道理。 天下有能力的人，多数都出自大家族，皇帝怎么可能不用大家族呢？ 赵善看着所有人认真的模样，心中一笑。 实际上，他就是打压大家族，不打压大家族，任由这些人扩大权势，那怎么行呢？只不过打压大家族，有了反腐的旗帜，有了处置不法的由头，就变得理直气壮，也有了道德大义。 实际上，赵善忽悠的话也正确，没有说谎，因为朝廷就是要纠察及处置不法。 如此，才能肃清朝廷。 赵善继续忽悠道：“朕始终强调一点，朕唯才是举，只要有能力的人，朕都愿意用。这样的话，朕和顾先雄说过，他没有放在心上。” “现在朕当着你们的面，再次重复一遍。” “你们这些地方上的大家族，只要遵纪守法，只要有能力，朕都会用。有郡守之才，朕安排你们担任一方郡守。有县令之才，朕安排你们担任地方县令。” “能出将入相，朕让你们出将入相，因为有的是立功的机会。” “一切不在于朕，在于你们。” 赵善眼神锐利，高声道：“不是朕要打压大家族，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是地方上的大家族呢？违法乱纪却想要逍遥法外，那不可能。犯法却不处置，朕如何治理天下。” “陛下圣明！” 张广道率先站出来喊话。 “陛下圣明！” 吴钧严也心悦诚服的喊话。 各家族的人都开始喊话，觉得赵善的话倒也是有道理。 搁在赵构时代，大家族高高在上，掌握了话语权，掌握了所有资源，可以态度蛮横，可以漠视百姓生死。 可是，时代变了。 现在是赵善的时代。 大家族传承百年，不仅是资源多底蕴厚，更是主打一个灵活，能审时度势。如今赵善掌权了，一个个就迅速调整了心态改变策略。 赵善为了让大家族心甘情愿的受到驱策，还得施恩。 一味的打压不行。 敲打要有，同时也要有施恩，要让这些人不会狗急跳墙，会乖乖为赵善效力。 赵善继续道：“朕今天，还要宣布一件事。为了选拔人才充实扬州地方，三天后在吴王府中，朕会专门出题考核，选拔有能力的人安排官职。有志向有能力的人，不限制年龄，只要有才华，都可以来参加考核。” 哗！！！ 大厅中瞬间炸了锅。 一个个眼神激动，心情都沸腾了起来。赵善先前说什么依法治国，说什么唯才是举，以及解释打压大家族的事儿，没有引起躁动，如今要招揽人，瞬间引动了所有人的心思。 一个个仿佛是红了眼的赌徒，看赵善的眼神也更加的热切。 ------------ 第430章 倭国太子要投降 吴钧严想到吴家的人，也可以参加考核，也有机会脱颖而出，瞬间变成了赵善的信徒般，高声道：“陛下圣明，吴家上下自当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张家一定不负陛下。” 张广道也瞬间表态。 “白家上下，唯陛下马首是瞻。” 白万里也跟着表态。 虞咏、周信等各家族的人都激动无比。 曾经的扬州，的确是大家族掌控，大家族话语权中，相当于是地方上的土皇帝。 地方的方方面面，都是大家族控制。 这样的前提下，不是所有家族都有好处，是强者恒强，最强的大家族永远在上层，永远掌握了最多的利益，最多的资源，赚取最多的好处。 比如顾先雄执掌的顾家，本身就是最强的，又因为顾先雄担任赵构的‘丞相’，两者结合下，顾家始终占据最大最多的利益。 张广道、吴钧严这样弱些的家族，始终原地踏步，稍不注意还可能家族衰败，看似是不错，实际上也是在挣扎着，只是这样的家族挣扎，和百姓的挣扎不一样。 百姓的挣扎，是为了一日三餐。 大家族的挣扎，是为了往上爬，为了希望攫取更多的利益。 各家族都想往上爬，小的想要成为大的，大家族想要冲出扬州。 赵善的安排，给了各家族往上的机会，在利益的驱使下，各家族激动得高呼陛下圣明。这一次的声音相比于之前大了数倍，声音回荡在大厅中经久不息。 赵善看着激动的大家族，心中一笑。 一切都是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赵善摆手道：“去准备三天后的考核吧，另外朕再提醒你们，各家族在官场上的人，有能力的尽管留下，不要有什么担心。” “能力不足的人，最好是老老实实辞官，不要等到御史台的人进驻扬州，调查地方的时候被拿下再来哭天抢地。现在退出，可以全身而退。” 这也是赵善要的目的之一。 之前安排了这件事，顾先雄作为传达的人，连粮食和土地等都克扣，明显没把赵善的话放在耳中。 人都有私心。 各家族的人为了利益，总有人不愿意撤离，不希望家族的人失去权势。 如今赵善给各家族的人一点好处，一方面是为朝廷选拔人才，另一方面又借此让各家族自己辞官，并且提了御史台的人要进驻。 各家族的人不主动退下来，未来御史台调查，那就怪不得赵善了。 这是减少内耗。 也节省朝廷的人力。 张广道毫不犹豫道：“陛下，张家一定会全力配合，自纠自查，凡是不合格的人，不能胜任的人都会辞官。” 吴钧严因为看到了希望，才愿意退让，抱拳道：“吴家也是一样。” 各家族的人纷纷表态。 赵善点头道：“都忙去吧，张广道留下。” 一众人离开，只剩下了张广道。 赵善微笑道：“这一次你做得很好，没有辜负朕的信任。” 张广道微微弓着背，谦逊道：“这一切都是仰赖陛下的威名，老朽没有做什么。如果不是陛下英明神武，不是陛下早早就震慑了扬州大族，老朽不可能取得胜利。” “实际上，这也是陛下的仁慈。” “以陛下的威望，以朝廷大军的兵锋，完全可以不管扬州大族。” “心向朝廷者，生！” “悖逆朝廷者，死！” “可是，陛下却允许老朽去游说各家族，给了他们活命的机会。如果不是这样，以陛下的实力，横扫他们又有什么难度呢？” 张广道一副深深理解赵善的意思，开口道：“一切是陛下恩德滔天。” 赵善眼前一亮，露出了笑容。 张广道有些意思，竟然看出了他的这一层意思。 他可以把所有的大家族扫进垃圾堆，全部一锅端。然而扬州的大家族没了，地方上瞬间就乱了，所造成的动荡反而是更大的。 给这些人一点机会，以最小的代价稳定地方。 大家族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做事，只要没有去兼并土地，都可以用。 不是说出身大族，就是坏人。 不是说出身寒门，就是好人。 寒门一旦掌权后，也会迅速蜕变成大家族，仍然是权势大。 关键不在于寒门或者是大族，在于到底做不做事，在于是否遵纪守法，这才是唯一衡量的标准，也是赵善用人的标准。 赵善这些年当了皇帝，越久越有自己的感悟。 恰是如此，这一次没有大开杀戒。 赵善沉声道：“朕之前允诺过你，事情办成了，由你担任吴郡太守。你办得很好，朕准了。你即刻上任，接过吴郡太守的职权，开始处理政务。同时，也着手组织三天后的考核。你和各家族联络，做好各家族人员的组织，三天后朕亲自考核。” “臣领命！” 张广道毫不犹豫应下。 心中无比激动。 没想到他蹉跎半生，始终没能做官，如今跟上了赵善，彻底一飞冲天，突然就担任一郡太守了。 这是选择的重要性。 也是运气的重要性。 天时永远重要，选择永远重要，甚至会超过自身的努力。 赵善摆了摆手，张广道躬身行了一礼后就退下。 赵善准备去虞清欢的院子看一看，没想到有士兵进入，行礼道：“陛下，安倍中原再一次求见。” 赵善见安倍中原不死心，想了想也打算见一见，吩咐道：“把人带进来。” “遵命！” 士兵转身去安排。 不一会儿，士兵押解着安倍中原来了。 安倍中原身上穿着囚服，脚上带着脚镣，双手也捆绑着，光溜溜的头顶长了些发茬出来，两边和后脑勺的头发散乱着，披头散发的很是狼狈。 他脸色沮丧，有着浓浓的黑眼圈，眼中充斥着血丝，走路时都摇摇晃晃的，仿佛随时要跌倒。 一看到了赵善，安倍中原眼中迸射出渴求神色，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高声道：“皇帝陛下，安倍中原知错了，愿意归顺大乾，愿意为皇帝陛下效力，请您给一条活路吧。” ------------ 第431章 利用倭国太子 赵善看着几近于崩溃的安倍中原，脸上露出笑容，安倍中原这样的状态是他需要的，不收拾安倍中原，怎么利用对方呢？ 只不过，安倍中原这样的心理素质，还想鲸吞大乾，在大乾身上撕下一块肉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赵善沉声道：“说说看，你要怎么为朕效力呢？” 安倍中原瞬间看到了希望，迅速道：“陛下，倭国胆大妄为窥伺天朝，其罪当诛。我愿意带路，带着大乾天朝的兵马进入倭国，剿灭不臣。” 赵善赞叹安倍中原是孝子。 果然是哄堂大孝。 安倍中原到现在，表现出来的都是怂了服了，却还没有放弃，竟然撺掇赵善出兵安倍云霄。 安倍云霄没了，不就是安倍中原当皇帝吗？ 这是安倍中原的心计。 一个软弱废物的安倍中原，对赵善没有半点的利用价值。一个野心勃勃，觊觎东瀛天皇位置的人，反而有利于赵善的。 有野心，才能被利用。 如果安倍中原是此间乐不思蜀的人，无欲无求，只想着喝酒睡女人，那就难以利用了。 赵善沉声道：“你说不臣，意思是剿灭了安倍云霄，你执掌倭国后要向大乾称臣，成为大乾的附庸吗？” 安倍中原迅速道：“回禀陛下，我一直认为倭国是中原大乾的附属国。倭国发展到现今的地步，完全是安倍云霄恣意妄为，都是他的责任。” 赵善继续道：“你连安倍云霄都要背叛，连自己的父亲都要背叛，朕能信任你吗？万一扶持了你当东瀛的天皇，你转眼就要来攻打朕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安倍中原俯伏在地上，叩头道：“陛下，我不是安倍云霄那样野心勃勃的人，更没有什么大志向，只想着在倭国当一个土皇帝。我能成为大乾的附庸，就足够了。” 赵善心中冷笑。 倭人一贯是两面三刀，一贯不值得信任。 他落魄卑微的时候，可以卑贱的俯伏在地上舔鞋底。一旦崛起，那就是子系中山狼，会朝你龇牙咧嘴。 倭人就该彻底灭掉。 只不过要灭掉倭国，使之成为大乾的一部分，需要耗费很多的时间和精力，更需要大乾进一步稳定。否则跨海作战，对大乾还有一定的难度。 这是需要长远谋划的。 赵善没有表露心中所想，开口道：“安倍中原，你有忠于大乾的心，朕很欣慰。你现在，老老实实的呆在大乾，等朕处理完扬州的事情，再来安排你的事情。” “臣领命！” 安倍中原立刻答应。 他心中欢喜了起来。 赵善收下他，一方面可以改变他当下的困境，不至于处处被苛待，吃不饱穿不暖睡不好，动辄还被打骂。另一方面，未来赵善攻打东瀛，他借机推翻父皇安倍云霄。 他来当东瀛的天皇。 到时候，他先向赵善卑躬屈膝的称臣，伺候好赵善。 等中原有变，或者赵善出了问题，再伺机报仇。 赵善吩咐人带着安倍中原下去，稍微改变了点待遇，不再捆绑安倍中原，也给予基本的吃食，给了单独的帐篷。 安倍中原下去后，赵善想着安倍云霄的事儿。 安倍云霄敢不敢来呢？ 如果倭皇安倍云霄要带兵杀来，赵善正好本土作战，一战拿下安倍云霄，到时候可以直接攻占倭国。如果安倍云霄暂时不管，赵善暂时不管。 等解决了内患，再收拾这个恶犬般的小国。 赵善还没来得及去后院，又有士兵禀报道：“陛下，房大人回来了。” “快请！”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去传旨，不多时，房畏虎急匆匆走了进来，行礼道：“臣房畏虎，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房卿回一路辛苦了。” 房畏虎风尘仆仆的，人都瘦了很多，却是精神饱满，谦逊道：“陛下过奖了，臣不辛苦。” 赵善摆手让房畏虎坐下，问道：“地方上怎么样？白莲教的处理怎么样？” 房畏虎迅速道：“回禀陛下，豫章郡、丹阳郡和庐江郡等地，都归顺了朝廷，臣已经处理了地方官员，该罢免的罢免，该处置的处置，该提携的提携。” “几个郡的太守都更换，扶持了适合担任郡守的人出任。” “地方的白莲教，正在进一步的打压，继续肃清白莲教的余孽。” “地方上或许还有私下里信仰白莲教的人，或许还有些大家族各怀心思，可是表面上都已经归顺了朝廷，成为朝廷的一部分。” 房畏虎开口道：“大体上，已经没有问题。虽然有会稽郡，以及南方稍微偏远些的山区，可是大方向梳理好，后续的治理就不难了。” 赵善一贯认可房畏虎的能力。 房畏虎回来，事情就好办。 赵善说了对赵构的处置，对扬州大家族的安排，以及三天后考核选用大家族人员的安排，最后才说了安倍中原的事情。 房畏虎听完后迅速的思考着。 良久后，房畏虎赞叹道：“陛下处死顾先雄拿下顾家，又迫使各家族捐出土地、钱财和粮食，削弱扬州大族，最后又点睛之笔的给了扬州大族机会，一打一拉，让他们心甘情愿办事。” “这是最好的安排。” “陛下圣明！” “陛下的安排很合理，不管是什么大家族，不管是什么寒门，只要是有能力，陛下都可以用。” “凡是有利于治理大乾的人，凡是能让大乾开疆拓土的人，就可以使用。” 房畏虎开口道：“至于安倍中原，是否可以采取和姚乾一样的手段策反呢？让安倍中原回到东瀛，让他去推翻安倍云霄。” 赵善道：“不行。” 房畏虎问道：“为什么呢？” 赵善说道：“安保中原太废物，眼高手低，没有足够的影响力。最主要的一点，东瀛和我们隔了大海，不像西凉和大乾陆地毗邻，我们早早的通过经商渗透。要利用安倍中原，至少也得等大乾解决了内部危机，再来解决安倍云霄的事情。” 房畏虎思考后道：“是臣考虑不周了。” 两人聊着天，说着对地方上的治理。 房畏虎离开的时间长，在地方上遇到诸多的事情，如今一一禀报诸多消息。一晃来到下午傍晚，赵善让人准备了晚饭，和房畏虎一起用饭。 这时候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魏绾求见。” 赵善吩咐道：“让他进来。” 士兵去通知后，没过多久魏绾回来了。 魏绾肃然道：“启禀陛下，顾家的一切已经清点完毕。不管是囤积的粮食，亦或是存放的钱财，乃至于私藏的地契、商铺和住宅等，全部封存了。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真是触目惊心。” 赵善问道：“详细说说。” 魏绾禀报道：“目前查出来的金子，多达八十九万两；查出来的白银，多达八百六十六万两，还有无数的珍宝玉器。” “除了查到的九万多亩良田，还有商铺三百六十八间，住宅一百九十八处，以及到现在都没有统计出来的粮食。” “顾家的粮食，不低于五百万斤，有无数的粮仓堆积。” “这个数据只会多，不会少。” “顾家不愧是扬州第一的大家族，富得流油。” “按照陛下给顾先雄的条件，顾家就算交出绝大多数的土地，交出一部分钱财和粮食，损失也是九牛一毛。” “可惜，顾先雄不珍惜。” 魏绾眼神肃杀，咬牙切齿道：“顾家这样盘踞地方的大家族不杀，百姓怎么能活下来呢？地方上怎么发展呢？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该杀！” 赵善也是露出震惊神色。 这么多？ 抄家暴富啊！ 杀人放火金腰带，果真是不会错。 赵善吩咐道：“魏绾，顾家的物资，以及吴王府的物资，全部封存装箱送回洛阳。目前得到的粮食，一方面供应军队所需。另一方面，按照朝廷建立粮仓的策略送入粮仓。” “臣领旨！” 魏绾恭恭敬敬停下。 “别拘束了，来，坐下来一起吃。” 赵善招呼着魏绾吃饭，谈笑间和房畏虎、魏绾聊天，说军务说政务，也安排两人盯着三天后的考核事情。 晚饭结束，房畏虎和魏绾离开，赵善往虞清欢的院子去。 虞清欢是单独住在一个院子。 赵善来到院子门口，就听到欢快活泼的琴音。琴音如流水，潺潺流淌，仿佛是高山流水，让人的心不知不觉就沉静了下来。 赵善吩咐士兵和丫鬟在外面候着，漫步走进去。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坐在院子内凉亭中抚琴的虞清欢。 虞清欢一系白色长裙，简单素雅。 她衣着朴素，也没有精美的发钗，更没有婀娜的身姿，却是多了一抹清纯和专注。那专注于抚琴的认真姿态，让人不自觉的欣赏。 赵善一直听着没有去打扰。 好半晌后，琴音结束， 赵善走了上去，赞叹道：“好琴，好曲，好声音。” 虞清欢一听到赵善的话，连忙起身行礼道：“妾身虞清欢，拜见陛下。” ------------ 第432章 清欢长乐伴君王 赵善笑问道：“在王府住得习惯吗？” “习惯！” 虞清欢嫣然一笑。 淡淡的笑容，配合清秀的娃娃脸，反而别有气质。 她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没有掺杂半点的物欲，就是单纯的看着赵善，柔声道：“陛下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赵善笑着问道：“朕没事儿，不能来吗？” “当然不是！” 虞清欢摇了摇头。 她抬头看了眼夕阳下暗淡的天色，微笑道：“妾身没想到陛下会驾临，所以早就吃了晚饭。陛下日理万机，肯定还没来得及用膳，妾身立刻安排人准备。” 赵善摆了摆手道：“不必，朕已经吃过了晚饭。” 虞清欢陷入沉思中。 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赵善注意到虞清欢的模样，反倒是兴致盎然，开口道：“朕听你抚琴，今天的琴音更缓和，没有半点的激昂壮阔，风格大为不同。要不换一首曲子，换成琴箫合奏的？” 虞清欢眼前一亮，询问道：“陛下会吹箫吗？” 赵善说道：“会一点点。” 他本身不会。 可是本主自幼习武，更偏爱洞箫，还曾以洞箫为武器，学了洞箫剑法，是这方面的高手。 现在没事儿，正好试一试。 虞清欢见皇帝会吹箫，仿佛遇到了音乐中的知己，已经来了兴致，迅速道：“陛下，妾身房间中除了琴，还有诸多的乐器，比如二胡、琵琶、洞箫和长笛等都有，妾身去拿洞箫来。” 赵善笑着道：“好！” 虞清欢飞快朝房间中走去，莫名有些欢喜，心情很好，因为皇帝擅长奏乐，她也就有了能一起抚琴奏乐的人，不至于是一个人自娱自乐。 赵善望着虞清欢离去的背影，脸上笑容绽放。 虞清欢不问政务。 也没有这方面的心计。 赵善可以放下心，无拘无束的，倒是颇为自在。 不一会儿，虞清欢拿了支洞箫出来，递到赵善的手中，柔声道：“陛下，您试试看？” 赵善接过来，按照脑中的记忆试音。 “呜！呜呜！！” 声音幽咽，仿佛有人哭泣。 更没有半点曲调。 那断断续续的声音，仿佛是锯木头的锯子一样，听得人头皮发麻。不仅如此，赵善是按照脑中记忆尝试，动作有些笨拙，就仿佛是个初学者。 这一幕落在虞清欢的眼中，她脸上的期待神情消失，大眼睛中隐藏着想笑不敢笑的笑意，脸上露出无奈神情。 陛下似乎一点都不会。 这还怎么合奏呢？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陛下说会一点，没想到不是亿一点点，真的是一点点，就只是一丢丢。以陛下这样初学者都不如的洞箫实力，她怎么都带不动啊。 一旦琴箫合奏失败，岂不是她的原因吗？ 一念及此，虞清欢心中无奈。 自己答应的事儿，含泪也得干下去，她想着陛下不行，就选一首以琴音为主的乐曲，她占据主动，主动引导着抚琴吹箫，陛下打配合就是。 这样的配合下，弹奏出来的合奏就不会太差。 “对，就这样。” “我太聪明了。” 虞清欢想到了解决的办法，没了什么担心，笼罩在心头的乌云散去了。 在虞清欢思考的时候，赵善从一开始的笨拙，迅速的调整状态，本能的记忆爆发，身体的肌肉记忆恢复，已经是熟练了起来，选了首适合弹奏的洞箫曲子吹奏了起来。 声音从先前的呜咽，变得昂扬，节奏稳定，再也没了刚才的生涩。 赵善的技艺，变得熟练。 最后又隐隐有登堂入室的迹象，俨然是吹箫的高手。 这一幕落在虞清欢的眼中，她仔细的听着箫声，更觉得不可思议。 陛下真会吹箫？ 这样的吹箫技艺已经不差了，配合她弹琴完全是没问题的。 虞清欢稍稍歪斜着小脑袋，看着专注吹箫的赵善，莫名的露出一抹笑容。她是个音乐上的音痴，喜欢各种乐曲，尤其擅长抚琴，在乐曲这方面有着无与伦比的痴迷。 嫁给赵善是为了家族。 没想到，赵善懂得乐曲，懂得乐理，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虞清欢越听越是笑容灿烂，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熠熠生辉，透着无与伦比的明亮。当一曲结束后，虞清欢鼓掌赞叹道：“陛下真厉害，应该很久没有吹箫了吧？” “很多年没吹箫了。” 赵善说道：“有些生涩了，让你见笑了。” 虞清欢一副郑重的神情，开口道：“陛下日理万机，有无数的政务要处理，却能懂得吹箫，技艺更是相当好。这已经非常不凡了，妾身佩服。” 赵善忍不住轻笑了起来。 多亏本主。 说起来，本主一身武艺强横，有万夫不当之勇，还会乐器，书法也不错，的确是一个人才。 这人不差了。 可惜就是没什么脑子，否则也不会有他的穿越。 赵善问道：“清欢，我们合奏什么曲子？” 虞清欢想了想道：“陛下，《平沙落雁》怎么样呢？这首曲子适合琴箫合奏。” 赵善脑中的记忆，恰好也有《平沙落雁》这一首曲子，曾经是专门学过的，要吹奏这一首并不难。 这也是琴箫合奏的经典曲子。 赵善点头道：“没问题。” 虞清欢重新坐好，手放在琴弦上，赵善也是在一旁准备好。 虞清欢先抚琴，赵善配合虞清欢，主要以虞清欢为主。在赵善适应节奏后，本身吹箫的水平越来越好，到最后箫声反倒不输给虞清欢，配合相得益彰。 一曲终了，夜色深沉。 一轮明月横挂天空，夜色朦胧，皎洁的月光洒在赵善和虞清欢的身上。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重叠，宛如一对璧人。 虞清欢和赵善合奏结束，心情颇为欢喜，看赵善的眼神更有了些变化，更是欣喜，没想到遇到乐器上的知己。 虞清欢是不理俗事。 却不是不懂。 她站起身，脸色有些红彤彤的，如出水芙蓉的一抹娇羞。她看着在一旁的赵善，柔声道：“陛下，夜色深了，妾身伺候您沐浴休息吧。” ------------ 第433章 大乾的一柄神剑 赵善一听虞清欢的话，笑着点头答应。 虞清欢伺候赵善沐浴，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尤其虞清欢还伺候赵善搓澡，气氛旖旎，自然而然就变成两人的调情模式。 当虞清欢卸下了衣袍，暴露在赵善的眼中，赵善都是眼前一亮。 虞清欢真是人不可貌相。 生了张娃娃脸，看起来清纯可爱，平时穿着衣裙遮挡了身材，看着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却是规模宏大。 这规模，完全是平E近人，亮瞎了眼睛。 夜幕下的房间中，气氛旖旎，身影晃动，而窗外此起彼伏的虫鸣。 过了许久许久……一切云消雨散，虞清欢娃娃脸上带着些许红晕，靠在赵善身旁，眼中带着淡淡娇羞。 自此，她也嫁为人妇。 虞清欢靠在赵善的身旁，和赵善聊着天。 赵善对虞家的情况不甚了解，如今有了虞清欢，自然要利用起来，开口道：“清欢，虞家在扬州是大族。除了你大哥虞咏外，还有什么比较出众的人没有？” 虞清欢有刹那的迟疑，回答道：“陛下，我二哥也挺厉害。” 赵善问道：“你二哥是谁？” 虞清欢回答道：“回禀陛下，妾身二哥名叫虞诵，也是一母所出的哥哥。” 赵善问道：“朕没听过这人，有什么特殊的吗？” 虞清欢回答道：“回禀陛下，二哥之所以不出名，是因为被逐出了虞家，许多人也忌讳，就很少谈论，陛下自然就不知道。” 赵善心中有些好奇。 一个被逐出家族的人，必然有些故事。 赵善问道：“虞诵为什么会叛出虞家呢？难道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虞清欢解释道：“陛下，不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是二哥性格有些怪癖，见不得家族借助些手段兼并土地，隐藏了百姓，说家族这样违法乱纪不是长久之道。” 赵善眼前一亮。 一个出身大家族的人，享受了家族一切的人，却执意背叛所在阶级的人，要当一个白月光。 真是让人诧异。 这人有意思。 赵善来了兴致，说道：“把你二哥详细的情况说一遍，朕更是好奇这个二舅子了。” 虞清欢一听二舅子的称呼，觉得有些怪异，却是解释道：“回禀陛下，二哥今年应该二十七八岁，师从扬州大儒颜玄卿。” “颜公就是疾恶如仇，认为大家族不应该横行不法，应该诗书传家，应该造福百姓。二哥和颜公一样，也是一样的秉性。” “二哥对家族的种种事情看不惯，说虞家依靠鱼肉百姓过日子不长久。” “甚至，说虞家要遭报应。” “为此，二哥和父亲争吵了一番。” “父亲愤怒下把二哥逐出家门，说谁敢给二哥帮助，就和他势不两立。二哥自始至终没有求饶，一直在吴县隐居，耕地种菜自给自足。” “二哥隐居治学期间，也在讲学，说士人不应该靠着家族躺着吃喝，要能读书寻求治国之术。更要躬耕地方，了解百姓疾苦，要能治理地方。” “二哥认为读书人，不应该是只知道四书五经，不应该只知道之乎者也，应该是上马能杀敌下马能治国，说读书人应该文武双全才行。” “二哥还说，当今的大乾士人少了血性，少了武略。” “二哥倔强，父亲又固执，没过多久父亲就病逝了。” “大哥接管虞家后，数次请二哥回家，二哥都拒绝了，始终在地方上隐居。” 虞清欢叹息一声，开口道：“陛下，我说的这些话，绝对没有吹嘘二哥，他和大家族的人不一样，是为了自己的理想抱负自绝于虞家。”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 这个虞诵有些东西。 赵善也更是好奇，能教出虞诵这样的颜玄卿，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天下不缺少大儒。 大乾乱了，可是洛阳有曹通这样的大儒专心治学，研究学问。荆州有姬南风，不和荆州大族同流合污。扬州也有颜玄卿这种洁身自好，没有放任自流的人。 天下虽乱，大乾总有那么一些人在坚持，始终在恪守自己的良知。 恰是如此，这天下才有救。 赵善一直在思考扬州刺史的人选。 扬州刺史是地方上的土皇帝，是封疆大吏，堪称是赵善的左膀右臂。 这样的人，不能是官场的老油子，必须有干劲儿，要有自己的执政理念，要有自己的追求和抱负，否则不可能安排。 比如张广道，已经被俗世浸染，实际上是老油条。这样的人，担任吴郡太守就已经到顶了，而且也是赵善需要拉拢扬州大族，才有张广道的官职。 比如虞咏和吴钧严等人，可以在地方上任职，却绝对不能担任封疆大吏。 如今提到虞诵，赵善觉得有了方向，可以去看看对方的思想，以及真正的能力。 如果不是空谈之辈，不是眼高手低之辈。 就可以用。 赵善捧着虞清欢的脸吻了下，欢喜道：“清欢，谢谢你。” 虞清欢眨了眨大眼睛，一脸不明原因的模样，问道：“陛下谢我做什么？” 赵善笑道：“没什么，睡了！” 虞清欢想着应该是和二哥有关系，只不过她一向秀外慧中，懂得不该问的不问，压根儿就没有去多问，靠着赵善就睡下了。 一宿无事，第二天大清早。 赵善吃过早饭离开后院，到了书房后喊来高远，开门见山吩咐道：“高远，你去调查下虞家老二虞诵的情况，朕打算去拜访一番。” 高远回答道：“陛下，奴才调查扬州大族，知道虞诵的情况。” 赵善说道：“说说看，你又知道些什么消息？” 高远毫不犹豫说道：“回禀陛下，虞诵这个虞家的老二，和虞咏关系很好，是一母同胞的兄弟。虞家的嫡系子弟，老大虞咏，老二虞诵，老三虞清欢，三兄妹都是一个母亲所出的。” “虞咏性情稳健，长袖善舞，谁都不得罪。” “这是有大局观的人，适合做一家之主，他执掌的虞家虽然比不了顾家，却也不曾衰败。” “虞诵比较理想化。” “他认死理，更认可规矩法度，说天下人应该各行其道，才能天下安定。” “比如君有君道，皇帝当勤政爱民，亲贤臣远小人，敛私欲制权欲。” “比如大家族，应该是经商有道、治家有道，经商要合理合法，要约束家人正家风，使得家人不能横行霸道。” “比如百姓要遵纪守法，要懂孝悌，不能蛮横霸道。” 高远沉声道：“虞诵的很多想法，和扬州大家族背道而驰，以至于他被扬州大家族认为是脑后有反骨。虞诵这却不以为意，反倒在吴县西南放的杀人坝下隐居耕种，自得其乐。” 说到这里，高远专门解释道：“杀人坝是村落的名字，因为早些年无数人在此被杀，所以得了这个名字。” 赵善听到后心中一笑。 虞诵的想法有些理想化了。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怎么可能所有人都有一样的道德呢？如果道德能约束人，让人人都恪守自己的本分，天下就不会混乱了。 这是不可能的。 人心不可揣测，这是最现实的问题。 赵善进一步问道：“虞诵可曾做过官？” “做过！” 高远点头道：“虞诵十八岁举孝廉，被征辟出仕。因为他的老师是颜玄卿，是扬州大儒，虞诵又年少聪慧，年轻时很出名，十八岁举孝廉，二十岁担任吴郡钱塘县的县令。” 赵善问道：“政绩如何？” 高远熟悉情况，毫不犹豫回答道：“虞诵担任县令期间，以工代赈兴修水利，使得地方上流民减少。他向钱塘县大家族募集钱粮，组织百姓练兵，打击来犯的倭国狼人，使得钱塘安定。” “除此外，虞诵打击不法，整饬秩序。” “不管是大家族，亦或是贼匪恶霸，都一视同仁。” “只是虞诵整饬商业秩序，涉及钱塘大家族的生意，触及钱塘大家族利益，被钱塘县的人举报，说他品行不端，以至于被罢官。” “所谓的品行不端，只是一个罢官的由头，实际上钱塘县的大家族早就打点好，举报的消息传上去，虞诵就被罢官了。” “虞诵被罢官离任时，万民相送，堪称是政绩斐然。” “这人唯一的缺点，是不够圆滑腹黑，就是直来直去的性子，做事情不会藏着掖着，性子直，骂人也狠，对事不对人，不管关系再好，事情做错了也要挨骂或者是处置。” “虞诵在官场上比较艰难。” 高远如数家珍的阐述，开口道：“虞诵还有一点，他做事很独断，下面的人做事能行就行，不能就滚蛋，以至于他做出了政绩，县衙的佐吏都不喜欢虞诵，认为虞诵太较真儿太刚愎自用。” 赵善听到后心中一笑。 较真？ 这也是缺点吗？ 在油滑的官场上，出现个有担当肯做实事敢做实事的人，是相当不容易的。这样的人在官场上，就必须是一把手，必须要乾纲独断，否则就无法开展工作。 这就是大乾的一柄利剑。 赵善心中愈发的好奇，对颜玄卿的好奇，反而不如虞诵。 之前赵善一直下不定主意，没有选好扬州刺史的人选，如今一柄神剑就在眼前，这是专门进一步针对扬州大族，也进一步治理地方的人。 用好了虞诵，扬州无忧。 赵善看向高远，赞许道：“你对虞诵的消息了如指掌，在吴县是用了心的，很不错。” 高远谦逊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没有任何的迟疑，吩咐道：“去准备马车，朕微服私访，去拜访虞诵。” “奴才领命！” 高远行礼后转身去安排。 赵善更换了一身普通的便服，就带着高远及十个亲卫离开吴县，朝虞诵隐居的杀人坝去了。 ------------ 第434章 皇帝遇知己！ 杀人坝，位于一处山丘中。 山下有河流，还有一片开阔地带，许多村民就住在这个开阔区域。可是要进入这里，还得翻过山丘才能，路程比较遥远，山路也比较崎岖。 这时代不像是后世。 后世大基建的时代，村村通公路，告别了泥泞，告别了下雨路滑难行的日子。现在没有水泥路，没有村村通路，一下雨就道路泥泞，走路深一脚浅一脚的。 赵善头一次碰到这一情况。 他带着高远来拜访，走到半路就下起了瓢泼大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上也没有百姓居住，更没有遮风挡雨的。 幸好现在进入初夏，天气不冷，寒气不重，没太大的影响。 高远跟着赵善赶路，心中愈发急切，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刮子，后悔自己没带上雨伞。 准备不足。 经验不够。 高远看向赵善，连忙建议道：“陛下，您先找一处树荫躲雨，奴才用衣服摊开，让人撑在您的头顶遮挡风雨。奴才再去找马车和雨伞，为陛下遮风大雨，先避一避雨。” 赵善身上已经湿透了。 这场雨来得很突兀，突然就下雨，导致赵善一行人都成了落汤鸡。 赵善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在雨水下鬓发散乱，显得很是狼狈。只是他没怎么在意，战场上杀戮无数，一路奔波都能承受，这点雨不过是小意思了。 赵善问道：“高远，大概多久能到杀人坝？” 高远微弓着背，回答道：“陛下，最多一刻钟。” 赵善摆手道：“已经不远了，不要耽搁，继续赶路。朕留在这里等你，一时半会儿你也找不到人。再说就算找到了马车，山路泥泞，马车也没用了。” “等你找回来，朕都已经到了虞诵的家。” “继续赶路，一口气赶到虞诵的住处。” 赵善下了决定。 一行人又继续朝虞诵的方向去。 高远心中庆幸，多亏陛下是圣主，才没有迁怒。否则今天的这事儿，就足以让他彻底遭殃。 好在越是靠近杀人坝，道路越好走，顺利来到杀人坝村中。 这里的村民，都靠着河岸聚居。 现在下着雨，村民都回了家，一些百姓的家中已经起了炊烟，风雨中炊烟袅袅，风景怡人。 赵善没有心思去观察风景，来到村口的第一家，高远询问了虞诵的住处，得知虞诵住在村子最里面，一行人一路往村子去。 不久后，就来到虞诵的住处。 这是泥土墙的房屋，一排三间屋子，左侧是厢房，最左边连着灶房。中间是客厅，右侧也是一间厢房，却挨着一处搭建起来的小棚子。 是茅厕之类的。 院子外有一圈竹篱笆围绕了起来，从外面看，栽种了很多应季的蔬菜，角落却有一些花草。 不缺柴米油盐，不缺生活乐趣。 赵善观察了一眼，吩咐道：“高远，你留下来跟我一起。其它的人去村子中避雨，你们找村民的衣服换上，记住不得扰民，换衣服也给钱买。” 高远道：“奴才明白。” 赵善点了点头，上前敲门道：“有人吗？” 砰砰的敲门声响起，不一会儿，虞诵走出来，看了眼赵善和高远，问道：“二位有什么事？” 赵善打量着虞诵，微笑道：“途经此地，又遇到下雨，没有避雨的地方，可否叨扰一番？” “进来吧。” 虞诵转身往里面走。 赵善进入的时候，也仔细的观察了虞诵的相貌。 虞诵和虞咏有四分相似，一身粗布麻衣，穿着普通，双手粗大，更有指节，显然是练武之人。他眉宇间的锐利之气丝毫不曾隐藏，一双倒立的八字眉，更凸显出凌厉的面相。 赵善带着高远进入大厅。 虞诵取来了两身衣服，吩咐道：“天气虽然不怎么冷，可是浑身湿透了，总是冷得很。不嫌弃就换上，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没这么冷。” 高远没有称呼陛下，说道：“您先换上吧？” 赵善没有推辞，直接先去换了衣服，再擦干湿透的头发。赵善换好后，高远跟着去换了身衣袍。穿着干净清爽的衣服，人都舒服了许多，也有了暖意。 赵善见虞诵坐在屋檐看雨，也拿了根凳子坐下，望着落下的雨。 大雨中水雾升腾，使得山中朦朦胧胧的。 短时间看，这雨停不了。 赵善明知故问，找话问道：“阁下怎么称呼？” 虞诵道：“虞诵。” 说了姓名后，虞诵话锋一转，主动问道：“阁下衣着普通，身上却是气度不凡，自有威严，不是普通人。杀人坝地处偏僻，阁下来山中有什么事吗？” 赵善回答道：“我是新上任的吴郡太守，到地方上了解情况，了解下吴县百姓的真实情况。今天刚走到杀人坝附近，就下起了雨。” 虞诵惊讶道：“阁下是新上任的太守？” 赵善笑问道：“不像吗？” 虞诵说道：“阁下年纪轻轻，就担任一方太守，的确不简单。听说大乾皇帝陛下抵达吴县，已经剿灭了吴王赵构。所以，才有阁下出任吗？” 赵善道：“的确如此，只是虞兄住在深山，也关注着外面的局势吗？” 虞诵回答道：“略知一二。” 赵善没有立刻透露自己的身份，继续道：“虞兄认为现在的吴县，或者说吴郡，要怎么治理呢？我初来乍到，被任命为太守，还不知道如何执政？出来走一走，总比在太守府好些。” 虞诵眼中流露出一抹赞叹，愿意出来走一走看一看的人，至少不是什么坏人。 至少是有心治理地方的人。 虞诵这些年在山中读书治学，也有些明悟，微笑道：“府君要治理吴郡，其实不难，就看你敢不敢。” 府君是对郡守的敬称。 虞诵出身大家族，又曾担任过地方县令，对这些门清。 最主要的一点，是对方新上任，更愿意来地方上走走看看，不是那些个只知道和大家族勾结起来，沆瀣一气的人，所以虞诵更尊重。 赵善问道：“什么意思呢？” 虞诵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解释道：“吴郡的大患，不在于地方贫瘠，也不在于民众落后，更不在于官员良莠不齐，在于大族，或者说扬州大族。”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问道：“虞兄此话何解？” 虞诵沉声道：“府君不是扬州人吧？” 赵善回答道：“我跟着陛下从洛阳来，之前是陛下军中的文官。” 虞诵点头道：“这就好理解了，府君不是扬州人，不知道扬州大族的情况。现在的扬州大族，已经深入到地方上的方方面面。” “上至郡守府的诸多官员，下至地方百姓的柴米油盐吃穿住行，都被大家族控制，都和大家族有关系。” “简单说个问题，就说粮价。” “民以食为天，粮价关系着百姓的生存。” “如果粮价暴跌，种地的百姓撑不住，不能靠卖粮食赚钱，谷贱伤农就是如此。” “如果粮价攀高，粮食太贵，一般的人又生活艰难。毕竟住在城内的很多百姓，没有土地，又很贫穷，粮价稍微变化一丝，都影响他们的生活。” “偏偏粮价的升高和降低，都在大家族的手中。” “除了粮价，其他布匹、油盐酱醋，乃至于蔬菜肉食，哪样不是被世家大族控制呢？” 虞诵郑重道：“府君认为治理地方，是否首先在于大家族呢？控制了大家族，把大家族收拾得规规矩矩的，一切就好办。相反，不能收拾大家族，任由这些人沆瀣一气就难了。” 赵善眼神愈发的赞许。 这是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虞诵出身大家族，却能不顾自己的阶级出身，仍是执意向着百姓，是赵善为之赞叹的。 关键是高远说这人在钱塘县担任县令，还能组织兵力击败倭人。 这是个文武双全的人。 赵善开口道：“虞兄的一番话别开生面，让人耳目一新。” 虞诵沉声说道：“这都是事实，不过你如此的年轻，恐怕不容易，因为大家族最擅长的就是腐化人，最擅长的就是投其所好拉人下水。” “府君不喜欢钱，喜欢书画，他们用各种书画腐蚀你。” “再比如，府君不喜欢钱，偏好女色，他们会搜罗出各种女子，有塞外异域风情，有扬州瘦马，有中原婀娜女子，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虞诵开口道：“投其所好下，您怎么能避免呢？一旦被腐化堕落，您给大家族大开方便之门，和大家族沆瀣一气，就沦为大家族的代言人，成为他们的傀儡。” 赵善微笑道：“虞兄多虑了，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虞诵说道：“世人都说自己善游泳，不怕下水，往往善泳者溺之。府君要治理地方，勤政爱民这些都是老一套，要抓住根本，要从根子上杜绝大家族的隐患，做事才能事半功倍。否则你做了再多，有人下绊子，也是事倍功半。” 赵善笑道：“虞兄似乎深有感触？” 虞诵叹息道：“因为曾经遇到过罢了。” 赵善顺势又道：“如果虞兄来治理，要怎么切入这个局面呢？” 虞诵看了赵善一眼。 他没有怀疑赵善的身份，只觉得赵善恐怕是套话，想要听他治理的策略罢了。 虞诵没有敝帚自珍，开口道：“府君要治理大族，切入点有什么难的呢？这些大家族的问题太多了，你随便选一个调查就是。” “你的一切都是依法办事。” “大家族违法，处置。” “遵纪守法，不管。” 虞诵开口道：“大方向上的策略就是这么简单，至于具体的操刀，需要的是心要硬手要狠，不能犹犹豫豫，不能被人情束缚。” “哈哈哈……” 赵善笑道：“虞兄真是不简单。” 虞诵捋着胡须道：“我提及的这些，也不过是空谈罢了。真正要做，就有无数的人情，无数的关系网，这不是什么简单轻松的事情。” 赵善开口道：“倒也是。” 两人交谈着，从针对大家族到治理地方，再到以工代赈、收回土地编户齐民，以及对倭人的态度，虞诵全方位能和赵善投契。 通过和虞诵的聊天，赵善把虞诵的情况都套出来，了解得清清楚楚。 赵善心中也更是赞叹。 虞诵不凡。 或者说他年少得志后，又来遭到针对，不得不隐居，却又不曾自甘堕落，躬耕地方研究学问，砥砺自强，才有今天的这一切。 这是沉淀后的厚积薄发。 临近中午，赵善又在虞诵家中蹭饭，饭菜并不丰盛，就是最简单的稀粥、面饼和咸菜，以及一点腊肉。 两人各自端着一个碗，就蹲在屋檐下吃。 虞诵吃了口饭，笑道：“府君，我这里没有山珍海味，吃得惯不？” 赵善说道：“没什么吃不惯的，饿了的人，就算是稀粥和面饼，也能吃出山珍海味的味道来。” 虞诵笑道：“府君说得对。” “嘎吱！” 恰在此时，房门被推开。 虞咏在门口顿了顿脚，甩掉脚下的泥土，直接说道：“老二，我今天来……” 话说的时候，他才抬头看去，一瞬间就看到了赵善，吓得一个哆嗦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 ------------ 第435章 虞诵拜见圣王陛下 虞诵看到虞咏的狼狈模样，神色淡然，开口道：“大哥，如果你今天是来叙兄弟之情，我欢迎之至。如果希望我回虞家，那就免谈了。” 虞咏躺在地上却没有搭理虞诵，转而看向赵善，眼神疑惑，皇帝怎么来了杀人坝？ 皇帝怎么知道自己的二弟？ 皇帝要用二弟吗？ 诸多的揣测，在虞咏脑中翻滚，他又不敢耽搁，连忙站起身。偏偏越是想站起身，越是急促慌乱，脚下一滑又是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赵善笑道：“虞家主，见到我这么害怕吗？以公论，你虽然没有出仕，和我没什么关系。可是论私交，清欢是我的女人，你好歹算是舅兄，对吧？” 舅兄？ 虞诵坐在旁边，瞬间看向赵善，眼神也变得古怪。 舅兄？ 这是什么意思？ 虞诵脑中疑惑，又看向跌倒后站起身的虞咏，刚准备开口询问，就见虞咏重新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赵善行礼：“草民虞咏，拜见陛下。清欢能伺候陛下，那是她的福分。” 轰！ 虞诵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 彻底愣住了。 皇帝！ 眼前的人竟然是皇帝。 虞诵以为对方是新上任的吴郡太守，只是来巡视地方。没想到，身份如此尊贵，竟然是当今的皇帝陛下。 “拜见陛下！” 虞诵回过神后连忙起身行礼。 赵善笑着摆手，示意两人不必拘礼，说道：“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朕还没表明身份，没想到虞咏就来了，撞破了身份。” 虞咏连忙道：“草民打搅陛下了。” 赵善说道：“不碍事，本来到最后，朕也要表明身份的。你身上脏兮兮的，去换一身衣服吧。” 虞咏应下后，连忙去换了外袍，穿着虞诵的普通衣服，规规矩矩在虞诵身边坐着。 赵善看着拘束的两人，开口道：“怎么都变得很拘束了？尤其虞诵，难道朕显露身份，就没了那股子锐气和胆魄，就变得畏首畏尾了吗？” 虞诵苦涩一笑道：“草民实在没料到，陛下会微服私访。陛下今天来杀人坝，恐怕不是巡视地方，是专门为了草民来的吧？” “对！” 赵善笑道：“是为了你来的。” 虞诵一脸感激神色，郑重道：“陛下冒雨前来，更因此淋雨，导致浑身湿透，此恩此德，让草民如何承受得起？陛下安抚百姓，惩治不法，稳定地方，拓土开疆，赫赫功绩。” “陛下虽然年轻，却当得起圣王之称。” “草民虞诵，拜见圣王陛下。” 他再次郑重行礼。 虞诵本就是对大家族强硬的人，有志于治理地方，更要保境安民。如今遇到赵善，且赵善这么多年来也一直是这么践行的，让虞诵心中钦佩。 赵善冒雨来微服私访，更让他感动。 赵善微笑道：“没想到刚才还一脸正气，抨击政务，谈天说地，意气风发的虞诵，竟然拍马屁了吗？” 虞诵一本正经道：“草民只是实话实说。” 赵善面色转为严肃，开口道：“虞诵，你出身大家族，却体恤百姓，不失怜悯之心；你遭遇困境，却甘于贫苦，砥砺自身，不失热血之心；你有冲天之志，朕给你机会，让你一展所长。你，可敢为扬州百姓再走一遭俗世红尘？” 虞诵毫不犹豫道：“草民愿意。” 赵善道：“虞诵接旨！” “草民接旨。” 虞诵郑重的躬身行礼。 赵善吩咐道：“朕封你为扬州刺史，负责扬州的治理。扬州的顽疾，你了然于胸。扬州的困境，你也洞察在心。希望扬州在你的治下，不再仅是大家族的乐园，而是能成为万民的乐土，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能不再有鳏寡孤独流离失所。” 虞诵道：“臣领命！” 虞咏看到这一幕，心中为虞诵感到欢喜，却又有些酸溜溜的，更有些莫名的紧张。 自家老二的性格，他太清楚了。 受到颜玄卿的教导和影响，老二不管家族的死活，只想着理想抱负，只想着天下万民，只想着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偏偏，虞咏也无法阻拦。 而且这也是虞家的机会。 虞诵成了扬州刺史，就算虞诵是清廉的性格，是不可能帮衬虞家的。可是有虞诵在扬州刺史的官职上，有这个人，无形中就能帮到虞家。 这就是名声的影响。 赵善安排了虞诵接任，话锋一转问道：“虞诵，你的老师颜玄卿，如今在哪里呢？” 虞诵回答道：“回禀陛下，老师住在了知守观，距离我们杀人坝，约莫有十里路，还是很有些远了。” 赵善说道：“中午饭也吃了，咱们去知守观看一看。” “遵命！” 虞诵毫不犹豫回答。 虞咏见自己插不上嘴，心中没辙，主动道：“陛下，在下先回城了。” “去吧。” 赵善点了点头。 虞咏有些恋恋不舍的离开，实在有些欣羡老二，却又有些欣慰。 老二得势，对虞家好。 再者，老二能有现在，也都是老二隐居多年应得的。 赵善和虞诵离开了杀人坝，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泥泞的道路离开。好在没下雨了，赶路还是比较轻松，顺利来到知守观外。 这是一座道观。 颜玄卿就住在了道观中静养。 虞诵来拜访，顺利进入道观后院。他看到颜玄卿后，主动道：“老师，陛下来拜访您了。” 颜玄卿已经七十开外的年纪，满头银发，颌下有着修整得整整齐齐的长须，脸上布满了褶子，显得有些苍老。可是他的精气神，又相当的好。 颜玄卿看到赵善，起身行礼道：“老朽颜玄卿，拜见陛下。” 赵善笑说道：“颜公的大名，朕早就听闻。之前扬州未曾平定，始终无法见颜公。现在赵构伏诛，扬州白莲教也消亡，扬州渐渐稳定，才能来知守观见颜公。” 有坚守的大儒，赵善是很认可的。 也愿意给予尊重。 这天下还能变好，这天下还有有志之士，就是这些大儒的坚守，他们没有随着俗世红尘奔流，没有随波逐流，恪守了自己的信念，坚守了本心，更是用行动教导出一个个弟子。 颜玄卿谦逊道：“陛下折煞老朽了，老朽卑贱残躯，哪里值得陛下如此夸赞？” “反倒是陛下雄才伟略，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横空出世击溃叛贼，重振朝廷威严，拯救万民于水火。” “自从有了陛下，大乾有了主心骨；有了陛下，蛮夷小国不敢再小觑大乾，不敢随时寇边侵袭；有了陛下，万民再也不会沦为猪狗。” “大乾，真的不一样了。” “或许老朽此生，还能再看到大乾万国来朝的盛世场景。” 颜玄卿很是激动，高声道：“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大功，自太祖开国以来，论功勋卓著，陛下为最。” 赵善笑道：“颜公言过其实了。” 颜玄卿正色道：“事实会证明这一论断的，因为陛下的所作所为，不是靠权术手段重振朝纲，是靠实打实的征战再战天下，重新把各地夺回，堪称是再打了一遍天下。” 赵善听着颜玄卿的夸奖，心中也是欢喜。 褒奖的话，谁不乐意呢？ 更何况吹捧的人，不是普通的凡夫俗子，是颜玄卿这样的名士大儒。 赵善也不再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朕今天来见颜公，是希望颜公出山。扬州动乱已久，该拨乱反正，彻底整肃曾经的问题。” 颜玄卿叹息道：“陛下如果早生十年，早整顿天下十年，老朽尚且还有余力。如今老朽七十开外，耳聋眼瞎，精力不济，哪里有这样的精力辅佐陛下。” “要治理地方，最基本的一点得走访地方，了解地方的根本情况，做到对症下药。否则，光靠脑子里的臆想，光靠拍脑门的决定，只会害了百姓。” “为官者，做决定要谨慎，因为对做官的人来说，做一个决定很简单。可是，一旦决策执行后，就牵连到千家万户百姓的生存。” “如今老朽的这个身子，哪里经得起颠簸呢？就算老朽忍受颠簸，却因为年老体迈耽误陛下大事，岂不是罪人吗？” “老朽，老矣！” “有心无力，愧对陛下厚望。” 颜玄卿心中生出了无尽惋惜，感慨道：“圣王在朝，老朽却不能效力，实在是悲哀，请陛下海涵。” 说完后，他起身走了两圈。 上了年纪的颜玄卿，微微有些驼背，且走路是拄着拐杖。他的精神虽然不错，可是身子骨瘦削，年迈体弱，已经是不堪重负。 赵善能感受到颜玄卿是真正发自肺腑。 不是推诿。 赵善丝毫不着急，示意颜玄卿坐下，微笑道：“颜公不必担心，朕不需要你去奔波劳累，也不需要你处理政务。朕是希望颜公出山，在扬州建立书院，培养人才。”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人才为根本。” “曾经的大乾，礼崩乐坏，纲常混乱，忠臣消亡，人才消散，人心不古。如今，需要正本清源，需要重塑忠魂，重塑道德风尚，建立起大乾士人的风骨。” “这样的事情，必须从娃娃抓起，恰好要颜公这样的人，才能教导出有能力且忠于朝廷的士人。” “譬如虞诵，这就很好。” “一滴水虽然渺小，可是江河湖海恰恰是一滴一滴水组成的。” “朕认为治理地方重要，教育更是重要，因为关系到大乾未来是否有人，能继承未竟的事业直至发扬光大。” 赵善言辞恳切，正色道：“这事情非颜公莫属，请您出山相助。” 颜玄卿心中激动。 他本就是极有风骨，更是疾恶如仇的性格，一腔心血向着朝廷，希望天下大治。赵善完美符合了颜玄卿对圣王的定义，赵善亲自恳切的邀请他，让颜玄卿无比感动。 颜玄卿激动道：“陛下盛情相邀，老朽怎么能退缩呢？请陛下放心，老朽将以余生之力，在扬州建立起一座书院，正本清源，再塑大乾风骨。” “陛下以国士待我，老朽自当以国士报之。” “虽死，亦无憾！” 颜玄卿双手合拢，恭恭敬敬向赵善行了一个大礼，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赵善双手托起颜玄卿道：“颜公办学，朕拭目以待，希望更多有才学有风骨的人能学成。大乾穷困太久了，衰弱太久了，该做出改变了。” 颜玄卿说道：“陛下要改变现状，要进一步走出国门，老朽举荐一人。” 赵善笑道：“颜公举荐谁呢？有什么特长。” 颜玄卿回答道：“此人名叫徐子渊，是长在太湖边的人，水性好，更善于造船，堪称是巧匠。曾经，徐子渊在老朽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陛下有雄心壮志，必然要出海的，徐子渊造船技艺好，必然有助于陛下。” 赵善眼前一亮。 颜玄卿的举荐真是太好了。 有了坚固的大船，能轻松的在大海上航行，大乾未来征服倭国就容易了，乃至于能出海远航，开始海上贸易。 这是海上霸权的一个根本。 ------------ 第436章 扬州大族的背叛者回来了 赵善目前掌控的大乾，暂时还没有稳定国内，有诸多地方的割据势力没有解决，不可能立刻出海征战。 可是，却可以未雨绸缪。 现阶段造船准备，再出海试航，摸一摸沿途各地的风土人情，了解地方上的势力，了解出海远航的情况，一切为未来做准备。 等到大乾真正一统，就可以全球征伐。 这是必须走的一条路。 封建王朝为什么有周期律？ 本质上是资源的分配问题，王朝初期百废待兴，战乱造成无数人死亡，地方上地广人稀，天下好治理，百姓的日子也好过，很容易就欣欣向荣。 资源很多，活着很轻松。 王朝前期人口增长快，可资源是固定的，人口的迅速增长使得资源少，使得要生活的难度变大。当人口增长到了一定的地步，资源分配不均，许多人开始饿肚子，矛盾凸显出来。 有明君的治理，清查贪官，查处大族，能稍微缓解，却无法根治，因为人口始终在增长。一旦有稍微昏聩的君王，或者说一定会有君王来引爆矛盾。 自此战乱爆发，彻底洗牌，通过战事清洗人口。 无数人战死，天下人口匮乏，一统后又迅速恢复，再度进入人口增长的高速时期。 要解决这个周期问题，不仅内部要有革新，要有资本、工业等各种改革，以及要不断清除蛀虫，还需要对外的扩张，要把盘子扩大，有更多的利益。 全方位的手段下，才能适应内部人口的增长。 赵善的手段很简单。 现阶段，就是先稳定内部，再开始对外扩张，把大乾的龙旗插遍各地。 可是一开始都没有任何的准备，如何出海呢？ 现在有了徐子渊，就有了这个基础，能为大乾打造出更好的战船。 赵善激动道：“颜公的推荐，朕收下了。大乾正欠缺这方面的人才，不知道徐子渊，人在何处？” 颜玄卿回答道：“回禀陛下，徐子渊在富春县的一处造船厂修船造船。陛下需要，老朽亲笔书信一封，安排人去通知他到吴县来。” 赵善点头道：“您老书信一封过去，朕也会安排人去富春县传旨，召他到吴县做事。” 颜玄卿道：“陛下圣明！” 赵善问道：“颜公可还有其他举荐的人？” “没了！” 颜玄卿叹息一声。 他看了虞诵一眼，眼中有赞赏，叹息道：“俗世洪流，要站住脚不容易。一开始有许多人追随老朽，后来大多数都离开了，各自去为了前途奔命。到最后，只剩下老朽。乱世中，不是谁都能像虞诵一样坚守的。” 赵善点头道：“颜公说得对，这也恰恰说明了人才的重要性。否则岂不是遍地人才吗？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啊！” 颜玄卿听得眼前一亮，捋着胡须赞叹道：“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材须待七年期！” “好啊！” “陛下这句话，当浮一大白。” “请陛下放心，老朽会传书给一些昔日的老家伙，请他们一起出山，在扬州组建书院。” 颜玄卿说道：“只不过要建立书院，也请陛下赐名题词。” 赵善问道：“颜公认为什么名字合适呢？” 颜玄卿道：“请陛下赐名！” 赵善思考一会儿，微笑道：“既如此，以知行书院为名，希望所有书院的学子，未来知行合一，能成为大乾有用的人，能造福地方百姓。” 颜玄卿更是赞道：“陛下赐名极好，好极了。虞诵，愣着干什么，赶紧给陛下铺纸磨墨。” 虞诵连忙取来笔墨纸砚。 赵善来者不拒，写下‘知行书院’四个字，笔锋强劲，力透纸背。 颜玄卿赞叹了赵善的字，才让人收起。 赵善又和颜玄卿一番交谈，说了书院的事情，只要颜玄卿出面，赵善给政策给土地给钱财，一切都大力支持。 一切安排完，赵善才带着虞诵离开知守观，直接往吴县去。 虞诵接任扬州刺史，赵善给了手谕诏令，也在半路上做了安排，让虞诵接手负责考核士人的事情，房畏虎、魏绾都只是协助，张广道则是全力配合。 一行人回到城内，赵善直接回城去了。 虞诵直接到了荒废的扬州刺史府。 昔日的吴县，有扬州刺史府，赵构夺权后杀了扬州刺史，刺史府就闲置了下来，成为赵构的一处别院，只留下少数人负责清扫。 虞诵拿着赵善的手谕，顺利入住刺史府，宣布了赵善的安排，再接管了政务。他到的第一件事，是安排人去通知张广道来刺史府议事。 刺史府的人去通知，消息传到张广道的耳中，张广道都愣了下。 新任刺史上任了？ 这么快吗？ 他才刚刚担任吴郡太守，还没有来得及过一把瘾，就要被管束了起来。 张广道看向来通报消息的侍从，问道：“新来的刺史叫什么名字呢？” 侍从摇头道：“小人不敢问，刺史大人也没说，只说陛下任命担任刺史，请您去议事。” 张广道更是眉头深锁。 来的人不可知。 这就麻烦了。 张广道好不容易做官，不愿意丢掉大好前程。他甚至都已经想过，先坐稳太守的官职，未来说不定更进一步呢？ 恰是如此，张广道打起精神离开太守府，径直往刺史府去。 张广道来到刺史府，在侍从的引导下，顺利进入书房，看到坐在主位上，正翻看着资料的虞诵。 他看到的第一眼觉得很熟悉，这身影很熟悉。 想是谁？ 张广道打起精神，开口道：“下官吴郡太守张广道，拜见大人。” 虞诵搁下书本，抬头看着张广道，那张淡然的面庞，那锐利的双眸，一瞬间就落入张广道的眼中。 蹬！蹬！ 张广道吓得后退两步，脸上露出了惊骇神情，虞诵怎么回来了！ 虞家的孽障回来了！ 扬州大族的背叛者回来了！ 怎么会？ 怎么是虞诵担任刺史呢？ 张广道的心中，一瞬间翻起了滔天巨浪，只觉得压在头顶上的是一座大山，让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 第437章 扬州大族吓傻了 张广道对虞诵太熟悉了。 曾经，虞诵是虞家的天才人物，是颜玄卿教出来的得意门生，力压同一辈人。就算张广道这些虞诵的长辈，也被虞诵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要和虞诵辩论，对方舌灿莲花，张嘴就引经据典，旁征博引，缜密的逻辑，犀利的语言，把你批驳得无言以对。 你要和虞诵动武，抱歉，人家虽然是读书人，却是武艺高强，能拎着大宝剑砍人。虞诵曾经在钱塘县，带着训练的民兵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追着倭人砍，是十足的狠人。 这样的人出自扬州大族。 本该是扬州大族年轻一辈的领袖，本该是未来引领扬州大族的领头羊。 可是，虞诵却长歪了，声称扬州大族要修身齐家，要压制各家族的扩张，大家族要善待百姓，不能与民争利，要释放更多的资源给百姓。 简直大逆不道。 好在虞诵被逐出虞家，不得不隐居在杀人坝，再也没有人听到虞诵的消息。 如今，虞诵出来了。 张广道如何不震惊？如何不错愕呢？ 虞诵看着张广道迟疑震惊的模样，笑说道：“张公不认识本官了吗？” 张广道震惊之余回过神，老脸有些僵硬，问道：“你，你怎么被任命为扬州刺史？” 虞诵轻笑着回答道：“蒙陛下器重，亲自到杀人坝拜访，请我主政扬州，拨乱反正。难道，张公是怀疑陛下的决定？亦或者不承认陛下的安排吗？” 一句话，话语带刀。 夹枪带棒的。 张广道吓得心头一颤，连忙道：“没有，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遵从陛下的安排！” 张广道暗道虞诵不好对付。 这人很狡诈，也狠辣，稍有不慎就被带沟里。 张广道恢复了平静，心中已经想着等回去后，要通知虞咏、吴钧严、白万里等人商议对策。否则，在虞诵的强硬手段下，扬州大家族连目前的局面都稳不住。 这一次赵善进入扬州，诛杀了顾先雄，让扬州大家族交出无数的粮食、土地和人口，各家族都做了，损失极大。 好在各家族的商业还在。 底蕴都在。 就算有损失，只要各家族的人做官，依旧在扬州，迟早就能赚回来。 地方上的治理，一向是只有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等扬州事情彻底稳定，赵善离开，扬州的局面就好办了。等再过几十年，赵善死后换了皇帝，一切又不一样。 问题是虞诵回来了。 虞诵必定会对扬州大族进行二次打击。 这是大问题。 张广道没有任何的神情显露，郑重道：“虞刺史执掌扬州，下官自当遵从命令，听从大人的安排。不知道虞大人召见下官，有什么吩咐？” 虞诵淡淡道：“吴王府考核取士的事情，陛下说你在负责。蒙陛下信任，让我全面总揽这件事。想问问你，安排得怎么样了？” 张广道心头一跳。 虞诵来总揽，准备好事儿。 可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张广道没办法拒绝，老老实实回答道：“下官已经通知差役，在四方城门张贴告示，也通知了各家族的人。” 虞诵问道：“就这吗？” 张广道反问道：“还不够吗？” “不够！” 虞诵毫不犹豫回答，强势道：“我说三点，你记下。” 张广道迟疑片刻，回答道：“大人请吩咐。” 虞诵眼神熠熠生辉，吩咐道：“第一，安排差役在城内敲锣打鼓宣传，要在四方城内宣传，让所有人知道这一次的考核取士，不仅是针对扬州大族。凡是在扬州有才华的士人，都可以去参加考核。” 张广道问道：“大人，扩大了这么多范围，是否不妥？陛下选拔人才，仅仅是针对扬州大族的士人。” 虞诵眼神微冷，问道：“你在质疑本官，要违抗命令吗？” 张广道道：“不是！” 虞诵冷冰冰道：“记住了，本官是安排，是命令，不是和你商量。本官所做的一切，都得到陛下授权。你不干，自然有人干。你干不了早说，本官好换人。” 张广道气得堵得慌。 这该死的感觉，又来了！ 虞诵就是这样的强势，让人很不爽。 曾经是这样。 现在又是这样。 张广道接连几次深呼吸，才调整了心态和情绪，恭恭敬敬道：“大人的安排，下官没有异议。” 虞诵继续道：“第二，安排人去吴县各地传话，截止明天下午，能跑多远，就通知多远。凡是能赶来参加的考核的，都允许来参加。” “做事情，不要局限于在吴县城内，人才更不要嫌多。” “张广道，你现在是郡守了，是一地的父母官，不再是家族的掌舵者，心胸要开阔，心思要活泛，做事情不要太死板。” 虞诵提点道：“如果做事情死板，怎么能完成陛下的托付呢？” 张广道无奈道：“下官明白！” 虞诵又吩咐道：“第三，涉及这次的考核选拔，各家族的人都要规规矩矩的。我不希望考核期间，出现什么打压的事情，以及欺负、针对士人的事情。” 张广道表态道：“大人多虑了，这是不可能的。” 虞诵冷笑两声，不屑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昔日大家族为了提拔自己人，干的肮脏事还少吗？人心阴冷，这是很常见的，在大家族更是常见。” 张广道心中叹息，就不再说话。 虞诵却没了和张广道掰扯的心思，吩咐道：“下去吧。” “下官告退。” 张广道恭敬向虞诵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他走出刺史府后，看了眼有些刺眼的太阳。 雨后的太阳，有些热了。 晒得人心头发慌。 张广道收回目光，回头看了眼有些萧瑟凋零的刺史府，却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虞诵来了，扬州的天要变了。 张广道先去了太守府，把虞诵的安排落实下去，才返回张家，安排人把虞咏、白万里、吴钧严和周昕等各家族的主事人，全部都喊来。 张广道看到人到齐了，沉声道：“诸位，老夫刚去见了新任扬州刺史。” 吴钧严神色好奇，问道：“张公，新任扬州刺史是谁，好不好相处？怎么没有半点风声，突然就任命了刺史呢？” 周信、白万里等人也纷纷询问。 张广道避而不答，目光落在虞咏的身上，试探着问道：“虞家主知道吗？” “不知道！” 虞咏知道却装傻充愣。 自家老二去担任扬州刺史，虽然老二手段狠辣，对大家族有敌意，可老二是虞家的人，是有利于虞家的。 这事儿不能说知道。 就是不知道。 张广道见虞咏否认，摸不清楚虞咏的心思，也就不再隐瞒，毫不犹豫道：“如今的扬州刺史是虞诵，是虞咏的亲弟弟。” 哗！！！ 大厅中，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震惊了。 “怎么会？虞诵这个猪嫌狗不爱的人，极为可恶。他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他这样的人，怎么能回来担任刺史呢？” “虞诵是大族之耻，他担任扬州刺史，对我们必然百般压制，情况对我们非常不利。” “虞咏，你说不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陛下真是昏聩，有贤才在扬州大族不安排，却安排虞诵担任扬州刺史，不担心扬州动乱吗？” “我们不能坐视不理。” 一个个扬州大族的人纷纷表态，神色更是急切，担心虞诵对各大家族不利，曾经的虞诵，就是因为言行激进，更是和大家族背道而驰，才被大家族合力摁下去。 现在，又突然冒头了。 一个个大家族的主事人心中惶惶，不知道该怎么办？ ------------ 第438章 两女争锋！ 张广道看到众人的慌乱，没有什么紧张情绪，反倒是因为众人都反对虞诵，莫名有了底气。他目光幽深的看向虞咏，试探着道：“虞家主，你真不知道虞诵担任刺史吗？” “真不知道！” 虞咏毫不犹豫的回答，诚恳道：“我虞家的情况，你们都是了解的。我虞咏的为人，你们也都知道。再者，虞诵和我的关系，你们也都知晓。” “虞诵早就被逐出家门，早就不是虞家人。” “不仅如此，虞诵对虞家也是一样的态度，难不成虞家有单独被照顾吗？” “你们担心虞诵，我也一样。” “虞诵制定的政策，必定一视同仁，也会针对虞家。” 虞咏一副无奈的模样，解释道：“这是陛下的安排，我能有什么办法呢？难不成，诸位要和陛下斗一斗吗？” “我们怎么敢？” 吴钧严率先就摇头。 众人也纷纷叹息。 和皇帝斗，那是自找死路，还不如在家里躺平算了。 张广道不甘心，继续道：“诸位，虞诵是陛下安排的人，我们大方向配合虞诵，却也要为家族争取利益。一句话，遇到事情多商量一番，避免出岔子。” 虞咏率先道：“张公说得对，各家族要互通有无。” 白万里跟着表态道：“我支持虞兄的话，各家族多联系，避免出岔子。” 周信道：“我也支持。” 吴钧严点头道：“我也支持。” 张广道大方向凝聚各家族，却没有具体应对的办法，无奈让所有人离开。 枯坐在大厅中，张广道不甘心，凭什么虞诵要在他的头上？ 凭什么虞诵是扬州刺史？ 张广道越想越不甘心，一瞬间想到了孙女张映雪，起身就朝吴王府去。 张广道求见，顺利被带入后院。 张映雪神色柔和，问道：“祖父今天有什么事吗？” 张广道说了虞诵担任扬州刺史的事，进一步道：“虞诵成为扬州刺史，不仅会针对老夫，还阻断了老夫升迁的路，进一步导致张家给你的支持少。” “你成为了陛下的妃子，老夫的想法很简单，老夫先担任吴郡的郡守，作为你背后的助力。” “等老夫再进一步，担任扬州刺史，对你的帮助更大。” “没想到虞诵抢先了。” 张广道沉声道：“虞诵还是虞清欢的亲哥哥，无形中会帮到虞清欢，所以必须解决虞诵，你才有出头之日。” 张映雪问道：“祖父，怎么算计虞诵呢？” 张广道眼中掠过一抹厉色，沉声道：“我们来个一箭双雕的策略。具体安排，是你私下去找虞清欢，让她出面劝阻陛下，罢免虞诵的官职。” “如果虞清欢不乐意，你就说虞诵担任扬州刺史，必死无疑。因为虞诵性格强势，一心为国不顾家族，必定和扬州大族为敌。” “虞诵赢了，虞家会被牵连。虞诵输了，虞诵会被罢官问罪。” “陛下听了虞清欢的话，虞诵就倒霉。如果陛下厌恶虞清欢干政，虞清欢就倒霉了，必定被陛下疏远。” 张广道开口道：“无论如何，都有利于你。” 张映雪眼前一亮。 她本就是有野心的人，想到赵善昨天晚上留宿虞清欢的院子，再想到虞家带来的威胁，张映雪瞬间动心，表态说道：“祖父放心，我会完成计划的。” 张广道自信道：“虞清欢傻乎乎的，不通俗事，肯定会乖乖听话。” 张映雪道：“祖父说得对。” 张广道也不再逗留，起身就告辞，张映雪亲自送走张广道，才拿了一盒新买的胭脂往虞清欢的院子去。 张映雪见到虞清欢后，先聊家常和皮肤保养，把胭脂送给虞清欢。聊天的时候，张映雪忽然道：“清欢，我听人说，你二哥虞诵成了扬州刺史。” “是吗？有这件事？” 虞清欢大眼睛一眨一眨的，似乎是一副懵懂的样子，开口道：“我常年都没有二哥的消息，怎么二哥突然成了扬州刺史？” “二哥成了扬州刺史，这就不妙了。” “他一向不懂事，当年就是因为做官，触怒了父亲，最后气得父亲抑郁而终。如今又做官，岂不是危险了。” “映雪姐姐，你可要帮我。” 虞清欢开口道：“姐姐一向伶牙俐齿，要不姐姐出面，帮我劝说陛下，让陛下罢免二哥。就说二哥刚愎自负，胸无点墨，不配担任扬州刺史，可好？” 张映雪脸上的笑容僵住。 神色古怪。 她来找虞清欢，是要蛊惑虞清欢出面劝说皇帝，怎么事情搞反了，成了虞清欢求她出面帮忙？她主动去找皇帝，岂不是自己去触霉头吗？ 张映雪拉着虞清欢的手，摇头道：“清欢妹妹，我出面不合适。” 虞清欢清秀的娃娃脸一脸的无助，开口道：“为什么呢？” 张映雪解释道：“你是虞诵的亲妹妹，出于关心哥哥，提出建议合情合理。我和虞诵什么关系都没有，一旦开口，陛下会怀疑的。” “清欢妹妹，一旦虞诵针对扬州的大家族，虞家也会遭到波及，你大哥和二哥就要打起来了，虞家内讧流血，你愿意看到吗？” 张映雪蛊惑道：“清欢妹妹，只能你去说才行。” 虞清欢摇头说道：“我嘴笨，胆子小，不敢去和陛下说。” 张映雪气得有些急躁，质问道：“你要看着好端端的虞家，家破人亡吗？” 虞清欢道：“不行，我不敢去。” “你……” 张映雪气得快要吐血了。 她来蛊惑虞清欢，没想到虞清欢这死丫头烂泥扶不上墙，贪生怕死。 张映雪气得丰满的胸脯上下起伏，咬着牙道：“清欢，你不敢说，就只有等虞家内斗流血。罢了，我也没办法，一切随你。” 虞清欢抿着嘴不说话。 张映雪见虞清欢还是不上钩，大怒道：“随你了，告辞。” 说完，张映雪转身离开。 虞清欢看着张映雪离去的背影，神色没什么变化，轻笑着摇头。 她不喜欢去搭理俗事。 不是不懂。 张映雪的迫切举动，让她不喜欢，因为张映雪太迫切了，而且大哥和二哥自然会处理，不需要她出面。 虞清欢拿了一本有些残缺的琴谱，仔细的研究着。 过了没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赵善走了进来。 虞清欢行礼道：“陛下。” 赵善道：“清欢，虞诵很不错，朕安排他担任扬州刺史了。” 虞清欢问道：“妾身不懂什么官职，也不懂政务，唯独一点，二哥能否胜任扬州刺史，会不会辜负了陛下的信任呢？” 赵善说道：“朕相信虞诵。” “那就好。” 虞清欢话锋一转就岔开话题，开口道：“陛下，妾身正在研究古琴的曲谱，有些残漏，陛下可否指点一二？” 赵善仔细观察曲谱。 还别说，本主脑中的记忆，使得他能懂得曲谱，能给虞清欢一些建议。 两人聊着天，倒也是融洽。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一天过去，赵善晚上留在虞清欢的院子。一夜雨打烂芭蕉，第二天上午，赵善处理了政务，临近中午，来到张映雪的院子中吃午饭。 张映雪见赵善来了，笑着伺候赵善用膳。饭桌上，张映雪斟酒夹菜，很是热情。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映雪忽然道：“陛下，妾身听说虞诵担任扬州刺史了。” 赵善夹菜的手愣了下，瞬间又恢复平静，点头道：“有这么回事。” 张映雪一直观察赵善的表情，见赵善没有阻拦她说话，心中欢喜。 昨天从虞清欢的院子回来，她想着虞家飞黄腾达，想着虞家的分量举足轻重，她被压制，心中不甘心，必须要压倒虞清欢这丫头。 必须要扳倒虞诵。 张映雪进一步试探道：“陛下没有在扬州生活过，不知道虞诵的情况。妾身提及虞诵，是怕您遭了蒙蔽，才和您说虞诵的事情。” 赵善眉头一挑，问道：“虞诵又是什么样的人？” 张映雪精神振奋，迅速道：“回禀陛下，虞诵是茅坑里的臭石头，又臭又硬。他在吴郡做官，把地方上搞得乌烟瘴气，怨声载道。现在他担任扬州刺史，恐怕会搞乱扬州。臣妾担心他会影响到陛下的大业，才专门这么说。” 啪！ 赵善直接把桌子拍在案桌上。 张映雪见赵善动怒，吓得连忙跪在地上，解释道：“陛下，臣妾是一腔赤诚之心，只是想着陛下费劲心力才稳定了扬州，担心出乱子才提及这件事，请陛下明察。” 赵善一贯不准后宫干政。 虞清欢举荐虞诵，是赵善主动开口询问，虞清欢才说了虞诵的情况。 昨天赵善见到虞清欢，说了虞诵的安排，虞清欢只是担心虞诵做官影响到赵善，处处为赵善考虑，也没有干涉政务的意图。 张映雪却不一样。 主动询问。 还干涉官员任免。 赵善冷声问道：“谁告诉你虞诵担任扬州刺史的？” 在赵善动怒后，巨大的压力，吓得张映雪脑中一片空白。之前的赵善，平易近人。今天的赵善，突然显露锋芒，让她打心底的畏惧。 饶是如此，张映雪也没有说是张广道，迅速道：“臣妾是听下人议论。” 赵善冷声道：“听下人议论吗？哪个下人有这么大的胆子。你把人找出来，朕让东厂的人调查一番，看看是谁乱嚼舌头。” 张映雪道：“是，是……” 赵善见张映雪结结巴巴的，继续恫吓道：“看样子你不打算老实交代，也好，朕很久没处置人，今天就练练手。” “来人……” 赵善直接吩咐。 一刹那间，张映雪崩溃了，再也没了底气坚持，迅速道：“陛下，是祖父说的。” ------------ 第439章 史上最短太守！（三更） 赵善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 张广道这老家伙还真是人老心不老，才刚担任吴郡太守，就因为虞诵担任扬州刺史，撺掇张映雪来说虞诵的坏话，难道意在扬州刺史吗？ 欠收拾了！ 这也证明虞诵担任扬州刺史完全正确。 如果扬州刺史不是心向朝廷心怀百姓，而是站在扬州大族一方，铁了心要保全扬州大族的利益，和赵善的政策背道而驰，对朝廷影响极大。 赵善心中冷意蹿升，盯着跪在地上的张映雪，问道：“张广道还说了什么事？” 张映雪只是个小女子，有些小心机，就算善舞，可是在赵善的威压下，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不敢再有任何的隐瞒。 张映雪跪在地上，迅速道：“回禀陛下，祖父希望扳倒虞诵，避免虞诵针对扬州大族。” 赵善嗯了声道：“就这些吗？他要如何扳倒虞诵呢？” 刹那间提高的语调，迸发出的肃杀之气，让张映雪头皮发麻，浑身紧张。她不想说张广道的计划，可是，她不敢赌虞清欢是否说了。 她也认为虞清欢没脑子，肯定会吐露她去劝说的情况。 虞清欢是个废物，没脑子。 赵善却不一样，一旦知道了虞清欢吐露的消息，肯定能洞察清楚来龙去脉。 张映雪眼中含泪，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迅速道：“回禀陛下，臣妾都交代。祖父扳倒虞诵的打算，是提出了一箭双雕的策略。” “祖父的打算，不是让臣妾劝说陛下，是让臣妾蛊惑虞清欢，让她劝说陛下罢免虞诵。” “毕竟，虞诵担任扬州刺史，会针对扬州大族，会影响到虞家，可能导致兄弟相残，是有可能劝说虞清欢的。” “祖父说陛下同意虞清欢的建议，就达到扳倒虞诵的目的。陛下如果不满，会迁怒虞清欢，就能帮助我。” “祖父想得挺好，可臣妾找到虞清欢，虞清欢拒绝了。” “无奈下，妾身才亲自开口。” 张映雪以头叩地，开口道：“陛下，这是全部的经过，臣妾没有半点隐瞒，请陛下原谅。” 赵善眼前一亮。 竟然有这一桩事情。 他昨天见了虞清欢，晚上在虞清欢的院子歇息过夜。从始至终，虞清欢都没有提半个字，也没有说虞诵合不合适的事情。 虞清欢只提了一句话，那就是虞诵是否能胜任？会不会因为虞诵的官职影响到赵善，跟着就岔开了话题。 虞清欢是个秀外慧中的人，不理俗事，却不是不通人心。 这就很好。 赵善对虞清欢反而愈发的赞赏。 目前来看，这是家风如此，虞咏低调沉稳，虞诵锋芒毕露却才能卓越，虞清欢也不差。 张映雪见赵善没有松口，哭泣道：“陛下，臣妾知错了，请陛下饶了臣妾这一回，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赵善看着嚎啕大哭的张映雪，心中却是冷笑。 人贵有自知之明！ 这是很简单的道理，却是最奢侈的品质，很多人都知道，却不愿意去做。张映雪就是这样的人，看不清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 深宫大院，从来不缺这样的人，只不过这样的人很快被淹没。 赵善看着哭泣的张映雪，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冷冰冰说道：“做朕的女人，要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冷，好好反省吧。” 说完，赵善离开了张映雪的后院。 在赵善走出院子，院子中更是传出张映雪大哭的声音，声音歇斯底里，有后悔更有绝望。 好端端的，忽然一切就没了，张映雪彻底后悔了，恨起了张广道。 为什么要找她？ 为什么要把她卷进来？ 她成了赵善的女人，可以安稳的待在赵善身边。因为她的多事，导致被皇帝厌恶，就什么都没有了。 赵善不知道张映雪的心思，就算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他回到书房，才思考着张广道的事情。 张广道要和虞诵斗，赵善不反对。 官员之间有利益的争夺，是不可能和和气气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人情世故和打打杀杀。 混迹官场，就是在有底线的范围内，各逞手段。 超出了底线，那就不行。 如果虞诵不是张广道的对手，就算虞诵有好的理念，降不住下面的人，无法执行策略，就不适合担任扬州刺史。 手段合理，没有违法乱纪，赵善不会去管。 可是张广道用盘外招，还把赵善也卷进来，利用赵善来对付虞诵，就触及了赵善的底线，更是不可饶恕。 否则，谁都想从赵善的身上借力。 赵善思考一番，吩咐道：“来人，通知高远来！”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高远进入书房，行礼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吩咐道：“去张家传旨，张广道僭越乱法，罢免官职，永不录用。” “遵命！” 高远毫不犹豫就回答。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没有多问，急匆匆离开吴王府朝张家去。当高远来到张家府外，恰好张广道回了府，眼见高远来宣读旨意，张广道恭恭敬敬的把高远迎入了府内。 张广道一脸讨好神情，询问道：“高公公辛苦了，可否赏脸喝杯茶？” 高远冷漠道：“接旨吧。” 张广道见笼络讨好的策略失效，无奈道：“臣张广道接旨。” 高远肃然道：“陛下口谕，张广道僭越乱法，罢官去职，永不录用，钦赐！” 轰！！ 张广道脑中仿佛炸了，整个人晕乎乎的，双腿一软就瘫倒在地上。 ------------ 第440章 人心凉薄，残酷的现实！ 高远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张广道，心中不屑，就这点心理素质还想混迹官场？ 早点洗洗睡了。 高远其实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按理说张映雪成了陛下的女人，张家成为外戚，张家应该飞黄腾达，可张广道突兀被罢免。 必然有原因。 赵善没说，高远没有好奇的去询问，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最安全。 高远看着愣神发呆的张广道，呵斥道：“张广道，还不接旨？” 张广道不甘心，咬牙问道：“为什么，陛下为什么突然罢免我的官职？我张广道做事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怠慢，我不服气，不服气。” 高远不是什么小太监。 换做一般的小太监，或许发怵，或许会忌惮张广道。 高远却不会被张广道拿捏，眼神阴冷，身上杀意显露，冷声道：“你做了什么事，自己不知道吗？敢不服气，莫非要抗旨不尊。” 刷！ 张广道脸色大变。 一瞬间，他想到张映雪的事儿，唯独通过张映雪算计虞诵，是利用皇帝。 应该是这件事。 张广道想到自己利用皇帝的事儿，惹怒了皇帝，彻底绝望，颓然道：“张广道，接旨谢恩。” 高远哼了声就离开。 张广道倒在地上，老脸上满是绝望。一旁的侍从看到后，却不敢去询问。过了半晌，张广道才站起身，佝偻着背，转身回到书房发呆。 张广道枯坐了两刻钟，才从颓然中回神，果断吩咐家里的侍从去见张映雪，想打听具体的情况。 没过多久，侍从回来说没见到人，直接就被驱逐了出来。 张广道更是绝望。 肯定是算计虞诵失败。 张广道想到自己被罢免官职，这都是为了对付虞诵才付出的代价。这样的代价，不能他一个人承担，必须要所有人一起分担。 张广道吩咐人去邀请吴钧严、虞咏、白万里和周信等各家族的人来议事。 所有人齐聚，张广道说道：“老夫因为算计虞诵，被陛下罢免官职。现在张家陷入困境，请诸位伸出援手，助我张家一臂之力。同时，我们也要进一步对付虞诵，不能让虞诵逞凶。 哗！！ 大厅中一片哗然。 一个个无比震惊，没想到张广道才担任郡守就被免了。 吴钧严问道：“张公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以至于被陛下罢官呢？” 所有人也跟着看过来。 很是好奇。 张广道隐藏了些内容，解释道：“老夫为了对付虞诵，请映雪劝说陛下罢免虞诵，却因此触怒陛下，被罢免了官职。” “虞诵性格强势，抛家弃族，更是针对扬州大族，对扬州各家族的威胁非常大。” “老夫败了，可我们扬州大族却不能放弃。老夫思来想去，认为扳倒虞诵的策略要做出调整，也要各家族配合了。” “我们来一个抵制虞诵。” 张广道心中想了很多，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策略，继续道：“比如，虞诵要清查地方官员的情况，下面执行的人连带着百姓一起清查，把事态扩大化。” “把所有的百姓卷进来，把百姓的仇恨拉起来，让百姓抵制虞诵。” “再比如虞诵要视察地方，我们提前安排下去，折腾百姓清扫地方，驱逐穷苦百姓，使得百姓厌恶虞诵视察。” “再比如虞诵赈济灾民，我们或是煽动无数人去抢赈济的粮食，或是用清水般的稀粥，或是用掺了沙粒的米，使得穷苦百姓得不到赈济。” 张广道高声道：“所有人按照这样的策略推进，我不信虞诵能坐稳扬州刺史的官职，你们认为怎么样呢？” 一众人若有所思。 表面上看张广道的想法是不错，可张广道的所作所为，等于是和皇帝对着干。 这是抵制皇帝的策略。 是要被清算的。 吴钧严胆子大，也有往上爬的野心，更不愿意卷进去，毕竟赵善说了要在吴王府考核选拔人才。 吴钧严认为家族希望更大。 有了希望，吴钧严不愿意再冒险，毫不犹豫道：“张公，我们的确要为大家族的利益考虑，却不能这样胡来。你的做法，等于是和陛下对着干，我吴家不会这么做。我还有事，告辞了。” 虞咏深深看了张广道一眼，拂袖道：“我虞家也不赞同，告辞！” “告辞！” 周信起身就离开。 一众人纷纷离开，转眼大厅中只剩下张广道一个人。 张广道看着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所有人，气得大袖一拂，直接把案桌上的茶碗掀翻在地上，大骂道：“该死，一群忘恩负义的人。” 张广道勃然大怒，气愤不已，陷入了绝望中。 他不甘心！ 他不想这样沦落。 可是人的悲喜，从来不相同，张广道悲愤绝望，张家人心惶惶，虞咏却不一样。 虞咏离开了张家回到虞家，心中却是滋生出了杀意，张广道算计虞诵，实在是可恶。 多亏陛下圣明！ 张广道是咎由自取。 虞咏是虞家的掌舵人，为了家族利益，不反对各家族要抵制虞诵。 这只能堂堂正正的去做。 做成了，就让老二知道大家族的厉害，让老二转变思想。张广道以阴谋手段算计，就算这事儿做成了，他也无法劝说老二。 再说了，他虞咏的亲弟弟，他都没有处置，其他人凭什么要处置。 是可忍，孰不可忍！ 虞咏把管家喊来，吩咐道：“老管家，你安排下去，虞家和张家的商业来往全部中断。虞家对张家的供应也一样，总之全面脱钩，全面针对张家。” 管家愣了下，询问道：“家主，张家不是普通家族，这么做合适吗？” 虞咏眼神陡然凌厉，开口道：“有什么不合适的？张广道这个老狗都欺负我弟弟了，难道还不兴我报复吗？他张广道什么时候，敢在虞家面前吆五喝六了。” 管家一听就明白了。 这是涉及虞诵。 管家是虞家的老人，看着虞咏长大的，这位表面上反对弟弟虞诵，却以虞诵为骄傲，为虞诵所做的一切而骄傲，只是从来没有显露。 除了他，谁都不可以骂虞诵。 管家弓着背，毫不犹豫道：“家主，老奴立刻去安排。” 虞咏摆手，老管家转身去安排。 虞家的人出手，在短短时间内就运作了起来，消息也随之传出去，原本很敏感的扬州各家族，立刻就得到消息。 各家族的人闻风而动，各自出手。 虞咏在家中等待时，侍从进来禀报道：“家主，吴钧严求见。” “请！” 虞咏吩咐了下去。 侍从去安排，不一会儿吴钧严进入书房，和虞咏简单的寒暄一番。 好一阵儿的套话，吴钧严话锋一转，开口道：“听说虞家中断了和张家的一切合作，我吴家也瞧不上张家这样的害群之马。” “之前吴家借了一笔钱给张家周转，钱不多，只有八万两银子，也该让张家偿还了。” “吴家和张家的来往也中断。” 吴钧严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开口道：“我吴家上下，一切唯虞家马首是瞻。” 虞咏微笑道：“吴家主客气了，各家族同气连枝，没有谁是头，没有谁是尾，都是相互合作。顾家倒下了，现在张家作恶欠收拾，我们各家族各自争取好处。” 吴钧严道：“虞家主说得对。” 两人寒暄一番，就已经达成了协议，吴钧严起身告辞。 在吴钧严离开后，白万里和周信等人纷纷来拜访，都表态和张家切断来往，要追讨张家的物资和钱财。 比如，张家从白家买了粮食酿酒，却还没有结算，白家要求张家立刻结算。亦或者张家订购了布匹，却被放鸽子拒绝交货。 种种情况，彻底切断和张家的来往，孤立了张家。 谁都清楚张家没了，张映雪失势，而虞家的虞清欢得宠，虞诵又是扬州刺史。 不巴结虞家，巴结谁呢？ 张广道在家中休息时，仍在思考扳回局势的办法，仍在思考着重新崛起的思路。 为了扬州大族，他丢了官职。 他不甘心。 他无法再做官，可是把虞诵掀翻下来，心中至少舒坦。 张广道和虞咏、吴钧严、白万里等人联络失败，这些人不听从他的建议。可是一旦虞诵执政，大刀阔斧的砍各家族的好处，这些人始终会回来的。 利益驱使下，各家族只能团结在他的身边。届时他再串联所有人抵制虞诵，让所有人把虞诵的政策走歪变形。 虞诵必败无疑！ “虞诵啊虞诵，老夫一定会让你跌落马下，让你付出代价。你虞家，老夫一定会彻底灭掉的，让你虞家的人彻底失去机会。” 张广道喃喃自语。 他眼中闪烁着浓浓的仇恨。 在张广道不断自我安慰，自我排解，自我精神鼓励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管家冲了进来，高声道：“家主，大事不好了。” 张广道冷着脸，呵斥道：“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你看老夫，就算被陛下罢官，就算家族损失巨大，也没有任何的慌乱。你这个样子，丢尽了我张家的脸。” 管家急切道：“家主，真的是出大事了，各家族切断和我们张家的来往，催账的催账，催货的催货物，断供的断供，家族彻底停摆了。” 张广道脸上的神情僵住，转而又变得惊恐，最后眼神变成了绝望。 噗！ 张广道一口鲜血喷出来，眼睛一闭就倒在地上，彻底昏死了过去。 ------------ 第441章 张广道选择了自爆！ 张广道昏死过去，管家吓得更是手忙脚乱的，连忙喊人帮忙。 过了许久，张广道才悠悠转醒。 张广道面无血色，眼中神采黯淡，再也没了老当益壮的精气神，再也没了大干一场的踌躇满志。 他已经躺在床榻上，只觉得浑身难受，提不起半点力量。 张广道看着屋子中站着的一群人，看着膝下的儿孙们，问道：“老夫被罢免了官职，各家族针对我们。现在张家陷入困境，你们有什么办法？” 张广道作为大家族的族长，子嗣多。虽然死了儿子，还有其他的儿子。 只是不成器罢了。 年纪最大的孙子张明涵，也一样不成器，就知道遛狗斗鸡，没有半点天赋。 以至于张广道倒下，满屋子的人都只知道哽咽哭泣，慌乱仓惶，却没有一个人能提出解决的办法。 张广道见所有人呐呐不言，心中更是烦躁，大怒道：“哭，哭什么哭？老夫还没死，你们号丧做什么？滚，都给老夫滚出去，看着就烦。” 一众人转身退下。 “唉……” 张广道叹息一声。 这一刻，张广道是真的后悔了。 张家的人都是烂泥巴扶不上墙，他何苦去挣扎呢？实际上，还是被权势蒙了眼。因为自己当了吴郡太守，心变野了。因为张映雪成了赵善的女人，有了更多的贪欲。 虞诵是晚辈，是各家族瞧不起的人，他看着虞诵担任扬州刺史不服气，心里不平衡，才主动去运作，没想到把家族都搭进去。 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了。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来自皇帝。皇帝只是罢免他的官职，现在各家族联合起来对付张家，要从张家扒拉好处。 这是最麻烦的。 张广道思来想去后，想着关键还在于虞咏。他倒下了，虞咏是领头羊，而且虞诵是扬州刺史，只要虞咏站出来表态，各家族不敢再肆意的造次。 这是唯一的机会。 张广道一念及此，安排道：“准备马车，老夫去虞家拜访。” 管家去准备。 张广道更换了一身衣服，拖着羸弱的病体往虞家去。他到了虞家门口停下，亲自来拜访，门房把消息传到虞咏的耳中，虞咏却是心如铁石，没有半点的缓和。 张广道现在才想着来道歉。 晚了！ 一旦虞诵被扳倒，虞家就失去了最出色的人。 虞咏自认为能力不算强，是守成的人，守着家族就够了，虞诵才是虞家的未来。 虞咏决定着虞家的下限，虞诵决定着虞家的上限。 进一步说，虞诵倒下后，对虞清欢也有影响。 在这样的考虑下，虞咏对张广道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的好感，更不愿意接受张广道的道歉。 虞咏吩咐门房退下，连答复都没有。门房离开了，也没有给张广道答复，导致张广道一直在虞家外面等着。 等了近一刻钟，没有任何音信，张广道吃了闭门羹，顿时明白了虞咏的态度。 虞咏是铁了心要对付张家。 张广道愤怒起来，指着虞家大门，破口大骂道：“虞咏，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想当年，虞家也衰败过，为了虞家的存活，你也曾经有求于我张家。你不见老夫，你安的什么心，老夫会不知道吗？” “你虞咏落井下石，针对我张家，更造成扬州大家族的内讧，促成了扬州各家族的分裂，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虞咏，你一定会后悔今天的决定。你虞咏，就是扬州大族的千古罪人。” 大门内依旧静悄悄的。 没有人搭理。 张广道身体轻微的颤抖着，继续骂道：“虞咏，你以为扳倒了张家，拿下了我张广道，就能打击我孙女吗？你大错特错了。虞咏，你这个丧尽天良，毫无道德仁义，专干落井下石事情的小人，你生儿子没屁眼……” 哗！！ 哗啦啦的声音传来。 漫天的水从大门旁侧的院墙中泼出，不偏不倚洒落在张广道的头顶。 张广道顿时成了落汤鸡。 “咦，什么味儿？” 张广道浑身湿漉漉的，鼻子轻嗅两下，忽然闻到了是尿骚味儿，气得更是大怒。他想破口大骂的时候，忽然又听到水花声，连忙躲避。 好在张广道速度快，这一次避开了。 他气得身体颤抖，却又拿虞家没办法，只能是骂骂咧咧的骂了几句话，就然又紧张起来，就回到马车离开。 张广道气冲冲的回家，仔仔细细的洗漱一番，又去白家、周家、吴家和范家等各家族拜访。 无一例外，都被拒绝。 没有一个人愿意接见张广道。 吃了闭门羹的张广道，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张家，枯坐在书房中，前所未有的颓然和绝望。 各家族的人都不见他，摆明了就是要吞了张家。 就是落井下石。 张广道这一刻深深的后悔了，一步之差满盘皆输，走错了一步棋，张家跌入深渊，连爬起来的机会都没有。 怎么办？ 他该怎么解决呢？ 见不到孙女，家族也求助无门，似乎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家族衰败。 张广道恨得咬牙切齿。 绝境下的他，把自己的无助和绝望，转变成对扬州大族的愤怒。他一辈子都致力于家族的复兴，也为了扬州大族兴盛而努力。 没想到，在这件事上栽了。 “你们把我张家逼上绝路，就不能怪我张广道心狠了，大不了我掀桌子就是。” 张广道咬牙切齿的呢喃。 他让人拿了块人参片来含着，等药效稍稍起作用，精力稍稍恢复后，张广道取出张家多年搜集的证据。 涉及张家，也涉及各家族。 比如曾经的白家，为了劫掠地方上外地的大商人，派人勾结倭人，屠戮商人一家，白家出手吞并了商人的钱财商铺。 比如曾经的周家，为了吞并百姓手中的土地，安排人扮作贼匪劫掠地方，抢走百姓的钱财和粮食，逼得百姓不得不向周家借贷，沦为周家控制的人。 各家族都不干净。 也就是虞家因为出了虞诵这么个不合群的人，虽然虞咏也不认同虞诵的观点，却也按照虞诵的一些建议改正。 总体上，虞咏的家族比较干净。 张广道把所有书信中记载的证据，一一清点好，咬牙切齿道：“都是你们逼我的，要死就一起死。” 说完，张广道乘坐马车离开了张家朝吴王府去。 张广道来到府外，看着站岗的士兵，高声道：“老朽张广道，有超级重要的消息向陛下禀报，事关扬州大局。” 士兵吩咐张广道等着，转身就去通报。 消息传到了赵善的耳中。 赵善心中琢磨着。 张广道目前的情况，赵善也知道。因为张广道算计了虞诵，被赵善罢免后作为一个火药引子，引动了扬州大局的变化。 赵善知道张广道安排人见张映雪吃了闭门羹，也知道张广道去拜访扬州大族都被拒绝接见，更清楚扬州大族正在和张家划清界限，也在进一步落井下石。 张广道已经无路可走。 赵善倒是有些期待，张广道在绝望的时候，能否爆出什么好东西来，吩咐道：“把张广道带进来。” 士兵去通知。 没过多久，张广道佝偻着背走进来。 这一次的张广道，全无半点意气风发，全无半点老当益壮，整体已经是萎靡不振。 张广道撩起衣袍跪在地上，开口道：“草民张广道，拜见陛下。” 赵善淡淡道：“你有什么事？” 张广道从衣袖中取出一摞书信，捧在手中道：“陛下，草民揭发扬州白家、周家、范家、薛家等各家族，践踏国法，滥杀无辜，勾结倭人，淫人妻女，贿赂官员等，请陛下明鉴。” ------------ 第442章 神剑出鞘，一网打尽！ 赵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 张广道直接自爆，这么大的手笔吗？ 对付扬州大族的事，赵善打算后续让虞诵慢慢来。他只是因为张广道敢撺掇张映雪利用他，才罢免张广道的官职。 没想到，引发出一系列的事，到了现在，竟然有张广道来检举揭发。 这是意外之喜。 赵善把书信接过来粗略看了几封，眼中杀意升腾，沉声道：“张广道，消息是否属实？如果是诽谤污蔑，你不仅要被治诽谤之罪，更是欺君罔上，就不是罢官那么简单，是其罪当诛了。” 张广道开口道：“陛下，消息属实，绝对没有半点虚假，请陛下明鉴。” 赵善吩咐道：“来人，通知虞诵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 张广道跪在地上，心中忽然想了很多。皇帝让虞诵担任扬州刺史，本就是要借助虞诵针对扬州大族。只不过他做了出头鸟，以至于引动局势。 莫非是皇帝的算计吗？ 张广道对赵善更是敬畏，心中肠子都悔青了。 没过多久，虞诵进入书房。 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张广道，向赵善行礼道：“臣虞诵，拜见陛下。” 赵善把张广道的书信递过去，吩咐道：“看看吧。” 虞诵接过来翻看，看到各家族的斑斑劣迹，看到了一个个吃人的大家族，神情愈发的肃杀，开口道：“陛下，朝廷给了大族诸多的好处，可是大家族却不珍惜。” “把各家族的历史翻开来看，每一页都写着吃人两个字，每一页都斑斑血迹。” “所有犯罪的人，都该杀，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这些书信的存在，也佐证了臣治理扬州的策略正确。扬州的大患，根本在于扬州大族。治理好扬州大族，扬州的发展事半功倍。” 虞诵掷地有声道：“如果治不好扬州大族，扬州的发展就事倍功半，请陛下准许臣带兵拿人。” 张广道听到虞诵的话，心头一突。 好大的杀性！ 可是他不在意了。 就该杀！ 他要让所有背弃他的大家族后悔，要让所有的大家族付出代价。 赵善听到虞诵的话，心中满意。 虞诵这柄大乾的神剑，也该亮出锋芒了。不进一步敲打和削弱扬州大族，怎么在地方上拨乱反正呢？ 赵善打压扬州大族，又允许选拔扬州大族的士人，这些是手段，却无法根治大家族的问题。 要根治，需要进一步打压。 虞诵就是人选。 赵善还没有统一大乾，等真正统一了大乾，大权在握，就可以从制度上进行安排，彻底控制地方的豪强大族。 比如汉武帝的陵邑制度，皇帝修建皇陵，从天下各地迁徙豪强大族来镇守皇陵。表面上，是给你大族脸面，让你有镇守皇陵的机会。 实际上，是把大家族在地方上连根拔起，使得大家族被控制，土地兼并不至于太严重。 这是未来的策略。 现阶段还不行。 目前的手段有限，就是以肃清贪腐为名，不断打击世家大族。 赵善眼神冷肃，吩咐道：“虞诵，朕把张广道交给你，证据也交给你，你再调动一部分军队协助。过程怎么处理，朕不管，朕只管最后的结果。” 虞诵道：“臣领命！” 当即，虞诵喊来士兵，押解着张广道去刺史府的署衙。 虞诵因为刚上任，署衙内还没有什么衙役。目前所有人员都是从军中抽调，确保刺史府一切顺利。 虞诵带着张广道回到大厅，看着狼狈颓然的张广道，开口道：“张公，本官不久前才安排你做事，没想到一转眼，你就被罢免官职，物是人非让人唏嘘啊。” 张广道面颊抽了抽。 悔得老狠了。 他恨不得扇自己几耳光。 如果不是他多事要算计虞诵，不是被猪油蒙了心，就不会有今天的这个结果，张家也不会被墙倒众人推。 张广道稳住心神，开口道：“虞大人如果想奚落老夫，大可不必。老夫现在狼狈如狗，张家也是风雨飘摇，还有什么值得奚落的呢？” 虞诵摇头道：“不，本官不是奚落你，只是感慨而已。你们这些大家族的人，一个个眼高手低，自以为是。我早就说过，大家族为富不仁，是无法长久的，偏偏你们都听不进去，以至于落得个现在的下场。” 张广道哼了声，却没有说话。 虞诵这人太单纯了，做事情太理想化。也就是虞诵遇到了皇帝，没有皇帝撑腰，虞诵算个屁啊。 虞诵这种人，在官场吃不开。 虞诵面色冷肃，继续道：“本官翻看了书信中的情况，张公都愿意指认吗？没有你的指认，就不够权威。” “老朽愿意！” 张广道毫不犹豫回答。 各家族要逼死他，那就鱼死网破，他把各家族的人都送进去，让各家族都承受损失，让这些人都后悔。 虞诵当即带着人行动。 他抓捕的第一家是虞家，没有涉及其他家族。 虞诵来到虞家，虞咏亲自出来迎接。只是看着虞诵带着人来的大阵仗，虞咏问道：“二弟，你这是做什么？” 虞诵冷漠道：“虞家主，本官今天带人来，是捉拿虞康和虞谷的。” “张广道揭发了你虞家的问题，说虞康和虞谷曾在街道上驱车冲撞，撞死了一人，致使六人受伤。时至今日，虞康和虞谷却逍遥法外，不曾捉拿归案。” “请虞家主交出两人，否则查封虞家。” 虞诵沉声道：“请虞家主配合，不要让我难办。” 虞咏心思转动。 他瞬间想到了在杀人坝时，虞诵和赵善的对话，当时就谈了要针对大家族。 显然是开始了。 虞咏想的不是虞家会遭到波及，更不再以扬州大族是否会遭到波及。他想的是一旦闹腾起来，虞诵能脱身吗？ 是否有危险？ 虞咏心思转动，高声道：“虞大人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抓人立威，也不应该拿我虞家开刀。我虞家的人，一向遵纪守法，没有什么逾越的地方。” 虞诵冷冰冰说道：“虞家主有什么不满的，有什么不认同的，官府提审虞康和虞谷时，自然辩解，可以申诉。如果两人没有罪，自然会无罪释放。现在，必须把人交出来。” 两人的对峙，使得虞家外的街道上，很快聚集了很多人。 许多人都看热闹。 虞咏看到围观的人，拔高了声音道：“虞诵，你对虞家步步紧逼，真是虞家的好儿郎，真是我虞咏的好弟弟啊。你不回报虞家就罢了，竟然来虞家拿人。” 虞诵大袖一拂，寸步不让说道：“我早就被逐出虞家，不敢说自己是虞家人。我就问一句话，虞家主交不交人。不交人，本官就查封虞家，再搜捕凶犯了。” 虞咏迟疑片刻，吩咐道：“来人，去把虞康、虞谷交出去。” 侍从去拿人，很快押解着虞康、虞谷出来了，两个都是二十开外的青年，恣意行事，才闯下了大祸。 虞诵让人拿了虞康和虞谷，沉声道：“虞家主，好自为之。” “我们走！” 虞诵带着人离开了。 虞咏望着虞诵离去的背影，眸子深处浮现出了一丝担忧。 虞诵所做的事，是彻底针对世家大族，必定非常危险。一旦各家族的人反扑，要暗中算计虞诵。或者各家族狗急跳墙，要安排人刺杀虞诵，到时候该怎么应对呢？ 虞咏没办法去帮衬，只能呆在家中。 虞诵捉拿了虞康和虞谷，又带着士兵一一去造访白家、周家、吴家和薛家等所有各家族，把各家族涉案的人全部捉拿归案。 一时间，扬州大族都懵了。 全都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张广道倒下，现在没有人牵头，以至于各家族都很慌。 因为虞咏曾经做官，虞清欢是赵善的妃子，所以吴钧严、白万里、周信等人纷纷来到了虞家拜访。 白万里曾经是当过将军的人，他咬牙道：“虞家主，我们白家一共有十二人被抓，都是你的好弟弟干的。这件事，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吴钧严忍不住搓了搓手，叹息道：“我吴家不是什么大家族，也有五个人被抓。虞诵这一次，是来者不善，不杀个血流成河，不会罢休的。” 周信说道：“我周家有六个人被抓。” 薛家的家主薛盘开口道：“我薛家也一样有四个人被抓，虞诵真是太执拗了。他也是虞家的人，怎么能做出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其它各家族的人纷纷开口。 所有人神情急切。 虞咏一副无奈模样，解释道：“诸位，不止你们的人被抓，虞家也有人被抓。虞诵这个人，一贯是无父无家，从来不管虞家的死活。我父亲在的时候，他都如此。如今父亲不在了，更是难以遏制。我都还在焦急，虞家该怎么办？” 大厅中的人都是眉头深锁。 一个个神色叹息。 虞咏话锋一转道：“说起来，这事都怪张广道。不是他举报，我们怎么会被针对？虞诵说是张广道举报，他才挨家拿人。” 白万里也听虞诵说了这件事，握紧拳头大怒道：“张广道这个老杂毛，该杀。” 周信颓然道：“张广道这个老匹夫，为了权势算计虞诵，自己惹怒了皇帝，被罢免官职，却要拖我们下水。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虞咏点头道：“我也正烦躁着，不是我不帮忙，是我有心无力，我怎么帮忙呢？” “算了，我先回去。” 白万里见虞咏不出面，率先站起身离开了。 在白万里离开后，吴钧严、周信和薛盘等人也纷纷告辞离开。 一个个走出了虞家，神色惶然。 白万里看向所有人，开口道：“诸位，虞咏不愿意出手，我们只能靠自己了。我们不采取行动，各家族都要受到影响，都承担不起后果。” “当然，咱们不敢惹陛下，也不能惹陛下。” “大方向上，我们都拥护陛下。” “可是，我们可以求陛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请陛下网开一面。” 白万里眼中浮现出希冀神色，开口道：“咱们就诉苦，就说自己的不容易，就说曾经帮了陛下，请陛下高抬贵手。” 周信道：“可以试试。” 薛盘挠了挠头，开口道：“不管怎么难，都要试一试。” 吴钧严开口道：“一句话，我们向陛下服软，请陛下不要赶尽杀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觉得服软求饶的策略妥当。一个个不再耽搁，联袂来到了吴王府求见。 赵善没有拒绝，在大厅中接见所有人。他对这些人的来意心知肚明，却没有半点显露，笑问道：“诸位来见朕，有什么事情吗？” ------------ 第443章 被皇帝卖了还帮着数钱 白万里率先跪下，一副哽咽悲痛模样，开口道：“陛下，求您帮帮白家人吧。” 赵善问道：“白家出了什么事？” 白万里哭泣道：“陛下，白家遭到新任扬州刺史虞诵的针对，拿了十二个白家人下狱。这些人，都是有才华有能力的，更准备着要参加陛下安排的考核。如今却被捉了，请陛下做主。” 周信也跟着跪下，哽咽道：“陛下，我周家做好了参加陛下选拔人才的考核，虞大人却把周家的人一网打尽。虞大人捉了六个周家的精英，周家太难了。” 吴钧严、薛盘等人纷纷跪下哭泣。 都请赵善做主。 赵善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开口道：“各家族的人为什么突然被抓？朕授权虞诵全面负责扬州政务，就没有去关注事情。” 白万里开口道：“陛下，虞诵拿着陈年旧事来针对我们。诚然，我们大家族的人，过往曾经犯了很多的错误，可那都是昔日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都改过自新了，请陛下明鉴。” “请陛下明鉴。” 周信也一副惨兮兮的模样。 赵善看着哭诉的一众人，心中冷笑。 你们哭诉？ 可那些被撞死的百姓，家破人亡无辜枉死的人，又向谁哭诉呢？ 赵善心中冷意不减，却没有流露情绪，继续道：“你们的话，朕都已经明白了。你们放心，在朕这里，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是非自有公论。” “朕把虞诵喊来，让他来说一说，也和你们对质。” “来人，通知虞诵过来。” 赵善吩咐下去。 士兵去传旨，没过多久，虞诵大步进入厅中，躬身道：“臣虞诵，拜见陛下。” 赵善直接说了虞诵捉拿各家族的事，沉声道：“各家族都在说你抓人的事情，你来向所有人解释。” “臣领命！” 虞诵不卑不亢的回答。 他目光扫一圈，见大哥虞咏没在，心中笃定。 大哥一贯是沉稳有智慧，很多人都说他比大哥更聪明更有才华，实际上大哥才是真正的智者。 只是，大哥被虞家束缚着。 虞诵目光落在白万里的身上，强势道：“白万里，你向陛下哭诉白家人被抓。可是被抓的十二个白家人，都是张广道亲自指认，罪证确凿。本官即将升堂提审，你可以旁观，有不服的可以提出来。如果是没有罪。本官当场就释放他们离开。” 白万里讪讪一笑。 白家的人，他自然知道有问题。或者说各家族被抓的人都有问题。 一旦被审，谁都扛不住。 白万里不敢和虞诵对峙，只能向赵善求情：“白家一贯忠诚于陛下，此前的白家人，或许有诸多的问题。可是现在，白家人已经改过自新，请陛下明察。” 虞诵冷冰冰道：“杀人的问题，可以改过自新吗？弄得百姓家破人亡的问题，可以改过自新吗？辱人妻女，使得妻子和女儿同时自尽，能改过自新吗？” 森森杀气自虞诵身上显露。 他神情冰冷，抱拳道：“陛下，臣的观点就很简单，应杀尽杀。唯有以杀止杀，才能让大家族的人束手，才不敢再违法乱纪。否则法纪不存，朝廷威严丧尽，无法安扬州百姓之心，更无法取信于百姓。” 白万里吓得心头一晃。 应杀尽杀，以杀止杀，虞诵好大的杀气。 不能这样。 按照这样的手段乱杀，白家肯定会元气大伤。 关键不在于被捉拿的十来个白家人，以白家这样的大规模，人丁旺盛，被杀了十来个也没什么影响。关键是提审的过程中，肯定要进一步伤及白家人，会进一步波及白家的产业这些。 这是最大的影响。 白万里和虞诵没办法说清楚，只能向赵善求饶道：“陛下，白家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白家更是拥护陛下的政策，积极配合陛下治理地方，绝对没有二心。请陛下看在白家一片赤诚的份儿上，能够网开一面。” “请陛下网开一面。” 周信连忙附和。 吴钧严跪下来，跟着叩头道：“请陛下网开一面。” 各家族都不干净，现在被针对，自然不愿意被殃及，一个个也只能打感情牌，说自己忠于皇帝，说自己听从皇帝的调遣，这是各家族唯一的办法。 赵善似乎是动容了，微微叹息，开口道：“虞诵。” “臣在！” 虞诵上前一步行礼。 赵善说道：“白家、周家和吴家等各家族，归顺了朕，都立下了功劳。朕也曾说，只要他们为朕效力，就不计较昔日的事情。现在要把各家族一网打尽，实在是不应该，等于是让朕食言而肥。” 虞诵高声道：“陛下此言差矣。陛下是大乾的皇帝，肩上担着大乾的江山社稷，自然要以大乾社稷为重，而不是陛下的话为重。陛下要取信于民，而不是取信于一群虫豺。” 赵善摆手道：“话不能这么说。” 虞诵眼神锐利，一副寸步不让的模样，强势道：“陛下要怎么说呢？” 这一幕对峙的姿态，让各家族都有些期待了起来。 最好打起来。 最好罢免了虞诵，各家族就不会被针对，悬在头顶的利剑也没了。 赵善沉声道：“虞诵，你的坚持朕不反对。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比较特殊，这样，朕给你划一道底线，凡是犯了死罪的人，随你处置。没有犯死罪的人，允许各家族拿钱赎罪，可好？” 虞诵进一步道：“陛下……” 赵善伸手打断，继续道：“朕已经退了一步，莫非虞卿还要咄咄逼人吗？毕竟各家族对于朕攻破吴县，是立下了大功的。” 虞诵迟疑片刻，说道：“臣谨遵陛下吩咐。” 赵善转而看向白万里、周信等各家族主事人，问道：“你们意下如何？” 白万里自然不满意，却不敢讨价还价，无奈道：“陛下，白家愿意拿钱赎罪。” 周信开口道：“周家也同意。” 吴钧严道：“吴家附议！” 各家族的主事人纷纷表态，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虽然知道拿钱赎罪要损失很大一笔钱，可是能保全家族的人，家族的精英能活下来还是值得的。 赵善道：“都退下吧。” “草民告退！” 白万里恭敬行礼后退下。 一个个人跟着白万里一起离开，大厅中很快只剩下赵善和虞诵两人。 虞诵心悦诚服道：“陛下圣明，臣心服口服。经此一事，处死了该处死的人，取信于百姓。也敲打了各家族，进一步让他们拿钱赎罪削弱各大家族。一连串的手段，各家族的力量极大限度的削弱。” 赵善笑道：“这都是虞卿你配合得好，否则如何取信于他们呢？” 虞诵开口道：“这是陛下仁慈，否则，臣杀光了这些大家族，直接清扫干净。” 赵善面色肃然，摇头道：“不是朕仁慈，是杀了这些大家族，还有另外的大家族涌现。新出现的大家族，又会成为新的恶龙，进一步压榨百姓。恰是如此，要给这些人打上烙印，让他们不敢再恣意妄为。” “陛下圣明！” 虞诵再次开口称赞。 论手段，还是陛下厉害。 虞诵话锋一转，继续道：“陛下，关于诛杀大族子弟的事儿，以及和考核各家族的人选，臣有一个想法。” 赵善笑道：“说说看。” 虞诵眼中掠过一道冷光，开口道：“臣打算把选出来的各家族人员，或者是选出来的人才，都一起拉到刑场，亲眼观看该杀的大家族子弟被杀，以震慑所有人。” ------------ 第444章 考题选定 赵善听到虞诵的话，轻笑了起来。 笑声很欣慰。 对虞诵更是赞赏。 赵善不担心虞诵行事激进，反倒担心虞诵没胆量，做事情太软绵。现在虞诵手段强硬，要不断的敲打大家族削弱大家族，恰是赵善需要的。 这才是国之干臣！ 朝廷需要的人才，必须有担当有干劲儿，要有十足的锋芒。 一个个都成了官场老油条，成了算盘珠子拨一下动一下，还怎么做事？ 赵善颔首道：“你的想法尽管去做，朕全力支持。不过马上到考核选拔人才的时间，考核的内容，你作为总体负责的人，选定没有。” 虞诵回答道：“回禀陛下，臣选定了两个题目。” 赵善道：“说来听听。” 虞诵回答道：“第一，是在扬州做官，该如何发展民生，让地方百姓过上安稳的日子；第二，如何遏制和削弱世家大族，使得大家族不敢恣意胡来。” 赵善忍不住笑道：“你真是时时刻刻，都想着针对世家大族。” 虞诵回答道：“对于害群之马，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都必须要一以贯之的去做。这一次遴选人才，一方面要挑选治理地方的人。另一方面，选出来的人要协助臣，进一步打击世家大族，才有了两个题目。” 赵善沉声道；“你的选题，朕没有意见，唯独有一个建议。” 虞诵道：“请陛下吩咐。” 赵善淡淡说道：“在两道题目之前，单独开设最简单的题目，询问水稻、小麦、大豆的区别，以及该怎么栽种。” 虞诵彻底愣住了。 这不是基本的常识吗？ 这都要询问？ 虞诵想了想，问道：“陛下，水稻、小麦和大豆太普通，随处可见。这样的问题，都拿来作为问题吗？是否有些不合适？” 赵善解释道：“虞卿，你亲自春种秋收，自己耕地种田，一切自给自足，熟悉地里田里的一切农作物，自然觉得无比的简单。” “地方上的百姓，整天和农作物打交道，也觉得简单。可是，架不住有太多的大家族子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基本的五谷杂粮都不认识。” “这些不认识粮食的人，却满口经文，满口之乎者也，你要求他们治理地方行吗？” “朕只是设置一个门槛。” “把这些表面上懂经典，却不懂民间疾苦的人筛选掉，也给一部分有才华有能力的寒门士人一点机会。他们或许眼界和经学上的造诣差些，却有苦干的精神，给他们一点照顾。” 赵善沉声道：“这是朕安排的用意。” 虞诵听完后心悦诚服，拱手赞叹道：“陛下圣明！” 赵善说道：“去抓紧时间安排。” “臣告退！” 虞诵行礼后就离开。 虞诵回到刺史府，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大家族子弟的提审，把罪名直接定下。 各家族能赎罪的都可以赎罪，不能赎罪的全部要诛杀。允许赎罪的人，虞诵单独罗列了出来，且定下赎罪的金额才把消息送去各家族。 赎罪的钱，可不少。 最低的一个人赎罪钱，是五万两白银。最高的一个人赎罪钱多达三十万两白银，堪称是敲诈。 各家族的人得到消息，有人交钱就完事儿。有的人想讨价还价，却被虞诵扫地出门，最后的结果是能赎罪的人都赎罪了，没有一个大家族的人留下。 虞诵清点完恕罪的钱，颇为震撼，单是赎罪的这笔钱，多达一百三十八万两白银。虽然忙完已经是大晚上，虞诵却再一次来到吴王府求见。 恰好赵善还没睡觉。 虞诵在书房中拜见赵善后，说了收到一百三十八万两白银的赎罪银，感慨道：“陛下随手的安排，就赚了一百三十八万两白银，真是厉害。” “有了这笔钱，治理地方就更加的从容。” “臣打算利用这笔钱以工代赈，进一步兴修水利，打通河渠，修筑堤坝。” “赵构统治扬州这些年，一味的施恩给大家族，一味的盘剥和压榨百姓，从来不管地方上的治理，更不管河道堤坝的维护，导致地方乱糟糟的。” “臣打算借着这一次的机会，把这些事情办了，重新梳理整个扬州的水利，以便于彻底夯实扬州粮仓的根基，也为未来商业奠定基础。。” 虞诵从来不是抠抠搜搜的性格。 治理地方就是要花钱。 不花钱怎么发展地方，怎么让百姓得到好处呢？ 赵善摆手道：“你记住一点，只要有利于大乾江山社稷，只要有利于造福百姓，就可以放手去做。出了事情，朕替你兜底。” 虞诵激动道：“臣领命！” 赵善又和虞诵谈了些治理上的安排，以及要考核的细节，足足聊到深夜才起身离开。 赵善去了虞清欢的院子，虞诵则是回到刺史府筹备考核的事情。 时间流逝，转眼来到吴王府大考的时间。 大清早，赵善也是早早的起床。 赵善在书房等待，却是喊来高远，询问道：“高远，这次考核选拔人才，有打探到一些能力卓越的士人参加考核吗？” 高远摇头道：“陛下，东厂仅仅是保驾护航，确保没有人敢捣乱，具体到每一个参考的人，暂时没有去打探。除非考核结束后进一步调查，否则现阶段就调查，太耗费人力和物力。” 赵善点头道：“你说得对，下去吧。” “奴才告退！” 高远行礼后转身退下。 赵善的眼中流露出一抹期待神情。 他希望这一次能选拔几个人才，单是一个虞诵，实在是太单调，也势单力孤，必须有更多的人协助虞诵，才能分担虞诵的压力，改变扬州的局面。 恰是如此，赵善期待今天的考核。 ------------ 第445章 名门子弟颜拙！ 吴王府外。 乌泱泱的人云集在此。 大批的士人云集，一眼看去都是黑压压的人头，少说有三四百人。 这些都是来参加考核的。 绝大多数的人都出自扬州大族，少数是寒门子弟，以及部分寄居在吴县的士人。所有人都是听说了赵善在吴王府选拔士人，特意来参加考核。 这些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形成很多的小团体，各自小声的议论着。 在人群中，有一个二十三四的青年，国字脸、蓄着小胡子，相貌普通，穿着普通的灰黑色长袍，头发却是梳理得一丝不苟。 青年眼神并不灵动，相反显得有些呆板。一眼看去，给人笨拙淳朴的印象，不像其它的士人一样眼神灵动，显得很机灵。 青年名叫颜拙，是颜玄卿的儿子。 一直以来，颜拙都在吴县读书，没有出仕做官。 如今有赵善公开选拔人才，颜拙才来参与考核。 颜拙静静等着，忽然王府的大门打开，让参加的士人依次进入。 无数的士人躁动起来，蜂涌着往前拥挤，等这些人走了一段路，已经在大门口往里面拥挤，颜拙似乎才从自己的思考着回过神，慢悠悠的跟着进入王府。 和其它无数士人激动、忐忑的情绪不同，颜拙没有什么情绪显露，显得很平静。 颜拙进入王府，跟着所有人进入校场内。 一张张案桌，摆放在校场上。 案桌上有笔墨纸砚。 所有进入的人，陆续在士兵的引导下落座。 颜拙落座后很平静，没有任何急躁，脑中也放空。 与此同时，虞诵已经来到台上，亲自主持今天的考核。他目光扫过去，立刻安排人宣布考核的三道题目。 题目诵读后，又有人专门写在木板上，搁在一行行的案桌中间，确保每个人都能看到。 虞诵一切安排完，继续道：“答题的时间为一个半时辰，如果一个半时辰没有完成，不得继续作答。如果才思敏捷，允许提前上交答卷。上交了答卷的人，自行离开。明天上午，将会公布入选的人。” 简单的话说完，虞诵宣布开始。 所有人各自思考着。 虞诵在人群中转了一圈，许多人他都认识，不过走了一圈下来，他看到了颜拙。 虞诵有些意外。 没想到，颜拙竟然来了。 自家老师的这个儿子，才华不差，只是反应有些慢，他倒是希望颜拙能大放异彩。 虞诵观察一圈，回到最前方的台上落座。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他眼前一亮，看到赵善微服私访来了，连忙起身迎了上去，行礼道：“陛下！” 赵善道：“不必多礼。” 他话锋一转，问道：“今天来了这么多人，可有认识的年轻俊杰？” 虞诵回答道：“认识一些人，不过了解不深。具体怎么样，要看最后答卷上的结果。” 赵善吩咐道：“你不必跟着，朕自己看看。” 虞诵点头后不再跟随。 赵善走进校场，一些士人抬头看到了赵善，有些躁动，又连忙低下头继续答题。赵善一边走一边看，眉头微蹙，因为许多士人连水稻、小麦和大豆都分不清楚，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太废物了。 太让人失望了。 这是养在家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士人，只知道张口闭口的之乎者也。 实际上，这就是赵善的目的，要禁止和杜绝这些不知道民间疾苦，不知道五谷杂粮的人进入到官场做事。 一个不懂民间疾苦，一个连五谷杂粮都不认识的人，凭什么能治理好地方呢？ 凭拍脑门决定吗？ 赵善走着走着，来到颜拙的身旁，一瞬间就眼前一亮。 看卷先看字。 这是应试的一条铁律，尤其涉及策论，大篇幅的文章下，字体的好坏尤为重要。 颜拙的字没有半点的锋芒毕露和恣意汪洋，却是严谨大气，一笔一划力透纸背，字如其人，就仿佛他本身一样拙朴。 整体看上去，却让人眼前一亮。 赵善仔细看颜拙的回答，前面涉及水稻、小麦和大豆的送分题，颜拙丝毫没有问题，清清楚楚写出了小麦、水稻和大豆的特征，连栽种的时节、环境，以及栽种、收割和存储的方式都清清楚楚。 赵善继续往下看，看到了颜拙对世家大族治理的方向。 颜拙认为世家大族杀不尽灭不尽。 有人做官掌权，就会诞生出世家大族，就会造成家族势力的膨胀。就算灭了现在的世家大族，有人掌权又会出现新的世家大族。 关键不在于灭，而在于遏制。 颜拙认为遏制的办法有三。 第一，必须是异地做官，县令以上的官职不能在本地任职，防止家族坐大。 第二，在于官职由朝廷任命，从县丞、县尉，再到县令，以及再往上的官职，都必须是朝廷直辖安排，不能造成地方官有刺史和太守直接任命的情况。 第三，要广泛的培养读书人，让更多的人能够读书识字，培养出更多的人才。有了读书人的基本盘，朝廷能选拔更多的人才，才能不受世家大族人才的掣肘。 赵善看了后眼中露出笑意。 颜拙很不错。 有想法。 尤其第三点，才是未来遏制世家大族的根本。 普及教育是根本。 当读书人不再仅仅是出自世家大族，当天下都有读书人，朝廷能选拔的人多，就能压制曾经的世家大族。 朝廷给予的官职就那么一丁点，曾经世家大族站满朝堂，这些人权势大。现在越来越多的人，不是世家出身，却是充斥在朝堂上，就会抢占世家的权势，使得世家不再独大。 简而言之，有源源不断的读书人出人头地，上升的通道始终没有固化，世家大族就影响不大。 世家没有了，大家族始终有。 当官的就是大家族。 一人占据高位，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家族的人也能借此有无数的生财手段。 赵善记下颜拙的名字，转身就离开了，又继续往下看。 其它也有些人才，有不错的见解。 赵善转了一圈就离开，径直回了书房等待。 临近傍晚，虞诵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了，而且他已经看完了所有的题卷，手中拿着一摞批阅后的试卷。 虞诵行礼道：“陛下，所有试卷都已经批阅完。为了批阅完试卷，臣请了老师协助，又有其他几个老师的故友参加，选出合格的人有四十八个。除此外的试卷，就太差了。” 赵善吩咐道：“递上来。” 虞诵立刻递上了一摞试卷。 赵善接过来，首先看的是排在第一的人，名叫吴景生。 赵善一目十行的扫了眼吴景生的试卷，内容中规中矩，倒也还算不错。 第一名叫吴景生，第二名叫薛聪，第三名叫周秦，依次往后是各家族的人，赵善足足到了第十位才看到了颜拙的试卷。 后续的卷子，赵善抽看了一些，大体上没什么问题。 赵善看了后问道：“这些人员的排名，朕大体上没意见。唯独颜拙这里，为什么是排在第十呢？” 虞诵解释道：“是老师排定的，说第十已经不错了。” 赵善询问道：“颜拙的试卷，明显比其他人更好，为什么颜玄卿要针对呢？” 虞诵说道：“颜拙是老师的儿子。” 赵善恍然大悟，笑道：“举贤不避亲，倒也不需要避嫌。” “改过来！” “颜拙取第一，留在朕的身边做事。吴景生为第二，留在扬州任职，后面的人依次往后安排。” “考核通过的人，都安排到地方上去任职，大部分安排担任县令，先借助县令这一官职考验一番。有能力就进一步提拔，没能力就罢免。” 赵善一向认为绝大多数的人才，都必须要有地方上的历练。 地方上芝麻烂事，才最磨砺人。 虞诵道：“臣领命。” 话锋一转，虞诵开口道：“陛下，臣明天要安排诛杀各家族该杀的人，陛下是否亲临呢？” 赵善想了想道：“朕会亲自出面训话。” 虞诵说道：“有陛下训话，才能真正教育入选的士人，也能震慑扬州大家族。未来的扬州，不再是混乱的扬州，不再是大家族掌握的扬州，是朝廷治理下遵纪守法的扬州。” 赵善摆手道：“辛苦了一天，去休息吧。” “臣告退！” 虞诵行了一礼就退下。 在赵善思考明天杀人行刑的时候，一名亲兵走进来，行礼道：“陛下，张娘娘来求见。” 赵善道：“让她进来。” 亲兵转身离开去通知。 不一会儿，张映雪推开门走了进来。 今天的张映雪穿着紫色长裙，姿态妖娆慵懒，眉宇间却有着一丝的愁容，让人忍不住要怜悯一番。 赵善处置了张家，让张映雪自省，却没有把张映雪打入冷宫。 只是给她一个教训。 张映雪不甘心就这么失宠了，才主动来求见。她腰带的腰带勒紧，勾勒出上半身鼓囊囊的胸脯，她娉娉婷婷的走到了赵善身边，柔声道：“陛下，妾身知错了，请陛下给妾身一个悔改的机会。” 说着话，张映雪靠在赵善身旁，白皙柔软纤细修长的手探出，落在案桌下面。 ------------ 第446章 当众杀人，训诫！ 当女人放弃矜持的时候，再加上绝色的容颜，博大的胸怀，还有妖娆魅惑的身姿，自然无往而不利的。 张映雪也一样。 她利用自己巧舌如簧的优势，对赵善交口称赞，爱不释手，成功挑起暧昧旖旎的氛围，以至于书房中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一幕。 过了许久许久后，一切结束。 张映雪靠在赵善的身边，柔声道：“陛下，妾身真的知错了。从此以后，妾身不会再胡乱干涉任何政务，不会听信祖父的话。臣妾只有陛下，只向着陛下。” 赵善抖了抖裤腰带，进入贤者模式，自然头脑清醒，也有耐心说多几句。他伸手划过张映雪柔嫩妩媚的面庞，微笑道：“朕拭目以待。” 张映雪心中松了口气。 好歹熬过去了。 陛下暂时还有些不满，可是最大的危机已经解除。她现在就什么都不管，一心在赵善的身边，争取早日怀上孩子。 这是最重要的。 怀了孩子，她就真正一飞冲天。 …… 颜玄卿在吴县的住宅，位于城东。 宅子普通，不是什么奢华的院子，却也典雅别致。 颜玄卿在知守观的时候，颜家也有人，儿子颜拙就在这里。颜玄卿回来，颜家上下都欢喜。 书房中。 颜玄卿和颜拙父子二人相对而坐。 颜玄卿捋着颌下稀疏的胡须，开口道：“老大，你今天去参加考核了吧？” 颜拙反应稍微慢些，停顿了两三秒钟才回答道：“是，儿子也去参加了。” 颜玄卿早就习惯了儿子的木讷，更知道儿子反应慢半拍。 他捋着胡须，缓缓说道：“对于你，老夫一直希望你专心做学问，少去官场摸爬滚打，因为你不擅长言谈，也没有长袖善舞的能力。” 颜拙眼神倔强，沉默片刻后道：“父亲，我想试一试。父亲做学问，已经做到极致，我不可能超越父亲，所以我想要做官。” 颜玄卿愣了下。 没想到自己的儿子怀揣着这个心思，要超越自己吗？ 想法不错！ 颜玄卿心中赞许，嘴角微微上扬，却是清冷说道：“罢了，你要去做官老夫不反对。另外你参加考试的试卷，老夫看到了，只是给你压了压，排在第十，没有让你排在前列。” 颜拙没有多说什么，点头道：“父亲，我一定会做出政绩的。” 颜玄卿道：“老夫拭目以待。” 之前，父子两人没有太多交谈，因为大多数时候颜玄卿都在知守观，颜拙比较木讷，不善于表达。颜玄卿又比较威严，父子稍微有些距离。 今天，颜玄卿却说了很多。 颜玄卿嘱咐一番，父子二人才各自睡去。 第二天上午，一大清早。 颜拙更换了衣服，穿着一身黑色的衣袍来到吴王府。 与此同时，无数士人都来了。 都是来等结果的。 在所有人闹哄哄的时候，虞诵亲自来到大门口，摊开了早就拟定的名单，从第四十八名开始，依次往上宣布。 颜拙在人群中等待。 有父亲的交底，他知道自己在第十，丝毫不慌张。可是当虞诵宣布第十的人名叫白琮的时候，虞诵顿时愣住了。 父亲说他排在第十。 怎么第十是白家的人呢？ 颜拙没有开口询问，依旧静静的等着，当第四的周秦，第三的薛聪，第二的吴景生宣布后，仅剩下第一。 这一刻，颜拙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第一！ 会是他吗？ 颜拙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可能，毕竟自己的答卷中规中矩，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可是他又觉得，是师兄虞诵负责总揽，父亲也参加，他不可能被罢卷。 难道真是他？ 虞诵环顾所有人，看着一双双好奇的面孔，提起一口气道：“名列第一的人是颜拙。” 无数人议论。 却有更多的人懊悔顿足，因为宣布了四十八个人，自己却没有入选，意味着落榜了。 虞诵抬手下压，众人的议论声结束。 虞诵眼神锐利，高声道：“诸位，这一次的考核结束，入选的四十八人，朝廷都会任命官职。虽然也有很多人没有入选，可是朝廷对人才的选拔，不会停止。” “请没有入选的人，继续砥砺学习，未来的扬州，未来对朝廷，仍然还会选拔人才。现在，入选的四十八人留下，其它所有人散了。” 没有入选的人纷纷离开，留下入选的四十八人。 虞诵带着颜拙、吴景生、薛聪、周秦等人进入吴王府大厅，看到坐在主位上的赵善，虞诵率先行礼道：“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所有人齐齐行礼。 一个个神色激动，没想到见到了皇帝陛下，还是这样的近距离。 赵善放眼看去，发现进来的人中，只有一个人的年纪大些，已经头发花白。其它主要是中年人，青年比较少，颜拙都算是最年轻的人。 赵善沉声道：“你们这些入选的人，或是在地方上担任县令，或是担任县丞，亦或者担任其它的官职，未来都是光明的，前途都是极好的。” “朕没有什么大道理要和你们说，先带你们去看一看今天的刑场。” 说着话，赵善看向虞诵道：“要执行死刑的人犯，都安排好了吗？” 虞诵说道：“回禀陛下，一切都安排好。” 赵善道：“走吧。” 虞诵在前面带路，赵善跟了上去，颜拙、吴景生、薛聪、周秦等所有人跟上。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离开吴王府，直接来到行刑的刑场。 当所有人来到台下，看到台上一个个被摁着跪在地上的人，都是脸色微变。 入选的人，大多数都来自大家族。 台上的人许多都是大家族。 各家族拿了赎罪钱，剩下要执行死刑的人也有十六个人。 赵善没有多说什么，下令道：“行刑！” 一声令下。 刽子手喝了口烈酒，恣意的喷洒在刀刃上，抡刀就斩落了下来。一道道冷艳的刀光落下，台上的十六个大家族子弟尽数被砍掉了脑袋。 鲜血喷溅，脑袋翻滚，血腥味更是迅速的弥漫。 这一幕无比血腥。 许多选拔出来的士人，看到这样血腥的一幕，胸膛起伏，口中作呕，一副难受的模样，已经是心神被摄，生出了无尽的惊惧。 ------------ 第447章 戚元敬镇扬州，将出海！ 赵善也观察着在场的士人神色变化。 吴景生、薛聪、周秦等人，纷纷变色，或多或少都有些影响，甚至一些人已经转身作呕。唯独见颜拙面不改色，没有半点的神情变化。 好心胸！ 好胆魄！ 赵善心中赞赏，不愧是颜玄卿的儿子。 不提才学，单是这份镇定自若的胆魄，以及沉稳如渊的姿态，就具备了大将气度。 赵善没有立刻说话，任由这些士人消化刚才的场景，让他们缓一缓。 好半晌后，赵善才开口道：“你们中的许多人，应该都认识台上的人，甚至是家族的同宗兄弟，说不定还有亲兄弟亲叔侄。” “可是这些人，仗着家族的出身，仗着家族的势力，践踏法纪，无恶不作，该杀。” “大乾，没有凌驾于律法上的人。”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大家族的人犯法，也要一并诛杀。” “你们中绝大多数的人都出身大家族，未来要主政一方，要代天牧民。如果恣意妄为，国法不容，朝廷不容。” “朕希望你们记住，做官不是为了享受什么，是为了施展一身的抱负，为了能治国平天下。” 赵善声音渐渐拔高，开口道：“朕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一幕，永远记住。因为朕不希望未来，亲自来看着刽子手斩杀你们。” 虞诵高声道：“陛下殷殷嘱托，我等谨记于心。” 颜拙、吴景生等人纷纷喊话。 一个个脸色震动。 刚才杀戮的一幕，让所有人大受触动。 谁没想到，刚刚入选了，就看到各家族子弟被杀的一幕，这不是一个人被砍头，是一颗颗脑袋齐齐滚落在地上，更有一双双死后瞪大的眼睛看过来，让人永生难忘。 赵善专门训话后，又看向周围云集而来的无数百姓，也单独一番训话，告诉百姓朝廷的政策，更借此宣告扬州不可能再有大家族违法乱纪的事情。 如果只有空话套话，百姓压根儿不会相信。 问题是有杀戮佐证。 各家族的人被杀，百姓看到人头滚滚的一幕，看到真刀真枪动真格的，自然愿意相信。 赵善训话结束，才带着人一路返回吴王府。除了颜拙外，吴景生、薛聪和周秦等四十七个人都被虞诵带走，要带去安排官职，而且要培训后才能安排到地方上去任职。 书房中，只有赵善和颜拙两人。 赵善的目光落在颜拙身上，开口道：“颜拙，你的试卷朕看了，写得很好。你名列第一，朕打算把你留在身边，带回洛阳任职，你意下如何？” 颜拙没有任何的情绪显露，稍微停顿一下才开口道：“蒙陛下器重，在下愿意。” 赵善道：“既如此，就留在朕的身边担任郎中。” “臣领命！” 颜拙不卑不亢的回答。 赵善安排人把魏绾喊来，让颜拙暂时跟着魏绾做事，习惯他身边的节奏，也习惯目前的生活。魏绾带走了颜拙后，赵善又安排人把戚元敬喊回来。 这些日子，戚元敬很忙。 主要是调兵遣将，去扫荡一些还没有臣服的地方。 戚元敬进入书房，见到赵善后，抱拳道：“臣戚元敬，拜见陛下。” 赵善微微点头，问道：“最近对地方上的围剿，进行得怎么样了？” 戚元敬回答道：“回禀陛下，派出去的兵马已经有消息传回，各地灭贼的情况一切顺利。最多再有两个月，就能解决扬州各地的乱局，彻底拨乱反正。” 赵善点头道：“扬州平定，朕打算留你在扬州担任镇东将军，从荆州调任扬州，你可愿意？” 戚元敬有刹那的迟疑，旋即道：“陛下解决了扬州的战事，而国内还有蜀中、豫州等地没有平定。陛下接下来，肯定要对蜀中，或者是豫州、兖州等地动手，可否让末将跟着去征战地方呢？” 赵善并没有直接回答，笑吟吟问道：“元敬，不想远征倭国吗？” “当然想！” 戚元敬毫不犹豫就做出了回答，眼中更闪烁着熊熊光芒。 无比激动。 远征倭国，是他心中的夙愿，是一辈子的追求。 昔日的东瀛倭国，随时侵袭边境，侵扰百姓，使得扬州沿海的百姓日子艰难，更有无数人家破人亡。 他要洗刷一切耻辱。 他要以牙还牙以血还血。 赵善颔首道：“既然有远征倭国的志向，就好好待在扬州，因为这是攻打倭国的桥头堡。未来攻打倭国，就是从扬州发兵。” 戚元敬问道：“陛下什么时候打倭国呢？” 赵善解释道：“等国内的战事结束，就会发兵讨伐倭国。朕已经得了颜玄卿的举荐，有一个名叫徐子渊的造船大师，即将从富春县来到吴县。到时候他负责造船，你负责练兵。等朕解决了内患，你作为朕的先锋，随朕一起马踏倭国，可愿意？” “愿意，臣愿意！” 戚元敬这一次是心甘情愿留下。 讨伐倭国，不仅兵力重要，还需要足够的战船。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这是最根本的原则。 赵善说服了戚元敬后，摆手道：“既然明白了利害关系，就在吴县好好的练兵。荆州方面的镇守大将，朕会让房畏虎挑选一个人前往镇守。如今扬州稳定，荆州连接了扬州、关中，已经没有任何危机。” “臣领命！” 戚元敬抱拳应下。 赵善安抚好戚元敬，把军队的事情安排好，政务上交给虞诵，暂时就轻松下来。闲来无事，他又朝虞清欢的院子去。 ------------ 第448章 造船巨匠，徐子渊！ 富春县。 靠近江边的一处造船工坊，徐子渊正在维修一艘靠岸的小船。 沿海地区的许多百姓都靠海吃海，各家各户都有小船，可以在沿海附近打鱼。那样的小船，都是百姓自己修修补补，实在不能用了才送到工坊来大修。 工坊维修的船，主要是大家族专门出海捕鱼的大船，以及再造船。 徐子渊是这方面的高手。 在工坊内，他是首屈一指的人才，精通各种大船的制造，最擅长卯榫结构。 经由徐子渊制造的船，不仅船体稳固，而且防水性能非常好。可是，他心中更想制造更大更厉害的战舰，可惜没有人用，他有想法也无法派上用场。 徐子渊三十开外的年纪，个子不高，却很壮，黝黑的面庞，短而粗的手臂，布满茧子的手掌，面相显得很憨厚。 他的相貌一贯很普通。 或者说连普通都算不上，就是个庄稼汉的模样。 昔日的扬州士人，一方面讲究出身，徐子渊不是大家族出身，只是寒门子弟，读了些书，也跟着颜玄卿学习。另一方面，就是看脸，看长得帅不帅，偏偏徐子渊相貌也差。 以至于徐子渊没有出仕的机会。 无奈下，徐子渊转向自己的爱好，研究各种器械的制造。尤其是舟船的修建，他展现出无与伦比的天赋。 很多人在造船中，无法灵活使用卯榫工艺，徐子渊却恰到好处的使用，使得舟船既稳固牢靠，也能扛得住风浪。 此刻的徐子渊，正忙着修船。 阳光照耀下，徐子渊光着上半身，露出遒劲的双臂，不断的在船上敲敲打打，修补船上坏掉的地方。 “老徐，老徐……” 忽然，急切喊声传来。 徐子渊听到声音，从船上探出头来，看向船外跑来的人，认出是自己在工坊的好兄弟牛壮。在工坊内，有诸多的匠人，都是徐子渊招来的人，才有现在工坊的规模。 徐子渊问道：“大牛，有什么事？” 牛壮跑到船下面，接连招手道：“赶紧下来，有你的书信来了，说是你的老师送来，有急事找你。” 徐子渊一愣。 老师！ 他的老师是颜玄卿，是扬州大儒。 颜玄卿一贯是有教无类，不管是大家族子弟，亦或是寒门，再或者是普通人，颜玄卿都愿意教导。 徐子渊就是颜玄卿的一个弟子。 徐子渊觉得自己愧对老师，对不起老师的教导，因为他就是个修船造船的人，没有半点经学造诣，更不像是虞诵这样名传扬州。 徐子渊回过神，接过牛壮递来的书信，迅速的浏览。 牛壮问道：“老徐，你老师说什么？” 徐子渊没有隐瞒，开口道：“老师说，皇帝在吴县平定了吴王赵构的叛乱，邀请老师出仕。老师和皇帝交谈后，亲自向皇帝举荐了我去造船，让我去吴县见皇帝。” 啊！！ 牛壮听得惊呼出声。 他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旋即又为徐子渊欢喜起来，毕竟他知道徐子渊是颜玄卿的弟子。 牛壮心中欢喜，急切道：“老徐，这是你的机会啊。我知道你不凡，如今机会果然来了。” 徐子渊开口道：“大牛，我还是有些犹豫。” 牛壮一愣一愣的，问道：“你犹豫什么？” 徐子渊说道：“我之所以犹豫，是担心去了会辜负老师的厚望。再说我就会造船，其它什么都不会。” 牛壮说道：“你傻啊，你老师都举荐了，说了让你去造船，还管辜负不辜负这些？” “你忘记在这里，始终被曹莽这个黑心大萝卜压榨的事儿了？隔三岔五的，曹莽就给你找事儿，还扣钱，也就是你才忍着。” “现在皇帝看上了你，有了机会飞黄腾达，还愣着干什么。” “走，咱们去见曹黑心。” 牛壮推搡着徐子渊，开口道：“你先去皇帝的身边，干好了，兄弟们都仰仗你帮忙。” 徐子渊动容道：“你我兄弟，有我一口吃的，绝不会没有你的。” 牛壮推和徐子渊往工坊曹莽的住处去。 来到屋子外，牛壮推了推，徐子渊不再迟疑，敲响曹莽的房门，听到‘进来’的回答，徐子渊才进入房间中。 曹莽四十出头的年纪，早就发福微胖，小眼睛微眯着，正在喝茶。 他捋着颌下的一撮小胡子，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开口道：“徐子渊，你来有什么事？你不老老实实的修船，老是往我这里跑坐做什么？” “你今天来，是不是要给牛壮讨要工钱，我告诉你，没有！不管是牛壮，亦或是张麻子，工钱都要暂时压着，我又不是开善堂的，怎么能随随便便结算钱财。” 曹莽没好气的道：“真以为离开你，工坊就转不了了吗？没事儿别过来。” 徐子渊说道：“曹掌柜，我是来请辞的。” “什么？” 曹莽一惊一乍的，直接扯断了一根胡须，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他死死盯着徐子渊，开口道：“是哪个不开眼的，要挖老子墙角吗？” 徐子渊道：“不是，是我自己要离开。” 曹莽问道：“你要去哪里？” 徐子渊性子比较老实，也没有拒绝，回答道：“我的老师来信，说皇帝需要造船的人，举荐我去吴县做事。” “哈哈哈……” 曹莽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恣意。 更是不信。 曹莽捧腹大笑，好半晌后才停下，嘲讽道：“徐子渊啊徐子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皇帝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能用你吗？” “你看看自己，黑黢黢矮矬矬的，皇帝能用你吗？就算你读过书能识字，可是你能出口成章吗？能吟诗作赋吗？能撰写经典吗？” “你就是个造船的匠人而已。” “说什么皇帝找你，你也不找个合适的理由。” 曹莽哼了声道：“皇帝高高在上，日理万机，连后宫的女人都睡不过来，哪里有心思找你？好了，别磨蹭了，赶紧去把船修好。” 徐子渊面颊抽了抽，再度道：“我是真要请辞，老师向皇帝推荐了我。” 曹莽脸色垮下来。 他走到徐子渊的面前，伸出肥短的手指，戳在徐子渊的胸膛上，鄙夷道：“徐子渊，老子给你脸了吗？你竟然还喘上了。” “皇帝用你，你做梦吧。” “滚犊子。” “惹怒老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别给我整这些乱七八糟的。” 曹莽一巴掌拍在徐子渊的肩膀上，高声道：“你给我老老实实的，否则别怪我不客气。真以为自己是根葱，想要踹上了吗？” 徐子渊梗着脖子道：“我一定要离开，我不会留下了。” “找死！” 曹莽一脚踹在徐子渊的身上，把徐子渊踹翻在地上，继续道：“你他娘真是给脸不要脸，当老子这里是开善堂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 徐子渊不是懦弱性子，站起身道：“我是要离开的。” “你想死，我成全你。” 曹莽再度一拳打了出去，可是拳头刚到徐子渊的面前，却被徐子渊拿捏住了手腕。 徐子渊反手一拧，曹莽手臂被拽起，弓着背弯着腰，想挣脱都办不到。 曹莽心中大怒，咬牙道：“徐子渊，你个狗东西，竟然敢动手。老子告诉你，你完蛋了。不仅你完蛋，牛壮、张麻子他们一个都跑不掉，老子要挨个收拾。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不顶用。” 徐子渊眼中掠过一道冷光。 心中，一丝杀意滋生。 曹莽欺人太甚。 “圣旨到，徐子渊接旨” 恰在此时，略微尖厉的喊声从房间外面传来。 徐子渊听到喊声，松手放开后，转身出了房间。 曹莽一脸不相信，也跟着冲出房间。他横行霸道惯了，压根儿不相信是圣旨，看到传旨的太监，嘲讽道：“哟呵，徐子渊你真是出息了。” “为了要离开，竟然找人假扮不男不女的太监，还假装有皇帝传旨。” “没想到，你有这样的心眼。” “可惜，那是没用的。” “老子告诉你，你以为能威胁我放你离开吗？绝不可能，老子要打断你的双腿双手，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曹莽眼神凶狠，开口道：“就算皇帝老子来了，那也没用。” 传旨太监杨宝瞬间看向曹莽，冷冰冰道：“聒噪，来人，掌嘴二十。” ------------ 第449章 臣徐子渊，愿为陛下效力 曹莽仍是不相信皇帝会关注一个小小的徐子渊。 怎么可能？ 绝对是演的。 曹莽是富春县的大家族出身，一直负责家族的造船厂。因为曹家是富春县的大族，曹莽也过惯了在造船厂内当土皇帝的日子，不相信皇帝传旨。 曹莽大怒道：“你们这些人，假冒皇帝传旨，真是无法无天。” 杨宝眼神冰冷，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跟着杨宝来传旨的东厂太监上前，不管曹莽的话，架起曹莽，抡起手掌就扇了下去。曹莽侮辱皇帝，还妄自尊大，更说太监不男不女，出手的太监多少带了点恩怨，出手狠辣。 啪！！ 一耳光落下，曹莽脸上升起鲜红的五指印，脸上火辣辣的，嘴角更是溢血。 啪！啪！啪！！ 接连不断的耳光声传出。 二十个耳光结束，曹莽被扔在地上，脸红肿成了猪头，眼中充血，嘴角流血，脑中嗡嗡作响，无比的难受。 曹莽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太监，这一刻是真相信了。 真是皇帝派人来传旨。 可是他又有疑惑。 徐子渊这个黑不溜秋的傻子，压根儿不懂什么高雅，更不懂什么才艺，就知道修船造船，皇帝看上徐子渊哪点了？ 曹莽不解，又不敢胡乱开口掺和了，只能眼睁睁看着。 杨宝看了眼躺在地上的曹莽，眼神不屑，沉声道：“再敢聒噪，杀无赦。” 一句话，曹莽更是透心凉。 好吓人。 杨宝看向徐子渊，脸上才多了一抹笑容，开口道：“徐子渊，还不接旨。” 徐子渊跪下道：“草民接旨。” 杨宝高声道：“陛下口谕，召徐子渊赶赴吴县。” “草民领旨。” 徐子渊肯定了老师的举荐。 有老师的举荐，皇帝才知道他，才会单独下诏，这都是老师的帮忙。 杨宝吩咐后又提醒道：“徐子渊，抓紧时间收拾。陛下的时间很紧，不可能一直在吴县等你。我留下一匹马给你用，骑马赶路快一些。” 徐子渊连忙道谢道：“请公公放心，我回家简单安顿，就马上赶赴吴县。” 杨宝点头后就离开了。 徐子渊看了眼地上的曹莽，沉声道：“曹莽，立刻结账，把兄弟们的账一起结算了。” 曹莽很想拒绝。 可是徐子渊一飞冲天了，他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实实的答应，把徐子渊、牛壮和张麻子等人的钱全部结算。 徐子渊拿了钱，带上牛壮一起离开。 他牵着马，一边走一边道：“大牛，我离开了工坊，你们继续留下，肯定要被曹莽欺负，肯定要吃亏。要不要跟着我去吴县，如果你和张麻子他们不愿意，我推荐你们去其它的工坊。” 牛壮毫不犹豫道：“我自然跟着你，兄弟们都一样。没有你，哪有兄弟们现在能吃饱饭。你去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徐子渊开口道：“那好，你把钱拿去分了，组织兄弟们一起搬家离开。我先回家一趟，留下你嫂子和你们的家眷一起。我先去吴县见陛下，你们后脚赶来。陛下既然要造船，咱们都能有事做。” “好嘞！” 牛壮迅速回答。 一颗心无比激动。 自家兄弟飞黄腾达，自己也跟着有好日子过。 徐子渊把钱交给牛壮，分别后就径直回家，和家里的妻子交代一番，简单收拾了就起程。因为有杨宝留下的战马，徐子渊骑马北上吴县，速度倒也很快。 不到两天，徐子渊来到了吴县。 他找人询问了一番，径直来到吴王府外求见。 门房得知是奉皇帝命令来的人，不敢耽搁，转身去通报。 徐子渊呆在门口，无比的紧张。毕竟他这样不通经典的人，不懂吟诗作赋，连处理地方也是一窍不通，就是个匠人罢了。 他连地方太守都没见过，更别说皇帝。 如今，自然是激动，心中也更是忐忑。 徐子渊来回踱步等待着，一时半会儿的等待，在徐子渊这里，仿佛是度日如年，让他万分焦急。 过了好一会儿，门房走出来，淡漠的吩咐道：“随我来。” “多谢，多谢。” 徐子渊道谢后微微猫着腰，连忙跟了上去。 王府恢宏壮阔，落入徐子渊的眼中，更是觉得巍峨宏大，让他愈发的紧张。 徐子渊绕过前厅，穿过回廊，来到赵善的书房。一进入其中，他没有任何的犹豫，推金山倒玉柱般就跪在地上，高声道：“草民徐子渊，拜见陛下。” 赵善看着眼前的徐子渊，没有因为徐子渊的身材相貌而轻视，反倒因为徐子渊的这个样子，认可了徐子渊。 这才是匠人的模样。 如果徐子渊峨冠博带，衣袂飘飘，姿态俨然，就不是匠人的姿态，那是惺惺作态。 赵善吩咐道：“起来吧。” “谢陛下。” 徐子渊站起身道谢。 赵善眼神柔和，缓缓道：“颜玄卿向朕举荐你，说你善于造船。以你目前的技艺，朝廷全力支持，你能制造出什么样的大船？” 徐子渊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回禀陛下，如果有朝廷的大力支持，草民制造的大船能容纳两千人，而且能稳健的在海上航行，不会出任何问题。” “当真？” 赵善脸上露出惊讶神色。 两千人乘坐的战船非常庞大，比一般的舟船更大了，而且不是在江上，是在海上航行。 同样是容纳两千人，在江面上航行，以及在海上航行，对船体的要求都不一样。 徐子渊自信道：“陛下，草民造不出这样的大船，甘愿提头来见。实际上，这是最成熟的技艺。如果陛下想试一试，就算三五千人的大战船，草民也能办到，只是还不怎么成熟罢了。” 赵善眼神赞叹，开口道：“你很好，非常好。朕如今缺少一个造船的大匠，你可愿意担任？” “愿意！” 徐子渊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吩咐道：“那就好，造船厂建立在入海口附近。具体在哪里选址，该投入多少钱，你全权决定，朕都大力支持。一应需要的工匠，你尽管挑选，朕一概不干涉。” 徐子渊激动道：“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不负陛下的厚望。” 赵善道：“给你的时间，大概有一两年。待朕解决内部问题，就要乘船出海征讨东瀛，你要完成自己的任务，尽可能的多打造战船。朕不问过程，却只管结果。” “遵命！” 徐子渊高声回答。 有赵善的话，不仅他能一展所长，连带着一众造船的老兄弟也有事情。 赵善当即喊来了虞诵。 虞诵也是颜玄卿的弟子，和虞诵是老相识，各方面的配合不会有问题。 赵善安排了徐子渊的事情，扬州的军务、政务和船务都上了正轨，选拔的人才也由虞诵安排下去，赵善已经完成了扬州的平定，就不再逗留，带着虞清欢、张映雪，以及房畏虎、高远、魏绾、颜拙和安倍中原等一行人开始撤军。 在赵善撤退时，扬州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倭国。 ------------ 第450章 倭国天皇震怒 倭国帝都，京都。 这是东瀛的帝都所在。 曾经的东瀛，地方小，国内贫瘠，地方也没有开化，很多地方刀耕火种，茹毛饮血，王朝的组织构架完全没有。 东瀛地方上，都是一群蛮夷般的山大王，各自为政，各个部落盘踞一方。 三百年前，有大乾商人渡海到东瀛，让东瀛见识到了外面的世界。 东瀛安倍家族这一脉，率先有人进入大乾，且向大乾皇帝上贡，得到大乾皇帝赏赐的倭奴王金印，自此成为大乾认定的倭奴王。 安倍家族安排诸多的留学生去大乾学习。 一代代人的往返，带回了先进的理念，带回了儒家的学说，带回了耕种、冶炼、朝廷构架、礼仪和冠服等，且军队也不断的加强，才有了现在的东瀛。 自此，安倍家族一统东瀛，掌握了整个东瀛各岛。 皇宫中。 安倍云霄穿着龙袍冕服，正在处理政务。 他一贯励精图治。 祖祖辈辈的东瀛天皇，一直都有一个梦想，那就是摆脱东瀛目前的局面，去地大物博的大乾立足。一旦以东瀛为跳板在大乾落脚，东瀛就有了根本上的变化。 可是，祖辈都没有机会。 大乾强盛，东瀛就只能伏低做小。 之前大乾虽然衰败了些，却仍旧不是东瀛可以招惹的。 到安倍云霄这一代，一切就有了变化，大乾真正衰败了，近乎于是四分五裂，让安倍云霄看到了希望。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太监进入，恭敬行礼道：“天皇陛下，大将军和丞相联袂求见。” 大将军名叫柳生大宙，是这一代柳生家族的掌舵人，也是安倍云霄当太子时期的老人。 不论是柳生破千军，亦或是柳生八景，都是柳生大宙的晚辈。 丞相名叫宫本信介，是宫本家族的掌舵人，曾经是安倍云霄太子时期的谋臣，如今一直担任丞相。 一文一武，是安倍云霄的左膀右臂。 安倍云霄吩咐道：“请进来。” 太监去通知，不一会儿，就见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联袂进入。 两人神情都很凝重，站定后齐齐行礼。 安倍云霄道：“你们联袂而来，有什么事情吗？” 宫本信介缓缓道：“天皇陛下，太子殿下带兵去帮助赵构，消息传回来了。” 安倍云霄一注意到宫本信介的神情，眉头皱起道：“莫非是坏消息吗？” 宫本信介又喟然叹息一声，回答道：“天皇陛下，的确是坏消息，皇太子殿下被擒，柳生破千军身死，去支援赵构的大军全军覆没。不仅如此，赵构也死了，扬州被大乾皇帝掌控。” 刷！ 安倍云霄脸色大变。 他搁在案桌上的手顿时捏紧，眼神变得愤怒无比。 这些年和大乾交锋，就没有顺利的。 双胞胎女儿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成了赵善的俘虏，被赵善睡了。他的大将柳生八景带人去攻打大乾，也被杀。现在连儿子也被擒拿，损失太大了。 安倍云霄深吸口气稳定心神。 好半晌后，安倍云霄才回过神，看向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开口道：“我们谋划大乾失败，如今，你们认为应该怎么办呢？” 宫本信介不假思索道：“天皇陛下，大乾出了个雄才大略的皇帝，扫荡四方，整体实力越来越强，暂时不是我们能抗衡的。尤其皇太子被擒，更让我们处于不利的位置。在下建议改变策略，以服软为主，先降低大乾皇帝的戒心。” “臣附议！” 柳生大宙抱拳行礼道：“天皇陛下，臣也认为该调整策略了。” 安倍云霄骤起眉头。 没有立刻给答复。 这些年一直是东瀛为主的进攻，主动作为，如果调整策略，就意味着要主动服软。 柳生大宙见安倍云霄不说话，进一步道：“天皇陛下，我们已经是屡战屡败，继续开战，皇太子可能身死。同时，我们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去开战。臣建议，先把皇太子换回来，和大乾缓和关系后再考虑后续。” 安倍云霄咬牙切齿道：“要让朕向大乾皇帝求饶吗？” 宫本信介解释道：“这不是求饶，是战略性的服软。正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先向赵善服软，才有我们东瀛的未来。” 柳生大宙补充道：“一切以东瀛的利益为重。” 安倍云霄问道：“该如何求和呢？” 宫本信介早就是胸有成竹，迅速道：“臣亲自走一趟大乾，作为陛下的特使前往。” “我们东瀛，再度向大乾称臣，为争取东瀛缓和的机会。作为对等的条件，赵善要释放皇太子。” “臣换回皇太子后，会转道去夜郎国等地转一圈，了解下当地局势，和各国联合起来，一起抗衡大乾。” “我们始终秉承一点，大乾强盛，我们就伏低做小，甘愿蛰伏。一旦大乾衰败，就趁势而起，鲸吞大乾。” 宫本信介道：“这就是臣的建议。” 安倍云霄叹息道：“可惜这一次的机会。赵善崛起之前，我们挥军杀入大乾，一切就好了。现在赵善异军突起，我们就没了机会。” 宫本信介开口道：“之前赵构在扬州，阻断我们进入，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陛下，臣立刻去收拾一番，准备启程去大乾。” 安倍云霄道：“记住，不可丢了我东瀛的国格，不可丢了东瀛人的脸。” 宫本信介自信道：“请天皇陛下放心，在下不会莽撞行事，会先恐吓赵善。如果一开口就凑上去求和，反而会处处遭到压制，被人瞧不起。” “如果向赵善说，夜郎国正在出兵，要联合大乾周边的各国一起进攻，东瀛愿意襄助大乾，赵善自然就欢欣鼓舞。” “赵善欢喜后，必定会释放皇太子。” “先压制赵善，也就有了底气谈。” 宫本信介作为东瀛的丞相，一贯自信，而且他也自诩是智者，自然是半点不担心的。 安倍云霄赞许道：“你尽管去办，朕相信你。” 柳生大宙道：“天皇陛下，还是要做好备战的准备。一旦赵善不愿意休战，执意要来进攻，我们就要和赵善死战到底。” 安倍云霄颔首道：“就凭赵善吗？他没有这样的能力。单是渡海，就是大问题。小规模的船队渡河可以，可是小规模无法取胜。大规模的军队渡海，就太危险了。” 柳生大宙道：“陛下，还是要防范于未然。” 安倍云霄也没有拒绝，点头道：“也行，你去安排吧。” “臣领命！” 柳生大宙也立刻回答。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离开皇宫，宫本信介先回了一趟宫本家，更换衣服，嘱咐家人，把一切安排好才带着人离开京都，从出海口乘船离开往大乾去。 ------------ 第451章 专治疑难杂症 大乾帝都，洛阳。 皇城外。 丞相诸葛尚作为文官之首，照例带着朝中的文武百官，一起在城门口等候赵善凯旋。 迎接圣驾凯旋的事，百官早就习惯。 皇帝经常外出征战，打过北魏，灭过西凉，碾压过金国，还有横扫四方，这样频繁的征战下，皇帝时常凯旋，官员自然习惯了。 不仅如此，百姓都习惯了。 习惯了皇帝取胜。 如果哪一天，皇帝没有取得胜利，那才是让人诧异。 现在赵善灭了吴王赵构，重新夺回扬州，使得扬州重新纳入控制，朝廷的实力进一步强大。如今关中、荆州和扬州连成一片，已经是南北贯通。 大乾可见的兴盛，可见的能扫荡天下，以至于朝中大臣的精神面貌也愈发好了。 诸葛尚人在最前面，杜刚峰、戚山君、沈元庆等人都在后方。 众人三三两两的小声议论着。 所有人中，唯独吏部尚书萧严没有来。 杜刚峰作为朝廷副相，执掌御史台，能纠察天下官员，权势大。虽然杜刚峰的影响力和权威还比不了诸葛尚，却是仅次于诸葛尚的人。 私下里，两人的关系也不错，相互配合默契。 杜刚峰压低了声音，问道：“诸葛丞相，陛下即将凯旋回到洛阳。萧尚书的事情，考虑好怎么办了吗？” “暂时没有！” 诸葛尚摇头回答，没有吐露真话。 涉及萧严的事儿，不能随便吐露，即便和杜刚峰关系好，诸葛尚也一样没有多说。 杜刚峰正色道：“萧尚书是吏部尚书，负责朝廷的人员调动。他的官职关系重大，必须早早选定。否则因为萧尚书而贻误了朝廷大事，就不好了。” 诸葛尚微笑道：“等陛下返回，我禀报了后，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杜刚峰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 “陛下回来了。” 人群中忽然有人高呼一声。 刹那间，所有人齐刷刷的朝前方看去，一瞬间就看到带着大军凯旋归来的赵善大军。 诸葛尚静心等待着，没过多久，赵善率领的大批队伍靠近了洛阳城。 诸葛尚率先走出去，待队伍靠近返回的军队，靠近了赵善，诸葛尚行礼道：“臣诸葛尚，恭迎陛下凯旋。” “臣等恭迎陛下凯旋！” 所有官员齐齐开口。 一个个官员看到了赵善，脸上充斥着激动神情。 赵善执掌朝政多年，早就慑服了朝廷上下。赵善的威望，不是靠权术来的，是因为一战一战的战事，奠定了赵善的无上威严。 赵善翻身下马，目光扫过诸葛尚、杜刚峰等人，一瞬间就发现少了萧严。 只是，赵善却不动声色。 赵善摆手道：“诸卿辛苦了，平身！” “谢陛下。” 所有人向赵善道谢后齐齐起身。 “回宫！” 赵善再度下令。 伴随着赵善的命令，一行人开始回城。 进入了城内，周虎侯和李继业率领各自的军队自去驻扎，也有士兵羁押着安倍中原等人跟着进入城内驻扎。除此外，张映雪、虞清欢等女眷也跟着赵善回宫。 回到宫中，两女被带着去了后宫安置。 赵善单独把诸葛尚、杜刚峰和房畏虎喊到大殿中议事。 赵善看着诸葛尚，开门见山问道：“诸葛卿，萧严是怎么回事？今天你们迎驾，他没有亲自来呢？” 诸葛尚道：“陛下，萧尚书病了。” 赵善有些意外，问道：“怎么回事？” 诸葛尚回答道：“萧尚书在五月十八那一日，处理完政务回家，刚到门口就一头晕倒，从马车中下来。他不仅是摔断了一条腿，人也病了。” “医师诊断，说萧尚书的肺腑出了问题，呼吸困难，无法根治。” “皇后娘娘为此也安排人去探望。” “即便是御医，也束手无策，随着时间流逝，萧尚书病情越来越重，现在已经卧床不起了。” 诸葛尚说道：“原本，臣想把萧尚书的消息，提早安排人告知陛下，可是萧尚书执意说，担心影响到陛下在前线的战事，说不能通知陛下，要等着陛下回来。” 赵善点了点头。 萧严这人在吏部尚书的任上，总体上还不错。 虽说曾经的萧严，为了自保就不问政务，什么都不去干涉。赵善掌权后，萧严老成谋国，兢兢业业的做事情。 这是值得肯定的。 赵善点头道：“朕先处理些事情，稍后会亲自去一趟。” 话锋一转，赵善继续问道：“目前朝中有些什么事情？” 诸葛尚开口道：“回禀陛下，朝廷一切顺利。尤其是有杜相的御史台清查不法，纠察地方上违法犯罪的人，朝廷和地方上都一切顺畅，总体不错。” 赵善赞许道：“你和杜卿配合很不错。” 诸葛尚谦逊道：“陛下过奖了，都是杜相做得好。好名声让臣得了，杜相却背负了骂名，臣有愧。” 杜刚峰道：“诸葛丞相太谦虚了，这是我的职责所在。” 赵善见朝廷中没有太多的事情，也是点了点头，进一步道：“扬州纳入治理，要尽快疏通朝廷和扬州的关系，确保一切顺利。虽说目前还无法贯通大运河沿线，可是从关中到荆州，再从荆州到扬州已经贯通，这就是要利用起来的。” 诸葛尚道：“臣明白！” 赵善又安排了房畏虎进一步梳理军务，才让几人退下。只是他没有立刻去后院，又安排人把张虚喊来了。 张虚进入后道：“奴才拜见陛下。” 赵善问道：“这段时间的洛阳城，情况怎么样？宫中情况怎么样？” 张虚现在谨慎多了。 之前，太监体系内是张虚一家独大，因为赵善剥离了张虚执掌的东厂，使得高远崛起后，张虚和高远制衡，也就使得张虚不敢再如之前那样恣意。 张虚恭敬道：“回禀陛下，洛阳城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大事。唯独如今的洛阳，有很多来自西域的商人，来来往往使得洛阳人满为患，越来越繁华了。宫中在皇后娘娘的治理下，也是一切顺利。” 赵善问道：“萧严患病的事情，有没有猫腻？” “没有！” 张虚摇头回答，开口道：“萧尚书患病，以至于昏倒摔断了腿。他又上了年纪，自然就难以为继了。” 赵善道：“下去吧。” “奴才告退！” 张虚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后就退下。 赵善这才起身朝后宫去。 他进入曹梦婵的宫中，却见曹梦婵正在奶孩子。在赵善带兵去讨伐赵构的时候，曹梦婵和完颜芷都怀孕了，这大半年时间过去，两人都生了孩子。 赵善看着曹梦婵奶孩子，眼前一亮。 曹梦婵生了孩子，又丰腴了些，看上去更加的雍容华贵，自有一股成熟妩媚的气息。 曹梦婵见到赵善回来，因为孩子还在吃奶，柔声道：“陛下，臣妾无法行礼，请陛下见谅。” 赵善直接在一旁坐下，摆手道：“无妨，你尽管奶孩子，不必管朕。” 曹梦婵一边奶孩子，一边说道：“陛下，孩子都差不多四个月，是个女儿。孩子的名字，始终没有取名，就陛下回来取名字。” 赵善毫不犹豫道：“就叫赵曦，封永乐公主。” 曹梦婵道谢后，话锋一转道：“和臣妾差不多生孩子的，还有完颜芷妹妹。臣妾生了个女儿，她生了个儿子，也暂时没有取名。” 赵善说道：“朕知道了，后续会去看的。朕时常在外，宫中一切都要交给你负责和打理，辛苦你了。” “臣妾不辛苦。” 曹梦婵坦然道：“臣妾知道陛下有大志向，有大抱负，要重振祖宗基业，臣妾岂能拖陛下的后腿呢？唯有陛下能够一统天下，才对得起列祖列宗。” 赵善赞许道：“娶妻当娶贤，朕娶了婵儿，果真是没错。” 曹梦婵脸上浮现出一抹娇羞。 皇帝的夸奖，就是最大的安慰，也是最大的鼓励。 所有在宫中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曹梦婵继续道：“陛下带回来的两个女子，张映雪和虞清欢，臣妾都单独安排了。” 赵善解释道：“不论是张映雪，亦或是虞清欢，都是扬州大族出身，是朕和扬州大族联姻的交易。张映雪稍微更市侩些，虞清欢更单纯些，后宫的管理交给婵儿你。” 曹梦婵点了点头。 她和赵善说着话，没过一会儿，孩子吃饱了，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脸上也有了笑容。四个多月的孩子长大了许多，肌肤白白嫩嫩的，又有大眼睛，生得很是乖巧。 赵善逗弄着孩子，偏偏孩子不怕生人，咧嘴咯咯笑了起来。 笑得很开怀。 赵善逗弄一会儿，孩子却是哭闹了起来，再也不像刚才那样乐呵。赵善把孩子递给了奶娘，和曹梦婵说着话。 曹梦婵说了一会儿话，却是微微皱眉，一脸有些难受的样子。 赵善急切问道：“婵儿，这是怎么了？” 曹梦婵抬手揉了揉胸，蹙眉道：“臣妾是有些涨奶，因为奶水太好，曦儿又吃得不多，堵得有些难受。” 赵善眼前一亮，自信道：“这事情就太简单了，朕最擅长，朕专治疑难杂症。” ------------ 第452章 谥号，文忠！ 曹梦婵一听赵善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却已经被赵善拦腰抱起，直接就往房间中去，专门解决疑难杂症。 过了许久许久，一切才云消雨散。 曹梦婵从余韵中恢复过来，脸色羞红，娇嗔道：“陛下刚回来，大白天的就折腾臣妾，真是羞死人了。万一传出去，臣妾还怎么管理后宫呢？” 赵善问道：“还堵奶吗？” “不堵了。” 曹梦婵眼神更是飘忽。 没办法，自家的大猪蹄子就擅长龙抓手，再加上赵善渴了，堵住的水都进了赵善的嘴中，哪里还堵呢？ 赵善浑然不在意，说道：“夫妻之间一起，本就是天道常理，谁敢说什么呢？就算传出去，那宫中的一个个女子，不也得羡慕你，你说是不？” 曹梦婵嗔怪道：“陛下就是歪理多。” 嘴上如此，曹梦婵心中却也欢喜。 这些年来，宫中的女人一直在增多，皇帝对她却一如既往，始终不曾亏待，也不曾怠慢，反而不断加重了她皇后的权威。 皇帝一贯是三宫六院，自家的大猪蹄子，实际上都还算好的，只挑选高品质的。 一般的看不上眼。 赵善和曹梦婵一番交谈，又在宫中吃了午饭才离开，带着人出宫往萧家去。 赵善来到萧家，萧严的嫡长子萧湛亲自出来迎接。 萧湛带着一家老小出迎，心中激动，脸上却也一副严肃模样，行礼道：“草民萧湛，拜见陛下。家父因为病重卧床，无法迎驾，请陛下明鉴。” “不碍事，带路吧。” 赵善示意萧湛等人平身，径直入内。 赵善一路来到萧严的房间中，看到躺在床榻上，已经瘦得脱相，头发斑白，面色苍白的萧严，心中忍不住叹息。 世事无常！ 赵善带着人离开洛阳去扬州的时候，萧严还好好的，精气神很不错。 如今，萧严却已经躺在榻上，精神状态极差。 萧严注意到赵善来了，眼中瞬间浮现出一道亮光，身体仿佛蹿升出了许多的力气。他脸色渐渐红润，手哆嗦着摁在床边想起床行礼。 赵善一把摁住萧严的手，摆手道：“萧卿，不必多礼。” 萧严几次想起身，却提不起半点的力量，无奈只能继续躺着，沙哑说道：“陛下，请恕老臣无法起身迎驾。” “无妨，不碍事。” 赵善安慰着萧严，缓缓道：“萧卿，好好养病。等你的身体恢复，继续为朕坐镇吏部。” “臣好不了了。” 萧严一脸绝望的神情，眼神愈发的明亮，却又更多的遗憾，缓缓道：“老臣恨，恨自己不争气。” “陛下是前所未有的雄主，雄才大略，力挽狂澜，必然再度振兴大乾，必然再度真正实现大乾的一统，重现万国来朝之迹象。” “可是老臣却看不到了。” “老臣恨呐。” “恨自己不争气，恨自己不争气啊。” 萧严伸出干瘦的手，一把抓住赵善的手腕，郑重道：“陛下，老臣没有别的愿望，不求儿女子孙如何，只求陛下一统天下，能安排人在老臣坟前报个信，请陛下准许。” 赵善柔声道：“萧卿的请求，朕准了，你安心养病，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 萧严仍是摇了摇头。 他的身体，他自己很清楚。 萧严继续道：“老臣这辈子，初出茅庐时意气风发，想施展抱负，却遭遇诸多的困境，屡屡碰壁。因为朝廷奸臣当道，皇帝或是宠信宦官，或是沉溺修道等，一腔热血渐冷，渐渐成为一个官场老油条，只管做官升官。” “临老了，早已经没了年轻时的冲劲儿，更是随波逐流，不问世事。” “没想到，陛下横空出世。” “多亏陛下不怪罪，仍然愿意用臣，让老臣这个卑贱之躯，能重新振作，以卑贱之躯，为陛下为朝廷做点有用的事情。” 萧严老泪纵横，说道：“老臣能追随陛下，是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赵善沉声道：“乱世洪流，不是谁都能逆流而上的。迎难而上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堪称是凤毛麟角。萧卿能在乱世中保全自身，不阿谀奉承，不戕害重臣，不欺凌百姓，已经极好了。” 萧严点头道：“臣这辈子，满足了。得遇陛下，足矣，足矣！” 他的声音，渐渐更加低缓。 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在可见的恶化。 赵善看到这一幕，知道萧严就是等着他回来，就是一直吊着一口气。他心中怜悯，开口道：“萧卿不必担心身后事，有朕在，不会让你身后蒙羞。” 萧严眼神更是有刹那的明亮。 一瞬间，他明白了。 赵善轻拍萧严的手背，允诺道：“以萧卿之功劳，盖棺定论时，朕赐你文忠的谥号。” 呼！！ 萧严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布满老年斑的脸上，流露出了彻底放松的神情。 萧严早就病入膏肓，时不时就昏睡过去，到今天赵善来了，一口气提上来，精神有短暂的恢复。转眼间，又迅速的消散，如今彻底是没了力量支撑。 “陛下圣明。” “臣谢陛下隆恩。” 萧严声音拉长了喊话，只是声音传出的瞬间，他拽着赵善的手随之松开，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赵善看着死去的萧严，心中喟然叹息。沉默片刻，赵善吩咐萧湛等人进入。萧严的老妻和儿女们看到后，顿时哀声一片，全都哭泣了起来。 赵善简单安慰一番，就起身离开了。 重臣去世，朝廷要有相应的礼仪，否则就是亏待自己人。 赵善回到宫中，立刻把诸葛尚和杜刚峰喊来，说了萧严去世的事情，开口道：“萧卿去世，一应葬礼都要安排妥当，不能亏待自己人。尤其是谥号，可有商议？” 诸葛尚回答道：“陛下，臣认为文宣合适。” 文宣是美谥。 相比文忠还差一些，和文正更差了许多。 杜刚峰也是点头认同，文宣属于比较好的美谥，也算是上层了。 赵善问道：“为什么选择文宣呢？” 诸葛尚解释道：“萧尚书在陛下一朝，的确严于律己、恪尽职守，也能选拔用能。然而，在之前的朝中却不能做到公允公正，反而随波逐流，所以谥文宣。” 赵善开口道：“之前朝廷的环境恶劣，不能因为之前的环境就苛待人。当时的环境，谁能逆流而上呢？一旦逆流而上，就会被直接打倒。萧卿身处乱流，能保全自身，已经不错了。朕以为，可以赐谥号文忠，再加羽葆、鼓吹、班剑二十人，给东园秘器。” 诸葛尚脸上神色震惊。 谥文忠！ 给东园秘器！ 这是何等的仁厚待遇啊？萧严这辈子值了。 生荣死哀，便是人臣最大的荣耀。 诸葛尚瞬间恢复了镇定，实际上他不反对给萧严更好的谥号。连萧严的谥号都是文忠，作为追随赵善的人，未来身死后待遇能差吗？ 少说也得文正。 诸葛尚心中想想也激动万分，开口道：“陛下圣明，臣会照办安排。不过萧尚书薨逝，吏部尚书空缺，需要填补空缺才行。” 赵善问道：“你们认为谁适合接任呢？” 杜刚峰不曾回答。 他是副相，却也仅仅是执掌御史台，没有怎么涉及政务的具体处理。 诸葛尚回答道：“朝中格局已定，暂时没有合适的人选。臣建议抽调外放的官员入朝，比如并州刺史张巡。此人在并州能力出众，可以调任朝中担任吏部尚书。” 赵善心中思考了起来。 张巡的确不错。 武艺好，能作为冲锋陷阵的大将，也能治理地方，是妥妥的封疆大吏，是文能下马治国武能上马征战的人。可是调走了张巡，并州缺少了合适的人才接任。 赵善问道：“张巡调回了朝中，谁接任并州刺史呢？” 诸葛尚毫不犹豫道：“臣建议抽调荆州刺史姬南风北上。” 赵善问道：“为什么是姬南风？” 诸葛尚解释道：“第一，荆州在姬南风的治理下，目前恢复了稳定只需，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第二，姬南风是荆州大族出身，不适合留在荆州，调任他地更合适。” 赵善问道：“荆州刺史的人选呢？” 诸葛尚继续道：“臣建议抽调冀州刺史王成忠，转任荆州刺史。冀州拿下后，王成忠一直主政冀州，也做得不错。可是，不能一直在冀州，该做出合理的调整了。” 赵善眼中露出了笑意。 诸葛尚的做法不错。 官员平调！ 合理时间的调动，才能避免官员在一个地方呆久了，形成足够大的势力范围。 比如王成忠，本是冀州人，因为当初赵善攻打赵凡，王成忠立下功劳，才任命王成忠担任冀州刺史。如今冀州、荆州、并州等地都控制了起来，就能进一步梳理地方。 这是细节上的处理。 诸葛尚担任丞相，是当之无愧的。 赵善说道：“诸葛卿的建议，朕认为可行。空缺的冀州刺史，又安排什么认担任呢？” 诸葛尚回答道：“国子祭酒陈不器，适合担任。” 赵善心思一转，更是笑了起来。 兜兜转转了一圈。 最后，回到国子祭酒这里来，而且陈不器是曹通的弟子，曾担任太子詹事，是自己人，去冀州担任刺史也可以。 赵善问道：“国子祭酒人选呢？” 诸葛尚开口道：“臣暂时还没有选好合适的人选，请陛下决断。” 赵善吩咐道：“以魏绾担任吧。” “臣领旨！” 诸葛尚拱手回答。 赵善和诸葛尚议定朝廷诸多官员的调整，又商量了诸多的朝中细节，就让诸葛尚和杜刚峰去安排。 第二天上午，赵善专门再次去了萧严的府上拜祭。有赵善的厚待，萧严的葬礼办得风风光光的，停灵五天后下葬。 进入十月，天气渐冷。 宫本信介在这时候，紧赶慢赶的来到了帝都洛阳。 ------------ 第453章 天朝上国，宫本信介震惊！ 洛阳帝都，已经往外扩张了许多。 赵善即位之初，洛阳也维持着表面上的繁华，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却是路有冻死骨，贫苦百姓无数。 现在的洛阳，摩肩接踵，充斥着各色人种。尤其是大乾灭了西凉，打通了西域之路，使得西域商人能直接进入洛阳。 恰是如此，诸多西域各国，乃至于极西之地各国的商人也来了，自然是无比繁华。 繁华下，还有诸葛尚治理地方，但凡是发现了孤苦无依的流浪汉，年轻力壮的送去凉州居住，开拓边境。年老的送去济养院安置，做一些力所能及的手工活。 多管齐下，洛阳没有流民。 一经发现，就被专门负责的人带走。 在这一前提下，商业兴盛，人多了，洛阳繁华自然不一样。 这样的一幕，让再次来到洛阳的宫本信介大为震惊。 宫本信介不是第一次来洛阳。 实际上，不论是宫本信介，亦或是柳生大宙，乃至于柳生八景、柳生破千军和安倍中原这些人，都是曾经来过大乾学习的。 包括安倍云霄也一样。 自从一代代的东瀛人，立下了志向，想侵占大乾的疆土，就一直在派人来洛阳学习，加强东瀛对大乾的了解。 尤其安倍云霄执政的这几十年，更是如此，东瀛上层的人都会说大乾官话。 对大乾都很了解。 宫本信介没想到自己这一趟来了大乾，地方上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来的人多不胜数，还有诸多其它国家的人。 洛阳也比原来大了太多太多。 大乾真是大变样了。 大乾真的不一样了。 这样的大乾，真有了天朝上国的气象，东瀛再怎么都比不了的。 宫本信介对大乾的出使，心中也有些激动。从这样的大乾身上分一杯羹，切掉一部分大乾的利益，才是东瀛人该做的事情。 这一战败了不要紧，东瀛从来不怕落败。 败了再来就是。 东瀛人都是响当当的男子汉，都有着远大志向，都是性情坚韧的人。 宫本信介对自己很有信心。 作为东瀛的丞相，宫本信介一贯是谋定而后动，不会贸贸然的行动。正如这一次他来到洛阳，没有急吼吼的要求见赵善，反倒直接去了东瀛的使团驻地。 现在负责东瀛使团的人名叫渡边三郎，年近四十，一直在洛阳，对洛阳的情况非常熟悉。 渡边三郎看到宫本信介，也是大为震惊，连忙恭敬行礼，问道：“宫本丞相，您怎么来了洛阳呢？” 宫本信介叹息一声，解释道：“皇太子和赵构对抗大乾，战败后沦为俘虏。我东瀛大军落败，天皇陛下安排我来向赵善求和，换回皇太子殿下。” 渡边三郎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咬牙道：“大乾皇帝极为狠辣，又神勇无敌，皇太子落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宫本信介道：“现如今，换回皇太子是首要任务。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我初来乍到，对大乾的情况不太清楚，需要渡边君的帮助。” “这是卑职该做的。” 渡边三郎跪坐着，郑重道：“请丞相尽情的吩咐我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宫本信介道：“你详细的说说大乾朝堂现在的情况，以及后宫的诸多情况。” “嗨……” 渡边三郎立刻回答。 作为一直留在洛阳的人，渡边三郎对大乾的朝廷格局非常清楚。 不论是丞相诸葛尚，亦或是朝中各部尚书，以及军中的人，乃至于后宫格局，渡边三郎都一清二楚。 渡边三郎把全部的情况阐述一遍，开口道：“宫本丞相，赵善这个皇帝很难缠，或者说根本就无法对付。曾经的西凉皇帝姚广，已经是坟头草三尺高了。” “曾经的北魏皇帝拓跋弘，在赵善面前俯首称臣。曾经的金国皇帝骄傲不可一世，也被赵善打得不敢抬头，只能称臣纳贡。” “之前的两位公主殿下，亦或其他如赵瑞、赵凡等人，都是以失败告终。” “赵善，不可敌。” 渡边三郎郑重道：“您要出手，一定要谨慎小心，一定不要和赵善为敌，否则可能鸡飞蛋打，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宫本信介心中仔细的思考着。 的确不好办。 可是，不能不办。 为了东瀛的利益，为了东瀛能拿下大乾的一部分疆土，再怎么艰难的格局下，都必须要去办。 宫本信介心中思索一番，开口道：“渡边君，能联系到两位公主殿下吗？” “能！” 渡边三郎点头回答道：“之前，公主殿下就安排人传信，经由我们传信给天皇陛下。只是传出去的书信，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的回信。” 宫本信介没有接话，吩咐道：“既如此，你安排人去联络，我要见两位公主殿下。” 渡边三郎立刻答应了下来。 宫本信介再度道：“关于大乾丞相诸葛尚，以及副相杜刚峰，他们可有什么爱好？” 渡边三郎思考一番，摇了摇头道：“回禀丞相，诸葛尚的消息很多，却又不算多，因为都是他处理政务的消息，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每次战事，都是诸葛尚留守后方，皇帝则是出征在外。诸葛尚整天忙碌国事，大多数时间都在丞相署衙加班。” “杜刚峰的消息就更多了。” “杜刚峰是副丞相兼御史大夫，专门纠察不法。很多人骂他是大乾的屠夫、刽子手，因为杜刚峰执掌的御史台，查处了无数的世家大族，专门针对这些违法乱纪的人出手。” “两人中，诸葛尚仿佛八风不动，密不透风，没有半点可以撕咬的。” “杜刚峰刚猛精进，锋芒毕露，杀人无数。” 渡边三郎开口道：“这是当下的一个情况，两个人都很难缠，也都是赵善的绝对心腹，因为当下的大乾，就是两人主持了朝政的方向。” 宫本信介一听就锚定了方向。 必定要找两人。 找了这两个人，才能影响到皇帝。 宫本信介开口道：“大体的消息我知道了，赶紧去联络两位公主殿下，我要觐见。” “遵命！” 渡边三郎再一次回答。 宫本信介嘱咐道：“渡边君，东瀛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能否熬过目前的这一劫，就看你了，请你务必安排好。” 渡边三郎听着推心置腹的话，毫不犹豫道：“请宫本丞相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好的。” 宫本信介留在了使团驻地。 渡边三郎去安排，下午申时，渡边三郎急匆匆的回来了，开口道：“宫本丞相，惠子公主要接见您。” 宫本信介心中欢喜，急忙离开使团驻地，乘坐马车入宫。 他这样的人不可能走皇城大门入宫，只是走小门进入，顺利来到了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姐妹居住的寝宫。 两姐妹在后宫很低调，从来不惹事，曹梦婵也是多有照拂。 两姐妹的日子都不错。 唯独一点，两人都没有怀上孩子。 这是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都遗憾的。 两人中，随便一个人怀上孩子，地位都不一样。 后宫中皇帝的女人很多，没有孩子，就始终是无根之萍。不管是女儿，亦或者是儿子，只要有了孩子，地位就不一样了。 宫本信介见到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恭敬行礼道：“臣宫本信介，拜见两位公主殿下。” 安倍惠子道：“宫本丞相不必多礼。” 看到自己人，安倍惠子眼神热切了许多，心中也欢喜。安倍雅子一贯是寡言少语，不擅长交际，安倍惠子却不一样，她却是更加的长袖善舞。 对外的事情，都是安倍惠子出面。 宫本信介起身坐下，问道：“惠子公主和雅子公主，在大乾过的好吗？” “还过得去！” 安倍惠子微笑道：“我们在宫中，没有被苛待，陛下对我们还是不错。” 宫本信介继续拉家常，说道：“公主殿下送回的书信，天皇陛下实际上看了。可是大乾和东瀛两国的立场，使得局势不受个人的影响。” “天皇陛下没有给你们回信，是担心你们受到影响。” “天皇陛下越是不管你们，消息传到大乾皇帝的耳中，他就不会因为东瀛的事情迁怒你们。” “如果东瀛击败大乾取得了胜利，你们仍然是东瀛的公主，身份尊贵。如果东瀛输了，你们本就和天皇没有联络，也不会遭到牵连。” 宫本信介开口道：“这就是天皇陛下的考虑，请两位公主明鉴。” 此话一出，安倍惠子顿时眼中含泪。 安倍雅子也有些动情。 两女在大乾没有亲人，没有认识的人，虽然嫁了人，可心底深处，还是想着东瀛的家，毕竟那里是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 现在听到宫本信介安慰的话，自然是激动万分。 好歹父皇是念着她们的。 父皇不回信，也是为了她们，没有不管她们生死的。 安倍惠子深吸口气，调整了心态后，微笑着说道：“宫本丞相的话，我们都记下了。您这一次来大乾洛阳，有什么事情吗？” 宫本信介一副惊呼的模样，开口道：“难道公主殿下，不知道太子沦为大乾皇帝的俘虏了吗？” “啊！” 安倍惠子惊讶出声。 他一脸难以置信，开口道：“我只知道陛下刚刚扫平了扬州，不知道皇兄的事情。皇兄一直在国内，怎么来了大乾，还被陛下俘虏了呢？” “唉……” 宫本信介叹息一声，解释道：“公主殿下，大乾皇帝讨伐赵构的时候，赵构派人求助，天皇陛下安排太子带着军队，帮助赵构抵御赵善。没想到，太子却兵败被擒。到现在，太子都被押解到了洛阳来，沦为赵善的俘虏。” 安倍惠子叹息道：“我真不知道这件事。” 安倍雅子道：“陛下回了洛阳，却没有来我们后宫，真不知道皇兄的事情。” 宫本信介说道：“公主殿下，皇太子是我东瀛的脸面，不能一直当阶下囚。臣这一次出使洛阳，就是为了换回皇太子。同时也向大乾皇帝表明，东瀛愿意始终作为大乾的附属国，始终向大乾称臣。” 安倍惠子眼珠子一转，主动问道：“丞相是希望我向陛下求情，帮一帮皇兄吗？” 宫本信介说道：“如果公主殿下，都不愿意帮助皇太子，就没有人帮忙了。东瀛已经是愿意再度称臣，对大乾也是更好的。” 说到这里，宫本信介蛊惑道：“公主殿下，如果东瀛的局面都不好，您的母国不好，您能有地位有身份吗？皇太子沦为俘虏，对您也是有影响的。皇太子回国，东瀛有了面子，东瀛稳定了，对公主也是极好的。” 安倍惠子说道：“丞相说得很对，我明白了。” 宫本信介心中松了口气，道：“有了公主帮忙，事情就好办，臣也会着手觐见大乾皇帝，阐明东瀛的立场，争取换回皇太子。” 安倍惠子为了安倍中原的安全，吩咐道：“请丞相放心，我会尽力而为。” “多谢公主。” 宫本信介道谢后行了一礼，才起身离开。 在宫本信介离开后，安倍惠子看向安倍雅子，问道：“雅子妹妹，救不救皇兄呢？如果要救援，我们就要介入这件事。” “救，肯定要救！” 安倍雅子毫不犹豫的回答道：“皇兄和我们一母同胞，怎么能不救呢？如果连自己的兄长都不管，我们怎么对得起父皇和母后。” 安倍惠子点头道：“既如此，我安排人去请陛下晚上来。今晚上，你来表演剑舞，这是你最擅长的，我替你奏乐。” “好！” 安倍雅子毫不犹豫点头。 安倍惠子立刻安排太监去传话。 赵善在宫殿中处理政务时，得知安倍惠子请他晚上去欣赏安倍雅子的剑舞，也没有拒绝，直接答应了下来。 在赵善答应后，仍是在处理政务。 没过多久，就有太监进入，行礼道：“陛下，高远求见。” “传！” 赵善吩咐一声。 太监去通知，不一会儿高远进入。 高远恭恭敬敬的行礼，郑重道：“陛下，奴才得到消息，说东瀛丞相宫本信介来了洛阳。” ------------ 第454章 赵善的目标，吞并倭国！ 赵善听到高远的话，心中一动。 先有安倍惠子来传话。 后有高远的消息。 两者结合在一起，宫本信介来洛阳必然有事，极大可能是为了安倍中原。 否则，宫本信介不需要来。 当初安倍惠子出使洛阳，却被赵善扣押，倭王安倍云霄没有管，一如既往的待在东瀛，一如既往的算计大乾。后来柳生八景和安倍雅子也来侵犯，又被赵善拿下，安倍云霄还是没管。 如今安倍云霄安排宫本信介来，显然是儿子比女儿重要。 怎么利用这件事呢？ 赵善的想法很简单，自始至终就是要吞并东瀛。在未来的某一天，要把倭国变成中原大乾的一部分，要让大乾的国土面积前所未有的强盛。 赵善不需要所谓的万国来朝。 与其万国来朝，不如把周边各国彻底凝一，书同文、车同轨、度同制，要共遵一帝。 这才是赵善的野心。 赵善面色柔和，问道：“宫本信介来洛阳，见了哪些人？可曾摸清楚他的目的？” 高远回答道：“回禀陛下，宫本信介来洛阳，先见了倭国使团的主事渡边三郎，又求见了两位安倍娘娘，其它还没有任何行动。对方的意图，暂时没有调查清楚，应该和安倍中原有关。” 赵善心中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吩咐高远继续盯着倭国使团的方向，就让高远退下。 等处理完手中的政务，临近傍晚，赵善拾掇一番就往安倍惠子、安倍雅子的寝宫去。 赵善抵达的时候，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亲自来到门口迎接。 两姐妹的衣着各自不同。 安倍惠子今天穿了一身淡粉色的长裙，有着淡淡的粉红诱惑。尤其是这一身衣裙，凸显出饱满的酥胸和纤细的腰肢。 安倍雅子则是一身黑色劲装，腰间有着一柄武士刀，扎着一个高高的马尾，穿着传统和服，丰满身材显露无遗。 今天的两女，透着无穷魅惑。 赵善心中一笑，带着两女进入房间。 安倍惠子准备了酒肉菜肴，柔声道：“陛下，雅子妹妹独创的剑舞，终于编排完毕，请陛下欣赏。” 赵善颔首道：“朕拭目以待。” 安倍惠子坐下来吹曲，安倍雅子拔出武士刀在殿内表演。 在赵善看来，安倍雅子的剑舞实在不怎么样，唯独漂亮的脸蛋，因为挥刀而微微颤抖的酥胸，纤细的腰肢，反而看上去更加吸引人。 赵善欣赏着婀娜的身姿，一边吃一边看，倒是颇为悠闲自在。 一曲终了，安倍雅子停下来。她放下武士刀，走到了赵善的面前，为赵善斟满了一杯酒，道：“陛下，请！” 赵善喝了酒，享受着安倍雅子的伺候。 不一会儿，安倍惠子也来了。 安倍惠子柔声道：“陛下，宫中诸多的娘娘，都怀上了孩子，臣妾两姐妹始终没能怀上，实在是不公平。” 赵善道：“朕也不曾亏待你们，其他人都能怀上，能怪朕吗？” 安倍惠子顿时语塞。 皇帝也从未冷淡两姐妹，时常来享受姐妹花的伺候，可是不管怎么折腾，两姐妹就是没怀上。 安倍惠子请了御医来诊脉，都说两姐妹身体很好，没有任何问题。 两人身体好，难道是皇帝问题吗？可是皇帝的女人不断的生孩子，皇后都生了一儿一女，压根儿不可能是皇帝的身体有问题。 仍然证明是两人的问题。 安倍惠子眼神妩媚，柔声道：“陛下，今晚上可否留宿宫中？” “可以！” 赵善毫不犹豫答应。 安倍惠子热情似火，安倍雅子更恬静冰冷，两人又很放得开，让人颇为着迷。 安倍惠子和安倍雅子继续伺候赵善喝酒吃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赵善差不多吃饱了，安倍惠子叹息道：“陛下，臣妾听说皇兄沦为俘虏，被您抓回了洛阳。” 赵善不动声色道：“是有这么回事。” 安倍惠子道：“我们两姐妹小时候，多亏有皇兄的照拂。如今皇兄沦为了俘虏，实在是心中不安。” “我们姐妹都是陛下的人，早就把大乾当作自己的家。” “可是，东瀛毕竟是我们的母国。” “皇兄兵败，母国人心惶惶，父皇更是安排了东瀛的丞相宫本信介来洛阳出使，说国内已经是动荡不休。东瀛上下，都受到了教训，也不敢再和您为敌。” “东瀛愿意归顺大乾，成为大乾的属国。” 安倍惠子开口道：“只要陛下释放皇兄，东瀛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也像金国和北魏一样尊陛下为主。” 安倍雅子附和道：“请陛下能高抬贵手。” 赵善心中冷笑。 属国？ 倭国从来不会甘愿当什么属国。 你实力强的时候，倭国就是哈巴狗，摇尾乞怜。一旦你的实力衰弱，这条狗就会龇牙咧嘴撕咬来了。 赵善也不会接受倭国成为属国。 不过面对安倍惠子，现在还可以忽悠一番，借此进一步削弱东瀛。等赵善解决了国内的纷争，等徐子渊的一艘艘跨海战船造起来，再进攻倭国。 现阶段要从东瀛捞取好处。 赵善微笑道：“倭国要向大乾称臣，朕是不反对的。倭国要换回安倍中原，朕也不反对。只要倭国给予合适的赔偿，一切都可以谈。没有赔偿，朕如何向死去的将士交代呢？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呼！ 安倍惠子松了口气。 陛下松口就好办了。 安倍惠子的胸几乎压在赵善的手臂上，眉眼如画，一双灵巧的小手也开始答谢赵善。 她要答谢赵善。 她也想留下种子，争取有自己的孩子。 安倍雅子性情比较冷，在这方面也一样是无师自通，对于姐妹共侍一夫也不反对。 双凤斗一龙，很快在殿内展开。 赵善独斗两人的酣战，一向都比较保守，不会主动开车，都是开启自动驾驶模式，只需要掌握好方向盘即可。 气氛无比旖旎。 过了许久许久，房间中的氛围变得晴朗了起来。 赵善晚上留在寝宫休息，第二天上午大清早就早朝去了。 他知道了宫本信介，却暂时没有接见。 安倍惠子在上午，安排了人通知宫本信介入宫觐见。 宫本信介昨天回去后，也没有急着递交国书觐见赵善，还在等安倍惠子的消息，如今再见安倍惠子，连忙道：“惠子公主召见臣，是劝说大乾皇帝了吗？” 安倍惠子点头道：“陛下同意东瀛称臣，也同意释放皇兄。前提是东瀛要给予一定的赔偿，要给予一定的条件。” 宫本信介道：“公主殿下，不能不赔偿吗？” 安倍惠子脸色垮了下来，呵斥道：“宫本丞相，北魏和金国落败，都给了赔偿，东瀛能例外吗？现在的条件，已经是极好了。你记住，大乾不是昔日的大乾，东瀛也不是昔日的东瀛。认清楚形势，好好谈，不要辜负了我和妹妹的一番付出。” 宫本信介叹息道；“公主殿下，国内也穷啊。” 安倍惠子却是不耐烦了起来。 为了劝说皇帝，她已经冒着一定的风险。毕竟，她也听人议论了张映雪的事儿，说张映雪给张家等大家族说情，最后被皇帝冷遇。 如今皇帝答应了她，已经是极好了。 宫本信介不知好歹。 安倍惠子摆手道：“宫本丞相，本宫乏了，你回去吧。” 宫本信介吃瘪，抬头看了眼安倍惠子，神色错愕。没想到，安倍惠子如此的油盐不进。他还想劝说，却是被拒绝了，只能怏怏然离开了皇城。 宫本信介极有耐心，脸皮也极为厚实的人。 他从安倍惠子这里得到一定的好处，却没有得到足够的好处，转而又亲自去拜访诸葛尚、杜刚峰，希望从两人这里去得到一些帮助。 可惜都碰了一鼻子灰。 连人都没有见到。 宫本信介找不到人，无奈下只能试探赵善的反应，才递上国书求见。 当天下午，朝廷给了反馈，赵善要接见他。 宫本信介穿得整整齐齐，来到宫中大殿，拱手道：“下臣宫本信介，拜见大乾皇帝陛下。” 赵善身穿龙袍冕服，头戴冕冠，威严赫赫。 他高坐在上方，目光如电，审视着站立的宫本信介，冷声道：“番邦蛮夷小臣，觐见朕却不下跪，是自持身份吗？亦或者认为朕对东瀛的攻打还不够吗？” 开口就是下马威。 宫本信介脸色僵住，心中出了不妙的预感，恐怕今天的觐见不会顺利。 ------------ 第455章 赔款和人质 宫本信介是混迹官场的老油条，心智坚韧，意志坚定。 即便知道情况不妙，心神也没有丝毫的动摇，不卑不亢道：“回禀乾皇，觐见不跪，是之前历任大乾皇帝允许的。恰是如此，下臣才没有下跪。” 赵善沉声道：“你能流利的说大乾官话，必然来大乾学习过。岂不闻一朝天子一朝臣，朕当皇帝，自有朕的规矩。朕就一句话，跪，还是不跪呢？” 宫本信介面色微变，终于领略到赵善的霸道和强势。 完全不讲道理。 不给任何回转的余地。 扑通！ 宫本信介丝滑的跪下，行礼道：“下臣宫本信介，拜见乾皇。” 赵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才对。 这才是来求饶的态度。 你来求饶，还一副大爷的模样，那是态度没有端正，否则谁愿意搭理倭国呢？ 赵善没有让宫本信介起身，淡淡问道：“宫本信介，你来大乾出使，所为何事？” 宫本信介解释道：“回禀乾皇，下臣今天来出使，是为了大乾的存亡而来？” 赵善嗤笑一声。 老套的话术。 用这种手段来恐吓，那是不可能取胜的。 赵善从来不怕恐吓，沉声道：“你说说看，谁能威胁到大乾的存亡？如果你说不清楚，朕今天就下令发兵，把东瀛给平了。” 宫本信介连忙道：“回禀乾皇，之所以说是为了大乾的存亡而来，是东瀛得到消息，南边的夜郎国，正在游说各国，意图侵犯大乾。” “夜郎国这些年发展迅速，一统大乾的南方，实力很强。如果夜郎国串联周边地区，对大乾形成包围之势，且大举进攻，对大乾将是巨大的威胁。” “我东瀛天皇陛下收到了夜郎国的邀请，却严词拒绝，不曾答应夜郎国的邀请。” 宫本信介开口道：“乾皇，这就是在下所说的生死危机。” 赵善嗤笑道：“就凭夜郎国吗？” 宫本信介煞有介事的道：“下臣之所以这么说，原因有四。” 赵善道：“朕愿闻其详。” 宫本信介侃侃而谈道：“第一，是下臣刚才提及的，夜郎国朝政稳定，国内的力量统一。如今的夜郎国皇帝在任十三年，励精图治，是前所未有的雄主。” “夜郎国兵强马壮，粮草丰足，具备了和大乾开战的能力。” “第二，夜郎国的地理环境特殊。” “夜郎国地处大乾南方，两国的边界到处是深山丛林，山林中鸟兽蛇虫很多。” “大乾骑兵的确是所向披靡，可是在南方派不上用场，且难以忍受南方的蚊虫等，尤其是难以适应恶劣的天气。稍不注意，反而容易感染瘴气，乃至于发生疫病。” “夜郎国却是习惯了。” “第三，各国都有一个默契，不希望看到大乾崛起，只希望看到一个分裂的大乾。因为大乾崛起后，对夜郎国、南蛮，乃至于北魏和金国都有威胁。” “如果夜郎国拉开进攻的序幕，各国可能落井下石。” “第四，大乾内部还有诸多的问题。有割据地方的军阀，有造反作乱的贼匪，还有不服朝廷的藩王，内忧外患下，大乾的处境相当艰难。” 宫本信介自信道：“下臣初略想了想，就想到这些不利的原因。实际上再细细思考，还有更多不利于大乾的原因，所以下臣说大乾遭遇生死危机。” 赵善开口道：“不利于大乾的因素这么多，是你倭国报仇的机会，为什么不加入夜郎，和夜郎国一起攻打呢？说不定，还有机会把安倍中原赢回去。” 宫本信介面色一僵。 他说得信誓旦旦，为什么赵善却是如此的无动于衷。 不怕被攻打吗？ 宫本信介蛊惑道：“东瀛是爱好和平的国家，更是大乾的属国，自然不能背信弃义，不能做人心向背的事情。我东瀛上下，誓死追随乾皇，愿意和乾皇一起抗衡夜郎国这样的卑劣国家。” 赵善笑说道：“倭王的这份儿心思，朕记下了。你回去告诉倭王，朕期待夜郎国来进攻，也期待着他的表现。” 宫本信介面色再变。 啥意思？ 就这吗？ 没有一点表示吗？ 宫本信介不可能空手而来空手而归的，必须要达到目的。 宫本信介再度道：“乾皇，东瀛依旧是大乾的属国，愿意追随大乾。可是为了安抚民众，缓和两国的关系，恳请乾皇释放我东瀛皇太子。” 赵善啧啧道：“一句向大乾称臣，一句夜郎国可能攻打大乾，空口白牙，就想换走安倍中原吗？不可能，朕不接受。” 宫本信介心中忍不住腹诽。 赵善真是鸡贼。 和大乾的任何一个皇帝都不一样。 大乾的皇帝一贯喜欢名声，喜欢万国来朝，对番邦小国的归顺有着无与伦比的执念。 昔日，东瀛曾改变策略，主动向大乾释放善意，表示愿意归顺大乾，成为大乾的属国，大乾皇帝立刻册封，还给予诸多的好处，赠送无数的金银珠宝等。 现在，赵善竟然不接受。 宫本信介煞有介事道：“乾皇如此争利，恐怕是不好。” 赵善说道：“朕觉得很好，没有利益才是真的不好。你绕来绕去的兜圈子，无非是为了换回安倍中原。” “朕就一个态度，没有足够的条件，不可能换回安倍中原。你已经见了安倍惠子，难道她没告诉你吗？想要空手套白狼不可能吗？” 赵善笃定道：“安倍中原在朕的手中，凭你的一张嘴要换人，还不够格。” 宫本信介脸色垮下来，问道：“乾皇要什么条件，才愿意放人呢？” 赵善道：“要让朕释放安倍中原，朕有三个条件。” 宫本信介说道：“乾皇请说。” 赵善伸出了右手食指，晃了晃道：“第一，倭国主动掀起了这一次的战事，必须要赔偿。朕也体谅倭国，不要太多的钱，只要十万两黄金、一百万两白银，洒洒水的要求，你意下如何？” “可以！”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回答。 这点钱的确不多。 宫本信介心中松了口气，看样子赵善虽然贪婪，也还是好说话。 亏得他兜圈子，饶了这么大一圈，希望恐吓赵善，让赵善释放安倍中原。如果一早就知道，赵善只要求百万两白银的赔偿，他早就谈条件，哪里会浪费口舌。 赵善继续道：“第二，倭国向大乾称臣。既然是称臣，就要有称臣的样子。回去通知安倍云霄，让他再送一个儿子到大乾来读书。” 宫本信介脸上的从容渐渐隐去。 读书？ 是当人质还差不多。 宫本信介想着安倍云霄是个种马的存在，执政多年广纳妃子，膝下有二十多个儿子。随便挑选一个废物扔到大乾来，那也是可以的。 宫本信介勉强答应道：“乾皇的条件，我也做主答应了。” 赵善继续道：“第三，你提及夜郎国要发兵攻打大乾，朕岂能不反击呢？朕执掌大乾，不惧任何挑战，讲究的是寇可往我亦可往。” “朕要打回去。” “为了攻打夜郎国，倭国抽调五万精锐到大乾来，接受朕的调遣和安排。” 赵善说道：“只要答应以上的三个条件，朕就释放安倍中原，且接受倭国成为大乾的属国。如果倭国不同意，那就没得谈了。” 宫本信介的脸色彻底僵住。 五万精锐！ 这不是小数目，对东瀛来说是很大的一支兵力。 如果抽调五万精兵到大乾来，国内就空虚，实力会虚弱很多。在这样的前提下，国内再出一点风吹草动，都容易生出乱子。抽调五万精兵的影响，远远超过十万两黄金、百万两白银。 这才是大影响。 天皇绝对不会答应的。 宫本信介仍是撅着屁股跪在地上的，他抬头看向高坐在龙椅上，眼神幽深，相貌威严的大乾皇帝，一颗心也彻底沉了下去，脸上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条件太苛刻。 怎么谈？ 宫本信介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迅速思考着。 好在他是老江湖，思考一番后，主动表态道：“乾皇陛下，东瀛国力弱，人口少，没有这么多的兵力。我东瀛的国土，不足大乾十之一二。” “我东瀛的人口，也不比大乾，随随便便就能抽调十来万人。” “五万精锐无法筹措的。” “一旦调动五万精兵，恐怕国内立刻要分崩离析，稳不住局面。” 宫本信介高声道：“可否请乾皇调整一二，变成一万精兵，这是我能做主的范围之内。” “不可能！” 赵善毫不犹豫拒绝，强势道：“五万精兵，一个人也不能少。” 赵善暂时没打算攻打倭国，却想削弱倭国。 一旦倭国同意交割五万精兵，赵善拿到手就全部打散，分散到各地去挖矿修路，或者扔到凉州边境去戍边，直接把这些人利用起来。 这就削弱了东瀛的有生力量。 最早虎牢关一战，东瀛柳生八景损失了部分倭国兵力。扬州一战，安倍中原和柳生破千军又损失两三万倭兵。 安倍云霄再送五万人来，倭国的有生力量损失会非常大。 对赵善的帮助极大。 赵善看着迟疑的宫本信介，开口道：“朕的条件不容更改，如果倭国不同意，就不用谈了。朕不惧夜郎国，也不惧倭国和夜郎国联合。朕也欢迎你们来攻打，才好彻底剿灭你们。” 嘶！ 宫本信介倒吸了口凉气。 大乾皇帝太强势了。 该怎么谈？ ------------ 第456章 倭王安倍云霄震怒！ 宫本信介想了很久才回过神，口干舌燥的看向赵善，解释道：“乾皇的条件太难，下臣不敢做主，只能返回东瀛转告天皇陛下，请天皇陛下做主。” 赵善摆手道：“你尽管去，朕有的是耐心。” 宫本信介出使失败，心中微微凉。 很是失望。 没想到会是这般的情况。 宫本信介不愿意再面对赵善，主动道：“乾皇陛下，下臣告退。” 赵善压根儿没有搭理宫本信介，起身先一步离开了。 宫本信介望着赵善离去的背影，眼中浮现出屈辱神色。今天来觐见赵善，从始至终，他都是跪着觐见，赵善没有让他起身回话。 今日之辱，他一定会十倍百倍的讨还回来。 他一定会报仇。 宫本信介深深的看了眼空荡荡的龙椅，起身就大步离开。他走出皇城，不曾立刻离开，转而再度求见安倍惠子。 还得见一见安倍惠子。 至少，不能让安倍惠子一直向着大乾，否则安倍惠子被赵善洗脑，东瀛岂不是丢了一枚棋子吗？ 宫本信介顺利见到安倍惠子，行礼道：“臣宫本信介，拜见公主殿下。” 安倍惠子笑问道：“宫本丞相不必多礼，见到陛下了吗？” 宫本信介道：“见到了。” 安倍惠子问道：“情况如何？” 宫本信介一五一十照着赵善的条件说了，叹息道：“乾皇的条件太苛刻，这事情我不敢做主，必须回京都去请示天皇陛下。” “这条件还苛刻吗？” 安倍惠子眨了眨眼睛，一副理应如此的模样，开口道：“父皇打定主意要称臣，要成为大乾的属国，调兵五万来协助，也是理所应当。陛下都已经释放了善意，父皇也要让陛下安心不是？” 宫本信介心中大骂安倍惠子脑后有反骨。 竟然向着大乾。 偏偏，他不能明说东瀛始终想着鲸吞大乾，想从大乾的身上啃噬血肉。否则安倍惠子告诉了赵善，一切就没得谈了。 宫本信介诉苦道：“公主殿下，就算要让乾皇安心，调兵五万也太难了。” “不难！” 安倍惠子笃定道：“我知道国内的情况，五万人不难。” 宫本信介原本希望安倍惠子向着东瀛，没想到，安倍惠子处处偏向赵善，俨然把自己当做了大乾的人。 气愤下，宫本信介忍不住道：“公主殿下句句为大乾思考，难道忘了自己的出身，忘记自己是东瀛人了吗？” 安倍惠子眼神转冷，开口道：“宫本丞相是什么意思呢？” 宫本信介道：“公主难道不想一想，调兵五万到大乾，国内出了问题如何应对呢？一旦东瀛遭到夜郎国等袭击，又该如何应对呢？” 安倍惠子说道：“这还不简单？向陛下求助就是。” 宫本信介差点气死。 求助？ 让安倍云霄向赵善求助，那是不可能的，而且真要是赵善发兵，恐怕就是灭了东瀛。 宫本信介确信从安倍惠子这里讨不到好处，除非东瀛真正要称臣作为属国。偏偏从始至终，安倍云霄就没有称臣的想法。 这是分歧所在。 宫本信介不愿意多说了，微笑道：“惠子公主说得对，老臣明白了，这就回去向天皇陛下禀报。”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 安倍惠子道：“等一等！” 宫本信介问道：“公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或者是有什么要转达给天皇吗？” 安倍惠子说道：“宫本丞相，回去告诉父皇，大乾崛起之势如日滔天，是不可阻拦的。任何阻拦在大乾前方的人，都将会被碾碎。” “父皇有雄心壮志，可偏居一隅的东瀛，没有资源，没有底蕴，没有战略纵深。在大乾衰败时，东瀛尚且不能从大乾取得一隅之地，何况是现在众志成城的大乾呢？” “人要有自知之明。” “父皇更要如此。” 安倍惠子开口道：“昔日的大凉，就是没有自知之明，以至于大凉都灭了。我东瀛要活下来，只能俯首称臣，没有其他的路。” 宫本信介心中微冷，淡淡道：“臣谨记公主教诲。” 说完，他转身离开。 走出皇城的宫本信介，看了眼巍峨的皇城，一时间有些沉重，因为此行很不顺利。不仅是赵善狠辣难缠，连带着安倍惠子也变了心。 一切变得复杂了起来。 宫本信介回到住处后，心中仍然没有放弃。 如果大乾丞相诸葛尚都愿意规劝赵善，就还有机会再斡旋一番。有了想法，宫本信介去求见诸葛尚和杜刚峰，却仍是被拒之门外。 失望的宫本信介，回到了使团驻地。 渡边三郎连忙迎上来，急切道：“丞相，大乾皇帝怎么说？” 宫本信介说了赵善的条件，开口道：“大乾皇帝的条件极为恶劣，目前换回太子很难。我要立刻返回国内，照顾太子的事情，就交给渡边君了。” 渡边三郎气愤道：“大乾皇帝的行径，极度无耻。请丞相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太子殿下的。” 宫本信介又嘱咐了一番，就快马加鞭离开了洛阳。 他一路往回赶，南下进入长江，沿着长江一路出海往东，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东瀛京都。 十一月的京都，也多了些寒意。 宫本信介回到皇城，再一次见到了安倍云霄，跪下来行礼道：“臣宫本信介，拜见天皇陛下。” 安倍云霄期待道：“宫本君，此行如何？” “不顺利！” 宫本信介摇头回答。 安倍云霄的脸色瞬间垮了下来，问道：“赵善开出了什么条件？” 宫本信介不敢隐瞒，迅速说了赵善开出的三个条件，最后道：“赵善说必须抽调五万精兵，可是臣认为，赵善只是找一个由头抽调我们的兵力，要削弱我们而已。” 安倍云霄眼中充血。 无比的愤怒。 “欺人太甚，赵善欺人太甚。” 安倍云霄站起身，顺手拔出武器架上的武士刀，一刀斩下切掉案桌一角，咆哮道：“赵善真认为自己无敌了吗？他要战，朕奉陪到底。” ------------ 第457章 认怂的倭国天皇 宫本信介看到安倍云霄的状态，没有立刻去劝说。 盛怒下难以劝说。 现在开口是触霉头。 果然，安倍云霄咆哮大怒，不断大骂发泄。一番自言自语宣泄怒火，过了好半晌，安倍云霄的怒火才慢慢平息，情绪稍稍恢复了过来。 安倍云霄跪坐下来，横刀在膝盖上，盯着宫本信介道：“你去了趟大乾，对大乾有什么感受？” 宫本信介回答道：“天皇陛下，大乾是真的翻天覆地了，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时至今日，不再是乱世飘零，也没有纷乱的战火。虽然地方还有割据的现象，还有贼匪肆虐的州郡，可是赵善控制下的朝廷辖区，已有天朝盛世景象。” 嘶！ 安倍云霄倒吸了口凉气。 天朝的盛世景象。 这是极高的评价。 安倍云霄和宫本信介搭档了几十年，对彼此的性格都了如指掌。宫本信介不可能撒谎，说大乾呈现出天朝迹象，现在的大乾就真的很强了。 安倍云霄开口道：“大乾如此强盛，我们怎么办呢？” 宫本信介道：“大乾的强盛是一方面，臣也去见了惠子公主和雅子公主，两人都已经被赵善洗脑，希望我们倭国顺应局势称臣。” “两个贱人！” 安倍云霄眼中充斥着愤怒。 之前安倍惠子就传回书信，说大乾太强，希望安倍云霄审时度势，不要和大乾为敌。 当时，安倍云霄撕毁了书信，没有搭理安倍惠子。 如今听到宫本信介的话，安倍云霄更是愤怒，沉声道：“待朕杀入大乾，杀入洛阳，非要亲自杀了这两个贱种。身为朕的女儿，却吃里扒外，数典忘祖，忘记自己是什么人。” 宫本信介继续道：“陛下，大乾的实力很强，我们无法抗衡。不过大乾现在，也还有诸多内患，暂时无法来攻打我们的。” “现阶段有两个思路。” “第一，伏低做小，答应赵善的条件和赔款，再抽调士兵送给赵善，一切按照赵善的要求做，我们就没了自主权。” “第二，不管太子殿下的安全，就说我们遭到夜郎国的威胁，无法派人押送赔偿的欠款，也无法派兵去大乾。” “一句话，就是拖字诀。” 宫本信介缓缓道：“先委屈皇太子，拖延时间观察局势。如果过个一年半载，大乾的局势忽然变了呢？事缓则圆，就有机会扭转局势。” 安倍云霄心中也是思考着。 拖延是一个策略。 实在不能拖，且赵善的实力又太强，那就从了赵善。 这期间，万一转机来了呢？ 安倍云霄沉声道：“宫本君的分析很好，就这么办。我们要用夜郎国作为幌子，就按照你之前的策略，煽动夜郎国等袭击大乾。” 宫本信介道：“陛下圣明！” 安倍云霄问道：“要拖延安排，是否再安排使臣去大乾呢？” 宫本信介仔细的想了想，回答道：“陛下，为了取信于赵善，臣认为可以安排一个皇子去大乾，安大乾之心。至于钱财，也带去一部分，证明我们是要称臣，却又因为夜郎国的缘故无法派兵。” 安倍云霄摇了摇头，沉声道：“选择的人选，就安排十六皇子安倍家和。他今年十五岁，不大不小的年纪，也是个懦弱废物，适合去大乾。” “至于钱财，不必送了。我东瀛虽然有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先忽悠赵善一番，就说防备夜郎国，没有兵力和钱财，人都送去了，难不成赵善还开战吗？ 宫本信介道：“陛下圣明！” 安倍云霄摆手，宫本信介起身去安排。 安倍家和的年纪才十五岁，是安倍云霄的妃子所生。 实际上，安倍家和的母亲只是宫女出身，是安倍云霄酒后的附赠品。这样的出身，注定了安倍家和没有任何的背景，以至于被安排成了质子。 当安倍家和接到通知，他整个人是懵的。 作为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父皇，从来不知道父爱是什么，更不知道父子情是什么的人，安倍家和其实很小就很懂事。 他不去惹事。 他懂得低调做人。 因为他没有任何的出身。 纵然他非常聪明，却没有显露丝毫，反而是藏拙，就算是遭到欺负，他也忍了，不给自己添麻烦，不给母妃添麻烦。 即便如此，还是祸从天降。 安倍家和得到消息，一个人沉默了许久后，来到宫中告别母妃上原小悠。他看着衣着寒酸的母妃，恭敬行礼后说了要出使大乾做人质的事情。 上原小悠的年纪三十出头，相貌清秀，颇有些妩媚之气。 可惜，她没有背景。 搁在大乾，嫔妃没有背景，再没有皇帝的恩宠，日子不好过。何况是在更内卷，更拼大家族的东瀛。 上原小悠的日子过得很清苦。 好在上原小悠安贫乐道，至少她是一个妃子，不需要做丫鬟了。 上原小悠叹息道；“家和，是母妃拖累了你。这次去大乾，你一定要谨慎小心，一定要保护自己。唯有你安全了，母妃才不会挂念。” 安倍家和点头道：“母妃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倒是您要小心，皇后老是迁怒您。” 上原小悠笑道：“傻孩子，母妃还能不懂这些吗？” “上原小悠，滚出来。” 恰在此时，颇为清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了。 安倍家和脸色微变。 这是皇后柳生若影的声音。 柳生若影出自柳生家族，作为柳生家族的皇后，深受安倍云霄的倚重，在后宫中权势赫赫。 柳生若影很希望儿子能回来。 可惜她失望了。 儿子是东瀛的皇太子，是未来东瀛的继承人，却沦为俘虏回不来，岂不是笑话吗？ 愤怒下的柳生若影无处发泄，来了上原小悠的寝宫。 柳生若影之所以恨上原小悠，是当年安倍云霄本该去她的寝宫，却因为喝醉睡了上原小悠，让柳生若影一直记恨在心。 上原小悠看了儿子一眼，嘱咐道：“家和，不要出来。” 安倍家和看着母妃离开。 不多时，外面传来柳生若影的喝骂声音，还传出响亮的耳光，以及上原小悠很低的啜泣声音。躲在屋子中的安倍家和，一瞬间就握紧了拳头。 他咬着牙，眼中闪烁着汹涌的杀意和恨意。 他恨不得杀了柳生若影。 他更恨安倍云霄。 生了他，却不养他。睡了母妃，却不照顾母妃，任由母妃被欺负。 甚至于，安倍家和恨东瀛的一切，觉得东瀛一切都该毁灭，这里没有安倍家和眷恋的东西。 安倍家和死死的捏紧拳头，好半晌后，外面的骂声停止，柳生若影离开了，上原小悠捂着半边脸走了进来。 安倍家和急切道：“母妃，您怎么样？” 上原小悠眼中含泪，却硬生生止住，勉强笑道：“家和，母妃没有事，我们不能招惹柳生若影。她要发泄，她要骂人，任由她打骂就是，她无趣自然就走了。” 安倍家和咬牙切齿道：“我恨不得杀了这个贱女人，她真是该死。刚才，我真想冲出去，可是想到我马上要离开，我离开后母妃又会遭到针对，又停下了。” 上原小悠提醒道：“家和，一旦冲动就坏事了。这些年，如果和柳生若影起了冲突，她早就处置我了。你去了大乾，虽然是人质，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你一定要保重。” 上原小悠说道：“你安全了，母妃也就安心了。” 安倍家和原本要好好告别的，可是听着母妃的话，想着刚才柳生若影欺负人的场景，心中憋着一股子气，始终是难以压制怒火。 他没有多说什么，默默离开。 在安倍家和离开后，很快和使团汇合，跟着使团一起离开了。 战船一路行驶，安倍家和来到大乾长江入海口，又沿着长江一路往西，再进入荆州，沿着荆州北上往大乾帝都洛阳去。 安倍家和抵达洛阳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天气寒冷，都已经下雪了。 他看到巍峨的洛阳城，无比震撼。 没想到东瀛之外，是这样的场景。 洛阳即便下着雪，也是人来人往，车流不息，繁华无比，让安倍家和无比惊愕。 这就是天朝上国。 如果在天朝上国居住，那也不错，因为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没有人会像柳生若影一样欺负他们母子。 安倍家和一路进城，来到倭国使团驻地，和渡边三郎先会合后，就递交了国书求见赵善。 赵善这段时间一直在休整。 天寒地冻的，不利于出兵，要等到来年开春后才行。 赵善在大殿中接见安倍家和，看着只有十五六岁的小青年，沉声道：“安倍家和，朕给安倍云霄的条件是三个，如今为什么只有你这个人质来？” 安倍家和没有回答，反倒是跪地高声道：“启禀乾皇陛下，之所以是小臣一个人来洛阳，是因为倭王安倍云霄想要拖延时间，想再联合夜郎国等反攻大乾。” “倭王安倍云霄狼心狗肺，阴险狡诈，绝不会屈服大乾。” “恳请乾皇，发兵讨伐倭王。小臣安倍家和愿意带路，助乾皇陛下扫荡倭国。” 赵善眼中露出了惊诧神色。 这是什么意思？ 来了个人质，竟然要攻打自己的亲爹，还真是让人意外啊。 ------------ 第458章 从内部攻破倭国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好整以暇的问道：“朕倒是好奇，你作为安倍云霄的儿子，为什么口口声声说安倍云霄狼心狗肺、阴险狡诈呢？做儿子的背叛自己的爹，朕如何相信你呢？” 声音回荡在大殿中，透着赫赫威严。 安倍家和脸色微白。 面对至高无上的大乾皇帝，安倍家和也发怵，打心底的惧怕。 可是，安倍家和的仇恨却无法消弭。 这是支撑着他的勇气。 安倍家和梗着脖子，咬牙切齿道：“安倍云霄睡了女人，让女人生下儿子，却不管不顾，任由女人和儿子被欺辱，不是狼心狗肺吗？” “安倍云霄一贯宣传自己是东瀛天皇，从始至终都说杀入大乾，要从大乾身上撕下一块肉。可是，他却蒙骗陛下，不是阴险狡诈吗？” “安倍云霄不可能屈服乾皇。” “现在不攻打他，任其坐镇东瀛，乾皇势必会遭到反噬的。” 安倍家和高声道：“请乾皇明鉴。” 赵善轻轻一笑。 安倍家和提及安倍云霄志在大乾，他根本不在意。 倭国兵力，不足为惧。 如果不是国内有事，要先解决国内的麻烦，赵善早就挥军杀入倭国，把倭岛变成大乾的一部分。 赵善沉声道：“听你的意思，安倍云霄睡了你的母妃，却任由你们母子遭到欺辱，是这么回事吗？” “是！” 安倍家和直接回答。 赵善问道：“你们母子受到屈辱，就要杀安倍云霄吗？” 安倍家和红了眼道：“从我记事起，就没怎么见过安倍云霄。我今年快十六岁，见安倍云霄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我唯一的印象，是从小到大，我和母妃不断被欺负，谁都可以欺负我们。” “上至皇后，下至宫娥太监，都来踩我们。” “这样的人不该杀吗？” 安倍家和眼中噙着泪光，近乎是哽咽道：“一个父亲，不照顾女人和儿子也就罢了，还任人欺负女人和儿子，这样的人要来何用？” “说得好！” 赵善笑容愈发舒展。 安倍家和仇视安倍云霄，就必定是一柄好刀，有仇恨才能驱使着安倍家和去杀安倍云霄。 赵善说道：“你要颠覆倭国，朕成全你。” “当真？” 安倍家和瞬间就激动了起来。 赵善点头道：“朕一言九鼎，答应了你，自然不会反悔。” 安倍家和砰砰叩头道：“只要乾皇让我报仇雪恨，我安倍家和此生此世，任由乾皇驱使。” 赵善道：“起来吧。” “谢乾皇！” 安倍家和站起身，依旧微弓着背，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赵善沉声道：“你暂时在大乾住下，好好学习。朕现在，也不会进一步针对倭国，不会计较他没给兵马和钱财的事情。等朕先处理了内务，你就随朕一起攻打倭国，圆你报仇的梦。” 安倍家和道：“谨遵乾皇吩咐。” 赵善安排高远带着安倍家和下去安置，又把诸葛尚喊来，说了安倍家和的情况，以及对未来倭国的策略。 诸葛尚开口道：“陛下，留下安倍家和是正确的。到时候，利用安倍家和来诛杀倭国皇室，再让安倍家和当倭王，又顺势归顺大乾，就迁徙到洛阳居住。” “倭国的事情要等一等。” “目前最重要的兖州。” “之前兖州境内各地有贼匪，大大小小的贼匪很多。陛下讨伐扬州期间，兖州的贼匪刘福全异军突起，横扫了各地贼匪。” 诸葛尚沉声道：“刘福全之前是兖州大贼杨枭的女婿，杨枭战死，刘福全被推上位。他在短短整顿了杨枭麾下的军头，又联合兖州各地贼匪，竟然顺利建国称帝，国号为夏。” 赵善问道：“有没有刘福全更多的消息？” 诸葛尚解释道：“目前得到的消息，刘福全是大乾开国功臣刘孝耘的子孙，到刘福全这一代家族落魄，成了杨枭的谋士，还娶了杨枭的女儿。他的履历，暂时没有找到。” 赵善点头道：“兖州一直是贼匪盘踞，各自混乱。短短时间，就被刘福全一锅端，这人能整合贼匪，能力不是一星半点的强，必须要慎重！” “来人，传高远。” 赵善吩咐了下去。 太监去传旨，没过多久，高远急匆匆走进来道：“陛下！” 赵善问道：“兖州的情报，东厂知道多少？” 高远回答道：“回禀陛下，臣最近刚整理了兖州的资料。兖州的大贼刘福全称帝，根据东厂初步的了解，刘福全之前替他的岳父杨枭效力。” “杨枭死了，刘福全才上位的。” “东厂打探到的消息，杨枭不是正常死亡，是被刘福全算计害死的。杨枭死之前，刘福全就掌握了杨枭的力量，还和其它贼匪都有了联络。” “恰是如此，刘福全上位后，才能迅速聚拢各地贼匪，镇压不服的人建国称帝。” 高远解释道：“一般的贼匪，沉溺于享受，或是整日宴饮作乐，或是抢夺女子作乐。刘福全上位后没有做这些，反而约束贼匪，安抚百姓。刘福全也笼络兖州的大族，使得兖州大族都支持刘福全。” 赵善神色更是惊讶。 没想到在兖州的贼匪中，突然冒出了个不一样的贼匪。 从高远的禀报中，刘福全算是个枭雄了。 有些本事。 赵善沉声道：“刘福全的军队战斗力怎么样？” 高远说道：“刘福全的军队能横扫兖州贼匪，因为和我们的军队没有碰撞过，暂时无法判断。总体来说，应该不会弱。” 赵善问道：“还有更全的消息吗？” 高远摇头道：“臣跟随陛下返回洛阳，就整顿兖州和豫州的消息，目前只有这些情报。更具体的，还要进一步打探消息才能知道。” 赵善颔首道：“抓紧时间调查清楚。” “奴才明白！” 高远行礼后匆匆离开。 赵善又把房畏虎也喊来，说了诸葛尚禀报的情况，吩咐道：“房卿，如今是大雪天，不利于开战。等开春后要解决兖州的问题，你协调军机处的人，尽快做好明年开战的准备。” 房畏虎道：“臣领命！” 话锋一转，房畏虎道：“明年的目标是兖州，可以提前安排人散播攻打兖州的消息，压迫兖州力量。朝廷势大，用大势碾压，足以吓唬一些人，让一些人做出抉择。即便刘福全厉害，也会有人不看好刘福全的。” 赵善颔首道：“你尽管安排就是。” 房畏虎点头应下。 赵善又和诸葛尚、房畏虎商量了诸多政务、军务上的事情，才让两人退下。 两人离开后，赵善暂时闲下来。 扫荡各方的节奏，赵善一直不着急，大乾的整体实力在越来越强，每过一年，实力就增强几分。持续的滚雪球发展下去，会非常稳健。 只要稳步推进即可。 时间进入十二月底，天气更冷了。 赵善除了少数时间外出微服私访，大多数时候都在皇城待着，一方面处理政务，另一方面陪着后宫诸女，安抚着诸多的女子。 这一日，赵善在宫中处理政务时，一名太监急匆匆走进来，行礼道：“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赵善吩咐道：“快请！” 太监去通报，不一会儿曹梦婵进入，行礼道：“臣妾拜见陛下。” 赵善见曹梦婵脸色有些凝重，问道：“出了什么事吗？” 曹梦婵道：“陛下，叶青璇不见了。” 赵善一瞬间也有些恍惚。 叶青璇！ 这是昔日燕王赵雍的妹妹。 叶青璇随母姓，所以没有姓赵。当初叶青璇到洛阳来谋划，要对付赵善，却被赵善生擒，成了赵善的女人。 赵善只是时不时的，才去叶青璇的寝宫，去的时间少。尤其叶青璇的性子比较冷淡，赵善渐渐去得少了，叶青璇则是不争不抢的待在后宫。 这是大多数后宫女子的常态。 待在深宫，孤老一生。 没想到，叶青璇竟然消失了。 赵善问道：“叶青璇什么时候消失的？有什么征兆？” 曹梦婵摇头道：“什么时候消失的也不清楚，因为审问叶青璇宫中的宫女，没想到宫女竟然服毒自尽了，查不出任何的情况。” “后宫内，臣妾一贯是隔三岔五的，就安排人去探望下各宫的嫔妃，也探望宫中养老的老妃子等。” “今天派人去叶青璇的寝宫，传话和赏赐物品的时候，没看到人，而叶青璇宫中的宫娥有些慌乱，一问才知道叶青璇忽然消失了。” “叶青璇的身份很敏感，臣妾担心她会生出什么麻烦，才立刻来禀报。” 曹梦婵开口道：“臣妾治理后宫不利，导致叶青璇消失，请陛下降罪。” 赵善拉着曹梦婵的手，柔声道：“叶青璇不是打入冷宫的妃子，出入没有被限制，你也不可能整天盯着她，她悄然离开你找不到。” 曹梦婵道：“总归是臣妾的疏忽。” 赵善安抚道：“你不必担心，朕自会调查，交给朕来处理就是。” 曹梦婵点头，却也有些自责。 后宫出了岔子总是不好。 赵善安抚曹梦婵后，送走了曹梦婵，脸色却是冷了下来。 叶青璇忽然离开，是否背后有人接应？是否叶青璇有其它的目的？或者是要借机生事呢？ 赵善吩咐道：“来人，让张虚滚进来。” 太监去传旨。 没过一会儿，张虚急匆匆的就来了，神色更是惶恐。正常情况下皇帝是召见，很少让他滚进来。 张虚也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张虚心中都有些烦躁，之前东厂出了事儿，没发现苏渭被杀的事情，他被剥夺了东厂的职权，只管宫中的事情，权利削弱了很多。 高远的权势隐隐超过了他。 如今似乎又出事儿了。 张虚进入大殿，跪在地上道：“奴才张虚，拜见陛下。” 赵善直接道：“张虚，你是大内总管，管理着宫中的一切，大小事情都在你的眼皮子下。偌大的叶青璇消失了，你怎么没有任何的消息。” 轰！ 张虚脑中仿佛要炸了般。 什么玩意儿？ 叶青璇没了？ 他怎么就这么倒霉，又摊上了这样的祸事。 ------------ 第459章 消失的叶青璇 张虚口干舌燥，张嘴想辩解，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去。一时间不知所措，只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奴才失职，请陛下降罪。” “降罪？” 赵善冷声道：“人都跑了，朕还怎么降罪你？你留在洛阳，就是这么给朕看家的吗？今天跑了叶青璇，明天是不是某个妃子就要被人杀了？” 张虚冷汗涔涔。 一时间，遍体生寒。 张虚以头叩地道：“陛下，奴才立刻安排人调查，戴罪立功。叶青璇的消息，奴才一定会调查清楚。” 赵善沉声道：“朕给你三天时间，查清楚叶青璇怎么跑出去的。” “奴才领命！” 张虚叩头行礼后才转身离去。 赵善让张虚去调查后，就暂时没去管。 对他来说，实际上叶青璇消失带来的影响不大。因为叶青璇没有政治旗号，也代表不了什么。无非是人突然消失了，可能有一支暗中隐藏的力量浮现。 或许，叶青璇可能和某些人勾结。 这是要调查的。 赵善依旧稳健的处理政务，张虚回了署衙，迅速把宫中的太监调动起来，调查各个宫门进出的情况，以及提审叶青璇宫中的太监情况。 张虚调查后，却没有任何发现，连一丁点的方向都没有。 张虚彻底急得上火了。 如果这一次还查不到，陛下怎么看待他呢？之前丢了东厂，现在恐怕要丢掉大内总管的官职，说不定就被发配去守皇陵了。 张虚枯坐在房间中思考，沉默许久下了决定，起身朝高远的御马监总管署衙走去。 高远不仅是御马监总管，还兼任东厂督主。 如今是炽手可热的人。 张虚进入署衙值房，看到了忙碌的高远，脸上堆满了笑容，开口道：“高公公。” 高远摆手让其它的人退下，笑问道：“张公公今天来，有什么事呢？” 张虚双手合拢，一揖到底道：“请高公公救命。” 高远也愣了下。 张虚这个人一贯自傲得很，不是自傲能力，是自傲出身。在昔日的王府太监中，唯独张虚是陪着赵善的人，是赵善最亲近的太监。 这是谁都比不了的。 如今，却亲自向他行礼。 高远脸上堆满笑容，走到张虚的面前，托起张虚道：“张公公折煞我了，发生了什么事呢？” 张虚郑重道：“高公公，叶青璇跑了，突然就消失了。我调查了她宫中的太监，没有查出任何消息。陛下问我，我却是一问三不知。陛下限定三天破案，如果查不出来，我就会被处置，请高公公救我。” 高远也很惊讶。 作为宫中的老人，他也知道叶青璇的身份。 叶青璇是皇帝的妃子，跑了是大事。 高远一瞬间就明白这是打击张虚的机会，如果他坐视不理，任由张虚被处置，张虚极可能丢掉大内总管的官职。 可是没了张虚，换一个王虚、李虚，再换上个难缠的人，对他反而是威胁。 搭救张虚一把，因为张虚对他不构成威胁，对他更有利。 高远心中思考了很多，换上一副热忱模样，掷地有声道：“张公公，你我都是为陛下办事的人。你遇到了难题，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这一次，以张公公为主调查，我全力协助你。” 张虚几乎是热泪盈眶，感激道：“高公公，大恩不言谢。” 高远谦虚道：“张公公不必如此。” 话锋一转，高远开口道：“张公公说说看，目前打探到了哪些情况？” 张虚仔细阐述调查的情况。 高远沉默片刻，开口道：“叶青璇是陛下的妃子，如果大庭广众下离开，肯定有记录。你询问了各处宫门的情况，却没有消息，由此可见，叶青璇肯定是隐藏身份离开。” “离开的时间，不会太长。” “应该就是这段时间。” “既然叶青璇隐藏了身份消失，这段时间进出宫中的人都有嫌疑。” “朝臣无法护送，也不可能有人敢介入，唯独一些进宫运送肉、菜、粮的人，或者送绸缎布匹、药材等进宫的人，乃至于天天送出去的恭桶等，都有可能。” “这些方面，要细细的调查。” “一层层往下查，一天一天的查，不要怕麻烦。再大的麻烦，也比不了陛下震怒的麻烦。” 高远开口道：“我安排东厂的人，调查外面供应肉菜、布匹药材等的商人，全方位调查。你负责宫内的调查，争取三天内把事情查出来。” 呼！！ 张虚顿时松了口气。 有高远的话，他瞬间就有了主心骨。 张虚抓着高远的手，感激道：“高公公，此恩此德，感激不尽。” 高远摇头道：“张公公客气了，不要浪费时间，抓紧调查，你我各自行动。” “好，好！” 张虚接连点头。 两人从各自的方向入手调查，张虚主持宫内，高远主持宫外，不论是太监体系，亦或是东厂体系，都是迅速的行动了起来。 一层一层的调查，一个一个人的审问，皇城内外的氛围都有些凝重。 第一天没有任何发现。 第二天仍是如此。 到第三天下午，张虚明显慌了。 张虚来到高远的值房，耷拉着脑袋，叹息道：“老高，我这一次真的栽了。没想到我张虚混迹宫中，会栽在这一次的事情上。” 高远安慰道：“张公公不要着急，再等一等，没到最后，千万不要放弃。东厂的人还在查，不要放过任何的线索。” 张虚却已经没了心气儿。 到第三天了，却查不出任何的线索，就无法向皇帝交代。 张虚心中更是后悔。 自己主持后宫的时候，怎么就不仔细一点，不把控好各方面呢？因为疏忽了对下人的管束，疏忽了对太监的掌控，导致被叶青璇钻了漏洞。 如果把下面的人管控好，不至于出现今天的事情。 张虚反思了很多。 在张虚反思时，高远注意到张虚的神态，心中摇头。 张虚的心智不够坚韧。 “报！” 恰在此时，有喊声从外面传进来。 东厂都督王六飞快跑了进来，他现在高远麾下的得力干将，被高远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实际上，赵彪和丁喜也是一样，这些东厂昔日的都督，早就抛弃张虚，转为对高远心服口服。 王六急切道：“督主，查到叶青璇离开的线索。” 张虚问道：“怎么回事？” 王六却没有搭理张虚。 高远接过话，询问道：“说说看，是怎么一回事？” 王六禀报道：“叶青璇之所以能离开皇城，就是借助运送恭桶出城的人帮助。离开的时间，不是一两天了，而是足足五天了。” “五天前，惠妃姜娘娘生辰，皇后及各宫的嫔妃都去道贺了。” “叶青璇借着宫中热闹，各处放松警惕的机会，悄然离开了。” “叶青璇的宫女，自始至终没有禀报，而皇后娘娘发现时，宫女又直接自杀了，导致宫中没有半点方向。” “我们的人一天一天筛选，发现五天前运送恭桶出宫的人患病，是换了人去运送的。借着这一条线，才抓到运送叶青璇出宫的人。” “外面接应叶青璇的人，没有透露叶青璇的身份，导致运送恭桶的车夫不知道情况，只是收钱运送一个人。” “如果知道，车夫不敢造次。”” 王六沉声道：“目前只查到这一步，只知道叶青璇出宫后被人带走。” 高远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继续查，既然知道被接走，就知道被接走的地点，以及离开的方向和时间。按照这个方向沿途走访，继续找。” “遵命！” 王六得了吩咐又急匆匆离开。 张虚心中欢喜，感激道；“高公公，太感激你了。查到了方向，我勉强能交差。” 高远回答道：“张公公不必客气。” 张虚稍微有了心情，和高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 临近傍晚，王六又急匆匆跑回来了，禀报道：“启禀督主，根据您的指示，我们查到大体的方向，叶青璇被人带走后出了洛阳东门，离开洛阳往东去，进一步无法调查了。” 高远点了点头，摆手道：“这几天参加调查的人都辛苦了，每个兄弟奖励三两银子。钱不多，拿去喝点酒吃点肉。” 王六欢喜道：“谢督主。” 高远笑说道：“张公公，去禀报吧。” 张虚笑着道谢后起身离开。 高远望着张虚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和张虚之间，还会维持一定的竞争，可是目前救了张虚，双方会有一定的融洽阶段。 这是好事儿。 高远没打算和张虚争什么，就老老实实做事，得到陛下的认可才是最重要的。 在张虚离开后不久，高远准备翻看资料的时候，一阵脚步声急匆匆的进来。 东厂的都督赵彪急匆匆的来了。 赵彪行礼道：“督主，按照您的吩咐，我们一直调查刘福全的情况，发现一个意外的消息。” 高远问道：“什么消息？” 赵彪迅速说道：“刘福全表面上是兖州贼匪杨枭的女婿，以女婿身份继承杨枭基业。实际上还有一个身份，是几年前燕王赵雍的谋士。幽州归顺朝廷后，刘福全就消失了，竟然去了兖州。刘福全的身边还有一个孩子，不是刘福全的，是赵雍的遗腹子。” 高远眼神瞬间明亮了起来。 他明白了！ 叶青璇一路往东去，就是朝兖州的方向去。 叶青璇是赵雍的妹妹，刘福全曾经是赵雍的谋士，这就有了联系，而不是凭空的。 高远脸上露出赞许神色，吩咐道：“赵彪，你这次做得很好，非常好。” 赵彪顿时受宠若惊。 自家督主一贯喜怒不形于色，城府极深，难得露出这样的情绪。 赵彪微弓着背，谦逊道：“督主过奖了，这是卑职该做的事情。” 高远摆手道：“自己去领赏，赏五百两银子。” “谢督主。” 赵彪欢天喜地的应下，转身领赏去了。以他的身份，五百两银子是小钱。他看重的不是这点赏钱，是督主的赏赐。 这是最重要的。 高远把一切联系了起来，没有立刻去见赵善，这时候应该是张虚在觐见，他要等一等，等张虚禀报完再去禀报刘福全的消息。 ------------ 第460章 叶青璇的坚持 大殿中。 赵善正在听张虚禀报关于叶青璇的消息。 等张虚禀报完，赵善开口问道：“所有的消息，是你自己查出来的吗？” 张虚愣了下，如实禀报道：“回禀陛下，涉及外面的调查，奴才请了高远帮忙。” “还算有些脑子。” 赵善摆手道：“做事情不要摆架子，不要自以为是，下去吧。” 张虚长长舒了口气，连忙道：“奴才告退！” 赵善一个人思考着。 叶青璇离开了，可他不相信叶青璇一个人能掀起波澜，必然有一定的势力支撑。只要有人反对赵善，要和赵善为敌，叶青璇自然会浮出水面的。 如果叶青璇是迫于无奈，赵善狠狠惩罚叶青璇后，也会给留有余地。可是，叶青璇要和赵善为敌，就算是一日夫妻，赵善也照杀不误。 赵善想清楚后，暂时把事情放下，重点布局讨伐刘福全的事情。 一个贼匪，脱离了贼匪的低级趣味，不追求女色，不享受奢靡的生活，反而励精图治，的确要复杂些。 夜幕降临，赵善吃过晚饭依旧待在殿内，没有去后院寝宫。 后宫的女子太多，每天翻牌子都忙不过来。 赵善不可能天天去，铁打的腰子，也扛不住后宫那一片片的洼地。忙碌一段时间后，必须挂出免战牌休养生息，缓一缓腰子才行。 一张一弛才是长久之道。 在赵善翻看着政务的时候，太监进入禀报道：“陛下，高远求见。” 赵善吩咐道：“传！” 太监去传旨，不一会儿高远走进来，行礼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问道：“大晚上的来，有什么重要消息吗？” 高远迅速禀报道：“回禀陛下，奴才刚查到一则刘福全的重要消息。” 赵善问道：“什么消息？” 高远回答道：“陛下，刘福全曾经是燕王赵雍的谋士。” 刹那间，赵善眼神变得明亮起来。 赵雍、叶青璇、刘福全，所有的线索瞬间就串联了起来。张虚禀报说叶青璇一路往东去了，出了洛阳往东就是去兖州。 这就意味着，叶青璇去了刘福全的势力范围。 赵善赞许道：“高远，你做得很好，消息来得很及时。” 高远说道：“这都是陛下高瞻远瞩的安排，前些日子陛下嘱咐后，奴才安排东厂的人盯着，调查刘福全以及兖州诸多人员的情况，才发现情报。” “不仅如此，还发现刘福全的身边，竟然有赵雍的遗腹子。从这一层面看，可能刘福全接收了昔日赵雍的一些底蕴和实力。” 赵善心中更是思考。 赵雍的遗腹子，这是叶青璇离开的理由吗？为了赵雍的遗腹子，甘愿孤身入虎穴。 赵善一时间不清楚叶青璇的打算，吩咐道：“仔细盯着刘福全的身边，看叶青璇是否会出现？一旦查到消息，立刻回报。” 高远道：“奴才领命。” 赵善摆了摆手，高远转身就去安排。 赵善暂时也没有发兵，还在等待，时间一天天流逝。 进入一月下旬，天气依旧寒风刺骨，却没了深冬时节的酷寒和鹅毛大雪，不会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的积雪。偶尔有小雪，却已经不影响赶路。 叶青璇乘坐马车，顺利来到兖州昌邑县。 这是刘福全的帝都所在。 刘福全称帝后，国号为夏，定都昌邑，加强了对昌邑县的治理，也加固了城防。 刘福全是谋士出身，谋略出众，慑服了兖州诸多贼匪。如今各大贼匪封王，都到了昌邑县居住生活。地方上各地镇守的将领，都换成刘福全的人。 不服安排的，早都送上西天了。 帝都，皇宫中。 现在的皇宫，是刺史府改建的，把周边一片区域囊括进来，组建了一个简易的皇宫。 刘福全没有大兴土木，只是简单改建。 刘福全刚满三十六岁，正值壮年。他身材瘦削，中等身材，相貌普通，给人其貌不扬的感觉。 可是，他却解决了兖州的乱局。 一方面，刘福全有能力；另一方面，刘福全继承的赵雍势力，也起到了重要作用。 在刘福全处理政务的时候，一名士兵进入道：“陛下，叶青璇姑娘即将抵达昌邑县，最多还有小半个时辰。” 刘福全精神振奋，站起身道：“备车，朕亲自出城迎接。” “遵命！” 士兵急匆匆去安排。 刘福全看了看身上的衣袍，想换成龙袍冕服，又觉得有些张扬炫耀，最后选了身黑色的衣袍，一副普通人的衣着打扮外出。 刘福全乘坐马车，一路来到昌邑县城外等待着。 在刘福全身旁，还有亲卫大将潘岗跟随。 潘岗身材雄壮，宛如一座小山矗立，是刘福全的绝世猛将兼任贴身护卫。 潘岗是直肠子，脑子简单，又因为贴身跟随刘福全，说话更随意。 潘岗见刘福全不像平常那样轻松从容，反而有些紧张，更是一副望眼欲穿的模样，皱眉道：“陛下，叶青璇是什么人，值得您这样等待？还让您亲自出来迎接？” “你懂个屁！” 刘福全呵斥道：“不懂就闭嘴。” 潘岗讪讪一笑，不再多话。 作为跟随刘福全的人，潘岗太熟悉自家陛下的性格，一贯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现在的姿态，分明就是少男怀春的模样，只不过变成中年老男人罢了。 刘福全望着远方，眼中有缅怀，有忐忑，更有着浓浓的期待。 忽然，刘福全眼前一亮。 前方官道上，一辆马车行驶而来，叶青璇乘坐的马车来了。 刘福全忍不住搓了搓手，眼神期待。 没过多久，马车在城外停下，叶青璇撩起马车门帘走了下来。 多年过去，叶青璇身上没有任何沧桑，也一点不憔悴，反倒更加的成熟。身上那股子出尘的气息更浓，仿佛是出尘的谪仙子般。 刘福全的心都砰然跳动，脸上堆满笑容，开口道：“青璇，你来了。” 叶青璇下了马车，拱手道：“叶青璇拜见夏皇。” 一句话，拉开了距离感。 刘福全眉头微蹙，却也没有说什么。他面对叶青璇这个曾经他只能仰望的女子，一时间有些局促，摆手道：“朕虽然是皇帝，也还是昔日王府中的刘福全，青璇不必如此客套。” “外面寒冷，随朕入宫吧。” “乘坐朕的马车。” 刘福全顺势伸出手，摆手道：“请！” 叶青璇没有进入刘福全的马车，后退一步道：“夏皇说有大哥的遗腹子，不知道人在何处呢？” 刘福全说道：“就在宫中。青璇，上马车，随朕入宫。” 叶青璇摇头道：“男女有别，民女乘坐自己的马车就行。” 刘福全眼中掠过一丝不喜，可是碍于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刘福全也没有撕破脸，点头道：“既然青璇坚持，朕也不勉强，入宫吧。” 叶青璇转身回到自己的马车。 刘福全的心情有些糟糕，却仍是回到马车，带着叶青璇的马车入城。 回到皇宫外，刘福全领着叶青璇进入大殿，他也没有兜圈子，安排人把赵雍的遗腹子带来了，孩子快五岁，生得虎头虎脑的。 叶青璇看了一眼，就认定是自己大哥赵雍的儿子，那眉眼、嘴角和脸型，无一不是赵雍的面相。 只是，孩子有些怕生。 叶青璇眼神变得柔和了起来，不枉费他来一趟昌邑县，终于见到大哥的后人。 叶青璇开口道：“夏皇救了兄长的孩子，多谢了。” 刘福全道：“青璇太客气了，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如今天寒地冻的，青璇远道而来，喝杯热酒暖暖身子，驱散寒意解除疲乏吧。” 话音落下，自有侍从送来酒水菜肴。 叶青璇神色微冷，摇头道：“民女不善饮酒，就不喝酒了，免得扰了夏皇的雅兴。今天见到兄长的孩儿，恳请夏皇在城中安排一处住处，我想和嫂嫂、孩子一起居住。” 刘福全又被拒绝了，脸色慢慢冷了下来。 昔日在燕王府，叶青璇是高高在上的仙子，他只是赵雍的一个谋士，而且不是首席谋士，心中仰慕叶青璇，却不敢说出来。 如今赵雍成了过去式，坟头草都几丈高，他也不是平平无奇的谋士，是一方帝王。叶青璇也早就不是昔日的神女，已经是普通女子。 没想到，叶青璇还如此端架子。 刘福全眼神迫切，开口道：“青璇到了昌邑县，孤苦无依，也没有人照顾，不如随了朕吧，让朕来照顾你后半辈子，你意下如何？” 叶青璇淡淡道：“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我是有夫之妇，岂能再嫁人呢？我虽然是被赵善强迫的，却是他的女人。我不喜欢他，却不能再嫁他人，请夏皇恕罪！” 刘福全脸色变得无比难看，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眼中透着凌厉之色。他以为告诉了叶青璇关于赵雍儿子的消息，叶青璇就从了他。 没想到，叶青璇却拒绝了。 刘福全眼神锐利，再一次道：“朕喜欢青璇，你真要拒绝朕吗？” 叶青璇眼底掠过一丝厌恶。 赵善是霸道。 可赵善是真的厉害。 一身武艺盖世，胸藏韬略，是大有为之主。眼前的刘福全，一个卑贱之人，更是趁人之危想睡她。 做梦！ 叶青璇脸上没有情绪显露，仍是不卑不亢道：“夏皇的好意，民女心领。时至今日，民女已经心如止水，不愿意再谈情爱，只希望安安静静过小日子。” ------------ 第461章 撕破脸 刘福全一开始是含情脉脉，希望能拉近和叶青璇的关系。叶青璇疏离后，刘福全直接表态，希望叶青璇留在身边伺候他，却又被拒绝。 一而再，再而三被拒绝，刘福全脸色已经挂不住了。 就算是泥人，也有三分火气。 何况他已经是一国的皇帝，自认为脱离了曾经的阶层，已经是最上层的人，是天子一怒流血漂橹，是一言九鼎的人，就更难以接受叶青璇的态度。 刘福全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道：“青璇，朕喜欢你很久了。” 叶青璇淡淡道：“承蒙夏皇厚爱，青璇心领了。大哥去世，家破人亡，我早就心灰意冷，不再谈情说爱。我现在所求，只希望带着嫂嫂和孩子隐居，过上与世无争的生活。” 刘福全说道：“你太悲观了。” 说到这里，刘福全道：“你只是没有孩子，有了孩子，性情自然就不一样。” 叶青璇呵呵笑了笑没接话。 孩子？ 要生孩子，也是和赵善生，怎么可能和刘福全这样的人生？ 痴人做梦？ 自以为是。 叶青璇心中愈发的厌恶，却没有表露丝毫。 刘福全见叶青璇不答话，没了耐性，沉声道：“朕如果要强行娶你呢？” 叶青璇眼中掠过坚定神色，笃定道：“夏皇要强行娶我，也就是娶一个死尸。夏皇是一国之主，难道也有这样的癖好吗？” 一句话，锋芒毕露。 更是撕破脸。 刚才的氛围彻底消散，刘福全再也没了温情。他死死的盯着叶青璇，咬牙切齿道：“说来说去，就算赵善强行睡了你，你还是念着赵善。” “你还是想着他。” “你找了各种理由，说什么隐居与世无争，就是瞧不起我刘福全。” “对不对？” 刘福全眼中充血，声音隐隐有些歇斯底里。 叶青璇神色不变，不卑不亢道：“念不念着赵善，是我自己私人的事情，不劳烦夏皇关心。至少我叶青璇，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 面对刘福全的强势，叶青璇寸步不让。 如果不是为了看兄长的儿子，她也就呆在后宫，就这样过完后半辈子。 呆在后宫，过自己的清净日子也不错。 实际上刘福全派人联络叶青璇，一开始只说了赵雍的遗腹子在兖州，叶青璇才愿意出来。叶青璇的打算，是既然能悄然消失，就带着赵雍的遗腹子隐居。 没想到来的路上，才知道刘福全是割据一方的人。 这是叶青璇没料到的。 她现在就走一步算一步，不管如何，她不会自甘堕落，不会遇到个男人就凑上去。 放纵一步很简单。 可是，放纵了这一步后，就再也无法挽回。 刘福全审视着叶青璇很久，脑中有用强的打算，只要是他用强，叶青璇根本挡不住。他看着决绝的叶青璇，却是熄了这一心思。 刘福全沉默良久，开口道：“叶青璇，朕会证明给你看，大夏国绝不会比赵善的大乾弱。朕整合了兖州的力量，今年就会着手扩张，一定会灭掉赵善。到时候，朕会当着你的面杀了赵善，让你亲眼看着他的覆灭。” 叶青璇道：“随你！” 刘福全大袖一拂，吩咐道：“来人，把叶青璇带下去休息。” 士兵进入，带着叶青璇下去。 赵雍的遗腹子也跟着离开。 刘福全望着叶青璇离去的背影，心中生出了火气，转身就往后宫去，在后宫狠狠享受一番冲撞带来的刺激，才重新到大殿。 刘福全静静思考一番，吩咐道：“来人，通知刘雄、霍旦和袁景来议事。” 刘雄曾经是兖州贼中的一支，武艺超群。因为贼匪间相互的攻打，刘雄又遭到背叛，曾经陷入绝境，是刘福全救了刘雄。 自此，刘雄死心塌地追随刘福全。 两人还是本家，有了这一层关系，刘雄对刘福全极为忠心。 刘雄是大将军，掌握着军队。 霍旦是大夏国的吏部尚书，负责文官和政务。他不是兖州人，是刘福全从幽州带着逃出来的人，擅长处理政务，是刘福全的大管家。 袁景是刘福全的情报头子，手下有诸多的三教九流，掌握了诸多的情报。 一些特殊的任务，也是袁景负责安排的。 刘福全环顾众人，开口道：“我们稳定了兖州，以朕的判断，赵善已经解决了扬州，开春后一定会着手攻打我们的。” “战事即将来临。” “对我们来说，这是危险，也是机遇。” “天下各地诸侯，纷纷被赵善击败。周边邻国，也是如此。赵善如今，有着赫赫威名。一旦我们击败赵善，就彻底奠定威名。” “为了赢得这一战，必须早做准备，甚至要主动出击。” 刘福全战意盎然，开口道：“和赵善的开战，你们有什么建议？” 刘雄双手抱拳，眼中闪烁着熊熊斗志，高声道：“陛下，臣早就想和大乾碰一碰。” “赵善之所以能打出一定的战绩，不是赵善有多么的厉害，是时无英雄，才使得竖子成名。” “我们崛起于兖州，也该和赵善斗一斗了，击败赵善，让赵善见识到我们的厉害。” 刘雄大袖一拂，开口道：“臣的大剑，早就已经饥渴难耐了。” “有你带兵的时候。” 刘福全笑着回答一声，又看向霍旦，问道：“霍尚书，你意下如何？” 霍旦神色冷静，不卑不亢的道：“陛下，臣同意开战。陛下用了数年时间，一举解决兖州内部问题，一朝称帝，也该亮出锋芒了。” “有兖州各家族的支持，我们的粮草也足够，加上今年的休养生息，也足以支撑长时间和赵善开战了。” “只是，臣建议不能单独打斗。” “实际上赵善来进攻，如果我们落败，豫州的秦飞虎、青州的孔神通、徐州的赵跃，一样是面临危机的。” “我们能挡住赵善的兵锋，豫州、兖州、青州和徐州连为一体，各自享受安稳日子。” “如果我们被灭了，赵善深入腹地，能挨个剿灭了。” 霍旦说道：“臣建议安排人出使各方，请秦飞虎、孔神通和赵跃出兵相助。” 刘雄神情肃然，开口道：“霍尚书的建议，臣不反对的，毕竟霍尚书足智多谋。臣是担心这些人的军队来了，是否会有其他的心思。比如进入我们兖州，是否会对我们出手？” 刘福全笑道：“这不可能的，如果我们内讧，只能便宜赵善，那是自找死路。” 刘雄点头道：“臣不反对联合。” 刘福全目光落在袁景的身上，吩咐道：“袁景，你安排人去联络各方，争取让秦飞虎、孔神通和赵跃都发兵参战。” 袁景恭敬道：“臣领命！” 刘福全又商议了出兵备战的事情，把各项事情布置下去，才让刘雄等人退下。 他脑子里面又想到了叶青璇。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只要还没有到手，就永远会有一层朦胧美，恰是如此，刘福全始终惦记着。 刘福全心底不忿，更是暗下决心，一定会当着叶青璇的面，让叶青璇知道赵善不过如此。 他要击败赵善。 在刘福全备战后，时间匆匆流逝，从初春的春寒料峭，渐渐到了暮春三月。 三月的洛阳，春暖花开。 地方百姓忙碌了起来，都在忙着春耕播种。 赵善治下的各地区都忙着春耕，且朝廷治下的区域愈发稳定。随着扬州的货物，能顺畅的运送到洛阳来，使得从西域到关中洛阳，再从观众洛阳到江南扬州，这一条线彻底打通了。 商路的畅通，使得地方上愈发繁华。 商业和农业同时起航。 朝廷掌握的地盘大了，因为要大力扶贫，赈济百姓，导致消耗很多。好在以目前的朝廷财政，倒也能维持，攻打老兖州也不怎么困难。 赵善把后方一切安排妥当，就带上房畏虎出征。 随行军队，有李布衣的三万神策军，周虎侯的玄甲军，以及李继业的陌刀营。 姜羽凰和卫凤卿都跟着一起。 两女都是军中巾帼，不愿意呆在宫中，如今都随行一起。 赵善率领着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发，一路往东面的荥阳去。 在赵善抵达荥阳，军队暂且休整时，房畏虎来到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镇守在冀州的岳飞鹏将军来信，希望能参战。他说数次战事，都没有能参战，这次一定要参战。” 赵善吩咐道：“你告诉他，朕允许他自由行动，随机应变。” “遵命！” 房畏虎应下后，笑说道：“恐怕岳将军的心中，是求之不得的。” 赵善说道：“咱们打咱们的，岳飞鹏要怎么打，一切看他自己。岳飞鹏是智勇双全的智将，不用约束他，或许会给我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房畏虎说道：“陛下说得对。” 赵善问道：“去年底，你就安排在兖州散播要攻打兖州的消息，收效如何？” “收效甚微！” 房畏虎摇了摇头，解释道：“兖州的大族，大多数都倒向刘福全，认为刘福全能成事。恰是如此，没有通过消息震慑兖州局势。”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与人斗，其乐无穷。刘福全有能耐，这倒是好事情，否则，岂不是没有神马意思了吗？” “报！” 恰在此时，又有哨探骑马跑来，禀报道：“启禀陛下，前线传回最新的消息。伪帝刘福全带着大军，主动杀出兖州，直接杀入边境中牟县。” 赵善问道：“刘福全的兵马有多少人？” 哨探禀报道：“陛下，刘福全的兵马约莫六万精锐。” 赵善略微思考，沉声道：“六万精兵不少了，继续打探消息，随时禀报。” “遵命！” 哨探得了吩咐，转身就离开了。 房畏虎接过话道：“陛下，刘福全好快的反应速度。我们出兵才到荥阳，他也选择了出兵，和我们几乎是同时做出了进攻的打算。” 赵善战意盎然，笑道：“朕征伐各地，遇到的人都主动防御，少有这样主动杀出来的人。刘福全，是第一个主动来战的人。” “有意思了！” “希望刘福全，不要让朕失望。” “来人，把中牟县附近的地图拿过来，朕要研究研究。” 赵善没有任何的慌乱。 征战多年，他早就有了十足的底气，不惧刘福全的进攻。 就算刘福全再怎么厉害，两军交战，赵善也有自信能打爆对方。 这是赵善的底气。 士兵拿来地图摊开在地上，赵善翻身下马，蹲在地上看着中牟县的地图，沉声道：“我们在战略上藐视刘福全，却不能轻视对方。” “该做的准备必须有，该做的分析必须有。” “狮子搏兔，也需全力以赴。” “你们认为刘福全首选中牟县，会怎么来开战？” 赵善抛出了他的问题。 这是战前必须要做的推演，才能从容应对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况。 房畏虎和颜拙都站在赵善的身边。 两人仔细盯着地图。 房畏虎率先道：“刘福全朝中牟县来，首先要攻打中牟县。臣记得中牟县的县令名叫凌尘，是丞相选拔的人才。此人在中牟县，短时间应该不会被攻破。” 赵善若有所思，问道：“所以你的策略是？” 房畏虎道：“安排一支精锐，绕开中牟县，直取刘福全后方，切断他后路和补给物资等。如此一来，刘福全必败无疑。” 赵善明白了过来。 计划的前提，是凌尘能守住中牟县。 如果中牟县丢失，刘福全进入县城，有了充足的物资，有了坚固的城池，房畏虎的计划就难以实施。 赵善没有立刻表态，看向颜拙道：“颜拙，你怎么看？” 颜拙言简意赅道：“陛下，刘福全不是莽夫，是否会预判我们的举动呢？” 一句话，房畏虎瞬间抬起头，很意外的看了颜拙一眼。 颜拙的话很少。 房畏虎和颜拙的交谈也不多。 没想到颜拙一开口，就点出了关键。如果刘福全是普通的贼匪，也就罢了。可是刘福全谋士出身，又能够慑服整个兖州贼匪，手腕、城府和心智都不差。 这样的人绝对会有预判。 房畏虎开口道：“陛下，颜拙的分析很有可能，我们要多做准备。不能刘福全预判了我们的预判，要我们预判了刘福全的预判。” 赵善微微一笑，说道：“是这个意思，所以必须要有庙算。” 颜拙说道：“陛下，庙算不难。” 赵善眼神期待，笑着问道：“颜卿是如何考虑的呢？” ------------ 第462章 死战 颜拙神色从容，不急不缓道：“陛下，所谓的庙算，就是房大人提及的，预判对方的预判。” “预判刘福全的手段不难。” “无非是他料准我们可能去袭击他的后方，早早安排人埋伏，等着我们上钩，打一次伏击战。” “我们多准备一重手段，或者安排最精锐的人去袭击，一力降十会，就能摧毁刘福全的埋伏。” “这事情不复杂。” “现如今有一桩最麻烦的事情，那就是陛下说东厂发现，叶娘娘在刘福全的手中。臣不清楚，叶娘娘的处境怎么样，可万一刘福要利用叶娘娘威胁陛下呢？” 颜拙沉声道：“刘福全借此威胁陛下退军，又该如何应对？” 嘶！ 房畏虎猛地吸了口凉气。 叶青璇突然消失在洛阳，往兖州去的消息，赵善在出征之前已经说过。 房畏虎一直忽略了这个问题，或者说下意识的没去考虑。 颜拙提出来，就揭开这件事，必须要面对。 赵善没有什么忌惮和担心，神色从容，开口道：“你们认为，叶青璇的这件事怎么处置呢？” 房畏虎没有立刻表态。 涉及叶青璇，毕竟是皇帝的女人。 颜拙却没什么顾虑，开口道：“第一，安排人潜入刘福全的军中，伺机而动，找到叶娘娘再救回来。” “第二，大军抵达了中牟县，和刘福全对峙后，陛下不能出面。一旦陛下出面，刘福全用叶娘娘威胁，陛下就没有回转余地。” “由房大人，或者其它诸位将军出面，就算刘福全用人质来威胁，就算房大人等人拒绝，刘福全敢杀人吗？” “不敢的。” “杀了怎么威胁陛下呢？避而不见，属于不是办法的办法。” 颜拙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房畏虎对颜拙愈发的赞许，赞同道：“陛下，臣赞同。” 赵善沉声道：“救人的事不着急，因为还不知道叶青璇的态度。如果她和刘福全勾结，去救人岂不是自投罗网吗？” “现阶段不管叶青璇，等见面后再谈。” “至于预判刘福全的预判，这一布置可以安排，借此算计一番刘福全，给刘福全当头棒喝。” “颜拙说刘福全用叶青璇威胁朕。” “也没什么担心的。” 赵善眼神锐利，表态道：“国家大义面前，没有儿女私情，不可能因为叶青璇而退兵。” 房畏虎道：“陛下圣明！” 几人商定策略，带着大军继续朝中牟县的方向去。 …… 中牟县，城外。 刘福全的大军早就已经抵达。 大军没有抵达之前，刘福全就安排人易容改装，扮作普通商人要混入城内，准备在开战时里应外合。 没想到，中牟县的县令凌尘早有准备，严格排查进入中牟县的人，导致刘福全派去的人尽数被拿下。 刘福全抵达后，没有立刻进攻，而是包围了中牟县，曾喊话打算先招降凌尘，希望不战而胜。没想到，却被凌尘骂得狗血淋头。 刘福全大怒后进攻，已经连攻两天，却没能拿下中牟县。 今天是第三天的进攻。 大批投石车往城楼上抛掷，大批士兵蚁附登城，攻势如潮。 凌尘亲自坐镇防守，守得固若金汤。 滚沸的热水泼洒，石块、巨木有序的砸下，还有抛洒石灰等手段，再加上充足的弓箭手，以及城楼上士兵全力以赴，硬生生挡住刘福全大军的进攻。 刘福全纵然兵力多，也没有占到任何好处。 城外一处山坡高地上。 刘福全亲自坐镇，正盯着战场上的进攻。 他和赵善开战，是想一鼓作气横推，向叶青璇证明自己的能力。没想到在区区中牟县，却被挡住，已经拖延到第三天都没有取得尽展。 这让刘福全面子挂不住。 刘福全看向刘雄，下令道：“刘雄，你传令下去，谁能突破凌尘的防线，夺取中牟县，朕赏他官升三级，再赏千两银子、封万户侯。” “臣领命！” 刘雄迅速安排了下去。 命令通知下去，有刘福全的重赏，夏国一方的士兵精神振奋，再度迅猛进。猛烈的攻势如疾风骤雨，不断的侵袭着中牟县城。 凌尘眼神坚毅，不曾有丝毫动摇。 他身上有了斑斑血迹，提着一柄染血的剑，不断穿梭在城楼上，一边斩杀冲上来的敌人，一边给守城的将士鼓劲儿。 “老王，敌人都杀来了，慢腾腾的干什么？一枪给他捅过去，不要瞄准了再捅，看到人就捅。你家中有妻儿在，难道让隔壁老李帮你照顾吗？” “张二河，你太急了，不要脱离周围的兄弟，要讲究配合，多和兄弟们一起。你刚刚才娶了媳妇儿的，难道留下你的婆娘给城外的敌人吗？” “赵四，你他娘的不要莽，要机灵点。要杀敌，也不能不顾性命。” 凌尘穿梭在一个个将士中。 他提醒着士兵，虽然说话粗糙，可是当兵的就爱听。 凌尘早就说过，朝廷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军中上下士兵都有心气儿作战。 镇守中牟县的这三天，凌尘吃住都在城楼上，和将士同甘共苦。 将士睡了，他还没睡。 将士醒之前，他已经醒了。 凌尘不仅是战场指挥，还负责后勤，安排军中伙食，防守后勤等，把个方面都调度了起来，还动员中牟县的大族和百姓，有充足的预备队在。 在凌尘的计划中，别说三五天，就算一两个月也守得住。 这是凌尘的自信。 凌尘防守时，城楼上拼杀悍勇，将士上下一心，以至于刘福全的军队虽然多，始终没能打破中牟县。 刘福全更是大怒，盯着刘雄道：“刘雄，区区一个中牟县，就挡住我们的去路，还怎么剿灭赵善。难道我数万大军，就止步于此吗？” 刘雄眼神锐利，抱拳道：“陛下，臣请主动参战，再请陛下抽调潘将军随臣一起，直接突破凌尘的防线，拿下中牟县。” “准了！” 刘福全颔首点头。 这些年能在兖州顺利取胜，就是刘雄和潘岗两人配合，能横行无敌。 拿不下中牟县，只能派两人上前去。 刘雄提着一口战刀，潘岗提着一柄开山斧，联合一起往前冲，借助攻城的云梯车，一路登上城楼进攻。 刘兄挥刀凶猛，潘岗开山斧锐利，两人本就是猛将，一时间杀得城楼上出现豁口，防线被撕裂。 凌尘带着人迅速来阻击。 他面对刘雄，硬生生交手十余招，因为不敌受了伤，却不曾后退半步，同时抽调更多的人来阻击拖住潘岗。 换做另外的人无法让将士赴死一战，凌尘却不一样。 凌尘在中牟县担任县令两年，走遍了中牟县的山山水水，兴修水利，开荒造田，发展经济，使得中牟县大治，地方百姓安居乐业。 军中的将士都感念凌尘，愿意誓死追随，无数人甘愿为之赴死。 以至于，一批一批士兵不要命的冲上来，即便潘岗凶猛，也无法挣脱士兵的阻拦。 更有士兵帮助凌尘，硬生生拖住刘雄。 战事厮杀惨烈，一个个士兵被杀，一具具尸体横陈，可是城楼上有限不多的士兵，却硬生生拖住刘福全夏国大军的进攻，使得局面勉强稳住。 随着时间流逝，就算局面一点点变得不利，却还在拖延着。 转眼又是一个时辰过去。 杀上城楼的敌人越来越多了。 “大人，冲上城楼的贼兵越来越多，我们的士兵已经快挡不住，是否立刻通知城内大族的私兵驰援？” “县尊大人，城楼上的防线要挡不住了，赶紧安排私兵和百姓参战，先挡住这些人。” “县尊，赶紧下令吧，我们要挡不住了，不能让刘贼进入中牟县，一定要挡住刘贼的进攻。” 一个个人不断求助。 可是，士气还在，军心还在，所有人没有退缩惧怕，反而是想着调兵再战。 ------------ 第463章 又见叶青璇，霸道皇帝！ 凌尘听到将士喊话的消息，却没有半点放松，高声道：“坚持住，我马上安排人调动援军。我们有援军，陛下也在来的路上，务必要守住。” “一旦城破，中牟县会被屠戮，家人就会被杀死。” “不管怎么样都要挡住刘贼。” 凌尘安抚了城楼上的士兵，就抽调大家族的私兵参战。 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面，因为城内各家族生力军的加入，局势很快得到遏制，转守为攻，发动猛烈的攻势，大范围把夏国士兵打下去。 刘雄和潘岗虽然勇猛，可是在大范围且悍不畏死的围攻下，也是无法取胜，不得不先退下来。 城头局势，得到根本性的改善。 凌尘稳住后也不敢有丝毫的放松，趁着打退一波刘福全攻势的空隙，迅速整顿士兵，抽调士兵补充准备好的滚水、木头和弓箭等，为后续的战事做准备。 凌尘疯狂备战时，刘福全在城外看到退回来的军队，一张脸黑如锅底，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刘福全看着回来的潘岗和刘雄，沉声道：“刚才的攻势很猛，眼看着就要夺取县城，怎么直接退回来了？” 刘雄神色无奈，解释道：“陛下，刚才的确有机会，可是凌尘的防御太稳了。凌尘麾下的士兵悍不畏死，我们杀不动。” “没想到除了凌尘的士兵，他还有大批没有调动的兵力，突然又杀出无数人。” “我们的士气，顿时就宣泄，再也无法进攻。” “今天的局势下，除非进一步调兵进攻，否则不能再进攻。” 刘雄解释道：“我们才进入大乾控制的地区，士兵就大批的死在中牟县，一方面影响士气，另一方面对我们接下来的进攻非常不利，请陛下明鉴。” 刘福全抬头朝城楼上看去。 恰在此时，凌尘整顿了城楼上的一切，进一步挑衅道：“刘福全，你个窝囊废，你来进攻啊？老子要是怕了你，名字倒过来写。” 喊话声，在城楼上响起。 因为隔着老远，刘福全没怎么听清楚，下一刻城楼上无数士兵跟着一起呐喊，齐齐整整的声音直冲云霄传出来，传到刘福全的耳中。 刘福全刹那间气得七窍生烟。 该死！ 该死的凌尘！ 刘福全稳不住情绪，高声道：“凌尘，朕必杀之。” 他一瞬间就看向刘雄，吩咐道：“不能休整，不能给凌尘机会，继续调兵进攻，必须在今天拿下中牟县。他凌尘以为挡住了朕两三次的进攻，就高枕无忧了吗？那是不可能的！朕，不破中牟县，誓不罢休。” “报！” 恰在此时，有哨探飞快跑回来。 哨探急切道：“启禀陛下，赵善的大军来了，距离我们还有半个时辰的路程。” 刘福全瞬间握紧了拳头。 半个时辰！ 以目前的军心斗志，以目前凌尘士兵的昂扬斗志，要击溃凌尘夺取中牟县，根本就办不到。 拿不下中牟县了。 刘福全心中无奈，却没有拖延，果断下令道：“全部撤军，在城外列阵驻扎，等着赵善的大军来。朕倒要看看，赵善来了面对叶青璇的性命安全，该如何应对？”” “臣领命！” 刘雄顿时松了口气。 中牟县的城池坚固，凌尘更是做了充足的准备，而且还悍不畏死，这是刘雄从未见过的，让他打起来很头疼。 刘雄是贼匪出身，骨子里没有啃硬骨头的斗志。 贼匪是遇强则跑，遇弱则如狼似虎，现在遇到不利的情况，就该撤离了。 刘福全执意要攻打，刘雄也没有办法。 刘福全看着去安排的刘雄，看向袁景，吩咐道：“袁景，赵善一贯擅长出奇制胜。这段时间，你的人务必加强后方粮道和防线的打探。” “如果赵善的人绕到我们的后方，通知后方的人打赵善一个伏击。” “这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虽然早有了准备，却不能大意。” 刘福全嘱咐道：“任何事情都要全力以赴，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明白吗？” “臣明白！” 袁景毫不犹豫道：“请陛下放心，臣已经安排好，不会有任何问题。” 刘福全点了点头。 他依旧待在高山上，吩咐道：“来人，把叶青璇带过来。” 士兵去安排。 不一会儿，叶青璇被带来了。 刘福全这一次来攻打赵善，也带上了叶青璇。他没有捆绑叶青璇，却限制了叶青璇的自由，只让叶青璇在小范围内自由活动。 刘福全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青璇，赵善来了。” 叶青璇淡淡道：“来了又如何呢？” 刘福全眼中升起无穷斗志，高声道：“朕会让你看到，赵善是如何冷漠无情的？是如何漠视你生死的？也会让你见到他赵善是如何废物的。” 叶青璇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不卑不亢道：“民女拭目以待。” 她淡然的态度，让刘福全仿佛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任何的受力点。 刘福全想看叶青璇吃瘪，可是叶青璇越是淡然，刘福全就越是憋屈。 刘福全也是智者。 可是在曾经暗恋，现在暗恋挑破被拒的前提下，脑子就变得不怎么灵光了，反而是冲动易怒。 刘福全审视着叶青璇，说道：“叶青璇，你真不怕碰到赵善吗？” 叶青璇轻笑道：“我曾经是要杀赵善的人，算是赵善的敌人。你用我来威胁赵善，那是找错了人。我和他没什么感情，不怕见赵善。” 刘福全咬牙道：“既然没有什么感情，为什么不跟了我？” “跟你？” 叶青璇轻轻摇头。 她眼神变得有些飘忽，似乎想到了赵善…… 叶青璇转眼恢复，断然道：“我叶青璇不是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不是随便碰到一个男人，就可以托付终身。” “我说了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就算我和赵善没有感情，可是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怎么能随便再嫁人呢？” “夏皇是一国之主，何必盯着妾身这样嫁了人的女人呢？” 叶青璇开口道：“夏皇的脑子里，不要整天都琢磨女人。一个男人，连基本自保的实力都没有，如何让女人钦佩呢？” 刘福全听得又怒又喜。 愤怒，是叶青璇绝对还念着赵善，因为赵善是叶青璇的第一个男人，深深的进入叶青璇的心。 欢喜，是叶青璇似乎喜欢事业型男人。如果他击败了赵善，岂不是还有希望吗？ 刘福全自我排解一番，笃定道：“青璇，你会看到赵善落败，会看到赵善彻底跪在朕的面前求饶。你认为赵善无敌，实际上，他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叶青璇嗤笑一声，点头道：“民女拭目以待。” 刘福全听到了叶青璇的嗤笑，似乎是不相信他，他并没有再多解释什么，只是开口道：“你会看到的。” 叶青璇不再多说。 刘福全静静的等待着。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续有哨探回来禀报赵善大军的进展情况。 与此同时，城楼上。 凌尘带着人清扫战场，也全力备战，他发现刘福全的大军撤退了，却又在城外整齐列阵，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如今还不到申时，刘福全完全可以再进攻，却是在城外愣着。甚至凌尘喊话刺激了一番，都不见刘福全给任何的反应，绝对有猫腻。 县尉柳宗绪身上染血，也受了伤，开口道：“县尊，您受了伤，还不赶紧包扎？还不赶紧休整吗？老是盯着城外看干什么？赶紧休息，说不定再过一会儿，刘福全又要来进攻。” “不，不会！” 凌尘果断给了答复。 柳宗绪表态道：“您是什么意思？” 凌尘解释道：“我们刚才刺激了刘福全，他却不敢来进攻，不是他列阵休整，肯定是陛下带着军队来了。否则，刘福全不需要整军列阵，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柳宗绪大喜道：“当真？” 凌尘笃定道：“必定是这样。” 柳宗绪兴奋了起来，开口道：“我去传话，告知下面的兄弟，让将士们振作精神。” 凌尘瞪了柳宗绪一眼，吩咐道：“老柳，你现在就去传话，万一陛下没来呢？兄弟们岂不是空欢喜一场，会导致士气受损的。目前是我的推断，你别急啊。” 柳宗绪憨憨一笑。 他性子直，对凌尘却是无比的相信，甚至敬若神明。 因为有凌尘，才有中牟县的现在。没有凌尘的励精图治，中牟县就不会有现在的大治。 “报！” 恰在此时，一名哨探跑回来了。 哨探从其他的城门入城，来到了凌尘的身边，禀报道：“启禀县尊，陛下的大军来了，即将抵达。” 柳宗绪更是振奋，对凌尘更是尊敬，欢喜道：“县尊果然厉害，真是被您料准了。陛下的大军来了，我立刻去通传消息。” 凌尘看着迫不及待去传话的柳宗绪，轻笑着摇了摇头，也没去管柳宗绪。 凌晨询问一番情况，就让哨探进一步去打探消息，心中仍是思考着该怎么应对？ 能否出城打一仗？ 是否有机会突袭刘福全一梭子。 一念及此，凌尘出兵的念头愈发的坚定，愈发的躁动。他不是只知道防守的人，是敢于拼杀，敢于出奇的人。 恰是如此，凌尘想要借机谋划。 凌尘思考许久，渐渐下了决定，转身去安排，在短短时间做出了布置。 城内做出调整的同时，赵善率领的大军终于来了。 大军靠近刘福全的大军，迅速列阵。 两支军队，各自对峙。 远远看去，黑压压的人头攒动，透着摄人的气势。 刘福全从山头来到了阵前。 他身穿甲胄，站在一辆战车上，身穿甲胄，腰悬佩剑，一派意气风发的气度。他看着列阵的大乾军队，高声道：“赵善何在？朕是大夏皇帝刘福全。” 一旁的士兵迅速喊话。 整齐划一的喊声，传到赵善的大军前方，传到了赵善的耳中。 赵善骑在马背上，看着前方远处军阵前的刘福全，因为距离比较远，看不清楚刘福全的相貌，只看到了一个人影。 房畏虎担心赵善被威胁，主动道：“陛下，让臣来喊话吧？如果您喊话，万一刘福全利用叶青璇威胁您呢？” “威胁？” 赵善淡淡一笑，摇头道：“威胁不到的，你不必担心，朕亲自喊话。” 之前在中牟县的时候，赵善就明确说过，不会因为叶青璇受到威胁。 尤其叶青璇是什么态度，赵善都还没有摸清楚。如果叶青璇是被绑架的，是被强迫带走的，赵善责无旁贷要救回叶青璇，因为这是自己的女人。 叶青璇是自己离开的。 不管如何，这是叶青璇的责任。 赵善提起一口气道：“你刘福全是赵雍的余孽，逃到兖州当贼匪，因为朝廷还没有发兵，才有机会称王称霸。你一介余孽，妄自尊大，自称什么狗屁大夏国的皇帝，你配吗？哪点像是皇帝？” 刘福全眼前一亮。 赵善来了。 这就是威胁赵善的机会，他今天要当着叶青璇的面，让赵善彻底威名扫地。 刘福全没有兜圈子喊话，迅速道：“赵善，你的女人叶青璇，就在朕的手中。你现在退军撤走，朕可以考虑不杀叶青璇。否则，朕必然杀了叶青璇。” 叶青璇听到这话，心中冷笑，刘福全太傻了。 要用她来威胁赵善？ 怎么想的呢？ 刘福全是想要向叶青璇证明，赵善为了大业而不管她的性命吗？她是自己离开洛阳的，是自己跑到兖州来的，赵善为什么要管她的死活呢？ 赵善强势道：“刘福全，叶青璇是朕的女人，这是毋庸置疑的。可是，你用朕的女人来威胁，要损害大乾的利益，朕告诉你，你找错了人。” “你敢杀叶青璇，朕对天发誓，等击败了你的大军，拿下了你，必然将你刘福全千刀万剐，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 “你死后，你刘福全的家眷，男的贬为奴隶，代代为奴。女的贬为娼妓，代代为娼。” “这就是朕的答复。” “你要杀，尽管动手。” 赵善声音斩钉截铁，高声道：“叶青璇，你应该在刘福全的身边。不管你是因为什么原因擅自离开洛阳的，待朕击败了刘福全，再狠狠的收拾你，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是屁股欠抽了。” 叶青璇身形一颤。 皇帝的话看似是无情，却是保全她的性命，更表达了态度。霸道的话语，极度的自信，让叶青璇心头一颤，又有些羞恼了起来。 ------------ 第464章 拯救叶青璇 叶青璇和赵善的关系很复杂。 她不像白悠悠，虽然曾潜入洛阳刺杀赵善，却被赵善感化了，死心塌地跟在赵善的身边，处处为赵善考虑。 也不像卫凤卿，出身将门，一开始就站在赵善的一边，对赵善情愫暗生，是赵善的心腹，最后成为赵善的女人。 更不像是曹梦婵，属于明媒正娶的正妻。 叶青璇是赵善敌人赵雍的妹妹，是曾经要掀翻赵善的人。因为败给赵善，成为赵善的俘虏，又成为了赵善的女人。 就算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双方是无数日的夫妻，却因为赵雍的死亡，双方有着仇恨，叶青璇心中有疙瘩。 偏偏她又是赵善的女人。 也就是没有怀孕。 恰是如此，叶青璇听到赵善的话后，听到赵善说又要狠狠收拾他，要抽她屁股，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个男人一如既往的霸道。 刘福全注意到叶青璇缅怀的神态，神色更冷，心中更是升起无尽的嫉妒和愤怒。 该死！ 该死的赵善！ 他才应该是叶青璇的男人。 他一辈子痴情，始终惦记着叶青璇，赵善却是大猪蹄子，女人无数。他初心不改，赵善却没有把叶青璇放在心上。他温柔体贴，赵善却霸道自负，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 偏偏温柔换来的却是冷眼。 刘福全舔不到，就更是恼怒。他深吸口气稳定躁动的情绪，高声道：“赵善，你真是无情无义。叶青璇来兖州，是为了赵雍的遗腹子。” “朕也希望她留在兖州，做朕的女人算了，反正留在兖州也一样是锦衣玉食，也一样是生活无忧。” “可是，她一口拒绝了。” “说什么忠臣不事二主，烈女不侍二夫，一门心思忠于你。没想到她念着你，你却冷漠以待，这就是她真心换来的一片冷漠吗？” “朕替她不值啊。” 刘福全一副痴情的模样，高声道：“可惜，可惜她一片心思，换来的是狼心狗肺。” 赵善心中一动，嘴角多了一丝笑意。 叶青璇这女人还算规矩。 如果叶青璇背叛，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清理门户。 赵善神色轻松，嗤笑道：“听你刘福全的话，莫非痴心暗恋着叶青璇吗？也对，你曾经只是赵雍身边无足轻重的谋士，太卑微了。” “昔日的叶青璇，天姿国色，清纯似仙，柔情似水，是一等一的绝色女子，自然让人沉醉。” “你暗恋实属正常。” “可惜，你刘福全这样的废物，怎么配得上叶青璇呢？你这种舔狗，自以为深情，自以为一腔心思向明月，实则是自己感动自己。” 赵善大袖一拂，强势道：“朕最瞧不上你这样的人，男儿大丈夫，敢想敢做，你却是唯唯诺诺。说你是废物，你不承认，现在不就证明了吗？” 刘福全瞬间握紧了拳头。 舔狗？ 他乐意，怎么了？ 为了心中的白月光，为了心中的期待，他一切都是值得的。 刘福全看了眼叶青璇，又想着叶青璇在赵善身边承欢，被赵善欺负，心中前所未有的愤怒，进一步道：“赵善，今日你来了这里，就别想跑了。你要死，我成全你，要让你百战不败的神话破灭。” 赵善嘲讽道：“朕就在这里，你敢来进攻吗？” 刘福高声道：“朕今日让你，见识下我夏国的厉害。” 赵善继续激将道：“你别嘴上哔哔，有本事带着人来进攻啊？朕看你敢不敢。如果你不敢，那就是真正的废物。” 刘福全想证明自己。 最重要的是，他得到消息说赵善的兵力，不过区区三四万人。他的兵力有六万多人，兵力是远超赵善的。除此外，刘福全还有诸多的手段和准备。 “刘雄听令！” 刘福全高声下令。 一声令下，刘雄上前一步道：“臣在！” 刘福全吩咐道：“你马上调集两万前军，立刻向赵善发起进攻。朕不管你怎么打，只有一个要求，要正面击溃赵善的大军。另外赵善的玄甲军骑兵很厉害，我们的骑兵要准备好。” “臣明白！” 刘雄应下后吩咐了下去。 战事来了，刘雄眼中也闪烁着汹汹斗志。论攻城他不是最擅长的，毕竟城池很难攻打。可是中牟县城外的平坦地区，大军如履平地，厮杀就很顺利了。 刘雄先安排大批军队去进攻，又主动请缨道：“陛下，臣请求参战。” “去吧。” 刘福全点头下令。 刘雄带着人迅速的杀出，代表着他的将旗也跟着一起。 刘雄亲自冲锋，大军攻势如潮。 赵善看到这一幕，神色冷静，没有半点的慌张，更没有被刘福全的进攻吓到。只是，赵善还没有下令进攻，李布衣站出来抱拳道：“陛下，神策军请战。” 姜羽凰也一步站出来道：“陛下，臣妾请战。” 卫凤卿一样身穿甲胄，斗志昂扬，高声道：“陛下，臣妾请战。” 赵善笑着道：“李布衣率一万神策军迎战，姜羽凰、卫凤卿率领一万精兵迎战。” 在洛阳的时候，卫凤卿孩子稍微大些，就借着赵善的准许单独募兵组建军队。 神策军的前身，是卫凤卿执掌的洛阳驻军。 因为卫凤卿怀孕，无法再执掌军队，洛阳驻军交到了李布衣的手中，自此更名为神策军。卫凤卿不可能去夺了李布衣的军权，就自行组建。 时至今日，早就有了战斗力。 卫凤卿和姜羽凰得到吩咐，迅速就带兵出战。 李布衣也迅速出战。 他身为堂堂大将，岂能比女子更弱呢？ 一万神策军，一万精兵浩浩荡荡迎了上去，双方的步兵转眼碰撞在一起。 李布衣的神策军身经百战，全都是战斗力强横的士兵，尤其李布衣本身更是军中的猛将。在李布衣的率领下，很快就凿穿刘雄带来的夏国军队防线，不断往里面突进。 卫凤卿和姜羽凰更是挨着一起。 卫凤卿持枪。 姜羽凰持刀。 两人一刀一枪，不断的突进。 卫凤卿看向姜羽凰，高声道：“姜姐姐，我发现叛逆军中主将的大旗，是一杆刘字旗帜，可能是刘福全的什么人。” “我们先杀过去，直取对方主将。等击溃了对方，再朝刘福全去。” “不破刘贼，誓不罢休。” 卫凤卿很久没有参战，如今一参战，眼神兴奋，没有丝毫的急切和紧张，就是敞开了杀。 姜羽凰豪情和斗志都不输给男儿，虽然是女儿身，却是自身力量强大。她手中的长刀锋利，一刀劈杀一名贼兵后，高声道：“凤卿，尽管冲，我策应你。” “好咧！” 卫凤卿调整战马的方向，直接朝刘雄的方向去。 姜羽凰策应着，距离刘雄越来越近。 刘雄正带着人推进，忽然注意到卫凤卿和姜羽凰，他眼前一亮，没想到赵善的军中竟然有女将。 而且不是一个。 竟然是两个女将。 而且两个女将都是极为漂亮，英姿飒爽，一看是上等的绝色。 刘雄只是看了眼，就已经被吸引了，隐隐有冲动的想法。他咧开嘴一笑，显得无比兴奋。 皇帝刘福全有了叶青璇。 如今，他也生擒这两个女人，就有了暖床的人，这就是运气啊。 刘雄一边策马奔跑，一边高声道：“小娘子，本将刘雄，是夏国的大将军。你们遇到本将，是你们的福气。今天晚上，本将要混战双凤，要狠狠收拾你们，哈哈哈……” 卫凤卿杀意滋生，高声道：“姜姐姐，一起杀。” “好！” 姜羽凰也立刻回答。 两人各自往前，转眼和刘雄靠近了。 卫凤卿手中的大枪一抖，枪尖抖动如天女散花，却是危险无比，直刺刘雄的胸前。刘雄一副从容自若的模样，提刀格挡。在刀刃和枪杆撞击的瞬间，姜羽凰一刀斩落了下来。 刘雄发力勉强荡开卫凤卿的大枪，连忙又提刀格挡。 铛！！ 两柄的撞在了一起。 姜羽凰的刀狠狠的撞击在刘雄的刀上。 刘雄脸色更是大变，只觉得姜羽凰劈下的一刀沛然凶猛。霸道的力量冲击下，刘雄握刀的手臂疼痛无比，仿佛要断裂似的。 剧烈的疼痛，刘雄更是握不住刀柄，战刀被磕飞了出去。 姜羽凰的一刀顺势斩下。 刘雄吓得六神无主，有刹那的停顿。恰恰是这一瞬间的迟疑，姜羽凰一刀就斩在刘雄的脖子上。一刀下去，刘雄惨叫一声就倒在地上，已经没了半点的气息。 姜羽凰再度挥刀，又是一刀斩断刘雄的将旗，和卫凤卿跟着继续突进。 军队厮杀，将旗在，军心在。 将旗一倒，瞬间就失去了军心，一个个将士发现后都惊慌失措起来。 原本双方的厮杀，就因为李布衣、姜羽凰和卫凤卿的掩杀猛烈无比，杀得刘雄一方的兵力溃败。 如果刘雄始终在坚守，稳得住军心，就算敌人凶猛，数万人的厮杀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就分崩离析。 可是刘雄死了。 军心崩了。 将士没了斗志，转身就开始撤退，以至于刘雄带来的两万大军彻底崩溃，纷纷逃散。 李布衣、姜羽凰和卫凤卿追得更快，摧枯拉朽的突进。 大范围的夏国士兵逃窜，无数人开始呐喊起来，更有无数的将领先一步往回跑了。 “陛下，刘雄将军被杀了。” “陛下，我们的大军挡不住，赶紧撤退吧。赵善的人太猛了，末将亲眼看到刘雄将军被杀，不是死在赵善大将的手中，是死在赵善女人的手中。” “陛下啊，赵善的女人都不可敌，悍勇无敌。” 无数人逃回来，一边跑一边喊，惶惶不可终日。 刘福全看到这一幕，听到无数人的呐喊，脸上神情变得前所未有的难堪。他想通过这一战来证明自己的，没想到换来的却是落败。 刘福全看了眼不远处的叶青璇，见叶青璇依旧神色淡然。 似乎这才是正常的。 刘福全脸上火辣辣的，没有心思和叶青璇说话，再朝战场上看去，却见战场的局面已经彻底崩溃。现在安排人上去厮杀，也不可能再力挽狂澜。 这一战败了！ “撤军！” 刘福全果断下了命令。 他带上叶青璇迅速离开，只要有叶青璇在，刘福全就觉得自己有底气有把握。 潘岗、袁景等人迅速跟上，大军如潮水退走。 刘福全身边的亲卫骑兵，掩护着刘福全等人先一步退走，后面才是大批的步兵跟随。 在刘福全撤退时，李布衣、姜羽凰和卫凤卿等人进一步进攻，攻势更加猛烈，杀得无数夏国士兵胆寒，更有无数逃不掉的士兵直接投降了。 夏国士兵虽然洗白上岸，本质上仍然是贼兵出身。 打不赢就跑。 跑不掉就投降。 面对李布衣等人的掩杀，无数人投降不再抵抗，进一步加速了刘福全的崩溃。 这一战足足追了一个半时辰，追到夜幕降临才结束。 李布衣、姜羽凰和卫凤卿才带着人返回中牟县。 赵善带着人入城，已经接见了凌尘，更召见了参战的中牟县将士和大族私兵，勉励了跟着凌尘一起死战的将士。 赵善在城楼上等待。 凌尘则是带着人清扫战场。 李布衣、姜羽凰和卫凤卿回来了，李布衣走到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我们击败了刘福全。可是这厮是属兔子的，跑得太快了。刘福全的身边有骑兵，他跑在前面，留下了大批步兵再后方，以至于没能抓住刘福全。” 赵善摆了摆手，正色道：“就算刘福全跑了，那也不影响。中牟县的这一战取胜，接下来就可以长驱直入，进一步击败刘福全。” 李布衣道：“陛下圣明。” 房畏虎站在赵善的身边，皱眉道：“陛下，臣看叶娘娘的情况，似乎刘福全是单方面的痴心。因为这一战失败，刘福全恐怕会走极端，会不顾一切对付叶娘娘的。” 赵善眉头皱了起来。 目前得到的消息，叶青璇的确是在刘福全的接应下，擅自离开了洛阳。虽然叶青璇在刘福全的身边，应该是还忠于赵善，仍然洁身自好。 可是这女人擅自做主，也欠抽。 这是要收拾的。 否则不收拾，岂不是引起效仿吗？ 赵善问道：“房卿，你意下如何呢？” 房畏虎回答道：“为了救回叶娘娘，臣建议安排东厂的人，潜伏到刘福全退回去镇守的地方，抓紧时间把叶娘娘救回来。否则，叶娘娘可能会陷入危险的。” ------------ 第465章 和姜羽凰的约定 赵善听到房畏虎的话，也是若有所思，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刘福全败了一场，丢尽了脸，耐心已经消失，会和叶青璇彻底撕破脸吗？” 房畏虎道：“陛下圣明！” 李布衣表态道：“臣赞同房大人的分析，叶娘娘是陛下宫中的人，事关朝廷颜面。一旦出了什么事情，会有损陛下的颜面。安排东厂的人去救，是合适的。救回叶娘娘，我们也就没了后顾之忧。” 赵善心中也思考着。 刘福全对叶青璇的心态，赵善彻底明白了。 就是个舔狗遇到白月光的事情。 曾经的刘福全，卑微无比；曾经的叶青璇，清纯似仙，所以刘福全有了些不该有的想法。 刘福全始终想拿下叶青璇，要让叶青璇心甘情愿做他的女人。 赵善在，刘福全就达不到目的。 刘福全想击败赵善证明自己，可是今天损兵折将，丢尽了脸，刘福全就不像先前一样还有证明自己的心态，可能要霸王硬上弓了。 拯救叶青璇，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白天在战场上，刘福全但凡说叶青璇已经是他的女人，或者叶青璇出面数落赵善，赵善就不可能去管叶青璇，也不会受到影响。 现在却不一样。 赵善思考许久后道：“来人，把高远喊过来。” 士兵去通知，不多时高远来了。 高远这个东厂的督主，只要赵善在外，就一直跟着的，率领东厂的人为赵善打探消息。 高远行礼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吩咐道：“高远，你安排东厂的人，打探刘福全落脚的地点。等打探清楚后，再寻找刘福全营寨的破绽，朕和你一起去营救叶青璇。这女人欠揍，却不能不管。” 啊！！ 高远听得惊呼出声。 他脸色有些苍白，担心赵善的安全，急切道：“陛下，营救叶娘娘的事情，奴才保证完成。陛下万金之躯，不需要亲自去了吧。” 房畏虎面颊抽了抽，也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就不管叶青璇。 现在提及了叶青璇的问题，赵善和高远要亲自去救人。一旦赵善潜入刘福全的军中执行任务，万一陷入险境，他就是罪人了。 房畏虎急切道：“陛下，臣也认为您不需要亲自去。高公公能力出众，让他去执行任务，就足够了。” 李布衣道：“请陛下三思。” 颜拙一贯很少表态，秉承着多看多思多学的心态，如今却也是坐不住，言简意赅道：“陛下，慎重啊！” 众人都担心。 姜羽凰和卫凤卿也在营帐中。 两女却没有表态，因为太了解自家大猪蹄子了。 赵善一贯是喜欢亲力亲为。 姜羽凰当初和赵善一战，兵败后遭到赵善追赶。换做一般的将领，早就放弃追赶，可是赵善带着玄甲军，从潼关外一路追到长安外面。这样的精力，这样的胆魄，姜羽凰至今都印象深刻。 卫凤卿一直是赵善的贴身护卫，后面才单独领军。因为跟着赵善，更了解自家皇帝的性情，干脆不说话。 赵善看着一众人如临大敌的姿态，摇头轻笑。 他反而很轻松，开口道：“你们太紧张了，其实没有什么好担心的。而且，朕也不会以身犯险，会先让高远带着人去，自己隐藏在暗中。就算有问题，朕也无碍。你尽管放心，朕不会让自己陷入困境的。” 房畏虎叹息道：“陛下，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啊。” 李布衣道：“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赵善眼神笃定，开口道：“叶青璇是朕的女人，如果她背叛了朕，自甘堕落，那也就罢了。如今她只是因为赵雍的遗腹子，还有坚持，朕就不能放弃她。” “她的错，带回来后再狠狠的收拾。” “你们放心，朕和高远一起行动，也不是去送死。” “刘福全不足为惧。”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自信道：“如果刘福全真的敢出现，朕就执行擒贼擒王的策略，先斩首了刘福全，彻底结束这一战。” 房畏虎知道劝不了。 皇帝就是这样。 房畏虎不再劝了，立刻做出应对，顺势道：“这样吧，陛下先走一步，臣再让周将军带着玄甲军跟上。” “陛下和高远潜入刘福全的营地中，展开行动的时候，就让周虎侯在营地外面佯攻，吸引刘福全的注意力。” “一旦刘福全被吸引了，陛下也就能顺利行动。” 房畏虎说道：“就算陛下遇到危险，有周将军的玄甲军，也能策应。” 李布衣眼前一亮，赞道：“房大人的计划可行，臣附议。” 姜羽凰、卫凤卿也同时表态同意。 赵善从善如流，并没有拒绝，点头道；“房卿多谋，就这么办。” 房畏虎无奈一笑。 谁让自家陛下是这样的呢？ 陛下雄才大略，武艺盖世，就是喜欢以身犯险。 赵善定下策略后，让房畏虎、李布衣和颜拙等人去准备，才看向姜羽凰和卫凤卿，笑说道：“你们两人白天参战，一路冲杀辛苦了。晚上在营地中养好精神，等朕带着叶青璇回来，带你们去攻打兖州。” 姜羽凰更是成熟，跟了赵善后性子也更野了，妩媚一笑，开口道：“陛下带回叶青璇，是要一龙斗三凤吗？” 卫凤卿瞬间脸色羞红，略微低着头，连忙道：“姜姐姐，你说什么呐？” 赵善注意到两女的姿态，哈哈大笑起来，开口道：“羽凰说得好，就这么办，你们都等着朕回来。” ------------ 第466章 决绝的叶青璇 中牟县边境，兖州境内。 刘福全大军停下驻扎。 刘福全在中牟县兵败，折损了大将军刘雄，军队士气也跟着崩了，除了先一步跟着他撤回的大批骑兵，后续的步兵损失无数，被斩杀了太多太多。 刘福全不敢耽搁，一口气就撤回兖州境内，没有留在中牟县。 前线的粮食和器械，全部扔了。 没办法，军队被赵善打崩，军心无法遏制，刘福全无法收走送去前线的粮草和器械。 刘福全也没想到，赵善才带着军队抵达，是疲惫之师，按理说战斗力不会太强。可是这样的军队，双方试探性的碰了个面，就败得如此干脆。 这是他怎么都想不到的，也是难以承受的。 中军大帐中。 刘福全脸色阴沉，静静坐着，等待军队统计的结果。现在已经过了凌晨，天色灰蒙蒙的，已经快到拂晓，可是刘福全却没有半点的睡意，满脑子都是落败，以及该如何反击的。 呼！！ 营帐门帘撩起，一名武将大步走了进来。 来人名叫曾进，是刘福全提拔的征西将军，职位比刘雄差些，也是悍勇武将。 曾进是落草为寇的贼匪，很是敢杀，更是受到刘福全诸多的照拂。在刘福全掌权后，曾进就是刘福全的铁杆心腹。 刘雄被杀，如今曾进接管了大军，直接统率军队。 曾进没觉得刘雄死了有什么坏处。 刘雄不死，他怎么升官？他不升官，下面的兄弟们怎么升官？ 朝廷的官职就这么多，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死点人，就没有上升的空间。 所以刘雄死了好。 曾进对战败战死的士兵，也没有放在心上，征战沙场哪有不死人的，胜败也是兵家常事。等他们回到夏国，借助后方的城池作战，就有了底气。 曾进见到刘福全，却是一副悲恸的模样，抱拳道：“陛下，战损的结果已经统计出来了。” 刘福全问道：“战损如何？” 曾进叹息道：“此次和赵善的大军开战，损失的兵力多达三万六千人。我们六万人参战，只有两万四千人逃出来，损失的人数中有多少战死，多少投降，暂时不得而知。” 刘福全顿时就握紧了拳头。 六万精锐。 一战损失过半。 接下来他还怎么和赵善打？根本没有作战的余地了。 曾进注意到刘福全的神态，安慰道：“陛下，我们和赵善落败，不是我们的军队无能，不是将士无能，究其根本是刘雄的无能。” “如果刘雄没有贸然参战，或者是参战后谨慎一些，小心一些，就不会兵败被杀，大军就不会崩溃，陛下也就不至于下令撤退。” “好在损失的都是步兵，骑兵主力以及精锐步兵都撤回来了。” “我们还能再战。” 曾进面色严肃，开口道：“陛下，等军队缓过来，我们立刻撤退，撤回国内驻军，借助城池打击赵善。之前是我们攻打中牟县，现在变成赵善来攻打。” 刘福全心情糟糕，没有心思和曾进说，简单吩咐了几句话，让曾进加强防守，就摆手让曾进退下。 刘福全一个人枯坐着，脸色难看。 败了！ 败得太惨了！ 刘福全枯坐许久后，才深吸口气稳定了心神，打算去叶青璇的营帐。 恰在此时，袁景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 刘福全心情有些烦躁，打算和叶青璇撕破脸，摆手道：“朕还有事儿，有事情后续再禀报。” 袁景仍是没有离开，禀报道：“陛下，臣麾下的人，在营地周围遇到赵善东厂的哨探了。” 刘福全很意外，止住了心思，问道：“赵善麾下东厂的哨探怎么了？” 袁景回答道：“臣安排人在营地附近放哨盯梢，发现东厂的人，和对方交手。短暂的交手后，对方暂时跑了，不知道对方的情况。” 刘福全问道：“你认为对方是什么打算？” 袁景言简意赅说道：“叶青璇！” 刘福全眉头上扬。 他本就是智者，不是涉及和叶青璇谈感情的事儿，刘福全脑子就不会宕机，理智也在线。 思考一番，刘福全分析道：“叶青璇的消息暴露后，赵善安排东厂的人来，是打算救走叶青璇，是不是这个意思？” 袁景道：“陛下圣明！” 刘福全站起身来来回回的走动，继续说道：“叶青璇是赵善的女人，就算双方有些芥蒂，有些问题，可是叶青璇是赵善不可能舍弃的。” “人都是有占有欲的，抢占后就算不用，也不可能放弃，更不可能送人的。” “赵善不会放弃叶青璇。” “可是，赵善又无法光明正大的夺回叶青璇。唯一的办法，就是安排人潜入军中，悄无声息的带走叶青璇。” 刘福全越说越兴奋，开口道：“我们以叶青璇为诱饵，把赵善东厂的人一网打尽，再利用东厂的人打击赵善，一步步算计赵善，小范围逆转局势。” 袁景赞叹道：“东厂的人就在附近盘桓，应该要行动了，臣认为可以安排。” 刘福全心中颇为激动，吩咐道：“你马上去安排，朕也去见叶青璇，和她最后谈一谈，希望她能配合。” “遵命！” 袁景转身去安排。 刘福全离开中军大帐，大步来到叶青璇的营帐中。他看到神色清冷的叶青璇，脸上不自觉的就堆满讨好的笑容，微笑道；“青璇！” 叶青璇清冷道：“夏皇来做什么呢？” 刘福全开口道：“青璇，赵善安排了东厂的人到附近，估计要展开计划营救你。实际上，你不可能回到赵善的身边。朕给你最后的机会，只要你愿意配合朕，伺候朕，朕册立你为皇后，收赵雍的儿子为义子。” 叶青璇嗤笑一声，不屑道：“夏皇有些异想天开了。民女早就说过，不会改变想法。” 刘福全一颗心极剧下坠。 瞬间，彻底没了心思和叶青璇谈情说爱了，耐心也彻底消失。 刘福全大袖一拂，冷声呵斥道：“朕给你脸，你不要脸。敬酒不吃吃罚酒，朕不会再留情面。” “赵善安排人来救你，朕利用你瓮中捉鳖，把赵善的人一网打尽。等今晚上灭掉了东厂来犯的人，朕会让你好好享受的。” “你不愿意主动，朕就只能主动了。” “朕听说山贼有什么药，似乎叫什么我爱一条……就算是贞洁烈女，吃了后也会欲求不满。” “朕看你如何抵挡？” 刘福全眼中闪烁着光芒，笑眯眯道：“惹怒朕的后果，你承担不起。朕给你最后的机会，你是弃暗投明悬崖勒马，还是冥顽不灵追随赵善呢？” 叶青璇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淡淡道：“我叶青璇喜欢的人，是赵善这样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大豪杰。就算是敌人，我也乐意，心思不会有任何改变。可是你，配吗？” ------------ 第467章 叶青璇彻底动情 刘福全听到叶青璇决然的话，神色彻底冷漠下来，心中是妒火中烧。 叶青璇是赵雍的妹妹，因为对付赵善，以至于落在赵善的手中，被赵善强行睡了。这样一个破鞋，他都不计较，更愿意给予皇后的尊位，叶青璇竟然给脸不要脸。 贱女人！ 刘福全心中咒骂一声。 他的情绪也稳不住，大袖一拂，强势道：“叶青璇，我们走着瞧。你今天拒绝了朕，朕会让你高攀不起的。” “而且，朕要让你后悔今天的决定。” “朕告诉你，今晚上有东厂的人来救你，等拿下了赵善派来的人，会让你好好享受的，你好好等着吧，哈哈哈……” 说完，刘福全大步离开。 叶青璇一个人坐在营帐中，眼神幽深，眸子中浮现出了一丝缅怀。 在宫中的日子，清静无忧，什么都不需要去管。 皇后也大度，时不时就探望关怀一番，安排宫女赠予些金银珍宝，日子单调却也轻松。 叶青璇都习惯了那样的生活。 为了大哥的遗腹子，她悄然逃出来。如今见到了孩子，的确是心满意足，自己却也陷入困境。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可是她也不后悔。 赵雍兵败被杀后，这一脉的人尽数被杀，好不容易发现大哥有一个遗腹子，是叶青璇无论如何都放不下的。 她擅自做主离开洛阳，没有告诉赵善，这是她自找的。 叶青璇慢慢调整了情绪，很快恢复了平静。如果刘福全认为，她是弱女子，可以随意欺辱，那就错了。 她是女子，也不屈。 她是女子，也不能受辱。 叶青璇从衣袖中，取出一柄匕首来看了看，匕首锋利，吹毛断发，能轻易割裂肌肤。如果刘福全胆敢胡来，大不了一死而已。 这是她的底线。 叶青璇收好匕首，在营帐中静静等待着。 时间流散，夜幕消散，东方天际出现了一抹鱼肚白。只是大清早的，太阳将出未出的时候，却是起了晨雾，遮掩了太阳，使得大早上雾气朦胧，营地中一片白茫茫的，周围视线很弱。 放眼看去，无法一眼看穿，周围的视线也就五丈左右的距离，再远些就看不清楚。 叶青璇没有出营帐，也没有半点的睡意。尤其想着即将发生的事情，更是心中不断思考着应对的策略，思考着该怎么解决。 呼！！ 忽然，营帐门帘撩起。 高远直接进来了。 高远昨天晚上就安排了东厂的人靠近刘福全的营地，和袁景的人发生了一定的冲突。 实际上当时的冲突，也在高远的意料中，他故意吸引袁景探子的注意力，为东厂其他人混入营地打掩护。否则营地附近都是袁景的人，东厂的人无法靠近。 东厂的人习惯了潜行，习惯了隐藏，真要是隐藏起来，袁景的那点人，找不到东厂人员的行踪。 潜入营地中的东厂人员，一直四处调查打探，费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叶青璇居住的营帐。 高远见到叶青璇，行礼道：“东厂督主高远，拜见叶娘娘。” 叶青璇担心赵善的安全，急忙说道：“高公公，你赶紧走，不要留下来。刘福全早就料定你要来救我，已经布下了埋伏。” “你如果要带着我离开，有我拖累，根本出不去。” “请高公公回去转告陛下，陛下仁德，没有因为昔年的缘故苛待臣妾，是臣妾不知好歹。因为涉及大哥的遗腹子，我不得不出来，是臣妾辜负了陛下，请他忘了臣妾就是。” 叶青璇反而有些心态失衡了。 人往往就是如此。 不涉及自己，或者是不关心的事情，一切都轻松从容，没有任何的心态变化。一旦涉及自己，或者涉及自己关切的事情就不一样了。 叶青璇就是如此。 她担心高远，更希望高远回去报信，希望高远早点走。 高远神色淡然，不卑不亢道：“娘娘放心，奴才既然来了，就不会放弃叶娘娘。实际上不止是奴才，陛下也亲自来了的，正在营帐附近藏着，以便于应对乱局。” 原本高远不打算透露消息。 叶青璇表明了态度，又处处为赵善考虑，高远才稍微透露出一些消息。 叶青璇听到后更加震惊，妩媚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旋即，震惊神色又变成了担心，进一步心中忽然间发生了变化，多了感动。 赵善为什么要亲自来？ 怎么这么傻啊？ 难道不知道这是刘福全大营，一旦陷入其中，就会危及到性命吗？ 叶青璇因为赵雍的事情，虽然成了赵善的女人，即便随着时间的流逝，愿意忘记过去，可是发生的事情，那是始终存在的。 叶青璇和赵善之间，始终有一丁点的疙瘩。 现在赵善不顾危险，亲自潜入营地，一瞬间仿佛打破了叶青璇心中仅剩下的防线，使得藏在内心深处的心彻底变了。 叶青璇心中感动，却是更加的担心，急切道：“你立刻通知陛下，让他马上撤离。刘福全早就料准了会有人来救我，安排了军队在附近。陛下出面，那是自投罗网。不要耽搁，赶紧去传话，让陛下赶紧走。” ------------ 第468章 背着叶青璇突围 高远听到叶青璇的话，心中微微赞赏。 有这番话，不枉费陛下来救援。 叶青璇这女人虽然有些愚蠢，有些迂腐，不知道把赵雍遗腹子的事情向陛下禀报，却还算有些良心。 不过想一想，赵善和赵雍的关系是敌人，赵雍这一脉都斩尽杀绝了，叶青璇有担心，自然不可能把赵雍遗腹子的消息禀报，万一被斩草除根呢？ 这是叶青璇的顾虑。 高远没有心思去评判这些，这是赵善和叶青璇的事儿。 他今天只管救人。 其它的不管。 高远话锋一转，开口道：“叶娘娘不必担心，也不必考虑该怎么突围？您只需要记住，有奴才护着，尽管突围就是。” “娘娘如果没有其他的安排，就随我离开吧，早些离开，早些安全。” “碰巧今天出现晨雾，这是我们突围的机会。” 高远心中也有些迫切。 身在敌营，容不得有半点的马虎，否则就可能身死。 叶青璇却是迟疑，开口道：“高公公，我如果走了，大哥的遗腹子就麻烦了。一旦刘福全回到后方，必定会针对大哥的儿子。” 高远摆了摆手，解释道：“叶娘娘放心，东厂的人得知了消息后，已经有人先一步去兖州。等我们进入兖州，或许东厂的人都把赵雍的遗腹子带回来了。” 叶青璇心中松了口气，欢喜道：“好，我跟着你一起。” 她立刻跟着往外走。 高远带着叶青璇走出营帐，恰在此时，营地中忽然出现一支支燃烧的火把，无数的火光闪烁，驱散了周围的浓雾。 大批的士兵包围了叶青璇的营帐。 刘福全身穿甲胄，威严赫赫的带着大批士兵出现。 在刘福全的身边，还有潘岗、曾进和袁景等人。而且刘福全身边，更有一圈一圈保护的士兵，确保不会被狗急跳墙的东厂人员伤到。 刘福全看着士兵把叶青璇包围起来，眼神冰冷，高声道：“叶青璇，朕已经告诉过你，你不可能逃掉，你却不相信。没想到，你还是想走。” 叶青璇冷声道：“我叶青璇从来不是你什么人，凭什么不能走？你一个乱臣贼子，却不自量力的想抗衡朝廷，那是痴人做梦。” 刘福全摇了摇头，眼神愈发的冰冷，说道：“女人啊，越漂亮的越无情，越漂亮越危险，越漂亮的越心冷如铁。” “朕给你机会，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你浪费了朕的一腔好意。” “这是你的选择。” “朕自然要成全你，所以等朕拿下了赵善派来的东厂人员，会好好伺候你，让你欲仙欲死的。” 说到这里，刘福全盯着高远。 他仔细的观察一番，见高远身边有三十余东厂人员，冷笑道：“区区三十余人，就想劫走叶青璇，也太小看我刘福全了。我偌大的营地数万人，你只有数十人，太自负了。你带着东厂的人来，应该是东厂的负责人吧？” 高远观察着周围，开口道：“我是东厂督主高远，刘福全，你最好立刻投降。否则，杀无赦。” “猖狂！” 刘福全冷声呵斥，强势道：“朕今天把你们包围了起来，陷入困境的是你们，投降的也是你们。现如今还虚张声势，自以为是。” 高远没有和刘福全多说话，吩咐人把叶青璇保护起来，就下令道：“杀！” 一行人以高远为尖刀，迅速往外冲。 刘福全冷声道：“冥顽不灵，杀！” 一声令下，大范围的士兵朝高远的方向杀过去。 因为刘福全有准备，安排的兵力多，即便高远武艺高强，凶猛厉害，可是往外冲的速度也不够快。 赵善则是带着一众东厂的人躲藏在暗中。 他是真正的杀手锏。 赵善没有立刻出来，就是考虑到营救叶青璇会被算计，让高远明面上突围，赵善在暗中负责狙杀。 赵善目光落在刘福全的方向，因为刘福全躲在潘岗、曾进和袁景等人中，周围还有一圈人保护，导致赵善带上了弓箭也无法派上用场。 赵善心中有些遗憾。 如果刘福全不那么谨慎，身边没有那么多的士兵，赵善就能擒贼擒王实施斩首计划了。 可惜了！ 赵善目光一转，再度看向高远，却见高远往外冲的速度越来越慢了。 毕竟，刘福全调来的人多。 赵善知道不能耽搁，看向身边的人道：“立刻放响箭，通知周虎侯进攻策应。” 随行的人马上行动。 “咻！” 一支响箭在暗中破空。 尖锐的破空声升空，清晰的往外传出。几乎是短短时间，隐藏在营地附近的周虎侯一众人杀出来，迅速朝营地发起了进攻。 轰隆隆的马蹄声奔腾。 鼓声隆隆！ 仿佛是山呼海啸，震耳欲聋。 刘福全听到营地外的喊杀声，果断道：“曾进，营地外面的敌兵，肯定是来接应高远的。他们要攻打营地门口，你亲自去营地门口主持，不要主动出去，就在营地门口防守就是。等朕拿下了东厂的这些人，再应对营地外的袭击。” “遵命！” 曾进应下后转身往外走。 这一走，恰恰就从刘福全身边的小圈子中走出来，周围没了保护的人。 赵善看到这一幕，眼前一亮，行云流水的取出大弓，捻起一支弓箭搭在了弓弦上，瞬间就瞄准曾进的方向松手。 咻！！ 弓箭如流星赶月，快如闪电。 几个眨眼的功夫，箭头到了曾进后背，扑哧一声自后背贯穿甲胄，穿透心脏飞出去。 曾进从始至终连声音都没有发出，扑通一声就倒在了地上。 刘福全看到曾进被杀，眼中瞳孔一缩，高呼道：“敌袭，敌袭，小心戒备，附近还有敌人。” 潘岗和袁景瞬间挡在刘福全身边，周围士兵也靠拢把刘福全保护了起来，确保了刘福全的安全。 赵善杀了曾进，又看向高远的方向，虽然高远厉害，却达不到赵善的地步。 高远麾下的东厂杀手还要保护叶青璇，就更是掣肘。 高远突围速度太慢。 赵善又分出五十余东厂的杀手，朝刘福全的方向去，迫使刘福全回援一部分士兵。如果刘福全身边没什么人，赵善会亲自杀过去，人太多了，要杀刘福全太难。 恰是如此，赵善选择接应高远，先把叶青璇带走。 有人去袭击刘福全，顿时削弱了一些攻击高远的人，一些士兵朝刘福全方向去。又因为有周虎侯在营地外面发起进攻，营地中大批的夏国士兵分流朝营地门口聚集，叶青璇这里的兵力不算太多。 赵善提着龙渊剑冲了出去。 龙渊剑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在赵善手中灵活的收割性命，一茬一茬的割掉挡住的士兵。 赵善速度快，迅速杀到了高远所在的位置。 高远看到赵善来了，没有多说什么，他自然不希望赵善出现，可是赵善已经杀出来，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是先往前冲。 赵善来到叶青璇的身边，半蹲道：“到朕的背上来，朕背着你杀出去。” 叶青璇心头一颤。 看着来救她的赵善，内心涌动着无数的情愫，开口道：“你，你何必来救我？” 赵善一巴掌扇在叶青璇的屁股上，呵斥道：“愣着干什么？赶紧上来，别浪费时间。” 叶青璇屁股挨了一巴掌，酥酥麻麻的，只能老老实实趴在赵善的后背上，双腿也死死夹着赵善的腰，仿佛是八爪鱼缠绕在赵善的身上。 ------------ 第469章 叶青璇想生孩子了 赵善见叶青璇到了背上，顿时松了口气。 眼下身处逆境，赵善还要杀人，不可能用手搂着叶青璇的屁股，果断一剑割裂一名死去的夏国士兵衣服，拧成长条把叶青璇后背和脚系在背上。 就像是背着小孩一样。 实际上叶青璇身体轻盈，对赵善来说，背着叶青璇也没有任何的影响，依旧身轻如燕，依旧能迅速往前冲。 叶青璇整个人都彻底趴在赵善北上。 身体贴得紧紧的。 她的一颗心砰砰跳动着，挨着赵善的时候，感受到赵善身体的气息，脸上竟是莫名的有些羞红，心中也是无比感动。 她是真后悔了！ 后悔来了兖州，导致赵善陷入困境。 赵善不清楚叶青璇心中的想法，也没心思去管，更来不及去细细感受背后那波澜壮阔的酥胸挤压感。 如今，赵善只想着突围。 赵善背着叶青璇，提着剑往前冲。 单纯只有高远一个人的时候，纵然高远武艺高强，也难以带着少数人突围。 现在有了赵善，赵善本就天生神力，有万夫不当之勇。在赵善策应下，两人联合进攻，摧枯拉朽的往前冲，不断突破夏国士兵的防线。 刘福全正安排士兵抵挡来自东厂杀手的进攻，看到高远和赵善迅速突进，尤其发现赵善背着叶青璇，脑中迅速做出了推断。 一般人敢背叶青璇吗？ 不可能的！ 男女授受不亲，叶青璇是赵善的女人，哪能这样紧贴着呢？ 唯一的可能是赵善。 持剑的男人是赵善吗？ 刘福全心中思考着，因为他和赵善没见过，顶多之前在中牟县有喊话。即便相互间的对话，也只是士兵转达，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模样？ 刘福全秉承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思，下令道：“众将士听令，背着叶青璇的人是赵善，立刻斩杀赵善。” “谁杀了赵善，朕封他为王，赏赐万两黄金。” “杀赵善！” “想要封王，想要好处，就去杀了赵善。” 刘福全眼中闪烁着炽热光芒，近乎歇斯底里的高声呐喊。 随着刘福全的命令贯彻，大批的士兵往赵善的方向冲过去，要阻拦赵善和高远一行人撤离。因为调集的士兵越来越多，导致短暂时间内人头攒动，无数人把赵善陷入军中。 刘福全看着厮杀的战场，眼中神色愈发兴奋，忍不住握紧拳头，狠狠在空中一挥。 赵善孤身犯险，就算厉害，却已经陷入人群中。 不论怎么说，优势在他。 赵善必败无疑。 刘福全坐镇指挥，看着不断被杀的夏国士兵，没有半点动容，眼神变得前所未有期待。 士兵如韭菜，死了再招募就是。 杀了赵善才是最重要的。 刘福全任由士兵围杀一会儿，却是不甘心，又进一步下令道：“杀，务必杀了赵善。谁要是能杀了赵善，朕不仅赏赐万两黄金、封王，还赏赐美女百名。” 刘福全就是一个想法。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全力以赴的进攻，一定会消耗完赵善的体力，消磨赵善的力量，一定能杀了赵善。 袁景笑吟吟道：“陛下，我们的人投入无数，已经彻底包围赵善，他死定了。” 潘岗跃跃欲试，瓮声瓮气道：“我们杀了赵善，就可以开始反攻，直接杀到大乾去。” 两人都是神色兴奋。 刘福全笑道：“赵善一死，大乾群龙无首，自然是我们的机会。” 袁景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潘岗欢喜道：“臣为陛下贺。” 刘福全忍不住得意大笑，尤其他看了眼朝他方向杀来的东厂杀手，这些人已经被阻拦，不足为惧。 最重要的一点，这是他的营地，有他无数的士兵。现在厮杀开始，他的士兵会源源不断赶来，他的人会越来越多，赵善人越来越少。 赵善岂有不死的道理呢？ 刘福全心中得意。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飞快的跑来。 士兵一路来到刘福全的身边，高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营地门口的防线被冲垮。我们的骑兵，无法抵挡大乾的玄甲军。” 刷！ 刘福全脸色大变。 他还需要时间消耗赵善的力量，才能磨死赵善。如今营地门口的防线崩了，赵善的玄甲军杀来，就会影响到他的防守。 刘福全立刻道：“欧阳吉！” “末将在！” 欧阳吉是刘福全麾下的将领，身材壮硕，颇为孔武有力。 刘福全下令道：“你去组织士兵抵挡，务必拖住赵善的玄甲军。朕不需要你击败对方，只要拖住半个时辰。半个时辰后，赵善死了，玄甲军自然崩溃。完成这一次的任务，朕许你大将军的官职。” “末将领命！” 欧阳吉立刻答应了下来，迅速道：“请陛下放心，末将不仅会挡住对方，更会杀了对方的主将。” 军中一贯是桀骜的人多，刘雄之所以成为大将军，是和刘福全最先认识，也有一身实力。 可是刘雄无法压制所有人。 刘福全军中有诸多的山头派系，都自成体系，欧阳吉就是这样的人。 欧阳吉想立功，所以迅速带着人，去前营阻击赵善的玄甲军。 在赵善不断突围冲杀时，欧阳吉来到了前营，看着四处溃散的夏国骑兵，迅速组织士兵抵抗，更是抽调营地中不断聚集而来的士兵反击。 周虎侯带着三千玄甲军进攻，手中的擂鼓翁金锤挥舞，已经不知道锤杀了诸多的敌人。 他混身染血，杀意澎湃。 周虎侯知道赵善在营地中，一旦赵善陷入困境，就会影响到大乾的安危，甚至影响到大乾的未来。 这是无论如何都不允许发生的。 在周虎侯带着玄甲军出发前，房畏虎也单独和他谈话，说一定要策应赵善的安全，为赵善撤离创造机会。 恰是如此，周虎侯一个劲儿的突进。 铁锤横扫，战马冲刺，周虎侯硬生生杀出一条路，杀得夏国士兵胆寒。连续的杀戮下，夏国士兵看到周虎侯杀来，就吓得魂飞魄散，四处逃散。 周虎侯猛烈冲刺的时候，欧阳吉看到后，却没有任何惧怕，高声道：“区区一个提着铁锤的大个子，平平无奇，就吓到你们了吗？” “你们太不中用了，都是一群废物。” “看本将来。” 欧阳吉抓紧手中的大枪，高声道：“都跟着本将一起，我们去击垮对方，为陛下争取时间，杀！” 他提枪策马冲出，和周虎侯越来越近，高呼道：“黑大个，你家欧阳吉大爷来了，拿命来。” 长枪一抖就凌空刺出。 这一枪的速度也快。 杀红了眼的周虎侯，浑身杀气沸腾，擂鼓翁金锤虽然沉重，可是速度却是极快。 在长枪靠近的瞬间，一锤就横扫了过去。 铛！！ 铁锤撞在大枪上，汹涌澎湃的力量下，一锤硬生生把枪杆砸飞了出去，大锤势如破竹的朝欧阳吉胸膛落下。 欧阳吉吓得心头一颤。 怎么回事？ 对方怎么如此的强？ 完全无法抵挡？ 欧阳吉本能的要躲避，可是他刚有动作的瞬间，铁锤顺势提起，再度凌空砸下，不偏不倚砸在欧阳吉的脑袋上。 一锤下去，脑袋碎裂，鲜血迸溅。 欧阳吉身体直愣愣的倒在地上，气息断绝，脑袋已经彻底看不出模样，变得血肉模糊了。 “欧阳吉已死，降者不杀！” 周虎侯咆哮了起来。 声音如炸雷，周围的玄甲军士兵也纷纷呐喊咆哮。 喊声回荡不休。 夏国士兵听到后，进一步崩溃逃散，再也不敢抵挡了。 周虎侯提着铁锤杀进去，一路掩杀，直扑营地中。 在周虎侯横行无忌乱杀的时候，大范围逃散的士兵往回跑，渐渐朝刘福全的方向去。 刘福全还是亲自盯着围杀赵善。 为了围杀赵善，他不断抽调士兵，可是东厂的人太凶狠，赵善和高远联合厮杀无人能挡，许多去围攻赵善和高远的人都怕了起来。 能杀死赵善，那倒是好办。 可是杀不死啊！ 谁都知道消耗了赵善的力量，有机会杀赵善，问题是谁来消耗呢？谁愿意赴死呢？ 除此外，营地被攻破，有大乾的玄甲军正在杀来，让夏国士兵失去了厮杀的胆魄。 刘福全看在眼中，急在心中，恨不得自己亲自去厮杀。 奈何他是书生。 刘福全擅长谋划，不擅长厮杀，只能不断的给将士鼓劲儿。他思考一番，看向潘岗道：“潘岗，再有一刻钟，赵善的力量就消耗得差不多。到时候你亲自去，斩杀赵善。” 潘岗自信道：“陛下，臣现在就可以杀过去。” “不急，不要急！” 刘福全摇了摇头。 他做事情一向稳健，赵善和高远凶猛无比，现在很难对付。现在就安排潘岗去厮杀，万一在战场上直接被杀了呢？ 唯有消耗了赵善的力量，才能直接格杀赵善。 现在出手太早。 “陛下，大事不好了，欧阳吉将军被杀了。” 有士兵飞快跑回来禀报。 “陛下，挡不住了，玄甲军杀来了。” “陛下，玄甲军凶猛，快撤退。” “陛下，我们挡不住了。欧阳吉将军一个照面就被杀，我们没有人抵挡的人。” …… 无数的士兵呐喊着。 一批一批的士兵逃散回来了。 刘福全看到这一幕，听到这些人的喊声，忍不住踉跄后退两步，脸上神情无比悲苦。 又死了一个大将。 刘雄死在战场上，曾进先前被射杀，欧阳吉又死了，他的大将损失太大了。 刘福全脸色变得无比难堪，目光看了眼赵善所在的方向。如果他再有一点点的时间，就能剿杀赵善，结束双方的这一战。 因为欧阳吉身死，营地被打崩，一切都变成了不可能。 叶青璇也没了。 刘福全这段时间心情郁结，在战场上损失了刘雄，葬送了半数多的将士，心中情绪更差。现在又眼睁睁看着赵善杀他的人，眼睁睁看着赵善带走叶青璇，内心更是承受不住。 他心中堵得慌，忍不住抬起拳头，一拳锤在胸膛上缓解身体的难受。 一拳下去，却是喉头一甜。 噗！ 一口鲜血喷洒了出来。 袁景看到这一幕，连忙一把搀扶着刘福全，急切道：“陛下，臣建议立刻调回所有兵力，全力阻击玄甲军。我们挡不住赵善的撤退，难不成还无法遏制玄甲军吗？” 潘岗一贯是很少表态的。 可是，他作为战场上厮杀的虎将，也有自己的看法。 潘岗不同意袁景的分析，迅速道：“陛下，玄甲军攻势猛烈，我们的军队又崩溃，挡不住玄甲军的。臣建议马上撤军，不能再逗留。否则，大军和赵善厮杀会全面崩溃的。先撤回陈留县，我们再借助县城防守。”” 袁景一听潘岗的话，也是迅速的思考起来。 玄甲军一贯厉害，如果被玄甲军包围了，就甭想离开了。 是这个道理！ 袁景瞬间就改变了自己的说法，表态道：“陛下，臣赞同潘将军的分析，而且臣认为玄甲军来了，恐怕会有更多的军队来。如果大乾的大军赶来，我们更是走不掉。” 刘福全吐血后脸色难堪。 他看向周围，发现麾下的骑兵和步兵都大范围的逃散，无法阻拦玄甲军了。 两万多人，被三千玄甲军打崩了。 丢人啊！ 就算这一战的；落败，是许多士兵没有反应过来，也是营地门口没有人主持，也不该这样啊。 刘福全心中失望，又没有办法。尤其他听到远处传来玄甲军的咆哮声，吓得心头一颤，下令道：“撤军，全速撤军。” 说完后，刘福全带上潘岗和袁景迅速撤离。 在刘福全撤离后，大批军队也跟着撤退，不愿意再厮杀酣战。 刘福全的军队撤退后，赵善的压力骤然减少，彻底放松了下来，迅速斩杀周围心态惶惶的夏国士兵。 短短时间，周虎侯来了。 他来到赵善的身边，翻身下马，高声道：“陛下，臣救驾来迟了。” 赵善笑道：“不迟，你来得刚刚好。如果不是你正面攻破刘福全的营地，朕就算能杀出去，恐怕也非常危险。” 周虎侯欢喜道：“陛下过奖了，这是刘福全太自大。他晚上扎营，营地门口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连弓箭手、弓弩等都没有配备。否则，臣也不可能迅速杀进来。” 赵善抬头看了眼周围。 因为厮杀了许久，太阳浮现，金灿灿的阳光驱散了早晨的白雾，视线变得清晰了起来。 赵善吩咐道：“虎侯，带着人追一番，彻底掩杀刘福全，摧毁刘福全的军队。朕带着东厂的人留在营地中清点伤亡，等着你回来。” “臣领命！” 周虎侯翻身上马，带着玄甲军继续去掩杀。 在周虎侯离开后，赵善让高远安排一个东厂的人，先一步回后方通知房畏虎，让房畏虎知道前线完成了任务，不要再担心他的安全。 做完这一切，赵善才带着高远清点营地，羁押投降的夏国士兵，把这些人看押起来。 事情布置下去，叶青璇在赵善的背上扭动一下身体，柔声道：“陛下，可否把臣妾放下来？” 赵善没有放下叶青璇，背着叶青璇径直到了中军大帐中。 这时候，才把叶青璇放下来。 赵善目光审视着叶青璇，沉声道：“叶青璇，你擅自离开洛阳，你说说，朕今天该如何处置你呢？” 叶青璇被赵善的目光盯着，感受到目光中的侵略性，心头一颤。 这是她的罪过！ 合该受罚。 叶青璇不像往日那么清冷，不像往日那么被动，主动走到赵善的面前，心甘情愿的跪下来，抬起头看向赵善，双眸含情脉脉，脸上透着无尽的妩媚和柔情，开口道：“臣妾甘愿受罚。” 赵善眉头上扬，沉声道：“你说任凭处置，朕该怎么处置你？” 叶青璇浑圆的屁股高高挺着，眼神柔情似水，再一次道：“臣妾随了陛下多年，却没有子嗣。可否请陛下，罚臣妾一个孩子？” ------------ 第470章 狠狠的收拾叶青璇 赵善哼了声，看着跪在面前的叶青璇一言不发。 叶青璇反而愈发忐忑。 她擅自离开洛阳，赵善却不顾危险，以身犯险来救她，让她大受触动，也彻底后悔了。叶青璇一副虔诚模样，再一次道：“陛下责罚臣妾吧。” 赵善却是一巴掌抬起，抽在叶青璇浑圆的蜜臀上。 啪！ 清脆声音回荡在营帐中。 叶青璇身体一颤，感受到臀部微微的疼痛，脸上浮现出娇羞神色，一双眸子仿佛要滴出水似的。 赵善没有管叶青璇的反应，又是一巴掌落下，问道：“还记恨朕杀了赵雍不？” “不记恨了。” 叶青璇屁股挨了两巴掌，心中有些羞耻感，却有些异样感觉。 大白天的，有些怪异！ 叶青璇说道：“大哥和陛下争斗，各有立场，谁都没有错。大哥输了，是他技不如人。大哥之死，不是死在陛下的手中，是死在他自己的野心上。” “这还差不多！” 赵善微微点头，不由分说的再度抽打在叶青璇屁股上。 叶青璇身体又是一颤，有疼痛，却有异样的感觉。 赵善继续问道：“现在还敢不禀报，就擅自离开皇城离开洛阳吗？” “不敢了！” 叶青璇连忙摇头道：“臣妾不敢了，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 赵善点头道：“这还差不多。” 只是说话间，又是一巴掌扇在叶青璇的屁股上，疼得叶青璇眼中都有些委屈，娇声道：“陛下为什么还打臣妾？” 赵善哼了声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朕再不收拾你，你要飞天了。还想生孩子，就这样的姿态，能生孩子吗？” 叶青璇察觉出赵善的语气松动。 没有怪罪她。 毕竟男女之间的事情也简单。 叶青璇发了狠，一瞬间来到赵善的身边，朝着赵善靠了过去。 赵善看着主动的叶青璇，眼中也掠过一丝笑意。一直以来，叶青璇都比较清冷，很少主动，这一次大为改变，让赵善体验了一把投怀送鲍的异样体验。 过了许久许久后……营帐中一切恢复了平静。 叶青璇粉面含羞的替赵善穿戴整齐，又说了去兖州的情况，以及赵雍遗腹子的情况，把该说的都说了，最后道：“陛下，臣妾再也不擅自做主了。” 赵善赞许道：“这还差不多，要听话，要乖巧。” 叶青璇道：“臣妾明白了。” 叶青璇打了个哈欠，柔声道：“臣妾有些乏了，想小憩一番。” 赵善是昨天晚上连夜赶路，还经历了厮杀。 叶青璇则是昨天跟着刘福全一起撤退，一路颠簸，虽然来到营地休息，却没有睡觉。刚刚又经历了一番盘肠大战，自然撑不住了。 赵善笑道：“去休息吧。” 叶青璇行礼后退下，赵善却没什么睡意，想着进一步攻打刘福全的事情。 中牟县一战，刘福全大败，损失三万多人。如今刘福全再败，会进一步大败，对赵善来说，这就是彻底剿灭刘福全的机会。 赵善暂时在营地中等待着。 与此同时，高远安排禀报消息的哨探，一路狂奔，先回到中牟县禀报。 东厂的哨探一路进城，在城中见到房畏虎，禀报道：“启禀房大人，陛下已经救回叶娘娘，且周虎侯将军率领玄甲军击破了刘福全的大军，正在进一步掩杀。刘福全的大军崩溃，陛下留在了刘福全的营地休整。” 呼！！ 房畏虎长长的松了口气。 终于救回了叶青璇。 如果赵善救援叶青璇出了半点的差池，恐怕回到朝中，他就要面临铺天盖地的弹劾。如果朝廷也因此受到影响，他更担不起责任。 现在救回了叶青璇，还进一步击溃刘福全，是最好的结果。 房畏虎让哨探退下，又吩咐人把颜拙、李布衣、姜羽凰和卫凤卿喊来，说了前线的情况，最后道：“陛下取得了胜利，我打算调集大军前进，去前线和陛下汇合，再直接杀入兖州了。” 李布衣道：“我同意！” 姜羽凰微微点头。 卫凤卿也没有反对。 对两女来说，早些去前线，能早些和赵善汇合。 房畏虎见所有人都同意，就没有再多耽搁，下了出兵的命令，大军离开中牟县，留下凌尘镇守后方，朝兖州边境去。 如今大乾士兵的士气旺盛，斗志昂扬。 相比大乾将士的欢天喜地，一路撤退的刘福全跑了很长一段路，发现后方暂时没了玄甲军追来，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吩咐人原地休整。 刘福全都不需要人去清点，粗略一看麾下的人，大致就清楚了，顶多两千骑兵逃出来。 后方的步兵彻底崩了。 大批的骑兵也被掩杀。 这一战他六万精兵，如今却只有两三千人逃回来，兵力十不存一，损失非常大。 刘福全想着此战的损失，忍不住握紧拳头。 再想到叶青璇，更是过不去。 他后悔搞深情。 当初叶青璇刚到他的身边，就应该果断出手，以赵雍的遗腹子强行睡了叶青璇，把生米煮成熟饭，狠狠体验一把不一样的感觉。 现在叶青璇没了，煮熟的鸭子飞了。 一念及此，刘福全更是双眼通红，气得咬牙切齿。他想着叶青璇背叛，杀意涌动，目前无法针对叶青璇，也无法威胁到赵善，他一定会报复的。 等回到后方，他就杀了赵雍的遗腹子，让叶青璇付出代价，让叶青璇后悔。 ------------ 第471章 三女相会 刘福全暗暗下了决心，又自我安慰一番，调整了情绪，才稍微恢复理智。他又看向麾下的将士，见所有人都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知道不能这样下去。 军心很关键。 必须要稳定军心。 否则一旦人心散了，队伍带不动了，说不定回去的半路上就被人杀了。 刘福全把逃回来的两千余骑兵聚集起来，环顾所有人，高声道：“我们在中牟县的这一战败了，败给了赵善。” “这一战落败，不是你们不勇猛进攻，更不是你们不奋勇杀敌，是朕没有安排好，是朕识人不明，导致刘雄身死军队溃败。” “进一步，更是被赵善偷袭。” “这是朕的罪过。” 刘福全安抚道：“此次回国后，你们不仅不会被处置，朕还要嘉奖你们。因为有你们的倾力付出，有你们的悍不畏死，才有我们的胜利。凡是回国的士兵，在朕接下来重新招募士兵中，每个人都能升官。” 哗！！ 所有的将士议论起来，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 这一战败了。 可是回了国内能升官，也让人有奔头，让人心中欢喜。毕竟升官就能发财，升官就能光宗耀祖。 刘福全看到将士的脸上多了丝光彩，不像刚才那么蔫蔫的，稍稍松了口气，进一步道：“我们的确败给了赵善，可是败了不可怕，胜败乃兵家常事。” “落败就怕了，那才可怕。” “我们回到夏国，后方有无数的粮食、器械和兵马，还有坚固的城池，我们完全能和赵善再战。” “既如此，怕什么呢？” “夏国动乱多年，无数人家破人亡，颠沛流离。好不容易朕一统夏国，现在后方的百姓都过上好日子，你们的家人都安乐无忧，却又要被赵善打破，你们愿意吗？” 刘福全提高了声音道：“你们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赵善入侵我们的家园，抢夺我们的一切吗？你们甘愿吗？” “不愿意！” 潘岗率先高声喊话。 随着潘岗喊话，其它无数人也喊了起来，喊声直冲云霄，在空中经久不息。 士气也渐渐起来了。 为了守卫家园，为了保护家人，是必须要做的。真正调动将士斗志的，是刘福全允诺的好处。 这才是关键。 和赵善一战死了这么多人，军中的将领也死了，自己不就升上去了吗？ 刘福全用利益稳定了军心，吩咐道：“所有人各自休息，赶紧恢复斗志，赶紧恢复体力。我们抓紧时间返回陈留县，借助陈留来抵抗。” 一众人得令各自休息。 刘福全重新坐下，只是一切安排完，他内心生出了无尽的孤寂感、颓废感和绝望。 当着所有的将士，他不能流露出半点的颓然和绝望，自己独处时却不一样，这些情绪都会涌上来。 刘福全一个人消化着内心的难受，舔舐着内心的伤口。在刘福全舔舐伤疤的时候，袁景、潘岗始终保护左右，确保刘福全的安全。 忽然，袁景耳朵一动。 他神色紧张，直接就趴在地上，仔细倾听后脸色大变，急切道：“陛下，我听到有马蹄声从后方传来，应该是周虎侯的玄甲军，周虎侯又来了，还没有放弃追赶我们。” 刘福全脸色大变。 又来了！ 娘希匹的，玄甲军是铁打的吗？ 他一路撤退，半路上都没歇口气，都跑了这么远的路，好不容易休息了一会儿，累得腰酸背疼腿抽筋，玄甲军还穷追不舍。 刘福全大骂却没办法，只能下令撤军。 刘福全刚刚聚拢的军心，在撤退的命令颁布后再度崩溃，所有士兵仓皇乱窜，迅速逃窜躲避后方追来的骑兵。 刘福全跑了一段距离，周虎侯带着玄甲军追了上来。因为周虎侯已经连续追击，又追了一段路程，也没有追上刘福全，周虎侯不再追赶，下令撤军。 周虎侯撤退路上，碰到逃散的夏国士兵也全部拿下，一边撤退一边羁押这些俘虏，顺利回到后方。 他回到营地，已经是傍晚。 周虎侯来到赵善的营帐中，抱拳道：“臣周虎侯，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辛苦你了。” “臣不辛苦！” 周虎侯摇头回答。 赵善因为连续追杀过氐人，知道连续熬夜厮杀的不容易。昨天晚上，周虎侯和他一起带兵突袭刘福全的营地，都没有休息。 到了白天，赵善撑不住，又在营地中休息了，周虎侯一直在前线追杀，没有机会休息。 不可能不疲惫。 赵善说道：“虎侯，你先去休息，再来禀报吧。” 周虎侯憨憨笑道：“陛下，臣真的不累。这一次掩杀刘福全，彻底击垮了刘福全的兵力。根据臣的估测，刘福全带走的人不会超过两千，可惜这厮属兔子的，跑得太快，始终没追上。” 赵善点头道：“能取得现在的战果，已经极好了。此次一战落败后，刘福全的声望会下跌很多，对我们后续攻打是非常有利的。” “你一路奔波劳累，去休息吧。” “抓紧时间养神。” 赵善吩咐道：“房畏虎和李布衣带着军队，正在来的路上，预计今天能抵达。明天上午，我们就继续赶路，一路去追赶刘福全了。” “臣领命！” 周虎侯行礼后就转身退下。 赵善知道了刘福全的情况，又把高远喊来。 高远现在是大忙人。 作为东厂的督主，要安排人去打探前线刘福全的消息，还要安排赵善身边的防护，还要安插兖州的内应。除此外，还要处理东厂从后方送来的重要事情，自然很忙。 高远行礼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没有兜圈子，直接吩咐道：“刘福全兵败了，你马上安排东厂的人在兖州散播消息，说刘福全一败再败，必败无疑。兖州各地的人现在弃暗投明，朕可以既往不咎。如果执意抵抗，必定会彻底诛杀。” 高远道：“奴才领命！” 赵善又吩咐了其它一些细节事情，才让高远退下。 高远退下后不久，夜色隆重，房畏虎、李布衣率领的大军终于从后方来了前线。 大军抵达，在营地中驻扎。 赵善先召见房畏虎、李布衣、颜拙、姜羽凰和卫凤卿，说了明天上午启程，进一步去攻打刘福全的事情，就让众人去休整，唯独留下姜羽凰和卫凤卿。 卫凤卿眼神有些飘忽，开口道：“陛下，臣妾去整军了。” “凤卿妹妹别走。” 姜羽凰一把拉住卫凤卿，转而看向赵善，眼神妩媚，显得美艳不可方物。 她妙目转动，含情脉脉的说道：“臣妾听闻，陛下救回了青璇妹妹，何不把人喊来见一见呢？大家都是姐妹，多交流才好。我们三女，正好伺候陛下。” 赵善眼神瞬间火热了起来。 三女吗？ 姜羽凰这妮子已经是如狼似虎的年纪，愈发的放得开，恰是如此，赵善反而愈发欣赏。谁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唯独对自己一个人放得开呢？ 赵善也不例外。 ------------ 第472章 姜羽凰侍寝 卫凤卿没有姜羽凰这样的胆子，就算和姜羽凰一起伺候过赵善，可多一个人，瞬间就不一样了。 关键卫凤卿和叶青璇不熟。 多尴尬啊！ 卫凤卿略微低头，呐呐道：“羽凰姐姐，你和青璇姐姐伺候陛下，我身体不舒服，去休息休息。” 姜羽凰哼声道：“凤卿，咱们姐妹都知根知底，你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你吗？月事过了几天，正是伺候陛下的时候，你不能跑。” “我，我……” 卫凤卿看向赵善，求助道：“陛下，我……” 赵善巴不得卫凤卿留下，笑道：“羽凰说得对，一个都不能少。” 一龙双凤的事儿，早就已经试过，可是更多人的大被同眠却不曾试过。这样的昏君行径，的确让人颇为激动。 难怪皇帝喜欢搞无遮大会？ 难怪皇帝喜欢搞什么开趴体之类的？ 难怪后世的人也喜欢找一个地方，临近海边的，搞多人运动大会？ 数千年传承，就没变过。 人性始终一样，自始至终都是一样的朴实无华且枯燥。 赵善派人把叶青璇喊来，时间已经比较晚，到了吃完饭的时间，赵善和三女一起吃饭。 军中的伙食差些，好在姜羽凰、卫凤卿和叶青璇都不是娇生惯养的人，吃得惯军中的伙食。 吃完了晚饭，四人在营帐中聊着天。 有姜羽凰活跃气氛，叶青璇和赵善化解了疙瘩，正在浓情蜜意的时候，自然是配合着，以至于氛围很热络。 夜色笼罩，营地中很快点燃了火把，营帐中聊天的氛围却渐渐变了。 在姜羽凰的引导下，话题偏离，开始变成了带颜色的笑话。赵善和姜羽凰、叶青璇、卫凤卿挨着，磨磨蹭蹭下更是有了变化。 面对三女，赵善完全是被动享受。 一晌贪欢，当一切结束已经很晚很晚，赵善拖着疲惫的身躯睡去。 第二天大清早。 赵善醒来的时候，叶青璇、姜羽凰和卫凤卿都起了。 发生了昨晚上的事儿，三女感情进一步拉近，没了之前那样的隔阂。 叶青璇和姜羽凰、卫凤卿有说有笑的，不像之前在宫中始终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如今不一样了。 赵善在姜羽凰、叶青璇和卫凤卿的伺候下吃饭，等吃完饭，姜羽凰主动道：“陛下，臣妾有一个想法。” 赵善问道：“什么想法？” 姜羽凰回答道：“臣妾想去兖州昌邑县，去刘福全的大后方。” 赵善一瞬间皱起眉头。 昌邑县是刘福全的大后方，相当的危险。一旦在昌邑县被刘福全的人发现，真要落入刘福全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叶青璇上一次见到刘福全，之所以没有发生问题，是刘福全还在玩深情，有足够的耐心，叶青璇才能全身而退。 如今的刘福全，早就彻底疯狂了。 一旦被抓，后果难料。 姜羽凰见赵善迟疑，再一次说道：“陛下，我真的要去昌邑县。” 赵善问道：“为什么想去昌邑县呢？” 姜羽凰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解释道：“跟在陛下的身边，也就跟着军队厮杀，没有太大的成就感，也没有什么刺激的。” “臣妾希望成为陛下的助力，能帮助陛下，而不是陛下的附庸。” “去昌邑县，就是臣妾的机会。” “陛下带着大军，正面进攻刘福全，臣妾在昌邑县刘福全的后方拉拢人，策反刘福全麾下的人。再加上青璇妹妹谋略出众，她替我出谋划策，绝对没问题。” 姜羽凰郑重道：“这就是我的想法，请陛下允许。” 赵善担心道：“太危险了。” 姜羽凰解释道：“陛下，臣妾不会以女装行动，会女扮男装，扮作男儿行事。臣妾去了昌邑县，还有高远麾下的东厂策应，不需要担心安全。” 叶青璇也开口道：“请陛下放心，臣妾一定会和姜姐姐配合好的。” “臣妾不及陛下的智慧，可算计刘福全麾下的人不难。尤其刘福全麾下的人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看起来很厉害，实际上是遇到顺境，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一旦遇到逆境，刘福全麾下的人心散了，自然就崩了。” “这是臣妾的自信。” 叶青璇掷地有声道：“如果没能完成任务，任凭陛下处罚。” 姜羽凰附和道：“臣妾也一样，任凭陛下处置。” 赵善无奈一笑，开口道：“你们两人，还要让朕怎么处罚？朕还能怎么处罚你们呢？” 叶青璇脸色羞红，道：“陛下想怎么罚，就怎么罚，臣妾绝无二话。” 姜羽凰道：“请陛下准许。” 赵善也不愿意阻拦两女，点头道：“罢了，你们一致要去，朕还能说什么呢？朕让高远来安排，让东厂的人随你们一起行动。” “谢陛下！” 姜羽凰、叶青璇齐齐开口。 卫凤卿看到后眼神欣羡，只是转眼又收了起来。 她不擅长这些。 她擅长战场厮杀，留在赵善的身边最合适。 再说叶青璇和姜羽凰离开了，皇帝身边也需要人照顾。她们三姐妹都跑了，谁来照顾陛下呢？ 赵善吩咐下去，不多时高远来了，行礼道：“奴才高远，拜见陛下。” 赵善说了姜羽凰和叶青璇的行动计划，沉声道：“高远，你安排人策应她们，确保她们的安全。” 高远心中暗道一声苦也。 摊上两个祖宗。 这不是普通的东厂人员，死了就死了，东厂的人死了一切按照规矩办事。姜羽凰和叶青璇不一样，都是赵善的女人。 一旦有丁点差池，东厂能撇开责任吗？ 高远知道事情棘手，可赵善已经安排了，他只能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奴才一定会安排好一切，确保两位娘娘的安全。” 赵善颔首道：“去安排吧。” “奴才告退！” 高远行了一礼就起身去安排。 姜羽凰喜滋滋的道：“陛下，我和青璇妹妹要离开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不能伺候陛下。不如趁着良辰美景，再伺候陛下一回？” 赵善感觉腰有些微微的酸胀。 昨晚上和三女玩入股游戏，浪费好几十亿的种子，早就是一滴不剩，哪里还扛得住继续酣战？ 要耕地，也得休息不是？ 赵善脸上没有丝毫露怯的姿态，正色道：“你们有重任在身，就不要想这些了，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安排的事情？去准备吧。” 姜羽凰媚眼一抛，笑道：“陛下，真不需要吗？” ------------ 第473章 联盟！ 赵善面颊抽了抽。 姜羽凰这女人真是欠抽了，等单独面对姜羽凰的时候，一定要让她交口称赞。 赵善仍是一本正经的说道：“羽凰，你的任务很重，关系着朕能否顺利剿灭刘福全。赶紧去吧，朕在前线等着你的好消息。” 姜羽凰妩媚笑道：“陛下，等着臣妾和青璇妹妹回来，到时候再和凤卿妹妹一起伺候陛下。” 说完，她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 “臣妾告退！” 叶青璇也行了一礼退下。 营帐中，只剩下卫凤卿，她是有嫡系军队的，主动道：“陛下，臣妾去整顿军队了。” 赵善说道：“去吧。” 卫凤卿退下后，赵善一个人留在营帐中，思考接下来的安排。 等日上中天，营地彻底活了过来，清理完了一切的俘虏，也整顿了军队，房畏虎和李布衣联袂来禀报说可以起程了，进一步去攻打刘福全。 赵善不再耽搁，下令进军。 大军进入兖州陈留郡，因为刘福全的兵败撤离，一路撤退到陈留郡治所陈留县，赵善沿途没有遇到任何的抵抗，一路顺利往前推进。 在赵善大军往陈留县推进的时候，刘福全带着潘岗、袁景等人早就抵达了县城。 刘福全到了县城，先召见陈留县的各大族募兵，再强行从百姓中征兵，短短时间就筹措了大批的粮草和器械，做出了防守的安排。 他带回来的兵马只有一千多人。 在陈留募兵后，迅速扩充到一万人的兵力。 尤其是陈留张家，作为最大的大家族更是鼎力相助。之所以这样，是张家的族长张桐，担任刘福全的户部尚书。 有地方大族的鼎力支持，刘福全才能立足陈留，才有把握依靠陈留撑住。 否则，他早就撤回昌邑县去了。 县城内，军营中。 刘福全把各项防守的器械，以及兵力布置，还有哨探全部安排妥当，又安排人通知陈留县令张朋来议事。 时间不长，张朋进入营帐中。 张朋今年二十三岁，年纪不大，搁在这个年纪，想担任县令很难。不仅要有足够的家世，还需要足够的能力。 换做在太平盛世，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一个萝卜一个坑，等着当官的人太多了。 刘福全刚刚称帝，麾下缺少人才，更给予大家族诸多的优待，张朋才能直接出任县令。 张朋自诩张家的嫡系传人，认为自己未来前途无量，更瞧不起赵善，认为赵善针对大家族。他面对刘福全，躬身行礼道：“臣张朋，拜见陛下。” 刘福全颔首道：“张卿不必多礼，坐。” “谢陛下。” 张朋道谢后坐下，正色道：“陛下召见，有什么事情呢？” 刘福全开口道：“朕召你来，是为了反击赵善的事情。我们目前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防守陈留县，没有任何反击的手段。你作为陈留县张家的人，对陈留县一清二楚，我们可有反击的机会？” 张朋听得眉头微皱。 防守容易！ 要反击赵善，需要足够的力量，单靠现在的力量，几乎是很难办到的。 张朋摇头道：“陛下，我们的兵力少，很难办。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军中士兵是米面，没有这些士兵，再怎么有想法也难以贯彻和实施。” 说到这里，张朋正色道：“如果有足够的外援，要反击赵善倒是比较容易的。 刘福全摇头道：“没有外援。” 说出这句话，刘福全心中也是忿然。从一开始，他安排了人去联络豫州秦飞虎、青州孔神通和徐州赵跃，时至今日都还没有什么消息。 这让刘福全也不爽。 一个个都作壁上观，如果他率先撑不住，大不了把所有人一起拉下水，谁都别想好过。 “报！” 恰在此时，急促的喊声传来。 一名士兵飞快的跑了进来，神色很是急切。 刘福全注意到这一幕，顿时紧张起来，开口道：“难道是赵善的兵力来了吗？” “不，不是！” 士兵一路跑来，呼吸有些急促，却也迅速道：“回禀陛下，西面有一支军队来了，兵力为六万人。军中有秦、赵和孔三面大旗，像是豫州、青州和徐州的援军。这支军队隐藏了行踪突然出现，一直没有人来通报消息。” 刘福全也有些诧异。 秦、赵和孔三面大旗，就必然和秦飞虎、孔神通、赵跃有关。 可是后方没有半点消息。 刘福全摸不准三方的态度，立刻道：“走，我们去城楼上看看。” 说完，刘福全带着张朋、袁景和潘岗就往西城去，来到城楼上等待着。 时间不长，就见城外涌现出了大范围的军队。 一杆杆大旗，迎风飘扬，猎猎作响。当距离拉近后，刘福全注意到城外一杆杆大旗上的字，的确是秦、赵和孔，是三方势力的大旗。 又过了一会儿，城外大军列阵，一员将领策马走出来。 她里面穿了件红色衣袍，外罩甲胄，头发梳着马尾，竟然是一员女将。 女子抬头看向城楼上，高声道：“夏皇何在，我乃联军主将孔令月，率领豫州、青州和徐州联军来驰援，请夏皇打开城门，让三方联军入城。” 刘福全仔细看了眼，心中没有任何怀疑，毕竟足足六万精锐。 看穿着看队伍，也不是赵善的人。 “开城门！” 刘福全直接下令开城门。 他不相信三方联军敢对他怎么样，否则赵善夺取兖州，就随时可以攻打这些人。 城门打开，孔令月带着人进城。 六万大军入城，刘福全也是亲自下了城楼迎接，把孔令月带来的军队安置好，又把孔令月及三方的将领带到中军大帐落座。 刘福全一贯是精于世故，没有急着询问，开口道：“孔将军一路辛苦了，朕立刻安排人送来酒水肉食，为你们接风洗尘。和赵善的情况，我们再一边吃一边聊，你们看如何？” 孔令月神色清冷，摆手道：“不必了，谈正事要紧。” 刘福全被拒，却没有在意。 他近距离观察了孔令月。 眼前的孔令月，二十四五岁的年纪，鹅蛋脸，大眼睛，鼻梁挺拔，肌肤呈现小麦色，气质干净利落，竟是个美貌女子。 刘福全心中一动，忽然找到了重新追求的方向。 孔令月不错！ 只是不知道孔令月和孔神通是什么关系。 刘福全稳定了情绪，开口道：“孔将军要谈正事儿，可否先为我介绍一番？否则我连众人的情况我都不知道，如何沟通交流呢？” 孔令月回答道：“夏皇，先说我自己，家父孔神通，我代表家父来。” “豫州方面的主将，名叫秦诚，是秦飞虎将军的弟弟。徐州方面的主将，名叫黄丹青，是齐王赵跃麾下的大将。” “目前，我是军中总揽军务的人，一切听从我的安排。” “我带着六万大军来陈留，也要接管夏皇麾下的军队。你所有的军队士兵，所有粮草和器械，全部都要归我节制。” 孔令月问道：“夏皇意下如何？” ------------ 第474章 铁血佳人孔令月 刘福全是皇帝，虽然对叶青璇搞了纯情，却不意味着他没有控制欲。 他是夏国的皇帝。 不希望自己的力量被控制。 更不希望自己的生死，掌握在他人的手中。尤其把自己的力量，交给孔令月这样不算是盟友的盟友。 刘福全没有直接拒绝孔令月的请求，开口道：“孔将军带着六万余精锐来驰援夏国，和朕一起抗衡赵贼，朕感激不尽。” “可孔将军一开口，就要接管朕的军队、器械和粮草等一切，恐怕是不行的。” “孔将军如何让朕信服呢？” “这一步没有办到，朕难以把军队交给你，也不可能把粮草交给你调度。” 刘福全仔细观察着孔令月，越看越觉得孔令月不错，耐看，五官也精致，一身气息干练，眉眼锐利阳刚，给人巾帼不让须眉的感觉。 这不比叶青璇好吗？ 叶青璇这个贱女人，看着清纯，说不定床榻上是个浪荡的贱女人。 孔令月不错。 兖州和青州接壤，如果娶了孔令月，就等于进一步和孔神通结盟，加强夏国的力量。 这是有利于他的。 一念及此，刘福全毫不遮掩的道：“孔将军要接管军队，朕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孔将军，愿不愿意听朕的建议？” 孔令月眉头微蹙。 她注意到刘福全的目光，似乎有觊觎之意，而且目光淫邪，全然不像是皇帝的堂皇正派。 孔令月不动声色侧身，不再正面对着刘福全，开口道：“夏皇有什么想法建议呢？” 刘福全直接道：“只要孔将军嫁给朕，双方联姻，朕就把军队交给你统辖。朕还没有册立皇后，始终留着皇后的位置，可以让你担任皇后。” “呵呵……” 孔令月清冷一笑。 甲胄遮掩下的胸脯，看不出什么规模，却也是胸膛微微起伏。 孔令月脸色愈发肃杀，正色道：“夏皇的想法有些清奇。不过我向父亲说过，我的婚事我做主，我要找的夫君必然是能打得过我，能让我信服的人。夏皇要迎娶我，准备和我厮杀一番吗？夏皇要不要试一试呢？” 刘福全眉头挑动。 厮杀？ 他是斯文人，怎么能跑去厮杀呢？ 他自诩智谋出众，怎么能和莽夫一样呢？ 刘福全眼珠子转动，微笑道：“孔将军，如果夏国和你青州联姻，对你我双方都是有益处的。” 孔令月眼中掠过一丝厌恶。 只是，她瞬间又收起了心思，她和父亲孔神通早就讨论过。 刘福全的夏国在，能充当缓冲地带，使得大乾皇帝无法直接攻打青州。 无论如何，还是要留着刘福全的。 孔令月淡淡道：“夏皇，联姻一事我还是那句话，你能打赢我，能让我信服，一切好说。言归正传，军队是否交给我控制？” 刘福全被孔令月拒绝了，心中微冷，他沉声道：“孔将军要节制我的兵马，自然没什么问题的。我也还是那句话，你要如何让所有人信服呢？让我麾下的将士信服呢？” 此话一出，秦诚、黄丹青都微妙一笑。 两人曾质疑过。 三方军队汇合，凭什么让一个女人压在头顶呢？ 凭什么让女人领军呢？ 两人各自去挑战，都被孔令月摁在地上暴打，完全是单方面的碾压。 孔令月不仅武艺卓绝，对军阵也非常熟悉，练兵更是家常便饭，还有足够的谋略，更能礼贤下士，和士兵同甘共苦，让军中上下的士兵信服。 这就很吓人了。 孔令月是男儿身，绝对不凡，因为是女子的身份，才限制了孔令月的上限。 孔令月对刘福全的质疑，开口道：“夏皇要怎么样，才觉得我能让所有人信服呢？让你的将士信服呢？” 刘福全直接道：“我安排一人来搦战，如果孔将军能取胜，我没有任何意见。” “可以！” 孔令月直接道：“这样的较量，不必藏着掖着，在军中校场进行，允许将士观摩。” 刘福全心中大喜。 他求之不得。 可是，刘福全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欢喜，一副为孔令月好的姿态，微笑道：“孔将军，如果在校场厮杀较量，一旦你输了岂不是丢脸吗？我看这样的较量，私下里比较合适。” “不需要！” 孔令月言简意赅的回答。 她直接站起身，开口道：“我安排了哨探去盯着赵善的大军，赵善正在来陈留县的路上。估摸着现在，距离陈留县不远了。我们抓紧时间较量，分出结果后，我还要整顿军队，布置陈留的防守。” 说完，孔令月直接往外走，秦诚、黄丹青都跟了上去。 刘福全也起身走出去，同时安排人去把潘岗和袁景喊来了，其它军中的将领也通知来校场。 所有人齐聚，人头攒动。 孔令月迫不及待道：“夏皇，你麾下的人呢？” 刘福全没有安排袁景出面，看向潘岗道：“潘岗，孔将军要和你较量一番，给朕好好打，让孔将军见识下我大夏国的实力。” 潘岗看到孔令月，眼中也是愣了下。 女人？ 和女人厮杀吗？ 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潘岗眉头皱起，有些不满，询问道：“陛下，是否安排其他人出手。孔将军这样细胳膊细腿儿的女人，万一末将出手太重，导致辣手摧花，岂不是伤了她的颜面吗？或者我伤了她，岂不是为陛下捣乱吗？” 孔令月淡淡道：“你能赢了本将，我给你千两黄金。” 刘福全哈哈笑了起来，开口道：“潘岗，听到了吗？千两黄金的赏赐，你好好打。如果能赢，朕再赏赐你千两黄金。” 潘岗顿时兴奋了起来。 这是天大的好事儿，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动辄千两黄金。 这不是小数目。 潘岗没有任何的犹豫，抱拳道：“请陛下放心，两千两黄金，末将预定了。” 他大踏步的走出去，又让人拿来一柄大刀，抱拳道：“孔将军，请赐教了。” 孔令月伸出手，从士兵的手中接过一柄硕大的方天画戟，拎着大戟往前走，来到潘岗的前方，一双眸子微微上抬，淡淡道：“出手吧。” 清冷声音，透出了挑衅之意。 潘岗注意到孔令月的姿态，一瞬间就怒了，咆哮道：“真是自以为是，如果本将让你翻了天，岂不是乾坤倒悬，倒反天罡吗？” “接我一刀！” 潘岗拖着刀大踏步的往前冲。 这一幕落在所有人眼中，不论是刘福全，亦或是秦诚和黄丹青，以及袁景和刘福全麾下的将士，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一副好奇模样。 许多人都是一副看热闹的姿态。 没有在意胜负。 秦诚和黄丹青因为见识过孔令月的实力，也被暴打，没觉得孔令月会输，反倒是刘福全麾下的士兵，认为潘岗无敌，必然会取得胜利。 在所有人议论中，潘岗转眼跑到孔令月的前方，脚下一跺就抡刀劈下。 孔令月不躲不避，双脚叉开，举起方天画戟直接格挡。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 孔令月一步不退，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以至于潘岗都有些意外。 孔令月却是顿时发力，一戟荡开潘岗的长刀，凤目中闪过一道精光，趁势踏出，方天画戟如巨龙翻身，一瞬间就斜斩了下去。 “来而不往非礼也，接我一戟。” 方天画戟快如闪电，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潘岗的头顶。 潘岗没有把孔令月放在眼中，云淡风轻的挥刀格挡，没有觉得孔令月的攻击会多么的厉害？ 轰！！ 两柄武器再度撞击。 汹涌的力量，从撞击的地方冲击而出。 刹那间，潘岗脸色大变，再也没了刚才的镇定和淡然，只觉得袭来的力量仿佛惊涛骇浪，使得他下盘不稳，止不住的蹬蹬后退。 ------------ 第475章 巾帼女子，碾压夏国皇帝 潘岗接连后退三步，才稳住身形，握刀的手微微酥麻，脸上神情更是惊骇。 这娘们儿不是好人呐。 如此凶猛。 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有这样狂野彪悍的。 换做正常男人，或者是柔弱的书生，要在床上驯服这女人，怕是还没有提枪上马，就被两拳锤翻在地上。 要睡了孔令月，至少得打的赢孔令月才行。 否则一切都是白瞎。 孔令月一击后没有追击，反而提着方天画戟，再一次问道：“潘将军还要再打吗？” “再来！” 潘岗咬牙切齿回答。 他一抖手腕，再度握刀往前冲。 孔令月冷冷一笑，眼中掠过嘲讽神色，瞬间又拎着方天画戟迎了上去。 两人相向而行，一瞬间就已经碰面，长刀和方天画戟各自挥出，再度撞在了一起。 铛！！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在校场中。 碰撞的地方更是火星四溅。 孔令月仍是渊渟岳峙，一步不退，稳稳立在原地。 潘岗却是面色痛苦，眼神惊骇，再也承受不住冲击的力量。尤其是这次承受的力量，远比刚才更强，仿佛是泰山压顶，瞬间就冲垮了潘岗的力量。 噗！ 潘岗一口鲜血吐出，长刀飞了出去，人有刹那的停顿后，开始蹬蹬后退，倒退三步后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轰！！ 周围瞬间炸了锅。 刘福全麾下的将士，全部骇然。 一个个看孔令月的眼神，都有着不可思议和震惊，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女人能爆发出如此霸道和强横的力量，简直是不讲道理。 刘福全更是忍不住咽下一口唾沫。 先前见到孔令月，他心中存了和孔神通联姻的想法。想要娶了孔令月，现在看到孔令月大力出奇迹，一戟就干翻了潘岗，刘福全心中骇然。 万一娶了孔令月后，两人同床共枕，惹得孔令月不舒服了，他扛得住吗？ 刘福全转念一想。 似孔令月这样的女人，如果能折服她，让她死心塌地的归顺，岂不是免费保镖吗？也是免费的军中大将。 这是绝对最可靠的。 这种不爱读书只爱练武的女人，一贯没什么脑子，在感情方面是一根筋。 不像是叶青璇这样的女人。 叶青璇不懂武艺，所有心思全在脑子上，更加的狡诈。孔令月不一样，未经人事，不通感情，他则是经验丰富，稍微花言巧语些，弄得浪漫些，岂不是让孔令月感动的不能自已吗？ 对，对，对，必须要感动孔令月，再娶了孔令月。 刘福全一念及此，彻底没有在意潘岗的落败，反倒是带头鼓掌起来。 他一脸欣赏神色，赞叹道：“孔将军真厉害，潘岗是朕麾下的第一武将，却败给孔将军。如此神将，而且是女将，堪称巾帼英豪，让人佩服。” 潘岗吐血后有些疲惫。 稍微休息后，也已经站了起来，对孔令月彻底服气了，抱拳道：“孔将军神勇无敌，我败得心服口服。” 孔令月淡淡笑道：“潘将军过奖了，你的武艺很不错，尤其力量很大。依我看，你力量不弱，关键在于下盘有些不稳，着重的训练在下盘。如果潘将军能克服目前的困难，实力必然更进一步。” 潘岗心悦诚服道：“孔将军的话，潘某受教了。” 刘福全被忽略了，脸上有些挂不住。 可是，他想到自己要给孔令月留下好印象，要折服孔令月，就不能翻脸，再一次笑道：“孔将军毫无疑问，巾帼不让须眉。” 孔令月淡淡道：“夏皇过奖了。” 刘福全环顾周围一圈，高声道：“将士们，孔将军的武艺，你们都看到了。接下来，由孔将军接管军队的指挥权，她会安排一切，都听从孔将军的命令。” “见她如见朕。” “她的命令，就是朕的命令。” “谁胆敢违背孔将军的命令，朕绝不轻饶。” 刘福全一副全力支持孔令月的姿态，高声道：“朕的话，听明白了吗？” “明白！” 潘岗、袁景和张朋等人齐齐高呼。 刘福全麾下的将士见识了孔令月的厉害，全都服气了。 军队中就是这样，一贯强者为尊，不管你是不是走后门的，你有实力，就能得到尊敬。你没有实力，走后门也没用，无法让所有的将士信服。 孔令月见刘福全愿意放权，心中松了口气，对刘福全的印象也稍稍改观。 不涉及个人问题，不涉及男女私事，孔令月倒也不讨厌刘福全。毕竟刘福全能以一己之力，掌握整个兖州，还能直接称帝建国，不是普通人。 涉及男女感情就不一样了。 刘福全这样的中年男人，不自尊不自爱，还想着娶她，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孔令月拱手道：“多谢夏皇放权，请夏皇放心，有我孔令月在，不可能让赵善前进一步的。” 刘福全摆手说道：“孔将军，我们去营帐，仔细商谈下和赵善的作战事情。” “可以！” 孔令月微笑着点头。 她看向身边的亲随，沉声道：“春桃！” “在！” 春桃一步站出来。 她是孔令月麾下的心腹，也是女子出身，身材非常壮硕，足足一百七十五公分的身高，完全不是女子的纤细柔媚，反而腰圆膀阔，像是个男人一样。 孔令月吩咐道：“你去接管军队，整训一番，再检查防守的器械，以及城内的粮食等。” “奴婢领命！” 春桃抱拳就应下。 刘福全眼看着春桃去执行任务，也没有任何的意见，带着孔令月、秦诚、黄丹青、潘岗和袁景又回到了营帐中。 众人落座后，刘福全再一次道：“孔将军，赵善的大军正在来陈留县的路上，我落败后重新募集了一万精锐，你带来的六万多人，我们足足七万人。赵善的兵力只有三四万人，我们可否直接出击呢？” “不行！” 孔令月断然拒绝。 刘福全皱眉道：“为什么呢？” 孔令月解释道：“之所以不能急着进攻，是按照兵法来的。兵法有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我们的兵力，如果十倍于赵善，可以围剿他。” “如果超过赵善五倍的兵力，可以直接正面进攻。” “现在我们的兵力，不到赵善的一倍，再考虑赵善的精锐是善战之士，实际上我们的兵力不占优势，和赵善比较一番，顶多算势均力敌。” “既如此，就仅仅是能和赵善开战而已。” “这个前途下，我们先以逸待劳守株待兔，等着赵善的大军来，任由赵善来攻打县城，借助坚固的城池消耗赵善的力量。” 孔令月说道：“这就是我的考虑。” 刘福全捋着胡须思考。 他也是谋士，明白孔令月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刘福全沉声道：“防守，始终是有些被动。” 孔令月微微一笑，继续道：“其实不算被动，是因势利导而已。我带着人来兖州，之所以没有通知夏皇，就是为了隐藏行踪，不让赵善知道消息。” “目前，不知道赵善知不知道。” “如果赵善不知道我的大军抵达，赵善来了陈留县，势必会强攻。届时，赵善的力量在攻城中消耗了许多，我们大军再杀出去，就能一战击败赵善。” “如果赵善知道我麾下大军的消息，来了陈留县，我们先拖延局面僵持一段时间，宣泄赵善的军队士气，再去攻打赵善。” 孔令月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开口道：“无论如何，都要等待，不要急于进攻。只要急切出手，就会自乱阵脚。” 刘福全听着孔令月的分析，一脸赞许神色。 有意思！ 孔令月这女人不简单。 能文能武！ 这人如果能挖过来，那就是左膀右臂。 刘福全点头道：“孔将军的分析，朕没有意见，按照你的策略来。等赵善来了，朕会亲自忽悠赵善，不让赵善知道消息的。” 孔令月赞许道：“那就好。” 秦诚开口道：“孔将军，在下有一个想法。” 孔令月问道：“老秦，你有什么想法？” 秦诚听着孔令月的称呼，面颊抽了抽，他不喜欢老秦这个称呼，却拒绝不了。 谁让孔令月是老大呢？ 秦诚耐着心思，解释道：“我想的是，可否安排一批骑兵，在城外某处隐藏起来呢？一旦大战来临，骑兵作为杀手锏，突袭赵善的后方。我们的打算就很简单，以陈留县为据点，布下口袋阵，等着赵善进入，就瓮中捉鳖。” “我赞同！” 黄丹青立刻表态，微笑道：“战场厮杀，不能仅靠营中的这点兵力，应该有更多的兵力和手段。我的意思是，城外埋伏的军队可以不止是一处，是多处伏兵。比如赵善算料准城外可能有伏兵，那也只是料准了一处，我们底牌越多，也就越是从容。” 孔令月颔首道：“秦将军和黄将军的建议，我没有意见。你们各自抽调三千最精锐的骑兵，埋伏在外面，各自选择地点，在不同的地点埋伏。” “遵命！” 秦诚和黄丹青齐齐回答。 孔令月又说了其它一些注意的事情，和刘福全一切议定后，刘福全开口道：“孔将军一路奔波辛苦，朕安排人设宴，为孔将军、秦将军和黄将军接风洗尘，如何？” 秦诚和黄丹青相视一笑。 宴请孔令月是真，为他们接风洗尘是假。 他们都明白刘福全的心思，都觉得刘福全是自作动情。 他们和孔令月相处了一段时间，自然知道孔令月的情况。孔令月不仅武艺盖世，心思更是细腻缜密。 你想什么，她都能猜到。 和这样的女人相处，什么秘密都没有，没有半点意思。 也就刘福全想得多。 孔令月婉拒道：“夏皇，要给我接风洗尘，等击败赵善后，我一定赴宴。现在大敌当前，我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管这些，我得去整顿军队，了解军中的情况，请夏皇见谅。” 刘福全心中叹息。 可惜了。 孔令月参加宴席，他安排人劝酒灌酒，喝醉了的孔令月，恐怕就不是这幅姿态了。 说不定就任由他下手了。 刘福全没有显露心中的情绪，高声道：“既然孔将军说了，朕也没有意见。” 孔令月起身告辞，带着秦诚、黄丹青离开了中军大帐，去布置军队的事情。 刘福全看着孔令月离去的背影，阳光照耀下，把孔令月婀娜多姿的身影，映照得一览无余，更透出完美的线条，让刘福全心中更加喜欢。 孔令月，他要定了。 他一定会促成和孔神通的这一桩联姻，一定会完成的。 在刘福全安稳坐在营帐中休息，筹谋着和孔神通联姻的事情，赵善的大军距离陈留县也越来越近了。 大军临近陈留，军中士气愈发的旺盛，都想着一战打破陈留，诛杀刘福全结束兖州的战事。 兖州虽然暂时一统。 实际上，是建立在刘福全活着的基础上。 如果刘福全死了，兖州群龙无首，要拿下兖州就轻而易举。 大军来到城外，列阵驻扎，摆出了进攻的姿态。 赵善亲自来到了城外。 他骑在马背上，眺望着陈留县城，这一座郡治所的县城，城池坚固，城外还有护城河。即便是护城河不宽，可坚固的城池，加上修建的瓮城，注定了攻打陈留不容易。 强攻是最消耗兵力的。 赵善打算先瓦解城内的军心，直接喊话道：“刘福全，朕来了，还龟缩着干什么，赶紧出来受死？” 刘福全、孔令月、秦诚、黄丹青等人都在。 孔令月也观察着赵善。 她看到赵善身穿甲胄，威严赫赫，尤其是丰神俊朗，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神色。作为统军的人，且作为孔神通的女儿，她见过无数男子的。 赵善的确不一样。 不愧是大乾皇帝。 刘福全一直注意着孔令月的情绪，见孔令月观察赵善，开口道：“孔将军，赵善极为阴险，更是冷漠无情，这是个小人。” 孔令月神色淡然，沉声道：“当皇帝的人，如果是单纯的君子，就不可能是好皇帝。当皇帝的人，当不得君子，做不得好人。” “没有手段，不阴险狡诈些，如何当皇帝呢？” “皇帝不冷漠不霸道，就不是皇帝了。” “赵善能横扫各地乱局，能覆灭西凉，败北魏和金国，手段的确是厉害。” 孔令月言谈中有着对赵善的推崇，开口道：“我对赵善颇为赞赏，可惜双方各有立场，各为其主，否则倒要敬赵善一杯酒。” 刘福全面颊抽了抽。 眸子深处，涌现出浓浓的嫉妒，对赵善更是恨到了极致。 ------------ 第476章 赵善初见孔令月 刘福全心中对孔令月褒奖赵善，是极度不爽的。 孔令月是他看上的女人。 只是，他嘴上却道：“孔将军说得对，我们现在，还是要灭掉赵善才行。杀了赵善，大乾覆灭，我们顿时就天地宽阔，大有可为。如果被赵善剿灭，我们就举步维艰了。” 孔令月自信道：“我们不会败，一定能取胜。” 话锋一转，孔令月说道：“夏皇，和赵善对话吧，忽悠他进攻，让他不断的消耗兵力在攻城上。唯有如此，我们城外的军队才能起到奇兵的作用。” “否则赵善的兵力没有消耗，纵然我们兵力多。” “可是赵善麾下玄甲军、陌刀营很厉害，我们人数多也不一定占优势。” “和敌人交手，尤其是和赵善交手，必须要把我们的优势发挥到最大的地步，必须要彻底削弱赵善的优势，我们才能够取胜。” “我仔细分析过赵凡、赵瑞、赵雍等人被杀的情况，全都是不了解赵善的情况，不分析双方的实力对比，妄自尊大，以至于落败。和赵善对战，一定不能大意，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和轻敌。” 刘福全心中不以为然。 他有一万多精锐，孔令月带来了六万多精兵，足足七万多人，兵力几乎是赵善的一倍。 这个兵力可以主动出击，正面击溃赵善。 可是，孔令月却要先消耗。 刘福全放权给了孔令月，不干涉军队的运转，也就没有表态，颔首道：“朕知道了。” 他双手搭在城墙上，神色从容自信，高声道：“赵善，朕就在城楼上，你能奈我何？不要以为你在中牟县取得了胜利，就如何了？” “中牟县一战，是朕没有做好准备，是朕在攻打县城是遭到你偷袭而已。” “如今，朕在陈留县，攻守之势逆转。” “你是来进攻的，朕是防守的。” “朕绝对能守住。” 刘福全挑衅着赵善，高声道：“现在攻守之势逆转，你有本事来进攻啊。朕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是固若金汤的防守，什么是坚不可摧的城池。” 赵善忽然笑了起来，开口道：“刘福全，你还真是自信，还真是会自欺欺人啊。你在中牟县六万精锐，被朕一鼓作气击败。” “时至今日，不过区区两千余人。就算是募集了许多的士兵，兵力也不过是几千上万人。” “这点人要守住陈留，凭什么呢？” “凭你口气大，能说大话吗？” 赵善正色道：“朕现在给你机会，只要是你主动出城投降，朕倒是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刘福全冷冰冰说道：“赵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你要进攻，尽管来啊，我要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钢铁一般的意志，什么才是锐步可挡的防守。” 赵善有些诧异。 刘福全的话里面，句句都在挑衅，都在刺激赵善，希望赵善主动发起进攻。 正常情况下，赵善裹挟着大胜之势的兵锋来，就算刘福全有陈留县作为防守的城池，那也不可能有这样的胆子。 刘福全有后手吗？ 赵善略作思考，进一步高声道：“刘福全，你以为有区区陈留县镇守，就能守住吗？朕告诉你，朕已经安排了士兵，往陈留县各地出兵，夺取周边各县。” “朕的军队，切断了离开陈留县的路，你不可能逃出去。” “朕更是安排了东厂的人，已经潜入昌邑县去，要在你的昌邑县采取行动。” “你被困住，昌邑县又后方起火。” “你能守住吗？” 赵善不断的刺激刘福全，想要探一探刘福全的底细，看看刘福全到底还有什么手段，看看刘福全是否有抗衡的奇招。 战场厮杀就是如此。 纵然敌人弱，也必须是狮子搏兔，必须要考虑好一切的情况，不能有任何的骄矜自傲。 一旦疏忽大意，就可能被翻盘。 一步之差，满盘皆输的例子，比比皆是。 刘福全听了赵善恫吓的话，却没有丝毫的担心。如果他只有万余人防守陈留县，又被封死了周边，后方也被算计，的确心存担心。 现在，他丝毫不担心。 他不是不主动出击。 只是孔令月的计划，需要暂时防守而已。 一旦孔令月下令出击，随时都可以调动麾下的大军出战，一鼓作气摧毁赵善的大军。 刘福全一副从容模样，再一次道：“赵善，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要恐吓朕，认为朕守不住。可是朕告诉你，只要是朕在陈留县城楼上，县城就不会丢失。” “朕在，城池在！” “朕在，大夏在。” “不管你赵善带来了多少的军队，都将会无功而返，都不可能取得胜利。你赵善如果真的有实力，如果真的能一战，那就尽管来进攻啊，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能耐，能够打破我的陈留县城？” “赵善，你敢吗？” 刘福全的底气很足，说话自然不一样，就算是没有透露孔令月的存在，刘福全也不惧赵善。 赵善听完刘福全的话，眉头一挑。 有些诧异。 这不像是败军之将。 更不像是坐困愁城的人。 反而像是期待着赵善进攻，反而是在不断的刺激赵善。 赵善心思转动间，却是房畏虎在这时候走了上来，低声道：“陛下，情况有些不对劲。” 赵善笑道：“房卿也这么认为吗？” 房畏虎眼神眯起，开口道：“刘福全损失了大将军刘雄，又有大将曾经被杀，还有军队损失殆尽，人心惶惶。就算是他借助陈留县的力量防守，也不可能有太多的力量，更不可能有太多的实力。” “刘福全现在，却似乎是期待着陛下进攻。” “这里面有猫腻。” “或许在城内，还有刘福全的手段。” 房畏虎开口道：“请陛下进一步试探刘福全，进一步确定他是否有手段。” 赵善点了点头道：“知我者，房卿也，朕也是这么考虑的。” 他抬头朝城楼上看去，故意没有和刘福全喊话，转而拉拢刘福全麾下的将士，高声道：“城楼上防守的将士们，朕率领大乾的兵马，所向披靡，攻必克战必胜，大乾取胜是阻拦的。” “区区陈留县，挡不住朕的大军。” “你们现在为虎作伥，始终助纣为虐，最终的结果，就是你们在陈留县的家人，会因为你们追随刘福全被问罪。你们在昌邑县后方的家眷，也会因此而获罪。” “这是对你们不利的。” 赵善高声道：“刘福全一介逆贼，必须要诛杀。 “朕现在给你们机会，只要是你们弃暗投明，愿意归顺朝廷，朕对你们的过往既往不咎。只要是归顺朝廷的人，朕都会重用，都会让你们成为朝廷的人。” “哈哈哈……” 刘福全忽然大笑了起来。 他双手叉腰，一副兴奋姿态，开口道：“赵善，你是黔驴技穷了吗？ “不敢攻打陈留县，又没有手段攻破陈留县，所以专门想要蛊惑我麾下的士兵？想要拉拢我麾下的士？ “可惜，你注定是失败的，你看看朕麾下的军队，有人因为你的话，而出现任何动摇的迹象吗？没有，没有任何人愿意和你搅和在一起。 你赵善的这点实力，在朕的面前还不够看。朕的陈留县城，将会是你兵败的地方，将会是你丧命的地方。 “赵善，你尽管放心，等朕杀了你，会好好款待叶青璇的。等朕杀入了洛阳，会好好款待你的妻妾。你的女人，都是朕的女人，你的妻儿朕养之，你放心去死。” 赵善眼中杀意湛然。 可是，他对刘福全的姿态就更是有些怀疑了。 刘福全太自信了。 城楼上的士兵太稳了。 房畏虎忽然笑了起来，开口道：“陛下，刘福全的态度，城楼上将士的态度，绝对不对劲。不论是哪一方，都是不对劲的。” “我们在扬州攻打赵构时，赵构被困在了吴县，和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差别。” “赵构却是心慌意乱。” “赵构麾下的士兵，也一样如此。” “刘福全和将士都是落败后，被困在陈留县的人。就算是绝对的精锐，也扛不住现在的包围，肯定会人心惶惶，甚至可能出现有人逃跑的情况。” 房畏虎开口道：“如今却没有任何这样的情况出现，这就非常不对劲了。” 赵善问道：“你的意思是？” 房畏虎断定道：“臣认为刘福全可能有援军来了，是实际上我们攻打兖州，因为兖州地理位置特殊，是四战之地。从兖州往东能去青州。从兖州往东南方可以去徐州。从兖州往西南是豫州。” “一旦兖州落陷，我们对青州、徐州和豫州都能威胁。” “届时，还能各个击破。” “换做是狂妄自大的人，或许不会向周边求助，可是刘福全是谋士出身，绝对不会单打独斗，可能会派人去求助的。” 房畏虎推断道：“臣认为，刘福全的后手不在于他自己的兵力，因为他也没有什么手段。再加上东厂的人盯着刘福全，找不出任何手段了。 “现在唯一的手段，就必然是外部力量。 “臣认为，或许城内有外部力量，或许是驰援的力量在陈留县附近。他们正等着我们去进攻，借助城池消耗我们的势力，再来反攻我们。” 赵善笑了起来，赞许道：“房卿的分析，朕是非常认同的，这是绝对可能的，即便如此，朕再来试探一番，诈唬一下。” 房畏虎笑道：“陛下圣明！” 赵善神色从容的抬头，再度盯着刘福全，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回荡在城内外。 刘福全听着赵善的笑声，一脸的诧异，沉声道：“赵善，你笑什么呢？莫非是得了失心疯，所以才这样大笑吗？就算是你大笑，那也是没用的。” 赵善开口道：“刘福全，朕之所以大笑，是笑你无谋，更笑你认为有了援军，就自以为是了。” 刘福全一瞬间愣住。 怎么可能？ 赵善怎么会发现？ 孔令月也很诧异，眼中掠过了惊讶神色。可是她经验丰富，立刻道：“不要迟疑，立刻回答，否定有援军的事情。赵善现在，或许是在试探。” 刘福全顿时回过神，开口道：“什么援军，朕不知道。” 赵善注意到刘福全的语气，以及刚才没有像先前那样急吼吼表态，反而是慢了一丝，有了刹那的迟疑。恰是如此，赵善更是确定了房畏虎的推断。 刘福全真有援军。 只是，不知道是在城外还是城内。 赵善进一步试探道：“怎么，你刘福全还揣着明白装糊涂吗？朕东厂的人一直在兖州，早就盯着兖州的一举一动，朕焉能不知道兖州的情况呢？” 刘福全问道：“你能知道什么情况？” 赵善微微一笑，开口道：“朕的确是知道不多，只知道有军队进入了陈留县城内。 “孔神通、秦飞虎、赵跃担心你死了，没有人缓冲朕的兵锋，自然会安排军队来。这么多的兵力，这么显然的情况，能瞒得过东厂的哨探吗？” 话语中，赵善模糊了带兵的人，模糊了兵力人数。 因为都不知道。 只是试探。 恰是如此，赵善只说了孔神通等人安排了军队来。 刘福全听到赵善的话，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因为赵善真是发现了，他也就不再隐藏。 “高声道：赵善，就算你发现了又能如何呢？我陈留县如今大军云集，你要攻破陈留县，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脸上笑容绽放开来。 确定了！ 还真是如此。 孔神通、秦飞虎和赵跃真的派兵来了。 赵善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再一次回荡在了城外。 孔令月听到笑声，一瞬间明悟，叹息道：“夏皇，中计了，赵善刚从只是诈唬你，只是在试探。实际上，赵善压根儿没有半点消息，你应该否认的。” 刘福全也是愣了瞬间。 试探吗？ 怎么可能呢？ 刘福全丢了面子，气得有些咬牙切齿，高声道：“赵善，你笑什么？” 赵善笑道：“朕笑的是你刘福全何其愚蠢啊，朕觉得你今天大不一样，自信从容，一副期待着朕来攻打的表情。 “所以，朕专门试探一番，没想到你果然中计，说出了城内的情况。刘福全啊刘福全，你不落败，谁落败呢？你不败，天理难容。” 刷！ 刘福全脸色一边在变。 胸膛起伏，内心愤怒。 他本是要在孔令月的面前露脸，要显露自己的能耐，没想到，却又被赵善欺骗了，反而是丢尽了颜面。 刘福全实在是不甘心。 刘福全丢了脸，破罐子破摔。 “咬牙道：赵善，朕就是有大军驰援，你能奈我何？有本事，你直接来进攻啊，直接来攻打县城啊？朕会让你见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实力。” 赵善一副嫌弃模样，摆手道：“你一个废物，不值得朕浪费心思。现在，让城内援军主帅来回话，朕和他交谈交谈。” 刘福全看向了孔令月，开口道：“孔姑娘，其实你不需要搭理赵善。” 孔令月嫣然一笑，自信道：“不搭理赵善，岂不是表明怕了他吗？他要对话，我成全他，何必要怕他呢？” 刘福全叹息一声，无法阻拦。 毕竟，孔令月不是他的人。 孔令月一步走上前，靠着城墙喊话：“赵善，我乃联军主将孔令月。” 赵善听到的瞬间，眉头上扬。 声音清冷，是女声。 是个女将。 赵善有些惊讶，因为他目力极好，仔细看去，恰恰能看清楚孔令月的相貌，高声道：“没想到来带兵的主将，竟然是个母的，还真是让朕意外啊。” 刷！ 孔令月脸色愠怒。 母的？ 赵善真是粗俗。 狗皇帝简直是不当人，话都不会说了。 ------------ 第477章 气炸了孔令月 孔令月原本对赵善的印象不错。 因为就算是敌人，但敌人有实力有能力，也不一定就要轻视敌人，反而应该给予足够的尊重。 毕竟，赵善这个皇帝不错。 有才学！ 有能力！ 有相貌。 可是，赵善一开口就这么粗鲁，使得孔令月心中对赵善的印象大变，就算赵善是有才学有能力有相貌，那又怎么样呢？ 赵善太粗鲁太粗俗了。 真是臭不可闻。 刘福全注意到孔令月垮下来的脸色，心中笑开了花，嘴上安慰道：“孔将军，赵善就是这样的自以为是，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这人一贯自负，一贯是无耻。他之所以能站稳脚跟，不是因为他有多少能力，是因为赵善阴险狡诈。” 孔令月瞬间调整了心态，压根儿没有搭理刘福全，再一次道：“赵善，你以为用这样的手段，能激怒本将吗？” “将不可怒而兴师，身为智者，不可能受这些影响。” “你要进攻尽管来。” “我孔令月奉陪到底。” 孔令月从容淡然，开口道：“我可以明确告诉你的一件事，那就是本将在陈留县，你就无法前进一步，根本就不可能越过陈留县。 “你这么瞧不起本将，敢来攻打县城吗？” 孔令月仍在引诱。 她不怕赵善来进攻。 城内有大批军队，有防守的器械，有充足的粮草，城外也安排了两支骑兵准备突袭。一旦赵善大军来进攻，孔令月就可以顺势反击。 这是孔令月的机会。 赵善听着孔令月引诱进攻的话，却没有任何慌张，不急不躁的道：“孔令月，朕何必要急着进攻呢？刚才朕就已经说了，朕东厂的人已经潜入昌邑县了。” “如今刘福全被困在陈留县，东厂的人在昌邑县散播消息，说刘福全死在前线了。” “你说昌邑县会怎么样呢？” “刘福全这个自立的皇帝，看似是皇帝，实际上就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就是个伪帝，根本不可能起到任何作用。他如果在昌邑县，能勉强弥合一番。” 赵善说道：“没了刘福全的昌邑县，一旦许多人都认为刘福全死了。你说那些贼匪出身的人，会不会自寻出路？会不会自相残杀呢？ “一旦后路被切断，你们在陈留县就是孤军。” 刷！ 孔令月面色微变。 赵善还真是难缠。 孔令月看向刘福全，问道：“夏皇，你后方如何？” 刘福全似乎也有些迟疑，只是片刻后，刘福全笃定道：“孔将军请放心，我后方的军中有霍旦在。他能力出众，也忠于朕，一定能稳定昌邑县，应该不会受任何影响的。” 孔令月道：“那就好！” 她转而又看向了城外，提起一口气再度道：“赵善，你用这些话是威胁不了我，更威胁不了夏皇的。” “第一，昌邑县后方自有镇守的人，会安排好一切。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夏皇相信了后方镇守的人，就不会去怀疑他。” “第二，我们的人在前线，就只考虑前线的事情。后方就算发生了任何事情，我们也管不了，我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击败你。” “这就是我们的任务。” 孔令月再一次道：“你赵善，敢来进攻吗？” “唉……” 赵善叹息一声道：“可惜朕胆小，不敢来进攻。都说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你孔令月这样的妇人，最是歹毒，朕岂能不怕呢？” 孔令月一瞬间就握紧了拳头。 妇人？ 她是这样的老阿姨吗？ 她才二十开外的年纪，还是没有出阁的黄花大闺女，都没有嫁人，怎么可能就是妇人。 孔令月愤怒了起来，眼神杀意湛然。 刘福全看到孔令月怒了，果断安慰道：“孔将军，你不要理会赵善这样的人，他就是故意用言语激怒你。 “他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卑劣。你看我，和赵善交手这么多次，就从来不会有什么动怒的，他强任他强，我自清风拂山岗，不能受到赵善的影响。” 孔令月斜眼看了刘福全一眼，微微颔首表达谢意，再一次开口到：“赵善，你这样的话就想要激怒本将，也太瞧不起人了。” 赵善笑道：“不是瞧不起你。” 孔令月说道：“你就是瞧不起人。” 赵善耐着心思，继续道：“朕不会瞧不起一个能统兵的女将，身为女子，能够打破世俗樊笼，敢于出来带兵，还能折服各方联军，必然是不凡的。” “比如朕的身边，有姜羽凰、卫凤卿，就是女将带兵，是巾帼英豪。” “你能带兵，自然不凡。” “朕说你是黄尾蜂后针，说你最毒妇人心，不是贬低你，恰恰是夸奖你。因为女子心思细腻缜密，才能在战场上取得胜利。要取得胜利，自然要最毒妇人心。” 赵善感慨道：“朕是夸你啊，你不像刘福全那个废物。” 孔令月眉头一挑。 赵善这厮还真是…… 孔令月哼了声说道：“拙劣的离间计。” 赵善摇头道：“唉，你又误会朕了，朕从来都是据实说话，从来不会撒谎，也从来不会欺骗谁。刘福全这个废物攻打中牟县，打了三天都没有拿下县城。” “朕带着大军杀过去，一战就击溃了刘福全，斩杀了他的大将刘雄。” “刘福全带着人一路逃窜。” “朕带着一百多人潜入营地，再加上三千玄甲军冲击，又一鼓作气击溃了刘福全，斩杀了刘福全的大将。” “朕都没有发力，他就败了，你说他不是废物是什么呢？” 赵善啧啧摇头，感慨道：“偏偏这样的废物，竟然还搞什么深情。你知道刘福全为什么放权给你，为什么全力支持你，要让你来统军吗？” 孔令月问道：“为什么？” 刘福全站在一旁，却是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赵善的嘴巴缝起来。 这厮嘴巴太瞅了。 赵善却不管刘福全怎么想的，他高声道：“朕告诉你，刘福全这个舔狗，出身燕王赵雍的王府，是谋士出身，却暗恋朕的皇妃，利用赵雍的遗腹子，威胁了朕的妃子到昌邑县去。” “他就利用赵雍的遗腹子，威胁要娶朕的妃子，却被拒绝了。” “他原本是盛怒下，要在前线兽性大发，却被朕带着人，当着他的面救走了人。” “如今他支持你，只是为了想睡你，想要娶你而已。” “刘福全不是什么好鸟，你要当心了。尤其是晚上睡觉，最好是和衣而睡，否则半夜爬到了你的床上，你可就不干净了。” 赵善微笑道：“你千万要当心。” 孔令月眉头一挑。 还有这事儿？ 她忍不住再仔细的看了看刘福全，想着刘福全一开口就要娶她，再想到刘福全先前对赵善的女人玩神情，手段卑劣，简直是下作。 刘福全急切道：“孔将军，你不要听赵善的话。” 他转而又看向城外，高声大骂道：“赵善，你真的是不要脸，你给我等着。 “等我击败了你的大军，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一定要让你承受千刀万剐之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孔令月看到这一幕，提醒道：“夏皇，还是要大度些。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你不要有任何想法，不要被激怒了，你看，我都不曾动怒。” 刘福全愣了一下。 似乎，刚才他是这么劝说孔令月的，现在孔令月又这么回敬他。 刘福全讪讪道：“朕知道了，只是发泄一下，不可能受到影响的。” 孔令月点了点头，看向了城外，高声道：“赵善，你带着人包围了城外，却不进攻，又不撤退。 “你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什么道理？你要进攻，尽管来啊。如果你不进攻，那就赶紧滚吧。” 赵善笑了起来道：“朕的确是不敢进攻，先撤退了。孔令月，你是一朵带刺的玫瑰，是一个小美人儿，可要洁身自好，莫要被刘福全玷污了，等着朕来找你。” “撤军！” 赵善转身就下了撤退的命令。 之前，没有打探到任何孔令月等人的情报，如今才知道孔令月。兵法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赵善现在什么消息都不清楚，自然是要先撤退，了解些消息后再考虑后续的厮杀。 莽撞进攻，只会落入下风。 大军如潮水撤退，刘福全看在眼中顿时急切了起来，开口道：“人怎么跑了呢？赵善如果不进攻，我们的计划就无法实施。孔将军，干脆直接进攻，不要逗留了，直接去攻打赵善，彻底解决赵善的威胁。” “不，不进攻！” 孔令月望着赵善撤走的大军，眼神幽深，更有浓浓的忌惮。 赵善不愧是大乾皇帝。 不愧是能扫灭西凉，能击败金国和北魏的人，这份定力不简单。唯独赵善的一张嘴，实在是有些让人厌恶，恨不得打烂了赵善的嘴巴，拔掉赵善的舌头。 刘福全不满意现在的结果，问道：“孔将军，你打算怎么办呢？难道我们现在，就这样任由赵善欺辱，任由赵善来去自由吗？” “后方昌邑县，正在遇到麻烦。” “如果我们一直在陈留县，不撤回昌邑县，恐怕后方就危险了。” “该作战，还得作战，不能拖沓。以我多年的经验，我们和赵善的厮杀不能拖，不能耽搁，还是要主动出击才行。” 刘福全说道：“当然朕是坚定支持孔将军的，朕刚才的话，只是想说一说情况而已。” 孔令月说道：“夏皇，后方的安全，我先前就说了，你既然安排了人镇守，就不要有担心。如果你担心，就只能立刻撤军，前线就无法厮杀了。” 刘福全叹息一声，问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办呢？” 孔令月缓缓道：“我们和赵善才开始碰面，还没有真正的厮杀。既如此，我们今晚上去刺激一番，先安排哨探慢慢朝赵善的营地摸过去，调查下赵善的情况。 “后续，再安排一队士兵悄然潜伏过去，在营地外扰乱赵善的营地，让赵善的士兵无法休息好，变成疲惫之师。” 刘福全眉头深锁，开口道：“这行吗？” 孔令月说道：“保证没问题。” 刘福全想了想自己暂时也没有破局的办法，颔首道：“就按照孔将军的办。” 孔令月说道：“夏皇，战场厮杀，拼的就是看谁更稳得住。如果我们稳不住，如果我们主动乱了阵脚，就可能被赵善算计，就可能失去节奏。 “现在，我们安排人出手，一步一步去试探，去瓦解赵善的力量。甚至争取今晚上的试探，能把赵善的兵力调动出来。一旦赵善连夜安排人出击，我们隐藏在暗中的人，就直接包抄围合，剿灭赵善的兵马。” 刘福全赞道：“孔将军的安排，可行！” 孔令月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转身去军中安排晚上的厮杀，以及让秦诚和黄丹青安排人联络城外的人，为晚上的厮杀做准备。 与此同时，赵善带着大军直接撤退驻军。 军队驻扎，中军大帐中。 赵善把房畏虎、李布衣、颜拙、卫凤卿和高远喊来了，沉声道：“陈留县的情况，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因为我们不知道情况，暂时不宜强攻，你们对此有什么看法？” 房畏虎开口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孔令月的情况，我们不清楚。青州、豫州和徐州的军队有多少人来，我们也不清楚。” “这些都是要打探清楚的。” “臣建议，立刻调动东厂的人，火速调查情况，了解这几日抵达陈留县的联军援军情况。” “同时，进一步调查孔令月的情况。” 房畏虎沉声道：“唯有把所有的情况都调查清楚，我们才能做到针对性的出手。否则，我们现在是两眼一抹黑，很容易陷入危机。” 李布衣附和道：“陛下，臣赞同。” 赵善点头道：“房卿说得对，是要调查清楚才行，否则就是瞎子摸象。” 他目光一转，落在了高远的身上，开口道：“高远，抓紧时间安排，朕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楚这些情况。” 高远自信道：“请陛下放心，从臣接管东厂开始，就加强了对各地的渗透，各州都有一些哨探的，会尽快摸清楚情况。” 赵善颔首道：“那就好。” 颜拙说道：“陛下，我们去攻打陈留县，不论是刘福全，亦或是孔令月，都在不断的采用激将法，想要激将您发兵进攻，这是相当有问题的。” “第一，臣认为孔令月城内有埋伏，做出了响应的应对，等着我们去。” “第二，臣认为孔令月城外或许也有埋伏，一旦我们攻打陈留县乱了阵脚，军队没了防备。可能外面还有军队杀来，抽冷子偷袭我们。” “陛下临时撤军，避免了这个情况发生。在这个前提下，孔令月恐怕也不会坐以待毙的，可能会有试探下的进攻。” 颜拙分析道：“臣认为孔令月接下来，或许会试探下的夜袭进攻。因此在高远调查情况的期间，我们应该安排人在营地外布置一番。如果孔令月安排了哨探来，或者是安排人来袭击，就给对方迎头痛击。” 房畏虎进一步道：“按照颜拙的分析，如果是孔令月晚上有行动，我们就还要做出响应的安排，把孔令月可能在城外布置的驻军考虑到。” 李布衣笑道：“既如此，那就布置一场小型的厮杀。晚上的袭击，臣愿意参战。” 赵善说道：“李卿，你是军中主将，亲自去行动，岂不是杀鸡用牛刀吗？” 李布衣开口道：“陛下，臣再不动一动筋骨，老骨头就散架了。这一次，请陛下无论如何准许，让臣负责晚上的厮杀。” 赵善颔首道：“准了！” “谢陛下！” 李布衣兴奋说话。 有了赵善的表态，李布衣激动了起来，毕竟这次参战，已是难得的机会。 赵善和房畏虎、李布衣等人商量着，把晚上的计划完善，等一切安排妥当，李布衣等人已经各自去忙碌，为晚上的战事做准备。 孔令月如果不做安排，那也就罢了，如果是安排了人来，就打一场小范围的遭遇战。 赵善营地迅速做了布置。 营地外松内紧，军中将士也休整，时间一点点流逝。 当夜幕降临，夜色笼罩了整个陈留县的时候，县城北门的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一支队伍悄然离开了，先有哨探跑在前面，后有军队跟了上去，朝赵善营地的方向去。 ------------ 第478章 相互的算计 夜幕森森，好在临近十五，天上有月亮横挂，散发着皎洁的月光，驱散了一些黑暗，使得人能够看清楚晚上的道路，不至于是漆黑如墨的晚上找不到行走的方向。 孔令月晚上出动的兵马不多，只有两千人。 领军的人名叫孔凡西！ 此人是孔神通的族弟，论身份还是孔令月的叔叔，擅长厮杀，却不擅长统筹谋划，在军中听从孔令月的调遣。 孔凡西晚上的任务很简单，只是去袭扰和佯攻赵善的营地。 不会去真正进攻。 如果孔凡西佯攻的过程中，赵善的军队杀出来了，孔凡西带着人撤退，不需要交战，诱敌深入，当远离了赵善的营地，就有秦诚和黄丹青安排在外面的骑兵杀出来，截断对方的退路，一举歼灭赵善的人。 这就是孔令月的打算。 先试探一番，小规模的斗一斗，摸一摸赵善的底细。 孔凡西带着人前进时，已经安排了麾下的哨探出动，足足三十余人撒了出去，先一步沿途打探消息，确保沿途不会有赵善的埋伏。 哨探中负责的人名叫铁忠。 铁忠担任百夫长，能力很出众，尤其擅长夜视，眼力极好。普通人看不到的，铁忠能看到，而且铁忠心思细腻，做事情很可靠。 在孔凡西的麾下，铁忠也是极为出色的人，恰是如此，孔凡西带着两千骑兵出动，才会安排铁忠去打探消息。 铁忠带着三十余人散开，一路往赵善的营地方向去。 赵善撤军，撤出了很远。 驻扎的营地，距离陈留县都有十四五里路，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附近区域没有合适的驻扎营地，只能撤离这么远。 大军驻扎，考虑因素很多。 水源、木材、地势等，都是要考虑清楚的，否则一旦某个环节没有安排好，军营反而更加麻烦。 铁忠带着人走了一半多路程，晚上已经是月上中天，能见度更高。 在铁忠往前赶路的时候，官道上的一处密集灌木丛中。 李布衣亲自带着人埋伏。 以他的身份，亲自来主持对付斥候的事情，实在是大材小用。可是军中有赵善在，又有房畏虎，还有卫凤卿，而且营地中一切都安排了，不需要李布衣担心什么，他才主动请缨来参战。 活动活动筋骨，否则骨头都生锈了。 李布衣的耐心极好，静静等待着，反倒是一旁的少许哨探，因为熬到了现在，反而有些打瞌睡。 “哒！哒！！” 忽然，寂静的夜晚下，似有似无的马蹄声传来了。 李布衣耳力极好，一听到的瞬间，就激动了起来，高声道：“有人来了，准备好，听我命令。” 官道两旁的人都戒备起来。 李布衣带来的士兵，一个个眼神明亮，都有了期待神色。如果晚上没事儿做，那才是闲得无聊。可是有敌人来了，有事情做了，自然就不一样了。 所有人等待着。 哒！哒！！ 马蹄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清晰了。 李布衣更是眼神明亮，握紧了手中的弩机，瞄准了官道上。当官道上铁忠带着人出现，最前面的哨探一进入了射击范围内，李布衣果断下令道：“放箭！” 砰！ 扳机扣动，弩箭射出。 李布衣的羽箭直接命中一名哨探，登时就射穿了哨探的心脏，一箭穿心死亡。 “咻！咻！！” 一支支弩箭射出，交错在官道上，构筑起一道死亡之网，弩箭下惨叫声不断，冲在最前方的哨探纷纷被杀，竟然没有一个人闯过这一片区域。 铁忠注意到这一幕，立刻下令后退。等后退一段距离，铁忠下令戒备，目光扫过前方两侧的灌木丛，冷冰冰说道：“没想到赵善是缩头乌龟，晚上竟然安排了人来。一群肮脏的老鼠，给我滚出来。” 李布衣并没有继续躲藏。 如果是正常的哨探交锋，他就会隐藏在暗中，不主动出来，形成威慑力。 可是，李布衣要钓鱼。 他要借助这些哨探，看看对方后面还有没有人，所以带着少数人出来，冷声道：“到底谁是老鼠呢？大白天不敢来进攻，晚上就偷偷摸摸来了。” 铁忠目光审视着李布衣一行人，他仔细观察了一遍，发现李布衣身边只有十五个人左右，冷笑道：“你是哄鬼，还是欺负我是三岁小孩吗？” “刚才一网射击的弩箭，少说三十支。” “现在，才十多人出来。” 铁忠冷笑道：“你是等着我再上前，进入你暗中弓弩手的射击范围，要再一次射杀我们吗？你未免也太小瞧人了。” 李布衣哈哈笑道：“没想到，道是来了个精明人。罢了，都给我出来吧。” 话音落下，两侧官道又走出来十多人。 全部齐齐站在李布衣身后。 李布衣耸了耸肩，开口道：“我的人都出来了，现在就我的人多，你的人更少，你不逃，还要留下来再战吗？区区这点人，可不够看！” 铁忠环顾身边自己的士兵。 他带来了三十余人，一波弩箭射杀后，折损了十多人，目前还有十九人。 铁忠再看了眼李布衣身边的人，对方估计有三十人左右，如果是正面搏杀，他十九人也是有机会灭掉对方的。 但是，铁忠也没有急着冲上去。 第一，不了解对方的实力和战斗力； 第二，孔凡西将军带着人已经从后方来了，他只需要稍微拖延点时间，后方的骑兵大军来了，就可以斩杀对方。 最关键的一点，拖住对方，就避免了对方回去报信。 铁忠不是傻乎乎的莽将。 脑袋一根筋，鲁莽的人，也不可能留在斥候中。 铁忠脸上神情从容，不急不缓道：“阁下叫什么名字？” 李布衣也是一愣。 他在军中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了对方的哨探不厮杀，反倒是拉家常的。 事出反常即为妖。 李布衣本就是千年的老狐狸，是军中的老油条，仔细观察了铁忠后，一瞬间确定对方是拖延，那么就可能还有人要来，否则没有必要拖延时间。 李布衣心中丝毫不慌，敷衍道：“你问我是谁？我是钟鼓山。你是谁呢？” 铁忠笑道：“我是铁忠！” 李布衣忽悠道：“铁忠，你如今在刘福全的麾下，虽然也带着人，可是身为叛逆，是没有前途和未来的。陛下扫荡贼匪，拨乱反正，刘福全不可能有前途的。” “你追随陛下，才有前途。” “只要是你悬崖勒马，归顺陛下，我保证你官职不会变，还会得到重用。” “你意下如何？” 李布衣也故意拖延着时间，开口道：“你愿意为朝廷效力吗？” 铁忠原本要忽悠对方的。 没想到，对方反而来忽悠自己归顺、 铁忠乐得拖延时间，进一步开口道：“钟鼓山，你错了。大乾皇帝赵善，从来就不是什么善人，明明我夏国地方安稳，百姓安居乐业。 “他却是为了黄图霸业，执意要掀起波澜，执意要开战，只是置百姓的生死不顾。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你效力。依我看，你最好是背弃赵善，最好是弃暗投明。” “我大夏国皇帝，一向是广纳贤才，你有能力，来了陛下的麾下，就一定会得到重用的。” 李布衣摇头道：“不，你错了，我大乾皇帝陛下才是真正的雄才大略，才是真正的圣主。” 铁忠却是不承认，也开口反驳。 两个人都各怀心思，各自阐述着想法，拖延着时间。 李布衣浪费了很多口舌，叹息道：“看样子，你是冥顽不灵，不愿意改变了。既如此，我只能是杀了你们向陛下交差，可惜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这一切都怪你们自己。” “哈哈哈……” 铁忠朗声大笑了起来。 笑声很是自信。 他耳朵动了动，高声道：“钟鼓山啊钟鼓山，你说我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反而要说你自取灭亡。既如此，我只能成全你了。” “你，仔细听。” “起风了！” 铁忠显得无比的得意。 轰隆隆！！ 后方有着急促的马蹄声来了。 夜幕下一支支火把燃烧，驱散了黑暗，孔凡西率领的两千骑兵已经杀来。 李布衣一副惊骇模样，震惊道：“你竟然还有人，还有埋伏？撤军，立刻撤军，赶紧撤回通知陛下防守，有人要来袭击营地。” 说完，李布衣带着人转身就跑。 大批士兵撤离。 铁忠则是带着人追赶。 与此同时，孔凡西带着骑兵也追了上来，很快进一步的追赶。 孔凡西速度快，追上了铁忠后，简单了解了情况，赞许道：“铁忠，你做得非常好。因为你拖住了赵善的哨探，避免了赵善提前知道我们的行踪。此次，记你一功！” 铁忠谦虚道：“将军过奖了。” “追，全速赶路，直接杀到赵善的大营去。” 孔凡西高声下令。 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要一鼓作气灭掉赵善的哨探，再突袭佯攻赵善的营地，把赵善的兵力引出来，进一步取得这一战的胜利。 孔凡西带着人一路追赶，跑了不到半刻钟，距离李布衣等人越来越近，孔凡西更是高声道：“前方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追上了。你们逃不掉的，马上投降，否则杀无赦。” 恰好，李布衣转身停下。 李布衣咧嘴露出了笑容，高声道：“谁杀谁，还指不定呢？” “弓箭手，放箭！” 一声令下，却见官道左右两侧，齐刷刷冒出了无数的弓箭手，对准了孔凡西麾下奔跑的骑兵。 “咻！咻！！” 密集的弓箭凌空而起，朝着孔凡西麾下的骑兵射去。 箭如雨下，落在人群中，或是射中了士兵，或是射中了战马，使得战马的嘶鸣声，和骑兵的惨叫声，交相映辉，无数人呐喊惨叫。 孔凡西的士兵，死伤无数。 孔凡西脸色铁青，神情更是愤怒，他以为自己在算计对方，没想到，自己竟然成了被算计的一方。 太惨了！ 孔凡西没有直接杀上去。 按照原本的计划，他要袭击赵善的营地去佯攻一番，把赵善的兵力引出来，再借助秦诚和黄丹青安排在外面的骑兵剿灭敌人。 如今无法去赵善的营地，那就先借助秦诚和黄丹青的兵马，进一步剿灭这一支骑兵。 “撤军，立刻撤退！” 孔凡西高声下令。 随着命令下达，所有人开始绕开官道的方向撤退，不愿意再进一步去厮杀。 大军调整方向撤离，李布衣看到了这一幕，眼中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房畏虎早就预料到了。 下午推演局势，早就把一切都考虑到。 李布衣果断说道：“追，全力追赶，剿杀刘福全的余孽，杀！” 李布衣带着人冲了上去，与此同时在他身后，更有骑兵杀了出来，开始大范围的掩杀。 前方一段距离，是李布衣带着哨探埋伏。 这一位置是李布衣麾下的部分骑兵，以及少部分弓箭手藏匿。如今李布衣下令，所有人都开始发起进攻，跟着李布衣掩杀了上去。 ------------ 第479章 孔令月震惊！ 李布衣的骑兵速度极快，战马如龙，士兵如虎，汹涌冲杀，双方奔跑了一段距离，已经杀到孔凡西的军队后方。 一柄柄战刀抡起，凌空斩下。 月光下，刀光冷艳。 刀刃劈斩下，又格挡的撞击声，也有战刀入肉的切割，更有无数士兵的惨叫声。 落后的夏国骑兵，纷纷被杀。 李布衣手中长刀更是挥舞迅速，战刀过处，劈杀了一个个挡住的士兵，一路劈波斩浪的掩杀。 孔凡西带着人撤退。 他撤退的速度很快，可是看到后方的掩杀，听到一个个士兵的惨叫声，看着一个个士兵倒地的惨状，也是气得目眦欲裂，胸中杀意涌动，恨不得立刻杀回去。 可是遭到伏击，麾下骑兵的斗志散了，又要诱敌追击，孔凡西只能带着人撤退。 抓紧时间撤离这里。 “撤退，加速撤退！” 孔凡西高声下令，不断的撤离战场，避免遭到追杀，只是在现如今的局面下，大批士兵仍然遭到了掩杀，仍然是死伤无数。 李布衣攻势如潮，不断追击扩大战果，不断掩杀逃窜的孔凡西。 连续掩杀，杀得孔凡西麾下死伤惨重。 孔凡西一路撤退，后方死伤惨重，却见援军还没有来，心中难免急躁了起来。如果再继续逃窜，再跑个两刻钟左右，恐怕都要靠近陈留县了，到时候还怎么反击呢？ 孔凡西心中腹诽。 在孔凡西一路撤退中，又跑了一段距离，后方军队损失更大，以至于他带来的两千骑兵，到目前为止已经损失过半了。 不是被杀了一半的士兵，是被掩杀后逃散了这么多人，许多人无法跟着一起跑，就只能四处乱窜躲避。 孔凡西内心急躁，忍不住急切起来，恰在此时，他忽然听到了战场左翼方向，开始传来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马蹄声急促，更有火光冲天而起。 一支骑兵斜着直插而来。 孔凡西顿时振奋了起来，高声道：“我们的援军来了，反击，准备反攻。” 喊声急切，更是宣泄着孔凡西内心的郁闷。 这一次损失太大了。 他不甘心。 如今援军来了，终于可以反击了。 孔凡西高声咆哮，已经调转战马的方向往回杀，更是一马当先的冲锋，直扑李布衣的方向去。 大军反扑，远处更有黄丹青麾下的三千骑兵杀来。 黄丹青派来的主将名叫徐野，是将门出身，更是黄丹青麾下的大将，他率领大军加速赶路，直扑战场来了。 孔凡西和徐野一前一后，直扑战场。 孔凡西报仇心切，冲得更快，距离李布衣的方向更近。 孔凡西的身边，铁忠更是想要报仇，他不断的加速冲刺，迅速就冲到了最前方，李布衣的方向，高呼道：“钟鼓山，拿命来。” 李布衣注意到有援军来，暗道一声果然。 还真是被算准了。 可惜，他不惧！ 李布衣注意到铁忠，提着刀迅速的冲刺，转眼和铁忠碰面，在铁忠挥刀的一瞬间，也是闪电出刀。他出刀的速度快如闪电，后发先至，反而先一步斩在了铁忠的身上。 一刀，劈杀了铁忠。 铁忠倒在地上，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倍觉震惊。 怎么可能？ 怎么一招就被杀了？ 这是一个普通斥候该有的能力呢？ 李布衣看了眼倒地的铁忠，冷省道：“你给我记住了，杀你的人不叫钟鼓山，而是大乾神策军主将李布衣。” 轰！ 铁忠脑中炸了一般。 李布衣！ 这可是大乾的虎将，是震惊一方的大将。 铁忠心中震惊，可是来不及去多想，无尽的黑暗涌过来，一瞬间就淹没了铁忠的意识。 李布衣骑着马继续往前冲，目光却是落在了孔凡西的身上，眼神愈发的锐利。先前双方碰面的时候，李布衣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身穿甲胄光鲜亮丽的孔凡西。 李布衣明白对方是主将。 杀了对方再撤军。 李布衣进一步催动战马，直扑孔凡西去，双方靠近，李布衣杀气腾腾，高声道：“拿命来！” “谁杀谁，还不知道呢？” 孔凡西也是虎将，从来没有惧怕的时候。尤其是他被李布衣一路撵着跑，麾下骑兵死伤无数，内心早就有着无尽的愤怒，现在更是提刀反击。 武器碰撞，火星四溅。 孔凡西瞬间脸色大变，脸上露出了不可思议的震惊神色，只觉得撞击的力量如大浪滔滔袭来，根本就无法格挡，长刀顿时被荡开。 孔凡西一见李布衣借助反震的力量再度挥刀，吓得头皮发麻，连忙策马要跑。 太猛了！ 大乾的虎将太猛，他不是对手。 孔凡西要跑，李布衣的一刀已经斩落了下来。 “现在才想跑，晚了！” 李布衣一刀落在了孔凡西的后背上，一刀下去劈断了骨头，切入了身体，更是破损了内脏。猛烈的力量冲击下，孔凡西更是无法坐稳马背，直接就跌落马下，脸上满是痛苦和狰狞。 “杀敌，报仇！！” 孔凡西高声咆哮了起来。 他不甘心失败。 想要报仇。 他叫嚣着报仇，手撑在地上想要站起身的时候，李布衣一刀斩落，不偏不倚切中孔凡西的脖子，彻底结束了孔凡西的性命。 李布衣俯身顺手一捞，直接把孔凡西的脑袋抓起来，系在了腰间，又看了眼已经大批杀来的联军骑兵。 换做是白天，李布衣还得厮杀一番。 晚上不利于厮杀。 主要是不知道对方的人数，以及他还得按照计划行事。 李布衣干脆利落的下令道：“撤军，全军立刻撤退，马上撤离战场。” “呜！呜！” 撤退的号角声，响彻在战场上。 两千骑兵听到后，迅速撤离战场，跟着李布衣一起撤离。因为他们刚才还在掩杀孔凡西的军队，所以孔凡西麾下的骑兵被撵着打，又因为孔凡西都死了，以至于李布衣撤退时，这些孔凡西带来的骑兵没有立刻追击。 徐野带着人杀了上来。 他得知孔凡西被杀的消息，大骂了一声废物，就带着人进一步掩杀，更整合孔凡西的士兵，带着人迅速追击。 双方一逃一追，渐渐朝赵善营地的方向去。 徐野内心很是兴奋。 他倒是不怎么在意要突破赵善的营地，他想得很简单，就是今晚上灭掉这些杀出来的大乾军队，取得今晚上的胜利，那就足够了。 其它的，徐野不去考虑。 “追，全力追赶，追到赵善的营地去。不杀光这些人，我们绝不罢休。” 徐野策马奔跑，高声下令。 一支支火把映照下，火光冲天，驱散了黑暗，宛如一条长龙奔袭，进一步朝赵善的方向去。 李布衣一路撤退，神情没有丝毫的慌乱和急促，反而是嘴角笑容愈发的绽放。 白天的庙算，太对了！ 果断料准了孔令月派人来袭扰的情况。 如今，他才能杀敌。 李布衣跑了一段距离，当靠近营地只有不到三里路，远远都能看到火光明亮的营地，他调转了方向，却在这时候下令停止撤离，转身面对追来的徐野军队。 徐野正迅速的追赶，忽然发现前方逃窜的大乾骑兵，竟然是停下来，他并没有任何的惧怕，反而是兴奋起来。 “高声道：“能在赵善的营地前斩杀这些人，那就是我们无上的荣耀，杀光他们。” 无数徐野麾下的骑兵，跟着咆哮。 喊声如雷，气势恢宏。 只是在恢宏的气势下，这些骑兵的后方，忽然间火光大亮，明亮的光芒照耀，使得周围亮如白昼一样。 “玄甲军，杀敌！” 如炸雷的喊声陡然响起。 “玄甲军，杀敌！” 三千玄甲军士兵咆哮起来，喊声震耳欲聋，更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周虎侯带着的玄甲军直接杀了出来，如狂龙席卷，直扑徐野的后方，更是切断了徐野的退路。 徐野正在往前冲的档口上，一听到后方的喊声，回头看去，只见无数的玄甲军铺天盖地杀来。通红的火光冲天，就仿佛是血色在蔓延，让人心底一凉。 徐野在看向前方，又看到李布衣一直在猛烈冲刺，已经是冲了上来。 李布衣靠近，徐野又是冲在前方的，他避无可避，只能是先下令朝前方冲过去。只要是突破了前方的骑兵防线，他不去攻打赵善，也不管后方追来的玄甲军，直接绕开逃走就是。 徐野高声下令进攻突围，却是转眼和李布衣碰上。 徐野手中一杆大枪。 长枪迅疾，枪尖在空中闪烁着点点寒芒，让人心底一寒，可是李布衣却不惧，直接挥刀进攻，和徐野斗了起来。 徐野本身是一个高手，可是在李布衣的面前，却也略逊一筹。 徐野不敌，却也是拼命挥枪进攻，意图摆脱李布衣，却被李布衣死死缠住，始终无法摆脱。 两人厮杀短短时间内，李布衣的骑兵已经和徐野的人厮杀，玄甲军也从后方杀来了，前后夹击徐野的骑兵。 一时间，骑兵损失惨重。 许多士兵仓皇逃窜。 徐野上一刻还是追杀的一方，此刻却成了被掩杀的一方，他看到士兵被杀，心如刀绞。想到自己被缠住，始终无法摆脱敌人，无法脱离追兵，内心更是焦躁无比。 李布衣和徐野酣战的时候，周虎侯已经杀了上来，看到李布衣迟迟无法取胜，干脆提着铁锤杀了过来，一锤就狠狠砸了下去。 铛！！ 铁锤砸在了徐野的枪杆上。 猛烈的力量冲击，使得徐野长枪被荡开，周虎侯擂鼓翁金锤一扫，啪的一锤砸在徐野的胸膛上。 轰！！ 猛烈的撞击声传出。 徐野惨叫一声，从马背上飞了出去，跌落在地上后，已经是失去了胸膛凹陷，七窍流血，连眼球都已经突出。 他梗着脖子想开口，到了嘴边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李布衣顺势上前，又割下了徐野的脑袋收好，高声道：“周将军，我们联手掩杀一波。只是，你要注意一些，当心可能还有伏兵。” 周虎侯自信道：“无所谓，来多少我们杀多少。如今都靠近了陛下的大营，陛下随时能驰援。” 李布衣不再多说，和周虎侯联合掩杀，轻易就横扫了徐野带来的骑兵，以及诛杀了孔凡西带来的骑兵。 连续的杀戮，杀得这些人溃逃。 远处暗中秦诚麾下的骑兵大将常勋，通过哨探发现了厮杀的情况，吓得心头一颤。原本他也是准备后续参战，给大乾骑兵致命一击的，没想到徐野和孔凡西都被杀，常勋根本不敢出去。 他留下了躲藏在暗中的大军，孤身一人骑着马，一路狂奔回到了陈留县，高声呐喊求见孔令月，顺利进城，在城楼上见到了孔令月。 孔令月晚上一直在等消息。 看到常勋回来，她神色也颇为急切，问道：“常勋，你急切回来，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败了，大败！” 常勋急切回答，说道：“孔凡西和徐野都被杀了，两人率领的大军，都彻底崩溃了。” 轰！！ 孔令月脑中仿佛有雷霆炸响，一瞬间都懵了，整个人脸上满是错愕和不可思议，完全无法想到，这一战怎么就败了呢？而且败得这么凄惨。 孔令月一贯心智坚韧，此刻也难免惊讶。 好一会儿，孔令月才回过神，开口道：“我让孔凡西去佯攻赵善的营地，只是佯攻而已，他怎么直接就被杀了？徐野也一直在外面藏着，可进可退的，怎么也被杀了？” ------------ 第480章 给孔令月的礼物 常勋迅速解释道：“回禀将军，这一次战事是孔凡西麾下的铁忠，他带着哨探先去打探消息，却被赵善安排的哨探击败。” “铁忠撤退后，孔凡西带着人杀出，要掩杀赵善的哨探。” “赵善的人撤退后，却在半路上布下了埋伏，一支骑兵杀出来，击败了孔凡西的骑兵。” “孔凡西和对方厮杀不敌，只能撤退。” “徐野带着骑兵先一步杀出驰援，赵善麾下的骑兵硬生生斩杀了孔凡西，却没有和徐野的人厮杀，就进一步撤退，一路靠近了赵善的营地。” 常勋脸上浮现出骇然神情，叹息道：“我们有多重埋伏，没想到赵善也做了多重埋伏，竟然还有人玄甲军在暗中埋伏，又杀了徐野一个措手不及。 “玄甲军和赵善的骑兵联合掩杀下，直接斩杀了徐野。对方的兵力人数，已经超过我们，所以不敢再杀出去，只能安排军队藏起来，我迅速回来禀报。” 嘶！ 孔令月倒吸了口凉气。 她做了多重埋伏。 做了多重预算。 没想到，赵善也做了各种考虑，硬生生打垮了她的伏兵。 孔凡西的兵力有两千骑兵，徐野有三千骑兵，就算折损的兵力不算多，然而这一次落败，却凸显出赵善的战斗力，这是非常难缠的。 战事不容易了。 刘福全也闻声来了，尤其现在接近拂晓时分，他早就已经睡醒了。看到常勋狼狈的模样，看到孔令月震惊的姿态，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孔令月简单解释了一番，开口道：“晚上去袭扰的策略是败了。” 刘福全也是眉头深锁。 一想到这一战落败，刘福全对孔令月没了刚才那么信任，沉声道：“孔将军，看样子你指挥也不怎么样啊。” 刷！ 孔令月面色微变。 刘福全的质疑，让她很不满意。 孔令月从来不是什么愿意委屈自己的人，她开口道：“既然夏皇不满意，那好办，我立刻带着联军离开陈留县，你自行抵挡赵善的进攻。” 刘福全面颊抽了抽。 孔令月这女人，是属老虎的吗？一摸就炸，竟然直接就威胁他要离开。 搁在刘福全没有败给赵善之前，他有足够的兵马，还真的不会搭理孔令月，可是现阶段，刘福全却不可能放走了孔令月，还需要孔令月的帮助。 有争斗，也必定是斗而不破。 刘福全微微一笑，摆手道：“孔将军，朕不过是戏言罢了，不必放在心上。” 孔令月说道：“都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夏皇的用人之道，倒是让人不敢恭维。如果夏皇不满意，随时可以通知一声，我随时撤离。” 刘福全心中怒火升起。 心中咒骂孔令月。 只是，他没有显露丝毫，反而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迅速道：“孔将军，朕刚才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如今和赵善开战，也不过是小败了一阵，不足为奇。 “接下来，朕还要倚仗孔将军对抗赵善。既然城外的袭扰和佯攻不行，我们就留在陈留县城内，先借助城池抵挡。只要是我们守住了，自然没问题。赵善就算有无数的士兵，那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不可能打破县城的。” “依我看，我们胜券是很大的。” 孔令月脸上这才稍微露出了一丝笑容，开口道：“但愿如夏皇所言。” 刘福全说道：“军中的事情，朕说了不干涉，就绝对不会胡乱干涉的，孔将军做主便是。估计用不了多久，赵善的大军就要兵临城下了，孔将军做好准备。” 孔令月淡淡道：“我明白了！” 刘福全笑呵呵的离开了。 只是他走出一段距离，眼神却彻底阴沉下来，变得阴冷无比。 孔令月没有去管刘福全的想法，安排常勋依旧回到城外去隐藏起来，又进一步开始整军，重新布置陈留县的防守。 在孔令月继续备战时，李布衣和周虎侯带着骑兵掩杀到了上午，彻底击垮了徐野和孔凡西的骑兵，就没有再去管逃走的骑兵，带着押解的俘虏返回营地。 周虎侯把俘虏交给了李布衣，就自行整军去了。 李布衣清点了一番伤亡，又简单提审了情况，和周虎侯合计了损失，才径直来到赵善的营帐中，行礼道：“臣李布衣，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情况怎么样？” 李布衣禀报道：“启禀陛下，此次一战，我们斩杀了联军的两员大将，一个名叫徐野，是周将军一锤斩杀的。另一个名叫孔凡西，是末将斩杀的。” “我们斩杀的兵力，多达一千六百余人，俘虏两千余人，其余的人都逃走了。” “徐野和孔凡西的脑袋，臣都带回来了。” “臣也提审了联军的情况。” “这一次驰援刘福全的援军，是孔神通、秦飞虎和赵跃各出两万人。孔神通派来的是孔令月，秦飞虎派了秦诚，赵跃安排了黄丹青。” “领军的人就是孔令月，此女能文能武，很是厉害，彻底打服了秦诚和黄丹青。” 李布衣阐述着打探到的消息，进一步道：“目前孔令月的大军都在城内，不过有一个比较有趣的消息，孔令月到了陈留县，安排了两支骑兵再外面藏着。” “一支是徐野率领的三千骑兵，另一支是常勋麾下的三千骑兵。常勋这一次没有参战，竟然藏了起来。如果知道他在外面，臣就还得再掩杀一番，彻底剿杀这一支兵力。” 赵善微笑道：“陈留县城外，地方开阔，到处都是藏匿的地点。你要专门去搜寻，需要耗费无数的精力。与其如此，不如不管，反正对方会自行跳出来。再加上发生了这一次的事情，常勋极可能要隐藏起来，更加难以找到人了。” 李布衣说道：“陛下圣明！” 赵善开口道：“你昨晚上厮杀一宿辛苦了，是否去休整一番？” 李布衣摇头道：“陛下，臣不需要休息，只需要安排参战的士兵休息即可。臣愿意跟着陛下一起，立刻开赴陈留县，正好利用徐野和孔凡西的脑袋打击孔令月。” 赵善笑道：“既如此，你去安排吧，抓紧时间布置，我们去县城。” “臣领命！” 李布衣转身就下去布置。 赵善在营地中等待，不到一刻钟，李布衣已经安排妥当了，赵善带着李布衣、周虎侯和卫凤卿，以及房畏虎、颜拙等人往陈留县城去。 当赵善来到了城外，大军再一次列阵。 黑压压的大军，气势摄人。 昨天赵善来的时候，孔令月和赵善还没有真正交锋，顶多是有言语上的交锋。如今，却是真正厮杀了一番，只不过以孔令月的布置落败告终。 赵善上前喊道：“孔令月，朕又来了。” 孔令月一直在城楼上坐镇，专门应对各种情况，如今赵善再一次来喊话，孔令月冷声道：“赵善，你现在带着人来，是打算攻打陈留县吗？” 赵善摇头道：“朕攻打你做什么呢？只是朕见你生得美貌如花，是难得的巾帼女子。朕遇到了这样的女子，岂能不表示一番呢？” “朕昨天离开了，没有给你任何礼物，实在是不礼貌。” “今日，朕给你带来了礼物。” 赵善大袖一拂，吩咐道：“来人，把礼物给孔令月送上前去。” 话音落下，就见两个士兵往前冲，一个士兵扛着盾牌抵挡可能射下来的弓箭，另一个士兵扛着一个包裹，正迅速的往前冲，很快来到了城楼下，放下了包裹就撤退。 孔令月看着包裹，心中疑惑，却也让士兵乘坐吊篮下去，把包裹提上来了。 包裹沉甸甸的，孔令月观察一番，吩咐道：“来人打开！” 士兵打开了包裹，露出了两颗血淋淋的脑袋。 这是徐野和孔凡西的头颅。 尤其是两颗脑袋都处理过，不是用石灰腌制，也不是清理干净，反倒是保留了血淋淋的原汁原味，更睁开了眼睛，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恰是如此，孔令月看到的瞬间，心头一颤，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刘福全也在一旁。 他不像孔令月是军中的人，胆子大，有斗志，意志力更坚韧，刘福全一瞬间就被吓到，吓得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整个人身体直哆嗦。 赵善虽然看不到城楼上的反应，却是笑说道：“孔令月，朕给你的礼物，还满意吗？” 孔令月气得咬牙切齿。 赵善这厮，真是无耻，真是阴险毒辣啊！ 她吩咐人收起了孔凡西和徐野的脑袋，手死死摁着城墙，高声道：“赵善，你以为能通过两颗脑袋，就威胁到我孔令月吗？” “就算你不杀他们，作为败军之将，他们要回来也要被处置。” “你用区区这点，就想要威胁我，那是不可能的。” “我在，陈留县在。” 孔令月高声道：“如今，你是否敢来进攻陈留县呢？尽是这样上不得台面的阴诡手段，让人瞧不起。你赵善好歹是一国之主，有本事就堂堂正正来进攻啊？” 赵善笑道：“战场厮杀，什么是堂堂正正呢？什么是阴诡算计呢？其实都不重要。战场上能取胜，这才是唯一的目的。” “孔令月，朕还有一些人，要让你见一见。” “这也是给你的礼物啊！” 赵善大袖一拂，吩咐道：“来人，把所有的俘虏，都直接押解上来。” ------------ 第481章 进退两难的孔令月 话音刚落，李布衣安排的士兵，押解着俘虏的两千余士兵出来了。 一个个俘虏，垂头丧气。 许多士兵还受了伤。 “孔将军，救命啊，我不想死，我不想被杀。” “孔将军，救救我，我也是青州人，我也是孔家的人，不要抛弃我。” “将军，救命……” 一个个俘虏哀嚎呐喊，全都在求助，恳切的希望孔令月能救一救他们。 毕竟，这是赵善让李布衣安排的，就是让所有的俘虏喊话求饶。 俘虏怕死，不敢不做。 万一触怒了赵善，被一刀噶了，那就没性命了。 赵善任由俘虏喊了一阵，再一次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喊道：“孔令月，看到这些联军士兵俘虏了吗？ “朕给你一个选择，只要是你立刻和刘福全划清界限，带着军队撤离兖州，朕对你的行径既往不咎，而且，朕还陨落释放所有的俘虏，你意下如何？” “如果是你不管不顾，朕也就只能杀了这些人，毕竟你都不管他们的死活。” 孔令月听到的刹那间，脸色大变。 不好！ 是赵善的算计。 赵善安排了这些俘虏来求助，如果她拒绝了赵善的话，等于是不管俘虏的生死，就是不管自己士兵的生死。 平日里，她一贯是和士兵同甘共苦，打成一片。 如今，却不管自己人的死活。 让士兵怎么看她？ 让士兵怎么服气？ 可是答应了赵善的话，就要退出陈留县，就会造成刘福全的落败。 一旦刘福全落败被杀，兖州被赵善夺取后，未来赵善横扫了兖州，下一步就是青州、豫州和徐州，孔令月所在的青州也稳不住。 孔令月看向城外的赵善，气得咬牙切齿。 该死的赵善。 好歹毒的心计。 刘福全生怕孔令月跑了，一旦孔令月走了，谁来帮他镇守陈留县呢？他怎么拉拢和孔令月的关系，进一步迎娶孔令月呢？ 刘福全连忙道：“孔姑娘……” 孔令月瞬间看过来，沉声道：“夏皇，你我之间请称呼职务，夏皇可以直呼我的名字，亦或者称呼孔将军也不错。” 刘福全心头一冷。 好个冷淡的孔令月，朕一定会折服你的。 刘福全从来是舔狗心态，得不到的就始终有想法，始终在骚动，迅速道：“孔将军，赵善的话不需要搭理，他是故意道德绑架你。 “如果你中计了，赵善的目的就达到了，这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孔令月淡淡道：“多谢夏皇开导，我自有分寸。” 刘福全微微点头。 联军的事情，刘福全想插手都办不到，一切只能看孔令月的决断。 孔令月审视着城外的两千俘虏，盯着骑在马背上的赵善，一瞬间已经下了决定，高声道：“赵善，你这样的威胁是没用的。” “驰援夏国，是我三方共同的决定，我不可能撤走。” “一旦撤走，后方的所有付出都付诸流水，所有人都会失望，更会有无数人陷入刀兵之灾。” “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撤离。” 孔令月眼神愈发的冷漠，掷地有声道：“我唯一能告诉你赵善的是，只要是你敢杀了俘虏。 “我孔令月在此发誓，就算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必杀你，不杀你誓不为人，不杀你誓不罢休。” 刘福全心中松了口气。 一切就看赵善了。 他倒是希望赵善杀了所有的俘虏，如此一来，赵善和从孔令月之间结下了深仇大恨，就再也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他也就能从容应对了。 赵善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半点慌乱，更没有半点急躁，叹息道：“唉，原以为你孔令月为了自己人，会放下助人的心思，毕竟帮亲不帮理。 “自己人的生死不管，却要管无足轻重的人，实在是圣母心泛滥。你要这样，朕能拿你怎么样呢？总不能，朕和你比烂，看谁更下作吧。朕是大乾的皇帝，普天之下都是朕的疆土。” “就算因为秦飞虎、孔神通和赵跃割据的原因，地方上暂时不属于大乾。可是，朕也不可能放弃这些属于大乾的子民，怎么能杀他们呢？” “来人，把人全部带下去。” 士兵又押解着所有俘虏离开了。 一个个俘虏都松了一口气。 看赵善的眼神，却是多了感激，因为孔令月没有管他们的死活，赵善却没有杀他们，仍然认为他们是大乾的子民。 这是皇帝的仁慈。 赵善把人带走后，抬头又看向城楼上，高声道：“孔令月，你赢了，朕输了。” 孔令月眼中神色更是有些复杂。 有些钦佩。 佩服赵善竟然舍得不杀人，宁愿不杀俘虏立威，也要保留这些俘虏的性命。 有些愤怒。 是赵善撤走了俘虏，她孔令月就是不管自己士兵性命的恶人，是冷血无情的人。在这个前提下，她想要进一步获得所有士兵的信任，就变得更加的困难了。 孔令月高声道：“赵善，你玩弄这么多的手段，无非是想要打击本将。可惜，本将是绝对不会受到影响的，我始终在陈留县城内，你如果有本事，尽管来进攻。” 说到这里，孔令月进一步道：“顺便告诉你，我在城内还有近六万的大军，算上夏皇的兵力。 “如今区区一座陈留县城，足足有近七万人，你的那点微末兵力，想要打破陈留县城，不知道猴年马月去了。” “我在，你赵善休想前进一步。” “我在，陈留县就在。” 孔令月语气强硬，强势道：“赵善，我劝你立刻撤回大乾，大家相安无事就好。你回到洛阳去，好端端的当你的皇帝，治理百姓，岂不是更好？ “非要掀起兵锋和波澜，非要造成无数人死亡吗？” 赵善大袖一拂，沉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大乾必然是统一的大乾，不可能任由分裂存在。 “如果任由分裂存在，朕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呢？” 孔令月说道：“你不可能成功的。” 赵善说道：“只要是朕在，就一定会成功。” 孔令月哼了声，却没有把赵善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兵强马壮，有足够的实力守住县城。 恰在此时，却是高远往前走了几步，来到赵善的身后，禀报道：“陛下，我东厂的哨探，发现了陈留县城外还藏着另一支骑兵。” 赵善眼前一亮。 昨天晚上李布衣提审了俘虏，就已经查出了孔令月在城外埋伏了两支兵力。 一支骑兵是徐野率领的。 徐野带着三千骑兵杀出来帮助孔凡西，以至于被杀。 另一支兵力是常勋率领的，却是隐藏在了暗中，始终没有暴露，导致李布衣和周虎侯没能剿杀对方。 现在，终于找到了。 赵善沉声道：“你去告诉李布衣，让他抽调骑兵，悄悄的摸过去，给我截断这一支兵力，争取把他们彻底拿下。” “遵命！” 高远转身就要往李布衣的方向去。 只是他刚走出去，赵善忽然道：“等一等，你让李布衣过来。” 高远再度应下，去把李布衣喊来了。 赵善直接说了高远打探到的消息，迅速道：“李卿，关于高远打探到的消息，朕希望你带着人去围剿这一批人。” “可是，却不能彻底剿杀了，要驱赶着他们朝陈留县城的方向来。朕会安排人接应你，在附近堂而皇之的剿杀他们。” 李布衣本就是智将，一瞬间就明白了赵善的心思，笑道：“陛下是打算，借助这一事情刺激孔令月吗？” 赵善点头道：“就是这样的，朕倒要看看，孔令月是否安排人出来驰援。亦或者，她要眼睁睁的看着常勋麾下的三千骑兵被剿杀。” “臣领命！” 李布衣带着人就离开了。 在赵善和高远、李布衣嘀嘀咕咕说话的时候，城楼上的孔令月有些好奇，不知道赵善正商量着什么？ 孔令月摸不准，可是她就一个打算，守住陈留县就行了。 其它什么都不用管。 孔令月高声道：“赵善，你战又不战，退又不退，是打算干什么呢？” 赵善微微一笑道：“朕一贯是最喜欢巾帼英雄，尤其是你这样带兵的女子。虽然朕暂时没打算进攻陈留县，可是和你唠唠嗑聊聊天，不也是挺好的吗？” 孔令月哼了声道：“赵善，你以为能用这样的方式瓦解军心，影响我的军队吗？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说道：“令月，你想多了。” 孔令月哼了声道：“赵善，你我的关系是敌人，还没有发展到称呼名字的地步。” 赵善却是一副惫懒模样，笑道：“嘴巴长在朕的身上，要喊什么说什么，朕为什么不能喊呢？如果你愿意，也可以喊赵家哥哥，或者是善哥哥，亦或者是其它的称呼。” 孔令月面颊抽了抽。 赵善哪里像是皇帝，登徒浪子还差不多。 亏得她曾经在青州，对赵善灭西凉，败金国和北魏的事情大为赞许，再加上看到赵善丰神俊朗，倒也印象不错。 只是双方各为其主罢了。 赵善这样不要脸，孔令月很是不喜，沉声道：“赵善，你真是无耻。” 刘福全站在孔令月的身边，感受到孔令月情绪的变化，感觉赵善在调戏孔令月，也是心中愤怒。 赵善这厮真是无耻。 太无耻了。 赵善却不管孔令月和刘福全的心思，反而是笑道：“多谢令月夸奖，如果是朕无耻，能让天下万民安居乐业，能让天下寒士俱欢颜，朕愿意。” 孔令月却是不搭理赵善了。 和赵善斗嘴皮子，实在是不得劲儿，还处处被赵善调戏。 赵善见孔令月不说话，又说了一会儿，却是稍稍后退，就在城外驻军扎营，一副随时准备一战的打算。 赵善驻军却不进攻，孔令月眉头深锁，心中思考着赵善的打算？ 赵善要干什么？ 赵善有什么企图？ 奈何，孔令月暂时也摸不清楚情况，只能是以不变应万变，就在城楼上等着。 ------------ 第482章 孔令月被算计，气炸了 辽阔的官道上。 某处山坳中。 常勋率领的三千骑兵就藏匿在里面。 昨天晚上，常勋得知了徐野落败被杀的消息，连夜返回了陈留县城面见孔令月，禀报了战事的具体情况。一番禀报后，常勋又连夜回来了。 常勋躲在了山中，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同时也安排了哨探出去，一直盯着赵善的任何举动。 大清早的，常勋得知赵善往县城去了，心中也期待了起来。 一旦赵善强攻县城，大批的军队都派上去厮杀，后方却没有准备的时候，常勋就可以带着人杀出去，直接捅赵善的屁股，给赵善致命一击。 这件事的前提，在于赵善能进攻。 如果赵善仍是不攻打县城，军阵森严，他麾下的区区三千骑兵，是不可能去进攻的。 去进攻就是找死。 常勋待在山中，从兜囊中取出了一截肉条，一点点的啃着。在野外这样的地方，不可能生火做饭，一旦生火做饭就会被发现，行踪就会泄露。 只能是吃干粮。 普通的干粮不顶饿。 唯有这样腌制后阴干的肉条，啃起来带劲儿，也能垫肚子，不会很快就被消化。 “报！” 恰在此时，有哨探飞快跑回来。 哨探浑身是血，翻身下马禀报道：“常将军，我们派出去的哨探，遇到了东厂的人围剿。现在外面的人，几乎都被杀了，我们的眼线被掐断了。” 常勋一瞬间皱起了眉头。 眼线被掐断，意味着他现在就成了瞎子，就无法看到周围的情况。 常勋也是战场上的宿将，有足够的经验，果断吩咐道：“所有人小心藏匿起来，不要走漏了行踪。虽然赵善带着大军去攻打县城了，不可能攻打我们，可我们也要小心些。” 命令传下去，所有人戒备着。 哨探也去包扎了。 常勋带着人藏匿的时候，脑中也掠过了去攻打赵善大本营的想法。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一瞬间就被压了下去，因为赵善的大军在，东厂哨探也在，他的大军一出去就会被发现，赵善的军队回援，他就不好办了。 现阶段藏着更好。 常勋依旧藏在了山坳中。 时间一点点流逝，临近午时，日上中天，晒着人多了些炎热。 常勋正吃着肉干的时候，忽然耳朵一动，连忙趴在了地上，仔细的倾听着。片刻后，常勋站起身，神色急切，高声道：“不好，我们暴露了。” “集合，所有人立刻集合。” 常勋高声下令。 三千骑兵上马，常勋带着人刚刚冲出了山坳口，就见山坳出口外的左右两侧都有骑兵杀来了。 对方的骑兵人数不算多。 粗略估测，估计也就四五千人，比他的人数多不了太多。 常勋却不敢上前迎战。 昨天晚上，徐野就是和大乾的骑兵交战，直接被打爆了。如今对方的兵力比他多，一旦厮杀被缠住，可能就无法逃走。 这是常勋不愿意的。 “随我突围，我们直接往县城方向去。” 常勋下了命令后，策马挥鞭，加速赶路撤退。在常勋全速撤退后，李布衣带着四千多骑兵已经包围了上来，恰恰杀到了常勋骑兵的尾巴，迅速掩杀。 李布衣带来的骑兵，有两千普通神策军的骑兵，还抽调了两千玄甲军的骑兵，就是为了能剿杀这一批人。 如今一杀到常勋麾下骑兵的尾巴，就迅速的掩杀。 常勋压根儿不敢逗留，只能一路撤退。 只是，他撤退的时候李布衣带着人掩杀，左右两侧的掩杀，使得常勋无法偏转方向，只能一个劲儿朝陈留县的方向去。 常勋靠近了陈留县城，距离县城不到五里路的时候，他正在撤退的路上，却见前方官道上，还有周虎侯又带着一千玄甲军来了。 一时间，常勋被前后阻击。 常勋遭到掩杀，竭力的躲避着，也避免和大乾的武将正面搏杀。 毕竟，孔凡西和徐野的先例在前。 稍不注意就被杀。 这是常勋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在常勋躲避着，麾下骑兵也突围的时候，消息已经传到了城外。 赵善得到了消息后，不再沉默了，再一次策马上前，高声道：“孔令月，你麾下常勋率领的三千骑兵，正在遭到掩杀。他们就在县城附近，你是否还要再和朕死死对抗呢？” 刷！ 孔令月面色大变。 又被算计了。 赵善这厮竟然发现了常勋的位置，还正在围剿常勋。 这不是小股兵力，而是三千骑兵，一旦被彻底剿灭，对孔令月的大军也是极大的打击。尤其是她站在城楼上，活生生看着自己的士兵被剿灭，这更是无比的残忍。 孔令月心中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恐惧。 从一开始，她就被赵善抢了节奏，一步步被赵善压制。 这一刻，孔令月心中甚至也生出了杀出去的想法，反正自己的兵力多，一鼓作气杀出陈留县，干脆和赵善拼了，还不会这样的麻烦。 念头刚升起的瞬间，孔令月就压制了心思。 她的兵力是更多，可是，赵善的军队善战天下皆知，她更知道赵善麾下的陌刀营所向披靡，就算是金国的铁浮屠都扛不住，更何况是她带来的联军呢？ 联军看起来人多，是占了人数上的优势。问题是联军也有最大的缺点，就是一旦陷入困境，就会大难临头各自飞，军队就彻底崩了。 不能随便杀出去！ 必须以守为攻。 就是借助防守，消耗赵善的士气，消耗赵善的力量。 只要刘福全后方稳健，赵善的大军被堵在了陈留县，局势就僵持了。一旦局势僵住，对孔令月就有利，对赵善就不利。 孔令月马上恢复理智，高声道：“赵善，我不会后退半步。” 赵善再度叹息一声道：“孔令月，朕是大乾的皇帝，一言九鼎。” “现在朕当着你的面，当着城楼上所有士兵的面，允诺只要是你现在撤军离开陈留县，不再和刘福全沆瀣一气。朕任由你撤离兖州，且放弃对常勋所部的围剿。” 刘福全顿时急躁了起来。 他满脸担心。 一旦孔令月放弃了陈留县，他手上的区区兵力，怎么能抗衡赵善呢？ 刘福全搓了搓手，急切说道：“孔将军，赵善一贯狡诈无比，你千万不要相信他的话。如果你听信了赵善的话，说不定大军刚刚离开陈留县，赵善就趁势掩杀了。” “赵善的目标，不仅是我兖州，不仅是要灭了朕，还要剿灭青州、徐州和豫州。” “赵善先前就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他不可能任由地方上割据的。” “从这个层面看，赵善放你都是为了剿灭你，一定不能被他蛊惑，否则我败了，兖州没了，你们就要步后尘了。” 刘福全正色道：“请孔将军三思。” 孔令月说道：“夏皇放心，我不会离开的。” 呼！！ 刘福全长舒了口气。 刚才他都背脊生寒，生怕孔令月就跑了，否则事情就不好办。 孔令月再一次看向城外，高声道：“赵善，纵然是你威胁，我也不会撤军的。城外常勋所部的兵力，我不会驰援的，我就镇守城池。只要是我在，你赢不了。” 赵善心中也惊讶。 更是感慨，这个孔令月的战略定力相当好。 换做一般人，早就撑不住这样的压力了，可是孔令月丝毫不动摇，就是要守着陈留县。恰恰是这样的举动，使得赵善反而进退两难。 剿灭了徐野、常勋，能取得一定的优势，问题是不拿下陈留县，他后方就危险，这是绕不开的城池，也是必须要拿下的城池。 赵善进一步打击道：“孔令月，你真是铁石心肠啊。” 孔令月说道：“这是局势使然。” 赵善见无法动摇孔令月，又回到军阵等待，没过多久，就有一名哨探飞快的跑来了，高声道：“捷报，捷报，李将军已经斩杀贼将常勋，剿灭常勋所部骑兵。”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歹有些收获。 孔令月在城楼上，听到了喊声，却是一个趔趄，双手死死摁着城墙，眼中露出了凶光。 该死！ 这都是赵善造成的。 刘福全看到了孔令月的情况，心中想着目前的局势，和赵善玩弄计谋，要逼迫赵善进攻，目前是办不到的，他仔细的想了想后，安慰道：“孔将军，依我看我们要改变策略了。” 孔令月问道：“怎么改变？” 刘福全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说道：“主动出击。” “不行！” 孔令月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如果采取主动出击的策略，他就不会坐视常勋被杀，就不会在昨晚上无动于衷，就不会来了就留在城内。 孔令月是早早就评估了双方的实力，知道赵善的玄甲军和陌刀营太厉害，所以始终没有出战。 刘福全说道：“孔将军为什么怕赵善呢？如果因为怕，何必要去厮杀呢？” 孔令月瞬间看过来，冷声道：“夏皇六万多大军，被赵善直接击溃。你可曾遇到他麾下的陌刀营？” “没有！” 刘福全摇头回答。 孔令月沉声道：“你六万精锐，赵善却只有三万人左右，连陌刀营都没有出动，就直接把你碾压了。你认为现在的兵力，就比当时更强吗？” “夏皇知道陌刀营是什么军队吗？” “金国铁浮屠，西凉雪龙骑，都被陌刀营硬生生斩杀。在这样的前提下，你认为现在的兵力扛得住陌刀营吗？” 孔令月沉声道：“夏皇执意要出战，那也可以。你麾下的一万多士兵，去面对陌刀营。只要是你能拖住，我就不惧一战。” 刘福全却是连忙摇头道：“不行，不行！” 玄甲军所向披靡。 陌刀营人马俱碎！ 这些情报，刘福全也是知道的，他只有刚刚招募的万余士兵，这些看起来是精锐，实际上却没有足够的战斗力。 一旦和赵善的陌刀营厮杀，登时就会被杀的崩溃。 根本就挡不住。 孔令月沉声道：“夏皇都不愿意面对陌刀营，难道我麾下的士兵愿意吗？既然夏皇放权给我，就交给我来指挥，不要随意干涉。” 刘福全脸皮厚，丝毫没有半点尴尬，笑道：“朕听孔将军的。” 孔令月微微点头，又看向了城外，丝毫没有因为常勋的落败受到影响，依旧静静站在城楼上。 赵善没能威胁孔令月，心中也有些失望。 可惜没能压垮孔令月。 也恰是如此，赵善对孔令月更加的刮目相看，这女人的确不简单。 不是普通女子。 赵善没有再逗留，再度下了撤军的命令，因为强攻陈留县，那就是落入了孔令月的计划中，就不是牵着孔令月的鼻子走，而是自己被孔令月掌握节奏。 大军撤回，没过多久，李布衣也回来了，抱拳道：“陛下，常勋及所部已经彻底剿灭。此战我们斩杀了一千人，俘虏一千三百余人，其它的骑兵逃散了。” 赵善赞许道：“李卿做得很好，常勋和徐野被杀，陈留县城外的军队，也就彻底剿灭了。现阶段，就剩下藏在城内的孔令月和刘福全了。” 李布衣皱眉道：“这个孔令月，定力太好了，很难缠。” 房畏虎道：“要强攻陈留县，根本办不到。目前哨探看了看四方城门，也潜入也很难。” 颜拙开口道：“陛下，臣倒是有一个想法，不知道是否可行？” 赵善眼中露出了期待神色，笑说道：“颜卿有什么打算？” ------------ 第483章 外部压力，迫使孔令月内讧 李布衣、房畏虎都纷纷看过来。 颜拙平常是个少说话，多做事，却是个有谋略的人，能出其不意。 颜拙神色平静，开口道：“在下的想法，那就是陈留县不好打，我们就暂时不攻打了，从其他方面来引爆陈留县的问题。” 赵善问道：“如何引爆？” 颜拙神色从容，开口道：“引爆的方式，主要有二。” “第一，是持续加大对姜娘娘的支持，然后不断散播消息，说兖州昌邑县要守不住了，加强刘福全的担心。”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 “我们军队仍在外面，可是调动一支兵力，挑选青州、豫州和徐州方向，选择一个来攻打，引动三方联军的内乱。” “比如说，我们选择了攻打豫州秦飞虎，就调兵往豫州去。消息传到陈留县城内，豫州系的将领秦诚，心中能不担心吗？” “当然，不是说就非要攻打秦飞虎，是从秦飞虎、孔神通和赵跃当中，选择一个更好攻打的，有利于我们出兵的人来撬动局面。” 颜拙开口道：“孔令月能守得住县城，我们就调整策略从外部引爆内部的矛盾，使得他们自行崩溃。一切就迎刃而解。” 房畏虎赞叹道：“颜拙的策略，大妙！” 李布衣说道：“臣附议。” 卫凤卿点头道：“臣妾也认为可行，只是挑选各方的情况，明显要捏软柿子，才能起到一针见血的作用。” 赵善说道：“东厂的人，一直在调查各方的情况，孔神通是个不错的方向，因为是贼匪出身，对地方的约束力没有刘福全那么强。” “第二个方向，就是攻打豫州，因为镇守豫州的守将秦飞虎，这个人只是用利益交换，得到了豫州各地的支持。” “最后则是徐州的齐王赵跃。” “齐王一脉坐镇徐州上百年，底蕴深厚，是最难攻打的。” “可是要去徐州，就需要绕开兖州，这又是比较麻烦的事情。目前我们可以直接攻打的，就是去攻打豫州秦飞虎，这是最好攻打的。” 赵善对地方上的大致情况，却是了如指掌。 毕竟有东厂打探消息。 李布衣毫不犹豫道：“陛下，臣请求出战，主动去攻打秦飞虎。臣倒是认为，如果是一切顺利，臣就顺势进攻，彻底杀入豫州，从豫州夺取地盘。” 卫凤卿也站出来，主动道：“陛下，臣妾也请求参战。臣妾的兵力不算多，却都是精锐，可以去攻打一地。” 赵善笑道：“现在还没敲定在哪一处开战，不着急。” 李布衣却希望定下出战的人选，主动道：“陛下，卫娘娘的军队适合留下，不适合外出参战，毕竟卫娘娘要留在营地中照顾陛下。” 卫凤卿眼神幽怨，柔声道：“陛下，妾身一直都是战场上带兵的人。您舍得妾身，一直不带兵打仗吗？” 赵善哈哈一笑，没有接话。 卫凤卿目光落在李布衣的身上，开口道：“李将军，神策军好歹是我打的底子，没有我当初的训练，就没有现在的神策军。” “以您的能力，自然能训练神策军，把神策军打造成精锐之师。” “您就算不记我训练士兵的情谊，也该考虑下我没有参战啊。” “如今单独出战，好歹让我去打一波。” “再说您是我的长辈，怎么长辈还和小辈挣强呢？” 卫凤卿最后道：“我们在陈留县还有大战，需要李将军的调度。万一分兵袭扰，孔令月扛不住压力要带兵杀出来，没有你指挥怎么能行呢？” 李布衣面颊抽了抽。 卫凤卿是卫破虏的孙女，也算他的晚辈。他记得卫凤卿原本的性格，也是纯良朴实的。 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碎嘴了？还学会了说闲话挤兑人？ 难道受了陛下的影响？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布衣神色无奈，开口道：“娘娘都这样说了，我岂能不同意呢？罢了，罢了，我就不和娘娘争了，还是留在陛下身边吧。” 卫凤卿轻笑两声，神色转为严肃，拱手道：“多谢李将军。” 李布衣无奈摆了摆手。 卫凤卿看向赵善，眼神柔和，开口道：“陛下，李将军都已经同意了，您现在不能拒绝吧？” 赵善笑道：“行，行，你去吧，朕没有意见。” “报！” 恰在此时，高远的声音急匆匆传来，他撩起营帐门帘走了进来。 “急切禀报道：“陛下，奴才刚接到了冀州岳飞鹏将军的消息，他已经自冀州南下，杀入了青州境内，目前攻破了青州北面的平原君，斩杀了孔神通任命的平原太守金无相，正在攻打济南郡。” “岳飞鹏禀报说，之所以攻打青州，是因为发现青州孔神通调兵驰援兖州，直接去攻打青州，遏制青州的力量。” “好，好！” 赵善听得接连叫好，脸上露出了欢喜神情。 之前，岳飞鹏就传来了消息，希望能南下参战，赵善给了个随机应变的答复，让岳飞鹏看着办。 赵善原本也认为，岳飞鹏可能是攻打兖州。 没想到，是去了青州。 这是一步妙棋。 更是出人意料。 赵善看向高远，吩咐道：“高远，你直接回信岳飞鹏，让他尽管去进攻，有多少能耐，就使出多少能耐，朕等着他的好消息。” “遵命！” 高远应下后就急匆匆离开了。 赵善的目光又落在了卫凤卿的身上，笑说道：“凤卿，看样子不需要你去攻打青州了，就直接攻打豫州吧！” “陈留郡和豫州颍川郡接壤，你就带着人直取颍川。不过，朕给你的兵力不会太多。” 卫凤卿开口道：“陛下，臣妾只需要麾下的一万余兵力就足够了。” “可以！” 赵善也是点头回答。 他实际的兵力人数有四万多人，就算给了卫凤卿一万人的兵力，还剩下李布衣的三万神策军，以及三千玄甲军和八百陌刀营，足以应对一切情况。 卫凤卿欢喜道：“谢陛下。” 赵善摆手道：“去执行任务吧，朕给你两天时间，两天后就向孔令月引爆豫州和青州的消息。” “遵命！” 卫凤卿行了一礼后转身退下。 她内心激动万分。 早些年她跟在赵善的身边，就一直跟着作战，没有单独领兵作战。也就只有柳生八景带着人来攻打虎牢关，她带着人去迎战，却不算什么大战。 等后面成了赵善的女人，又是怀孕，又是生孩子，错过了太多的机会。 如今，终于有了机会领兵单独作战。 赵善望着卫凤卿风风火火离开的模样，忍不住轻轻一笑，他转而看向李布衣，吩咐道：“李卿，刚才凤卿说对了一点。” “当青州被岳飞鹏攻破，以及豫州遭到攻打的消息捅破后，陈留县的局势或许就会有大变化。你要做好一战的准备，否则战事来了，仓促调动难以一战。” 李布衣自信道：“请陛下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点了点头，就遣散了众人。 赵善的营地中，恢复了平静，再加上高远麾下东厂的人遍布陈留县各地，斩杀刘福全和孔令月派出的哨探，封锁消息，导致孔令月和刘福全被困在了城内，无法探听到外部的消息。 两天过去，依旧静悄悄的。 陈留县城楼上。 孔令月等了两天，也不见赵善来进攻，而且她也没有发现赵善采取任何行动，心中没有半点的轻松惬意，反而是有些担心起来。 越是平静，实际上越危险。 因为越是不可控。 刘福全却是一直在纠缠孔令月，都说好女怕男缠，只要他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一定能感动孔令月的。 唯一可惜的，是没有独处的机会。 戏文上，都说女子受了伤，遇到男子英雄救美，孤男寡女独处一室，自然是干柴遇到烈火，一切就成了。 他始终缺少这样的机会。 刘福全习惯性的脑补，想着如果赵善的大军来了，万箭齐发射来，孔令月如果受了伤，他衣不解带的照顾，岂不是会感动孔令月吗？ 可惜赵善还是没有来。 刘福全往日里是怕赵善来进攻，现在却是对赵善的进攻求之不得，巴不得赵善早点来，他的心思或许就能成功。 刘福全看着眼前的孔令月，见孔令月虽然不抹胭脂，不抹水粉，却是清秀婀娜，自有一股不凡的锐利之气，让刘福全心动不已。 刘福全微笑道：“孔将军，赵善现在认怂了，也不敢来进攻。这一事情，反倒是我们的机会，好好休养生息，整顿兵力，稳定内部，你何必要忧心忡忡的呢？” 他抬头看了眼天空中的艳阳，开口道：“今天阳光明媚，天朗气清，城内有一处荷花池，许多荷花开始含苞待放，不如我们去欣赏荷花，怎么样？” 孔令月皱起了眉头。 心中烦躁。 刘福全这个大夏国的皇帝，哪里像是皇帝，简直是臭虫一样整天嗡嗡嗡的跟着，也就是到了晚上，她才能得到一点安静。 孔令月很想撕破脸。 偏偏，还需要兖州挡住赵善，否则她早就跑了。 孔令月沉声道：“夏皇如果没什么事儿，就去安抚百姓，就去解决城内的鳏寡孤独，这些都是可以安定民心，拉拢百姓的。” 刘福全摆手道：“城内人心稳定，朕早就做了。” 孔令月道：“我现在很忙，可否请夏皇回去，给我一点私人空间。” 刘福全一副厚脸皮的姿态，说道：“孔将军尽管处理事情就是，我就在这里不会打扰的。而且朕在这里，你需要什么，朕都可以协助你，立刻给你抽调。” 孔令月心中快炸了。 这个狗屎版的刘福全，哪里像是皇帝。 皇帝有这样的吗？ 整天没事儿做。 同样是皇帝，赵善雄才大略，正在一步步的走上巅峰，甚至已经开疆拓土了。就算赵善阴险狡诈，可是赵善的阴险狡诈，那也是为了打胜仗。 再说赵善长得帅啊，看起来养眼。 刘福全这样已经开始发福的中年男人，一副猥琐模样，那姿态让人恶心。 “报！”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哨探飞快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赵善又率领大军来了。” 目前孔令月的哨探，也被严重限制了地区，也就在县城附近转悠。 因为附近没什么东厂的人，再往外延伸，就被东厂的人压榨打，没有对抗的能力。 孔令月得到消息，立刻站起身就往外走。 刘福全也是跟了上去。 孔令月召集了秦诚、黄丹青等人来，诸多的将领到了城楼上，全部严阵以待。 等待的时间不长，赵善的大军已经来到了城外。 军队列阵，仍是杀气冲霄。 孔令月每一次见到赵善的大军，心中都有些莫名的紧张，因为赵善的军队太善战了。 因为她一直关注大乾的局势，知道大乾军队的战斗力，恰是如此才会忌惮。 孔令月盯着城外，又看到了那一张恨得咬牙切齿，却又非常养眼的相貌。 赵善策马走了出来。 赵善停下后，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令月姑娘，朕可是想死你了啊。” ------------ 第484章 孔令月被赵善逼急了 孔令月听到赵善的话，面颊抽了抽。 想死我？ 怕是想我死还差不多。 孔令月斜眼一扫，注意到刘福全咬牙切齿的神情，似乎刘福全就认定她了，把她当作私产一样，这让孔令月心情很不好。 孔令月没去管刘福全的想法，她对刘福全也很是不爽，还是看赵善来得养眼些。 唯独赵善嘴巴太毒了。 赵善太难缠了。 孔令月深吸口气，高声道：“赵善，本将和你可没有这么熟悉？你认为这样的手段，能拉拢我吗？那是不可能的。” 赵善轻笑道：“令月姑娘的话，让朕有些伤心，我可是一腔热情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如今两日不见，令月姑娘就不曾想我吗？” “我呸！” 孔令月直接回答。 不知怎的，她心中反而想笑，因为赵善就是开玩笑罢了，是插科打诨，不是那种玩弄深情。 孔令月哼声道：“赵善，废话少说，你如果要进攻，尽管来便是。我已等候多时，等着你来进攻陈留县。” 赵善大袖一拂，开口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进攻的，令月姑娘在，朕怎么能进攻呢？如果你离开了，朕立刻攻打刘福全，砍了刘福全的狗头。” 刘福全早就怒了。 他承受不了赵善调戏孔令月，大怒道：“赵善，你个狼心狗肺，阴险奸诈，厚颜无耻的狗东西。你有本事，直接来进攻啊。” 赵善啧啧笑道：“朕和令月说话，你插嘴做什么？难不成，你是心中不愤，或者是担心朕抢走了令月吗？” 刘福全更是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 心中杀意涌动。 恨不得立刻杀了赵善，将赵善碎尸万段。 孔令月哼了声，开口道：“赵善，你要进攻，尽管来，别废话。” “唉……” 赵善叹息一声，开口道：“罢了，罢了，还是言归正传。朕还想着和令月你交流交流，谈一谈感情，聊聊天的，没想到你如此的绝情，如此的无情无义。” 孔令月清秀的脸也多了一抹无奈。 赵善是故意刺激刘福全。 绝对是。 看刘福全双目喷火的姿态，孔令月就知道了，只是她心中很无奈，她压根儿就没有和刘福全有任何交集的心思，一切都是刘福全自己的妄想和执念。 赵善进一步道：“令月，朕说事情之前，先说一件事，鉴于你的身份，鉴于你是巾帼女子，朕给你一个机会，只要是你归顺大乾，朕许你一个女将军的官职。” “只要是你弃暗投明，只要是你为朕效力，过往都不再追究，你意下如何？” “不可能！” 孔令月毫不犹豫拒绝了。 赵善继续道：“罢了，那就说第一件事，朕刚得到了青州的消息。朕麾下的大将岳飞鹏，带着军队已经攻破了平原郡，斩杀了平原太守金无相，正在进一步突破中。” 刷！ 孔令月脸色突变。 她没想到，青州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作为一个关注大乾局势的人，孔令月一直注重于了解天下的情况，也知道赵善麾下的诸多将领。 幽州卫破虏，那是大乾战神，战功赫赫。 赵善麾下的李布衣，是和卫破虏齐名的武将，且年纪比卫破虏更小，更加的年富力强，很是难缠。 除此外，赵善麾下还有镇守西凉的秦忠，镇守并州的秦无疾，以及镇守冀州的岳飞鹏。 岳飞鹏擅长使用大枪，枪法绝伦。 早些时候是镇守荥阳。 从始至终，岳飞鹏就深受赵善的器重，是个实力卓绝的人。 这样的人突然杀入青州，自然使得青州混乱。 这一次为了驰援刘福全，孔令月带来了两万精锐，虽然青州也有许多的精兵。 可是青州是孔神通为共主，实际上是从诸多曾经落草为寇的人中，推选出了孔神通为盟主，能号令地方。 地方上自有势力。 比如平原郡的太守金无相，就是当地的贼匪出身，因为孔神通成了盟主后，金无相也从平原郡的贼匪便成了太守，控制着平原郡。 如今，却被直接打爆了。 平原郡丢失，下一步就是济南郡等地。 青州危险了。 孔令月深吸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沉声道：“赵善，你以为用这样的假消息，能够欺骗我吗？那是不可能的。” “我孔令月不是三岁小孩，不可能因为三言两语，就动摇了心境。” 赵善笑吟吟道：“朕征战这么多年，还没有用这种虚张声势的手段，去吓唬人的。现在吓唬了你，就算拿下了陈留县，那又如何呢？ “未来攻打青州，会更加困难。实际上，这就是真正存在的事情。” 孔令月一时间心乱如麻。 后方乱了。 怎么办？ 秦诚看到孔令月的情况，安慰道：“将军，就算现在是真的，你敢撤离吗？一旦你撤离出去，恐怕赵善就要进攻了。” “进一步考虑，岳飞鹏都已经杀入了济南郡，你赶回去也没用。目前我们的重心，依旧还是在这里，还是要解决赵善的威胁，这是根本。” 孔令月点了点头，强迫自己稳定心神。 在青州，他没有遇到敌人。 如今，却是遇到了赵善，知道了战事的难办。 赵善见孔令月暂时没有回答，又进一步说道：“孔令月，朕要告诉你的第二则消息，是朕麾下的卫凤卿，已经带着一万精兵，脱离了大军，直扑豫州的方向去了，要剿灭豫州秦飞虎。” “除此外，朕也已经传令镇守在扬州的戚元敬，通知戚元敬带兵从扬州北上，一起围剿秦飞虎。” 这番话就是真真假假。 真的是卫凤卿去了，假的是赵善根本没有通知戚元敬。 目前南方的夜郎国很活跃，戚元敬不仅要防备南方，还要解决扬州内部的问题，以及为将来出海攻打倭国做准备。 不可能抽调戚元敬的兵力参战。 可是这样的话，传到了孔令月的耳中，孔令月心头一颤，她本就是聪明人，一瞬间就明白了赵善的意图。 离间计！ 这是要离间联军，使得联军各自奔命，各自考虑己方的处境，不再管刘福全的安全。 孔令月有了明悟后，刚准备说话，秦诚已经是神色急切起来，再无刚才的稳健，迅速道：“孔将军，怎么办？豫州遭到了攻打，这可是麻烦了。” “如果只是卫凤卿的那点微末兵力，倒也没什么影响。问题是还有戚元敬的大军杀来，豫州就麻烦了。我必须要赶回去，我的两万军队回去，就能起到稳定局势的作用。” 孔令月心中叹息。 刚才秦诚还劝说她，让她不要着急。现在事情落在自己的身上，秦诚也一样稳不住。 人，往往就是如此。 刘福全看到这一幕，更是眉头深锁，他发现局势很不利了，心中紧张了起来，恋爱脑暂时搁下。 “开口道：“说不定赵善的所作所为，就是为了逼迫你们出城呢？你们出城后各自离开，赵善就可以各个击破。” 秦诚开口道：“道理是这个道理，却是事实俱在，是无法争辩的。” 黄丹青叹息道：“此战不好打，干脆豁出去了，和赵善拼了。” 刘福全说道：“说得对，干脆拼了。” 之前，刘福全就希望直接开战，就不希望防守，因为从一开始采取防守的策略，就一直被赵善压着打，一直被赵善控制节奏。 可惜孔令月不支持。 现在有了黄丹青表态，刘福全就表态支持。 出城一战，好歹能拼一把。 一旦孔令月、黄丹青和秦诚带着军队各自离开，他还怎么防守呢？ 就守不住陈留县了。 孔令月心中有些慌乱，却没有急躁，沉声道：“不要急，让我再想一想。越是这时候，越要稳得住。如果我们自乱阵脚，得利的只能是赵善。” 孔令月盯着秦诚，进一步郑重道：“老秦，再观察观察。” 秦诚点头道：“好！” 孔令月看向了城外，盯着喊话的赵善，心中前所未有的忌惮，因为赵善一步步的谋划，让她有种深陷其中，极度乏力的感觉。 赵善说了青州和豫州的消息，进一步道：“令月，朕的大军少了，现在兵力才三万左右。只有这点兵力，连你们一半的人都没有，你们还不敢出城一战吗？” “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可就再也不可能有了，因为朕还抽调了兵力，会有更多的兵力从洛阳来。” “届时你们更是挡不住的。” “这是唯一的机会哟。” 赵善笑吟吟道：“这个机会，你是否把握住呢？如果抓不住，那就只能一点点陷进去，最后成为朕的俘虏。” 孔令月握紧了拳头。 清冷的面颊上，浮现出进退两难的抉择。 出城进攻，万一赵善等着她去，故意等着她一战呢？不出城一战，又留在城内等死吗？ 一切都变得更复杂了起来。 一切都难以抉择。 刘福全却是忍耐不住了，他不想干等着，就想和赵善决战，催促道：“孔将军，我同意开展。值此之际，正该和赵善决战，一举击溃赵善取得胜利。” 秦诚也担心后方的安全，如果是击败了赵善，后方的安全也就没问题了。 一切自然是迎刃而解。 秦诚主动道：“孔将军，我同意决战。” 孔令月见状后，目光落在了黄丹青的身上，开口道：“黄将军，你意下如何呢？” 黄丹青想了想道：“我也同意，我们已经没有任何选择了，只能出城一战。如果击败了赵善，一切的危机都将会迎刃而解。” 孔令月眼前一亮。 是这个意思。 击败赵善，不管是豫州，亦或是她所在的青州，都将不会再有任何麻烦。 孔令月是很不愿意开战的，可是现在已经没有选择了，她也就不再迟疑，果断说道：“既如此，我们就和赵善决战，看看是我们的兵力厉害，还是赵善的兵力厉害。” 秦诚斗志昂扬，颔首道：“早该如此，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和赵善拼了。” 黄丹青说道：“天下人都知道赵善征战无敌，无数人又败给了赵善，现在终于轮到我们，让我们来击败赵善，彻底踩着赵善的身体扬名天下。” 刘福全笑吟吟道：“此战，真要一雪前耻，让赵善付出代价。” 一个个斗志昂扬。 没有因为青州、豫州有麻烦，就全都是乱了阵脚，依然还有自信和斗志，依然还想着击败赵善。 孔令月看着众人的姿态，心中也愈发都斗志，赞许道：“如此，我们唯有一战！” “唯有一战！” 黄丹青、秦诚和刘福全齐齐回答。 孔令月眼神清冷，进一步道：“夏皇，我们要和赵善开战，势必要考虑赵善麾下的玄甲军和陌刀营。这两支精锐，你选择一路来抵挡？你挑选哪一个？” 刘福全心中腹诽。 他哪一个都不想选，就只想面对赵善的普通精锐。 可是，看着孔令月不容置疑的姿态，想着如今在陈留县作战，一切也是为了他的基业，刘福全表态道：“我麾下的一万精锐，专门抵挡陌刀营。” “好！” 孔令月点头道：“你抵挡陌刀营，我负责对抗玄甲军。这是赵善最精锐的兵力，只要是拖住了玄甲军和陌刀营，我们就有了取胜的机会。” 黄丹青开口道：“孔将军放心，我老黄不会窜稀的，保证杀敌。” 秦诚表态道：“战场厮杀，有进无退！” 一个个都是斗志昂扬。 孔令月不再迟疑，下令道：“擂鼓，准备开战。” 咚！咚！咚！！ 战鼓声响彻了起来，鼓声隆隆，回荡在城内外。 孔令月果断调兵出战，安排黄丹青和秦诚所部的士兵出城进攻。 这一次，不再有试探。 只有直接进攻。 黄丹青和秦诚所部三万四千余人，如果不是派出了徐野、常勋被杀，两人的兵力会更多。 大军浩浩荡荡的杀出城池，直扑赵善方向去。 赵善看到杀出来的孔令月大军，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好说歹说，孔令月终于稳不住，终于派人杀了出来。 考虑到孔令月的定力，赵善都做好了再一次无功而返的准备。 反正他有充足的时间。 如今，却是成了。 他彻底击败孔令月，斩杀刘福全的机会，已经出现了。 ------------ 第485章 赵善和孔令月碰面 赵善直接退回了军阵，朝李布衣点了点头，李布衣果断下了进攻的命令，抽调一万精兵正面阻击。 就算黄丹青和秦诚的兵力多，李布衣也没有急着全部派上去。 战场厮杀，是讲究策略的。 谁的手段先用完，谁就是落败的一方，只要李布衣的一万人拖住了黄丹青和秦诚。紧跟着，李布衣就可以抽调生力军介入战场，进一步压垮对方。 一万人对战三万四千余人。 兵力上，大乾兵马略微悬殊一些。 实际上的战斗力，却没有太大的悬殊，神策军是李布衣麾下的精锐，敢拼敢杀，武器也是工部特制的制式武器。 秦诚和黄丹青则是各自为战，双方的兵力虽然合兵一处，却做不到一起杀敌，做不到配合默契，而且兵力也不是真正的百战精锐。 恰是如此，一万神策军出战，虽然没有击败黄丹青和秦诚，却硬生生抗住了压力，挡住了秦诚和黄丹青的攻势。 双方厮杀，酣战猛烈。 李布衣和赵善已经撤退到后方，在一处高地上观察局面。李布衣把战事看在了眼中，虽然厮杀死伤很大，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战场厮杀就是这样。 厮杀就有损失。 交战就有伤亡。 厮杀的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半个时辰过去，李布衣麾下的兵力损失很大，再加上黄丹青和秦诚很是顽强，慢慢占了上风，神策军的防线在慢慢后移。 李布衣注意到后，果断又抽调了四千骑兵出战。 这是神策军的骑兵。 各有两千骑兵从左右两翼杀出，直扑战场上。 神策军的生力军参战后，原本已经开始颓败的神策军局面顿时稳住，黄丹青和秦诚的力量受阻，反而是被压制。 朝廷和地方上的势力对比，除了军队的战斗力外，实际上还有财力物力上的差距。 赵善坐拥西北、北面和东北地区，战马多，且朝廷的财政良好，导致军队的装备更好，骑兵人数更多。 秦飞虎、孔神通和赵跃就办不到。 以至于，秦诚和黄丹青率领的兵力中，骑兵的人数自然是更少的。 派出去的常勋和徐野，已经是占了骑兵的主力，虽然军中还有一些骑兵，却不可能像李布衣这样随意调动。 以至于李布衣的四千骑兵投入战场，局势在短短时间逆转。 孔令月在城楼上看到了局势变化，眉头深锁，心中也变得紧张了起来。 实力悬殊太大了。 她早就知道赵善不好对付，所以一直采取防守策略，没想到还是被赵善逼得主动出战。 孔令月静静看着，始终没有救援。 刘福全却看不得这样的情况，他担心黄丹青和秦诚兵败逃走，一旦两路兵马撤离，刘福全和孔令月的兵力就无法控制局面了。 刘福全催促道：“孔将军，不能再等了。你麾下还有精锐没有派上去，快调遣一万生力军进入战场，赶紧驰援黄丹青和秦诚。” “不急！” 孔令月摆了摆手道：“秦诚和黄丹青还没有求救，就不着急出兵。赵善的战斗力太强，不消耗赵善的军队，怎么坚持到最后呢？” “尤其赵善的陌刀营和玄甲军都还没有出战的。” 刘福全跺跺脚道：“你真是……” 孔令月继续等着，脸上神情仿佛万年难以融化的冰霜，始终不曾有任何的变化。 刘福全见状，也只能无奈等着。 城外的厮杀还在持续。 在四千神策军骑兵的进攻下，黄丹青、秦诚进一步死守，以至于就算神策军的攻势很猛，也没有打破防守，始终挡住了神策军的进攻。 李布衣见到局势还在僵持，始终没能彻底碾压对方，眼中也掠过了一丝惊讶神色。 不简单啊！ 这些联军不是弱者。 至少领兵的主将，都不是泛泛之辈。 李布衣眼中斗志却更加旺盛，再一次调动五千步兵进入战场。 到这一步，李布衣调动的神策军已经接近两万人，这一股兵力的压制下，黄丹青和秦诚再也扛不住了。 秦诚和黄丹青一边抵抗，一边安排人去向孔令月求助。 换做一般人，两人早跑了。 可是三方联军汇合后，两人和孔令月交谈，都清楚孔令月的秉性，也被孔令月折服，才愿意坚守，更愿意把后背交给孔令月。 孔令月在城楼上，看到了城外的局势，实际上还没有秦诚和黄丹青杀来，她已经下令道：“孙绩！” “末将在！” 孙绩上前一步回答。 孔令月下令道：“你率领一万精兵，马上出城参战。” “遵命！” 孙绩高声回答，转身就下了城楼。 在孙绩迅速离开了城楼，又带着一万精兵出城厮杀后，孔令月没有去管城外的局面，而是看向了刘福全，开口道：“夏皇，赵善的兵力也一直在增加。” “时至今日，差不多有两万人参战了，赵善身边只有一万余人。我麾下还有七千余生力军，你还有一万余人的兵力。” “现在该决战了。” 孔令月郑重道：“我带兵出战，走左翼直扑赵善的方向去。你麾下的大军，走右翼杀过去。赵善必然会安排玄甲军或者是陌刀营来，我们就各自冲锋。” 刘福全道：“刚才不是说了，我应对陌刀营吗？这样冲锋，我麾下的军队如何能确保遇到的是陌刀营呢？” 孔令月眼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失望。 刘福全这人也就这样了。 干大事儿惜身，见小利而忘义。 让人失望。 孔令月倒也没有撕破脸，耐着心思解释道：“夏皇也是智者出身，应该看得出来，即便是我安排了孙绩进入战场，顶多是稳住局面。” “我认为进一步厮杀，孙绩的兵力恐怕挡不住赵善的精锐。” “所以只能主动出击。” 孔令月开口道：“我们主动出击，打乱赵善的布置，彻底拖住赵善麾下的玄甲军和陌刀营，拖住赵善其它的兵力。只要是耗到这一战取胜，一切就守得云开见月明。” 说到这里，孔令月更是激将道：“夏皇也是男儿大丈夫，难道就如此贪生怕死吗？” 刘福全一贯是理智。 可是，面对着孔令月这里，他却是想要展现出男人风范。 “高声道：“令月都这么说了，朕岂能再拒绝了，没问题，朕安排潘岗带兵，直接从右翼杀过去。” 孔令月心中很不舒服。 令月？ 喊得这么亲近？ 我们关系有这样吗？ 赵善称呼她的名字，孔令月反而没什么抵触的，顶多是大骂赵善阴险狡诈。可是刘福全这样油腻的男人喊她，让她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孔令月不愿意多呆，拱手道：“夏皇，但愿你我双方都能取胜。” 说完，她带着亲随春桃往城楼下去。 刘福全望着孔令月离去的背影，心中仍是激动，刚才他称呼了孔令月的名字，而且是称呼‘令月’，两人间的关系已经很亲近。 这就是最大的成功。 等这一战击败了赵善，他安排使臣出使青州，就可以和孔神通联姻，促成迎娶孔令月的事情。 刘福全高声道：“潘岗！” “臣在！” 潘岗瓮声瓮气的回答。 他块头大，身体壮硕，是战场上的虎将，只是之前的数次厮杀，都没有能参加战事，时至今日，刘福全也不再留着潘岗，而是让潘岗去带兵。 刘福全吩咐道：“潘岗，你此去务必要取胜，一定要斩将杀敌，不要堕了我夏国的威风。” 潘岗高声道：“定不负陛下厚望。” 刘福全点了点头，更是伸手拍了拍潘岗的肩膀，以示鼓励。 潘岗转身下去，带着一万多夏国精兵杀出，直扑赵善大军的右翼方向去。 战场上，刘福全一方兵力尽出。 李布衣注意到了战场上的情况，眼神斗志昂扬，高声道：“陛下，孔令月已经手段尽出。不仅如此，孔令月打出了帅旗，刘福全麾下的大将也打出了夏国大旗。” “末将请战，带着陌刀营，以及五千精兵去应对夏国军队，正面击溃对方。” “请陛下准许。” 李布衣也不再坐镇指挥了。 全军厮杀开始了。 该亮刺刀了。 赵善微微一笑，颔首道：“尽管去。” 李布衣提着自己的刀，带上了李继业麾下的陌刀营，以及麾下的步兵，迅速就出战，直扑潘岗的方向去。 李布衣的打算很简单，李继业带着陌刀营冲锋，五千步兵负责跟着掩杀。 赵善没去管李布衣和李继业的厮杀情况，他看向了一旁跟着的房畏虎，开口道：“房卿，朕带着周虎侯的玄甲军出战，直扑孔令月的军队去。朕把剩下的士兵都交给你指挥，你看着办。” 房畏虎颔首道：“臣领命！” 赵善又看向了高远，嘱咐道：“高远，保护好房卿和颜拙的安全。” 高远道：“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微微点头，就带上了周虎侯及三千玄甲军，迅速的杀出，直扑孔令月的方向去。 战场上的厮杀，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大批军队厮杀的场景，有秦诚、黄丹青带着人阻击神策军。 还有潘岗带着人，遇到了李布衣。 如今，孔令月麾下的大军，也遇上了赵善的玄甲军。 赵善没有用龙渊剑，反而是提了一杆大枪，长枪在手，枪尖化作一道道流光，不管收割挡在前方的孔家士兵。 赵善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直扑孔令月的帅旗去。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当不足三十步的时候，赵善先一步发现了孔令月，长枪横扫撞飞了一名士兵，高声道：“孔令月，朕可是等候你多时了。你，终于舍得出来了。” 声如炸雷，响彻在孔令月的耳中。 ------------ 第486章 生擒孔令月 孔令月也是瞬间就听到赵善的话。 脸上神情冷肃。 诚然，她的内心对赵善的印象不错，可她和赵善是敌人，既然是敌人，孔令月就不可能有任何的怜悯，更不可能饶了赵善。 唯有拿下赵善，才能结束战事。 唯有拿下赵善，孔家才能安稳。 进一步，她的父亲孔神通才能施展抱负，从青州走出来，乃至于未来横扫刘福全等人。 再者，她自己也能彻底崭露头角，而不再是局限于区区青州一地。 孔令月握紧了手中的方天画戟，斜指着前方赵善的方向，不躲不避，高声道：“赵善，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要闯进来。正好，我今天拿下你，才能解决这一战。” “赵善，拿命来！” 孔令月高声呐喊。 声音回荡。 胯下的战马却是犹如一道闪电，风驰电掣般朝赵善的方向杀去。 赵善注意到孔令月来了，脸上反而露出笑容。 不怕孔令月来了。 就怕孔令月跑了。 如果是孔令月跑了，虽然这一战能取得胜利，可是要拿捏孔神通就不容易了。现在留下孔令月，等剿灭了刘福全，未来和孔神通谈判，也就有了底牌。 孔令月不是普通女子。 这是战场上横行无敌的武将，在青州也有赫赫威名。 这才有谈判的空间。 赵善催动胯下战马进一步加速，当两人碰面的瞬间，孔令月先出招，方天画戟横空一挂，仿佛是天河倾泻，以势如奔雷之势落下。 猛烈一击，赵善避无可避。 赵善却也没有打算躲避，长枪一提就迎了上去，硬抗孔令月劈下的一戟。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 赵善感受到方天画戟上传来的力量，手一抖，长枪一甩，卸掉了力量。 “从容笑道：“令月，你的这点力道，还不够啊，难道是要给朕挠痒痒吗？如果是这样的你，就称得上青州名将，朕恐怕就高看了青州，更高看了孔神通。” 孔令月眼神更是忌惮。 昔年，她在青州，就听过赵善的名声。 听说赵善在潼关一战，带着玄甲军一路掩杀姜羽凰，一路杀到了长安城外，凶猛无匹。 如今，孔令月和赵善交手，就深切感受到了赵善的武功深不见底。 一次交锋，根本没有试探出高下。 孔令月却也没有任何慌乱，方天画戟一提，就再度劈下。一柄方天画戟，虽然不是什么神兵利器，却在孔令月的手中霸道猛烈。 方天画戟或是劈斩，或是直刺，或是横扫，或是斜扫，攻势如潮。 关键是力道还很猛。 女子本弱，可是孔令月手中的力量，却霸道刚猛。 就算是潘岗都挡不住孔令月的力量，接不住孔令月一招。如今孔令月的手段，在赵善的面前，却是全部被接下。 不管孔令月怎么进攻，似乎都是如来佛手掌中的猴子，怎么都翻不出去，让孔令月心中憋屈。 赵善和孔令月交手十余招，心中却也赞叹。 论厮杀技巧，孔令月比姜羽凰差了一丝，可是力量上比姜羽凰都更强。如果是两女争斗，姜羽凰恐怕不敌孔令月。 孔令月实力很不弱了。 赵善感觉到孔令月力量的宣泄，知道孔令月没了刚才的迅猛，笑吟吟道：“令月，还有手段吗？如果没有更多的手段，朕可就要全力出手了。” 孔令月心中一寒。 赵善竟然还没有全力以赴？ 要知道，她已经穷尽一身的力量，为了拼杀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可是，对赵善的威胁却没有。 孔令月却是要强的人，不愿意服输。 她再度催马冲刺，靠近赵善后挥舞方天画戟劈下，口中道：“赵善，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赵善神情却是转为冷肃。 他已经摸清楚孔令月的手段，就不再试探，大枪如擎天一柱横扫，带着浩瀚无匹的力量，一枪砸在了方天画戟上。 一枪，招式简单。 却已经是一力降十会。 赵善本就是天生神力，唯独他才有这样的力量，不需要去考虑任何招式，不需要考虑任何技巧，就是大巧若拙的简单进攻。 轰！！ 大枪和方天画戟撞在一起，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孔令月却是面色大变。 从来都是她以力压人，如今面对着赵善，却是真切感受到了力量上的差距，只觉得赵善的力量如山川沉重如大海壮阔，再也无法阻拦。 方天画戟直接被荡开了。 大枪势如破竹的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孔令月肩膀一疼，只觉得一枪砸下后骨头都仿佛要裂开似的。如果不是刚才方天画戟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力量，她的骨头绝对碎裂。 孔令月再度提起方天画戟要反击，可赵善长枪瞬间收回，长枪在空中一转，枪杆末端往前撞了上去。 一枪后发先至，砰的一声撞在孔令月的胸前甲胄上。 孔令月惨叫一声，身体后仰，作势要挥出的方天画戟也失去了方向感，连带着一起往后。 赵善一枪得势，长枪再度刺下。 一枪出，寒芒闪现，直刺孔令月的心窝。 孔令月刚才被枪杆末端撞得难受，尤其是一枪撞在她的胸膛上，疼得她龇牙咧嘴的。 她还没有调整过来，赵善已经又杀来，孔令月无法躲避，只能是身体一翻，直接从马背上摔倒下去躲避。 扑哧！ 枪尖一往无前戳在了马背上。 一枪挑起鲜血，战马疼得嘶鸣，甩开四蹄抛开了。 孔令月一个鲤鱼打挺翻身站起来，刚要继续跑，赵善的大枪已经到了孔令月的身前。 赵善笑吟吟道：“令月，你败了。” 孔令月身体僵住。 败了！ 如果赵善一枪再往前，就足以一枪洞穿她的喉咙。 只是孔令月性子刚烈，不愿意受辱，她竟是身体猛地往前撞过去，要直接借助赵善的大枪自杀。 赵善也是吓了一跳。 孔令月还有用。 不能死。 大枪瞬间收回，恰在这一瞬间，孔令月却抓起了方天画戟，狠狠朝赵善的腰间扫了过去。 赵善眉宇间更是意外。 只是孔令月快，赵善更快，大枪一扫，就荡开了孔令月的方天画戟，旋即又一枪把孔令月的方天画戟打飞。 孔令月却是身体撞了上来。 砰！！ 身体撞在战马的旁侧，猛烈力量冲击下，把战马撞翻，赵善也从战马上下来。他并没有摔倒，而是在战马倒地瞬间就跳下马了。 赵善看着冲过来的孔令月，瞬间欺身而上，一拳凌空砸下。 孔令月双臂提起格挡。 在赵善拳头和孔令月手臂撞击的瞬间，孔令月脸色彻底大变，只觉得手臂的骨头要裂开似的，直接被赵善打散了防守的架势。 赵善趁势突进，一个弓步冲拳，一拳撞在了孔令月的胸膛上。 隔着甲胄，孔令月险些被打得闭气，身体止不住的后退，一屁股就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孔令月看着眼前的赵善，她咬牙道：“赵善，你是不会打其他地方？就会欺负女人，就盯着胸部打吗？” 赵善笑道：“战场上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敌人和同袍。谁让你，是朕的敌人呢？你现在，是乖乖听话，还是要再反抗？” 刚才赵善就赢了。 只是，赵善没想到孔令月竟然敢赌他不会杀人，硬生生让孔令月拖延了几招。 孔令月哼了声道：“我就算是败了，也不会屈服的。” 赵善一把拽起孔令月，直接先捆绑了孔令月的双手，再直接把孔令月搁在马屁股上，紧随着也翻身上马。 孔令月身体挣扎，高声道：“赵善，你有本事杀了我，这样羞辱我，算什么皇帝？” 赵善却没有再给什么好脸色。 一巴掌扇在了孔令月的屁股上，呵斥道：“听话点，闭嘴！” 孔令月挨了一巴掌，脸色瞬间就羞红，连耳朵都滚滚发烫了起来。她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被男人这样轻薄过。 “赵善，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孔令月高呼起来。 赵善却是再度挥手抽打，啪啪的声音不绝于耳，手感贼好。 孔令月被赵善收拾了，一张脸滚烫滚烫的，尤其是屁股火辣辣的，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赵善见孔令月老实了，不再迟疑，高声道：“孔令月兵败被擒，已经投降了大乾。所有青州兵、豫州兵、徐州兵都听着，降者不杀。负隅顽抗者，杀无赦。” “孔令月被擒了，降者不杀。” 周虎侯也在赵善身边不远处。 瞬间高呼了起来。 周围的玄甲军听到后，也纷纷呐喊咆哮，喊声响彻在周围。 孔令月带来的青州兵都很善战，可是这些善战的士兵都有一根支柱，那就是孔令月。 当孔令月都沦为了俘虏，青州兵瞬间就没了斗志，许多人直接投降，更有许多的士兵逃散，无法再凝聚战斗力。 赵善带着周虎侯的玄甲军，一路往前冲杀，所过之处，无人能挡。 青州兵，一败涂地。 在赵善进一步横扫时，孔令月被擒拿，青州兵崩溃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战场中央，传到了正在厮杀的秦诚、黄丹青耳中。 两人都懵了。 他们也算是骁将，却不敌孔令月，而且以孔令月为首。孔令月在，秦诚和黄丹青愿意厮杀死战，愿意战斗在最后一刻。 现在孔令月都败了，两人瞬间没了斗志，不愿意再厮杀下去。 秦诚先一步下令撤退，不再管厮杀的事情。 随着秦诚的豫州兵撤走，黄丹青也一样不再恋战，迅速下了撤退的命令，开始逃离战场。 本就处在不利位置的豫州兵、徐州兵脱离战场，军队进一步开始崩溃，神策军大范围的猛攻扩大战果。 战场上的变化很快。 大军的溃败，也随之影响到了潘岗和李布衣双方的厮杀。 李布衣屡次想要直接朝潘岗冲过去，却因为周围无数夏国士兵冲过来，李布衣接连被阻拦，始终没有斩杀潘岗。 现在联军溃败，因动力潘岗的军队，导致夏国士兵逃散，挡在了前方的夏国士兵没了，李布衣骑着战马直扑潘岗去。 他目光如电，呵斥道：“孽障，还不速速来受死？” ------------ 第487章 和孔令月的约定 潘岗一听李布衣的喊话，气得勃然大怒。 孽障？ 到底谁是孽障？ 潘岗握紧了刀，看着李布衣微微泛白的灰白胡须，高声道：“老狗，今日我潘岗必杀你，拿命来。” 他策马就往前冲。 和李布衣靠近的瞬间，长刀凌空挥出，李布衣挥刀格挡，感受到潘岗刀上的力量，嘲讽道：“就你这样的废物，一个愚蠢无能的废物，还想杀我，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李布衣力量瞬间爆发。 一刀荡开了潘岗的战刀后，李布衣不再有任何的保留，倾力一刀斩下。 刚才是试探。 现在的一刀仿佛是天河倾泻，浩浩荡荡，狠狠斩在了潘岗的战刀上。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 潘岗顿时感受到李布衣刀上霸道的力量，脸色大变，一口鲜血就喷了出来，握刀的手虎口崩裂。剧烈的疼痛下，使得潘岗握不住刀，战刀顿时就飞了出去。 潘岗注意到李布衣的刀落下，吓得心头一颤，连忙要翻身躲避，却晚了一步，刀刃不偏不倚的斩在潘岗的胸膛上。 一刀，甲胄碎裂。 一刀，开膛破肚。 潘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胸前已经是血淋淋的，布满了痛苦的脸上有着震惊和不可思议。 怎么会？ 这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人，怎么如此厉害？ 潘岗还没有去多想什么，无尽的黑暗如潮水涌了过来，瞬间淹没了他的意识，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李布衣斩杀了潘岗后，带着人继续冲杀。 长刀劈斩，所向披靡。 李继业麾下的陌刀营更是凶猛，一柄柄陌刀斩下，摧枯拉朽的往前推进。 原本李继业就是打骑兵的，只是潘岗带来的都是步兵，让李继业出战属于杀鸡用牛刀。 就算潘岗不被李布衣杀死，李继业率领的八百陌刀营也在势如破竹的往前冲。 陌刀营，不断的推进。 整个战场上，开始呈现出一边倒的局面，大范围的联军溃散逃走，夏国士兵也被李布衣和李继业暴打，赵善一方已经取得了胜利。 刘福全站在城楼上，看到了城外厮杀的一幕，吓得心头一颤。 败了！ 这一战败了！ 已经不可能再挽回局面了。 袁景也更是紧张，急切道：“陛下，大军败了，我们撤退吧，抓紧时间离开。一旦城外的大军彻底崩溃，赵善的人杀入陈留县，我们就逃不掉了。” “对，对，赶紧安排。” 刘福全也忙不迭的点头，吩咐道：“走，走，走，我们赶紧下城楼去。” 袁景迅速道：“陛下，您现在的穿着太显眼，根本跑不出去。 请陛下更衣，换上普通士兵的衣衫，再把身上的龙袍冕服，交给其它人穿戴，让人扮作您撤退。唯有如此，才能有把握全身而退。” 刘福全赞许道：“袁景，你很好。” 当即，刘福全去更换了衣服，又安排了一个和他身材相仿的亲卫扮作他撤退。 刘福全是往陈留县北城去。 假‘刘福全’则是往陈留县的西城去。 一路往西，就是往兖州腹地撤退，这是很容易被针对的方向。 在刘福全撤退后，城楼上的防线迅速崩溃，城头已经是空空如也，没有人指挥，也没有人再愿意厮杀。 赵善和周虎侯一路推进，顺利进入县城。 赵善没有再厮杀，把厮杀交给了李布衣、周虎侯和神策军，他扛着孔令月就往城楼上走。 孔令月心中羞耻。 直接被扛着。 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面子往哪里搁？还要不要脸的？ 孔令月心中不乐意，连忙叫道：“赵善，快放我下来，快把我放下来，否则，我和你拼了。” 赵善轻笑道：“你要和朕怎么拼命？你在战场上，根本不是朕的对手，打算怎么拼命。” “我，我……” 孔令月一时间语塞，哑口无言。 赵善到了城楼上，才放下了孔令月，更是解开了捆绑孔令月双手的绳索。 孔令月顿时愣住了。 很是诧异。 赵善不怕她跑了吗？不怕她再度刺杀吗？ 赵善一扫孔令月的神情，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笑说道：“怎么，还想要被捆绑吗？” “当然不！” 孔令月毫不犹豫回答。 她心中疑惑，终究是问出了所想：“赵善，你不怕我跑了吗？” “不怕！” 赵善神色自信，开口道：“大不了你跑了，我再把你捉回来就是。先前捆绑你，是因为战场上，不好控制你，担心你影响朕杀敌罢了。” “现在朕只需要坐镇城楼上，不担心你耍手段。” 孔令月沉默了下来。 面对赵善，总有一种无力感，似乎自己的所思所想，都瞒不过赵善似的。 赵善环顾周围一圈，身边的亲卫抓到了城楼上的士兵，询问一番得知刘福全已经先一步跑了。 赵善有些遗憾道：“这个刘福全，还真是属兔子的。当初在中牟县，没能抓住他。如今到了陈留县，他又先溜了。” 孔令月开口道：“刘福全跑了，对你威胁很大。赵善，你后悔吗？” “后悔？” 赵善笑着摇头道：“后悔的不是朕，是刘福全。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逃跑，且执意和大乾朝廷为敌，等朕抓住了刘福全，迎接他的下场是千刀万剐，是施以极刑。” “说到刘福全，他已经数次落败，且朕早已经安排人在昌邑县运作。” “刘福全必败无疑。” “下一步，你父亲所在的青州，也逃不掉的，必然要被朕拿下。如果青州和朕为敌，未来的结果和刘福全一样，都将被处置。” 赵善沉声道：“令月，你想好孔家的结局了吗？” 孔令月更是眉头深锁。 没有和赵善交手的时候，孔令月倒是有三分自信，至少自己不差，就算无法正面抗衡赵善，可是采取以守为攻的策略，总能和赵善掰腕子，总能和赵善较量一番吧？ 如今打了一仗，信心打没了。 孔令月忽然问道：“赵善，岳飞鹏攻入青州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自然是真！” 赵善微笑着道：“岳飞鹏本就是朕的奇兵，如果不是你出兵驰援刘福全，岳飞鹏应该是攻打刘福全的后方。因为你的介入，岳飞鹏就去打青州了。” 孔令月心中叹息。 岳飞鹏都已经攻城掠地了，一旦赵善也杀了过去，青州地方上要抗衡大乾朝廷，压根儿没有任何的机会。 这就是现实。 赵善见孔令月沉默，知道这一战震慑住了对方，也就有了策反孔令月，进一步瓦解孔神通的机会。 他抖了抖衣袍，手搭在城墙上，看着城外厮杀的场景，听着城外喊杀声，开口道：“孔令月，看到城外的场景了吗？” 孔令月说道：“看到了，有什么事情吗？” 赵善说道：“今日的陈留县，就是未来的青州。今日在陈留的厮杀，也会在青州重演。” “如果是刘福全、孔神通、秦飞虎和赵跃汇聚在一起抗衡，或许有一线机会挡住朕的大军。” “如今各自为战，那是不可能的。” “你们必败无疑。” “尤其刘福全落败后，朕夺取了兖州，随时可以攻打青州、徐州和豫州，你们也无法联合在一起。” 赵善开口道：“你们落败的局面，已经是避无可避。你孔令月是智者，是能够判断局势的人，认为未来的青州，能挡住大乾吗？” “挡不住！” 孔令月如实回答。 这是事实。 天下间还没有任何一处的势力，能够单独抗衡大乾朝廷的。 大乾自古就是一统的王朝，当王朝分裂后，地方上各自为战，自然都不搭理朝廷。 可是大乾朝廷中枢，开始凝聚力量，有足够的动员能力，有足够的后勤供应，更有英明神武的主帅，大乾就变得不可敌了。 赵善顺势说道：“你明白大乾不可敌，还要执意和大乾开战吗？朕现在，依旧给你机会。” “只要你愿意归顺朝廷，你孔家愿意归顺朝廷，朕给你们一条生路，许给孔家一个国公爵位。” 孔令月谈判道：“陛下，孔家要带着青州归顺，才区区一个国公吗？而且按照陛下的安排，必然让孔家人到洛阳去，国公也太廉价了。” 赵善说道：“不廉价，已经是最高的价格。如果不是你有能力，朕看在你的份儿上，就不是国公，而是要诛杀孔家，以正视听。” 冷冽杀气，汹涌而出。 赵善气势涌动，开口道：“天下动荡，乱贼丛生，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赵雍、赵凡、赵瑞、赵构等人，尽数都伏诛了，没有一个人活下来。你孔家，还要哪样呢？” 孔令月感受到赵善的杀气，开口道：“陛下的意思是，让我回去劝说父亲吗？” 赵善笑说道：“你果然是聪明人。” 孔令月问道：“你不怕我离开陈留就跑了，回去后继续和朝廷作战吗？” 赵善神色淡然，开口道：“天生万物以养人，人无一物以报天，朕给你机会，你不思报答，那就该杀了。” “你的生死，是掌握在朕的手中。可是你是生是死，也取决于你的选择。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后，还想再回头，那就不可能了。朕给你思考的机会，一切随你。” “我愿意归顺！” 孔令月并没有什么迟疑，直接就回答。 她能判断局势，更清楚的知道刘福全落败在所难免，刘福全覆灭后，赵善更加的不可阻拦。至此，归顺赵善是唯一的出路，否则未来很危险。 赵善笑了起来，赞许道：“你是聪明人，朕相信你的选择不会错，也不会后悔的。” 孔令月却是讪讪一笑。 聪明人？ 她从来不是什么聪明人，更不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只是因为不敌罢了。 赵善开口道：“你如今自由了，可以自行离开。至于你麾下的士兵，暂时就当做俘虏了。” “如果你说服了孔神通后，还有心思立功，可以和你父亲商量商量，看看怎么算计赵跃？你们归顺朝廷，朕许你孔家一个国公爵位。” “如果你们能戴罪立功，朕赏罚分明，不会吝啬嘉奖。” 孔令月一瞬间就明白了赵善的心思。 她心中暗道赵善好算计。 堪称步步为营。 实际上赵善在策反她，游说她归顺的时候，就已经存了算计赵跃的心思。她同意归顺，赵善就抛出了早就预谋好的算计。 孔令月和赵善接触后，愈发感觉赵善的心思深沉，心中更是难以升起对抗的心思。 这才是皇帝。 权谋手段无双。 心思深沉缜密。 孔令月拱手道：“陛下的安排，在下记住了。我会假装是突围逃出去，一路返回青州去。” “也请陛下进一步封锁消息，或者是传出我趁机逃走的消息，为我掩护一番。如此，才能顺利算计赵跃。” “否则黄丹青回到赵跃的身边，到时候就容易戳穿我的身份，就无法算计赵跃。” 赵善笑道：“你有这个请求，朕自然是答应的。” 孔令月仔细看着赵善。 眼前的赵善，丰神俊朗，由内及外的透着自信，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中，和刘福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孔令月深吸口气，开口道：“陛下，我这就准备逃离了。接下来，我佯装进攻你，然后就抽身撤退。” 赵善笑道：“可以！” 孔令月低呵一声，抡拳朝赵善的方向打去，赵善提手格挡。只是在赵善格挡的瞬间，孔令月已经抽身撤退，迅速远离躲入了人群中。 “口中还喊道：“赵善，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赵善望着消失在视线中的孔令月，心中一笑。 释放孔令月，是他扛着孔令月登上城楼，才突然生出的想法。 或许，孔令月会逃走。 可是，一旦赵善赌对了，孔令月影响到孔神通，进一步算计赵跃，对赵善接收青州，以及算计在徐州的齐王赵跃，就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这是无论如何都划算的。 赵善回过头看着城外的厮杀，实际上现在的厮杀，已经是单方面的碾压了。 青州、徐州和豫州的联军崩溃，刘福全的兵力崩溃，只看到李布衣带着玄甲军、神策军追杀，不断的扩大战果。 大批大批的联军逃散，更有许多人不敌投降。 赵善在城楼上等待。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李布衣才结束了战事，羁押了俘虏，正在安排士兵清点战况，李布衣、房畏虎、颜拙和高远等人都来到了城楼上。 李布衣率先禀报道：“陛下，此战我们已经大获全胜。刘福全身边的大将潘岗，已经被诛杀。” 高远欢喜道：“陛下，东厂的人在陈留县西面，抓到了刘福全。” ------------ 第488章 夏国皇帝慌了 赵善听到高远的话，吩咐道：“把人带过来。” 高远吩咐了下去。 东厂士兵押解着‘刘福全’过来。 先前一直守口如瓶的‘刘福全’，虽然被反手捆绑了双手，却还能走路。他眼中掠过凶狠神色，一跃而起用脑袋朝赵善撞了过来，口中道：“赵善，拿命来！” 高远眼神冷厉，呵斥一声找死，一脚踹在‘刘福全’的胸膛上。 砰！ 撞击声传出。 ‘刘福全’惨叫一声后，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 ‘刘福全’倒在地上眼神凶狠，嘿嘿笑道：“赵善，你想要抓住陛下？那是痴人做梦。我告诉你，陛下早就已经撤离了，早就已经跑远了。” “你就算杀了我，陛下也一定会为我报仇的。” 高远发现抓的人是假的，也顿时急切起来，开口道：“陛下，奴才抓了人，发现是刘福全，也询问过。可是他一言不发，没想到是假的。” 赵善摆手道：“无妨，就算刘福全跑了，也不影响我们取胜。刘福全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昌邑县在，他就无路可逃。” 高远补充道：“奴才会立刻安排人，沿途搜捕。” 赵善点头说道：“除了搜捕外，进一步通知羽凰和青璇，让她们做好准备。” “奴才领命！” 高远得了吩咐，转身就去安排。 房畏虎忽然说道：“陛下，臣怎么没看到孔令月呢？先前听士兵喊话，陛下生擒了孔令月的。” 赵善说道：“朕已经策反了孔令月，假意让她逃了。她现在要回青州去，进一步去策反孔神通，乃至于再进一步算计赵跃。” 房畏虎想了想道：“如果陛下的计划没问题，自然是极好的。可是，万一孔令月出尔反尔，只是假意敷衍陛下，假意归顺呢？” 赵善说道：“那就赌一把。” 房畏虎点了点头，并没有再说什么，毕竟赵善人都放了，而且孔令月见到了赵善的实力后，知道青州不可敌，还有岳飞鹏对青州的压制，或许孔令月会归顺大乾的。 这也是机会。 房畏虎说道：“陛下既然安排了，那就这么办了。” 赵善让人把假‘刘福全’带走，看向李布衣道：“李卿，陈留县的战事，什么时候能清理完？” 李布衣说道：“傍晚之前。” 赵善眼眸转动，继续道：“目前刘福全的主力被歼灭，虽然剩下一部分精锐，却也无法构成威胁了。朕接下来，打算分兵了。” 李布衣抱拳道：“请陛下吩咐。” 赵善说道：“凤卿带着人去豫州攻打秦飞虎，她的兵力只有一万人，对付少数的敌兵没问题。可是，遇到了大规模的敌人就难办了。” “一旦凤卿的消息走漏，秦飞虎肯定要大军迎战的。” “朕打算安排你去接应。” “一方面，秦飞虎曾经是大乾的将领，你应该熟悉，更好应对。另一方面，你带兵去隐藏在暗中，可以给秦飞虎致命一击。” “你们兵力汇合后，就可以进一步去攻打秦飞虎，解决豫州的威胁。” 赵善询问道：“你意下如何？” 李布衣没有立刻回答，反问道：“陛下，臣带着神策军和卫娘娘汇合后，谁为主，谁为辅呢？” 赵善毫不犹豫道：“你为主，你总揽军队。” 李布衣松了口气，抱拳道：“臣领命！” 卫凤卿是年轻人，也算是他的晚辈，可这些无法压制卫凤卿，毕竟卫凤卿是赵善的女人。有了赵善表态，李布衣才能压卫凤卿一头，才能掌军作战。 赵善问道：“李卿带兵去攻打秦飞虎，需要多少玄甲军？” 李布衣摇了摇头，解释道：“陛下，臣不需要玄甲军，只需要一部分陌刀营即可。” 赵善问道：“多少人？” 李布衣嘿嘿一笑，问道：“陛下，可否给臣五百人？” “五百？” 赵善哼了声，沉声道：“朕的陌刀营，一共都才八百人，给了你五百人，朕就只剩下三百人了。” 李布衣讪讪道：“要不然，给臣三百人就行。” 赵善摆手道：“罢了，你说要五百人，就给你五百人，连李继业也一并给你。朕给了你这么多人，希望你能取得胜利，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李布衣心中激动起来。 五百陌刀营，这就是战场上最锋利的尖刀，绝对能所向披靡。 秦飞虎擅长冲阵，用陌刀营就能打断秦飞虎的攻势，从而取得战事的主动权。 李布衣心中有了把握，保证道：“请陛下放心，有陛下给予的五百陌刀营，再加上李继业将军在，要击败秦飞虎绝对没有问题。” 话锋一转，李布衣道：“陛下去昌邑县也要兵力，臣留下一万神策军步兵，交给陛下统筹，避免遇到刘福全的大军杀来。” 赵善摆手道：“不需要这么多，六千人就足够了。” 李布衣担心道：“六千人会不会太少了？” 赵善神色自信，解释道：“六千神策军步兵，再加上三千玄甲军。就算是刘福全再度抽调两三万人，朕也能应对。” “现在的刘福全，无法抽调这么多人。除此外，岳飞鹏也在行动，青州无力再支持刘福全了。再加上羽凰和青璇人在昌邑县，必然也有行动，足够应对一切的情况了。” 李布衣道：“臣领命！” 赵善摆手道：“去安排吧，抓紧时间布置，明日一早启程离开。” “臣领命！” 李布衣应下后转身就去安排。 赵善、房畏虎和颜拙依旧留在城楼上，商讨着下一步去昌邑县的安排。 刘福全在陈留郡落败，目前陈留郡肯定是不会有任何阻拦，会一路顺利。 甚至刘福全兵败的消息传出，各地必然是望风归顺，不会再有什么抵抗的情况。 在赵善和房畏虎、颜拙商谈的时候，周虎侯走了过来，行礼道：“陛下，陈留县令张朋求见。” 赵善吩咐道：“带过来。” 周虎侯安排下去，不一会儿张朋急匆匆走来，一靠近赵善，张朋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行礼道：“罪人张朋，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善审视着跪地的张朋，沉声道：“你来见朕，有什么事？” 张朋迅速道：“回禀陛下，罪人的叔父张桐，是刘福全的户部尚书。罪人愿意亲自走一趟昌邑县，劝说叔父归顺朝廷，弃暗投明。”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就是大势。 朝廷没有来的时候，张朋这样出身大家族的人，就想着在地方上称王称霸，继续当土皇帝。只要是刘福全不会被灭掉，张家就不受影响。 刘福全现在败了，张朋就开始找退路，考虑家族的未来。 这是大家族的灵活。 赵善知道这才是正常的情况，天底下有坚守有良知，始终忠于朝廷的人，那是极少数的人。 所谓疾风知劲草，板荡识忠臣，忠臣风骨是极少数，随波逐流或者是趁乱取利才是多数。 赵善没有拒绝张朋的提议，颔首道：“如果你能游说张桐归顺朝廷，朕倒是可以考虑对你既往不咎，你依旧官复原职。” 张朋心中顿时松了口气。 他怕被追究。 他怕张家被牵连。 毕竟，刘福全能够登基称帝，张家也是鼎力支持的。 张朋神色欣喜，表态道：“请陛下放心，罪人一定会完成任务，不辜负陛下的信任。” 赵善颔首道：“去执行任务吧。” “罪人告退！” 张朋再度向赵善叩头行礼，才转身离去。 在张朋离去后，赵善暂时没有安排陈留郡太守的官职人选，因为这些年已经养成了习惯。 他在前线攻城掠地后，后方的诸葛尚自然会安排士人来接管地方，自然会安排官职。 这是后方有大管家的好处。 赵善在陈留县逗留了一天时间，第二天上午，李布衣带着神策军和五百陌刀营往西南方去，朝豫州的方向去追赶卫凤卿。 赵善带着六千神策军、三千玄甲军和三百陌刀营继续赶路，朝昌邑县的方向去。 陈留县被攻破，刘福全逃窜，他甚至都不敢在沿途各县逗留，因为担心落败后被地方上的人捆绑了。 刘福全强势的时候，身边都是拥护的人。如今落败了，刘福全就担心这些地方上的大家族，万一大家族绑了他投奔赵善，他就惨了。 恰是如此，刘福全一路不停的往昌邑县去。 当刘福全穿过济阴郡，进入山阳郡，靠近了他的大本营昌邑县，急躁的心才缓下来。 一路奔波，来不及休整。 如今，刘福全停下来休息，吃着沿途抢到的干粮。 刘福全看向了从始至终跟在身边的袁景，眼神也有些颓废，开口道：“袁景，你是从幽州就跟着我的。” “燕王被杀，我们从幽州逃难南下，到了兖州来生活，好不容易有现在的基业。如今赵善来了，摧枯拉朽的击败了我们。你说，我们能挡住赵善的大军吗？” 袁景没有正面回答，开口道：“臣只知道，没有陛下，臣当初在幽州就饿死了。不管陛下做出什么决定，臣都誓死追随陛下。” 刘福全惨然一笑。 从袁景的话里面，他也听出了袁景认为这一战恐怕挡不住。 难了！ 刘福全叹息一声道：“时至今日，我想起了当时在陈留县的县城上，还是应该坚持防守的。孔令月的判断，丝毫不差。” “如果不管城外的厮杀，不管赵善的威胁，我们应该是能守住陈留县城的。” “有县城在，就能削弱赵善。” “偏偏，朕也跟着起哄，劝说孔令月下令出战，以至于一败涂地。” 刘福全神色无奈，开口道：“朕后悔，后悔啊。如果不是朕恣意妄为，也不至于是这样的结果，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可惜不能回到过去。” 袁景一言不发的坐在旁边。 后悔有什么用呢？ 当时的情景下，赵善来势汹汹，又借助俘虏挑衅刺激，尤其赵善还借助孔令月刺激，刘福全压根儿就稳不住。 刘福全继续絮叨道：“袁景，朕要杀赵善，要报仇雪恨，你说有机会吗？” 袁景开口说道：“陛下昔日面临绝境，都不曾放弃，为什么现在就放弃了呢？只要是陛下不放弃，就始终有机会。” 刘福全愣了下。 似乎还真是。 当初从幽州逃难到兖州，处境这么艰难，他都没有放弃，为什么现在就慌了呢？ 刘福全咬牙说道：“你说得对，朕不能放弃，朕还有昌邑县的兵马，还有无数人的支持。” “有霍旦、张桐等人在后方，有无数的兵马和粮草，再有昌邑县的坚固城池，为什么就怕了呢？就算打持久战，朕也不怕赵善。” 袁景道：“陛下圣明！” 刘福全不再说话，休息了两刻钟后，就带着袁景及一众撤回来的士兵继续赶路。 与此同时，昌邑县城内。 城南，一处住宅中。 姜羽凰和叶青璇潜入后，和东厂已经接应上，且两人不断的行动，也已经策反了少数的家族。 一方面，是朝廷的实力大，胜算大；另一方面，岳飞鹏已经杀入青州，岳飞鹏都取得了胜利，兖州孤军难以抵抗，以至于许多人心思浮动。 叶青璇和姜羽凰相对而坐，两人面前搁着一块块牌子，全都写上了刘福全麾下的夏国各部官员，以及诸多大家族的情况。 叶青璇说道：“羽凰姐姐，时至今日，我们拉拢了昌邑县于家的家主，更是策反了昌邑县城西城的守将，再加上昌邑县驻军中，有少数将领被策反，我们现在也能夺取昌邑县了。” 姜羽凰开口道：“要动手，勉强也可以。只是，我还希望策反霍旦。如果霍旦被策反了，夺取昌邑县就轻而易举。” “这很难。” 叶青璇摇了摇头，说道：“之前到了昌邑县，我见过霍旦。他也是当初燕王府的人，可是这个人被刘福全笼络，不好策反。” 姜羽凰笑道：“陛下说，只要是功夫深，铁杵也能磨成针，总有机会的。前线正在交战，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谋划，不必急于一时。” “报！” 恰在此时，一名东厂的番子走了进来，行礼道：“见过两位娘娘。” 姜羽凰问道：“有什么事？” 东厂番子禀报道：“回禀姜娘娘，陈留县传来了消息，陛下已经彻底击败刘福全的大军，更击溃了青州、豫州和徐州联军，取得了大胜。” “目前，刘福全正在逃回来的路上。陛下说，刘福全即将回来，请两位娘娘注意安全。” 姜羽凰眼前一亮，笑道：“青璇妹妹，策反霍旦的机会来了。” 叶青璇也是极为聪明的人，一点就透，顿时明白了姜羽凰的意思，开口道：“羽凰姐姐的意思是，刘福全兵败，霍旦也就可能背叛了。” “对，就是这个道理。” 姜羽凰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除此外，再利用妹妹你的身份，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有了情理上的策反，再加上大势碾压下，霍旦不得不做出反应。” “这些日子，我一直在研究霍旦。” “这个人的确有本事。” “刘福全把所有的政务，都交给了霍旦，尤其是人才选拔上，都是霍旦负责。他提拔上来的人，都很不错，至少都能务实做事。” “如果霍旦是光棍一个人，也就罢了。然而霍旦在昌邑县已经娶妻生子，生了个大胖小子，尤其喜爱这个儿子。” “有了后顾之忧，他能不管不顾吗？” 姜羽凰沉声道：“多种原因叠加下，就可以邀请霍旦来谈一谈了。如果他配合，自然就好办了。如果他不配合，那就诛杀霍旦。” 叶青璇赞叹道：“姜姐姐的谋划，我没有任何意见。” 姜羽凰脸上露出一抹笑容，看向了东厂番子，吩咐道：“你去安排人，悄悄送信，告诉霍旦说有幽州古人，请他到这里来叙旧。” 东厂番子道：“娘娘，万一霍旦带着军队来呢？” 姜羽凰哼了声，开口道：“如果他带着军队来，我们不知道提前离开吗？只能是他带着少数亲卫，或者是不带人来，我们才会见他。” “明白！” 东厂番子转身就去安排。 姜羽凰和叶青璇又商量了具体的细节，才静静等着。 ------------ 第489章 策反夏国吏部尚书 昌邑县城北，吏部尚书府。 如今临近了傍晚，霍旦处理完了朝廷的政务，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府上。 刘福全让他担任吏部尚书，朝中的大小政务，都交托到他的手中。 前线战事，后方治理，都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让霍旦很忙，日子倒也过得充实。 霍旦回到家中，没有去休息，也没有立刻去吃晚饭，反倒是去了后院，逗弄自己满了一岁的大胖小子。 儿子长得很壮实，已经开始摇摇晃晃的走路。 虎头虎脑的，那眉眼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让霍旦忙碌的心彻底落地。 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公务忙碌，家人平安，生活也安稳。在霍旦看来，这就是最好的日子，他甚至希望能一直持续下去。 霍旦逗弄了一会儿孩子，在妻子的催促下，才去吃完饭。吃了晚饭后，霍旦回到书房中，继续思考明天还要进一步处理的政务。 砰！砰！！ 敲门声忽然传来。 霍旦听到后，吩咐道：“进来！” 他注意力看向门口的瞬间，却见一支冷箭射穿了窗户，射入房间中的梁柱上。弓箭的尾部摇摇晃晃的，不断的颤抖着。 霍旦立刻看向窗户外面，已经没了动静，他这才起身去取下弓箭，更取下了捆绑在弓箭尾部的一张纸条。 纸条上的只有一句话。 幽州故人来，请到西城北街永兴坊叶家一叙。 霍旦看了纸条的内容后，眼中浮现出思索神色，实在是想不明白幽州还有什么故人？ 是谁呢？ 霍旦思考着，却没有什么头绪。 当初赵善杀了赵雍，卫破虏到了幽州任职，就大批处置了赵雍的下属，该杀的杀该流放的流放，霍旦是当初和刘福全一起逃出来的人。 霍旦思考后，还是决定去看一看。 他带上了身边的亲卫，就朝约定的地点去。霍旦一路来到了永兴坊叶家大门口，安排人叩响了房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 一名侍从走出来，摆手道：“请！” 霍旦微微点头，带着亲卫往里面走，同时也在观察侍从的反应。见侍从没有因为他带着亲卫阻拦，心中反而放心了。 如果对方要对他不利，就会阻拦亲卫进入。 或许真是故人呢？ 霍旦在侍从的引导下，一路来到大厅中，刚刚踏入大厅中，霍旦看到了坐在主位的女子，脸上露出了惊诧神色。 叶青璇！ 竟然是燕王赵雍的妹妹叶青璇。 叶青璇不是随陛下去了前线参战，没有再后方吗？ 怎么来了昌邑县。 霍旦的内心有无数的疑问，却是压下来，拱手道：“霍旦，见过公主殿下。” 昔日，叶青璇也得到朝廷敕封为公主。 作为王府的人，霍旦选择了昔日的称呼。 叶青璇神色平静，开口道：“霍先生今天来赴宴，看来还是念旧的。我也不瞒霍先生，我之所以找你，是希望你弃暗投明，归顺朝廷。” 刷！ 霍旦脸色大变。 他死死盯着叶青璇，开口道：“公主殿下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陛下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您揪出来，让您和燕王殿下的儿子汇合。” “现在，你却让我归顺大乾。” “你对得起陛下吗？” “你对得起燕王吗？” 霍旦沉声道：“尤其是你跟着陛下去了前线，为什么悄然返回了呢？” 叶青璇不急不躁道：“霍先生，刘福全花了多少心思找我，那是觊觎我而已。我之所以来昌邑县，不是为了当他的女人，只是为了大哥的儿子。” “从始至终，我都是这个心思。” “刘福全在中牟县，已经败给了陛下。退到了陈留县，又败给了陛下。” 叶青璇沉声道：“豫州、徐州和青州的三方联军，去了前线在陈留县，也已经尽数兵败。现在兖州的六万军队葬送了，刘福全已经是丧家之犬。” 霍旦听得倒吸了口凉气。 心中无比震惊。 没想到短短时间，前线已经发生了这么多的战事，连三方联军都落败，局势变化太大了。 刘福全带着六万余士兵去前线，三方联军又是六万人，足足十来万人参战，却败给了赵善。 霍旦也倍感震惊。 好半晌后，霍旦才稳住了情绪，开口道：“因为陛下落败，公主殿下就要背叛陛下吗？你难道忘记了燕王的仇恨，忘记了自己的出身吗？” 叶青璇神色平静，侃侃而谈道：“我的出身是什么，从来都没有忘记。” “大哥和陛下的交战，大哥为了天下，陛下也为了天下，双方争夺，各有打算，各有心思，输了是技不如人，怪得了谁呢？” “我背叛刘福全？” “我叶青璇从始至终，都是陛下的女人，什么时候是刘福全的人了呢？” “如果不是刘福全用大哥的儿子来威胁，我岂会离开皇宫来昌邑县呢？” 叶青璇沉声道：“霍旦，你是有能力有见识的人，我才和你好好交谈，希望你回头是岸。你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家人考虑吗？” 霍旦登时脸色大变。 家人是他的软肋。 活了三十多年，霍旦娶了妻，有了儿子，一家人生活美满。现在的孺子，让霍旦觉得有奔头，也是乐在其中。 如果家人受难…… 霍旦想到这里，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开口道：“叶青璇，如果你敢对我的家人如何？我霍旦发誓，此生此世，不杀你们誓不罢休，绝不会放过你们的。” “不，你错了！” 叶青璇摇了摇头回答。 霍旦说道：“什么意思？” 叶青璇沉声道：“现如今的局势下，你认为刘福全还能挡住陛下的兵锋吗？” 霍旦顿时沉默了下来。 已经一败再败，要挡住赵善的进攻很难。 叶青璇主动说道：“陛下雄才伟略，扫荡不臣，是千古罕见的雄主。连西凉、金国和北魏皇帝，都不是陛下的对手，何况是区区刘福全呢？” “陛下大军杀来，刘福全必败无疑。” “如今，你霍旦明知道刘福全必败无疑，却还要执意和霍旦搅和在一起，进一步兴兵抵抗，生灵涂炭。” “覆巢之下，百姓身死，你的家人也会被杀。” “是陛下杀人吗？” “不，不是陛下杀人，是你自己杀了自己的妻儿，因为你的冥顽不灵，造成了他们被杀，那怪得了谁呢？” 叶青璇眼神明亮，开口道：“再说你霍旦本身，也是饱学之士。你读书明智，应该知道天下大势在陛下，天下正统也在陛下。” “天下乱了这么多年，陛下横空出世扫荡乱贼，结束混乱，乃至你这样的读书人所期盼的，为什么现在反而要执意分裂大乾呢？” 霍旦抿着嘴一言不发。 叶青璇的话，他自然有道理。 大乾才是正统。 可是夏国的一切有他的付出，是他一点点拨乱反正建立起来的。 霍旦不愿意放弃基业，然而想到妻儿，想到乖巧的孩子，忍不住颓然叹了口气，开口道：“公主殿下，我如果归顺大乾，朝廷可否不杀刘福全？” “不行！” 叶青璇毫不犹豫回答。 她盯着霍旦，掷地有声道：“刘福全叛乱朝廷，如果不杀，陛下如何震慑天下乱贼？你霍旦治理地方有功，陛下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更不会追究你霍家的责任。” 霍旦陷入了迟疑中。 有些难以选择。 可是再怎么艰难的选择，也必然有做出决断的一天。 霍旦艰难选择后，咬牙道：“我同意归顺朝廷，愿意配合你的安排。” 叶青璇微笑道：“霍先生，你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天下纷乱这么长的时间，也该结束战事了。” 霍旦点了点头。 做出了决定后，霍旦内心反而一瞬间放松了，因为做决定反而是最难的。 霍旦说道：“刘福全在前线兵败，正在撤回的路上。公主殿下的想法，是借助我的力量掌控昌邑县，等着刘福全回来自投罗网吗？” 叶青璇笑道：“霍先生是聪明人，我要在昌邑县生擒逃回来的刘福全，迎接陛下抵达。” 霍旦点头说道：“没问题，这件事不难。” 叶青璇问道：“霍先生打算怎么做？” 霍旦回答道：“从三方面入手。第一，是拉拢和控制皇城禁军，控制镇守四方城门的军队，彻底控制县城。” “第二，散播刘福全落败的消息，以及炒作三方联军溃败的消息，提升朝廷影响力，进一步压垮留守昌邑县的人心。” “第三，拉拢留守的官员，使得更多的官员心向朝廷。” 霍旦沉声道：“三管齐下，彻底断绝刘福全的退路，也切断他的力量。” 叶青璇赞许道：“刘福全即将回来，我静候霍先生的佳音。” 霍旦行了一礼后就告辞离开。 叶青璇望着霍旦离去的背影，等人已经走远了，叶青璇看向一旁始终站着的姜羽凰，欢喜道：“羽凰姐姐，我们成功了。” 姜羽凰沉声道：“目前来看，的确成功了。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霍旦到底会怎么做？” “最后才知道。在这之前，我们立刻换地方，留下东厂的人在这里联络就是。” 叶青璇赞道：“姜还是老的辣，姐姐说得好。” 姜羽凰和叶青璇收拾了一番，迅速从后门离开住宅，只留下了负责联络的人。 ------------ 第490章 夏国皇帝自投罗网 昌邑县城外。 刘福全带着袁景一路逃回来。 时至今日，他身边的士兵不足一千人，全都是士气低落。 中牟县之战、陈留县之战，两次战役打崩了刘福全的军心，除去已经被击败的士兵，现在跟着逃回来的人，都是闻赵色变，稍微有点赵善的动静，就吓得胆战心惊。 刘福全对此也无奈。 赵善太强了！ 打不赢啊！ 连他心仪的孔令月，都被赵善俘虏，恐怕下一步就会被赵善霸王硬上弓睡了。 一念及此，刘福全更是心如刀割。 先是叶青璇！ 如今是孔令月。 两个女人都是如此。 刘福全看着人来人往的县城，深吸口气调整了心态，就带着人进城。他一路进城来到了皇宫外，顺利回宫，就安排人通知霍旦入宫觐见。 刘福全在宫中等待时，则是安排人送来了好酒好肉。 一路回来，大多数的时间都吃干粮，少有时间能吃一顿热饭。现在回到皇宫，不缺少饭菜，刘福全大快朵颐的吃着，只觉得这就是珍馐佳肴。 刘福全一边喝酒一边吃肉，彻底吃饱后，身体往后一靠，手撑在背后，微微挺着大肚子，一副满足模样。 舒服了！ 彻底舒服了。 恰在此时，一名太监进入，禀报道：“陛下，霍尚书带着文武百官来了。” 刘福全不疑有他，笑道：“没想到霍旦把所有人都喊来了，朕打仗都败了，哪里需要这样的大阵仗？” “罢了，来都来了，朕也不能不见，让他们都进来。” “遵命！” 太监答应了下来，转身去传旨。 不多时，霍旦带着朝中主要的文武官员进入大殿中，齐齐行礼道：“拜见陛下。” 刘福全稍微坐直身体，摆手道：“诸卿不必多礼，平身。” 霍旦手持笏板，上前一步道：“陛下，臣有本奏。” 刘福全说道：“霍尚书，朕刚回来，还没有阐述前线的情况，还没有考虑如何应对乱局？你要禀报什么事情呢？” 霍旦义正言辞道：“陛下，臣要禀报的事情也兹事体大。” 刘福全问道：“什么事？” 霍旦说道：“陛下在前线一败再败，大乾军队已经杀来，夏国已经无法抵挡。为了减少百姓伤亡，请陛下顺天应人，归顺大乾。” 刘福全眼神瞬间就冷了下来。 归顺大乾？ 霍旦得失心疯了吗？ “请陛下归顺大乾。” 户部尚书张桐也站出来表态，他已经见了从陈留县来的张朋，知道了厮杀的情况，也知道大乾的实力，不希望再打下去。 “请陛下归顺大乾。” 文武百官纷纷表态，全部希望刘福全归顺。 所有人整齐呐喊。 态度更是坚决。 刘福全看到这一幕，脸上露出震惊神色，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幕。 旋即，他又愤怒起来。 刘福全瞪大了双眼，杀气涌动，颤颤巍巍伸出手，指着满朝的文武百官，咬牙切齿道：“叛贼，一群叛贼。” “朕建立夏国，你们都得了好处。” “一个个在夏国享受着荣华富贵，享受着美味佳肴，享受着仆人的伺候。如今朕败了，你们全都落井下石，都成了赵善麾下的良民。” “殊不知，你们这样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赵善会愿意要吗？” 刘福全近乎是咆哮道：“朕知道你们不容易，也知道你们担心。可是不经历风雨苦难，哪能享受站在山巅的愉悦呢？” “如今赵善来了，我们挡住赵善，就有未来，就还能继续享受现在的生活。如果归顺了赵善，你们就算能保命，那也是猪狗不如。” 霍旦再度上前一步，高声道：“请陛下顺从大势，归顺大乾。” “请陛下归顺大乾。” 张桐及其他所有人再一次喊话。 所有人高呼，声音回荡在大殿中。 刘福全气得更是勃然大怒，高声道：“袁景，袁景，你个狗娘养的，给朕跑到哪里去了？” 霍旦沉声道：“陛下，袁景应该已经被杀了。”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走了进来，来到霍旦的身边嘀咕了几句话。 霍旦点了点头，摆手让士兵退下，看向了刘福全，高声道：“陛下，袁景已经死了。陛下现在，难道还要一心一意造反不成？” “哈哈哈……” 刘福全冷笑了起来。 笑声自嘲。 他指着霍旦，大怒道：“朕是大夏的皇帝，现在，你竟然说朕要造反？霍旦啊霍旦，朕对你委以重任，推心置腹，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的狼心狗肺。” 霍旦不卑不亢道：“圣主在朝，我们岂能悖逆大势呢？请陛下体面些。” 百官纷纷附和。 那姿态分明没有把刘福全放在眼中了。 刘福全铿锵一声拔剑出鞘，提着剑就朝霍旦冲了过去，咬牙道：“朕先杀了你。” 他刚冲出去，却见大殿中的武士冲上来，一柄柄剑对准了刘福全，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杀了刘福全的趋势。 霍旦开口道：“陛下，看到大势了吗？” 刘福全目光扫过一个个眼神凶狠的士兵，忽然自嘲笑了起来，一把扔掉手中的剑，一个踉跄瘫坐在地上。 他神色凄凉，愤懑道：“好个赵善，好厉害的赵善啊，前脚在陈留县击败了朕。后脚朕刚到昌邑县，就被自己人绑了。” “朕自诩是智者，是谋士。” “没想到，却被算计得如此凄惨。” “一个个平日里，都说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原来全都是反贼。” 刘福全开口道：“朕，悔之晚矣，后悔当初留下你们这一群软骨头。早知如此，就该彻底杀光你们，重新提拔人。” 霍旦听着刘福全近乎于癫疯痴狂的话，摆手道：“把刘福全送入寝宫，任何人不得进出探望。违令者，杀！” 宫中禁军士兵上前，迅速羁押了刘福全，把人拖拽着往外走。 霍旦解决了刘福全，看向朝中的其它文武百官，微笑道：“辛苦诸位了，请诸位好好准备。等大乾皇帝陛下抵达，我们就亲自出城迎接。” 众人纷纷称是。 满朝官员之所以没有替刘福全效忠，是因为绝大多数的人，都是兖州贼匪出身。这些人享受了锦衣玉食后，哪里还愿意放弃手中的一切呢？ 一个个都不愿意了。 除此外，朝中所有的大家族就更是机灵了，刘福全实力强横，他们都追随刘福全。 如今刘福全倒台了，已经挡不住赵善了，大家族就要考虑后路了。 恰是如此，满朝公卿尽皆背叛，没有人替刘福全赴死一战。 霍旦安排完后，亲自去了姜羽凰的住宅联络。他没有见到叶青璇，心中也是啧啧感慨。 叶青璇也是狡诈的人，竟然只留下人联络，却没有亲自留下，明显是担心他不遵守约定。 霍旦让联络的人通知叶青璇，没过多久，叶青璇和姜羽凰才重新来了。 霍旦开口道：“公主殿下还真是谨慎啊。” 叶青璇微笑道；“霍尚书，做事情不谨慎的人，早就已经变成了一堆尸骨。霍尚书来，是已经拿下了刘福全吗？” “是！” 霍旦毫不犹豫就回答，沉声道：“刘福全今天回来，我带着文武百官逼宫，已经囚禁了刘福全。现在，就等皇帝陛下带着大军莅临昌邑县。” 叶青璇开口道：“我会立刻安排人传出书信，把霍尚书囚禁刘福全的消息告诉陛下，请陛下加速赶路，早些抵达昌邑县。” 霍旦说道：“辛苦公主殿下了。” 叶青璇摇头道：“辛苦的人是霍尚书，等陛下的大军抵达，本公主和你一起，带着刘福全出城迎接陛下。此次拿下刘福全，霍尚书位列首功。” 霍旦得到了明确的答复，顿时心满意足了。 就需要这样的结果。 霍旦不再逗留，起身就告辞离开了。 叶青璇和姜羽凰也悄然离开住宅，安排东厂的人把昌邑县的消息送出，送去正在来昌邑县路上的赵善。 东厂的人送出书信的速度快，在赵善麾下大军刚到昌邑县边境，东厂番子就来到赵善的面前，禀报了昌邑县的情况，又递上了书信。 ------------ 第491章 姜羽凰又怀上了 赵善接过了东厂番子的书信，迅速的浏览。当他看完书信中的内容，脸上露出灿烂笑容。 姜羽凰和叶青璇竟然策反了霍旦，带着文武百官一起逼迫刘福全投降。 还真是成了。 实际上，赵善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一方面，昌邑县是刘福全的老巢，总有刘福全的嫡系在。另一方面，刘福全的夏国能够励精图治，是因为有霍旦这样有能力的人，才有别于其他的贼匪。 如今姜羽凰和叶青璇取得胜利，赵善就不需要再担心什么，立刻把房畏虎喊来，吩咐房畏虎下令加速赶路，径直朝昌邑县去。 军队加速，一路疾驰。 原本需要一天才能抵达昌邑县的，如今才区区半天时间，赵善带着大军就来到了昌邑县城外。 大军抵达，姜羽凰、叶青璇和霍旦等文武百官一起来迎接。 姜羽凰率先走了上来，微笑道：“陛下，此次我们能策反成功，多亏了青璇妹妹。她借助身份，策反了霍旦。如果没有霍旦，昌邑县的局势会很麻烦。” 叶青璇站在一旁，谦虚道：“陛下，臣妾不敢居功，都是羽凰姐姐绸缪，我只是执行罢了。” 赵善笑道：“都有功，朕会一并嘉奖你们的。” 说着话，赵善朝姜羽凰投去一个暧昧神色，旋即又看向了带着文武百官来投降的霍旦，沉声道：“霍旦！” “罪人在！” 霍旦恭恭敬敬的上前行礼。 赵善沉声道：“你虽然是燕王赵雍的旧部，却不曾随赵雍滥杀。在兖州期间，更能约束各方，治理地方，让百姓能从战乱中安定下来。” “尤其是你幡然悔悟，弃暗投明，朕很欣赏。” 霍旦心中松了口气。 就算有叶青璇作保，可是，霍旦心中也打鼓，万一赵善反悔呢？ 赵善一贯是霸道绝伦的。 如今，赵善亲自表态，霍旦悬在半空中的心就彻底落地，再也没了任何担心。 霍旦恭恭敬敬道：“陛下雄才伟略，是万古圣君。罪人能效忠陛下，是罪人的福分。之前罪人效力于刘福全，为虎作伥。” “时至今日，罪人终于找到了方向，那就是追随陛下建立不世之功。自此，罪人仿佛是大船有了锚，能够锚定大船，不至于随波逐流。” “自此，罪人更仿佛在黑夜中看见了一束光，不至于自甘堕落。” 赵善眉头一挑。 霍旦的话，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在高远打探到的消息中，霍旦是一个极有能力，长袖善舞，能治理地方，能协调各方势力的人。恰是有这样长袖善舞的人，刘福全才能联合所有势力。 刘福全能称霸一方，霍旦功劳第一。 没有霍旦，刘福全早就没了，压根儿不可能联合所有的势力。 只是，这竟是个圆滑的人。 一张嘴关于阿谀奉承。 赵善却也没有在意，因为天下人天下事，有的人刚直不阿两袖清风，有的人圆滑处世长袖善舞，有的人自私自利只顾利益，更有人一心钻到钱眼中去。 赵善是大乾皇帝，要做的是用人。 不管你品行如何。 能给我办事，能办好事，能使得大乾一步步越来越好，这就是唯一的衡量标准。 赵善想着霍旦的情况，却是忽然灵机一动，沉声道：“霍旦！” “罪人在！” 霍旦再一次躬身行礼。 赵善开口道：“如今的兖州，看起来歌舞升平，地方上也还安稳。实际上，却有诸多的问题，还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担任刺史。你，可敢接任？” 霍旦眼神骤然变得明亮。 机会！ 这就是机会啊！ 曾经的他，只是燕王赵雍王府的一个佐吏罢了，根本不受重视。他算是燕王府的旧人，实际上又不算，因为赵雍活着的时候，他没有什么话语权，就是个小吏。 跟着刘福全到了兖州，鞍前马后的忙碌，使得刘福全建国称帝。 霍旦曾经和刘福全谈过未来。 最好的策略，是向大乾称臣，把夏国变成大乾的一个附属国。 只要是赵善接受了刘福全的归顺，夏国就安全了，不至于被大乾攻打。就算不怎么可能，总归是一个办法，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 只是，刘福全拒绝了。 霍旦最早的时候，就劝说刘福全和赵跃联姻，霍旦却痴迷于叶青璇，想要把叶青璇带回来，以至于没有和赵跃联姻。 刘福全执意要把叶青璇带回来，安排了人潜入洛阳，费尽心思把人带来了，却也惹怒了赵善，使得双方提前开战，以至于一败再败。 这都是刘福全一意孤行。 刘福全没有其他贼寇享乐的心思，也的确是励精图治。 可是刘福全因为谋士出身的短视，以及始终想着叶青璇，反而没有和赵跃联姻增强实力，导致了现在的结局。 刘福全已经成了过去式了。 现在，是该他走出自己的人生了。 扑通！ 霍旦跪在了地上，以头叩地，高声道：“臣霍旦，愿为陛下效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善淡淡说道：“朕不需要你赴汤蹈火，朕只需要你明白，治理兖州是当务之急，要让兖州百姓有衣穿有饭吃，要让兖州有光明的未来，不至于是兖州一片漆黑。” 霍旦立刻道：“臣领命！” 赵善摆手道：“起来吧。” “谢陛下！” 霍旦再度道谢行了一礼，才恭恭敬敬的站起身。 在霍旦站起身后，赵善又看向了其它迎接的所有夏国文武百官。 高声道：“朕不认识你们中的人，可是朕唯才是举。但凡是有能力的人，可以到朕的面前来毛遂自荐。” “霍旦现在担任了兖州刺史，他会重新安排你们的官职，让你们到地方上任职，或者是留在刺史府。” “一切自有霍旦会安排。 赵善吩咐道：“大乾的未来足够好，大乾的平台足够大，只要是你们有一技之长，有能力，朕都会用你们。” “陛下圣明！” 户部尚书张桐率先开口。 其它夏国的文武百官也齐齐开口。 这些人对于毛遂自荐，绝大多数都没有放在心上，极少数人才有些意动。 因为在场的文武百官，有很大一部分是曾经兖州的贼匪，因为有霍旦的笼络，才使得这些人归顺了刘福全。 赵善简单勉励几句话，就没有再多说，吩咐神策军入城，接管昌邑县的城池，又吩咐周虎侯的玄甲军入城直扑皇宫去接管皇城。 做完这一切，赵善才放心大胆的入城。 他带着姜羽凰、叶青璇、霍旦、张桐等人进入，夏国主要的大臣跟随，其它的文武官员都散了，暂时各司其职。 赵善进入皇城，来到了大殿。 皇城很简陋。 大殿也不够恢宏。 毕竟，皇城也是昔日的刺史府改建的，没有太奢靡，地方也不够宽阔。 刘福全也没来得及改建。 赵善坐在了龙椅上，吩咐道：“霍旦，把刘福全带上来。” “臣领旨！” 霍旦躬身应下，吩咐道：“去把刘福全带上来。” 士兵去执行命令。 没过多久，就押解着一个刘福全进来了。他低着头，略微弓着背，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到了大殿中，直接就跪在了地上，高声道：“罪人刘福全，拜见陛下。” 赵善吩咐道：“刘福全，抬起头来。” 刘福全抬头，眼神恐慌，仿佛有着面临被杀的忐忑和担心。 赵善笑吟吟说道：“刘福全，你没想到吧？从前线逃回了昌邑县，又陷入埋伏。你想逃，天下之大，能逃到哪里去呢？” 刘福全连忙叩头，急切道：“陛下，罪人知罪了，罪人知错了，恳请皇帝陛下饶我一命，我甘愿为奴为婢，甘愿为陛下效力。” 赵善哼了一声。 刘福全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陛下，臣有本奏。” 霍旦在这时候站出来行礼。 赵善问道：“霍旦，你有什么事情吗？” 霍旦沉声道：“陛下，刘福全有问题，不像平日里的刘福全。就算他的相貌、体型，和刘福全类似。可是他的气质却有些不对劲。” “尤其是声音，虽然类似，却更加尖细些，更是不对劲。” “臣请陛下调查一番，确保不会出差错。” 霍旦扑通跪在地上，开口道：“臣安排了人盯着，始终不曾放松警惕。如果刘福全跑了，臣甘愿领罪。” 扑通！ ‘刘福全’瘫倒在了地上，更是瑟瑟发抖。 赵善注意到‘刘福全’的模样，顿时明悟了过来。 这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不可能因为霍旦的一句话，就吓得这般胆战心惊。 赵善也是诧异。 在陈留县，刘福全一看到局势崩溃，就早早安排人更换衣服，安排了个士兵假扮自己逃命，躲避了过去。如今都已经被霍旦囚禁了起来，失去了自由，这厮还能跑。 还真是有手段。 真不愧是能称霸一方的人，有些能耐。 赵善审视着‘刘福全’的时候，‘刘福全’已经崩溃。 高声道：“陛下，我不是刘福全，我是他的替身。我也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只是扮作他而已。陛下，求求您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的。” 霍旦一脸自责模样，迅速道：“陛下，臣没有及时发现刘福全逃走，是臣的罪过，请陛下降罪。” 赵善说道：“如果你不说，乃至于直接杀了假的刘福全，就算是假的，也成了真的。你能指出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霍旦开口道：“臣会立刻安排人调查，立刻搜查刘福全的行踪。” 赵善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霍旦愣了下道：“不搜刘福全吗？” 赵善吩咐道：“没有必要大张旗鼓的去搜捕，只需要沿途各地布置关卡，安排一番就行了。” “这个假的刘福全，就当作是真的刘福全处死，宣告刘福全死亡。” 霍旦顿时明悟。 这才是高明的手段。 刘福全被宣告死亡后，在兖州各地的人中，刘福全就是死了，就更有利于招降各地。真的刘福全逃出去，也难以掀起波澜。 如果刘福全要跳出来，抓了就是。 霍旦心悦诚服道：“陛下圣明，臣接下来立刻就安排。” 赵善摆手道：“去安排吧。” 霍旦转身就离开了。 张桐等几个重要的官员也跟着离开。 大殿中，很快就只剩下了姜羽凰和叶青璇，赵善笑说道：“羽凰、青璇，你们此番立下了大功，要什么奖励呢？” 姜羽凰说道：“陛下，臣妾不需要奖励。听说陛下活捉了孔令月，人呢？把人带进来看看，咱们是不是又要多一个妹妹了？” 叶青璇附和道：“臣妾也不要奖励。” 赵善说道：“朕的确是生擒了孔令月，不过她是孔神通的女儿，有些利用价值。朕已经策反了孔令月，让她回青州去了，去策反孔神通。” “唉，可惜了……” 姜羽凰一副遗憾模样，开口道：“还想看看孔妹妹的相貌。” 她话锋一转，又说道：“臣妾看陛下带来的大军，似乎没有看到李布衣将军，连凤卿妹妹都没看到，他们去哪里了呢？” 赵善直接说了李布衣和卫凤卿的安排，沉声道：“此次采取多线作战的策略，争取一鼓作气，直接平定兖州、豫州、青州和徐州，解决中原腹地的乱局。” 姜羽凰说道：“陛下圣明。” 恰在此时，姜羽凰忽然一个作呕，捂着心口，心头很是难受。 赵善见状，急忙道：“怎么回事？” 姜羽凰心中生出了不妙的预感，看着赵善，眼中有着无奈，开口道：“陛下，不会又中了吧？” 赵善顿时明白了过来。 脸上却有笑容。 怀上了吗？ 如果怀上了，倒也是好事情。 赵善吩咐道：“高远，你去军中找一个随军的医师来，替羽凰诊断一番。” “奴才领命！” 高远风风火火就离开了。 姜羽凰神色幽怨，开口道：“陛下，臣妾还想参加后续战事的。接下来攻打青州、徐州，臣妾都要去，怎么能又怀上了呢？哪有这么容易啊。” 叶青璇笑道：“羽凰姐姐不必担心，说不定只是身体不舒服。你看我，不就一直没怀上吗？” 姜羽凰说道：“但愿如此。” 赵善看在眼中，却是轻笑了起来，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高远带着医师回来了，他行礼道：“陛下，医师来了。” 赵善点了点头。 医师示意姜羽凰坐下，才仔细为姜羽凰诊脉。过了好半晌后，医师脸上露出笑意，开口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有孕了。” “好，好！” 赵善赞许一笑，看向了姜羽凰，说道：“羽凰，既然怀上了，接下来要注意身体，不能随意厮杀，也不能大意了。” 姜羽凰说道：“臣妾明白的。” 她嘴上说不想怀孕，想要去厮杀，可是发现真正怀孕了，也就接受了。 顺其自然了。 姜羽凰看了眼身旁的叶青璇，忽然道：“陛下，反正医师也来了，也给青璇妹妹把把脉，看看怀上没？” “算算时间，我们从陈留县到昌邑县，也有一个多月，如果有，说不定也怀上了。” 叶青璇摇头道：“我不可能的，这么多年都没怀上。” 姜羽凰笑道：“试一试。” 赵善也点了点头，说道：“也好，也试一试，看看青璇的情况。” 叶青璇没有拒绝，伸出手让医师诊脉。 ------------ 第492章 叶青璇终于怀孕了 叶青璇坐下后，任由医师把脉，反而有些忐忑紧张。 她跟了赵善多年。 不是没同房，就是没怀上。 如今，怀上没有呢？ 叶青璇等待着，偏偏医师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反应，以至于叶青璇都有些紧张了起来。过了好半晌，医师才松开了手，微笑道：“恭喜娘娘。” 医师转而看向赵善，开口道：“陛下，娘娘怀孕了，只是现在脉象不怎么清楚，暂时不清楚是一胎，还是双胞胎。过段时间后，也就能清晰把脉。” 赵善脸上露出笑容。 双胞胎吗？ 这是好事情。 赵善摆了摆手，医师立刻退下，赵善看向叶青璇，开口道：“青璇，你更要注意身体，毕竟你不像羽凰，她生过孩子，有经验，身子骨也好。你是头胎，要注意些。” 叶青璇柔声道：“臣妾知道了。” 她的心中，却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感觉似乎彻底扎根了一样，心中也有了寄托。 赵善开口道：“这段时间，你们两姐妹，都住在昌邑县这里养胎，其它的什么都不用管了。” 姜羽凰和叶青璇都齐齐应下。 两位娘娘都没了征战的心思，也就踏踏实实留在昌邑县养胎。 赵善安抚完姜羽凰和叶青璇后，先让周虎侯进一步控制皇城，遣散了宫娥和妃子，又让高远从东厂抽调人来保护，确保姜羽凰和叶青璇的安全。 一切安排完，赵善才开始翻看兖州的资料。 这方面霍旦做得不错。 霍旦对地方上的土地、人口，以及大家族的情况，都有所掌握，赵善只需要直接翻看，就知道大体的情况。 过了小半个时辰，霍旦回来了。 霍旦行礼道：“臣霍旦，拜见陛下。目前已经宣布了刘福全的死亡，也安排人封锁各地的关卡，阻止刘福全逃离。” 赵善开口道：“做得不错，你如今担任兖州刺史，你打算进一步怎么处理？” 霍旦心中迅速的转动。 治理兖州，必然要和之前有所变化。 如果没有变化，赵善就不会询问他，根本就不会管了。 霍旦仔细的想了想，一想到赵善在大乾境内的治理措施，施政方针，他福至心灵，开口道：“回禀陛下，臣接下来治理兖州，大体上分为三个方面。” 赵善颔首道：“说说看。” 霍旦说道：“第一，是严查不法官员，纠察违法乱纪的官员，肃清官场风气，使得兖州官不扰民，民不畏官，使得吏治风气改善。” “刘福全在的时候，为了笼络各地贼匪，把地方上贼匪转为官员。” “以至于，地方上良莠不齐。” “许多人做了官，实际上不是当官的料子，反而是做官后开始欺压百姓，为所欲为。之前刘福全不敢采取行动，臣也只能做裱糊匠，缝缝补补，稳定局势。” 霍旦掷地有声道：“如今第一件事，就是肃清风气，整顿贪官污吏。” 赵善赞许道：“不错！” 霍旦得了赵善的鼓励，进一步开口道：“陛下，臣的第二件事，是肃清违法乱纪的豪强大族。” “地方上的诸多大家族，压榨百姓，使得百姓生活艰难。之前，为了笼络大家族，给予诸多的条件，任由这些大家族扩张。” “现在必须要拨乱反正。” “大家族要生存，必须是在朝廷法纪下，必须是规规矩矩的办事。” 霍旦郑重道：“只要是违法乱纪，臣就会整顿这些人，该杀的杀，该下狱的下狱。” 赵善笑吟吟说道：“你的想法是不错的，可是要动大家族，就必然会得罪人，甚至于会被大家族针对，你不怕吗？” “臣不怕！” 霍旦进一步表态，掷地有声道：“纵然前方是万丈深渊，纵然会得罪人，臣也在所不惜。” “陛下圣主在朝，臣有什么害怕的呢？该害怕的人，是这些违法乱纪的大家族。” 赵善笑道：“不错，很不错！” 霍旦感受到赵善语气中的褒奖，心中更是振奋。 他没有任何犹豫，进一步表态道：“陛下，臣要做的第三件事，是清查田亩，丈量土地，重新建立土地黄册。” “除此外，也开始接纳流民，重新编户齐民。臣不会去单独打压大家族，可是一旦查出了违法乱纪的大家族，那就抄家流放没收田地。” “这些良田土地，就分配给重新编户齐民的百姓。臣相信，一定会一步步改善兖州环境。” 赵善心中赞叹。 霍旦是一个良臣。 实际上，臣子到底是奸臣，还是贤臣，在某些程度上，也取决于皇帝怎么样。 如果皇帝励精图治，臣子自然更容易贤达。如果是皇帝昏聩，就会有更多的昏庸大臣，阿谀奉承的官员趋炎附势的巴结讨好皇帝。 皇帝的道德上限高，臣子也一样。 皇帝的道德下限低，臣子也一样。 上行下效，就是如此。 赵善确定了霍旦的执政策略，心中也就没有了任何担心和怀疑，颔首道：“霍旦，朕期待你的表现，也希望兖州在你的手中，能够彻底脱胎换骨。” 霍旦欢喜道：“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赵善摆了摆手道：“你去施政吧，进一步把所有夏国的官员改编了，朕这段时间会坐镇昌邑县，任由军队去扫荡地方。” “臣领命！” 霍旦行了一礼后就离开。 赵善稍稍轻松了下来，暂时没有立刻出兵，而是先整编昌邑县的驻军。 等整顿了军队，且霍旦也安抚了百官，赵善才安排神策军出战，进一步剿灭兖州还敢抵抗的贼匪。 在赵善大刀阔斧整顿兖州时间，兖州泰山郡。 这是兖州西面的边境。 此刻，泰山郡边境的莱芜县，刘福全正骑马奔跑很是狼狈。 刘福全被软禁在居住的寝宫中，不能外出，也见不到外面的人。好在他的寝宫有替身在，更有外出的地道。 恰是如此，刘福全才顺利逃了出来，在地方上还没有封禁的时候果断离开了昌邑县。 刘福全一路都不敢停歇，骑着马好不容易逃了出来。 原本出宫时，身上带着一些钱财，如今都已经用完了。 靠近泰山郡边境，他还遇到了一伙贼匪，遭到贼匪劫掠，多亏他机敏，果断把身上的金银全部撒出去，贼匪纷纷去疯抢，他才顺利逃出来。 刘福全一路奔跑无比疲惫，靠近了一处树荫下，实在是双腿骑马摩擦得疼痛，才停下来休整。 现在已经是六月下旬。 进入盛夏时节，天气很热。 刘福全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眼神充斥着仇恨。 他夺路奔跑的时候，倒也没心思去思考，可是停下来后，脑袋就忍不住思考被霍旦背叛的事情。 刘福全恨！ 恨自己对霍旦毫无防备。 恨自己对朝中官员太仁慈。 以至于，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建立起来的夏国，竟然被霍旦糟蹋了。 刘福全默默的啃着干粮，浑然不顾散乱的鬓发，不顾乱糟糟的胡茬，只想着去青州找孔神通。 刘福全的想法很简单，借助孔神通的力量复国。 自己是夏国的皇帝，一旦有孔神通的鼎力支持，再加上赵跃要和赵善为敌，而且秦飞虎也和赵善开战，全面开战下，必然能复国的。 顶多是给孔神通一些利益。 刘福全信心满满，斗志满满，只是他心中有些惋惜，自己竟然没能睡了孔令月，导致赵善生擒了孔令月。 如果是提前让孔令月成了他的女人，和孔神通的关系就更近一步，一切就更好办了。 刘福全勉强填饱了肚子，休息后就翻身上马继续赶路。他进入了青州境内，直奔孔神通的大本营临淄县去。 刘福全在昌邑县，担心被发现。 进入临淄，却没了顾虑。 刘福全来到临淄县城内，却在城门口得到了一则消息，孔令月竟然回来了，是从陈留县逃出来的，一路逃回了临淄，回到了后方。 刘福全得到这一消息，心中却是火热了起来。 机会来了。 他要得到孔令月。 只要是他提出联姻，孔神通为了保住青州，为了多一个盟友，肯定会同意的。他成了孔神通的女婿，借助孔神通的力量杀回兖州，一切就有了可能。 刘福全心中激动，骑着马直奔孔神通的大将军府去。 ------------ 第493章 孔令月抓了夏国皇帝 大将军府。 书房中。 孔神通和孔令月父女相对而坐。 孔神通如今是大将军，是自封的官职，不是什么朝廷敕封，也没有搞什么称帝建国。 孔神通一贯很有自知之明，他如果要称帝建国，就要搞定地方上的所有人，孔神通没有这个能力。 再说了，孔神通膝下没有儿子，就孔令月这么一个女儿，就算称帝也不是传给儿子，干脆自称大将军，当一个青州的盟主算了。 孔神通掌握着最富庶最大的一块地盘，不缺兵马不缺粮草，这就很好。 日子也舒坦。 反正，不需要操心什么。 孔令月已经说了自己归顺赵善，且回来的任务，见父亲孔神通没有表示，催促道：“父亲，你到底同不同意？” “您好歹是八尺男儿，是一家之主，怎么婆婆妈妈的呢？您总是教导女儿，让我不要小家子气，不要像女人一样扭扭捏捏的。怎么现在，您反而扭扭捏捏的呢？” 孔神通沉声道：“月儿，这事情不是小事。” 孔令月说道：“当然不是小事。可是，这也是我们孔家唯一的机会。如果错过了这一次的机会，孔家再想要归顺朝廷就难了。” “您归顺后，就被封为国公，身上有了爵位，岂不是很好吗？” 孔神通哼了声道：“好什么好，归顺后就是笼子里的鸟，处处被拘着。” 孔令月说道：“被拘着，也好过被杀了。如果是赵善实力普通，无法扫平天下，那也就罢了，咱们肯定不需要去管赵善的话。” “问题是，赵善很强。” “赵善都已经剿灭了刘福全的军队，都已经拿下了兖州，很快就会腾出手来攻打我们青州了。” “另外，岳飞鹏现在都拿下了济南郡，距离我们也不远了。” “这都是挡不住的情况。” 孔令月郑重道：“在这个前提下，不归顺赵善，还有其他的路吗？如果是能对抗赵善，那也就罢了。关键是对抗不了，也就只能同了。” 孔神通沉声道：“你不要急，不要急，让为父想一想。” 孔令月叹息一声道：“罢了，罢了，要死就一起死。反正您也犹豫不定，也拿不定主意，干脆一起死算了。” “放肆！” 孔神通呵斥一声。 孔令月却是丝毫不怵，梗着脖子道：“难道我的话有错吗？我们六万人，加上刘福全六万人，十二万多人，被赵善四万余人击败。” “您见过赵善的陌刀营吗？” “太狠了，根本不可敌，陌刀一出人马俱碎，刀光下都是尸体。” “您见过赵善的玄甲军吗？” “刀锋锐利，且这些战刀远比我们的战刀精锐，根本不是我们能扛得住的。” 孔令月沉声道：“您总是要斟酌，总是要考虑。当初让您自封大将军，您也担心当出头鸟，说自己当土皇帝就好了。” “最后我劝您当大将军，错了没有呢？您一当了大将军，下面的人都各自当官了，不再是贼匪。” “唉……” 孔神通叹息道：“月儿，兹事体大啊。” 孔令月一翻白眼，哼了声道：“我算是看明白了，您哪里是兹事体大，是不相信我，不相信赵善。” 孔神通说道：“要我相信赵善，那也可以。” 孔令月问道：“什么意思？” 孔神通沉声道：“我可以归顺赵善，甚至连国公爵位都可以不要。我就一个条件，赵善纳了你当妃子，给你一个名分。” “啊！” 孔令月忍不住惊讶出声。 脸上满是错愕。 即使她性子大咧咧的，即使她巾帼不让须眉，也忍不住被老父亲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震得脑子懵了圈。 给赵善当妃子？ 这是哪门子的事儿啊。 只是，孔令月的脑中，忽然就浮现出了赵善的相貌，赵善丰神俊朗，武艺盖世，更是大乾的皇帝，嫁给了赵善自然是不差。 可是她压根儿没有想过。 孔令月讪讪道：“父亲，您怎么突然提及婚事。” 孔神通哼了声，沉声道：“还不该提婚事吗？你叔伯们，一个个都抱孙子了。我虽然没有儿子，抱不到孙子。可是外孙，总该有吧？” “你张叔叔家的孙儿，都六岁了，你张叔的儿子还比你小两岁。你王叔的外孙，都八岁了，人家和你同岁。你说说，你好意思吗？老夫的脸，都快没了。” “当个大将军有什么卵用，能比得上乖孙子吗？” 孔令月更是无奈。 孔神通不是没有给她介绍过，只是孔令月都看不上。 稍微有些才华能力的，却是长得歪瓜裂枣；稍微长得不错的，却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睡女人，没有半点的能耐。 或者是稍微长得过去也有能力，也还端正的，对她却敬而远之，只当兄弟不当有情人。 孔令月就这样耽搁了。 孔神通见压制了自己的女儿，眼中掠过一丝喜色，尤其是女儿的性格，他太熟悉了。 不喜欢的直接拒绝了。 提及赵善，孔令月竟然不反对，似乎还有些扭扭捏捏的模样。 这不就是机会吗？ 孔神通大袖一拂，开口道：“事情就这么定了，这段时间你乖乖的呆在临淄，老夫安排人去见赵善。只要是他给了答复，老夫保证策应他，帮他攻打赵跃。” 孔令月说道：“一切听凭父亲做主。” 孔神通老脸更是舒展开了。 女儿的性格，他更熟悉，女儿说考虑考虑，那就是拒绝了。说一切听凭父亲做主，那就是同意了。 孔神通说道：“事情就定下，老夫……” 恰在此时，有侍从进入，禀报道；“启禀大将军，府外来了一个名叫刘福全的人，自称是夏国皇帝，特地来求见您。” 孔神通眉头一挑。 夏国皇帝刘福全，他怎么来了临淄。 孔令月立刻道：“父亲，这个刘福全在陈留县一战兵败逃走，舍弃了大军，应该是逃到了陈留县。” “如今，他竟然又来了临淄，肯定是彻底兵败，兖州被赵善拿下了。” “刘福全极为可恶。” “女儿到了陈留县去驰援，他竟然觊觎女儿，想让我随了他，要双方联姻。” “我直接拒绝了。” 孔令月的眼中，流露出满满的厌恶。 孔神通注意到女儿的神色，反而是笑了起来，先前提及赵善，孔令月的言辞中有着赞叹和钦佩。如今涉及刘福全，却是毫不顾忌的露出厌恶。 这不是少女怀春是什么？ 就算孔令月不是少女了，可还是黄花大闺女。 孔神通颔首道：“你放心，为父知道该怎么办，先见一见刘福全，了解下兖州的情况。下一步，再拿下刘福全。他现在送上门来，岂不是送上门的功劳吗？” 孔令月欢喜道：“父亲英明！” 孔神通摆手道：“去把人请进来。” “遵命！” 侍从应下后，转身就往外走。 不多时，刘福全在侍从的带领下进入了书房。他看到了孔神通，更看到了孔令月，眼前顿时一亮。 孔神通只有一个女儿，娶了孔令月，孔神通的基业都是他的。只要是孔神通支持，他一定能夺回兖州，重新掌握自己的基业，而且也能报仇雪恨。 刘福全行礼道：“夏国皇帝刘福全，见过大将军。” 孔神通审视着刘福全。 刚才刘福全觊觎孔令月的眼神，他一瞬间就发现了。 眼前的刘福全，人到中年，相貌普通，就算微微瘦削，可是肚子也已经发福了，看一眼就是平平无奇的男子，没有半点的出彩。 刘福全三十六七岁了，大了孔令月这么多，还想娶孔令月，简直是不自量力。 孔神通更清楚刘福全的跟脚。 当初，刘福全就是在兖州，娶了没有儿子的杨枭，成了杨枭的女婿，最后杨枭不明不白的死了。他把女儿嫁给刘福全，岂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孔神通沉声道：“刘福全，你来青州做什么？” 刘福全略微皱眉。 孔神通一点都不讲规矩，一点都不懂礼貌啊。 他是夏国的皇帝。 来了青州，孔神通竟然没有安排座位，也没有迎接，还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实在是不应该。 刘福全心中不满，却也没有表露出来，沉声道：“大将军，我之所以来青州，是来求助的。” 孔神通开口道：“我听月儿说，你在陈留县禀报逃走，必然是回昌邑县去。怎么不待在你的老巢，反而是来了青州呢？” 刘福全一想到昌邑县的事情，就怒火升起，他咬牙切齿说道：“说起昌邑县，就说来话长了。” 孔神通沉声道：“那就长话短说。” 刘福全被呛了一声，心中愈发的不爽，解释道：“大将军，简单说就是我逃回昌邑县，却被部下霍旦背叛了。” “他竟然被赵善的人策反，以至于我回到昌邑县，就被霍旦囚禁了起来。” “多亏我在昌邑县有手段，还有替身，所以在囚禁我的宫殿中，安排替身代替，我从地道逃了出来。” “兖州已经落入赵善的手中，已经守不住了。” “下一步，赵善就要来攻打青州，要来攻打赵跃了。” 刘福全眼中神色急切，开口道：“大将军，我们必须要联合起来，一起抵抗赵善。否则，我们只会被剿灭，不可能继续延续的。” 孔神通心中震惊。 赵善好迅速的手段。 刘福全在前线逃走，赵善就已经针对昌邑县布局，早早的等着刘福全回去。 这手段实在是高明。 刘福全见孔神通不表态，以为孔神通是被吓住了，连忙又道：“大将军，我们必须要抵挡赵善，这是毋庸置疑的。我在兖州还有名望还有影响力，只是没了兵马。” “只要是大将军抽调兵马给我，我就能杀回兖州，先夺取泰山郡，借助泰山郡抵挡赵善。” “除此外，我希望能迎娶令月姑娘。” “我们双方联姻，以巩固双方的盟友关系。” 刘福全眼神迫切，问道：“不知道大将军意下如何呢？” 孔令月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厌恶。 刘福全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太让人讨厌了。 只是，孔令月也没有表态，而是看向了孔神通，一副遵从孔神通安排的样子。 这一姿态，让刘福全心中大为振奋，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是孔神通同意了，就算孔令月不情不愿的的，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刘福全再一次道：“大将军，我在兖州还藏有宝藏的。有宝藏在，我就有翻身的机会。” “只要是我们双方联姻，就能抗衡赵善，对你对我，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孔神通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案桌上，死死盯着刘福全，冷冰冰道：“刘福全，你在想屁吃吗？” ------------ 第494章 联姻提议 刘福全身体顿时僵住。 脸上的笑容，彻底消散得干干净净，再也没了刚才的踌躇满志，再也没了刚才的欢喜。 只是这一次有求于孔神通，再加上他是丧家之犬，人在屋檐下，必须要脸皮厚。 刘福全一副郑重模样，再次道：“大将军，我们是合则两利，为什么要拒绝呢？您扶持一把，朕自当涌泉相报，对你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放你娘的狗屁！” 孔神通站起身，走到了刘福全的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嘲讽道：“就你这样的人，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你配娶我女儿吗？” 刘福全被羞辱了，也明白了过来。 孔神通是不乐意了。 更不会给他支持。 刘福全脸色转冷，大袖一拂道：“大将军既然不同意，朕离开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我去徐州投奔齐王赵跃，他自然会支持朕的。” “孔神通，朕会让你知道，你今日瞧我不起，他日我会让你高攀不起的。” “告辞！” 刘福全大袖一拂，又深深看了孔令月一眼就往外走。 孔神通哼了声，开口道：“本将让你走了吗？” 刘福全转过身盯着孔神通，沉声道：“孔神通，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要强行留下朕吗？” “如果是这样做了，天下人如何看你？你还怎么立足青州？” 孔神通大袖一拂，自信道：“朕不需要任何人看得起，更不需要在意任何人的意见。” 刘福全脑筋迅速转动着。 忽然，他脑中闪过一道灵光，开口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投奔赵善，是被赵善吓到了，对吗？所以你要拿下朕，要交给赵善吗？” 孔神通笑道：“你倒是不笨。” 刘福全气得脸都绿了。 他从陈留县逃到了昌邑县，被霍旦算计，以至于被囚禁起来。多亏了他有手段，安排替身才金蝉脱壳。 没想到，自己到了青州，又是羊入虎口，竟然又被孔神通算计。 刘福全再度看向孔令月。 他想了很多。 刘福全脑中前所未有的空灵，高声道；“不对，不对，你孔令月不是逃出来的。你被赵善生擒了，没有可能逃走的。” “你已经归顺了赵善，是奉赵善的命令回到青州。” “你劝说了孔神通归顺赵善，所以才背刺朕，才不愿意帮助朕了。” 刘福全质问道：“孔令月，对不对？” 孔令月嫣然一笑，回答道；“你说的很对，我的确是归顺了陛下。陛下英明神武，雄才伟略，大乾当兴。值此之际，我自然要顺天应人。” 刘福全气得身体都直哆嗦。 他这一次落败，不是败给了赵善，是败给了女人。 先是叶青璇。 再是孔令月。 刘福全心中不忿，忽然就拔剑出鞘，直接朝孔神通杀了过去，高声道：“孔神通，朕和你拼了。你想要抓我，朕先杀了你。” 他一步冲出，速度很快。 虽然他是文士，可好歹手握利器，一副张牙舞爪的凶狠模样。 孔神通却纹丝不动，仿佛是被吓傻了一样。 刘福全眼前一亮。 机会来了！ 孔神通竟然不行，他正好先伤了孔神通，再挟持孔神通威胁孔令月，就可以把持孔神通的力量。 在刘福全一剑已经临近孔神通的瞬间，孔神通瞬间动了，侧身闪电般避开，右手抬起一掌劈在了刘福全的胸膛上。 轰！！ 猛烈的撞击声传出。 刘福全惨叫一声，直接就瘫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再也提不起半点的力量。 孔神通看着倒地的刘福全，眼神不屑，嘲讽道：“就你这样的废物，还想要袭击老夫，做梦吗？” “来人！” 孔神通吩咐了下去。 一名士兵进入，躬身行礼。 孔神通开口道：“把刘福全拖下去，给我好好的捆绑起来。如果谁把他弄丢了，老子就扭断他的脑袋。” “遵命！” 士兵拖拽着刘福全就往外走。 仿佛拖拽死狗似的。 刘福全身体疼痛，眼中流露出痛苦神色，他没想到自己拿着剑要杀孔神通，却被对方一掌干翻了。 太狠了！ 刘福全却是不甘心，咆哮道：“孔神通，你一定会后悔的。” 孔神通却是冷笑。 刘福全的威胁，他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区区一个废物罢了。 等刘福全被拖拽下去，孔神通看向了孔令月，拍了拍手重新坐下，笑说道：“月儿，你去了前线，没有选择刘福全，那是对的。” “这样的废物，还想要娶你，简直是做梦。” 孔令月轻轻一笑，没有接话。 孔神通挠了挠头道：“言归正传，还得安排人出使的事情。来人，立刻通知段主簿来议事。” 段主簿，名叫段皎，是孔神通身边的谋士。 这是寒门出身的人。 孔神通身边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段皎负责安排。除此外，段皎还是孔令月的老师，教导孔令月读书，教导孔令月书法。 孔神通能成为青州最大的贼匪，摇身一变成为青州最大的共主，成为大将军，段皎也是功不可没。 士兵去通知，时间不长，段皎来了。 他年近五十，人很瘦，已经驼背了，走路的时候弓着背。再加上他相貌普通，肤色偏黑，段皎曾经就是个落魄士人，有才华也没有地方使用。 早些年，孔神通没人用，缺一个帐房，就用了段皎。 时至今日，才有现在的规模。 段皎进入了房间中，行礼道：“在下段皎，拜见大将军。” 孔神通随意的坐着，丝毫不讲究什么规矩，摆手道：“段主簿，你这就是规矩太多了，都说了，不用行礼，你却始终听不进去。” 段皎不卑不亢道：“无规矩不成方圆，礼不可废。” 孔神通摇了摇头，一副拿段皎没办法的姿态，因为段皎就是这样，死板得很，非要讲规矩。 反正段皎讲究他的规矩，他则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办事。 你说你的，我做我的。 孔神通话锋一转，直接道：“段主簿，找你来是为了月儿的终身大事，也为了我们青州的未来。” 段皎看了孔令月一眼，开口道：“涉及少主的婚事，主公决定了就是，在下提供不了什么意见。” “至于青州的未来，如今就是过一天算一天。岳飞鹏杀进来了，赵善的军队拿下了兖州，青州的平静已经没有了，好日子也不长了。” 孔神通微笑道：“无妨，我已经考虑好了。” 他直接说了孔令月归顺赵善，拿下了刘福全，以及要让段皎出使去见赵善的事情。 段皎听完后也很错愕。 没想到，孔神通竟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段皎心思一转，也明白肯定和孔令月有关，是孔令月去了一趟前线，如今回来改变了孔神通的决定。 段皎直接道：“大将军的吩咐，在下立刻就启程。只是在下离开，消息还不能走漏，否则容易引起赵跃一方的忌惮。” ‘’总之，在下见了赵善后，再来谈后续的事情。” 孔神通开口道：“是这个道理，你抓紧时间去。” “遵命！” 段皎应下后转身就离开。 虽然段皎瘦削，且驼背，更只是一个年近半百的老人，可是他身子骨却很好，做事情风风火火，很快就交接了手中的事情，带上了自己的亲随，骑着马就离开了临淄。 段皎一路急赶，进入了泰山郡后，还没有看到大乾的兵马。可是出了泰山郡往西，已经见到了正在扫荡地方的大乾兵马。 地方上，没有能抵挡的人，大多数是望风投降。即便是有人要抵抗，也是螳臂当车，短短时间就被剿灭。 段皎一路走一路看。 越是靠近昌邑县，地方越平静安稳，很多地方仿佛没有发生过战事，就已经完成了权利的更换。 段皎心中惊叹。 赵善的手段很厉害，兖州没有什么波动中就完成了交接。 段皎一路前进，当进入昌邑县，段皎又发现了情况。 官府的人，正在大范围抓捕地方违法乱纪的大家族，该抄家的抄家，该问罪的问罪，无数大家族的人哭哭啼啼的被押解着走了。 段皎更是去了解一番，得知是朝廷彻查地方，违法乱纪的大家族直接处置。 时至今日，昌邑县的许多大家族都被处置。一些大家族担心被殃及，竟然还有主动请罪的。 大家族在地方上，原本是不可一世。如今，这些大家族却是蜷缩起来，不敢有任何僭越，全都安分守己。 这让段皎无比震撼。 没想到，兖州才归顺了赵善，就已经大刀阔斧的改革。 段皎人在青州，知道兖州的情况。 刘福全之所以能立足，不仅是刘福全笼络了兖州贼匪，更因为分了利益给兖州大族，让大族在地方上自治。 如今，赵善却对这些人开刀。 段皎是寒门出身，没有上升的空间，没有出仕的机会，就是因为大家族，导致他对大家族很敌视。如今见到赵善的举动，对赵善打心底的佩服。 这才是圣主！ 这才是雄才大略的君王。 是我圣主！ 段皎心中反而激动了起来，不再有任何耽搁，大步朝县城内去。 他来到皇宫外，看着驻守的士兵，道明了身份和来意后，看着士兵去通报，就静静等待着，内心更是期待和赵善会面。 士兵去通报，一时半会儿也没有回来，段皎反而有些紧张了。 之前没见过赵善的执政手段，不清楚朝廷的方略，段皎反而没有什么期待。 可是，见识了朝廷对大家族的策略，段皎觉得找到了圣主，反而更加期待。 联姻是重要。 却没有自己来觐见赵善重要。 段皎等了许久后，士兵走了出来，吩咐道：“跟我来。” “多谢！” 段皎道谢后，跟着士兵进入了皇宫中，在大殿中，看到了正在批阅政务的赵善。 赵善先前得知了段皎的消息，因为和房畏虎交谈豫州最新的进展，以及处理后方诸葛尚传来的政务，才耽搁了些时间。 赵善抬头看了眼，注意到段皎佝偻着背，相貌普通，心中一动。 高远的情报中，提及了段皎。 早就说过段皎的情况。 此人有些驼背，相貌也普通，堪称是平平无奇，却是极有能力，是个讲规矩重礼仪的人。这样的人，也是能治理地方，能牧守一方的人。 赵善微笑道：“朕早就听闻青州段皎，颇有能力，可有此事？” 段皎神色错愕，有些震惊，更有些激动道：“陛下也听过老朽名字吗？” ------------ 第495章 圣主光环，挖墙脚！ 赵善微微一笑，开口道：“段皎之名，朕当然听过。朕虽然在洛阳，却安排了东厂的人盯着青州情况。” “得知青州贼匪能稳定，并没有太肆虐百姓，都是仰赖你段皎。” “兖州有霍旦，青州有段皎，一霍一段，扛起了人性，使得地方上百姓不至于卑贱如狗，人命如草。” “所以，朕记住了你。” “记住了你们这些，还有良知良心的人。” “你们有能力有抱负有良知，可是之前的朝廷，没能选贤用能，没能让你们崭露头角，不是你们的错，是朝廷的错，是皇帝的错。” 赵善一副推心置腹的姿态，表态道：“所以走到哪里，朕就关注到哪里，希望有更多的人才涌现，希望发现更多像你们这样的人。” 段皎听到赵善的话，心头一颤。 一时间，心中感动。 如果赵善不是圣主，不是力挽狂澜的人，不是肃清大乾风气，重塑道德纲常的人，段皎不会相信这些会，只会认为赵善是忽悠。 可赵善登基继位后，亲贤能远小人，打压世家，安抚百姓，开疆拓土，这就是赵善一直在践行的事情。 荆州隐士姬南风出仕了。 扬州隐士颜玄卿出仕了。 这些一个个地方的大儒，都从原来的隐居便成了如今的官员，都开始施展才华。 所以，段皎相信赵善，更觉得大乾真是不一样了。 又因为赵善对他的器重，毫不吝啬的褒奖，让段皎生出了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他跟着孔神通，是因为孔神通给了他机会，对他有恩。 仅仅是报恩，不为其他。 可是，赵善懂他。 这是本质的区别。 段皎感动得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以头叩地，激动道：“陛下啊，您怎么不早一点出现呢？天下等待陛下太久了，万民等待陛下太久了，青州万千百姓等待您太久了。” 赵善看着段皎激动的神情，心中也是肃然。 这就是老一辈的士人。 这就是有坚守的士人。 就算身处逆境，就算处在贼匪中，却还没有放弃良知和坚守。不像是荆州和扬州的一些士人，只知道服散，只知道嘴上清谈，从来不会去践行嘴上的话。 赵善起身来到了段皎的身前，弯腰把段皎托起身，笑道：“段先生，如今也不晚，刚刚好。” 段皎感动道：“陛下终于来了。” 赵善轻拍段皎的手，让段皎坐下，才回到了坐席上，开口道：“段先生代表孔神通来，有什么事情呢？” 段皎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孔神通安排老朽来觐见陛下，表示愿意归顺。只是，孔神通有条件。” 赵善问道：“什么条件？” 段皎回答道：“孔神通说，他不要什么国公爵位，更不要什么敕封，不在意权势，只是不放心孔令月的婚事。” “如果陛下纳孔令月为妃，孔神通就归顺。除此外，刘福全从兖州逃过去后，竟然去了青州，希望借助孔神通的力量卷土重来，被孔神通拿下了。” 赵善眼神顿时明亮了起来。 娶了孔令月吗？ 他是不反对的，毕竟孔令月给他的印象很不错，能征善战，也有脑子，倒是很不错的女子。 孔令月也可以在朝中为官。 有姜羽凰、卫凤卿、叶青璇、孔令月这些不弱于男儿的女人，如果这些人能够入朝为官，对于打破当前的格局，那也是有利的。 朝廷中，不能只有一派。 这是绝对危险的。 都说朝中无派，千奇百怪，如果连派系都没有，那就是牛鬼蛇神了，那也是不可能的，不符合人性规矩。 朝中有人，就必然会各自扎堆，就必然会各自聚拢夺权，为了自己的利益和目标前进。 赵善引入女子，就多一个派系。 赵善点头道：“朕可以娶了孔令月，不过给孔神通的敕封，也不会少。” 段皎拱手道：“陛下圣明！您娶了孔令月后，以孔令月的能力，陛下多了一个助力。尤其孔神通一身武艺强横，堪称是万人敌，是战场上的绝世虎将。” “一直以来，赵跃就在笼络孔神通，希望双方联姻，促进和孔神通的关系。” “只是，孔神通拒绝了，孔令月也瞧不起赵跃的儿子。” 段皎正色道：“陛下娶了孔令月，一举两得。” 赵善也是微微点头。 东厂传来的消息，也说了孔神通万夫莫敌，是战场上的大将。曾经大乾朝廷的人，就曾讨伐孔神通，却被孔神通临阵斩将，导致大军崩溃。 赵善自然愿意收了这样的人。 赵善话锋一转，问道：“段先生，如今的青州情况怎么样？” 段皎面色变得严肃起来，郑重道：“回禀陛下，青州还是不够好，地方百姓很难。即便是孔神通麾下的贼匪，受到了约束，实际上约束力也有限。” “孔神通势力范围外，诸多贼匪也一样是盘踞县城，收取各种赋税。虽然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事，没有无数百姓卷入战火，可时有摩擦。” “百姓的日子很难。” “再加上地方上的大家族，也在盘剥百姓，只能说底层的百姓很苦。” 段皎沉声道：“目前的青州，堪称是民生凋敝。当然连续的混乱下，之前几年死了很多的百姓，导致地方上地广人稀，人口少，倒是有许多土地荒芜了。” 赵善沉声道：“这么说来，治理兖州不容易啊！” 段皎说道：“是很困难，可是陛下来了，青州的青天就有了，百姓就有了希望。”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段皎还真是会说话，这人难怪能在青州孔神通的身边立足，不单是有治理地方的能力，还能随机应变。 赵善话锋一转，问道：“段先生，朕需要一个青州刺史，要能肃清青州的乱局，你可有把握？可敢接下这个重任。” “能！” 段皎毫不犹豫回答。 他心中也是激动，因为他这样的出身、相貌，想要担任一州刺史，那简直是不可能的。 如今，赵善却给了机会。 段皎保证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肃清青州的毒瘤，不管是横行霸道的世家大族，亦或是贪赃枉法的官员，还是地方上的贼匪，一个都跑不掉，全部都会解决。” 赵善点头道：“朕拭目以待。” 段皎心中期待了起来，主动道：“陛下既然同意了婚事，臣立刻就返回青州临淄，马上安排后续事情。” 赵善摆手道：“不着急，朕曾和令月说，让她告诉孔神通，要着手算计赵跃，可曾给答复？” 段皎摇了摇头道：“陛下，孔神通说等陛下给了答复，再考虑下一步的安排。算计赵跃的事情，他也愿意配合。” 赵善点头道：“那也行，朕接下来，会着手去攻打徐州，牵制赵跃的兵力。你通知孔神通，让他从青州南下，杀入徐州境内。” 段皎回答道：“臣谨记陛下嘱托。” 他再一次主动道：“陛下，臣马上就启程返回青州。” 赵善说道：“再急，也不必急于现在。既然来了，就歇口气，尤其是到了中午，也该吃午饭了，先喂饱了肚子，再启程回去不迟。” 说完，赵善就吩咐人端上来了酒肉佳肴。 赵善招呼着段皎一起用膳，段皎更是感动得老泪纵横。 段皎这样年近五十的人，是见过曾经大乾的盛世。他小时候，大乾还没有彻底崩塌，就算边塞已经出了问题，至少大乾还维持着表面上的盛世。 随着段皎长大，天下骤变，一年比一年差，就算是学有所成，也没有出仕的机会。 如今，遇到了圣主皇帝。 还和皇帝一起用膳。 这是无上的荣耀，更是能吹一辈子的荣耀。 段皎感动得老泪纵横的，在感动中吃完了饭，才亲自送段皎离开。 高远也跟着赵善一起的，他跟着赵善回到殿内，开口道：“陛下略微施展手段，段皎就已经死心塌地追随，陛下真是厉害，奴才佩服。” 赵善眼神幽深，缓缓道：“对付某些人，需要使用手段。” “可是，遇到段皎、颜玄卿、姬南风这样的人，不能施展手段，只是需要实诚一些就行了。” “给他们足够的礼遇，就够了，他们需要的仅仅是尊重。” “对他们用手段，是对他们的侮辱，朕不屑为之。” 赵善沉声道：“高远，段皎接下来也会肃清青州的乱局。你也在段皎的身边，安排东厂的人暗中保护，确保未来段皎的安全。” “这一方面的布置，就对比霍旦，一模一样的安排就是。” 高远回答道：“请陛下放心，臣马上就安排。说起来，这段时间霍旦的身边，的确是有许多不怀好意的人，有许多人暗中要刺杀霍旦，都被东厂的人拦住了。” 赵善问道：“抓到了背后的人没有？” 高远回答道：“暂时没有收网，只是一点点摸清楚更多的消息。因为霍旦针对大家族，也处置了大批当初兖州的贼匪，导致这些人暗中集结在一起，要反抗霍旦。” 赵善点了点头道：“明面上的事情，交给霍旦自行处理。如果暗中刺杀，搞阴诡手段，你尽管处置就是。” 高远点头道：“臣明白。” 事情禀报了，高远也就离开了，自行去安排后续的事情。 约莫过了两刻钟左右，高远又急匆匆回来了。他见到了赵善，行礼后禀报道：“陛下，刚接到李布衣将军送来的消息。李将军说，卫娘娘的兵力遇阻，他带人驰援后，虽然击溃了敌人。” “可是豫州方面，突然天降暴雨，目前大雨不断，还在下雨中，以至于在颍川境内停下了。好在拿下了颍川郡的鄢陵县，暂时立足了，却无法突进。” 轰隆隆！！ 恰在此时，天空中也响起了炸雷。 雷声滚滚，乌云汇聚。 赵善站起身走出了大殿，看着聚集的乌云，高声道：“高远，豫州的战事，通知李布衣全权做主，朕不干涉，只管最后的结果。” “你准备两辆马车、蓑衣、斗笠这些，朕马上去追赶段皎，给他送过去。大暴雨来了，他什么都没有准备，恐怕会淋成落汤鸡。这是朕未来的青州刺史，不能有闪失。” 高远道：“陛下，奴才去安排吧，您不用出城了。暴雨来临，又打雷闪电的，外面太危险。” 赵善呵斥道：“去安排。” “奴才领命！” 高远劝不了，行了一礼后就急匆匆去安排。 短短时间，高远已经准备妥当，赵善带着蓑衣斗笠，钻入了一辆马车中，又让人驾驶一辆马车，两辆马车同时行驶，一路往东去，要去找离开了许久的段皎。 ------------ 第496章 国士归心 轰隆隆！！ 雷鸣声不断，响彻在空中。 大风吹拂，吹得行人都仿佛要飘起来似的。 好在如今是七月盛夏，天气忽然阴云密布大风胡啸，反而没有了那么炎热，赶路也轻松些。炎炎烈日下赶路，对段皎这样上了年纪的人很辛苦。 如今吹着大风，虽然一副要下暴雨的姿态，却也舒坦。 哒！哒！ 马蹄声响彻在风中，段皎一路急赶往回走。 段皎策马奔跑，可是又跑了一段距离，却见电闪雷鸣的，天色阴沉沉的，仿佛要塌下来似的。 滴答！滴答！！ 豆大的雨滴，忽然从天空中洒落了下来。 雨滴溅落，转眼就密集了起来，地面更是升腾起无数的尘土。一股呛鼻的尘土味儿，弥漫在空气中，让人闻起来有些不舒服。 段皎丝毫没去管升腾起来的味道，他只知道下雨了，自己浑身打湿了，瞬间成了落汤鸡。 段皎前后看看，水雾升腾起来，使得视线的可见度低了，一时间也找不到方向，看不到附近有村子。 前不着村，后不挨店的，根本没有人来。 “唉……” 段皎叹息一声。 只是叹息后，段皎脸上却是露出了笑容，喃喃道：“正所谓福兮祸之所伏，陛下刚用我，就遇到了一场大雨，祸福相倚罢了。” “只是，我段皎何惧呢？” “就算是天大的雨，我也能面对。” 段皎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只是放慢了赶路的速度，又继续赶路。他又走了一段路程，发现风大雨大，实在是难以前行，才停了下来。 大雨滂沱，段皎骑着马在风雨中，没有遮风挡雨的。 段皎淋着雨，等着大雨变小的时候，忽然回头一扫，眼角余光看到了两辆马车行驶而来。 一开始，只有模糊的影子。 当距离拉近，段皎才清晰看到了两辆马车，他刚准备搭话，喊话想要避雨的瞬间，却见其中的一辆马车撩起了马车门帘，露出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竟然是赵善。 “陛下，您怎么来了？” 段皎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神色。 他都已经走了好长一段路，没想到赵善从后方来了，只是不知道大雨天，赵善出来做什么？ 赵善带上了斗笠，披上了蓑衣，还撑着一把雨伞下来，大步走到了段皎的面前。因为赵善高大，段皎个子矮，又是微弓着背，显得赵善是居高临下俯瞰着段皎。 赵善微笑道：“段卿，你前脚离开不久，朕就发现雷声滚滚，乌云汇聚，恐怕要下大雨。你什么都没有带上就出来，一旦下雨，岂不是成落汤鸡吗？” “朕，专门来给你送衣物和马车。” 段皎愣了瞬间。 就这吗？ 陛下就为了这件事，亲自跑一趟吗？ 可是他的内心，却不是刚才被大雨浇透了的透心凉，却是热浪滚滚，心中仿佛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滋生了出来。 是尊重！ 也是器重！ 更是把他当腹心！ 段皎郑重道：“陛下，大雨滂沱，寒气加重，如果因为臣的缘故，使得陛下感染风寒，臣岂不是万死难赎其罪吗？” 赵善笑道：“你值得！” 段皎心中暖洋洋的，还要说什么，却被赵善伸手打断。 赵善催促道：“你先进马车去，里面准备了一应的衣物，重新更换一身衣裳。马车中，也准备了些干粮、酒水，还有斗笠、蓑衣这些，你乘坐马车赶路。” “谢陛下。” 段皎心中感动，连忙就进入了马车。 赵善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马车，等段皎在马车中换好了衣裳，他也跟着进入，看着简单擦干了头发换了衣裳的段皎。” “开口道：“目前大雨滂沱，段卿可以稍等一下，大雨结束后再继续赶路。” “臣明白！” 段皎拱手应下，心中仍是洋溢着无尽的感动。 他话锋一转，开口道：“还有一件事，臣险些忘记了。” 赵善问道：“什么事？” 段皎解释道：“是关于岳飞鹏将军的，他一直在攻打济南郡，太浪费时间了，也浪费兵力。返回路上，臣就想过岳飞鹏将军的情况。” “如果他步步为营，稳扎稳打的推进，去横扫青州各郡，速度太慢了。” “可否请岳将军抓紧时间南下，绕开孔神通的辖区，绕开各郡，直接南下攻打靠近徐州的青州地区，比如去攻打青州的东莱郡。” “臣回去后，会建议孔神通的军队悄然南下。” “到时候，双方同时南下，一鼓作气南下进攻徐州。” 段皎侃侃而谈，沉声道：“总之要攻打徐州的齐王赵跃，不能是一点点去进攻，就是一鼓作气拿下赵跃。” 赵善笑道：“段卿的策略可行，朕回去后立刻安排人通知岳飞鹏。” “陛下圣明！” 段皎主动道：“陛下冒着大雨来，千万不要受了风寒，赶紧乘车回去吧。” 赵善道：“段卿，我们青州再见。” 段皎说道：“臣在青州，恭候陛下驾临。” 赵善没有再多说，离开了段皎的马车，回到自己的马车后，就吩咐高远驾车返回。 段皎坐在马车中，透过马车门帘，看到了赵善离去的方向，再度双手合拢遥遥向赵善的马车行了一礼后，又吩咐马夫赶路，继续朝青州返回。 ------------ 第497章 老丈人的欢喜 段皎一路往回赶，丝毫没有耽搁。 或许没有赵善风雨送衣裳的事情，段皎疲惫后可能会休息。可是赵善身为皇帝，却如此的体恤他，恩情无双，他岂能辜负一番心意呢？ 不能辜负！ 必须报答陛下的恩情。 好在夏天的暴风雨不持久，段皎走了一个多时辰后，雨停了，大风也停了，太阳再度出现，虽然已经是斜阳西下，赶路却不难。 段皎抓紧时间赶路，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临淄。 重新回来的段皎，双眼神采奕奕，只是身上却风尘仆仆，很是疲惫，连脸上的胡须都乱了。 这和段皎平日里不相符。 平常时候的段皎，一贯收拾得一丝不苟，讲究规矩，做事情古板。遇到赵善后，段皎的规矩可以改变，一切都可以变通。 读书人就是这样。 主打一个灵活。 段皎没有急吼吼去见孔神通，先回了一趟家中，更换了一身衣袍，又小心翼翼把赵善赠送的衣裳收藏好，才起身朝大将军府去。 段皎觐见，孔神通直接在书房接见。 孔神通搓了搓蒲扇般的大手，眼神迫切，问道：“段老去昌邑县见赵善，结果怎么样？” “成了！” 段皎毫不犹豫回答。 “好，好，好！” 孔神通接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神色激动，欢喜道：“赵善接纳了月儿，老夫就是皇帝的老丈人，就是国丈了。” “哈哈哈……没想到老夫这样一个贼匪出身的人，大字不识几个，只有一身蛮力，竟然成了当今皇帝的国丈。” “我孔家祖坟冒青烟了，我孔神通死后面对列祖列宗，也敢挺直腰杆了，我孔神通太厉害了。” 一番自吹自擂后，孔神通才看向段皎，赞许道：“段老，辛苦你了。” 段皎说道：“老朽不辛苦。” 孔神通一贯言行无忌，激动下起身走到段皎的身边，一巴掌拍在段皎的身上，兴奋道：“谢谢你。” 段皎面颊抽了抽，怒目而视，大吼道：“大将军，好歹收敛点力量？莫非大将军刚成了国丈，就要过河拆桥，要杀了老朽不成？” 段皎是读书人。 一把年纪了，还长途奔波回来，身体很疲惫，浑身都倦怠。 孔神通虽然四十多岁，却力大如牛，体魄坚韧。他一巴掌落在段皎的肩膀上，险些把段皎打得散架了。 孔神通有些尴尬，嘿嘿笑道：“刚才过于激动了，段老莫怪。你看我一个大老粗，突然成了国丈，没有晕过去，就已经很好了。欢喜一下，也是正常的。来，来，您老坐下，咱们好好说。” 段皎哼了声，自顾坐下。 他和孔神通是认识多年的老相识了，相处也比较轻松。 孔神通回到坐席坐下，询问道：“段老去见了赵善，他长相怎么样？说话怎么样？接人待物怎么样呢？” 段皎皱眉道：“大将军只顾私事，不问一问谈了些什么大事吗？” “问个屁啊！” 孔神通挥了挥手，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你负责政务，月儿负责军务，老夫什么都不需要管，只管上阵冲锋就是。我现在，关心的是赵善这个人，他不是良配，老夫可就要悔婚了。” 段皎没有计较孔神通的粗怒。 这是当父亲的苦心。 也是一个父亲的担心。 有了女儿的男人，虽然有贴心或者黑心的小棉袄，却是实打实的软肋，会担心她嫁过去被欺负，会担心她日子过不好。 段皎微微一笑，回答道：“回禀大将军，少主的眼光自然是不差的。” 孔神通一副八卦模样，问道：“快说说。” 段皎阐述道：“陛下龙章凤姿，天日之表，丰神俊朗，威严赫赫。陛下一坐，便是渊渟岳峙。陛下一笑，是春风拂面。陛下一怒，是流血漂橹。总之，陛下的是极好，雄才大略，万古圣主，少主眼光好，选得好。” “哈哈哈……” 孔神通笑了起来，更是得意，拍着胸脯道：“你也不看看，月儿是谁的种？赵善能让你这样的老古板，都不吝夸赞，我也就放心了。” 段皎继续道：“请大将军放心，陛下不论相貌，亦或是品行，乃至于接人待物，都是一等一的。老朽打听了陛下身边的情况，据说陛下贵为皇帝，宫中的妻妾其实不多。” 孔神通捋着胡须点头。 心中愈发欢喜。 这一刻，孔神通才没了担心和顾虑，能放心的嫁人。 他是有打算的。 如果赵善不是良配，就算赵善大军压境，就算不敌赵善，孔神通也敢和赵善斗到底，不会怕赵善，更不会屈服。 孔神通情绪稳定了，才回到政务上，吩咐道：“老段，说说皇帝的安排吧。” 段皎回答道：“大将军，陛下说接下来的重点在徐州。” “陛下要攻打徐州了，会安排岳飞鹏绕过我们的地盘，南下东莱郡，先剿灭东莱郡的吕方，就着手南下徐州。” “我们也往南边靠，等岳飞鹏解决了吕方，我们和岳飞鹏一起攻打赵跃，陛下的大军也会出动。” “届时，陛下、岳飞鹏和大将军一起进攻。” “这是军队的作战安排。” “陛下还说迎娶少主后，仍然会给大将军国公爵位。如果在攻打赵跃的过程中，大将军能立功，还会有额外的嘉奖。” 段皎阐述了赵善的策略，也补充了些，给孔神通简单画饼。 孔神通一贯是武夫思维。 好斗，也喜欢征战厮杀，一听到要攻打赵跃，反而是兴奋了起来。 孔神通搓了搓手掌，兴奋说道：“赵跃这个伪君子，老子早就看不惯他了。如今要剿灭赵跃，正好。” “当初，他想和我联姻，一副联姻是有利于我，是给我面子，是抬举我的意思，实在让人不爽。” “之前因为你和月儿劝说，让我考虑大局，也就算了。” “现在咱们站在皇帝的一边，要和赵跃开战，正好合适。” 孔神通眼神粲然，激动处干脆站起身，捋起袖子露出砂锅大的拳头，开口道：“不灭掉赵跃，老子把名字倒过来写。月儿要嫁给皇帝了，我这个当老子的，岂能不为女儿挣点面子吗？” 段皎笑道：“大将军说得对。” 话锋一转，段皎继续道：“陛下除了安排大将军的任务，也说治理青州的人，必须是大将军的人，让老朽担任青州刺史。” 孔神通颔首道：“老段你有能力，做事情也仔细，唯一的缺点就是丑了点。丑是丑，却有能力，我相信你不会让皇帝失望的！” 段皎面颊抽了抽。 这是夸奖吗？ 孔神通又问道：“青州你做主，本将不担心，接下来怎么算计赵跃呢？” 段皎问道：“这事情，可否请少主来一起商议？” 孔神通点了点头，立刻安排人去把孔令月喊来。 孔令月进入后，孔神通说了婚事定下的事情，又说了攻打赵跃的三方进攻计划，沉声道：“月儿，我们要拿下赵跃立功，你有什么想法？” 孔令月一时间有些恍惚。 要嫁人了。 是嫁给赵善。 她二十多年一直单身，心中无男人，拔剑自然神。现在嫁人的事情突然来临，孔令月心中情绪自然有些复杂。 孔神通见孔令月愣神，摇头轻笑道：“月儿！” 啊！ 孔令月惊呼一声回过神，深吸口气道：“父亲，您说什么？” 孔神通哼了声道：“我说攻打赵跃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孔令月问道：“老师有什么建议呢？” 段皎道：“目前的大方向，是岳飞鹏要去东莱郡，从东莱郡进攻。陛下的大军也进攻徐州，我们的军队南下。” 孔令月想了想，回答道：“老师，干脆做一个调整。” 段皎问道：“怎么调整呢？” 孔令月解释道：“为什么一定要我们主动去攻打赵跃，而不是赵跃请我们出兵相助呢？我们将计就计，再顺势进入里应外合呢？” “我反而认为，没必要三方一鼓作气进攻。” “第一，我们先按兵不动，观察岳飞鹏和陛下大军的情况，任由陛下和岳飞鹏攻打赵跃。” “第二，赵跃遭到攻打，实力不足，挡不住陛下，必然来求助我们，我们就顺势进入徐州帮助赵跃。” “第三，大军一进入徐州，就里应外合，借机斩杀赵跃。” 孔令月开口道：“这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段皎捋着胡须摇头，解释道：“少主的想法，老夫早就想过了。第一点可以安排，可是第二点有太多的问题。” “比如，赵跃派人来求助，不让你去帮助他防守，是让你去攻打兖州，打赵善的后方，迫使赵善撤军呢？” “亦或者，让你去攻打赵善的大军，而不是让你去徐州呢？” “这些才是最可能的。” 段皎侃侃而谈，思路更是清晰，说道：“赵跃邀请你的兵马去徐州腹地参与防守，引狼入室，近乎是不可能的。” 孔神通捋着胡须道：“月儿，姜还是老的辣，老段的话有道理。” 孔令月自信道：“不，我还是觉得可行。” 孔神通问道：“你要怎么办？” 段皎跟着看过来。 孔令月说道：“老师，岳飞鹏绕过我们这里，必须有一个前提，要让岳飞鹏来攻打一阵儿，佯攻失败后无奈绕开去东莱郡，避免赵跃怀疑。” “第二，赵跃派人来求助，我们就是不去攻打赵善腹地，就是不去攻打赵善的兵马，反而借此敲诈赵跃的钱财和盐铁，才出兵帮助赵跃。” “赵跃虚伪，疑心重，因为我们敲诈，符合贼匪行径，他反而不会怀疑。” 孔令月说道：“我们采取这样的策略，不需要考虑其他。当然这个计划如果不行，那就很简单了，回归原本的策略，三管齐下直接杀过去。” 段皎思考一番。 许久后，段皎摇头道：“老夫不赞同少主的建议。” 孔令月很是诧异，问道：“为什么呢？” 段皎回答道：“第一，策略已经和陛下敲定，调整策略，一来一回或许会错失良机，也容易打乱陛下的计划。” “第二，赵跃只有一个徐州，兵力衰微，我们是三方兵力，远远强于赵跃。有这样的实力，不采取一力降十会的策略，反而搞阴谋诡计，浪费心思。” “第三，大将军要扬名，少主要扬名，就必须真刀真枪的厮杀。为了未来铺路，也必须要正面厮杀。” 段皎正色道：“少主之前回来，说要帮助陛下暗算赵跃，现在不需要，也不需要岳飞鹏来假装攻打我们，就是响应陛下强攻徐州，为我等正名。” 孔令月听到后眼前一亮。 正名吗？ 合该如此！ 也该青州军出动，彻底展现出青州军的锋芒。 孔令月深吸口气道：“老师的话，弟子明白了，就按照原来的策略进行，强攻赵跃。” 段皎微笑道：“少主明白就好。” 孔令月一贯是行动派，定下了策略，就和段皎、孔神通商量了起来，该怎么去攻打赵跃，该怎么帮助岳飞鹏解决青州地方上的贼匪。 诸多事情安排，与此同时，赵善安排的通知也传到济南郡，朝岳飞鹏的军中传去。 ------------ 第498章 真正的岳家军！ 济南郡，于陵县。 军营，中军大帐。 岳飞鹏埋头伏案，正处理军务。 岳飞鹏带着人从冀州南下，先灭平原郡贼匪，再灭济南郡贼匪，一路所向披靡。 可是，他不像赵善有充足的后勤保障。 赵善打到哪里，诸葛尚后方的人才就补充到哪里。不管是世家大族的人，亦或是寒门子弟，至少这些选派出来的人都能力出众，能治理地方。 赵善不需要担心后方问题，只管往前冲往前打就是。 岳飞鹏不一样。 岳飞鹏带兵南下，一边打还要一边治理，调整地方上的人事，勉强梳理清楚人事构架，安排人暂代地方上的县令、太守，再上表给诸葛尚，请诸葛尚协调安排。 以至于，岳飞鹏很操心，往前推进的速度也不算快。 岳飞鹏都已经剿灭了济南郡的贼匪，之所以还在济南郡边境的于陵县，就是济南郡还没有安排好，才耽搁了些时间。 岳飞鹏翻看着资料，棱角分明的面庞上，多了一抹凝重神色。 治理地方有些难。 曾经的青州，贼匪遍地，彻底打乱了地方，使得百姓凋零，要治理很难。 从治到乱，只需要一场战事，只需要瞎折腾就是。可从乱到治，却要耗费无数的精力，还需要人力、物力和财力等各方面的配合。 岳飞鹏一道道命令安排下去，却在此时，营帐门帘撩起，岳飞鹏的主簿走了进来。 如今岳飞鹏的主簿名叫苗麟，是岳飞鹏镇守冀州期间招募的谋士。 苗麟三十出头，行事稳重，有能力，有谋略，深受岳飞鹏的器重。 苗麟站定后道：“将军！” 岳飞鹏看到苗麟来了，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开口道：“先生来了，于陵县的事情处理妥当了吗？” “已经处理好！” 苗麟坐下后回答。 只是，他眉宇间多了些凝重神色，开口道：“目前在于陵县，有些不好的事情。” 岳飞鹏好奇问道：“什么事？” 苗麟解释道：“我们驻军在于陵县，军队进行了整编和扩军，目前的兵力人数达到三万五千余人。” “兵力多了，且连续取胜，使得许多人骄傲自满，心也就野了。” “驻军期间，有士兵溜出营地，在城内花天酒地，还有调戏女子欺压百姓的情况出现。” 苗麟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开口道：“将军您治军严禁，现在因为连续的取胜，军纪反而是有些松懈了。” 岳飞鹏的脸色一瞬间就凝重起来。 眼中更掠过冷色。 军纪，一直是他必抓的事情，也是一直贯彻的。 岳飞鹏沉声道：“这段时间忙着处理政务，调整地方的官员，却忽略了对军队的训练，对军纪的加强。” “这件事，我立刻处理。” “不把这件事处理好，军队就没有未来。不把这股风气刹住，我更是愧对陛下。” “陛下曾对我说，希望撼山易撼岳家军难。如果我们自己都崩了，一个个士兵寻求刺激，只顾享乐，哪有什么岳家军？没有军纪的军队，就不是合格的军队。” 岳飞鹏正色道：“先生的提点很及时，时至今日也该做出调整。” “将军英明！” 苗麟眼神欢喜，他最佩服岳飞鹏的就是这一点。 出现了问题，会立刻解决，更不会因为自己身处高位端架子，依旧平易近人。 岳飞鹏知军事，能打仗，是一等一的猛将，胸襟广阔，到如今身居高位，也不讲究吃穿，仍然保持初心，和将士同甘共苦。 除此外岳飞鹏还肯学，原本不涉及政务，到了青州后，却把平原郡、济南郡处理的井然有序。 这是大将之才。 岳飞鹏略作思考一番，吩咐道：“来人！” 一名士兵进入道：“将军。” 岳飞鹏吩咐道：“传令下去，召集所有将士集合。” “遵命！” 士兵转身去通知。 不多时，营地中响起了轰隆隆的战鼓声。伴随着击鼓聚兵的命令传出，营地躁动起来，各军主将带着士兵前往校场，在最短的时间内集合。 岳飞鹏来到校场中，站在高台上，俯瞰着麾下的所有将士。 此刻的岳飞鹏，身穿甲胄，腰玄佩剑，显得威严赫赫。 岳飞鹏私下里和士兵相处，一贯平易近人。有正事儿的时候，则是不苟言笑，从来是公私分明。 他环顾一圈后，高声道：“各军主将，自行清点下辖的士兵，严格点卯人数，上报各自是否有空缺？是否有外出的人？” 哗！！ 军阵一片哗然。 许多士兵议论。 军中的主将听到命令，一时间不清楚岳飞鹏要干什么，却是立刻开始清查。 岳飞鹏站在台上静静的等待着。 他一脸肃杀神情，使得军中将士都胆战心惊，因为熟悉岳飞鹏的人，都知道肯定出事儿了。 绝对有问题。 否则，岳飞鹏不至于单独点兵。 约莫过了两刻钟，各军都清点完，一一上报给岳飞鹏。 清点完的结果，有一百二十六个将士没有在，悄悄溜出营地去了。 岳飞鹏心情更是冷肃，今天是一百二十多人外出，下一次就可能有一千多人外出。 军纪从来是被一点点突破的。 底线也是一点点被突破的。 今天他要正军纪，重塑岳家军的风气。否则长此以往，哪里还有什么岳家军？哪里还有什么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岳飞鹏果断吩咐各军将领，安排人去把外面的士兵抓回来，全部带到校场中来。 一切安排了下去，岳飞鹏就在原地等着。 又过了两刻钟，一百二十六人全部押解回来，一部分是士兵，更有一些军中的将领，一个个被押解着回来。 岳飞鹏看着被押解回来的将士，高声道：“军中禁止外出、扰民，调戏女子更是大罪。尔等擅自离开营地，在外面败坏岳家军形象，其罪当罚。” “普通士兵，杖责十五军棍。” “伍长以上校尉以下，杖责二十军棍。” “校尉以上杖责三十军棍。” 岳飞鹏大袖一拂，高声吩咐道：“都给我狠狠打，谁敢放水，本将就收拾谁，绝不轻饶，立刻行刑。” 命令下达，没有人敢反驳。 外出的将士趴在地上，任由行刑的士兵抡起笞杖。一棍一棍打在将士的背上，惨叫声不断传出。 当行刑结束，普通士兵的影响不大，毕竟只有十五军棍。校尉以上的将领，已经是流血了，更有人躺在地上暂时都起不来了。 岳飞鹏处置了外出的士兵，却没有收手结束，反而再度按照将士所属的队伍，一一把所属的将领全部喊出来。 但凡涉事的将领，无一例外。 这一波拉出来的人更多，足足牵扯出两百余人。 没办法，岳飞鹏采取的是株连，只要涉及的都没跑掉，都给摁上了一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以至于两百三十六人都涉及。 岳飞鹏看着乌央乌央的一群人，高声道：“士兵擅自离开营地，违法乱纪，有将士的原因，更有你们御下不严，没能管束士兵的原因，每个人杖责十军棍。” “行刑！” 岳飞鹏再度下令。 有岳飞鹏的威望在，没有人反驳，只是也有人心中不舒服。 自己又没去，却被波及了。 自然觉得委屈。 十军棍结束后，岳飞鹏摆手让所有的将士回到军阵。他环顾所有人，高声道：“本将处置了很多人，肯定有人心里不舒服，觉得自己委屈。” “我一没犯错，二踏踏实实做事，没有出去，竟然都被杖责。” “我要告诉你们的是，你们没有管好自己的士兵，导致士兵出去祸害百姓，不仅你们丢脸，也丢陛下的脸。” “不管是外出的，亦或是没有管好士兵的人，都要一并处置。” “同样的道理，本将这段时间忙于政务，疏于对你们管理，这也是本将的责任。” “你们有罪，本将也有罪。” 岳飞鹏眼神锐利，高声道：“我没有以身作则管好你们，我也不能避免，自罚二十军棍。” 哗！ 军中顿时哗然。 原本很多将领对岳飞鹏的安排不服气，觉得岳飞鹏太苛刻，毕竟自己没有出去也被波及。现在岳飞鹏以身作则，要处罚自己，让将士内心自责。 士兵对岳飞鹏都信任，更是无比尊敬。 岳飞鹏自罚，一瞬间有无数的士兵不乐意，将士都高呼岳飞鹏不需要自罚。 岳飞鹏没有搭理喊话的将士，脱下甲胄，直接就趴在地上，吩咐道：“打，朝我背上打。” 士兵却不敢。 对岳飞鹏动手，是活得不耐烦了吗？自己心里这一关也过不去。 岳飞鹏呵斥道：“让你打，你就打。你不打，不好好打，本将就打你。” “打！” 岳飞鹏高声下令。 士兵无奈挥舞笞杖打，一棍一棍的打下去，打在岳飞鹏的背上，更让无数士兵自责。先前挨打的将士，乃至于被波及的将士，都是自责了起来。 “将军，我等知错了！” “请将军赶紧停下吧，我知错了。” “请将军不要自罚了。” 许多的将士跪下来呐喊，喊声回荡在校场上空，声势很大。 一个个士兵都心疼岳飞鹏，因为岳飞鹏爱兵如子，对士兵极好。对将领也极尽能力培养照顾，使得将士都尊敬岳飞鹏。 无数人呐喊，行刑却还在继续。 二十军棍，一棍不多一棍不少的打完。 岳飞鹏背脊上伤痕累累，都出现了血迹。可是，他却像没事儿一样站起来，泰然自若的抬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 校场中一片鸦雀无声。 一双双目光落在岳飞鹏的身上，目光急切，更是担心。 岳飞鹏高声道：“岳家军出了问题，首先的责任在我，是我没有教导好你们，没有管好你们，我应该罚。” “你们是跟着我征战的兄弟，都是陛下赐名岳家军的人。” “你们所有人，都是苦难百姓出身。荥阳出身的老兄弟，家中艰难，日子清苦，更有家人因为天灾人祸饿死。冀州出身的士兵，很多人也一样是出身贫寒，吃了上顿没下顿。” “有陛下的拨乱反正，才有我们的现在，才能吃饱饭，才使得家人不会被战火波及。” “为什么我们要南下剿匪呢？” “因为贼匪无数，肆虐地方，今天不彻底把贼匪剿灭，这些人就会乱窜，会去冀州，会去兖州，还会去荥阳、洛阳等地，所以要剿灭他们。” “我们剿灭了贼匪，立下了一些功勋。可是，一部分将士却是堕落了，去调戏民女，去恣意妄为，你们这样的行径，和贼匪有什么区别？” 岳飞鹏说得掷地有声，清晰回荡在校场中。 他眼神愈发锐利，继续道：“曾经，你们是最讨厌贼匪的人，最讨厌欺压百姓的人。如今，你们却成了这样的人，不觉得耻辱吗？” “你们扪心自问，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吗？对得起你们的家人和父老乡亲吗？” “我们是人人引以为傲的岳家军，是陛下说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岳家军，如今却堕落，本将心痛，痛得彻夜难眠。” “我思来想去，必须刹住着一股风气，才有今天的处置。” 岳飞鹏高声道：“今天的处置，只是小惩大诫，如有再犯，第一是按罪论处，第二是逐出岳家军，绝不轻饶，听明白了吗？” “明白！” 军中将士呐喊了起来。 岳飞鹏却是不满意，再度道：“一个个大男人，说话有气无力的，是骨头软了，是取得了微末成绩后就怕死了，没有力气了吗？” “明白！” 军中将士再度歇斯底里的呐喊。 无数人咆哮着，回应着岳飞鹏刚才的话。 岳飞鹏亲自整训，又再一次继续喊话，阐述岳家军的军纪，重申岳家军为什么要军纪严明，为什么要作战，以及为什么敢拼杀？ 借助这一次的机会，岳飞鹏在夯实岳家军的根基。 一番训话后，岳飞鹏才遣散了将士，带着苗麟回到了中军大帐。 苗麟赞叹道：“将军此举，可谓高屋建瓴，解决了军中的风气问题。今天不整训岳家军，下一次将士彻底堕落，就真的麻烦了。” 岳飞鹏笑道：“多亏你的提醒，否则岳家军堕落，就难以挽回了。”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进入道：“岳将军，有陛下的书信送来。” ------------ 第499章 岳飞鹏逞凶，连杀两将！ 岳飞鹏心中激动，更是期待赵善的书信，吩咐道：“快呈上来。” 士兵迅速递上了书信。 岳飞鹏拆开后迅速的浏览。 当他看完书信，脸上的神情更是振奋，欢喜道：“好，好，好事儿。” 苗麟问道：“将军，陛下说了什么？” 岳飞鹏解释道：“陛下在兖州，已经结束了战事，正在清扫兖州各地。现在刘福全彻底灭亡，重点是攻打徐州赵跃了。” 苗麟问道：“青州孔神通呢？” 岳飞鹏微微一笑，回答道：“这事儿陛下也提及了，孔神通已经归顺了陛下。这一次南下攻打徐州赵跃，不仅是我们要去攻打，孔神通也会出兵相助的。” 啊！！ 苗麟听得惊讶出声。 脸上满是不可置信和错愕。 苗麟一脸疑惑，开口道：“孔神通这个人，可是非常难缠的，尤其是据传孔神通有万夫不当之勇，武艺盖世。孔神通麾下的军队，也极为厉害，没想到突然竟然归顺陛下。” 岳飞鹏说道：“陛下也提及了，孔神通的女儿孔令月，会入宫为妃。有这一层关系，让我们相信孔神通，不必有什么怀疑的。” 苗麟笑道：“那就好。” 岳飞鹏沉声道：“目前济南郡处理得差不多了，我们可以直接攻打东莱郡，为攻打徐州做准备。只是拿下了东莱郡，要如何最大化为我们争取攻打的机会呢？” 苗麟微笑道：“这事情应该不难。” 岳飞鹏道：“先生有什么计策？” 苗麟解释道：“将军，我也仔细调查过徐州赵跃的情况。赵跃是大乾敕封的齐王，这一脉一直在徐州，的确是有底蕴。可是，赵跃心思阴沉，为人多疑，我们就从这方面入手。” 岳飞鹏一时间有些疑惑，开口道：“苗先生的打算，是要利用赵跃的多疑，来怀疑他的下属吗？” 苗麟赞叹道：“将军英明。” 他眼神明亮，迅速解释道：“琅琊郡的太守名叫葛原，是琅琊郡的大家族出身。” “葛原这个人，出身大家族，做事情很仔细，也有治理地方的能力。可是，他和赵跃之间却有些矛盾，因为年轻时的赵跃和葛原，都喜欢上了徐州纪家女。” “就算赵跃最后抱得美人归，葛原和赵跃的关系却有些微妙。” “因为葛原出身葛家，家族势大，赵跃也需要笼络葛家，更需要葛家治理琅琊郡，才安排了葛原担任太守。” “即便如此，关系也很复杂。” 苗麟侃侃而谈，分析道：“我们只需要传出消息，说葛原已经暗中打算归顺朝廷，赵跃得知了消息，必然戒备葛原，更不会相信葛原的。离间了双方的关系，要对付葛原就容易了。” 岳飞鹏听到后眼前一亮，赞许道：“妙啊！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建议，只要是离间计成了，葛原无路可退，就只能站在我们一方。” 苗麟开口道：“目前，要火速南下，直扑东莱郡去。除此外，也要和孔神通接应上，确保双方消息的灵通。” 岳飞鹏颔首道：“你来负责这事。” “遵命！” 苗麟躬身应下。 在岳飞鹏定下了策略后，简单交代了于陵县的政务，就带着大军一路往东南方走。 苗麟也先一步安排人和孔神通接洽，表达了双方互通有无，各自要及时通报消息的事儿。 大军一路急赶，在靠近了临淄附近，岳飞鹏得到段皎的回信，肯定了苗麟的提议，同意了双方的联络，以及给了诸多关于东莱郡吕方的消息。 岳飞鹏得到消息，一路往东莱郡去。 军队进入东莱郡中，直扑吕方所在的黄县。 黄县，县城中。 吕方率领的军队驻军在此。 在孔神通自称大将军后，地方上的贼匪都摇身一变，变成官府的身份，吕方也不利为，从盘踞东莱郡最大的贼匪，变成了如今的东莱太守。 吕方能力更差，也更贪图享乐，对东莱郡的控制力很低。好在吕方很莽，也擅长作战，打服了东莱郡大家族，从大家族捞取了无数的好处。 太守府中。 吕方正在喝酒欣赏歌姬跳舞。 如今正值盛夏，大厅中的歌姬衣衫不多，很是轻薄透明，能隐隐看到纤细白皙的腰肢。随着歌姬的起舞，能勾动人的欲望，让人沉醉其中。 吕方喝了酒后，面颊微红，眼中也多了迷离，兴致却很高昂，高声道：“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都给我舞起来，舞动起来。” 一众歌姬也随之翩翩起舞。 歌姬极尽能耐，施展各种手段卖弄风骚，想要得到吕方的宠幸。一旦成了吕方的女人，就彻底一飞冲天，从歌姬变成了吕方的女人。 “报！”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侍从急忙跑进来，禀报道：“大人，不好了，大乾的兵马来了，岳飞鹏绕开了孔神通，一路杀入东莱郡，已经要杀到我们黄县了。” 吕方听到后眼中露出了一抹愤怒神色。 他没有任何慌乱。 只有愤怒。 岳飞鹏欺人太甚，是把他当软柿子拿捏吗？认为他比不了孔神通，所以绕开孔神通先来攻打他吗？ 太自以为是了。 吕方大袖一拂，下令道：“传我军令，通知林康、曾大壮来议事，再通知长史丁力来。” 士兵转身就急匆匆去通知。 吕方看着一个个妖娆风骚的歌姬，大骂了一声扫兴，就摆手让所有歌姬退下，背着手来回踱步。他没有丝毫的惧怕，反而是斗志昂扬，想要击败岳飞鹏。 不多时，林康、曾大壮、丁力来到了大厅中。 吕方摆手道：“不必多礼了，把你们召集起来，是为了岳飞鹏来的应对策略。都说来而不往非礼也，老子可不是软柿子，会怕了岳飞鹏。” “我简单说两点。” “第一，此次岳飞鹏来了，我们必须要全力一战，彻底打出我东莱郡的威风，让岳飞鹏不敢小觑我们，让朝廷的大军不敢小觑我们。” “第二，我们要狠狠的迎击，一个个都要好好表现，不能畏缩。前线的将士厮杀要奋勇，后方的负责后勤的人也要兢兢业业。” “第三，丁力留守后方，林康、曾大壮带着军队，随我去营地。” “第四，我们的兵力全部出动，调动咱们的一万五千精兵，把武器都带上。” “第五，……” 吕方不断的阐述着废话。 丁力面颊抽了抽，挠了挠头，吕方勇猛果敢，只是说话这个毛病，实在是让人无奈。每一次都是简单说两点，却又习惯性的长篇大论。 过了许久后，吕方才结束了安排，让丁力负责后方，就带着林康和曾大壮离开了太守府，直接去军营调兵，带着一万五千人浩浩荡荡的离开。 大军出城，走了大半个时辰，吕方派出去的哨探回来禀报道：“大人，前方发现了岳飞鹏的军队，距离我们顶多还有两刻钟的路程。岳飞鹏赶路的速度很快，直扑我们来了。” “来就来，谁怕谁啊？” 吕方哼了声，下令道：“传我军令，大军原地休整，准备开战。” 命令下达，一万五千余精锐列阵。 吕方一贯是敢想敢干，敢打硬仗，就算人少，他也不惧朝廷军队。因为吕方早年在黄县起事，仅仅是带着二十多个人，就追着三百余人的县兵砍。 等他掌握了黄县，扩张到一千多人，就敢和东莱郡的三千多士兵正面厮杀。 等他过万后，东莱郡已经没有能打的人，吕方就称霸东莱郡。因为过往的境遇，吕方自视甚高，也瞧不起官府的军队，认为官府的军队都是废物。 吕方的大军原地列阵等待，消息也被岳飞鹏的哨探发现，传回了岳飞鹏的耳中。 岳飞鹏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只是带着人继续赶路。 区区贼匪，不足为惧。 岳飞鹏这一次南下作战，也只带着三万兵力，之前在济南郡扩张的数千兵力，全部留在了地方上，继续围剿逃散的贼匪，也稳定地方局势。 岳飞鹏三万人赶路，距离吕方越来越近。 当靠近了吕方的大军后，岳飞鹏也没有急着进攻，同样是吩咐士兵列阵。 岳飞鹏策马提枪，来到了军阵前方，靠近了吕方的军阵，仔细的观察着吕方的军队。 岳飞鹏治军严谨，一贯是让军队令行禁止，如今看到吕方麾下的士兵吊儿郎当的，也没有严谨的军阵，更是懒懒散散，眼中掠过一丝冷意。 乌合之众！ 岳飞鹏手一抖，手中银枪指向了吕方，下令道：“吕方，本将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立刻下马投降，本将饶你一命。” “放屁！” 吕方一贯是霸道惯了，听到岳飞鹏的话，大怒起来，高声道：“岳飞鹏，老子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老老实实投降，跪下来给我当狗，老子给你一条生路。否则，杀无赦。老子杀的朝廷狗官将领，也有好几十上百人了，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你，考虑好了吗？” “放肆！” 岳飞鹏眼神更冷，沉声道：“找死！” 吕方怒道：“你才是找死。” 说着话的时候，吕方已经抬起了手，举起手中的战刀，高声道：“将士们，看到前方岳飞鹏的军队了吗？我们杀了他们，就可以抢夺他们的钱财、粮食和甲胄，连带着他们的武器一起抢了。” “杀！” 吕方直接下令了。 在吕方的命令下达后，大批军队叫嚣着往前冲。 林康和曾大壮也带着士兵杀了出去。 岳飞鹏也是挥了挥手，就提枪策马杀出，伴随着岳飞鹏进攻，后方鼓声隆隆，号角声响起，有一万精兵率先杀了出去，跟着岳飞鹏一起冲。 辽阔的战场上，双方转眼碰面。 岳飞鹏手中银枪胯下白马，枪出如龙，如割草般杀死前方的士兵。 在岳飞鹏不断突进时，后方的岳家军也追了上来，开始迅速的掩杀。 因为岳飞鹏的身边，已经跟上了扛着帅旗的士兵，所有岳家军都能看到方向，不断的朝前线岳飞鹏的方向冲，形成了一股猛烈的攻势。 大军进攻，攻势如潮。 岳家军一往无前。 吕方带来的士兵冲上去，却仿佛撞在了铁板上，一瞬间迎来了当头一棒。 这些贼匪出身的士兵，没有遇到正规军的时候，一贯是望风披靡，越战越勇。如今遇到了岳飞鹏的精锐，陷入了逆境中，骨子里的孱弱就蹿升了出来，许多人厮杀时哭爹喊娘，不断的乱窜躲避。 林康是吕方的大将，和吕方的性格相差不多，都是莽撞霸道，从来不知道后退的。 林康提着狼牙棒，直扑岳飞鹏的帅旗方向去。他一路挥舞狼牙棒，砸飞了挡在前方的岳家军，杀到了岳飞鹏的前方，高声道：“岳飞鹏，拿命来。” 岳飞鹏靠近了林康，在林康还没有挥舞狼牙棒的瞬间，就已经一枪捅了出去。 银枪往前，一点寒芒乍现，已经到了林康的胸前。 扑哧！ 枪尖直接贯穿了林康心脏。 岳飞鹏长枪收回，林康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登时就已经失去了气息。 在林康被杀后，岳飞鹏继续往前冲，又遇到了杀上来的曾大壮，仍是同样的配方同样的结果，岳飞鹏一枪就戳死了曾大壮。 岳飞鹏连杀两人，一路往前推进，杀得吕方麾下的青州贼匪胆寒，所过之处无人敢挡，人人胆寒。 林康和曾大壮的被杀，消息也传到了后方。 吕方在黄县太守府中，喝得醉醺醺的，如今酒劲儿消散了许多。即便如此，浑身依旧有着酒劲儿，仍是有些冲动，秉承着不服就干的性格，吕方咬牙道：“岳飞鹏连杀我两员大将，欺人太甚。” “全部随我杀，去斩杀岳飞鹏。” “报仇，我们要报仇。” “杀啊！” 吕方大声咆哮了起来，提着两柄略小的铜锤就往前冲。 这是吕方的武器。 不是周虎侯那样巨大的大铁锤，是足球大小的铜锤，是空心的，掺杂了钢铁在铜锤中，增加了铜锤的硬度。 一柄铜锤，约莫十来斤中。 吕方仗着掌中的两柄铜锤，锤杀了无数的人，更是打出了他东莱锤王的名声。 吕方策马冲刺，距离岳飞鹏越来越近，眼中战意盎然，高声道：“岳飞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进来。拿命来！” ------------ 第500章 诛杀锤王吕方 岳飞鹏听到吕方的话，并没有回答，只是冷冷一笑。 死鸭子嘴硬！ 到现在，还分不清局势，还看不清楚胜败的情况，这样的人活该是个死糊涂鬼。 岳飞鹏策马奔腾，身体稍微俯伏，手中却握紧了银枪。当靠近吕方的瞬间，在吕方一锤砸下时，岳飞鹏提枪就横扫了上去。 枪和锤撞击，岳飞鹏力大无穷，硬生生荡开了铜锤，使得吕方握住铜锤的手，都隐隐作痛。 岳飞鹏出银枪一抖，在吕方刚刚稳住身形的瞬间，银枪已经到了吕方的身前。 扑哧！ 一枪洞穿了吕方的脖子。 一滴滴鲜血，从穿透了脖子的枪尖上滴落了下去。 吕方还有意识的脑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震惊，更有无数不可思议的震撼。 他是东莱锤王。 他是战无不胜的猛将。 怎么区区一个平平无奇的岳飞鹏，就打败了他？ 而且是一招被杀。 在吕方脑中意识思考时，岳飞鹏的长枪一瞬间就已经抽出，带出了一篷鲜血，也带走了吕方的生机。黑暗吞噬了吕方的意识，他身体失去了掌控力，扑通一声从马背上跌倒下去。 岳飞鹏斩杀了吕方，高声道：“吕方被杀，降者不杀。” “吕方被杀，降者不杀。” 无数的将士也跟着呐喊了起来。 将士的呐喊，更使得岳飞鹏麾下的士兵精神振奋，不断的奋勇杀敌。 实际上，岳飞鹏都还没有倾力一战，因为只派遣了一万精兵，还有骑兵没有参战，还有大批精锐没有参战。 吕方的力量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岳飞鹏带真人一路斩杀，杀光了抵抗的人，更招降了绝大多数的贼兵。一部分士兵负责押解投降的士兵，而岳飞鹏则是带着人一路杀到了黄县。 岳飞鹏的军队刚到，留守在黄县的丁力没有抵抗，也没有逃窜，而是丝滑的带着留守的官员出城来投降了。 丁力跪在地上，高声道：“罪人丁力，带着东莱郡文武百官，恭迎岳将军。” 岳飞鹏对于这样的戏码，早就见怪不怪了。 太熟悉了。 见得太多了。 从进入平原郡后，再到济南郡，如今到了东莱郡，并没有什么变化，也没有什么新鲜和稀奇的事儿。 岳飞鹏沉声道：“丁力，你愿意归顺朝廷，弃暗投明，本将很是赞赏。本将一贯愿意给你们机会，你们之前怎么样，本将不管。” “如今归顺了，就必须兢兢业业的做事，就必须是规规矩矩的做人。但凡有任何人，还要继续违法乱纪，本将绝不轻饶。” 岳飞鹏问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 丁力毫不犹豫回答。 他心中却是激动了起来，因为他是吕方的人，就算归顺，岳飞鹏都可能要除恶务尽，要把他们杀个干干净净。现在岳飞鹏给了机会，丁力自然是心中兴奋。 他不断的以头叩地表达心中的感激之情，进一步道：“岳将军，小人了解东莱郡各地的情况，愿意安排人带去书信，说服他们归顺朝廷。” 岳飞鹏赞许道：“你很不错，如果能完成东莱郡的稳定，能说服所有人投降，本将让你暂代太守行事。届时，自然有人来考核你。如果你能通过考核，倒也不失为一桩富贵。” 呼！！ 丁力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担任朝廷的太守。 这可是祖上冒青烟，更是天大的机会。 丁力不是什么大家族出身，就是个太守府的小吏，没有家族背景，也仅仅是因为读过书，有些见识，一直在太守府做事情。 如果不出意外，他这辈子都只能是当一个小吏。 没想到，吕方造反杀了原本的东莱太守，又提拔了他掌管太守府，使得丁力一跃而起，能够接触东莱郡的政务。 如今，他暂代太守行事。 这就是机缘。 丁力眼中神色激动，欢喜道：“请岳将军放心，我一定会治理好东莱郡的，绝对不会辜负您的信任。我丁力此生此世，忠于岳将军。如违此誓，天打雷劈。” 岳飞鹏淡淡道：“你效忠的不是本将，效忠的是陛下。你要做的，也不是为我做事，是为陛下做事。好好做事，不要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明白！明白！” 丁力忙不迭的点头，开口道：“小人听岳将军的。” 岳飞鹏不再多说，又看向了跟着丁力来的官员，表态暂时各司其职，不做任何调整。 如果岳飞鹏不继续攻打徐州赵跃，必然要调整东莱郡。 现如今，重点是攻打赵跃。 把赵跃解决了，再来考虑其他的问题。 岳飞鹏的话传下去，丁力麾下的文武官员，全都齐齐松了口气，一个个纷纷激动的表态，都说一定会全力以赴，一定会兢兢业业。 能在官府做事的人，没有傻子。 就算有傻子，也早就被排挤出去，或者是被淘汰了。 现在的人，都有自己的盘算。 岳飞鹏稳住了官员后，就下令入城，军队接管了黄县，岳飞鹏进入太守府后，丁力留下来禀报情况。 丁力没有先禀报政务，反而是开口道：“岳将军，吕方极度的奢靡，极度的享受，如今府上有六十余歌姬，还有他的妻妾三十余人。这些女子，都是绝色，小人恳请岳将军安排一番。” 岳飞鹏开口道：“有家族的，直接遣散回去。没有家族的人，给予钱财遣散，太守府不留任何女子。” 丁力道：“小人领命。” 他轻微的试探一下，顿时摸清楚了岳飞鹏在这方面，没有丝毫的打算，话锋一转就道：“请岳将军放心，如今黄县城内，有充足的粮草和钱财。” “您去前线征战，小人一定会全力供应，不使前线厮杀出问题。” “小人一定会做好后勤。” 丁力进一步作出了保证。 岳飞鹏眼中掠过一丝笑意，进一步表态道：“你能明白这个就好，本将不仅需要你镇守后方，还需要你踏踏实实的做事，更要整顿东莱郡。” “陛下一直贯彻一个观点，那就是能者上弱者下。” “东莱郡的官场，本将不做调整。可是，你如果想要更进一步，想要在朝廷中立足，就必须要展现出能力，要拿出手段和魄力。” “光靠和稀泥，那是不可能更进一步的。” 岳飞鹏沉声道：“你，明白吗？” 丁力听得眼前一亮。 岳飞鹏的这番话，等于是给他交底了，让他安安心心在东莱郡做事。 丁力心中更是干劲儿十足。 替吕方效力的时候，吕方本就是好色贪婪，纵情享乐的人。你处在这样的人领导下，还想要干出一番事业，几乎是很难的事情。 再者，在东莱郡做事，他已经是吕方麾下的第二人，也没有升迁的机会，更没有光宗耀祖的机会，压根儿没有半点的奔头。 现如今却不一样。 在东莱郡做好了，未来是可以进入朝中的，是可以封侯拜将的。 岂能不做好呢？ 丁力郑重说道：“请岳将军放心，我一定会办好所有的事情，一定会让您满意，让陛下满意。朝廷的一些政策，我也是有所耳闻的，会按照朝廷的安排推进事情。” 岳飞鹏笑道：“你很不错，好好干。纵然出身不好，也一样会有好的未来。” 丁力连忙应下。 岳飞鹏用了一番心思安抚丁力，达到了稳定丁力的心思，就不再干涉东莱郡的政务，而是喊来了苗麟，一一安排扫荡东莱郡各县，以及为接下来攻打赵跃做准备，同时进一步把东莱郡夺取的消息，以及他接下来要离间葛原和赵跃的打算，也进一步告知孔神通，让孔神通知道。 岳飞鹏的书信，最先传到了临淄县，传到了孔神通的手中。 孔神通虽然在备战。 可是，也只是悄然调兵朝琅琊郡边境去，他本身还在临淄，借此麻痹赵跃。 孔神通接到了岳飞鹏的书信，安排人把孔令月和段皎喊来了，直接说了岳飞鹏现在的进展和布局。 段皎听完后，脸上也浮现出错愕和震惊神色，感慨道：“岳飞鹏不愧是大乾名将，真是侵略如火，一战就剿灭了吕方。都说吕方勇猛无敌，在岳飞鹏的面前，却像是纸糊的一样。” 孔令月笑道：“老师，您也不看岳飞鹏是谁的部将？” 段皎哑然失笑。 孔令月现在就帮着皇帝说话了吗？ 也是正常。 夫唱妇随嘛。 段皎沉声道：“这么说来，我们要抓紧时间出兵，不能再耽搁了。” 孔神通站起身道：“也对，我们也该动一动了。截止到现在，我们已经调动快两万人去，大部分兵力都去了，也该出兵了。”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一名侍从来到了孔神通的身边，递上了一封书信就退下。 孔神通拆开后浏览，笑道：“刚接到消息，陛下也出兵了，离开了昌邑县南下，正在往沛县去，打算攻打徐州的彭城郡。” 段皎说道：“陛下和岳飞鹏都已经就位，我们也该就动了。” 孔令月忽然说道：“父亲，您带着人去琅琊郡边境，和岳飞鹏配合出兵。我想带着少数人，去沛县，去和陛下汇合，一起从沛县攻打赵跃。” 孔神通早就想着抱外孙，毫不犹豫道：“你尽管去，好好展现出你的能力，不要让皇帝小觑了你。” “好嘞！” 孔令月嫣然一笑，心中忽然有些期待起来。 孔神通、段皎和孔令月又商量了一番，孔神通留下了段皎在后方，他带着人轻装简行往琅琊郡边境去。 孔令月带着身边的侍女，以及训练的女兵，就迅速南下往沛县的方向去。 ------------ 第501章 赵善再见孔令月 沛县，属于豫州沛郡，原本是属于豫州。 因为沛郡毗邻兖州，却是被刘福全攻占了的，如今赵善带着周虎侯等人，率领大军一路来到了沛县，要从沛县杀到徐州去，要攻入徐州西面的彭城郡。 军营。 中军大帐中。 赵善正在翻看霍旦送来的一些资料，以及东厂调查到的徐州赵跃情报。 在赵善翻看的时候，高远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刚接到了岳将军传来的消息，请您阅览。” 说着话，高远递上了书信。 赵善微微点头，接过书信后迅速的浏览，脸上笑容灿烂，开口道：“岳飞鹏这一次在青州，堪称是大放异彩，很是优秀。” “他不仅是剿匪，还监管着治理地方。如今拿下了东莱郡，也定下了离间琅琊郡葛原和赵跃的策略。如果策略顺利，夺取琅琊郡应该非常轻松。” “朕不需要担心徐州北面了。” 赵善笑道：“接下来攻打赵跃，我们各方的军队，应该很快会汇合。” 高远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赞叹道：“陛下一眼就发现了岳将军，所以才有如今岳将军大放异彩。说起来，还是陛下慧眼如炬。” 赵善道：“你倒是会说话。” 高远一本正经道：“奴才的话，本就是实话。” 赵善摇头轻笑，也没有和高远计较这些事情，沉声道：“对赵跃的情报打探，要进一步加强。除此外，对赵跃齐王府的渗透，也要加快速度。” 高远郑重道：“奴才明白。” 赵善沉声说道：“目前彭城郡的情况，彻底摸清楚了吗？” 高远说道：“陛下，奴才正巧要禀报这件事。彭城郡的太守名叫马齐，是赵跃王府的家奴出身，更有联姻关系。马齐的儿子娶了赵跃的女儿，是铁了心支持赵跃的人。” 赵善颔首道：“这么说，马齐是无法拉拢的人。” 高远说道：“陛下圣明，马齐难以拉拢，而且他已经放出话，说就算是天王老子到了彭城郡，他也绝不会后退半步。” 赵善问道：“东厂的人，可曾对马齐采取措施？” 高远面色严肃，郑重道：“回禀陛下，东厂的人的确试过，曾打算刺杀马齐，解决这个忠于赵跃的家奴，没想到马齐竟然有武艺傍身，极为凶猛，连杀我们东厂六个弟兄，其它的人虽然撤回来，也受了伤。” 赵善眉头上扬，颇为惊讶。 东厂的杀手很厉害。 就算实力比东厂的人强，在东厂杀手的刺杀下，也是没有抵抗能力的。因为刺杀和正面搏杀，是完全不一样的。 马齐却能连杀六个人，还重伤东厂的人。 不简单！ 这份能力不简单了！ 赵善沉声道：“如此说来，咱们攻打彭城郡的难度挺大。马齐善于厮杀，他本身的兵力有多少人呢？” 高远回答道：“目前打探到的消息，马齐的兵力至少有两万人，兵力很精锐，除此外，马奇也有大批的骑兵，这个兵力人数没有调查清楚。” “赵跃对马齐很重视，尤其彭城郡连接豫州、兖州，属于重镇地方，故而兵力更多。” “陛下，东厂的人也在渗透彭城郡官员，却收效甚微。” “马齐对下面的官员掌控，非常厉害。” 高远开口道：“想要从侧面解决马齐，恐怕是不可能了。” 赵善听完后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道：“无妨，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能侧面进攻，不能侧面解决马齐，那就正面进攻。我们的兵力，也足够正面解决马齐。” 高远说道：“陛下圣明！” 赵善吩咐道：“高远，进一步加强对彭城郡的调查，抓紧时间彻底摸清楚情况。进一步了解粮草、武器、兵马，以及对方的官员架构，官员之间的矛盾，我们就要去攻打彭城郡了。” 高远躬身道：“奴才领命！”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孔令月到了营地外求见。” “请！”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去传令，高远恭恭敬敬的告辞，留下了赵善一个人在营帐中。 不多时，营帐门帘撩起，孔令月走了进来。 今天的孔令月，没有女扮男装，穿回了女子的衣裙，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身段婀娜，靓丽无双，浑身上下洋溢着别样的女性气质。 赵善看到后，也是眼前一亮。 ------------ 第502章 调戏孔令月 之前赵善看到的孔令月，是身穿甲胄，一身英气。 如今的孔令月，却更多了柔美。 这是把女子的属性更凸显了，减少了孔令月身上的阳刚气。 赵善脸上不自觉的露出笑容，开口道：“令月，今儿没穿上甲胄，换回了女装，朕都有些不适应了。” 孔令月抬手撩了撩鬓角的发丝，略微有些害羞了。 之前和赵善关系很普通。 如今却不一样了。 现在，她已经算是赵善的女人，只是没有进行到下一步罢了，只差最后的程序。 孔令月进入营帐中后，开口道：“陛下，是变得更丑了吗？” 赵善笑道；“不，更漂亮了。之前你身穿甲胄，一身英气，堪称是巾帼女子。如今换上了衣裙，清水出芙蓉，更是漂亮。” 孔令月一下被整得不好意思了。 哪有这样好？ 她姿色一贯是很普通。 赵善见孔令月远远的坐着，笑着道：“令月，来，靠近些坐下。” 孔令月只能又站起身，再度来到赵善的身边坐下，脸上有些羞红，心中有些砰砰跳。她听戏文里面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最容易发生些不可名状的事情。 万一，陛下有什么想法呢？ 万一，陛下要对她…… 在孔令月心中浮想联翩的时候，赵善开口道：“令月，你这一次来沛县，有什么打算吗？” 孔令月一瞬间回过神。 她听到赵善的询问，暗骂自己怎么老是胡思乱想了。 孔令月迅速道：“陛下，我之所以来沛县，是父亲那里没什么战事。岳飞鹏将军顺利解决东莱郡的贼匪吕方，正在进一步攻打琅琊郡，难度不大。” “父亲的兵力再去琅琊郡，稳稳能灭掉葛原，能解决琅琊郡的问题。” “所以，我来了沛县，希望能帮到陛下。” 孔令月迅速道：“我虽然不能和陛下相提并论，却也有几分力量，能帮陛下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也能率领骑兵出去野战进攻。” 赵善一把拉着孔令月的手。 入手细滑，只是手掌略微粗糙，可孔令月没有和男人接触过。唯一的接触，也就是之前和赵善为敌，却被赵善直接拿下，还狠狠收拾了她。 如今被拉着手，感受到赵善轻微摩挲手背，身体一僵，整个人都有些紧张，很是不适应。 赵善不管孔令月的想法，继续道：“令月文武双全，正巧我麾下也没有可用的人。李布衣、卫凤卿都出去了，连陌刀营的李继业，也跟着李布衣去了。现在，只能依靠你了。” 孔令月听到有事儿，也就忽略了被赵善拉着手的尴尬。 人，也从容许多。 孔令月保证道：“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不会让陛下无人可用的。虽然彭城郡的太守马齐不好对付，可是再难对付的人，总会被我们攻破的。” 赵善笑道：“你说得对。” “报！” 恰在此时，高远的喊声在外面传来。 只是，人却没有进来。 孔令月听到喊话的瞬间，直接就缩回了手，人变得紧张了起来，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 赵善注意到孔令月的姿态，微微一笑，吩咐道：“进来！” 营帐门帘撩起，高远再度进来。 高远行礼道：“陛下，我们的哨探，发现了有一支军队，正在朝我们的方向来了。对方的兵力人数不多，约莫有一千人左右，全都是骑兵，看样子是故意朝我们的方向来，要试探一下我们的情况。” 孔令月眼神明亮，更是期待。 她本就是很好战的人。 如今马奇的人来了，正该一展风采，显露下自己的能力。 孔令月主动开口道：“陛下，既然马齐来了人试探，就让我去迎战吧。我保证把这件事办好，给马齐一个当头棒喝。” 赵善沉声道：“令月，对方攻势如潮，还是要谨慎，不能大意。你长途跋涉来，还没有休息好，好好休息。” 孔令月身上英气勃发，开口道：“陛下是瞧不起我吗？别说对方只有千余人，就算是三五千骑兵，我也当做是土鸡瓦狗。” 赵善开口道：“令月，军中无戏言哦。如果你输了，不仅是你败了，也是我识人不明。” 孔令月保证道：“如果我输了，任凭陛下处置。” 赵善眼中掠过一丝笑意，笑道：“那好，如果你输了，就罚你给朕暖床吧。” 孔令月面色羞红。 暖床！ 这个怎么能说出来呢？怎么好意思呢？ 虽然害羞，孔令月却是大大方方的，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直接道：“陛下，要不换个条件。否则，我就只能打败仗了。” 赵善哈笑了起来。 孔令月还真是真性情。 有意思。 赵善开口道:“令月，不管你赢不赢，朕都让你暖床了。” 孔令月自信道:“陛下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赵善也就不再阻拦，当即问道：“你要去阻击马奇派来的一千人，需要多少人？” 孔令月道：“陛下，给我一千骑兵就足够了。” 赵善笑吟吟道：“朕给你一千玄甲军。” “谢陛下。” 孔令月心中激动。 玄甲军本就是非常厉害的，如今有了玄甲军跟着一起，她保证能完成任务。 赵善立刻喊来了周虎侯，让周虎侯抽调一千骑兵给孔令月，周虎侯应下后就去安排。 孔令月心中感动，却是三步并作两步，直接在陛下的脸上亲吻一下，就大踏步的往外走，开口道：“陛下，等我的好消息。” 赵善望着孔令月离去的背影，眼中也多了笑意。 更是期待了起来。 ------------ 第503章 孔令月立威 通往沛县的官道上。 一支骑兵，正在迅速的前进。 赫然是马齐派来的骑兵，故意游走在沛县境内，一方面是吸引赵善的哨探和小股兵力，要趁机歼灭对方。另一方面，是借此打算对付粮道，袭扰赵善的后勤补给。 军中的将领名叫蒋潮，是马齐麾下的一员骁将，最擅长骑兵作战，也擅长游走厮杀。 蒋潮也想要立功。 在徐州地区，赵跃自然是最大的人，相当于是土皇帝。 蒋潮的生死和前途，都在赵跃的手中，所以他希望借助这一次厮杀的机会，能够立功得到嘉奖，能够绕过马齐进入赵跃的眼线。 或者是，被马齐举荐给赵跃。 蒋潮来回的奔跑，距离赵善的营地越来越近，眼中斗志愈发昂扬。 “报！”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来了。 一名哨探飞奔回来，迅速道：“将军，沛县方面，赵善发兵了。” 蒋潮精神振奋。 他没有半点的惧怕，反而是期待了起来。 赵善不出兵，他无法立功。 赵善出兵了，才能立功。 蒋潮急切问道：“赵善出兵多少人？是什么兵种？可曾看到赵善麾下最厉害的陌刀营。” “没有陌刀营。” 哨探直接摇头，解释道：“是一千骑兵，为首的人竟然是一个女子，都不是女扮男装，就是女子的穿着来厮杀。” “哈哈哈……” 蒋潮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中，有着不屑。 笑声中，有着鄙夷。 赵善好歹是大乾的皇帝，如今竟然安排了一个女将来，难道是没有人可用了吗？亦或者是赵善要特立独行一些，竟然打算安排女人到阵前来跳舞吗？ 或者是脱光了衣服跳舞？ 蒋潮心中冷笑，更是不屑，却也没有管女人来的情况怎么样，吩咐道：“传令下去，准备作战。不管对方是什么人，不管对方有什么企图，我们就一个目的，彻底歼灭他们。” “遵命！” 哨探转身就离开了去吩咐。 军令传达了下去后，蒋潮麾下的一千骑兵也是斗志昂扬。 一个个很是期待。 在蒋潮、孔令月双方相向而行，不断拉近距离的时候，各自都在备战了。 孔令月仍是扛着方天画戟。 她虽然是女将，可是之前带着士兵冲杀过，也遇到过玄甲军，恰是如此，玄甲军也知道孔令月的厉害。 再加上是赵善的安排。 就算玄甲军中，许多人对孔令月不满，却也不敢表露出来，只能是老老实实听从命令。 玄甲军建立至今，所向披靡，从无战败。 更是立下了无数的功勋。 玄甲军有今日，一切都是赵善的功劳，而且赵善从来是战无不胜，所以无数人都信任赵善，都把赵善当作信仰了。 有这个前提，赵善让孔令月来，这些一个个士兵才没有去抵触。 所有人全力以赴奔跑。 孔令月眼中更是闪烁着浓烈杀意。 此战要立威。 关键要杀出风采来。 孔令月骑着马又跑了一段距离，当孔令月转眼和蒋潮的骑兵碰面，双方都能彼此看到对方后，孔令月激动了起来，手中方天画戟抡起，下令道：“杀！” 她骑术精湛，抖动着马缰往前冲，当靠近了蒋潮的骑兵时，方天画戟顺势就劈了下去。 一戟落下，冷光闪烁，瞬间割裂一名骑兵的脖子。 鲜血喷溅，骑兵倒在地上死去。 孔令月没有管这些，压根儿没有在意士兵的死亡，方天画戟抡起迅猛挥舞，或是劈斩，或是直刺，或是横扫，一招一式尽显杀伐手段。 孔令月的手段显露无遗。 她不是弱女子。 是一个不弱于真正虎将的女子。 孔令月如一柄匕首般不断的突进，进一步带动玄甲军的攻势。原本玄甲军被孔令月率领，士兵虽然没有表示什么，许多人都等着看孔令月的笑话。 现在看到孔令月的杀戮，一个个心中震惊、赞叹。 更是彻底佩服了。 不愧是皇帝陛下安排的人。 孔令月一路往前冲，攻势如潮，引动了玄甲军也迅速冲锋。 双方都是一千人，可孔令月率领的一千玄甲军却更加厉害。 玄甲军迅猛，蒋潮却是前所未有的愤怒起来。 堂堂男儿，岂能输给女人。 堂堂男儿，岂能退缩呢？ 蒋潮目光看向孔令月，眼中杀气显露，高声道：“贱女人，老子是蒋潮。赵善是没有人用了吗？竟然用你来羞辱老子。” 战马如虎，迅速奔驰。 蒋潮握紧了手中的大刀，高呼道：“贱女人，老子的刀早已经饥渴难耐了，今日，拿你试刀。不，老子要生擒了你，再当着赵善的面，直接睡了你，看赵善如何？” “老子要气死赵善。” “他麾下的女人，被我活活折磨，沦为千人睡万人尝，哈哈哈……” 蒋潮歇斯底里的声音传出。 孔令月听到蒋潮的喊话，脸上神情冰冷，杀意已经涌动。作为一个在军中带兵的人，她恰恰知道人性的险恶，更知道男人对女人的敌视，可是，孔令月硬生生凭借自己的能力，打出了一片天地。 她在军中，靠实力说话。 不是靠嘴巴。 孔令月握紧了方天画戟，靠近蒋潮的时候身体微微低伏。当距离蒋潮不到一丈，且蒋潮也挥刀的瞬间，孔令月手中的方天画戟凌空一挂，仿佛是羚羊挂角，看不出任何的杀招，平平无奇，却后发先至和战刀撞上。 铛！！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 蒋潮瞬间感受到汹涌的力量传来，这一股力量强横无匹，让他无法抵挡，以至于横亘在身前的刀被荡开。 眼看着方天画戟落下，蒋潮连忙侧身避开孔令月再度劈下的一戟。 可是，蒋潮刚侧身的瞬间，方天画戟仿佛是提前做了预判，恰恰劈在了孔令月的左肩上。 一戟落下，左肩齐齐整整的被切断。 鲜血如泉水喷溅。 歇斯底里的惨叫声，从蒋潮的口中传出，他疼得身体都颤抖，脸上布满了痛苦神色。愤怒下，蒋潮硬生生右手挥刀斩下。 一刀刚挥出，孔令月手中方天画戟变化，以迅雷之势，斩在了蒋潮的右臂上。 瞬时，右臂也被切断。 蒋潮左右两条臂膀光秃秃的，鲜血喷涌下，他疼得浑身都剧烈的疼痛，无比的难受。他身体更是摇摇欲坠，全凭双腿夹住了马腹，使得身体勉强立在马背上。 孔令月眼中杀意不减，方天画戟再度凌空挥出。 一戟划过蒋潮的脖子。 噗！ 鲜血喷溅，蒋潮的脑袋一瞬间就飞了出去，那布满了痛苦的眼中，满是痛苦狰狞，更有着浓浓的难以置信和震惊。 蒋潮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败了？ 一个女人怎么如此厉害？ 怎么会这样？ 蒋潮脑中带着无尽的疑惑，当脑袋落地的瞬间，身体也随之跟着从马背上跌落在地上，齐齐失去了意识。 孔令月杀了蒋潮后，高声道：“蒋潮已死，杀光蒋潮的人。” “杀！” 孔令月厉声下令。 她仿佛是专门收割韭菜的人，眼前蒋潮的人就是韭菜，孔令月不断挥舞方天画戟，一茬一茬的割掉一丛一丛的韭菜，屠戮着这些吓得恐慌的士兵。 ------------ 第504章 朕伺候你洗澡 孔令月杀了蒋潮后，仍在进攻。 孔令月所过之处，蒋潮麾下的一千骑兵不断崩溃。 实际上在玄甲军的掩杀下，蒋潮的骑兵已经开始崩溃。蒋潮的死亡，加剧了这个过程，使得所有人都不敢再抵抗，也不愿意再抵抗。 一众骑兵，疯狂的逃散。 孔令月带着玄甲军一路连杀，追杀了一个多时辰，已经杀到沛县的边境。 在这时候，蒋潮带来的一千骑兵已经被杀得崩溃。如今带着人后撤逃窜的人，是蒋潮麾下的将领彭山。 彭山神色狼狈，压根儿不敢再杀回去。 他已经被杀怕了。 彭山是亲眼目睹了自家将军被杀的，直接一个照面就被那女人杀了，简直是恐怖。 “撤退，快加速撤退，全力撤退。” 彭山高声呼喊。 战马加速奔跑，周围仅剩下的两百余骑兵也都狼狈撤退。一众人早就慌乱，更是心中咒骂，追了这么远的距离，为什么还在追？ 为什么还穷追不舍？ 眼看着后方的追兵，越来越近，所有人都慌了神，都担心被杀死，一个个歇斯底里的叫嚣着逃窜。 轰隆隆！！ 恰在此时，前方官道上出现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 一支骑兵飞奔而来。 战马嘶鸣，锦旗猎猎，烟尘滚滚，黑压压的骑兵横亘在官道上，杀气凶猛，而且一眼望去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少说也是三千人以上的骑兵。 甚至，会更多。 这些骑兵中，迎风飘扬的旌旗上，赫然有着一个黑色的马字。 这是马齐麾下的骑兵来了。 彭山一看到这情况，心中激动了起来，没想到自己一方的援军来了，他心中积攒的无数恶气，仿佛在这一瞬就消散，忍不住高声咆哮道：“援军来了，我们的援军来了。” 只是，彭山没有杀回去。 仍是在撤退。 别以为援军来了，就要立刻杀回去，现在杀回去是去送死，至少要等大批援军和大乾骑兵交战一番，击溃了对方的攻势，使得大乾骑兵没了锐气，再来进攻就轻松多了。 马家骑兵中，带兵的人名叫马亮。 此人是马齐的族弟，身材很瘦，却是生了副鹰眼，眉眼锐利，给人极为凶狠的印象。他虽然瘦削，可是双臂力量却雄浑，是马齐的心腹大将。 马齐作为镇守彭城郡的人，自然是有许多的嫡系力量的。 马亮就是其中之一。 马亮扛着一根狼牙棒，看到了前方冲阵的玄甲军，狼牙棒高高的举起，高声道：“杀过去，彻底诛杀大乾的骑兵，彻底击溃对方，随我杀过去。” “杀啊！” 马亮呼喊着。 他这一次带来的四千骑兵，也在迅速冲刺。 骑兵攻势如潮，兵力远超一千玄甲军。 孔令月看到了这一幕后，眼神变得凛然起来。换做是她的嫡系，孔令月绝对要正面冲刺，可是玄甲军作为赵善的嫡系心腹，更是宝贝得很。 现在正面冲杀，死伤了不划算。 孔令月没有任何犹豫，下令道：“传我军令，军队向两侧辐散开，调转方向撤军，全速撤退。” “将军，我们可以正面进攻。” 玄甲军的将领刘利高声喊话，他是玄甲军的一员将领，敢于厮杀，敢于拼杀。尤其是跟随赵善东征西讨，玄甲军还从来没有不战而退的情况。 玄甲军，有进无退！ 玄甲军，不可能落败撤退。 纵然是死，也要让这些敌人覆灭。 孔令月瞥了刘利一眼，呵斥道：“我们已经远离了大营，现在是到了沛县边境，靠近马齐的大军附近。现在被缠住，一旦大军包围过来，你能杀出去吗？你打得起责任吗？” “打仗，不要死脑筋。” “敌人势大，我们先避其锋芒，敌进我退。等撤出一段距离，使得对方深入腹地，且军队散开了没有现在的攻势，我们再杀回来。” “杀回马枪，比正面莽撞进攻更合适。” 孔令月强势说道：“此战我为主将，一切听我的。” 刘利仔细的一琢磨，也对！ 孔令月的话有道理。 现在正面莽撞的进攻，只能是死路一条，唯有现在撤军，先避其锋芒，避免遭到对方大军包围，才有反击的机会。 刘利下令撤军，带着人和孔令月一路撤退。 军队撤退，马亮和彭山汇合，已经开始追杀。 马亮派出了蒋潮来袭扰，也有哨探盯着情况，得知蒋潮被掩杀，果断来驰援。如今碰到杀蒋潮的人，自然不会放过。 想跑，那是不可能的。 只要是他想杀的，别说是人，就算是一条狗也跑不掉。 “杀啊！” 马亮高声呼喊了起来。 马亮带着四千骑兵，加上彭山的数百人，大范围的开始掩杀。 孔令月一边撤退，一边观察后方情况，见后方追兵穷追不舍，脸上反而露出笑容。 不怕被追！ 就怕这些人撤了。 只要是这些人追赶，大范围的骑兵就会散开，军中的骑兵彼此就会拉开距离，到时候她就有了反击的机会。 孔令月下令加速撤退，而马亮带着人猛追，一逃一追，距离实际上在一点点拉近，却又始终没追上。 转眼跑了小半个时辰，孔令月带着人撤退到一处开阔的地带，回头看了眼追来的敌人。 马亮麾下的骑兵已经变成蜿蜒绵长的长龙。 不再是大范围的涌上来。 在孔令月刚追杀蒋潮的骑兵到边境，马亮的骑兵一窝蜂的涌上来，攻势如潮，一旦淹没玄甲军，纵然玄甲军勇猛无敌，可是无法来回冲锋切割，玄甲军也架不住人多。 骑兵就是要活动起来，必须要来回冲杀，才能发挥战斗力。 失去了机动性，就会被追杀。 到了现在，马良的人已经因为连续不断的赶路，许多士兵跟不上掉在后方，队伍也就变了样子。 孔令月高声道：“刘利，我们反击一波的机会来了。现在，我们各自带着一队人马杀回去，先斩杀一波。一旦对方大批的骑兵追上来，我们又从两侧绕开撤退。等拉开了距离，再往回杀。” “明白！” 刘利也高声回答。 他心中对孔令月的决断很赞同。 这的确更高明。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直接就莽回去，极容易陷入军阵中。 玄甲军能所向披靡，一方面是玄甲军本就勇猛，装备也精锐。另一方面，是玄甲军有皇帝亲自带队，以及有周虎侯亲自带兵。 这才是最根本的。 一支军队强不强，还得看主将。一旦主将没了，这一支军队也就渐渐会失去锋芒，没了战斗力。 刘利和孔令月分别带兵冲杀。 孔令月因为掩杀一阵，早就折服了所有的玄甲军士兵，她身先士卒冲锋，玄甲军也跟着迅猛无比。 方天画戟在孔令月手中，就是收割性命的刀锋。戟刃所过之处，一个个马亮麾下的骑兵纷纷被杀，直接被杀穿了。 马亮勇猛，却也谨慎。 看到了孔令月的凶狠，心中暗道难怪这一支骑兵能杀蒋潮，能击溃蒋潮的骑兵。 马亮却没有亲自去进攻。 纵然他不惧，也没有去攻打孔令月，而是调遣大批士兵去阻击，要消耗孔令月的战斗力，等孔令月接连消耗后，自然就没了斗志。 在孔令月接连冲杀后，发现越来越多马亮骑兵杀上来，开始要合围的时候，孔令月顿时就下了决定，下令道；“突围，继续撤退。” 她调转战马的方向，带着人迅速撤离。 马亮一看到后，顿时又明白过来，这些人又想跑了。 没门儿！ 马亮高声道：“追，给我追上去，务必要剿灭他们，务必要剿杀所有人，给赵善一个下马威。” 大批骑兵涌上来，缠住了准备撤离的玄甲军。 孔令月、刘利倒是已经调整方向撤退，可是后续厮杀的玄甲军骑兵，却是陷入了厮杀中，一时间没有机会逃走，只能是不断的厮杀。 尤其是马亮猛攻纠缠，缠住了大批的玄甲军，使得玄甲军无法撤离。 刘利看到后方的一幕，高声道：“孔将军，您先撤退，我会去支援被缠住的玄甲军。” 孔令月高声道：“撤退，现在不能耽搁。” “不，我玄甲军不会放弃自己人。” 刘利眼神锐利，高声道：“先前我们追杀蒋潮到边境，遇到敌人杀来也能从容撤离，自身没有被缠住。现在，我的士兵被纠缠住，不能放弃。” “我玄甲军，没有这个习惯。现在没有，以后也没有。” “愿意随我杀回去的，给我杀。” 说完，刘利提着刀杀了回去。 大批玄甲军也杀了回去。 孔令月看到这一幕后，忍不住摇头叹息一声，这就是玄甲军的凝聚力，也是玄甲军的战斗力。 不放弃吗？ 挺好！ 孔令月眼中浮现出浓浓的战意，高声道：“杀，杀回去。今日，我等死战，杀光了这些敌人。” 孔令月不是怕！ 她根本不怕！ 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先撤退，把战线拉长，再沿途不断的反击，削弱追来的敌人。到最后，再毕其功于一役，一战击溃杀来的敌人。 如今刘利为了自己的士兵杀回去，她也就没有选择了，只能直接杀回去。 孔令月一下令杀回去，所有玄甲军更是精神振奋，心中也欢喜。 “杀，杀光敌人。” “我玄甲军无敌，杀回去。” “玄甲军，有我无敌。” 一个个玄甲军的士兵高声咆哮着，纵然人数少，玄甲军却没有任何的惧怕，一往无前的冲锋。 这一次的冲锋，不再是分成两支队伍，是马良和孔令月一起突进。 突进的势头，势如破竹。 尤其是孔令月杀得兴起，方天画戟化作一道道流光，诛杀了前方的士兵，进一步展现出孔令月的实力。孔令月不断的突进，也带动着玄甲军的冲锋，双方相辅相成，以至于玄甲军所向披靡。 马亮看到了这一幕，眼中也露出了惊叹神色，更有无数的震惊。 怎么会？ 这些人怎么如此厉害？ 马亮眼神凝重，看到自己带来的士兵死伤了很多，且不断被冲散，也是眉头皱起。 战场是个不讲理的地方。 就是靠拳头。 拳头大，你就是更厉害。 现在孔令月带着人杀戮无双，马亮麾下的士兵无法完成合围，因为大范围的士兵包围上去，立刻就被孔令月击溃，直接被杀穿了。 来来回回切割掩杀的玄甲军，杀得马亮的骑兵不断后退。 马亮眼神渐渐变得凛然。 士兵不敌，只能靠他了。 这一战，必须要他亲自出面力挽狂澜，而且孔令月连番厮杀后，早已经没了先前的战斗力，现在他可以杀过去解决孔令月。 一念及此，马亮觉得优势在我。 马亮提着刀杀了上去，高呼道：“彭城马亮来也。” 孔令月正厮杀的时候，看到了杀来的马亮，却压根儿没搭理，靠近的瞬间侧身劈下一戟。 一击如羚羊挂角，变幻莫测。 更是不可捉摸。 马亮刚准备提刀格挡，戟刃已经斩在了马亮的肩膀上，破开甲胄，切入肌肤，沿着肩膀往下留下了一挑半尺长的伤口。 鲜血流淌，马亮歇斯底里的惨叫，更是疼得面色狰狞，挥刀要再度劈斩。 他劈下的一刀被孔令月挡住。 孔令月反手又是一戟，直接割断了马亮的喉咙。 马亮倒在地上，孔令月不再管，口中高呼马亮被杀，同时继续冲杀。 马亮被杀的消息，迅速传出。 原本人数更多，却不断被掩杀的马亮骑兵就被玄甲军打得心惊胆战。如今，马亮死了，这些士兵更是彻底崩溃，再也没了斗志杀下去。 无数人，纷纷被杀。 无数人，纷纷逃窜。 孔令月再度带着人掩杀，又进一步击溃马亮麾下的骑兵。 这一次掩杀，仍是一路杀到了沛县边境，孔令月担心深入彭城郡会引来敌人大军，才下令撤军。 玄甲军回到了军营，孔令月和刘利清点一番，联袂来到营帐中见赵善。 孔令月道：“刘将军，你来禀报。” 刘利简单说了连续的遭遇战情况，连忙道：“回禀陛下，此次我们一千人追击，斩杀一千八百余骑兵。尤其孔将军先杀蒋潮，再杀马亮，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我们自身，伤亡两百零六人。” 赵善赞许道：“玄甲军很不错，面对数倍敌人，硬生生斩杀敌人，击溃敌军，打出了玄甲军的威风。把各自的战功，以及战损，都记录在册，以便于后续嘉奖和抚恤。” 刘利道：“末将遵命！” 赵善摆了摆手，刘利躬身退下，营帐中只剩下了赵善和孔令月，赵善笑道：“令月，做得很不错。” 孔令月谦虚道：“陛下过奖了，都是玄甲军很精锐。” 赵善上下打量一番，笑道：“你现在浑身是血，厮杀也疲惫了，洗漱一番吧。你今天是大功臣，朕伺候你洗澡，你看怎么样？” ------------ 第505章 春风玉露一相逢 孔令月顿时脸上一红。 她上阵厮杀，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不会受到半点影响。 如今，却是脸上臊得慌，脸上滚烫滚烫的，一颗心更是砰砰跳个不停。 孔令月扭着衣甲，略微低着头，缓缓道：“陛下，不是暖床吗？怎么变成伺候洗澡了。” 赵善笑道：“怎么，不行吗？” 孔令月说道：“这，这，人家怎么好……” 赵善眼中带着笑意，微笑道：“既如此，那就算了，朕就不亲自动手，让你的丫鬟伺候你。” “不！” 孔令月眼眸转动，娇羞道：“我愿意。” 赵善哈哈大笑了起来。 孔令月脸更红了。 赵善反而被孔令月逗笑了，孔令月还真不是一般的女子，还真是敢想敢做，敢于表达。混迹军中的女子，大多是性格更加的直接，直来直去的，没有多少弯弯绕绕。 赵善当即就吩咐人准备热水。 如今正值盛夏，天气炎热，所需要的水不需要太热，所以很快就送来。 孔令月的丫鬟也送来了换洗的衣物。 当丫鬟退下，营帐中只剩下赵善和孔令月，气氛变得旖旎了起来。 孔令月有点扭捏道：“陛下，你且转过身去，我要更衣了。” 赵善笑道：“好，朕转过身去。” 孔令月这才迅速脱掉甲胄，再瞬间进入了浴桶中，开口道：“陛下，我好了。” 赵善转身到了孔令月的身后，伸手搭在了孔令月的肩膀上，入手滑腻，仿佛是落在了丝绸上一样。 孔令月却是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浑身上下，随之绷紧。 心中更是砰砰直跳。 水温不高，可是她却觉得燥热难耐，面颊都滚烫了起来。 营帐中的氛围，随之变得旖旎了起来。 过了许久许久，一切恢复了正常，孔令月靠在赵善的身边，脸色反而没了先前的羞红，却是变得落落大方起来。 隔着一层，关系没捅破。 当关系彻底突飞猛进，打破隔阂，自然也就水到渠成。 孔令月柔声道：“陛下，我们初次和马齐的骑兵交战，取得了大胜。接下来，还要在沛县逗留一些时间吗？” “再等一等！” 赵善沉声道：“等更详细的消息，因为目前没有更多关于马齐的情报。” 孔令月点头道：“臣妾听陛下的，下一次作战，臣妾继续请战。” “可以！” 赵善微笑着回答。 孔令月心中彻底松了口气，也就不再担心了。 …… 彭城郡，彭城县。 太守府。 马齐正和心腹主簿梁宇聊天。 赵善的大军到了沛县，马齐早就得到消息，也已经安排人通知赵跃，请赵跃早早做好调兵来的准备。 马齐神色从容，笑吟吟道：“梁主簿，如今粮草和兵马齐备。本官还是打算主动出击。主动出击之前，看看马亮试探的结果。” 梁宇说道：“大人，您其实不该去试探的。” 马齐对梁宇的话不以为意，笑吟吟道：“梁主簿，必要的试探，是必须要有的。不试探一下，怎么知道结果呢？怎么判断赵善的战斗力呢？” 梁宇回答道：“在下早就说了，赵善军队早就经过了验证的。赵善能征善战，不需要再去试探，还是以防守为主，等王爷派人来接管战事。” 马齐笑道：“本官和王爷是姻亲，更是王爷的家人，怎么能如此被动呢？本王早就和王爷荣辱与共了，所以必须要主动出击。” 梁宇道：“就怕多做多错。” 马齐和梁宇也是老相识了，恰是如此，不在意梁宇的话，反倒是自信道：“粱主簿，你必定会预判错误的，我相信马亮，他是个有能力的人。” 梁宇却是心中摇头。 马齐太自信了。 太小觑皇帝了。 皇帝的军队战斗力，那是相当的强，能剿灭西凉，横扫金国和北魏，不可能是弱者？ 梁宇深吸口气，说道：“大人，还是等马将军的消息吧。” “报！” 恰在此时，士兵的声音传来：“启禀大人，有前线急报。” “进来！” 马齐吩咐一声。 房门被推开，士兵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启禀大人，马亮将军身死，前线军队溃败。” 说着话，士兵递上了战报。 梁宇面色陡变，连忙站起身去接过了战报，就直接递给了马齐浏览。 马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手都有轻微的颤抖，缓缓打开了书信，看到了书信中的内容。 马齐看完后，脸色更是难看。 败了！ 而且是大败！ 这样的落败，近乎是赤裸裸的打马齐的脸。 梁宇问道：“大人，具体情况怎么样？” 马齐有些口干舌燥，开口道：“马亮安排麾下的骁将蒋潮，带着一千骑兵深入沛县打探消息，被赵善安排了个女将斩杀。” “这人是谁，暂时不得而知。” “可是，对方也只有一千骑兵，斩杀蒋潮后一路杀到边境，马亮得到消息，又带着四千骑兵反杀过去。” “一开始，对方撤退，可是退了不久就反击，直接斩杀了马亮，彻底击溃我们四千骑兵。” 马齐咬牙切齿道：“一千骑兵，杀得我们五千人溃逃，丢尽了脸面啊。” 梁宇叹息道：“赵善军队的战斗力，仍是一如既往的强。” 马齐道：“一次试探性的交锋，折损五千骑兵，对我们的损失也是极大的。等于是镇守在西面的兵力，都进一步葬送。” 梁宇说道：“卑职建议，还是以防守为主。”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急匆匆的进入，禀报道：“启禀大人，王爷马上到县城了，最多还有两刻钟。” 马齐听到后很是惊讶。 却更多了惊喜。 马齐连忙起身，欢喜说道：“我只派人去求助王爷，没想到王爷亲自来了。” “走，走，我们先去见王爷，再仔细向王爷禀报战事。” “王爷英明神武，有王爷坐镇彭城，和赵善交战就没了任何惧怕的。” 马齐仿佛是找到了主心骨，雀跃说道：“如果没有王爷，我还有些发怵。可是王爷来了，此战优势在我了。” 梁宇笑道：“大人英明！” 马齐当即就带上了梁宇，以及彭城郡的主要文官武将，一行人急匆匆朝城门口去。 来到了城门口，就静静等待着。 马齐时不时的眺望着远方，神色急切，很是期待赵跃的到达。 在马齐观察的时候，忽然，他看到了远方的人影，紧跟着是马蹄声传来。随着距离拉近，转眼间赵跃一行人，已经来到了城门口。 马齐连忙走上前去，在赵跃的神马面前跪下，以头叩地，屁股更是高高的撅着，一副好奴才的模样，口中道：“奴才马齐，拜见王爷。” 赵跃眼中掠过赞许神色。 马齐是王府的家奴出身，自始至终都这样谦逊谦卑，非常不错。 赵跃却没有端架子，反而是翻身下马，伸手托起了马齐，笑道：“马齐，你是本王的亲家，何必如此客套呢？快快起来。” 马齐顺势起身，却是摇了摇头，开口道：“任何时候，马齐都是王爷的奴才，都是王府的人。没有王爷，哪有奴才的现在呢？” “奴才在彭城郡，经常都想回王府，向王爷请安。” “奈何脱不开身。” “没想到，王爷亲自来了彭城郡，奴才就有了主心骨。” 马齐一副激动模样，开口道：“王爷，奴才已经在府上准备了宴席，请王爷随奴才一起赴宴。” 赵跃笑道：“回城。” 虽说赵跃早就上了年纪，可他四十开外丝毫不显老，反而显得儒雅不凡。他本身是文武双全的人，才能驾驭徐州，只是他的面相，稍微阴沉一些，给人有些阴翳的感觉，让人有些畏惧。 一行人径直回城，到了王府中，马齐让赵跃坐在主位上，他则是坐在了赵跃的下手，安排人准备了酒宴，又吩咐了歌姬来跳舞。 一切安排妥当，马齐则是伺候着赵跃吃饭喝酒，丝毫不提正事儿。 赵跃喝着酒吃着菜，等吃完饭后，直接摆了摆手。 马齐让所有歌姬退下。 大厅中，只剩下了赵跃、马齐、梁宇，以及赵跃带来的一些人。 赵跃目光落在了马齐的身上，开口道：“马齐，赵善来了彭城郡边境驻军，情况如何？可有和赵善交战？” 马齐神色无奈，起身道：“奴才无能，败了一仗，请王爷降罪。” 赵跃一副宽容大度的模样，开口道：“赵善不是普通人，更不是泛泛之辈。赵善这样的人，那是真正的厉害人物。” “凡是小觑赵善的人，都已经死了，都已经沦为了赵善的阶下囚。” “你一个小小的太守，败了一阵也正常。” 赵跃笑道：“说说看，这一战是怎么落败的？” 马齐心中松了口气，连忙说了安排马亮在边境驻军，以及派人进入沛县打探消息，却遇到了孔令月骑兵的情况，以至于五千骑兵落败。 大体情况描述完，马齐自责道：“奴才原本以为，试探赵善是很轻松的事情，没想到却是一败再败，败得凄惨无比。” 赵跃听完后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五千骑兵，一败涂地。 就算是分为两批人被击破，也侧面证实了赵善麾下骑兵的战斗力。 赵跃思索一番后，开口道：“这个女将，发现了身份没有？对方是谁？” 马齐摇头道：“逃回来的士兵，只说了是女将，似乎是使一柄方天画戟，锐利无匹。” 赵跃一脸疑惑神色，开口道：“不对啊，赵善麾下也就两个女将，一个是姜羽凰，擅长用刀。一个是卫凤卿，擅长用枪，怎么会有女将呢？” “用方天画戟的女子，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孔令月。” “莫非是孔令月归顺了赵善，不，不，绝对不可能，孔神通也是一方霸主，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归顺人呢？” 赵跃沉声道：“这个女将的身份，暂时存疑。不过赵善的骑兵厉害，应该是玄甲骑兵。唯有这一支骑兵，才有足够的战斗力。” 马齐开口道：“王爷，听说赵善麾下的大将岳飞鹏，都已经绕开了孔神通，直接去了琅琊郡边缘。会不会，孔神通已经归顺了。” 赵跃神色凝重起来。 他一贯是多疑，如今马齐做了分析，赵跃也就觉得有可能。 否则，怎么解释岳飞鹏不攻打孔神通呢？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急匆匆的进入，径直来到了赵跃的身边，附耳禀报一番，递上了书信。 赵跃摆手让士兵退下，拆开书信迅速的浏览。只是他越往下看，越愤怒，脸色也越是凝重，到了最后，干脆一巴掌拍在了案桌上，大怒道：“孔神通这个废物，竟然真的投奔了赵善。” 马齐说道：“王爷，孔神通如果投奔了赵善，那么琅琊郡就危险了。” “何止是危险？” 赵跃咬牙切齿，沉声道：“实际上，不止是岳飞鹏的军队到了东莱郡和琅琊郡交界处，孔神通的兵力，也已经悄悄到了琅琊郡边境。” “目前，传出了岳飞鹏正在和葛原谈判的消息，要策反葛原。” “葛原在琅琊郡深耕数十年，葛家更是琅琊郡大族。一旦葛原背叛，整个琅琊郡都背叛了。” “葛原已经意动了。” 赵跃愤怒道：“难怪说岳飞鹏和孔神通一直没有动作，没想到是正在等葛原的答复，以及正在策反葛原。” 马齐也愤怒道：“王爷对葛原一贯是包容，没想到，他竟然是不知好歹。王爷，怎么处置葛原呢？” 赵跃大袖一拂，沉声道：“既然葛原不体面，要背叛本王，那就留不得了，必须要杀了他，彻底解决葛原的问题。” “他葛原认为，本王这么多年包容他，对琅琊郡会没有渗透吗？” “葛原想得太天真了。” “来人！” 赵跃吩咐一声，身边的一名亲随走过来，躬身站立。 赵跃吩咐道：“你立刻开府琅琊郡，联系琅琊郡都尉邹炀，马上调兵直接诛杀葛原，彻底掌控琅琊郡，借助琅琊郡抵挡孔神通和岳飞鹏的袭击。” “遵命！” 亲随转身就急匆匆离开了。 在亲随离开后，赵跃看向了马齐，继续道：“马齐，和赵善的这一战，除了刚才的消息，可还有其他的一些准备和打算？” 马齐摇头道：“暂时没有更多消息了，奴才也还在打探中。” 赵跃说道：“本王的大军，正在来的路上。用不了多久，后方的五万大军，就会抵达彭城县。等大军抵达，我们就直接往沛县去，和赵善准备厮杀。” “遵命！” 马齐高声回答。 赵跃点了点头，又让马齐进一步盯着赵善的动静，才让马齐进一步安排歌舞。 ------------ 第506章 葛原造反，归顺赵善 琅琊郡，太守府。 太守葛原坐在书房中，一脸愁容，正在翻看着最新送回的情报。 岳飞鹏带着军队扫荡东莱郡，早就屯兵边境，随时要攻打琅琊郡，也随时有能力攻入琅琊郡。 除了岳飞鹏，孔神通的兵力也屯兵边境。 两路大军兵多将广，带来的压力，纵然是葛原擅长防守，也没有丝毫的胜算，因为敌人带来的压力太大。 如果是岳飞鹏、孔神通直接杀过来，葛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不会像现在这样紧张。 这就像是在头顶悬挂了一柄剑。 直接斩下，反而不会提心吊胆，不会时时担心。 不斩下，你就会随时担心，害怕悬在头顶的剑落下。 如果仅仅是这样，葛原倒也不至于太棘手，不至于太担心。问题是除了这些外，岳飞鹏还狡诈的散播消息，在外面不断说正派人和他接触，可能会策反他。 实际上，葛原压根儿没有接触任何岳飞鹏派来的人，从始至终就没有见到人。 明显是岳飞鹏的计划。 故意离间他和赵跃。 葛原如今面临的威胁，不仅是来自岳飞鹏和孔神通，还有可能来自后方赵跃的背刺。 不管如何，葛原还在坚持。 在葛原翻看着情报的时候，却是葛原的主簿廖缜走了进来，行礼道：“大人。” 葛原头也不抬，开口道：“有什么事？” 廖缜说道：“坊间有无数人，说大人已经打算归顺大乾，说得有鼻子有眼的。还有人议论，说赵善麾下大将岳飞鹏的大军，不日就要南下了，要朝我们杀来。” 葛原摆手道：“都是谣言，不必去管。谣言止于智者，你越是搭理，他反而越来劲儿，你不管他，反而自然而然就烟消云散了。” 廖缜叹息道：“大人，您觉得赵跃会不当真吗？” 葛原的手僵住，放下了手中的文书，抬头看向廖缜，开口道：“廖缜，事已至此，我们做好分内之事就行了。其它的事情，何必要去管呢？” 廖缜说道：“您要做好分内之事，怕就怕赵跃不同意。” 葛原大袖一拂道：“不管他。” 廖缜见状，气得直跺脚。 作为跟随葛原多年的老人，他最看不到葛原这样的性格，有能力有智慧，却偏偏不采取主动，非要被动。 廖缜大声道：“大人，现在不采取主动，一旦主动权被赵跃掌握，我们就麻烦了。当年，您喜欢的人是这样，导致赵跃横刀夺爱。如今，涉及葛家存亡，涉及百年的名望，您还如此不作为吗？” “大胆！” 葛原顿时怒了。 廖缜却是梗着脖子，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模样，高声道：“我和你相识几十年了，你一直是这样。难道，你现在还要这样吗？” “你要处置，那就处置我吧。” “人怂一时，难道能怂一辈子吗？” “人躲一时，难道能躲一辈子吗？” 廖缜高声道：“事情来了，躲是躲不过的，必须要去面对，必须要去解决才行。” 葛原听完后廖缜的话，沉默了下来。 两人是同窗好友。 唯一的区别，在于葛原是琅琊郡葛家出身，是真正的世家大族。廖缜则是连寒门都算不上，就是个很努力，最后读了书的人。 两人几十年的关系，所以葛原也没有动怒，他叹息道：“廖兄，你让我决断，让我怎么办？难道要背叛赵跃，归顺朝廷吗？” 廖缜说道：“有何不可？” 葛原回答道：“在赵跃的麾下，葛家仍是葛家，掌握了琅琊郡。在赵善的麾下，赵善对大家族一贯是极尽打压，葛家在朝廷治下，能有好日子吗？” 廖缜摇头道：“大人，你错了。” 葛原愣了一下，问道：“我哪里错了？” 廖缜说道：“皇帝是打压大家族，难道就不用大家族了吗？皇帝的丞相诸葛尚，也是大家族出身。皇帝的军机大臣房畏虎，也是大家族出身。” “朝廷中，大家族多不胜数。” “朝廷中，寒门和没有出身的子弟，反而是少数。” “你弄错了一个观念，那就是皇帝打压大家族，就把大家族一竿子打翻了，这是谬论，也是错误的判断。” “皇帝自始至终，都在用大家族，只不过用的是对皇帝有用的大家族，是遵纪守法的大家族。” 廖缜继续道：“葛家治理琅琊郡，也是有功于地方，造福于百姓的，为什么就不能得到皇帝器重呢？依我看，这是葛家唯一的机会，现在转变身份归顺朝廷。否则，赵跃覆灭，葛家会跟着一起葬送的。” 葛原神情有些凝重。 造反！ 造赵跃的反！ 恰在此时，又有侍从进入，直接来到了廖缜的耳旁说了一番话。 廖缜听完后道：“大人，人无伤虎意，虎有伤人心。刚接到消息，赵跃已经安排人通知了邹炀，要对你下手了，应该很快就会有行动。” “邹炀作为琅琊郡的都尉，手中也有兵权。一旦他杀了你，以他的身份，也能坐镇琅琊的。” “你还要迟疑吗？” 廖缜反问道：“莫非你要引颈待戮吗？” “反了！” 葛原忽然大怒一声。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咬牙切齿道：“赵跃要杀我，我葛原绝不屈服。邹炀要造反，那就先杀了邹炀。” “廖缜！” 葛原吩咐一声。 “在！” 廖缜恭敬回答。 葛原吩咐道：“你立刻安排潜伏在邹炀身边的人动手，今天之内，诛杀邹炀。” “遵命！” 廖缜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 在廖缜离开后，葛原坐在了书房中等待着。 他做事情比较优柔寡断，却也是有能力的人，而且对琅琊郡的经营时间很长，方方面面都是葛家的人。 邹炀是赵跃笼络的人，葛原早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采取行动，任由邹炀和赵跃互通消息罢了。 葛原等待的时间不长，不到两刻钟，廖缜就已经回来了，且带着一口盒子回来。 廖缜说道：“大人，已经诛杀了邹炀。他的脑袋枭首处理了，装在了盒子里面，供大人使用。” 葛原颔首道：“我们杀了邹炀，就彻底和赵跃撕破脸，你说接下来怎么办？” 廖缜微笑道：“两个思路。” 葛原说道：“别卖关子，直接说。” 廖缜说道：“第一，安排人北上去见岳飞鹏，阐述大人归顺朝廷的事情，请岳飞鹏和孔神通派兵南下。” “第二，大人直接发兵南下，去彭城郡的后方，切断彭城郡去下邳的退路。” “赵跃去了彭城，如果您切断了他的退路，赵跃就成了孤军。届时您的大军阻断退路，孔神通、岳飞鹏和皇帝同时合围彭城郡，就能直接诛杀赵跃。” “把赵跃杀死在彭城，接下来夺取整个徐州，也就轻松了。” 廖缜微笑道：“这样的策略，既保证了葛家的安全，也进一步争取立功，确保大人能进入赵善的视线。” “妙，妙啊！” 葛原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赞许神色。 他郑重道：“廖兄，这么多年来，辛苦你替我出谋划策。之前我担任太守，你担任主簿，因为我遭到赵跃猜忌，你也没有升迁的机会。” “如今归顺了赵善，我一定会向皇帝举荐你的。” “让你能一展所长。” “你的能力，不应该仅仅是担任一个小小的主簿。” 葛原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提前开始把廖缜安排好，也为后来做准备。 廖缜感激道：“多谢大人。” 葛原摆了摆手道：“你我兄弟，谢我做什么呢？此次北上见岳飞鹏的事情，你亲自去。等岳飞鹏和孔神通的大军南下后，你协助他们接管琅琊郡。我调集琅琊郡的两万精兵，直接南下切断赵跃后路。” “遵命！” 廖缜拱手回答。 他忽然又说道：“如今皇帝的大军在沛县，应该要攻打赵跃的。大人其实可以再做调整，您悄悄安排人去切断退路，您自己先去沛县见皇帝，更有利于大人。” “对，对，对！” 葛原眼前一亮，笑道：“我亲自去归顺，表态说了接下来的安排，赵善对我印象更好。廖兄，多谢你。” 廖缜摇头道：“这是我该做的事情。” 说完，廖缜行了一礼就退下。 葛原也是迅速做出布置，安排麾下的将领带着军队悄然离开县城，直接朝彭城郡和下邳郡中间去。 军队离开后，葛原也穿着普通衣服，扮作普通人离开了琅琊郡，一路南下往沛郡沛县去。 在葛原南下的时候，廖缜先一步北上东莱郡，到了东莱郡和琅琊郡边境，来到岳飞鹏的营地外求见。 岳飞鹏得到消息，心中一合计，就知道可能是离间计奏效了。 岳飞鹏安排人把廖缜带到了中军大帐，看着进来的廖缜，沉声道：“阁下说有大事要禀报，是什么大事呢？” 廖缜迅速道：“启禀岳将军，在下代表我家太守大人，来归顺大乾，引导岳将军南下进入琅琊郡。” 岳飞鹏心道果然。 还真是这件事。 岳飞鹏脸上露出了笑容，沉声道：“当真是决定要归顺吗？不会是故意引诱本将的大军南下，要借此机会伏击本将吧？” “没有，没有！” 廖缜连忙回答，解释道：“回禀岳将军，太守大人是真心实意要归顺，不仅如此，他已经亲自去沛县见皇帝陛下了。” 岳飞鹏有些好奇，道：“还有这事儿？” 廖缜没有兜圈子，直接说了葛原安排军队去彭城郡后方，切断赵跃退路，以及亲自去见赵善，再加上让他来带着岳飞鹏和孔神通南下的事情。” 详细的情况，廖缜阐述后，开口道：“如今琅琊郡归顺，按照我等的打算，就是岳将军和孔神通的大军一起迅速南下，直扑彭城郡，把赵跃堵死在彭城。” 岳飞鹏眼前一亮。 这倒是一个很不错的提议。 提前堵死赵跃的退路，在彭城郡就彻底歼灭赵跃，就一战决定徐州的未来。 岳飞鹏问道：“你要带着本将南下，是要跟着本将一起吗？” “是！” 廖缜毫不犹豫回答，解释道：“大人，我熟悉琅琊郡各地的情况，能带着大人一路接收各地。” 岳飞鹏点头道：“可以，你先下去等着，本将安排一番。” “遵命！” 廖缜躬身应下。 岳飞鹏立刻安排人把苗麟喊来，说了葛原的情况，吩咐道：“苗主簿，你马上安排人联络孔神通，通知琅琊郡调整的情况，请他火速带兵南下，尽量隐藏行迹，直接去彭城郡的后方，准备切断赵跃的退路。” “明白！” 苗麟立刻应下。 只是，他又补充道：“是否安排人通知陛下一声呢？” 岳飞鹏想了想，开口道：“有葛原去觐见陛下，按理说不需要通知。可是，我们虽然相信了葛原，却不能不防。你也安排人书信一封，把我们南下合围的打算，以及葛原阐述的情况，全部都禀报一遍，请陛下知悉。” “明白！” 苗麟再度回答。 岳飞鹏安排后就不再耽搁，带着人火速南下。 …… 在岳飞鹏、孔神通各自都出兵的时候，葛原一路急赶，来到了沛县境内，到了赵善驻扎的军营外求见。 士兵去通报情况，葛原在营地外等待着。 葛原内心也很忐忑。 担心皇帝不见他。 如果赵善针对他，不接见他，而他又已经做出了归顺朝廷的打算，那么葛家的一切就丢失了，他更是会失去所有。 在葛原担心时，更觉得度日如年，内心万分焦躁。 不多时，士兵走了出来，看了眼葛原，吩咐道：“随我来。” 葛原如闻天籁，整个人都稍微放松下来，旋即又有些紧张，因为要见皇帝了。 他连忙跟了上去，一路来到营帐中，看到了端坐在主位上，威严赫赫的皇帝，连忙就跪下，高声道：“罪臣葛原，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善审视着葛原，淡淡道：“葛原，你来见朕，所为何事？” 葛原以头叩地，高声道：“回禀陛下，罪人来觐见陛下，是代表琅琊郡万千百姓归顺朝廷。” “赵跃在徐州期间，倒行逆施，早就弄得天怒人怨。现在陛下率领王师抵达徐州，万千的百姓早就是箪食壶浆迎接陛下。” “罪人更是迫不及待，故而亲自来沛县觐见，表达琅琊郡上下归顺朝廷的意愿。” 葛原郑重道：“请陛下接纳。” ------------ 第507章 戏弄齐王赵跃 赵善心中笑了起来。 葛原归顺是好事。 不战而拿下琅琊郡，就减少了很多的麻烦，也不需要通过战事夺取，对地方上的破坏更小。 赵善却没有立刻相信，问道：“你要归顺，朕如何相信你呢？” 葛原说道：“回禀陛下，罪人已经安排了人去请岳飞鹏将军南下，不日后，岳将军就会夺取整个琅琊郡。除此外，罪人也安排了人去彭城郡的后方，切断彭城郡到下邳郡的退路，阻断赵跃撤回。” “赵跃来了彭城郡，就把他堵死在彭城郡。” “一战解决赵跃。” 葛原高声道：“罪人的话，句句属实，绝对没有半点虚言，请陛下明鉴。” “报！”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飞快的走了进来，禀报道：“陛下，岳将军有八百里加急的书信，请陛下查阅。” “送上来。” 赵善吩咐一声。 士兵递上了书信，赵善迅速的浏览了一遍，摆手让士兵退下。 书信中，赫然是岳飞鹏阐述了葛原投降的事情，目前岳飞鹏已经挥军进入琅琊郡。不仅如此，岳飞鹏也阐述了离间葛原和赵跃的消息，以及葛原的大体情况。 赵善看完后，心中就有底了，知道了葛原归顺的前因后果。 葛原不可能无故就来归顺。 岳飞鹏的离间，起到了效果，迫使葛原做出了决断。 赵善脸上带着淡淡笑容，开口道：“你愿意归顺朝廷，朕很是欣慰。你现在，尽管回到军中去，主持军队的事情，切断赵跃的退路。等此战结束后，朕定有重用。” “臣葛原，定不负陛下厚望。” 葛原高声回答。 皇帝说的是定有重用，而不是另有任用，这就代表着认可了他的归顺。 皇帝不认可，是不会这么说的。 赵善摆手道：“下去吧。” “臣告退！” 葛原转身就退下。 赵善望着葛原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 有了葛原的归顺，以及葛原的兵力去切断彭城郡退路，对这一战帮助极大。 实际上，这也就是各地自成体系的一个情况。当徐州地方上自成体系，葛原在琅琊郡能拉出一支军队，能有足够的自主性。 如果赵跃对徐州的控制很强，就不会放任地方上有这么多的兵力。 赵善吩咐人把房畏虎喊来，说了葛原归顺，以及岳飞鹏、孔神通南下的情况，最后道：“目前的局势，就是对彭城郡进行一个合围，彻底包围赵跃。房卿对此，有什么想法？” 房畏虎笑道：“陛下，可以出兵了。” “我们现在出兵，往彭城县去。差不多孔神通、岳飞鹏的兵力也部署到位了，就形成了合围之势。” “昨天哨探打探的消息，是赵跃从后方调来的五万兵力，也已经到了彭城县。” “赵跃到了县城，却没有出兵，就是等他的大军。如今赵跃兵力就位，必然要往前线来。我们的兵力前进，或许在沛县边境，就能碰到赵跃。” “也就更好合围赵跃。” 房畏虎眼中浮现出期待神色，开口道：“陛下，徐州赵跃该灭掉了。” 赵善笑说道：“正该如此！” 房畏虎的分析，赵善是完全赞同的，果断同意出兵的策略，带着大军离开沛县往前线去。 在赵善进兵时，赵跃的确已经出兵了。 赵跃的想法很简单，他从后方调来五万精兵，加上马齐麾下还有一万多人，足足六万多七万人，兵力是远超赵善的。 赵跃要击溃赵善，取得胜利。 赵跃倒也没有刘福全那样要杀到洛阳的想法，毕竟赵善很强，能击败赵善，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赵跃也就满足了。 赵跃的大军一路来到沛县和彭城郡交界的边境，恰好赵善的大军也来了。 两支军队相遇，各自摆开阵势。 宽阔的官道上，周边地区漫山遍野，都是列阵的军队。 一支支军队锦旗飘扬，杀气腾腾。 更有鼓声回荡，声势浩大。 赵跃来到了阵前，跨坐在马背上，眺望远方赵善的方向，高声道：“赵善，本王来了。” 赵善看到了跑到阵前的赵跃，不急不缓的策马上前。双方到现在，也隔着一百三十步以上的距离，可是，赵善却没有回话，反倒是高声道：“赵跃，先接朕一箭。” 说着话，赵善从马腹旁的兜囊中，取出了一柄大弓握在手中，缓缓的扬起。 刹那间，赵跃面色微变。 “保护王爷！” “快，保护王爷。” 一个个赵跃麾下的士兵，纷纷涌上前来，把赵跃团团包围了起来，使得赵跃周围密不透风。 马齐等人更是担心，急切道：“陛下，快撤退，快撤回来。” 赵跃也是仓促回来。 虽然赵跃人在徐州，可是赵善的情况，赵跃也打听得一清二楚，知道赵善能征善战武艺高强。一旦赵善真的射箭，万一自己受伤，岂不是受罪吗？ 在赵跃身边乱成一团的时候，赵善却放下了手中的大弓，高声道：“哎呀，你急什么呢？赵跃啊，朕只是和你开个玩笑，试一试而已。” 赵跃的脸色顿时垮下来。 无比阴沉。 该死！ 赵善这个该死的混账。 竟然戏弄他。 赵善虽然是皇帝，却是平平无奇的支脉王爷出身，走了狗屎运成了皇帝。他才是真正的天潢贵胄血脉，因为他的血脉比赵善更纯正，绝不是什么偏远小脉的王爷。 赵跃握紧了马缰，咬着牙道：“赵善，你这个刚愎自负，滥用法度权势，肆意滥杀的人，不配当皇帝。今日，本王就要替天行道。” 赵善不屑道：“你要替天行道？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这样待在徐州几十年，连徐州都没有真正控制的人，如何能替天行道呢？” “你齐王府的长史陶观，曾规劝你广开言路，不要堵塞言路，你却是杀来陶观，没有半点心胸。” “琅琊太守葛原，因为和你有冲突，你始终怀疑，处处针对葛原，没有容人雅量。” “你的部将袁飞云，曾出使了扬州去见赵构。因为袁飞云和赵构喝过酒，更收了一名丫鬟，你就自始至终怀疑，担心袁飞云勾结赵构，反而把他流放了。” 赵善神色嘲讽，鄙视道：“你心胸狭窄，性子多疑，滥杀官员。就你这样的人，还想反击朕，你凭什么呢？难道要凭你长得丑吗？” ------------ 第508章 赵跃震惊了 赵跃心中很愤怒。 丑？ 他赵跃从来是丰神俊朗，从小时候就胖得可爱，稍微大些瘦了后仪表堂堂剑眉朗目，成年后更是招蜂引蝶的存在，怎么可能丑？ 赵跃大骂道：“赵善，你才丑，你全家都丑。你真是大言不惭。” 赵善笑吟吟说道：“朕的话，从来不是什么大言不惭。赵跃啊赵跃，你也不想一下赵雍、赵构、赵凡等人的情况，他们一个个都被杀了。” “他们都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地方上的王爷，都是和朕为敌。” “你如今也一样。”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赵善笑说道：“你现在都已经是瓮中之鳖，都已经是无处可逃了，你还不知道吗？” 赵跃神色不屑，开口道：“赵善，危言耸听是没用的。本王不是赵构，更不是赵雍他们。本王就是本王，是不一样的人。” “赵善，你的兵力也就三四万人。” “本王的兵力近十万人。” “十万对三万，不论怎么讲，都是优势在我，你凭什么赢我？” 赵跃高声道：“赵善，现在要认输的人应该是你，要服软的人也应该是你。如果你跪下来请罪，甘愿交出玉玺，甘愿禅位给本王，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命。” 赵善啧啧道：“本王见过晚上说梦话的话，可是你这样大白天的，做白日梦的人，还真是少之又少。” 赵跃说道：“这是事实。” 赵善开口道：“朕知道的事实，是你麾下的琅琊太守葛原，都已经背叛了你，朕的大军都已经夺取琅琊郡。” 刷！ 赵跃面色微变。 葛原投降了，岳飞鹏进入琅琊郡了。 这就意味着邹炀被杀了。 赵跃心中大骂了一声邹炀废物，却没有任何的退让，沉声道：“赵善，区区葛原，一个无能懦弱的废物罢了，影响不了大局的。这一战，仍是优势在我。” 赵善继续道：“葛原是废物吗？朕怎么不觉得呢？尤其是葛原归顺了朕，还悄无声息的派兵南下，早就去彭城郡后方，切断了你退回下邳的退路。你已经是孤军了，你还觉得他是废物吗？” 赵跃眼神更是凝重。 顿时握紧了拳头。 葛原这厮不仅是投降，还切断他的退路，一旦后路没了，意味着后方的粮草、器械等物资补给，也无法从后方送到前线来。 赵跃深吸口气，稳定了心神，强势道：“赵善，你认为用葛原来恐吓我，就能起到作用吗？那是不可能的，本王不接受任何恐吓。” “葛原，就是废物。” “他不是废物，岂会被本王拿捏呢？” “如今本王和你交战，一战击败了你，他的军队去后方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等本王解决了你，再来攻打葛原，自然会彻底击败他。” 赵跃强势道：“赵善，本王不惧你。如果你认为，用区区一点消息，就能吓唬本王，能吓到本王，那就大错特错了。” 赵善啧啧道：“没想到，你赵跃还有这样的胆魄？” 赵跃昂着头，自得说道：“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很。” 赵善说道：“朕倒是还有一则消息，也想要告诉你。青州孔神通，已经归顺了朕，他的兵力也南下，已经切入你的后方，直扑下邳郡去，你说后方会不会被攻破呢？” 轰！ 赵跃脑中仿佛炸了一般。 他不怕葛原，更不怕葛原抄了后路。 可是，孔神通不一样。 孔神通无比的凶猛，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尤其孔神通麾下的军队，也都是真正的精锐。 赵跃曾经和孔神通交手，想要击败孔神通，彻底吞并青州，却被孔神通打得节节败退，不得已退回了徐州，自此不再染指青州。 恰是如此，赵跃很忌惮孔神通。 赵跃心中急躁，回头一扫麾下的大军，发现诸多将士也议论了起来，人心开始浮动，将士都因为孔神通之名而有些浮躁了起来。 赵跃心中一动。 不好！ 这是赵善故意为之，是要动摇他的军心。 赵跃连忙高声下令，禁止所有士兵议论，再一次看向赵善道：“赵善，你用这样的消息，也吓不了本王。第一，本王的下邳城池坚固，不是孔神通能轻易打破的。” “第二，本王在下邳还有精锐，足以应对孔神通的袭击。” “第三，还是本王刚才说的，本王在这里击败了你，就可以杀回去，先灭葛原，再灭孔神通。” “你赵善失败了，他们就是废物。” 赵跃自信道：“赵善，只要是本王能击败你，一切皆有可能。” 赵善又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恣意。 回荡在阵前。 赵跃嘲讽道：“故作从容，你笑什么？” 赵善说道：“朕笑的是你，怎么会如此的自负？你多疑、自负、心胸狭窄，没有容人雅量。你有诸多的缺点，竟然还能立足徐州，还真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你说击败朕。” “只是，你是不是忘记了岳飞鹏的军队呢？” “岳飞鹏已经南下彭城郡，要来和朕汇合，一起攻打你了。” 赵善开口道：“赵跃，你说朕现在的军队，已经把你围追堵截了起来。你的前面，是朕的大军阻拦。你的后面，还有葛原、岳飞鹏和孔神通，你要怎么逃呢？” 轰！！ 无数人的议论，喧嚣嘈杂起来。 岳飞鹏麾下的无数士兵，纷纷议论，许多人脸上神情都变得凝重，更充斥着担忧。 赵跃也是一颗心沉了下去。 他一直认为，赵善躲藏在沛县这里，是不敢一战，是不敢出兵。没想到，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更是如此的不利于他。 赵跃心中震惊，更是快速的转动脑筋，思考该怎么应对当下的局面？ 赵善笑吟吟道：“赵跃，你是在想着，怎么扭转局势，怎么翻盘吗？我告诉你，别思考了。你一思考，周围空气都弥漫着愚蠢的气息，快要让朕无法呼吸了。” 赵跃气得更是勃然大怒。 欺人太甚！ 赵善真当自己无敌了吗？ 他不信！ 赵跃来的时候很冷静，现在被赵善一点点刺激，如今再激将后，彻底大怒了起来，高声下令道：“传本王军令，擂鼓进攻，大军直接进攻，诛杀赵善。” ------------ 第509章 大败赵跃 轰隆隆！！ 鼓声响彻了起来。 赵跃麾下的士兵擂响战鼓，无数士兵已经要开始进攻。只是赵善的话清晰传出，导致赵跃的士兵都听到了消息，无数人知道自己后方被攻击，都打心底的担心。 以至于，军心不振。 马齐虽然是赵跃的家奴出身，却也是有见识的人。 他连忙上前一步，劝道：“王爷，将不可以怒而兴师。现在我们的军队士气衰弱，一旦现在进攻，正中赵善下怀，请王爷三思。” “放屁！” 赵跃大怒起来，高声道：“赵善如此的辱我，不杀他，本王誓不为人。” 马齐开口道：“大王啊，赵善做好了开战的准备，而我们士气低落，对我们很不利。” “没有什么不利的。” 赵跃大袖一拂，强硬道：“马齐，现在一撤退，军心才是彻底散了。我们不能退，如今一战击退了赵跃，才能进一步取胜。” “你不要以为本王怒了。” “本王没有怒。” “本王现在清醒得很，一切只是做给赵善看而已。” 赵跃一副睿智模样，开口道：“局势对我们不利，恰是如此，现在必须要一战定乾坤，彻底打垮赵善。我们有足够的精锐，还有不受影响的大军，必然能取胜的。” 马齐心中腹诽。 跟了你几十年，岂能不知道你是真怒，还是假怒？ 怒了就是怒了。 马齐却更加清楚，这个状态下的赵跃，压根儿就不接受任何的劝说，不会接受任何的谏言。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一切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了。 马齐说道：“大王决定决战，臣没有意见。只是，臣请求让毛宗州参战，毛宗州一身实力勇猛无匹，是臣麾下的骁将。有毛宗州参战，胜算大了很多。” 赵跃自信道：“你尽管放心，本王也会安排大将黄途参战的。黄途悍勇无比，参与战事必胜。说不定黄途去了战场上，或许能直接斩杀赵善。” 马齐期待道：“大王说得对，有黄途和毛宗州，宛如两把匕首刺入赵善的大军中，一定能横扫过去，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 赵跃自信道：“这是必然的。” 不论是赵跃，亦或是马齐，都是迅速布置了下去，安排麾下的大军参战。 这一次调遣进攻的大军，直接就多达四万五千人。 其中，马齐麾下一万五千人。 赵跃麾下三万人。 四万五千人的兵力人数，已经超过了赵善的兵力，这是赵跃要一鼓作气，直接打崩赵善的大军。 浩浩荡荡的大军往前冲，赵善看到这一幕后，没有任何的退让，眼中反而是斗志昂扬。 要战，就战！ 正好一战打崩赵跃的大军。 赵善毫不犹豫下令道：“陌刀营，林昊听令！” “在！” 陌刀营现在的主将林昊高声回答。 李继业在的时候，林昊只是军中的一个小将，无法在最前面带兵冲阵。如今李继业跟着李布衣去了豫州作战，就成了林昊的机会。 他自然是无比激动。 赵善吩咐道：“林昊，率领三百陌刀营正面阻击，给朕劈出一条道路来。” “末将领命！” 林昊高声回答。 他提着陌刀，带上了麾下的三百陌刀兵迅速的杀了出去，直扑杀来的赵跃麾下大军。 赵善安排了陌刀营吼，再度下令道：“孔令月！” “在！” 孔令月也是高声回答。 赵善吩咐道：“你率领两千玄甲军，从陌刀营的左翼发起进攻，正面进行突破。” “领命！” 孔令月立刻回答。 她急匆匆去调兵出战，不多时，两千玄甲军已经犹如离弦之箭杀出，直扑陌刀营的左翼去了。 赵善派了孔令月去左翼进攻，又安排周虎侯带着一千玄甲军去攻击右翼的方向。 周虎侯早就想要一战。 如今，机会终于来了。 周虎侯提着擂鼓瓮金锤，策马冲锋，麾下的一千玄甲军也是大范围的往前冲。 战事已经拉开了序幕。 赵善发动了攻势，进一步安排整编后的青州军大范围尾随进攻，足足三万余军队发起了攻势。 如果没有这些整编后的军队，赵善的兵力会更弱，必经分出了大批军队给李布衣，让李布衣和卫凤卿去攻打豫州秦飞虎了。 有了整编的兵力，再加上身边的玄甲军、陌刀兵，以及周虎侯等虎将，已经能发起最猛烈的攻势。 就算赵跃人多，赵善也不怕。 赵善调动了大范围的军队后，仍是率领麾下的六千嫡系神策军，暂时没有发起攻势，还在稳稳的等着战场上的厮杀分出胜负。 大军厮杀，如果同样是步兵厮杀，就算有虎将在，要在短时间分出胜负不可能，除非是斩将夺旗，直接就摧毁一方的指挥中心。 如今虽然是大军厮杀，赵善却扔出了王牌，把陌刀营和玄甲军都派了上去。 陌刀营只有三百人。 可是，每一个陌刀营的士兵都是身经百战的老卒，都是以一当十的老兵。除此外，还有足够精良的甲胄，以及吹毛断发的神兵利器在手。 一柄柄陌刀斩下。 明晃晃的刀光熠熠生辉，透着森冷光芒，和赵跃的徐州兵武器碰撞，刹那间，一柄柄战刀崩断。 刀刃继续斩下，落在了徐州兵的身上。 刀光划过，士兵如草芥倒下。 陌刀是整齐划一落下，徐州兵则是整齐划一倒下。 鲜血淋漓，尸横遍地。 林昊看到了这样血腥的一幕，却没有任何的神色变化，只是稳健的带着陌刀兵往前冲。 随着林昊持续不断的杀戮，陌刀营更是稳健输出，一如既往的往前推进，在短短时间，杀得前方的徐州兵尸体遍地，死伤无数。 凡是挡在前方的徐州兵，尽数被杀。 凡是挡在前方的徐州兵，都被吓破了胆，不敢正面抵挡。 在林昊杀戮时，陌刀营不断的突进，消息也传到了后方赵跃的耳中。 赵跃咬牙切齿，问道：“那手持长刀进攻的步兵，难道是赵善麾下的陌刀营吗？” “是！” 马齐毫不犹豫回答。 赵跃沉声道：“赵善的陌刀营虽然厉害，实际上兵力极少，只需要不断的围攻，陌刀营必定彻底葬送在战场上。传令下去，不计一切代价围剿陌刀营，不准撤退。如果谁擅自撤退，杀无赦。” “报！”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跑了过来，高声道：“启禀王爷，大事不好了，玄甲军迅猛杀来，我们不敌玄甲军的攻势，被玄甲军杀穿了。” 赵跃目光抬头看去。 一瞬间，他率先注意到了孔令月的方向。 这是两千玄甲军跟着冲锋，玄甲军非常骁勇善战，孔令月也是巾帼女子，两者联袂进攻下配合相得益彰。 玄甲军冲锋势头迅猛，杀穿后又迅速杀回来，来回不断的切割。 赵跃看到后气得大怒。 一群废物！ 怎么竟然被骑兵杀穿了。 赵跃目光一转，又落在了周虎侯的方向，只见周虎侯擂鼓瓮金锤不断的挥舞，锤死一个个士兵。玄甲军跟着周虎侯一起，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要命的往前冲。 周虎侯的冲锋之势头，不可阻拦。 咕咚！ 赵跃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 心中非常糟心。 一时间，竟然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马齐却是临阵经验丰富，果断劝道：“王爷，赶紧安排黄途和毛宗州上去阻击。陌刀营人数少，不足为虑。可是玄甲军的兵力人数太多，不能不阻击。” “唯有拦住了这两路兵马，才有大军兵力上的碾压，才能灭掉赵善的大军。” “这是此战唯一的生机。” “如果我们的人挡不住玄甲军，就非常麻烦了。” 马齐正色道：“请王爷明鉴。” 赵跃迅速思考，脸上也露出了赞许神情，开口道：“说得对，是这么个道理。传令下去，让黄途去面对玄甲军人数多的一方，阻击对方进攻。让毛宗州去面对玄甲军人数少的一方，也要阻击对方。就算无法灭掉，也必须拦住。” “遵命！” 马齐迅速安排了下去。 传令的士兵传达消息，在最短的时间内，就通知了黄途和毛宗州。 黄途二话不说，直接朝孔令月的方向去。 黄途的任务是阻拦孔令月的两千玄甲军，可是距离拉近后，忽然就发现领兵的是一个女人。他眼中满是不屑和鄙夷，嘲讽道：“赵善真是一个歪门邪道的人。” “好端端的男人不用，竟然让女人来带兵，简直是牝鸡司晨。” “乾坤倒悬，也不过如此。” “今日，本将就来拨乱反正，先杀这个女人。” 黄途挥舞着手中战刀，咆哮道：“臭女人，拿命来。” 孔令月一听到黄途的喊话，心中杀意涌动。 她最瞧不起这种男人。 自以为是！ 认为自己就是天。 连皇帝陛下都认可她，都让她来带兵，如今区区一个平平无奇的徐州将领，竟然敢瞧不起她，实在是笑话。 孔令月也没有回话，只是径自的提着方天画戟往前冲。 和黄途碰面的瞬间，孔令月双手握住方天画戟劈下，戟刃上流光转动，透出森森寒意。当锋利的戟刃和黄途的战刀碰撞，黄途刹那间脸色大变。 他握刀的双手，只感觉冲击的力量很霸道，更是挡不住冲击的力量，身体后仰，战刀也失去了准头，更是被荡开了。 孔令月却借助了反震的力量，方天画戟顺势一扬，而后轰然斩下。 黄途发现后，连忙想躲避，却晚了一步。 戟刃划过了黄途的脖子。 噗！ 鲜血喷溅。 黄途惨叫出声，魁梧的身躯随之从战马上倒在了地上。剧烈的冲击下，黄途口中再度吐血，他死死地盯着孔令月，刚要出声，却是无尽的眩晕感袭来，瞬间淹没了黄途的意识。 黄途被杀，孔令月却没有在意，更没有放在心上，带着人继续往前冲，仍是在不断的突进、切割，不断的灭掉挡在前方的徐州兵。 孔令月突进下，所在方向的玄甲军攻势如潮，也带动了所在方向的步兵突进。 青州兵改编的军队，因为才整编，战斗力不算强。 可是，再怎么弱的军队，也能跟着一起打顺风仗。现在孔令月所向披靡，青州兵自然是受到鼓舞，受到了影响，一个个仿佛是恶狼般嗷嗷叫着突进。 在孔令月不断突进时，周虎侯也和毛宗州碰到了。 毛宗州是马齐的心腹将领，长得牛高马大的，身体也壮硕，可是相比于铁塔一般的周虎侯却差了一个档次。 毛宗州手中的马槊，和擂鼓翁金锤撞在一起的瞬间，就直接被荡开了。 擂鼓瓮金锤一转，又迅速砸下。 毛宗州避无可避，提起马槊正面格挡。 铛！！ 铁锤和马槊撞在了一起。 震耳欲聋的撞击声传出，毛宗州只觉得冲击的力量如山如海，以至于马槊承受不住后，嚓咔一声崩断，硕大的铁锤一如既往的落在了毛宗州的胸膛上。 就算是马槊已经格挡了绝大部分的力量，铁锤仅剩下的力量冲击下，毛宗州也是胸膛凹陷，整个人从马背上倒飞了出去。 轰！ 毛宗州倒在地上，又再一次口吐鲜血，梗着脖子瞪大了眼睛想说话。奈何，最后的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毛宗州直愣愣的就倒在了地上。 周虎侯没有费什么力气，就锤杀了毛宗州后，全力以赴的带着玄甲军进攻，带着后续的青州兵猛烈突进，以至于青州兵的攻势越来越强。 三万多人的攻势，不断的突进。 大乾一方，攻势如潮。 徐州一方，不断溃败。 赵跃看到了战场上越来越恶劣的局面，忍不住更是愤怒，心情也急躁了起来。 怎么会这样？ 他预想到的局面，完全不应该是这样，应该是能够挡住赵善的攻势，还能够灭掉赵善，取得这一战的胜利才对。 “大王，不好了，黄途将军被杀了。” “大王，赵善麾下的女将凶猛无比，根本挡不住啊。” “大王不好了，毛宗州将军被杀了，我们的士兵一败涂地，无数人被杀，无数人开始撤退逃散了。” …… 越来越多的士兵从前线逃回来高呼，一个个眼神惊恐，神色慌张。因为今天的杀戮，完全就没有势均力敌过，就是单方面的屠杀，徐州兵完全挡不住。 赵跃听到这些人的呐喊，内心很烦躁，更是有些紧张和局促了起来。 赵善是真的不好惹。 惹了，是真的摊上大麻烦了。 ------------ 第510章 赵跃逃不掉了 马齐先前就劝说了赵跃，希望赵跃不要怒而兴师，偏偏赵跃自身不听劝，认为优势在我。 殊不知，成了又是宰我！ 马齐不希望再杀下去，想撤回彭城后方。就算前线败了，只要能撤回后方城池，就可以借助城池来防御，就可以借助城池消耗赵善的兵力。 马齐急切道：“王爷，我们撤军吧。” “不行！” 赵跃毫不犹豫选择了拒绝，强势道：“虽然此战我们要败了，却只是派出去的四万精锐败了。我麾下还有三万多人，还有骑兵都没有派上用场。” “我们，还没有输。” “我们，还能再战。” “本王，更是不曾放弃。” 赵跃眼中斗志昂扬，开口道：“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罢休，都要和赵善分一个高下，要让赵善见识到我大军的厉害。” 马齐担心道：“您这样做，是没用的，反而会越陷越深。” “不可能！” 赵跃红了眼，仿佛是赌徒一样。 马齐劝道：“王爷……” “闭嘴！” 赵跃再度呵斥，下令道：“进攻，全力以赴的发起进攻。所有的士兵，都给本王去厮杀。” 命令下达，大军进一步涌上去。 无数的士兵往前冲，一波一波的冲击下，扭转着颓败的局面，使得先前已经濒临崩溃的局势，转而变得有利于赵跃一方。 赵跃看到后，眼中浮现出一丝得意神色，自信道：“马齐，看到了吗？如果我们直接撤退，赵善的大军就直接杀来，一鼓作气打崩我们。” “现在，我们的兵力杀上去，就扭转了局势，彻底转败为胜，已经开始压制赵善了。” “打仗，就是要有韧劲儿。” “如果稍微有点风吹草动，稍微有点问题，就直接怂了，这是赢不了的。” 赵跃神色从容，开口道：“等着吧，我们即将取得胜利，我们也一定会诛杀赵善，彻底灭掉赵善的兵力。” 马齐敷衍着说了句王爷英明。 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前线，看着厮杀的战场。 酣战进行，厮杀不断。 赵善也注意到兵力被挡住了，即便是林昊率领的陌刀营凶猛，却也陷入了人海中，陷入了无尽的杀戮。 玄甲军还在不断的冲锋，却无法进一步切割冲杀。 大军攻势，暂时被拖住。 玄甲军和陌刀营被拖住，就导致了青州兵跟着冲锋的势头放缓，再也没了往前冲的强大气势。 赵善仔细观察了一遍。 战场上已经扩大了太多太多，赵跃的兵力都已经进入战场上。 这是决战的时机了。 赵善看向身边的谋士房畏虎，开口道：“房卿，你来主持局面，朕亲自去进攻。这一战，彻底解决战事。” 房畏虎道：“臣领命！” 赵善铿锵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看向麾下还没有出战的六千神策军，下令道：“赵跃要落败了，生擒赵跃的机会就在眼前。” “斩杀赵跃，朕不吝封侯拜将，随我杀。” “诛杀赵跃。” 赵善的喊声传出。 一时间，神策军的士兵纷纷呐喊，喊声从此起彼伏变得整齐划一，声音回荡不休。 “杀！” 赵善喊了声后，策马提剑杀了出去。 神策军应声而动，六千人浩浩荡荡的涌入了战场中。 神策军和青州兵是完全不同的，神策军兵锋锐利，一个个都是战场上的老兵。这些人先受到卫凤卿的训练，再转入李布衣的麾下，令行禁止，敢拼敢杀。 这样的大军比不了玄甲军和陌刀营，却也能征善战，尤其是神策军兵多。 赵善策马疾驰，一路往前冲。 对赵善来说，这样的冲杀并没有什么难度，她手中龙渊剑挥舞，不断斩杀挡住前方的士兵。 剑如风，人如龙，马如虎。 赵善不断的突进。 神策军在赵善率领下，纷纷以一当十，悍勇无比的冲刺。 徐州兵的确人数多，可战事刚开始，就被赵善一番话搅乱了军心，使得人心溃散。再加上又被玄甲军、陌刀营和青州兵掩杀一番。 就算是赵跃孤注一掷派出了所有人，徐州兵的底子却差，没有办法爆发出足够的战斗力。 没有赵善一往无前，那也就罢了。 现在赵善亲自冲杀，鼓舞了进攻的将士，神策军凶猛，青州兵更是叫嚣着冲锋，还有周虎侯、林昊和孔令月等人的联合进攻，大乾一方的攻势越发的猛烈。 徐州兵一方人数虽然多，可是颓败之势迅速呈现。 越来越多的徐州兵溃逃。 赵善冲杀中，目光迅速在战场上逡巡打量，看到了远处立着的大纛旗帜。 那是代表赵跃的王旗。 赵善剑指前方，高声道：“赵跃就在前方，生擒赵跃。” 喊声传出，无数士兵响应。 一批一批的士兵往前冲，不断靠近赵跃的王旗方向，冲击的势头也越来越猛。 被冲垮的大批徐州兵，不断的逃散。 更有无数人喊着不敌。 有将领跑回来，神色惊恐，一脸担心道：“王爷，挡不住了，我们的军队已经全面崩溃。赵善亲自参战，他带着最后的兵力杀来了，我们的兵力不敌。” 有了第一个喊话的人，其他人也纷纷喊话。 “王爷，我们挡不住了。” “王爷，赵善凶猛，赶紧撤退吧。” “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无数将领喊话，所有人都认怂了，不敢在厮杀，因为但凡去抵挡的人，都已经死在了厮杀中。 赵跃咬牙切齿道：“赵善已经是手段尽出，什么手段都没有了。现在斩杀赵善，我们就能够逆转局势。胜负就在此战，不能撤退。” 赵跃想要再战。 奈何，麾下的所有士兵都不愿意再厮杀了，一个个都说挡不住。 更有大批士兵逃回来，往四处逃散。 马齐看在眼中，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她迅速道：“王爷，如果再不撤退，不仅是这里的大军要葬送，连我们都逃不掉了。” “大王，现在撤退，我们还可以去后方的城池防守，还能够和赵善再战。” “继续拖延，连再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大王啊，不能再耽搁了。” 马齐劝说道：“大王如果不放心，臣愿意留下来督战，继续血战到底，直至挡不住。” 话是这么说，马齐的内心却琢磨着，如果是赵跃撤退了，前脚赵跃撤退，他后脚也说挡不住，跟着就迅速撤退，绝对不会和赵善的大军死战。 赵跃仍是观察着战场上的一切。 入眼处，无数徐州兵逃散，无数徐州兵被杀。 反倒是赵善一方的士兵，叫嚣着往前冲，不断屠戮他麾下的徐州兵，杀得他的士兵胆寒。 怎么办？ 是撤退吗？ 是死战吗？ 赵跃心中很是复杂，想要继续死战，奈何麾下的将士却撑不住。无奈下，赵跃只能下令道：“撤军，全面撤退。” 鸣金收兵的命令传下去，大批士兵开始撤退。 赵跃也是不甘不愿的撤离。 无数人的撤退，使得本就已经崩溃的局面，彻底垮塌，无数人逃散，无数人不敢再厮杀，更有无数逃不掉的士兵选择了投降。 赵跃的大军，彻底葬送在这一战。 赵善看到了赵跃的王旗开始撤离，眼神也变得有些迫切起来，没有去管周围投降的士兵，也没有去管周围的厮杀，就是一个劲儿的往前冲。 在赵善冲锋时，周虎侯、孔令月跟着杀了过来，策应在赵善的身边，跟着赵善一起冲锋。 三人合力，攻势更猛。 这样的攻势下，陌刀营已经跟不上，只能按照陌刀营既定的节奏斩杀负隅顽抗的人。 神策军和青州兵也跟不上。 现在能跟上的人，也就是玄甲军了。 三千玄甲军汇合后，不断的往前突进，斩杀逃窜的赵跃大军，也拉近着双方的距离。 赵善有了周虎侯和孔令月，左右有了策应的人，再也不需要去厮杀，冲刺的速度更快。他看着前方代表着赵跃的王旗，等距离渐渐拉近到百步，赵善高声道：“前方王旗所在是赵跃的位置，诛杀赵跃。” 士兵跟着呐喊。 赵跃正在迅速的撤退，忽然听到赵善的话，才赫然发现自己的行踪已经暴露了，连忙看向了扛着王旗一起撤退的士兵，吩咐道：“快扔掉王旗，反正都已经落败了，反正都在被掩杀，赶紧扔掉撤退。” 士兵直接扔了王旗，撤退的速度反而更快了。 赵跃回头看了眼追来的赵善，高声道：“去阻击赵善，一定要挡住赵善的进攻，挡住他。” 有赵跃的亲卫，迅速的杀过去。 这些赵跃的亲卫是最忠心的，好不容易来阻击，却遇到了周虎侯和孔令月的阻击，短短时间被杀。 赵善攻击的势头，不曾放缓。 双方的距离，还在进一步的缩短和拉近。 赵善脸上多了一抹笑容，他估测和赵跃的距离，已经不到八十步了，进一步看清楚了逃窜的赵跃，又高声呐喊身穿甲胄的人是赵跃。 赵跃本就已经成了惊弓之鸟。 一听喊话，吓得心头颤抖，直接就脱掉了身上的甲胄，只穿着里面的衣袍撤退。 只是赵跃折腾的短短时间，反而是耽搁了撤退的速度，导致赵善进一步和赵跃缩短距离，已经不到六十步。 赵善高声道：“前方骑着白马的人是赵跃，生擒赵跃。” 又有士兵呐喊骑着白马的人是赵跃。 喊声传到了赵跃的耳中，赵跃一边策马奔跑，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白马，难道也要杀马吗？可是杀了白马，他就没有撤退的战马了。 到时候，更会被捉住。 赵跃心中愈发的急躁，想着这一次要撤退，必须要逃走，唯有逃到了后方，借助城池的坚固，才有一线生机。 否则，根本扛不住。 赵跃看向了马齐，高声道：“马齐，怎么办？我们要被追上了。一旦被赵善追上，我们就没有任何逃走的机会了，就彻底全军覆没了。” 马齐也回头看了眼。 五十步！ 不，应该没有五十步了。 距离在不断的缩短，恐怕再有不到一刻钟，就要彻底被追上了。 马齐心中也是迫切，想到如果全军覆没，不仅是赵跃完犊子，自己马家的人也没有好下场。他本就是赵跃的家奴出身，对赵跃忠心耿耿。 为了自己的家族，为了赵跃，马齐握紧了剑，高声道：“王爷，您带着人撤退，我去拖住赵善，一定会为您争取到撤退的时间。” “马家军听令，随我反击赵善。” “王爷平日里待我们不薄，因为有王爷的照顾，我们才能锦衣玉食。因为有王爷的照顾，我们才能娶妻生子。因为有王爷的照顾，我们才能有如今的风光。” “现在，到了该报答王爷的时候了。” 马齐提剑指向了杀来的赵善，说道：“挡住赵善，为王爷保证一线生机。” “挡住赵善！” 马齐麾下的马家嫡系兵力，也纷纷呐喊了起来。 喊声极为慷慨，一副慨然赴死的姿态。 当赵善杀了过来，马齐没有撤退，亲自指挥马家的嫡系士兵死战。一批一批的士兵去阻击，虽然转瞬被杀，可是马齐的阻击下，却是短暂的拖住了赵善、孔令月和周虎侯。 三人带着玄甲军还在突进，可是突进的速度却慢了下来，足足厮杀了好半晌，才斩杀了马齐，一行人又继续追。 这短暂的时间，却让赵跃逃了。 赵善已经找不到赵跃的踪影，心中无奈，却始终没有放弃，还在进一步的追杀中。 双方一追一逃，始终在拉锯着。 赵跃带着麾下的一众人逃走，甩掉了后方的追兵，发现后方虽然还有些玄甲军，人数却很少，内心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歹暂时甩掉了赵善。 只要是赵善追不上来，他先一步回到了后方的城池，就能短暂的安全了。 赵跃高声道：“加速撤退，不能停，我们必须要一口气撤回去。唯有回到后方，有了坚固的城池，我们才能安全，不能松懈，要继续撤退。” “轰隆隆！！” 恰在此时，有无尽的战马奔跑声传来。 一支骑兵大军出现在前方的官道上，阻断了赵跃的去路，更有整齐划一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大乾镇北将军岳飞鹏，奉命诛杀赵跃。” 士兵的喊声，萦绕空中。 经久不息。 赵跃正在撤离，忽然听到岳飞鹏的喊声，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 第511章 诛杀赵跃 赵跃怎么都没有想到，岳飞鹏怎么突然来了前线？ 赵善为了扰乱他的军心，说了岳飞鹏、孔神通的情况，这些兵力去了他的后方，要截断他的退路。可战事才刚开始，还在前线厮杀，岳飞鹏竟然摸到了他的后方。 偏偏赵跃的探子没有一丁点的消息。 这是赵跃惊悚的。 赵跃连忙往周围看过去，原本是想找人去冲锋突围，却赫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没了。 一个个心腹大将卷入先前的厮杀，或是被杀，或是陷入其中还没有杀出来，这些将领都是自身难保，更别说要保护他的安全。 怎么办？ 赵跃脑中快速的思考着。 “王爷，末将去阻击岳飞鹏的进攻，您抓紧时间撤退。” 在赵跃的身边，亲卫将领曾安高声喊话。 曾安不是什么大将，就是个普通的小将领，不显山不露水的。甚至于赵跃本身，都没有把曾安放在心上，连曾安的名字都不知道。 赵跃此刻一听到有人站出来，心中却是前所未有的激动，连忙道：“曾安，尽管去突围。只要是本王撤离了此地，回到了彭城县后，定有重赏。” 曾安却是没有放在心上。 此情此景下，他没有直接逃走，反而是留下来突围，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 曾安招呼了一声，带着二十余亲卫冲在了最前面。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岳飞鹏，曾安在此，想要杀王爷，先从我这一关过去再说。” 曾安挥舞着战刀，一往无前的冲锋，想要为赵跃杀出一条路。 岳飞鹏一杆银枪杀了过来，不多时，就已经和曾安碰面，银白色的长枪在空中一抖，化作了点点寒芒，刹那间就笼罩了曾安。 曾安挥刀要格挡，一刀劈下却落空了，只听扑哧一声，心口一疼。他低头看去，一瞬间就看到洞穿了心脏的长枪。 枪杆搅动，而后带着一篷鲜血抽出。 噗！ 曾安再度吐血，人瞬间从马背上摔倒了下去。 岳飞鹏杀了曾安，麾下士兵接连进攻，纷纷斩杀挡在前方的徐州兵。这些跟着曾安来突围的亲卫，虽然有赴死之心，如今却尽数被杀。 岳飞鹏继续往前冲，目光很快就落在了赵跃的身上。 现在的赵跃，身上没有甲胄，也没有很显眼的服饰，如果是扔在人群中，都难以发现赵跃的踪影。问题是赵跃身边的护卫太多了，团团围绕在赵跃的身边。 以至于，一眼就判断出赵跃的身份。 岳飞鹏看着躲藏在人群中的赵跃，高声道：“颌下有长须的是赵跃，生擒赵跃。” 士兵也跟着喊颌下有长须的是赵跃，喊声传到了赵跃的耳中，赵跃一时间更加的急躁，又感受到了被支配的感觉。 赵跃生怕自己被抓，连忙一把抓住了颌下的胡须，拎着佩剑就割断了胡须。 岳飞鹏发现后，更是确定了。 他看到了被士兵团团包围起来的赵跃，心中虽然有判定，可是，没有真正确认身份，就无法确定赵跃的真实身份。 现在赵跃主动割了胡须，一切就认定了。 岳飞鹏不再喊话了，他之所以喊话，仅仅是为了确定赵跃的身份是否属实？ 这才是最关键的。 岳飞鹏策马疾驰，银枪飒沓如流星，枪尖不断的探出，收割着前方一个个赵跃士兵的性命，最终靠近了赵跃。 岳飞鹏眼中闪烁着兴奋神色，开口道：“赵跃，你逃不掉了，你已经是瓮中之鳖。在本将的面前，你还敢骑在马背上，还不滚下马去。” 长枪已经横扫了过去。 赵跃身边没有保护的人，口中喊着救命，手中也是立刻提剑格挡。 铛！！ 长枪和宝剑撞击。 银枪上的力量反震，反而是把赵跃的剑荡开，银枪纹丝不动，一如既往的往前，最后扑哧一声，戳在了赵跃的肩膀上。 赵跃脸色瞬间大变，只觉得肩膀上的痛苦如潮水侵袭，一波一波的冲击着他，使得他痛不欲生。赵跃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反应，岳飞鹏长枪作势撩起，枪尖带着血肉往外，使得赵跃也稳不住，身体直接跌落马下。 “救命，救命啊！” 赵跃急切喊着话。 口中喊话，他本身也爆发出最大的力量站起身，踉跄着往外跑。 岳飞鹏却没有停下，猛地催动战马往前冲，一个短暂的冲刺，战马撞在了赵跃的后背上。 轰！！ 猛烈的力量撞在了赵跃的后背。 赵跃再次惨叫出声，口中呕血，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要碎裂一样，提不起半点的力量。他的身体，也跟着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剧烈的疼痛，使得赵跃身体都蜷缩了起来，浑身无比的难受。 赵跃鼓起浑身的力量想要站起身，却始终提不起力气，反而是口中不断的吐血。他肩膀挨了一枪，如今又被战马撞上，五脏六腑都仿佛碎裂，整个人提不起半点的力量。 赵跃无法起身，却见岳飞鹏又挥枪刺来，吓得打了个激灵，高声道：“我投降，不要杀我。” 岳飞鹏却是神色冷漠，没有半点的退让。 手中长枪，反而进一步加速，瞬间就到了赵跃的胸前。 扑哧！ 一枪贯穿心脏。 赵跃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和震惊，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你该死！” 岳飞鹏的声音传出。 话音落下，银色长枪瞬间抽出，带出了殷红温热的鲜血。 赵跃身体顿时瘫倒在地上，再也提不起半点的力量，只觉得无边无际的黑暗开始涌了过来，吞没了他的意识。 痛苦消失，身体轻盈。 下一刻，赵跃脖子一歪就没了气息。 徐州齐王，赵跃身死！ ------------ 第512章 孔神通要破城了 岳飞鹏杀了赵跃后，一俯身就把赵跃身体捞起来，搁在马背上，口中高呼赵跃已死，降者不杀。 原本赵跃身边的士兵，就是惊弓之鸟，全都狼狈逃窜，生怕被后方的赵善追上。 如今，被岳飞鹏阻断了去路，连赵跃都被岳飞鹏杀了，就再也没了愿意去抵抗的人，所有人纷纷投降不再厮杀，更有大批士兵逃窜。 战场上，赵跃的人一败涂地。 岳飞鹏带着人继续清剿赵跃的人，厮杀的时间不到一刻钟，赵善已经带着人杀了上来。 赵善看到岳飞鹏来了，也是心中惊喜。尤其是得知赵跃已经被杀了，更是彻底松了口气。 擒贼擒王！ 赵跃身死，徐州就是群龙无首的局面。 接下来要扫荡徐州，就不会有什么难度，就不会遇到什么阻碍了，只要是大军杀过去，各地自然是望风投降。 岳飞鹏也是来到了赵善的身边，进一步道：“陛下，臣此番来截断赵跃的退路，已经和孔神通商量好了。臣负责阻断孔神通的退路，孔神通直接杀往下邳取。” 赵善赞许道：“你们做得非常好，此战如果不是你出现，或许赵跃就跑了。” 岳飞鹏正色道：“陛下过奖了。” 赵善说道：“孔神通要如何攻打下邳呢？” 岳飞鹏回答道：“陛下，孔神通的打算很简单，就是宣传赵跃死在了前线，搅乱下邳的人心，借此打破下邳。” 赵善若有所思，开口道：“倒是可以试试。” 岳飞鹏道：“臣请立刻安排士兵八百里加急，火速把这里的消息送去下邳，让孔神通知道前线的消息。如此一来，孔神通也就更有底气，能进一步摧毁下邳的人心。” 赵善开口道：“你说拿下了赵跃的尸首，那就斩下赵跃的脑袋，安排士兵把赵跃的脑袋送过去。我们则是先清点伤亡，清理战场，处置俘虏，把一切处理完后再直扑下邳取。” 岳飞鹏道：“陛下圣明！” 赵善定下了接下来的策略，就不再耽搁时间，火速安排士兵拿着赵跃的脑袋，一路往下邳去。 在赵善稳扎稳打处理战场和俘虏时，下邳县城外。 孔神通的大军已经到了。 孔神通兵强马壮，麾下大军战斗力强，尤其孔神通本身也是虎将，是难以匹敌的人。他带着军队堂而皇之的杀到了下邳郡境内，一开始，也有小股兵力来阻击。 这些兵力人数少实力弱，都纷纷被孔神通击败。 孔神通的兵马在城外驻扎，他已经连续两天来喊话，要搅乱镇守城池的人心，借此打破下邳县。 奈何，赵跃的儿子赵慎颇为能干，竟然是稳健的守住了城池。 就算孔神通说赵跃死了，要借此来恐吓，赵慎却根本没搭理，就是笃定赵跃没有死。 以至于，孔神通没办法。 实际上孔神通也安排人进攻过，可是进攻的结果也不理想，死伤很大，对下邳却没有什么影响。 毕竟，下邳是赵跃的老巢，不是能轻易攻破的。 城外大营，中军大帐中。 孔神通正在翻看着了解到的下邳资料。 他想要强攻夺取下邳，奈何，下邳城池太坚固，赵慎又全力以赴的抵挡，导致他没有办法强攻。如今，就只能是从其他的方面入手，希望能够解决目前的问题。 孔神通现在有些想段皎了，如果段皎在，肯定能出谋划策。奈何，段皎要治理后方青州，他是自己带兵来的，想要找一个能干的谋士都没有。 “唉……” 孔神通叹息一声。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孔神通看着进来的士兵，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赵慎这个龟儿子，主动要出击了吗？” “不是！” 士兵摇了摇头，回答道：“启禀将军，陛下安排了一个信使来传话，已经到了营地外。” 孔神通急切道：“愣着干什么，还不请进来。” 他说了一番话，却又瞬间站起身，大踏步的就往外走，哼声道：“罢了，还得我自己去迎接，你们不行。” 他风风火火的赶路，很快就来到了营地门口，看到了来传信的信使，问道：“陛下有什么吩咐？” 信使禀报道：“孔将军，陛下说已经斩杀了齐王赵跃，彻底剿灭赵跃麾下的大军。目前，陛下正在处理后方战场，很快会赶来下邳。除此外，陛下让我把赵跃的脑袋送来了。” 孔神通脸上露出狂喜神色。 赵跃死了！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儿。 尤其是有了赵跃的脑袋，孔神通就可以借此真正打压赵慎，彻底压垮下邳城内的人心。 孔神通接过了赵跃的脑袋，让信使去休息，就调集了大军，直扑下邳城去。 当孔神通率领的大军，来到了城外，孔神通策马上前，高声喊道：“赵慎，本将又来了。” 赵慎年纪只有二十出头。 他是赵跃的长子。 他一身锦袍，外罩甲胄，显得镇定自若，颇有威严。 赵慎面色严肃，强势道：“孔神通，你已经来攻打下邳数次，每一次都无功而返。如今，你再一次来进攻，那也是无济于事的。本公子在城楼上等着你，你要进攻尽管来，我看你能奈我何？” 孔神通叹息道：“赵慎啊赵慎，都告诉了你，赵跃死在前线，你怎么就不相信呢？” 赵慎开口道：“我相信父王。” 孔神通一脸鄙夷神色，摇头道：“你相信赵跃，可是，赵跃自己都不相信自己，你要怎么相信呢？” 赵慎大袖一拂道：“孔神通，你想要从父王这里突破，要借助父王来恐吓我们，那是不可能的。我的父王英明神武，能征善战，岂是区区赵善能击败的？” 孔神通啧啧道：“好一个孝顺的儿子，好一个赵跃的好儿子。唉，你这么孝顺，我岂能不让你们父子见面，怎么舍得你们父子天人永隔啊？” “本将真是为难啊。” “可是，不告诉你消息，未免对你有些残忍。” “所以还是要告诉你。” 孔神通立刻吩咐了下去，士兵立刻拿着赵跃的脑袋上前去，直接搁在了城楼下面。 赵慎看着城下的脑袋，有些怀疑，便安排了士兵乘坐吊篮下城，直接把赵跃的脑袋带上城楼。他看着处理过的赵跃脑袋，看着那还瞪大的眸子，脸上露出前所未有的震惊。 是他的父王！ 是真的！ 赵慎的脑中，一刹那间仿佛有惊雷炸响了，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第513章 内斗开始 赵慎一直能坚持的原因，就是有赵跃在前线。他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父王会取胜，认为赵善会落败。 没想到，父王赵跃都死了。 赵慎短暂的眩晕后才回过神来，红了双眼，怒了心肝脾肺，咆哮道：“孔神通，你这个没卵子的废物。明明是我们三方抗衡赵善，你却是背叛了我们。” “如果不是你，父王不会死。” “如果不是你，赵善无法摧枯拉朽的推进。” “你以为用父王的脑袋，就能够激怒我吗？那是不可能的。” 赵慎开口道：“你要进攻，尽管来。我赵慎如果怕了你，退缩一步，就不是赵跃的儿子。” 孔神通听到后很是意外。 竟然还不认怂。 竟然还要死战。 赵跃有一个好儿子。 可惜，生不逢时，如果是其他的皇帝继位，没有雄才大略的赵善，赵慎这样的人注定会出人头地。现在有赵善在，那就是这些人的悲哀。 赵雍是如此！ 赵构也是如此！ 赵瑞也是如此！ 实际上，放眼西凉皇帝姚广，北魏皇帝拓跋弘等人，也都是一样的道理，和赵善生存在了同一个时代，都是所有和赵善争雄者的悲哀。 孔神通听到赵慎的话，却没有立刻下令进攻，反而是高声道：“赵慎，你难道要执意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置万千士兵的性命于不顾吗？” “如果你能挡住，那也就罢了。” “你现在挡不住了。” “赵跃已经死了，你赵家的兵力也尽数被剿灭，你虽然还在下邳城中，就算有坚固的城池，却已经守不住，更挡不住了。” 孔神通蛊惑道：“赵慎，现在归顺朝廷，你还有一线生机。如果是负隅顽抗，你必死无疑。” 赵慎强势道：“我赵慎绝不屈服，更永不为奴。” 孔神通点了点头道：“你如此固执，本将也没有办法。不过本将一贯心胸宽广，不计较你的无礼，愿意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本将先撤军修整，明天上午再来攻打。今天你还想不通，你必死无疑。” 赵慎开口道：“我告诉你，你别想劝降我，我赵慎在，你就永远不要想招降。” 孔神通却没有搭理赵慎，带着人就撤军。 这是孔神通故意为之。 孔神通的大军，如果要正面进攻，损失会很大，就算能拿下下邳县城，也难有力量继续去绞杀其他各地负隅顽抗的贼兵。 如今多拖延一晚上，自然会有扛不住压力的人给赵慎施压。 在孔神通离开后，赵慎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歹孔神通走了。 他的内心，实际上也担心孔神通真要直接进攻，因为他一时间都没有做好充足的准备。 要说备战，赵慎的确是安排好了，城内有士兵，也有充足的兵力。可是，赵慎没料到赵跃突然就死了，以至于人心惶惶。 赵慎望着孔神通离去的队伍，才转过身，看向协助他镇守的大将谭飞，吩咐道：“谭将军，你立刻去通知所有的将领来议事，本公子有事情安排。” “遵命！” 谭飞转身去通知。 孔神通麾下有诸多的武将，跟随孔神通外出征战的人，都是战场上的虎将，极为擅长厮杀。如今留在后方协助赵慎的谭飞，则是擅长防守。 赵慎望着谭飞离去的背影，心中迅速的思考着。 局势艰难。 该怎么办呢？ 如果父王在，父王会打算如何迎战呢？ 赵慎不断的思考着，渐渐有了想法，而没过多久，谭飞、吴庄、张邦昌等人联袂来到了城楼上。 这些都是军中的将领。 谭飞、吴庄、张邦昌等人，齐齐向赵慎行礼。 赵慎环顾一众人，开口道：“父王身死的消息，想必都已经知道了。我们齐国现在，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稍有不慎，就是举族覆灭的结果。” “我们和赵善，也都是不可能和解的，赵善不会接受我们的归顺。” “所以，只能死战。” “只要是挡住了赵善的大军，自此齐国天地广阔，大有可为。” 赵慎眼神变得肃然，高声道：“诸位将军都是我齐国的栋梁，都是中流砥柱。本公子许诺你们，一旦我们此战挡住了赵善的大军。下一步，本公子将会登基称帝，届时你们都会得到封赏，你们至少是异姓王的封爵。” 谭飞毫不犹豫道：“请公子放心，我谭飞誓死效忠公子。” 吴庄、张邦昌等人也纷纷表态。 一个个都表态愿意效忠，都说愿意和赵善死战到底。 赵慎听到了众人的回答，脸上才露出了笑容，颔首道：“诸位将军，国难之际，方显忠诚本色，方显英雄气魄。值此之际，希望诸位将军能够竭尽所能，挡住赵善的大军。” “要钱，本公子给钱。” “要权，本公子放权。” “要武器，本公子给武器。” 赵慎强势道：“一句话，请诸位将军能够全力以赴，为我们齐国的生死存亡而奋斗。” 谭飞抱拳道：“保证完成任务。” 说了这话后，谭飞话锋一转道：“公子，如今王爷身死，您是否先继位呢？” 吴庄、张邦昌等人也跟着看过来。 赵慎摇头道：“暂时不管，你们都没有加官进爵，本公子如何称王呢？等击败了赵善，本公子称帝，诸位都称王，岂不是更好？” 此话一出，一个个脸上都露出了笑容，纷纷说好。 似乎都认同赵慎的安排。 赵慎安抚了人心，自觉稳定了局势，才摆手让所有人各自去备战，为接下来的战事做准备。 所有人离去，赵慎望着众人的背影，眼中多了一抹自信。 他必定成功。 因为他的安排，是以利益引诱，有了利益的驱使，所有人必然会全力以赴的奋战，必然会厮杀到底。 赵慎松了口气，只是他却很忙，转身又回城往王府去。 城楼上的事情安稳了，他还得回王府，安抚母亲，以及安抚诸多的王府中人，确保王府人心稳定。 另一边，谭飞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神色瞬间有了变化，转而变得异常严肃，吩咐道：“来人，去请吴庄、张邦昌两位将军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不一会儿，吴庄和张邦昌联袂来了。 两人行礼后坐下。 吴庄开口道：“谭将军召见我们，有什么吩咐呢？” 谭飞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请两位将军来，是为了下邳防守的事情。事已至此，你们认为下邳还能守住吗？” 吴庄和张邦昌相视一望。 两人心中都思忖着。 谭飞是什么意思？ 谭飞难道是有了其他的想法吗？ 吴庄不动声色的问道：“谭将军是怎么想的呢？” 张邦昌补充道：“谭将军一贯是睿智通达，又有权谋目光，能拨开云雾看清局势，我和吴将军都是相信您，也愿意听从您的调遣。” 谭飞微微一笑道：“不瞒两位，赵慎公子刚才的一番话，的确是让人心动。可是，后方已经没了什么兵力，就算是粮草、器械在，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最主要的是，王爷死了。” “现阶段的局势下，赵善兵强马壮，来势汹汹，我们人心慌乱，各有想法，恐怕是挡不住。” “赵公子说未来他当皇帝，咱们当王爷，可是也得有这个命才行。” 谭飞问道：“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吴庄点头道：“谭将军的分析，我吴庄也是非常赞同的。我们现在，已经是孤军了，根本守不住下邳的。如果赵善是骄奢淫逸的人，是妄自尊大的人，是霸道刚愎的人，我们还有机会。” “问题是赵善一贯狡诈。” “赵善麾下的人，都是如狼似虎，都想着一统天下。我们现在，还要去继续和赵善厮杀，不占任何优势。” “被困住后，人心就会发生变化的。” 吴庄侃侃而谈道：“所以我赞同谭将军的分析，如果死在战场上，哪有什么未来？” 张邦昌说道：“我也赞同！” 三人直接达成了统一的意见。 先前，赵慎说话拉拢，以及给予利益安抚。可是这些利益看不着摸不着，压根儿就是画饼而已，目前最主要的问题，是所有人性命的生死。 谭飞听到了吴庄和张邦昌的表态，再也没了顾虑和担心，颔首道：“既如此，我们就发动兵变，囚禁赵慎，再押解着赵善归顺赵善。” 吴庄笑道：“正该如此！” 张邦昌开口道：“我们这么做，是为了顺天应人。” 谭飞哈哈一笑，显得非常从容，颔首道：“那就开始行动，直接去安排，然后我们迅速行动，控制赵慎，再掌控四方城池。” “只是，我们不投奔孔神通，而是要等赵善来了，我们再去投奔。” “我相信赵善会招降的。” “赵善招降，我们就顺势投降。” 谭飞眼神肃然，开口道：“归顺孔神通这样的人，绝对比我们归顺赵善更差，你们意下如何？” “没问题！” 吴庄表态回答。 张邦昌也是接连点头，赞同谭飞的安排。 谭飞脸上露出笑容，道：“既如此，两位去安排吧，调集自己的嫡系兵力。一刻钟后，我们的军队汇合，直接朝王府去，拿下赵慎，封锁王府。” 吴庄和张邦昌起身就告辞退下。 谭飞也喊来了自己麾下的人，迅速的布置下去。 一刻钟后，谭飞、吴庄和张邦昌汇合，三人率领各自麾下的大军，足足六千余精兵，浩浩荡荡的朝王府去。 城内四方城门，还有一些兵力。 这些是零零散散的兵力，虽然也能调动，却容易出问题，所以并没有抽调。 谭飞领着人到了王府外面，大军迅速的行动起来，把偌大的王府团团包围了起来，围了个水泄不通。 消息，也随之传到了府内，传到了正安抚王府人员的赵慎耳中。 赵慎听到后彻底愣了。 ------------ 第514章 赵慎的计划落空 赵慎沉默半晌才回过神，看向禀报消息的士兵，问道：“谭飞带来了多少人？” 士兵禀报道：“至少几千人，因为外面的街道上，已经被彻底堵住了，密密麻麻的人头，全都被堵住了。” 嘶！ 赵慎倒吸了口凉气。 干什么？ 要兵变吗？ 问题是他明明许诺了给予利益，一旦挡住了赵善的大军，未来就封王，这还不够好吗？ 为什么还要贪婪无度。 为什么还要贪得无厌？ 赵慎心中愤怒，可愤怒过后，又迅速恢复了理智，思考着该怎么面对局面？ 不管如何，他不会投降。 必须要以利诱之。 赵慎迅速想好了策略，就不再耽搁，吩咐道：“通知王府所有的人，全部在后院集合。如果事有不对，我会安排人保护所有人突围。” “所有人，都等候我的命令。” “不要乱窜！” 赵慎布置了下去后，没有带上士兵，径直就朝王府的大门口走去。 齐王府虽然有一些士兵保护，可是这几百人的士兵在几千人面前，完全就不够看。真要是厮杀起来，面对军中的这些泥腿子，齐王府只有单方面被屠戮的份儿。 只能智取。 不能正面冲突。 赵慎一路来到了王府大门口，看到了带队的谭飞、吴庄和张邦昌，他一副淡然模样，微笑道：“谭将军，你和张将军联袂来，还带着这么多军队来，有什么事情吗？” 谭飞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道：“我今天来，是希望公子为了下邳的万千百姓，顺天应人，归顺朝廷。” 吴庄道：“请公子体面些。” 张邦昌却没了那么好的脸色，冷冰冰道：“如果是公子不体面，就只能是我们帮你体面了。” 刷！ 赵慎面色微变。 他的内心，更是大骂这些人无情无义，大骂谭飞、吴庄等人忘恩负义。 可是，他的脸上却瞬间又带上了笑容，缓缓说道：“诸位，先前我们不是说得很清楚吗？我们要先抵抗赵善的大军，为称帝做准备吗？” 谭飞冷笑道：“赵慎，说称帝的这话，你自己相信吗？连王爷都已经死在了前线，光靠你的这点能耐，光靠我们的这点兵力，想要和赵善抗衡，那几乎是不可能取胜的。” 吴庄沉声道：“公子，做梦也该醒了。咱们的微末兵力，和赵善对抗，那是自取死路。” 张邦昌冷冰冰道：“赵慎，你一个年轻人，少不更事，我劝你好自为之。” 赵慎面颊抽了抽。 好自为之？ 做梦该醒了？ 遥想昔日，他的父王还在，齐国依旧稳如泰山的时候，这些人一个个巴结他，像是赶不走的癞皮狗。如今，一个个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前恭后倨的态度令人恶心。 赵慎心中已经是怒火滔天了。 偏偏，他不敢撕破脸，更不敢和这些掌握了军队的人对着干，只能是继续忽悠这些人。 先稳住所有人。 等挡住了赵善的大军，守住了下邳县城后，未来再来慢慢的清算。 赵慎心中稳定，脸上仍是笑容满面，不急不躁道：“三位将军，你们掌握了大军，想要做什么？一切都可以做。你们要拿我，那更是轻而易举，我也没打算反抗。” “只是在这之前，可否随我入府中，听我一言。” “如果是说完后，你们还要执意拿下我，一切随你们，我绝不反抗。” 赵慎开口道：“你们意下如何？” 谭飞笑道：“公子既然有话说，我等岂能不同意呢？” 吴庄哼了声，却也点了点头。 张邦昌沉声道：“多此一举。” 赵慎见三人态度不一样，却默认了要听他说一说，笑着摆手道：“诸位，请！” 谭飞、吴庄和张邦昌联袂入内，进入大厅中落座，赵慎又让人上茶，准备好了一切，才缓缓说道：“三位将军，你们现在抓我，是为了向赵善投降。” “这样的投降，能有什么好处呢？” “说不定赵善还不会接纳你们，毕竟父王被杀了，赵瑞、赵构、赵雍、赵凡等诸王的人也一并被杀，并没有余孽活下来。” “赵善对于造反的人，一向是从不留情的。” “赵善留情的人，都是他主动招揽的。” 赵慎主动道：“唯有赵善主动招揽，才能得到赵善的赏赐，才能得到赵善赐予的好处。这就和男人、女人一样，你死缠着女人，哪有什么好处？唯有若即若离，甚至让她主动凑上来，你才能得偿所愿。” 张邦昌是粗人。 他皱起了眉头，沉声道：“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赵慎笑着解释道：“张将军，很简单的道理，那就是你要打出统战的价值。你要让赵善，知道你有能力，知道你不好办，赵善自然会招揽你。” “比如现在，你们拿了我去投奔，说不定就被赵善杀了立威。” “可是，如果赵善带着人杀来，数次攻打城池都失败，都无法拿下城池，主动招揽你们呢？大庭广众下的允诺，赵善就不可能反悔。” 赵慎微笑道：“这样的归顺，岂不比你们背弃旧主更好？有名声，也有好处，到了赵善的麾下，你们也有足够的重视。” 谭飞若有所思。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思路。 吴庄一时间没有表态，看向谭飞道：“老谭，你怎么看？” 张邦昌也明白了，问道：“老谭，你想怎么弄？” 赵慎知道谭飞是为主的人，再一次道：“谭将军，我就在你的手中，你要拿我投降赵善，随时都可以办到。为什么不试一试呢？更大的富贵，更大的好处，就在你的眼前。” “不，我不需要！” 谭飞忽然开口了，已经做出了决断。 赵慎顿时愣住。 他刚才的一番话，处处都是站在谭飞等人的角度考虑，为什么谭飞拒绝了呢？ 赵慎说道：“谭将军，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谭飞回答道：“你的一番话很有蛊惑性，很能挑动人的斗志，让人为了利益进一步去和赵善斗一斗，也就保存了你的性命，达到了你借助我们的力量，继续抵抗赵善的想法。可是，这番话有太大的疏漏。” 赵慎问道：“什么疏漏？” 谭飞直接道：“最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我们下邳城内的兵力，早就是人心浮动，哪还有军心去抵抗呢？” “你赵慎提及的前提，是能够挡住赵善，至少要和赵善有争锋的能力。现在人心惶惶，一个个都怕了，都不想再厮杀，还打个鬼啊？” “我要下令死战，说不定走在军中，就被士兵放冷箭了。” “吴庄和张邦昌也一样的。” “如果是绝对的精锐，我自然愿意打一打，打出更光彩的未来。问题是咱们这些留守的士兵，都是王爷麾下比较弱的军队，不是最善战的人。” 谭飞沉声道：“所以这个前提下，根本打不赢，也无法继续打。最重要的一点，万一我们去抵抗，惹怒了赵善，他不给生路了呢？现在去投降，赵善不可能拒绝的，就算瞧不起我们，也会收下。抵抗后，那就说不准了。” 吴庄眼前一亮。 这话说得太好了。 吴庄忙不迭的点头，开口道：“对对对，俺也一样。” 张邦昌咬牙道：“赵慎，原以为你是老实人，没想到，你的心中还有如此阴险恶毒的心思。老子今天，就要狠狠的收拾你一番。” 说着话，张邦昌就抡起了拳头，站起身要朝赵慎走去。 谭飞伸手阻拦，说道：“老张，不能打人，打了人就不好交代了。咱们不打人，皇帝对我们肯定不会有什么意见的。打了人，万一皇帝认为我们暴虐呢？” 张邦昌恨恨看了赵慎一眼，咬牙道：“算是便宜你了。” 赵慎被拒绝了，彻底失去了希望，脸上再也没了刚才的笑容，反而是大怒了起来，咬牙说道：“谭飞、吴庄、张邦昌，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人，对得起父王吗？” “父王待你们恩重如山，待你们不薄。可是，你们却是背叛了父王，还要对父王的亲人动手。” “我和你们拼了！” “铿锵！” 赵慎直接就拔剑出鞘，提着剑朝谭飞冲了过去。 谭飞神色冷静，没有任何的急躁，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是摇了摇头，侧身避开赵慎劈下的一剑，抬脚就踹了出去。 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赵慎惨叫一声，人直接倒飞了出去，他咬牙死死的盯着谭飞，咆哮道：“谭飞，你背弃父王，背上了背主的罪名，一辈子都洗不掉的。” 谭飞一招手，士兵迅速涌入，把赵慎控制了起来，开口道：“你错了，这不是背主，是顺天应人。皇帝陛下英明神武，齐王府暴虐无度，我们是响应朝廷，顺应民意。” 赵慎被抓了起来，更是暴怒。 他满腔愤怒。 他使劲儿挣扎。 可是，士兵两拳下去，打得赵慎连腰都抬不起，蜷缩着无法说话，只是红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谭飞。 谭飞挥手吩咐士兵把赵慎押解下去，再吩咐人把齐王府的所有人都羁押到军营内控制起来，又封锁了王府。 除此外，城内的武库、粮库和钱库，全部都封存，丝毫不动。 实际上吴庄是想要抢劫一番的，被谭飞阻止了。 要归顺朝廷，就得有准备。 皇帝的军队一向是秋毫无犯，对军纪要求很严格，如果现在去肆意抢夺粮食和钱财，万一被皇帝追究，岂不是弄巧成拙吗？ 谭飞把一切都安排好，就不再进一步行动，而是在城楼上等着。 第二天上午，孔神通再一次带兵来了。 孔神通再一次来招降，仍是被谭飞拒绝了。孔神通大怒下派兵强攻，可是谭飞、吴庄和张邦昌已经下了命令，说了等赵善的大军抵达就归顺，不会和朝廷死战。 之所以不归顺孔神通，而是要归顺赵善，是为了将士得到最大的利益。 恰是如此，军中反而上下一心。 没有人掉链子。 所有人全力以赴的格挡。 在这样的军心下，纵然是孔神通猛攻也没用。 孔神通进攻了大半天的时间，到下午申时，也没能夺取下邳城，心中很是失望。他和岳飞鹏定下了计划，岳飞鹏去袭击赵跃的后方，他来攻打下邳，没想到自己还没有任何进展。 孔神通看着厮杀的大军，有些焦灼的时候，一名士兵迅速的跑了上来，禀报道：“将军，陛下的大军已经到了。陛下正在来的路上。” “随我迎接陛下。” 孔神通吩咐一声。 他带着士兵往回走，直接朝赵善赶来的方向去，没过多久，就碰到了带兵来的赵善，上前行礼道：“末将孔神通，拜见陛下。” ------------ 第515章 徐州一统，朝廷实力大增！ 赵善翻身下马走到孔神通的面前，伸手扶起了孔神通，微笑道：“岳父，都是一家人，何必多礼呢？” 孔神通听得岳父两个字，连忙又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君臣有别，您是君，我是臣。放眼天下万民，莫不是陛下子民，臣也一样，请陛下不要折煞臣了。” 赵善眼中一亮。 孔神通虽然是贼匪出身，却是懂得进退，是一个不简单的人。 换做一般人，能成为赵善的岳父，甚至被赵善尊称一声岳父，恐怕都是笑开了花，哪里像是孔神通这样战战兢兢的。 赵善再一次伸手搀扶起孔神通，微笑道：“孔卿不必多礼。” 孔神通这才站好。 赵善继续问道：“孔卿攻打下邳城，情况如何？” 孔神通一连惭愧的模样，开口道：“陛下，臣攻打了下邳，却遭到了强硬的抵抗。目前主持下邳防守的人名叫赵慎，是赵跃的儿子。” 赵善笑道：“朕倒是要看看，这个赵慎是什么人物？” 孔神通摆手道：“陛下请。” 赵善点了点头，背着手往前，很快来到了指挥战事的高地，眺望着城楼上的防守，也看到了正在厮杀的场面。 防守的一方，的确很悍勇。 孔神通带来的青州兵善战，却始终没能夺取下邳。 孔神通继续道：“陛下，目前调遣去进攻下邳的兵力，已经多达两万多人，是否让臣调遣所有的青州兵参战呢？” 赵善略作思考，吩咐道：“鸣金收兵，让所有的大军撤回来。” 啊！！ 孔神通听到后愣住了。 脸上满是错愕，更是一脸的不解，完全不明白为什么要撤回来。 孔令月也在一旁，毫不犹豫道：“父亲，传达陛下的命令吧，先撤军再说。” 孔神通点了点头，立刻就下令。 随着命令贯彻下去，大批军队开始撤离，城外忽然就空荡荡的，只留下了血色斑驳的城池，以及城楼上和城外许多的尸体。 赵善已经策马上前，看着巍峨的下邳，高声道：“朕是大乾皇帝赵善，赵慎何在？” 谭飞一听到赵善的话，顿时激动起来。 皇帝来了。 谭飞心思一转，顿时想到了现在的情况有两种选择。 第一种是立刻出城投降。 第二种是和赵善对抗一翻再投降。 谭飞却没有和赵善继续斗的打算，他毫不犹豫的问道：“我乃守城主将谭飞，城外真是皇帝陛下吗？” 赵善说道：“如假包换！” 谭飞并没有和赵善讨价还价，因为现在讨价还价，就算得了赵善的允诺，得了一定的好处，却因为此事得罪了赵善，那就是很不划算的。 最好的办法，就是直接归顺。 谭飞直接看向了吴庄，吩咐道：“老吴，你马上押解着赵慎，我们直接出城投奔皇帝。” “明白！” 吴庄毫不犹豫就应下。 几个人中，谭飞是最有脑子的，所以吴庄没有任何的怀疑。 谭飞等了一会儿，见吴庄带着人来了，就带着张邦昌，直接下了城楼，带着军中主要的将领朝城门口走去。 赵善在城外喊话后，等了一会儿，也不见有任何动静，也没有看到赵慎，心中有些疑惑的时候，忽然城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却是谭飞带着人出城了。 赵善看到了这一幕，眼中神色更是诧异。 出城投降吗？ 这是负隅顽抗和孔神通交战的人吗？ 赵善看了眼孔神通，眼神有些玩味，笑道：“孔卿，看样子对方是不怎么相信你啊。” 孔神通无奈道：“陛下，臣已经招降了的，甚至还留下了时间，让城内的人内讧。毕竟，赵跃的脑袋都送上去了，城内赵跃的人应该内乱的。” “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这也只能说，是陛下神威盖世，您一到了下邳城，这些守城的将领自然是认怂了。” 孔神通解释道：“陛下不来，他们就不惧。” 赵善轻轻一笑。 他目光落在了谭飞等人的身上，只有谭飞等十余人出城，没有大军跟着出来。 谭飞押解着赵慎来到城外，距离赵善还有十步左右就跪在了地上，以头叩地，高声道：“陛下，罪人谭飞，愿意归顺朝廷。赵跃的儿子赵慎，执迷不悟，死不悔改，罪人联合军中将士，已经拿下了赵慎。” “城内齐王府的人，已经全部控制在军营。” “城中的粮仓、武库、钱库等，全部秋毫无犯，都已经封存，等候陛下接收。” “城内大军，也尽数归顺。” 谭飞阐述了大体的情况后，再一次叩头道：“请陛下能网开一面，让我等能够戴罪立功，为朝廷效力。” “请陛下让我等戴罪立功。” 吴庄、张邦昌等人齐齐喊话。 一个个都知道大乾的战斗力，都知道难以抗衡朝廷，如今归顺朝廷才是唯一的出路。 赵善看了眼被捆绑着，也被摁在了地上的赵慎。尤其是赵慎的嘴也被烂布条堵住，根本说不出话。 赵善开口道：“谭飞，你带着人归顺朝廷，朕心甚慰。你以及军中将士，官职不变，大军并入岳飞鹏麾下，接受岳飞鹏的统辖。” “臣领命！” 谭飞毫不犹豫回答。 吴庄、张邦昌等人也纷纷开口。 这些人的心中，实际上是存了要被打压的心思，没想到赵善全盘接受了军队。 赵善接纳了军队后，朝身边的岳飞鹏点了点头，吩咐道：“岳卿，你带着军队入城，接管四方城门。” “臣领命！” 岳飞鹏立刻就应下。 他带着人先一步行动，入城接管军队，控制下邳城。 赵善的目光才落在了赵慎的身上，吩咐道：“取下他嘴中的烂布条。” 士兵取下了布条，赵慎看着赵善，瞪大了眼睛，高声咆哮道：“赵善，就算你杀了父王，我也不可能屈服你的。” “我赵慎，绝不屈服。” “你虽然得到谭飞、吴庄和张邦昌等人的效忠，可是他们今天能背叛我，明天也能背叛你。” 赵慎说道：“你以为这群人，对你忠心吗？他们之前还口口声声表忠心，转眼却押解着我投降你。” 谭飞吓得心头一突。 扑通！ 谭飞跪在了地上，高声道：“陛下，我等忠于您，忠于朝廷之心，天地可鉴。我们拿下赵慎，是因为赵慎倒行逆施，是因为赵慎违逆朝廷。” 吴庄、张邦昌等人也纷纷表态，全都表示是真心实意归顺朝廷，绝对没有任何二心。 赵善脸上带着笑容，淡淡说道：“尔等不必有什么担心，区区赵慎拙劣的离间计，朕岂会中计呢？你们啊，也太瞧得起赵慎了。只要你们兢兢业业做事，朕不吝重用，都起来吧。” “谢陛下。” 谭飞、吴庄和张邦昌等人齐齐开口。 一个个心中感激涕零。 皇帝如果是听信了赵慎的话，他们就麻烦了。 赵善目光落在了赵慎身上，眼神锐利，冷笑道：“小小年纪，倒是颇有心计。可惜，这些小把戏在朕的面前，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朕灭了赵瑞、赵构等人，最后才轮到了你齐王一脉。” “你们自始至终，都负隅顽抗。” “简直是冥顽不灵。” “如今，又在朕的面前玩弄拙劣的手段，你该杀！” 赵善大袖一拂道：“来人，把赵慎拖下去处死。” 士兵直接走过来，架起赵慎就离开。 赵慎一边挣扎，一边高声大骂道：“赵善，你如此滥杀宗室，不给任何宗室活路。你，一定会后悔的，我在黄泉底下等着你。” 他叫嚣了一会儿，转眼就被拖走，跟着就传来了惨叫声。 赵慎被杀了，没过多久，岳飞鹏已经掌控了下邳城，赵善带着人入城，直接住在了已经腾空的齐王府。 王府雕梁画栋，占地面积极广。 因为谭飞早就把齐王府的人，包括仆从丫鬟在内，全部都挪到了军营控制起来，所以赵善带着人入住，没有任何的影响。 赵善入住后，岳飞鹏仍在主持接管下邳的事情。 同时，岳飞鹏要安排军队继续进攻，着手扫荡徐州各郡。 岳飞鹏忙得脚不沾地，赵善却很轻松。 赵善只是安排人把徐州的消息，送回了朝廷告知诸葛尚，让诸葛尚安排士人来前线徐州，负责治理徐州各地。 赵善把事情安排完，傍晚时分，刚吃过了晚饭，孔神通主动来了。他见到赵善后，行礼道：“臣孔神通，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孔卿一副愁容满面的样子，难道是想着这一次没有攻破下邳的事情吗？” 孔神通无奈道：“臣愧对陛下信任。” 对于谭飞的选择，孔神通很不爽，却也没有任何办法，谁让自己没有皇帝的影响力呢？谁让谭飞等人不相信他呢？ 赵善摆手道：“孔卿不必忧虑，要立功有的是机会。朕接下来，还要去讨伐倭国的，还需要孔卿的效力。孔卿，好好准备接下来的战事。” 孔神通听到后眼前一亮。 讨伐倭国！ 这可是了不得的大功勋。 对内征伐地方，实际上不算什么大功劳，因为大乾数百年时间，本就是数次发生了内乱，地方上都平定了。 唯有对外的开疆拓土，才是真正的大功劳，这才是最让人期待的。 孔神通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随时能参战。” 赵善颔首道：“这就好。” 孔神通话锋一转，继续道：“臣还有一件事，要向陛下禀报。” 赵善问道：“什么事？” 孔神通回答道：“此前逃到了青州的刘福全，被臣拿下后，就一直囚禁在青州，等着陛下莅临青州处置这厮。因为陛下转而攻打徐州，臣也来了徐州，所以把刘福全带来了，请陛下处置。” 赵善眼前一亮，笑着吩咐道：“你立刻去把人押解过来。” “遵命！” 孔神通立刻安排了下去。 士兵去通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押解着刘福全来到了王府大厅中。 如今的刘福全，鬓发斑白，整个人苍老了太多太多，人更是憔悴，眼中充满了血丝，有着浓浓的黑眼圈。他看到了赵善，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高声道：“皇帝陛下，刘福全愿意投降，我愿意归顺大乾。” 赵善冷笑道：“你愿意归顺，朕说了要收下你吗？” 刘福全的脸色顿时僵住。 ------------ 第516章 诛杀刘福全 赵善注意到刘福全的神色，却没有任何的怜悯。 天下各地，但凡是和朝廷为敌的人，尤其是这些领头的人，都不可能原谅。如果连这样造反的事情，都可以原谅，朝廷还怎么约束人呢？ 反正造反都不会被杀，为什么不造反试一试呢？ 这就是成本代价的问题。 必须杀了以儆效尤。 赵善沉声道：“刘福全，你该不会认为，朕会因为你的几句话，就原谅你吧？” 刘福全脸上神情不仅凝重，更有着浓浓的惧怕。 他不想死！ 刘福全跪在地上，高声道：“皇帝陛下，我对你是有用的。我治理兖州期间，对兖州的情况了如指掌。只要你给我生路，我还你一个不一样的兖州。” “哈哈哈……” 赵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恣意，更是有着浓浓的不屑。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朕还得让你来治理兖州。你都已经造反了，现在朕击败了你，还得让你当土皇帝，还得让你掌握地方吗？” 刘福全高声道：“陛下，我对您是有用的啊，难道您不希望兖州能得到大治吗？正是此时，您饶了我一命，更突显出您的博大胸怀。如此，才能天下归心。” 赵善彻底是忍不住笑了。 是笑刘福全天真。 真不知道刘福全是装傻，还是真的傻，竟然还妄想着赵善给他一条生路，还要给他荣华富贵。 赵善开口道：“刘福全，说完了吗？” 刘福全感受到赵善不善的语气，心中更是恐慌，急切道：“皇帝陛下，难道您真的不希望做万古圣王吗？您放了我，还愿意对我委以重任，这就是万古圣王的一个基本素质。天下人，才会人人念叨陛下的圣明，才知道您的博大胸襟啊。” 赵善淡淡道：“朕从来不讲究虚名，朕要的是以牙还牙以血还血。你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被朕诛杀。既然没有话说了，朕现在就送你上路。” “来人！” 赵善直接吩咐了下去。 随着一声令下，士兵进入抱拳行礼。 赵善道：“拖下去，直接处死。” 轰！ 刘福全的脑中仿佛炸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看着赵善，喃喃道：“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我还有无尽的抱负，我还有无数的想法没有施展。” 可惜，士兵却没有搭理刘福全的话，拖拽着刘福全就往外走。 不多时，就传来了刘福全的一声惨叫。 孔神通正色道：“陛下，刘福全已经死了，夺取整个徐州是指日可待的事情。我们接下来，什么时候攻打倭国呢？一想到攻打倭国，臣就热血沸腾。”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只不过向孔神通提了一嘴，现在就要攻打倭国了。 哪有这么快？ 赵善解释道：“目前的局势下，还要先解决豫州的麻烦才行。李布衣和卫凤卿带着军队攻打豫州的秦飞虎，暂时遇到了困难。” “解决了秦飞虎，稳固了青州、徐州、兖州和豫州四州之地，没有了后顾之忧，就可以进攻了。” “大体上，至少还得大半年，乃至于一年时间。” “这是目前的一个大方向。” 赵善开口道：“孔卿，该出征的时候，朕自会带着你出征，不会撂下你一个人的。所以这一点上，你尽管放心就是。” 孔神通见状，心中也无奈，更不可能强迫赵善立刻就出兵，抱拳道：“陛下的安排，臣明白了。” 赵善颔首道：“去整顿军队吧。” “遵命！” 孔神通行了一礼就告辞离开。 赵善暂时闲了下来，喊来了孔令月，和孔令月交谈着现如今的徐州情况。 别看孔令月之前是带兵打仗，实际上，孔令月在政务上的造诣也不低。因为之前掌握着孔神通的情报网，对徐州的情况也很了解。 孔令月和赵善谈到了徐州人才的事情上，她主动道：“陛下需要治理地方的人才，实际上，徐州的确有一个不一样的人才，就看陛下敢不敢用了？” 赵善说道：“朕是一国之君，谁不敢用呢？说来听听。” 孔令月说道：“这是个女人，陛下也要用吗？” 赵善压根儿没有放在心上，开口道：“朕的身边，也不乏女子带兵的事情。女子可以担任军中将领，同样的道理，也可以担任文官。前提是，有足够的能力。如果没有能力，朕强行扶持上去，那是自取其辱。” 孔令月自信道：“陛下，此人绝对能行。” 赵善问道：“是谁？” 孔令月回答道：“回禀陛下，此人名叫王慕娥，是徐州东海郡人，能力很强，更是现在的东海太守。” 赵善惊讶道：“王慕娥是女子，竟然在东海担任太守，赵跃乐意吗？” 孔令月却是俏皮一笑，开口道：“陛下，王慕娥是女扮男装的，赵跃不知道她的身份，徐州官场也没有人知道。之所以臣妾知道，是因为她和臣妾同出一门，都是一个老师教导出来的。” 赵善开口道：“朕听说，你的老师是段皎，他教导了你们两个吗？” “不是段皎！” 孔令月摇了摇头，解释道：“臣妾真正的老师名叫于泰基，是琅琊郡人，曾是大乾隐士。可惜，都已经病故了。” 赵善点了点头道：“王慕娥是你的同门，年纪如何？” 孔令月说道：“回禀陛下，王慕娥今年应该有二十七八岁的年纪。估摸着，比陛下大一两岁。” 说到这里，孔令月忽然笑道：“陛下，王慕娥醉心于政务，还没有嫁人的哟。不仅如此，王慕娥相貌出众，生得是花容月貌，臣妾在她的面前，都是自惭形秽。” ------------ 第517章 女子也不弱于男儿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孔令月这丫头，说话是越来越离谱了。 似乎他会有想法似的。 赵善摆了摆手，开口道：“王慕娥漂不漂亮，朕倒是不在意的。你一直跟在朕的身边，也知道朕一向是脸盲，分不清美丑。朕注重的是才华，是她的内涵和能力。” 孔令月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内涵？ 皇帝陛下可是一贯喜欢胸大的。 这就是内涵。 孔令月倒也没有拆穿，开口道：“陛下，王慕娥就在东海郡，是否立刻起程去东海呢？一方面，去看一看王慕娥治理的情况。另一方面，也亲自见一见她。” 赵善开口道：“朕现在，还没有时间去地方上。既然你举荐王慕娥，朕立刻下旨，召她到下邳来见一见。如果是能力出众，朕也不吝提拔任用。” 孔令月说道：“陛下圣明。” 当即，赵善就下了旨意，安排人火速去东海郡召王慕娥来觐见。 事情安排了下去，赵善反而是轻松下来，孔令月则是来到了赵善的身边，借着姜羽凰和叶青璇都在昌邑养胎的空隙，主动抓住了龙柱。 孔令月一向是大胆，也擅长开车。赵善和孔令月一起，时不时都是开启自动驾驶模式，任由孔令月驾车，他只需要双手掌舵就是。 一晌贪欢，已经是深夜了。 赵善和孔令月沉沉睡去，第二天上午，赵善留在了下邳坐镇，而岳飞鹏已经进一步发兵往各地去，要进一步招降和稳定地方上的局面。 赵善留在了下邳的时候，豫州方向。 豫州汝南郡。 这是秦飞虎的大本营所在。 之前因为大暴雨，导致李布衣和卫凤卿的军队被阻拦，就算陌刀营神威无双，也没能一往无前。等大暴雨结束，李布衣率领大军迅速突进。 军队过处，所向披靡，不断的取得了胜利。 秦飞虎自始至终，都没有带兵出战，选择了留在汝南郡平舆县。 此刻的城楼上，秦飞虎身穿甲胄昂然站立。 他四十出头的年纪，体魄雄壮，燕颔虎须，妥妥的一个魁梧大汉。只是和他粗犷的面颊不匹配的，是秦飞虎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能够协调豫州各方势力，使得所有人凝聚在秦飞虎麾下。 秦飞虎站在城楼上眺望远方。 在他的身旁，站着谋士陈青禾。 此刻的陈青禾，脸上却有着化不开的浓愁，他开口道：“大将军，赵善麾下大将李布衣，已经带着大军来了。按照哨探传回的消息，最多再有半个时辰，李布衣的大军，就要抵达平舆县了。” 秦飞虎嗯了声，没有说话。 陈青禾继续道：“这段时间，一直有关于刘福全兵败的消息，还有青州孔神通归顺赵善，以及赵善正在攻打徐州赵跃的消息。” “诸多消息下，人心惶惶。” “尤其是豫州许多的大家族，都有些心思浮动，更有人建议应该审时度势，不能和赵善抗衡到底了。” “朝廷的实力越来越强，地方上的人心，也不像是之前那么稳定了。” 陈青禾开口道：“大将军，此战务必要谨慎，务必要当心。否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人钻了空子。” 秦飞虎再度嗯了声。 这是他早就有预料的，就是担心后方出问题，所以没有带兵出战。 “报！” 恰在此时，又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一名哨探飞快跑了回来，一路进城，来到了城楼上，跑到秦飞虎的身边，禀报道：“大将军，李布衣率领的大军，距离我们已经不到十里路。” “目前，李布衣的兵力已经扩充到五万多人。” “从北方颍川开始，李布衣一路南下，一路都在收编地方上的兵力，兵力人数不断增加。现在李布衣的兵力越来越多，而且豫州各地也有来投奔李布衣的。” 哨探急切说道：“按照目前的趋势下，恐怕李布衣抵达了县城外，还会有更多各地的兵力来汇聚。各地人员，纷纷背叛了大将军。” 陈青禾急忙骂道：“这些人，真是可恶。” 秦飞虎淡淡说道：“一切都是利益，之前朝廷衰弱，本将坐镇豫州，能慑服地方，能给地方上利益，自然是所有人都支持。” “如今朝廷崛起，要来讨伐本将，这些人为了利益，自然会来攻打我的。” “墙倒众人推，就是如此。” “也没什么意外的。” 秦飞虎眼中掠过了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可是算来算去的利益，终究还是看谁的拳头大。拳头大，拳头硬，这才是硬道理，才是能抗住一切的根本。” 陈青禾听得心中一动。 这是要开战吗？ 陈青禾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是，等李布衣来了后，您要亲自和李布衣开战吗？” “当然！” 秦飞虎毫不犹豫回答。 他双手搭在了城墙上，高声道：“我是一个武将，武将注定是要马革裹尸的，注定了要厮杀的。所以李布衣来了，我岂能退缩呢？” “李布衣有神策军，以及李继业的陌刀营，可是我秦飞虎麾下也有黑龙军。” “本将的黑龙军，纵横豫州。” “如今李布衣来了，我自当以黑龙军御敌。如果是败给了李布衣，那是我命数如此。如果是击败了李布衣，击败了陌刀营，何惧赵善呢？” 秦飞虎眼中闪烁着精光，开口道：“别看豫州各地归顺了李布衣，归顺了赵善，实际上，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只要是本将赢了，这些人转眼就会改旗易帜，就会成为朝廷的人。” 陈青禾赞叹道：“大将军英明。” 他心中忍不住敬佩。 目前的豫州上下，人心惶惶，无数人都想着李布衣来了该怎么办？唯独秦飞虎丝毫不受影响，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份气魄，令人折服。 秦飞虎吩咐士兵再一次去打探消息，始终在城楼上等着。除此外，秦飞虎麾下的大军也已经全部备战，军中的所有骁将，也都是在城楼上等候着。 所有人，严阵以待。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太阳也从头顶开始偏转，渐渐偏西。临近下午申时，城楼上忽然有人高声喊道：“来了，李布衣来了。” 所有人齐齐看去。 远远的，只能看到一条蠕动的黑线，看不清楚人影，更看不清楚旗帜，却能判断这是来了人。 几个眨眼的功夫，已经能看到滚滚的烟尘，更清晰听到了轰隆隆的马蹄声。 人如龙，马如虎，李布衣率领的大军来了。 秦飞虎眼中神色瞬间变得明亮起来，眼中斗志昂扬，身上有无穷斗志浮现。他不是什么善于治理地方的人，更不是什么文人雅士，是真正的虎将出身。 只不过，秦飞虎相比与普通的将领，更多了些细腻心思罢了。 “擂鼓！” 秦飞虎果断下了命令。 轰隆隆！！ 战鼓声响彻了起来，回荡在城内外，也清晰传到了城外。 秦飞虎是故意为之，借此传递要一战的消息。 他从未怕过李布衣。 之所以避而不战，就是等着李布衣杀到平舆县来，再一鼓作气灭掉李布衣，给赵善最大的一个打击。 秦飞虎更听说了卫凤卿在，这是赵善的女人，一旦拿下了卫凤卿，也能进一步威胁赵善。到时候，看赵善要怎么应对他的威胁？ 随着战鼓声响彻了起来，城内的黑龙军备战，骑兵和步兵都迅速备战。 不多时，城外的神策军、陌刀营列阵。 李布衣策马上前来，他听着城楼上传出的战鼓声，静静等着。 不一会儿，鼓声消失。 李布衣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秦飞虎，本将李布衣，奉旨来平舆县剿匪。你立刻出城投降，本将饶你一命。否则，杀无赦。” ------------ 第518章 陌刀营对战黑龙军！ 秦飞虎对于李布衣的威胁，嗤笑一声，不屑道：“李布衣，当年你在荆州陷入囹圄，本将已经纵横豫州，成了一方霸主。论年纪，你也小本将两三岁。在本将的面前，你不过是一个晚辈，装什么大尾巴狼？” 李布衣听得一愣。 哟呵，还有如此的斗志？还如此的嘴硬？ 有意思！ 李布衣眼中反而有了战意。 一路南下，李布衣都是望风披靡，没有遇到任何正儿八经的抵抗。 秦飞虎要一战，李布衣是求之不得的。在李布衣的想法中，自古能征善战的大将，就没有依靠招降而奠定名声的，必然是一战一战的厮杀。 必然是一战一战的胜利。 这是通往名将的路。 李布衣早就是成名的大将，可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现在赵善当朝，他自然要多立战功，才有匹配自己的功劳。 李布衣看向城楼上，高声道：“秦飞虎，你这么嘴硬？可敢出城一战。” 秦飞虎开口道：“本将自然会出城一战，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都杀到了我的地盘，岂能不出战呢？那不是成缩头乌龟了吗？” 李布衣心中一笑。 秦飞虎要出战，他是求之不得的。 李布衣进一步激将道：“废话少说，你嘴上逞能厉害，身体却实诚得很，始终不动弹。有胆量的，现在就杀出来，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击败我？” “开城门！” 秦飞虎果断下令。 话说完，秦飞虎吩咐陈青禾镇守在城楼上，转身就大踏步下去，来到了黑龙军的前方。 秦飞虎的黑龙江，有五千精骑，还有三万步兵。 这一次厮杀，秦飞虎暂时没有调动步兵参战，只是吩咐执掌步兵的将领秦勇随机应变。一旦看到黑龙军占据上风，秦勇就可以带兵杀出。 秦飞虎带着五千精骑出战，浩浩荡荡的杀出了城门口，看向了城外列阵的李布衣，高声道：“李布衣，本将来了，准备受死。” 李布衣眼神也前所未有的兴奋。 终于来了。 这就是一举击破秦飞虎的机会。 李布衣看向了身旁的李继业，开口道：“李将军，正面冲破秦飞虎骑兵的重任，就交给你了。希望陌刀营，要能够正面挡住冲锋。” 李继业神色自信，开口道：“保证完成任务。” 李继业的陌刀营是八百人。 只是，留下了三百人在赵善的身边，其他五百人跟着李继业来了豫州参战。虽然兵力少，人数不够多，李继业却没有任何的惧怕。 李继业有十足的信心，能够一战取胜。 李布衣吩咐后，又看向卫凤卿，郑重道：“卫将军，接下来你率领所部的骑兵，从右翼进攻。我率领麾下的骑兵，从左翼的方向进攻。我们的骑兵，联合陌刀营，一鼓作气击溃对方。” “没问题！” 卫凤卿毫不犹豫回答。 此次和李布衣一起来攻打豫州秦飞虎，卫凤卿之前没有什么大的功劳，现在即将和秦飞虎厮杀，卫凤卿自然是无比期待的。 卫凤卿也想要立功。 她不愿意辜负赵善的信任，更不能辜负军中将士的信任。 李布衣简单安排后，就不再耽搁时间，就带上自己麾下的士兵迅速进攻。 战场军队，立刻动了起来。 最先冲在前面的反而是陌刀营，李继业带着人迅速往前，一排排陌刀营整齐划一。一个个陌刀营士兵的脸上洋溢着无穷斗志，更有着慨然赴死的大无畏。 卫凤卿和李布衣各自率领的骑兵，都稍微放缓了速度，没有超过李继业陌刀营的速度。 两支军队相向而行。 陌刀营率先碰到了杀出来的黑龙军骑兵。 “陌刀营，有我无敌，斩！” 李继业手中的陌刀，率先抡起斩了下去。他本身就是一百九十公分以上的魁梧壮汉，手中陌刀更是一丈六尺多，这样魁梧的身躯挥舞削铁如泥的陌刀，撞在了黑龙军骑兵的战刀上，直接就斩断了战刀。 陌刀一往无前的落下。 划过士兵身体，斩杀往前冲的战马。 一刀下去，人马俱碎。 李继业身旁的一个个陌刀营士兵也一样挥刀，一柄柄陌刀落下，冷光闪烁，鲜血喷溅，黑龙军士兵惨叫，战马嘶鸣，留下了一地的残肢断臂。 更有一地的鲜血。 李继业为首的第一排陌刀营士兵斩下，还有骑兵冲上来，第二排的陌刀营再度挥刀斩下，再一次斩杀了冲上来的骑兵。 李继业带着人迅速调整，陌刀营一轮一轮的劈斩，一柄柄陌刀不断的落下，切割着一个个士兵的性命，所过之处，挡者披靡。 黑龙军中，最前方的士兵一片哗然。 没有遇到陌刀营的时候，黑龙军不怕陌刀营，都认为陌刀营浪得虚名。现在见识了陌刀营的凶猛，黑龙军吓得肝胆俱裂，再也没了胆魄和陌刀营交锋。 陌刀营往前推进，所向披靡。 秦飞虎注意到这一幕，眼神冰冷，抓起手中的马槊，就大步朝李继业的方向去。 “管你什么陌刀营，我自一槊解决。” 秦飞虎眼神森冷。 他提着马槊往前冲，直扑陌刀营李继业的方向去。 黑龙军的两翼虽然也遭到进攻，可秦飞虎的黑龙军也不弱，硬生生挡住了卫凤卿和李布衣的骑兵进攻。 双方激烈厮杀，一时间难分高下。 秦飞虎没有去管这些。 擒贼擒王。 先解决对方的主将，再来一战定输赢。 秦飞虎直扑李继业，在临近李继业不到三丈远，马槊已经是抡起，狠狠刺了出去。 李继业神色从容，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正面的搏杀，他不惧任何人。 手中陌刀一提，正面迎击马槊。 铛！ 刀刃和槊杆撞击，就算是马槊坚韧，却仍是被陌刀一刀斩断。 冷艳的刀光继续落下，秦飞虎眼中却掠过一丝震惊神色，完全没想到自己手中坚不可摧的马槊，竟然被硬生生斩断了。 只是事态紧急，秦飞虎来不及去思考，仓促间连忙避开了劈下的一刀，拿着半截马槊朝李继业捅了过去。 李继业陌刀一扫，刀身撞击。 暴烈的力量冲击在马槊上，秦飞虎面色陡变，只觉得冲击的力量势如破竹，他根本就无法抵挡。 这一刻，秦飞虎是真的脸色大变了。 怎么可能？ 这个陌刀营的无名小将，怎么如此的厉害？ 他纵横豫州，没有遇到敌手。纵然是李布衣，也入不了秦飞虎的法眼。在秦飞虎看来，也就是卫破虏稍微像样，却已经是垂垂老矣，不足为惧。 天下名将，舍他其谁呢？ 现在却被碾压。 秦飞虎的心中，自然是难以承受的。 秦飞虎震惊的同时，却还得面对李继业的疯狂进攻。两人交手十余招，秦飞虎已经是数次遇险，处处陷入了困境，被李继业压着打。 尤其是陌刀削铁如泥，秦飞虎的一杆马槊，被李继业斩断为两截，成了两柄短槊，秦飞虎更是处处忌惮，以至于全无平日里刚猛精进的打法，反而像是一个小脚媳妇，处处束手束脚的。 李继业杀得兴起，一刀快过一刀，迫使秦飞虎不断格挡。 在陌刀劈下，迫使秦飞虎身体都半边挂在马背上格挡的瞬间，李继业眼前一亮，陌刀顺势斩在了战马上。 一刀下去，战马被杀。 秦飞虎跌落地上。 他摔倒后，摔得七荤八素的，可是，秦飞虎却是无比的紧张，更是感受到无尽危机。 逃走！ 必须要逃回去！ 如果现在被拿下，他的一切就付诸流水了。 秦飞虎后悔亲自出城厮杀，该安排人试一试李继业的能耐，再来决定是否出城作战？只是这样后悔的念头，升起的一瞬间就被掐灭了，秦飞虎果断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就往回跑。 秦飞虎一边跑，一边高呼道：“秦勇，立刻进攻，策应本将。救命，快来救命啊……” 砰！！ 恰在此时，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秦飞虎只觉得自己后背，遭到了泰山冲撞般的攻击，身体一下飞了起来，直接在空中以弧线的方式划过。不仅如此，他更是感觉五脏六腑碎裂，鲜血止不住的吐出来。 秦飞虎吐着血掠过后，最后跌倒在地上，浑身仿佛是散了架一样，连站起身的力气都没有。 李继业刚才借助战马撞飞了秦飞虎，如今已经策马冲上来，在秦飞虎挣扎着想站起身的瞬间，陌刀已经落在了秦飞虎的胸前。 明晃晃的刀光，杀意湛然。 秦飞虎吓得心头一突，瞬间就怂了，高声道：“我投降，不要杀我！” ------------ 第519章 豫州归顺，大局稳定！ 李继业听到秦飞虎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意。 投降？ 不杀？ 他当然不会杀，可是秦飞虎落在皇帝陛下的手中，哪有不杀的？ 这种对抗朝廷的人，就没有一个能逃过去的。 不，也有孔神通。 孔神通是因为有孔令月的存在，加上孔令月的劝说起了作用主动归顺，青州没有什么战事发生。 秦飞虎拿什么和孔神通比？ 秦飞虎有女儿吗？ 秦飞虎有天姿国色、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儿吗？ 李继业心中腹诽了一番，没有去管这些，因为这不是他该操心的事情。他大手一挥，吩咐士兵把秦飞虎控制了起来，开始高呼秦飞虎被擒，降者不杀。 周围的士兵，也纷纷响应呐喊，声音迅速传了出去。 秦飞虎的黑龙军虽然骁勇善战，可是在李继业、李布衣和卫凤卿的联合进攻下，本就处在了弱势。如今秦飞虎都被拿下，黑龙军开始崩溃。 无数士兵逃散，无数士兵投降。 秦勇在城内主持大军，他率领的步兵还没有参战的，突然就得到秦飞虎被擒的消息。 打？ 还是不打呢？ 秦勇心中迟疑了起来，只是听到身后传来了一片哗然的声音，他回头看去，发现自己麾下的士兵全都崩溃，人心彻底散了，秦勇也没了继续厮杀的斗志。 “投降！” 秦勇高声下令。 命令传下去，秦勇也跟着放下了武器，跪在地上请降。 哗啦啦！ 无数的士兵跪在地上，所有人都放下了武器投降，没有再继续抵抗。 在城门洞开，城内大军请降的前提下，李布衣带着人顺利入城，直接就控制了平舆县城，同时控制了秦飞虎麾下的所有大军。 等战事清点完，李布衣把卫凤卿请来，主动道：“卫将军，秦飞虎已经被拿下，他的军队都已经控制了起来。接下来的战事应该没什么，都是些围剿的事情。” 卫凤卿问道：“李将军有什么安排吗？” 李布衣点了点头道：“本将的打算是留下来围剿豫州贼匪，进一步清剿地方乱局。可是豫州战事的情况，以及押解秦飞虎，还有请陛下安排坐镇豫州的人，都需要有人负责。” “我希望，卫将军押解秦飞虎回去，顺便向陛下禀报这些事情。” “陛下做好了安排，后续才顺利。” “否则，豫州这里没有朝廷安排，我也就只能一直留在豫州，实在是无趣。” 李布衣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陛下统一了青州、徐州、兖州和豫州后，国内大体上已经稳定。虽然还有益州在，更是不影响大局，或许传檄可定。未来的战事，必定在倭国，陛下一定会攻打倭国的。所以在当下，我们要抓紧时间去解决豫州，为征战倭国做准备。” 卫凤卿眼前一亮。 讨伐倭国！ 这可是机会。 她跟随赵善东征西讨的时间，其实不算多，如今能跟着赵善去讨伐倭国，想想都令人激动。 卫凤卿毫不犹豫道：“请李将军放心，我立刻就带上所有人，直接去徐州和陛下汇合。” “好！” 李布衣脸上露出了笑容。 有卫凤卿回去禀报，赵善安排人告知诸葛尚挑选豫州刺史的人选，李布衣就可以从豫州脱身，不需要留在豫州耽搁时间。 卫凤卿一向是雷厉风行的人，迅速押解着秦飞虎，带着自己麾下的嫡系兵力离开了豫州，一路朝徐州的方向去。 距离有些远，卫凤卿却是不在意，反而是心中万分起来。 在九月下旬，卫凤卿一路来到了下邳。 她回到了下邳城，安置了麾下的士兵，就径直来到了王府觐见。 赵善暂时一直在下邳。 孔令月举荐的王慕娥，时至今日都还没有抵达下邳，赵善没有选定徐州刺史，就无法班师回朝。 赵善看到了返回的卫凤卿，张开手臂，卫凤卿扑上来，投入赵善的怀中，柔声道：“陛下，臣妾终于又回来了。这段时间没看到陛下，臣妾日夜思念。” 赵善笑道：“朕也想你。” 卫凤卿问道：“姜姐姐和叶姐姐没有来徐州吗？” “没有！” 赵善摇了摇头，解释道：“她们在昌邑县的时候，发现怀孕了，不能奔波，如今都在昌邑县养胎。” 卫凤卿愣了下。 更是打了个寒颤。 又怀上了。 而且，是一次两个怀孕了。 多亏她没有怀孕，否则岂不是又耽搁一年的时间，又不能征战沙场了。这样的事情，是卫凤卿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卫凤卿柔声道：“陛下，两位姐姐怀上是好事儿，她们留在后方养胎也很对。” 话锋一转，卫凤卿说道：“臣妾和李布衣将军，已经解决了豫州秦飞虎。目前，李将军坐镇豫州，正在进一步清剿贼匪。” “李布衣将军说，请陛下早日安排豫州刺史，以便于接管政务。” “另外，秦飞虎已经押解回来了。” 卫凤卿禀报完后，开口道：“陛下，秦飞虎就在王府外，您见不见呢？” 赵善颔首道：“当然要见，把人带进来。” 卫凤卿顺势道：“陛下，臣妾麾下的大军才刚刚回来，还需要整顿大军，还要清点此次豫州的战果，以及诸多的事情，就先回军营了。” 赵善摆手道：“去吧。” 卫凤卿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赵善望着卫凤卿离去的背影，眼中浮现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神色，怎么感觉卫凤卿怪怪的？似乎是急着躲避他似的。 难道是姜羽凰和叶青璇怀孕，吓着卫凤卿了？ 不应该啊！ 赵善心中也猜不透，反正女人的心思少猜测就是了，他收回了心思，立刻吩咐道：“来人，把秦飞虎带进来。” 士兵去执行任务，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押解着秦飞虎进来。 秦飞虎昂着头，一副倔强模样。 赵善看到这一幕，笑道：“哦，还是个硬骨头吗？贱了朕，还不下跪。” 秦飞虎说道：“下跪是死，不下跪还是死，为什么要下跪呢？” 赵善说道：“跪下了求饶，尚且有一线生机。如果是不下跪，连仅有的一线生机都没有。秦飞虎，你真的不争取这一线生机吗？” 扑通！ 秦飞虎跪在了地上，高声道：“秦飞虎愿意投降，请陛下网开一面。” “哈哈哈……” 赵善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笑声，戏谑。 笑声，更是不屑。 曾经这些盘踞在地方上的人，一个个都嚣张霸道，割据一方，不管朝廷。如今，随着朝廷的势力增强，开始横扫四方的时候，一个个就开始投降了，希望重新归顺朝廷。 秦飞虎听到赵善的笑声，心中反而愈发的忐忑。 生死面前，当你无法漠视生死，就没了昔日的英雄气。 秦飞虎就是如此。 秦飞虎以头叩地，高声道：“陛下，我治理豫州多年，在豫州还有些微末的声望。我自身也不曾荒废武艺，能帮助陛下扫荡四方，愿为陛下驱策。” “晚了！” 赵善冷冰冰的回答。 他脸上浮现出鄙夷和戏谑神色，开口道：“朕登基继位后，大乾还是四分五裂，你们一个个裂土称王，都当地方上的土皇帝。” “朕解决了冀州、荆州和扬州等地，朝廷实力已经越来越强，你还是当土皇帝，没有及时归顺。” “如果你们及时归顺，朕自然会接受。” “可是，都已经被朕击败了，都沦为了阶下囚，失去了一切后才想着归顺，朕为什么要给你们生机呢？” 赵善强势道：“你们不是要归顺，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归顺，想要借此苟活。主动归顺，和沦为俘虏后被迫归顺，显然是不一样的。” 刷！ 秦飞虎面色都变。 他眼中浮现出了绝望神色，皇帝果然没打算放过他。 果然是戏耍他。 秦飞虎心中后悔了，早知道，他就不应该跪下求饶，就应该硬气到底的。 秦飞虎直接站起身，眼神变得凶狠了起来，高声道：“赵善，你要杀就杀，羞辱我一个败军之将，不觉得下作吗？不觉得掉价吗？” “我觉得很爽！” 赵善眼神锐利，开口道：“你们这些个叛贼，一个个曾经享受了大乾好处，却转而背叛大乾的人，受到怎么样的羞辱都是应得的。” 秦飞虎眼中凶光毕露。 要死，也不能让赵善好过。 虽然秦飞虎的双手被捆绑着，却是一步踏出，大踏步的朝赵善冲了过去，口中喊道：“赵善，我和你拼了。” 赵善站起身一脚踹了出去。 砰！！ 撞击声传出，秦飞虎飞了出去，倒在地上蜷缩着身体，只觉得小腹犹如刀割，无比的难受。 士兵已经冲上来，一拥而上，彻底把秦飞虎控制了起来。 赵善吩咐道：“拖下去，处死。” 士兵拖拽着秦飞虎往外走，秦飞虎口中不断的大骂，更是挣扎着，却因为身体的疼痛，以及双手被反手捆绑无法动弹，转眼就被拖下去杀了。 赵善杀了秦飞虎后，想着李布衣的请求，立刻就撰写了一封书信，安排士兵八百里加急送回洛阳，让诸葛尚安排豫州刺史的人。 一切安排完，赵善又空闲下来，却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东海太守王慕娥求见。” ------------ 第520章 小女儿，大志向！ 赵善听到后精神振奋。 终于来了！ 他等待的预备役徐州刺史。 赵善吩咐道：“传！” 士兵去传旨，不多时，王慕娥大步走了进来。她身穿男子衣袍，女扮男装，一身英气，如果不是提前知道王慕娥是女子，乍眼一看，也就认为王慕娥是男生女相罢了。 王慕娥站定后，行礼道：“臣王慕娥，拜见陛下。” 赵善打量了王慕娥一番，吩咐道：“王卿，坐！” 士兵搬来了坐席，王慕娥再度道谢后，才规规矩矩的坐下。 赵善说道：“朕之所以知道你，以及召见你，是因为孔令月的举荐。至于你治理东海郡的情况，这些日子朕也了解了，的确是政通人和，很是不错。能在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有这般成就，你很不错。” 王慕娥谦逊道：“陛下过奖了，臣的这点微末政绩不值一提。臣虽然心向朝廷，却无力响应朝廷，更没有能力反抗赵跃的暴政，只能治理东海郡，臣无能。” 赵善心中一笑。 王慕娥这女人倒是个聪明人。 说政绩不值一提，更说心向朝廷，这就是提前表态了，阐述自己和赵跃没有沆瀣一气。 赵善喜欢和聪明人交谈。 王慕娥就是这样的人。 赵善开口道：“朕今天召见你，是为了徐州的治理。你认为，当下的徐州该怎么治理？” 呼！！ 王慕娥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起来。 治理徐州。 这是让她担任徐州刺史吗？ 孔令月举荐了王慕娥的事情，孔令月是书信告诉了王慕娥的。然而，皇帝要怎么安排王慕娥，要谈什么，这些是没有任何阐述的。 王慕娥也不知道。 只不过，她心思灵透，一瞬间就明白了赵善的意图。 王慕娥稳定心神，开口道：“陛下，如今的徐州要治理，重在打压大商贾，控制这些商人家族，以及进一步打击官商勾结。” 赵善眼前一亮。 控制商人！ 打击官商勾结！ 这倒是有意思的提法。 赵善询问姬南风、颜玄卿等人治理地方，都从来没有这样的提法， 这是第一个提法。 赵善脸上神情愈发的柔和，微笑道：“朕洗耳恭听！” 王慕娥解释道：“回禀陛下，臣之所以提及打击官商勾结，打击商人，是因为徐州和其他各州不一样。徐州有着自身的特点，那就是商贾多，商人多，商人的势力大。” “这些商人，有贩盐的，也有经营铁器的，还有专营茶叶的。” “全都是各方面的大商贾。” “商人的发迹，大体来说分为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是自身求存，要能够经营扩大，真正站稳脚跟，保证能盈利赚钱。” “第二个阶段，则是追求社会影响力。商人的规模扩大后，能大规模赚钱，就会寻求影响力，希望自己不被卡脖子，不至于随时被官府控制。” “恰是如此，需要影响力。” “自身的影响力越大，自然就有了更多的身份，不至于一点小风小浪，就会影响到商业。” “第三个阶段，则是官商勾结，绑架官员，成为制定规则，进一步垄断商业的人。这里就不仅仅是身份了，不仅仅是一个参与者，而是要跳出棋盘，成为规则的制定者，成为下棋的人。” “官商勾结的结果，一方面是垄断了商业，使得更多商业难以经营。” “另一方面，是腐败了官场，使得官员不再治理地方，解决百姓危难，反而是去解决这些大商贾的困难。” “最后，则是百姓艰难，需要耗费更多的钱，才能买到物品，而且不是物美价廉，而是买到了更昂贵的物品。” 王慕娥沉声道：“陛下，这就是臣要打压大商贾的原因，要重点惩治官商勾结的原因。” “好！” 赵善忍不住赞叹。 说得非常好。 他身体微微前倾，开口道：“你要惩治官商勾结，不怕遭到刺杀吗？甚至会有无数人给你泼脏水，肯定会把你女儿身的身份曝光，要牵扯你的隐私，要给你污名。你一个人，而且是个女人，能承受吗？” 王慕娥高声道：“陛下，道之所在，虽万死也无悔。臣虽然是女儿身，却希望能建立一番功业，希望能凭借此身，闯出一番事业出来，方能不悔这一生。” 赵善眼神赞许，高声道：“王慕娥接旨！” “臣接旨！” 王慕娥撩起衣袍跪下，神色肃穆，眼神更是期待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通过了考验。 她将要迎来最大的官职。 这也是她人生真正的起点。 ------------ 第521章 第一个女刺史 赵善看着肃穆的王慕娥，高声道：“王慕娥，朕封你为徐州刺史，全权负责徐州的治理。” 王慕娥心中激动，叩头道：“臣领旨！” 赵善道：“起来吧。” 王慕娥站起身，郑重表态道：“请陛下放心，臣上任后一定会完成徐州的整顿，肃清徐州问题。只不过要整顿徐州，光靠臣颁布政策，光靠臣打击官商勾结，绝对是不够的。” 赵善笑问道：“你认为该应该有什么措施配合？” 王慕娥回答道：“地方上的稳定，除了官员的清正廉洁外，必须有军队。” “正所谓佛陀教化世人，有菩萨开悟，也有金刚怒目。要推行新政策，且是损伤既得利益群体的政策，就必须有强有力的力量支撑。” “故而，臣请陛下安排军队坐镇。” “有军队的震慑，臣才能所向披靡，无往而不利。没有军队坐镇，官商勾结，一旦有商人安排的私兵扮作贼匪劫掠，或者是滥杀，我就稳不住局面。” 王慕娥眼神睿智，开口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听了王慕娥的话，反而愈发的赞赏。恰是王慕娥这样的聪明，才能稳定局面，才能改变徐州，他微笑道：“你的请求，朕答应了。” “谢陛下！” 王慕娥恭敬道谢。 有了赵善的强力支持，王慕娥就有十足的自信。 她在东海郡期间，就遇到诸多官商勾结的事情，王慕娥极力的解决，更是大力镇压。 东海郡的商业，才能起航。 实际上，她也不是没有遇到告状的事情，也有大家族去赵跃的身边告状，说她独断专行。因为王慕娥能缴纳足够的赋税，有大量的财政收入送入下邳，赵跃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东海商贾也曾对她出手，都被王慕娥解决了。 可以预料到，徐州的事情会更复杂。 可是，王慕娥却有十足斗志。 她有把握能取胜。 赵善没有留下王慕娥用膳之类的，摆了摆手，王慕娥主动退下，去准备接任徐州刺史的事情。 徐州目前是没有刺史的。 赵跃在的时候，就兼任了这一官职，把持了徐州的一切。赵跃已经死了，王慕娥接任会很顺利，不会遇到什么难题。 赵善想着坐镇徐州的事情，吩咐人把岳飞鹏喊来了。 岳飞鹏进入后，行礼道：“臣岳飞鹏，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岳卿，坐下说。” “臣领旨！” 岳飞鹏恭恭敬敬的坐下。 赵善询问道：“岳卿，这段时间对徐州地方贼匪的围剿，进行得怎么样了？” 岳飞鹏解释道：“回禀陛下，琅琊郡最先彻底归顺，毕竟葛原配合整编，一切顺利。如今涉及的东海郡、下邳郡，以及广陵郡等地都纷纷归顺，整体稳步的推进。预计年底，就能彻底完成徐州的剿匪。徐州大体上，就能肃清敌患。” 赵善颔首道：“历次的厮杀中，有没有涌现出能力出众的将领？” 岳飞鹏想了想道：“这一次和赵跃的交战中，以及后续对地方上的围剿，也有一些将领涌现。” 赵善进一步阐明了用意，问道：“有能坐镇地方的人选吗？朕要安排一个人坐镇徐州，负责徐州的军务。” 岳飞鹏眼前一亮。 这是机会。 他坐镇冀州，不需要坐镇徐州的官职。 可是，岳飞鹏的麾下有诸多的将领，这些人需要机会。如果能举荐一个将领出任徐州镇守的主将，对他也是极有帮助的，也算脸上有光。 岳飞鹏回答道：“陛下，如果要单独坐镇一方的人。臣麾下也就范无疆最合适。” “范无疆？” 赵善呢喃一声，询问道：“此人的年纪多大？武艺如何？出身怎么样？” 岳飞鹏不假思索道：“回禀陛下，范无疆今年三十六岁，武艺强横，是军中的虎将。他家传的开山十六路刀法，很是勇猛，最擅长冲锋陷阵。” “如果量化的比较，范无疆比臣弱了两分。” “范无疆出身荥阳范家，只不过范家不是什么大家族，算是普通寒门，自幼也读过书，更能主持军务，不是单纯的虎将。” 岳飞鹏主动道：“若说坐镇一方，范无疆是最合适的人选。” 赵善说道：“召范无疆觐见。” “遵命！” 岳飞鹏立刻应下，安排身边的亲随去传旨。 士兵去传旨，岳飞鹏则是禀报着军中的事情，以及后续的计划，乃至于他要撤离徐州回到冀州的安排。 赵善仔细听着，时不时做出指示。 对岳飞鹏，赵善是信任的。 国家在危难之际，岳飞鹏仍是忠于朝廷，仍是有坚守有节操，这就是危难之际显忠臣。 没过多久，范无疆就急匆匆的来了。 范无疆身长八尺六寸，虽然比不了周虎侯、李继业这样的绝世猛将，却是军中的骁将。他身材挺拔，行如风，站如松，抱拳道：“末将范无疆，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看模样，倒是一员虎将。” 范无疆昂着头，梗着脖子道：“陛下，如果论实战，末将也是一员虎将。” 岳飞鹏呵斥道：“范无疆，不得莽撞。” 他连忙看向赵善，解释道：“陛下，岳飞鹏这个人的性格有些直。可是，他做事情却非常的严谨，能带兵打仗，更令行禁止，做事情很有章法。” 赵善摆了摆手，笑道：“军中将士，没有点脾气，算什么虎将骁将呢？有胆魄有想法是好的，朕怕的是你们没有胆魄和想法。” 话锋一转，赵善沉声道：“范无疆，朕命你担任虎威将军，坐镇徐州，负责徐州剿匪。同时，协助徐州刺史王慕娥，稳定地方乱局。” “末将领命！” 范无疆高声回答。 一颗心，也是激动了起来。 他任职虎威将军，相比于岳飞鹏自然还差一些，毕竟履历、战功都不足。可是单独坐镇一方，这就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赵善摆手道：“好了，去整军吧。” “末将告退！” 范无疆行了一礼就退下。 赵善和岳飞鹏交谈后，岳飞鹏退下，赵善才闲了下来，政务军务都安排了，赵善自然就没什么操心的。 在赵善休息时，王慕娥去了刺史府，却没有率先处理政务，只是搭建了框架，同时安排了人把孔令月请来了。 孔令月和王慕娥是同出一门，关系非常好。 两姐妹碰面，自然有许多话说。 两人聊了许久后，王慕娥忽然道：“令月，你现在已经是陛下的女人，感觉怎么样？是不是成了皇妃一切都不一样了？” 孔令月眼神戏谑，笑道：“莫非咱们的刺史大人，也春心萌动了吗？如果你愿意，我倒是可以引荐一番。” 王慕娥肃然道：“此身已许国，再难许家。我这辈子，做好目前的这件事就行了，能够治理好徐州，足矣！” “你啊……” 孔令月摇了摇头。 王慕娥的决定，她也没有去干涉，一切都是个人的选择。 孔令月正色道：“你有政治上的抱负，有一腔的热血，眼下的确是最好的时机。陛下是万古圣主，要开创前所未有的事业，这也是你的机遇。有能力的人太多太多了，可是有能力的人，还需要遇到天时地利人和，才能大鹏乘风起。” 王慕娥笑道：“我得感谢你，是你的举荐，才有陛下给我机会。” 孔令月说道：“你要感谢我，打算如何感谢？” 王慕娥道：“你要什么感谢？” 孔令月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我嫁给了陛下，迟早会怀上孩子的。到时候我儿子出世，你给孩子当干娘吧？” ------------ 第522章 班师回朝 王慕娥顿时轻笑了起来。 就这吗？ 以两女的关系，这本来是很轻松的事儿，或者说只需要一句话的事情。 王慕娥没有任何犹豫，点头道：“没问题！” 孔令月笑道：“那就妥了，咱们之间，谈感谢太见外了。慕娥，担任徐州刺史是机遇，却也是极大的考验，你一定要把握住，一定要小心了。” 王慕娥自信道：“我有这方面的准备，当初在东海郡刚刚上任，也有无数人瞧不起我，更有无数人鄙夷。可是，我仍然取得了卓越的成绩。” “我会让所有人，知道女子不会不如男。” “目前我是女扮男装。” “未来，我会彻底扭转这个局面，才彻底变回女身，让人知道女子也能治理徐州。” 王慕娥眼中有着憧憬，开口道：“如果是未来，大乾的无数女子，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来做事，能够做官执政，那就太好了。” 孔令月笑道：“会有这一天的，因为陛下也一直在推进这件事。比如卫凤卿将军、姜羽凰将军，乃至于其它女子，都有这样的机会。” 王慕娥道：“希望如此。” 两女谈着政务和军务上的事情，渐渐又转为私人的问题，谈得很是畅快。 徐州的政务，有王慕娥接管，迅速上了正轨，一道道命令从刺史府发出，开始改变徐州的治理。 王慕娥也没有一上来就打击官商勾结。 她不是政治上的二愣子。 相反，王慕娥经验丰富，斗争手段纯熟，目前主要是立足的阶段，要一批一批的提拔心腹，安插自己人，有了足够的基本盘才能大刀阔斧改革。 王慕娥行事稳健，赵善也就放心了，留下范无疆镇守徐州，就带着人起程离开，开始了返程的路。 这一趟返回，赵善要先带着孔令月、卫凤卿等人先回兖州，接上叶青璇、姜羽凰才能返回。 顺便，赵善调研地方情况。 霍旦担任兖州刺史后，一直在大力推进改革，大力整顿兖州，虽然间隔的时间不长，却也能发生一些变化了。 赵善进入兖州，没有再遇到贼匪拦路，也没有官府私设关卡，大体上一切正常。 一路来到了昌邑县，赵善接见了霍旦后，才带上怀孕的姜羽凰、叶青璇返回。 一行人往回走，消息已经先一步传回洛阳。 诸葛尚得知了皇帝凯旋，心中也是无比激动，此次讨伐兖州，顺带把徐州、豫州和青州也一并拿下，使得大乾版图越来越完整。 目前的格局下，只剩下了处在西南角的益州。 虽然益州是封闭的状态，可是大乾彻底统一，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益州无法抗衡大势的时候，自然会投降。 都不需要去攻打。 再者，诸葛尚主持朝廷政务，也不是算盘珠子，戳一下动一下，他有自己的执政理念，也有自己的执政方向。 诸葛尚早就考虑了益州。 在赵善带着人东征西讨，却始终没有攻打益州的时候，诸葛尚就已经落子布局，安排了人潜入益州，不断的安插暗桩，确保了朝廷对益州的提前布置。 诸葛尚知道赵善要回来，先安排人向皇后等人禀报消息，再安排人把皇帝凯旋，夺回青、徐、兖、豫四州的消息传出去。 消息传出皇城，在洛阳掀起波澜。 无数人，沸腾兴奋。 无数人，奔走相告。 更有忠于朝廷的士人，为赵善重新夺取四州之地老泪纵横。大乾这些年衰败得狠了，无数百姓颠沛流离，士人也没有机会一展宏图。 大乾有了赵善，才解决了这些问题。 至少，使得士人能人尽其才。 一切安排下去后，诸葛尚又把朝中现在的二把手张巡喊来了。 张巡接任了萧严出任吏部尚书，因为张巡有能力有手段，稳稳立足吏部，且还能协助诸葛尚，很多事情的处置，张巡都做得非常好。 恰是如此，诸葛尚现在才愈发轻松，不像是之前萧严在的时候，萧严上了些年纪，精力不济，也没有足够的能力，只能是听从诸葛尚的安排。 现在才是最好的。 张巡这段时间忙碌，两鬓也斑白了许多，她开口道：“丞相召见，有什么事情吗？” 诸葛尚开门见山道：“之所以请你来，是前线传回了消息，陛下已经解决了前方的问题，四州都已经归顺。” “之前，我们就得到了消息，知道豫州归顺，也安排了人去豫州担任刺史。” “现在，则是全部归顺。” “目前朝廷一统在即，我认为陛下的下一步，恐怕是先解决益州。这段时间，张尚书就着手全力以赴的调查消息，尽量汇总资料。” 诸葛尚吩咐道：“等陛下凯旋归来，就可以着手攻打益州了。最好的结果，还是要不战而屈人之兵，不费一兵一卒解决益州。” 张巡点头道：“请丞相放心，卑职会尽快完成的。” 诸葛尚道：“张尚书不要因为高远在前线，就不去找东厂了。涉及大乾一统，涉及大乾的稳定，我倒是认为，可以联络东厂，借力东厂的情报网。” 张巡再一次点了点头。 东厂是皇帝私人的力量，一直是独属于皇帝，和朝廷是互不干涉的。 只是，现在要谋划益州，可以借力东厂。 两人又商量了目前朝中的诸多事情，等一切处理完，诸葛尚才又空闲下来。 诸葛尚这个丞相，威望也在增强。 皇帝不断征战，后方都是他负责，毫不客气的说，诸葛尚支撑着赵善后房的一切，如果没有诸葛尚的倾力付出，至少前线是无法始终不缺钱粮的。 “报！” 恰在此时，又有脚步声传来。 一名侍从进入，行礼道：“丞相，有扬州的最新消息送来。” 诸葛尚从士兵的手中，接过了书信迅速浏览。当他看完了书信中的消息，眼中神色也有些严肃。 东瀛安排了使臣来觐见。 说是商谈通商的事。 可是，根据扬州刺史颜玄卿送来的消息，东瀛方面落败后，却始终没有屈服，反而是在厉兵秣马，不断纠集各方的人员备战，一副要再战的姿态。 这样的前提下，东瀛竟然要通商。 难道是有什么想法吗？ 亦或者有什么野心吗？ 诸葛尚和赵善合作这么多年，早就摸清楚了自家皇帝陛下的性格，对周边各国都想要一并纳入掌控，对于东瀛也是想要灭掉的。 同时，诸葛尚也清楚东瀛倭国的秉性，这些倭国的人妄自尊大，自以为是，一贯是觊觎大乾，一贯是想要蚂蚁吞象，绝不会因为之前的落败就认怂。 或许是试探吗？ 或许是战前准备吗？ 诸葛尚想了很多后，暂时压下了心思，又安排人传信给颜玄卿，进一步加强对倭国的消息打探，务必要摸清楚倭国的情况。 在朝廷中不断准备的同时，赵善一路走走停停，率领的队伍过了荥阳，穿过虎牢关，已经一路往洛阳来了。 ------------ 第523章 益州刺史要投降 赵善一路往回赶，沿途也在关注地方上的情况，顺便视察地方。 他喜欢微服私访。 如果是朝廷安排的调查，可能提前净街，更可能提前把百姓安排了，见到的是百姓，却不是真正想看到的百姓。 恰是如此，赵善才需要微服私访，如今返回的路上，正好有这个机会，四处看看，了解百姓的真实生活。 如今已经进入十一月。 天气越来越冷了，许多山上已经下雪，好在洛阳地区普遍还没有下雪，只是比较寒冷。 赵善走访了许多地方百姓，碰到的百姓衣着厚实，虽然不是什么锦绣华服，却至少能穿得暖了，家里至少不会饿肚子。 百姓从战乱中走过来，目前能吃饱饭了。 要能吃好，至少保证每天有肉吃，就不是一天两天能办到的，还需要更多的时间。 发展民生不容易。 因为人太多了。 想让无数的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需要足够的时间，更要耗费无穷的精力。 甚至于要更进一步，那就不是简单农业时代能解决的，至少要发展到工业时代，能够有更多的生产资源，能够有更高的效率，才能达到顿顿有肉。 这是时代的局限性。 赵善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一步步的实现。 赵善走访了一圈下来，心中还是很满意，因为目前诸葛尚的治理总体不错，百姓有饭吃有衣穿。 现阶段还不够好的一点，那就是对土地的依赖性太大。 这是要改变的。 赵善一边走一边巡视，一路回到了洛阳。 这一趟再回来，天下彻底又大变了，朝廷凝聚力和影响力都更强了。赵善回朝，沿途又是无数百姓迎接，都欢呼赵善归来。 一行人回朝后，卫凤卿、周虎侯等人各自去安置军队，赵善带着姜羽凰、叶青璇和孔令月回宫了。 宫中自有曹梦婵安排，赵善也没去管。 后宫有曹梦婵，赵善安心。 赵善直接召见了诸葛尚和张巡，了解朝廷的事情，询问这期间发生的主要情况。他听了诸葛尚的禀报，尤其提及了倭国来使，赵善问道：“朝廷对倭国的情况，还有进一步的了解吗？” “暂时没有！” 诸葛尚沉声道：“陛下，颜玄卿目前打探到的消息有限。臣和张尚书商量后，认为只能等东瀛的使臣到了后，再考虑下一步。” 赵善问道：“预计还有多久？” 诸葛尚回答道：“如今天气转冷，且一些地方已经下雪，许多水路也搁浅难行。最新传来的消息，东瀛使臣到了荆州，估摸着还得半个月左右才行。” 赵善颔首道：“益州方面，进行得怎么样了？” 张巡接过话，主动表态道：“回禀陛下，臣已经安排人在益州散播消息，也有人行动。如果是有消息，应该很快会有反应的。最迟明年初，就能看到益州的情况。” 赵善又了解了诸多的情况，才让诸葛尚和张循退下，回宫去了。 赵善初回宫中，日子很是忙碌。 在赵善忙碌着耕地交公粮的时候，远在益州的益州蜀郡。 成都县。 这是益州的治所。 如今的益州刺史名叫邓忠，是曾经的蜀郡太守。因为他的实力最强，且邓忠和益州的南蛮有关系，更娶了南蛮王的妹妹为妻子，有了南蛮在背后支撑。 恰是如此，邓忠才能从蜀郡太守，推翻了昔日的益州刺史，进一步掌握整个益州。 邓忠在益州都十多年了。 当了十多年的土皇帝，享受了无尽的优渥生活。 现在的邓忠，也已经是年近五十的人了，依旧是满头华发，人也发福了，不像是年轻时候那样风流倜傥。 刺史府中。 邓忠翻看着手中最新送来的战报，脸色无比凝重。 他看向了坐在身旁的长史杜密，开口道：“杜长史，现在青、徐、兖、豫四州都已经被拿下了，目前朝廷的力量，已经前所未有的强大。可以说，没有能抵挡皇帝的人了。我们，该怎么办呢？” 杜密也是眉头深锁。 曾经的大乾，四分五裂，地方上或是贼匪坐大，或是藩王割据，或是将领割据。 益州也有藩王的。 只是，邓忠解决了益州的藩王，自己掌握了权势。就算邓忠从始至终，都没有背叛大乾，没有自立，可是割据的事实却在。 恰是如此，杜密也担心。 杜密仔细的想了想，有心劝说邓忠投降，因为大势已经变了。可是，杜密也不清楚邓忠真正的心思，万一碰到了刀口上呢？ 杜密试探道：“大人，我们占据咽喉要道，有着益州天险，纵然是大军杀来，我们也能够抵挡。要不，再抵挡一阵呢？” 邓忠叹息一声。 杜密顺势就问道：“大人是什么意思呢？” 邓忠解释道：“当土皇帝，自然是最好的，谁不愿意呢？问题是抵挡赵善的人，纷纷被杀。赵瑞、赵构，以及现在的刘福全、赵跃等人，纷纷被杀。如果是死战到底，被赵善击败后，必死无疑。” 杜密进一步试探道：“大人的意思是，抢占先机，先试一试赵善的态度，可否归顺朝廷吗？” 邓忠的神情一边再变。 他不想投降。 却没办法。 邓忠长长的叹息一声，开口道：“是这个意思，如果赵善给予足够优渥的条件，我愿意放弃益州，率领益州归顺朝廷。” 杜密心中反而是松了口气，主动道：“大人，一旦投降，恐怕就只能迁徙到洛阳去居住，就没了自由。” 邓忠说道：“好歹还有自由，还有性命。如果连命都没了，那就什么都无法享受了。” 杜密主动说道：“大人，我愿意亲自走一趟洛阳，替大人出使。” 邓忠颔首道：“杜长史，快去快回，我等你的消息。” 杜密保证道：“请大人放心，无论如何，在下都一定会返回益州，和大人共进退。” 说完，他行了一礼就告辞退下，急匆匆离开成都，一路北上往关中去。 ------------ 第524章 接见倭国使臣 洛阳城外。 一辆马车迅速行驶而来。 马车上，悬挂了倭国的旗帜，这是倭国使臣的车驾。 此番出使倭国的人是宫本信介。 宫本信介来过大乾，熟悉大乾的情况，更熟悉大乾的人物，而且也见过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两女。 恰是如此，安倍云霄安排了宫本信介来。 宫本信介脸上的神情颇为凝重。 此番出使，不是为了什么称臣来的，是为了要算计大乾。他曾建议安倍云霄，不能触怒大乾，可是，安倍云霄却一意孤行，根本不听劝。 无奈下，宫本信介还是来了。 宫本信介抵达城门口，看了眼巍峨的城墙，人恢复了平静，乘坐马车继续入城。 他一路来到倭国使团驻地，接见了使团的负责人，才直接递上了国书求见。 按照以往的经验，皇帝不可能随随便便接见，会晾着他。可是这一次的觐见，国书刚递上去不久，就传来了皇帝召见的消息。 宫本信介收拾一番，就迅速入宫。 他进入宫中，行礼道：“下臣宫本信介，拜见皇帝陛下。” 赵善打量着宫本信介，开口道：“宫本信介，你也是来过大乾的人，更是代表倭国归顺大乾的人，算是大乾的老朋友了。此番代表倭王出使，有什么事情？” 宫本信介说道：“回禀皇帝陛下，天皇安排下臣来出使，有三个方面的事情。” 赵善笑道：“朕洗耳恭听。” 宫本信介回答道：“第一，听闻陛下横扫兖州、徐州等地，天皇陛下也是不胜欣喜，故而安排臣来出使，恭贺皇帝陛下一统大乾，结束了大乾的分裂状况。” 赵善一副谦逊姿态，开口道：“区区小事，不值一提。” 宫本信介却是心中腹诽。 这可不是小事儿。 这是天大的大事情，自此标志着大乾不需要在国内消耗时间，不需要担心国内有什么人会内耗。 大乾的锋芒，会由内转外了。 这也是宫本信介担心的事情，希望安倍云霄早做准备，尽力伏低做小，向赵善认怂。没想到，安倍云霄却不愿意，反而要来一把大的，要彻底拼一把。 宫本信介进一步道：“第二件事，是天皇陛下想着到了年底，让我带了一些礼物，来大乾朝贡，进一步觐见陛下，转达天皇陛下的尊敬和问候。” 赵善淡淡道：“朕知道了。” 他心中冷笑。 问候？ 安倍云霄不龇牙咧嘴就好了，怎么可能问候呢？倭国的这些政客，这些土皇帝，一贯是希望从大乾撕下一块肉，想要彻底改变自身先天不足的情况。 宫本信介进一步道：“第三件事，是我东瀛的人，发现了一处天然的金矿，非常巨大。这一消息，也被夜郎国的商人发现了。” “目前，夜郎国正积极备战，要出兵东瀛，借此独吞金矿。” “下臣是来搬救兵的。” “恳请天皇陛下，能够发兵进入国内，替东瀛解决夜郎国的威胁。” 宫本信介躬身道：“这是天皇陛下的恳切要求，一旦事成后，我天皇陛下同意金矿的开采，双方一起开采。开采的金子，我们五五开。” 赵善眼前一亮。 金矿吗？ 这是好东西。 只是，赵善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安倍云霄会有这么的好心，会给予五成的金矿，还愿意和大乾共同开采。 夜郎国是一条狼。 大乾是一条巨龙。 东瀛和夜郎国之间争斗，或许是没有问题的。可是，东瀛和大乾相比较，那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区别，所以东瀛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大乾共同开采的。 赵善心中疑惑，却愿意将计就计，顺势道：“宫本信介，倭国的金矿，到底有多大，预计能开采出多少金子？” “无穷无尽！”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回答。 他信誓旦旦的开口道：“陛下，这一条金矿是在山脉下发现的，绵延起伏几十里。按照目前的开采，恐怕上半年都未必能开采完。” “用多少斤来衡量，实在是难以估测。” “恰是如此巨大的利益，才引来了夜郎国的觊觎。” “如果没有夜郎国的商人发现，如果没有夜郎国的兵力要介入，我东瀛肯定要自己慢慢开采的。” 宫本信介一副无可奈何的姿态，郑重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点头道：“你回去告诉安倍云霄，让他先抵挡一阵。等明年开春后，朕麾下的大军，就会亲自渡海登陆倭国，助他一臂之力。” “谢陛下。” 宫本信介高声回答。 他一副激动模样，继续道：“不知道明年出兵，我东瀛上下，可否一睹陛下天颜呢？”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要看他？ 是要算计他吗？ 赵善淡淡道：“朕是否会亲自出兵，暂时还无法决定，要看明年大乾的大气候再做决定。如果大乾一切顺利，朕会亲自走一趟倭国。” “如果大乾内部有些问题要解决，朕就只能留在大乾。” “不过，朕是趋向于去倭国的。” “朕要去大乾的地盘上，走一走看一看，看看倭国是怎么样的。” 赵善沉声道：“无论如何，朕麾下的大军，一定会如约而至，一定会驾临倭国的。你倭国解决不了的夜郎国兵力，朕一定会解决的。” 宫本信介眼神幽深。 到大乾的地盘走一走看一看？ 倭国就是倭国，是独立的，和大乾没有任何的关联。 只是，宫本信介却没有任何反驳的心思，高声道：“皇帝陛下，我等在倭国翘首以盼。臣此番来了洛阳，也想要觐见两位公主殿下，请陛下准许。” “去吧。” 赵善摆了摆手。 宫本信介行了一礼后，就恭恭敬敬的退下。 赵善望着宫本信介离去的背影，眼神幽深，不管倭国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心思，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赵善吩咐道：“来人，通知诸葛尚、房畏虎、张巡、颜拙、魏绾和高远来议事。” 太监得了吩咐，立刻去通知。 时间不长，诸葛尚和房畏虎等人联袂来了。 所有人齐齐向赵善行礼。 赵善没有兜圈子，开门见山说了宫本信介来的事情，开口道：“具体的情况，朕已经说了。你们说说，倭国这一次是什么意思？有什么阴谋？” ------------ 第525章 出兵倭国，将计就计！ 诸葛尚作为丞相，对倭国的情况也有了解。 关键是洞彻了赵善的心思。 皇帝是要灭掉倭国的。 诸葛尚脸上带着笑容，不卑不亢道：“陛下，宫本信介的话语中，提到了一个很关键的势力，那就是盘踞大乾南方的夜郎国。” “金矿的真假，我们不得而知。” “金矿多少，也不知道。” “这些都是倭国宫本信介的一面之词，他请我们发兵驰援，甚至请陛下也去。万一最坏的情况，倭国反而是要借此机会，来伏击我们呢？” 诸葛尚郑重道：“陛下，涉及出兵还是要谨慎，因为现在什么情况都不知道。” 房畏虎也跟着表态道：“陛下说出兵的时间定在开春，正好这个时间空隙，请东厂的探子，抓紧时间对倭国进行渗透，调查倭国的情况。” 高远接过话，表态道：“请陛下放心，我会全力以赴调查清楚情况的。之前在扬州，东厂的人就发展了很多沿海商人作为眼线。这些人和倭国有商业来往，能够查清楚事情。” 赵善颔首道：“高远，务必要调查清楚。” “奴才明白！” 高远再一次郑重点头。 颜拙忽然开口道：“陛下，臣认为还忽略了一件事。” 赵善问道：“什么事？” 颜拙开口道：“目前所有的方向，都指向了倭国，要调查倭国的消息。可是，涉及的还有夜郎国情况，既然夜郎国出兵了，为什么不安排人进入夜郎国，调查夜郎国的情况呢？倭国处处防备，夜郎国和我们隔着山水，却可以趁机查清楚。” 赵善眼前一亮，赞许道：“颜拙的提议，的确是另辟蹊径，是非常合适的安排。” 说完，他直接看向了高远。 高远保证道：“请陛下放心，奴才一定会马上安排的。实际上这些年，不论是北方金国，亦或是倭国，乃至于南方的夜郎国等，都已经在东厂的调查中。调查夜郎国的情况，应该不难。” 赵善颔首道：“那就好好调查。” “奴才领命！” 高远再一次应下。 房畏虎说道：“陛下，刚才提及的诸多事情，都是战前准备。既然倭国主动请我们去，不管我们怀揣着什么心思，我们总是要出兵的，出兵多少？这是关键。是否精锐尽出，直接灭掉倭国呢？” 赵善眼中杀意闪烁，沉声道：“此次开战，自然是要精锐全出。” “第一，戚元敬所部的兵力；第二，李布衣的神策军；第三，岳飞鹏的精锐。以及玄甲军、陌刀营等，都要出动。” “要打，就毕其功于一役。” “一战定乾坤。” “安倍云霄有什么阴谋，可以慢慢调查。安倍云霄要怎么算计我们，也先等着。可是我们的准备，就是朝着一鼓作气灭掉倭国去的。” 赵善掷地有声道：“这是朕的决定。” “陛下圣明！” 诸葛尚、房畏虎等人齐齐说话。 一个个没有惧怕，没有退缩，反而是很兴奋。 西凉纳入了大乾，疆土扩张，如果是倭国再彻底纳入大乾，朝廷实力进一步扩张，对于大乾来说是无与伦比的好处。 他们这些人，也能跟着名留青史。 去干一任倭国的刺史，再回到朝廷中，岂不是美哉？ 众人都是心中激动。 赵善和众人商谈了具体的细节，就让众人去准备，他则是继续处理政务。 到年底，看起来没什么事，实际上越来越忙了。 朝廷最忙。 有核算年底事情的，有预算明年开支的，有考核官员的，有官员调动的，还有年底对一些老臣的探望等，乃至于年祭等事情都要安排，所以非常忙。 赵善在忙碌中，时不时耕耘后宫。 到十二月初，杜密作为邓忠的使臣来了洛阳。他身份卑微，不可能直接见赵善，而且他也想要试探下口风，所以亲自到了丞相府外求见诸葛尚。 名刺递进去后，因为涉及益州，专门负责看管名刺的门房，直接去向诸葛尚禀报了。 诸葛尚得知是邓忠使臣，没有拒之门外，而是亲自接见。 诸葛尚看到了杜密，问道：“杜密，你今天代表邓忠来，有什么事情？” 杜密没有直接阐述归顺的事情，反而是旁敲侧击道：“诸葛丞相，如今天下一统在即，也只剩下了益州一地。料想不论是皇帝，亦或是丞相，都希望益州早日统一。不知道丞相，对于这件事怎么看？” 诸葛尚笑道：“本相的看法自然很简单，益州自古就是大乾的一部分，是大乾的神圣领土。不论怎么样，朝廷都要收服益州。” 杜密眉头微蹙。 诸葛尚的话滴水不漏。 丝毫没说对益州的处置情况，以及是否有拉拢？ 杜密没有试探出结果，主动道：“丞相，如果是我家大人主动归顺，朝廷是否接纳呢？” “当然！” 诸葛尚毫不犹豫道：“邓忠主动归顺，减少伤亡，是一件大好事，朝廷自然是乐见其成的。我相信，陛下也是乐见其成的。” 杜密问道：“如果归顺，朝廷能给什么待遇呢？” 诸葛尚捋须笑了起来。 这才是杜密的目的。 不是邓忠心向朝廷了，是大乾已经统一了各地，只剩下了益州。现在的大乾，兵强马壮，兵精粮足，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邓忠也挡不住，才主动投降了。 这才是关键！ 诸葛尚沉声道：“此事本相也无法决断，要觐见陛下后再告诉你。” 杜密顺势道：“可否请诸葛丞相引荐，在下当面觐见陛下，了解陛下的意见。” 诸葛尚哼了声，眼神微冷，开口道：“杜密，邓忠不过是一个叛贼。如果对抗朝廷，就是朝廷叛逆，朝廷必然要剿灭邓忠的。他的身份，注定了他的使臣，还不够资格觐见陛下。” 杜密面颊抽了抽。 搁在赵善刚继位的时候，邓忠如果要归顺，恐怕赵善会以礼相待，绝对会接见杜密。 如今，大乾大势已成，杜密自然不够格了。 一切是看双方实力。 杜密也没办法，因为形势比人强，现在的朝廷就是更强，邓忠如果抵抗，就一定会被剿灭的。尤其杜密入关后，途经关中地区，见到了关中的风土人情。 百姓安居乐业。 官府有声望。 这个前提下，大乾的凝聚力前所未有的强横，邓忠和大乾抗衡，那就是自找死路。 杜密没办法，恭敬道：“请丞相代为转达。” 诸葛尚开口道：“你在此等着，我立刻去觐见陛下，向陛下禀报益州的事情。” 杜密感激道：“多谢诸葛丞相。” 诸葛尚让人看茶，留下了杜密，就急匆匆入宫觐见赵善。他见到了赵善后，开门见山说了杜密的来意，最后道：“臣故意敲打杜密，如今陛下再召见，给予礼遇，此人定然会感激陛下，忠于朝廷。” 赵善笑道：“倒是辛苦诸葛卿了。” 诸葛尚摇头道：“臣不辛苦。” 赵善颔首道：“去把杜密带进来吧，朕见一见杜密。” “遵命！” 诸葛尚行了一礼就急匆匆离开。 他回到丞相府，看到正等待的杜密，开门见山道：“杜密，你运气好，陛下要见一见你，随我来。” “好嘞！” 杜密连忙回答，心中欢喜了起来。 他心中暗暗想。 果然，还是皇帝陛下圣明，竟然要亲自见他，这才是圣君啊！ 杜密心中喜滋滋，亦步亦趋的跟上诸葛尚，朝宫中走去。 ------------ 第526章 益州归顺，大乾崛起！ 大殿中。 赵善高坐在正上方，神情肃然。 他脑中想着益州的事情。 益州能够和平解决，对大乾攻打倭国，是能够起到极大助力的。解决了倭国后，赵善还有机会彻底慑服金国和北魏，把两国纳入大乾的统治范围。 现阶段，北魏和金国都称臣了，可是这样的称臣，赵善显然是不满意的。 称臣而已。 虽是都可以翻脸不称臣。 在赵善思考的时候，诸葛尚带着杜密已经走了进来，诸葛尚率先行礼道：“臣诸葛尚拜见陛下。” “草民杜密，叩见吾皇，陛下万岁万万岁。” 杜密则是直接跪下了。 他看着高坐在主位上的赵善，眼神无比感动，诸葛尚说以他的身份，没有资格见皇帝。可是，皇帝还是召见他，这就是皇帝的恩德。 赵善摆手示意诸葛尚起身，又看向杜密，说道：“起来吧。” “谢陛下。” 杜密站起身，恭恭敬敬的站着。 赵善没有立刻问益州归顺的事情，反而是一副拉家常的姿态，笑着道：“杜密，你从益州来洛阳，也算是了解了大乾如今的情况。” “你一直在益州担任长史，也知道益州的现状。” “你说说，如今益州和朝廷之下，地方上的百姓怎么样？” 赵善微笑道：“不谈军队实力，不谈官府怎么样，就说地方上的百姓情况。” 杜密感受到赵善的和气，心中顿时生出了皇帝真是平易近人的想法。 这是圣君啊！ 这是圣主啊！ 杜密心中感动，据实阐述道：“回禀陛下，论地方上百姓的情况，自然是朝廷治下更好的。益州虽然有邓大人治理，已经是苦心孤诣的去做事，却依旧不够。” “每年寒冬，流民无数，很多人露宿街头，更有活生生冻死的人。” “大体上，朱门喧嚣，百姓孤苦。” “可是草民进入关中后，从长安一路走来，途经了诸多的地方，所见所闻的百姓日子都很好。一个个百姓气色红润，脸上有着年关的欢喜和喜庆。” “那种笑容，是发自肺腑的，是奔波劳累了一年后的享受神情，更有着对一年一年的憧憬。” 杜密正色道：“现在的益州和朝廷，悬殊太大了。” 赵善哈哈大笑了起来，问道：“当真？” 杜密说道：“陛下，绝无虚假。” 说到这里，杜密正色道：“说起来，这些年益州渐渐出现了一种现象。” 赵善问道：“什么现象？” 杜密解释道：“曾经陛下执政之前，益州是世外桃源，无数关中的百姓，纷纷往益州来，进入川蜀躲避战乱，寻求安身之地。” “这些年，上半年还好，从下半年开始，许多百姓就成群结队的往北走，要往关中来，要到朝廷治下的区域来。” “邓大人也在阻拦。” “奈何，士兵的阻拦，不可能彻夜通宵，不可能阻断所有的路，总有一些百姓，找到了一些小路，经过千辛万苦进入关中地区生活。” 杜密恭敬道：“陛下治下的大乾，已经是世外桃源了，无数的百姓向往。” 赵善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杜密回答道：“回禀陛下，草民今年三十八岁了，马上就要四十岁。” 赵善问道：“是益州人吗？家里的情况怎么样？” 杜密听到赵善拉家常的询问，更是感动了，背脊都微微弯腰，进一步解释道：“回禀陛下，草民不是益州人，是弘农郡人，因为逃难去了益州。” “草民家中，还有老母亲健在。草民娶的妻子，是成都当地人，生了一儿一女。如今儿子已经十二岁，女儿才八岁，一家人都在成都生活。” “老母亲六十出头的年纪了，也始终念着老家，想要落叶归根。” “奈何，始终没有机会。” 杜密把家里的情况，都阐述了一遍，正色道：“如今邓大人要归顺朝廷，如果蒙陛下开恩，草民也就能回到老家了。” 赵善听着杜密的情况，眼前一亮。 杜密竟然是弘农人。 这就是关中人了。 这是可以利用的。 赵善说道：“朕听说弘农有一个杜家，是名门望族，你就是弘农杜家子弟吗？” 杜密更是激动道：“陛下也知道弘农杜家吗？在下的确是弘农杜家的旁支，家族早些年也不错。可是朝廷乱了，地方混乱，家族衰败，不得已避难到了益州去。” 赵善继续道：“如今局势下，你说朕要治理益州，该怎么办呢？从哪里入手最好？” 杜密听得心中一动。 皇帝是什么意思呢？ 丝毫不提邓忠归顺的事儿，反而是询问他怎么治理益州？ 感觉怪怪的。 只是杜密先在丞相府中，被诸葛尚敲打了一番，对诸葛尚颇为敬畏。又因为赵善的和善，对赵善的印象大好，觉得皇帝是圣主。 恰是如此，杜密没有任何的隐瞒，毫不犹豫道：“陛下，治理益州不南，因为地方百姓好治理。关键在于南蛮，这是益州的困难之处。” “邓大人之前的刺史，就是遇到了南蛮作乱，以至于丢了一切。” “邓大人能立足，就是有南蛮支持。” “蛮人在益州很多，他们居住在深山老林中，你去围剿，根本无法围剿，因为山太大树林太多，陷入进去，反而是自己吃亏。” “不围剿，反而是经常出问题。” 杜密高声道：“所以益州的治理，不在于百姓，不在于地方上的一些大族，关键在于蛮人。只要是蛮人安稳，一切就不是大问题。” 赵善眼中露出了笑意，进一步问道：“如果是要治理，你认为该怎么治理呢？” 杜密毫不犹豫道：“笼络、分化，这是治理的不二法门。强行围剿，是绝对行不通的，只有笼络分化，让这些蛮人一代代的往外面迁徙，自然而然就解决了。” 赵善眼中一亮。 杜密的手段有些意思了。 他一时间来了兴致，继续道：“如果你来具体治理，该怎么笼络分化呢？你说说看，朕仔细的听一听。” 杜密毫不犹豫道：“回禀陛下，草民刚才提及的笼络分化是总纲，总体是笼络这些蛮人。” “进一步的手段，则是改土归流，不再是夷人治夷，要改成朝廷官员去治理，清查田亩、丈量土地、编户造册。” “如此一来，才能够一步步彻底根治。如果按照曾经的制度，仍然是夷人治夷，那就没有什么变化。朝廷强盛的时候，这些夷人蛮人都会归顺朝廷，不敢肆意劫掠。” “一旦朝廷衰弱，这些人就会钻出来，就会危及大乾边境，肆意劫掠。” 杜密也是有才学的人，说出了自己多年在益州的心得，开口道：“陛下，要彻底根治边境蛮夷胡人，就不能老是采取最简单的策略，必须要安排官员一步步去做事情才行。虽然是艰难，却是万世根本。” “说得好！” 赵善眼中毫不掩饰的露出了赞许神色。 改土归流，是疆域能够扩大的一个根本性措施，唯有如此，才能真正同化这些蛮夷胡人。 ------------ 第527章 兵部尚书调任 赵善对杜密更加的赞赏了。 这个人有能力。 在邓忠的麾下，实在是屈才了，浪费了大好的才华。 赵善毫不犹豫道：“杜密，你如今是益州长史，对吧？” “是！” 杜密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颔首道：“你有能力有智慧，朕给你一个机会。邓忠归顺朝廷，朕赐他一个侯爵，让他担任礼部侍郎，给他机会。” “邓忠完成了归顺，大乾军队入驻成都后，朕以你为新任益州刺史。” “这就是朕的允诺。” 赵善开口道：“机会摆在了你的眼前，能不能把握住，那就看你的能力了。” 呼！！ 杜密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起来。 益州刺史！ 这可是真正的封疆大吏。 这样的机遇，也就是赵善这样有影响力有威望，能够一言堂的皇帝，才能够安排。 换做是普通的皇帝，遇到了这样的利益，群臣就争斗不休，都希望自己派系的人去担任豫州刺史，皇帝想要安排自己人很难。 这是赵善时代的机遇。 杜密高声道：“请陛下放心，我一定会完成任务。” 赵善笑道：“去吧，朕期待你的好消息。” “草民告退！” 杜密恭恭敬敬行了一礼，转身就离开。 在杜密走出了大殿，诸葛尚脸上的神情却有些凝重，沉声道：“陛下，杜密毕竟只是一个长史，也没有什么履历，直接任命为益州刺史，是否有些不妥呢？这事情在朝中传开了，恐怕会引起议论。” “谁能议论？谁敢议论？” 赵善哼了声，开口道：“有能力的人，为什么不早早去益州，直接给朕把益州拿下来。现在益州归顺，就想要摘桃子了吗？” 诸葛尚讪讪一笑。 皇帝的话，很是强势。 赵善对诸葛尚是一贯信任的，他进一步道：“诸葛卿，你能力出众，把后房打理得井井有条的，非常好，朕也不需要担心。” “只是，你还是缺少了点虎气，缺少了点霸气。” “你是丞相。” “朝中的政务，都是你在处理，谁要是冒头，敢说出不合时宜的话，为什么不直接处理呢？” 赵善沉声道：“该处置的就处置，朕全力支持你。大乾要缔造出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要东纳倭国，西并西域，南吞夜郎，北控金国，就必须要有前所未有的魄力。” “你是朕的丞相。” “你和朕一起，正在打造一个前所未有的盛世，我们必须要联起手来，不惧任何人质疑，更要不拘一格降人才，提拔人才。” 赵善说道：“不仅是疆域，我们还要让万民归心，让百姓过上好日子，那就更要前所未有的付出，更需要无数志同道合的人。所以，不要有任何的惧怕，大胆去做。” 诸葛尚听得心中激动。 对赵善更是敬重，高声道：“请陛下放心，臣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负陛下厚望。” 赵善摆手道：“去吧。” 诸葛尚恭恭敬敬的退下了，赵善也暂时闲下来，为接管益州做准备，思考着益州的事情。 在赵善及朝中毫无波澜，继续猫冬的时候，杜密冒着寒冬一路南下，又回到了成都。 今年的成都很冷，竟然下了雪。 不是大雪，是时不时一点小雪，却也寒冷无比，这是很罕见的天气，因为成都大多数的地方，几乎是常年不见雪的。 这样的天气，使得百姓更艰难。 杜密也是骂了句鬼天气，一路来到了刺史府，见到了等待多时的邓忠。 邓忠神色急切，开口道：“杜长史，情况怎么样？” 杜密说道：“大人，此次出事的结果，倒是颇为顺利，皇帝同意了您归顺朝廷。只不过，皇帝有条件。” 邓忠问道：“什么条件？皇帝也不可能没有条件，否则，他怎么会相信我归顺呢？莫非是让我去洛阳居住。” “大人英明！” 杜密开口道：“皇帝接受大人的归顺，条件是您举家迁往洛阳居住。当然，皇帝也赐予您侯爵的爵位，再安排您担任礼部侍郎。” “唉……” 邓忠叹息一声。 礼部侍郎！ 的确是清贵官员，却没有什么实权，因为礼部本就权势很小。 邓忠并没有立刻给出答复，问道：“杜长史，你也亲眼见了皇帝，印象怎么样？” 杜密开口道：“回禀陛下，我见到了皇帝，的确是威严赫赫，而且皇帝不到三十岁。这个年纪，打下了偌大的疆土，实在是不简单。皇帝很厉害，他麾下的丞相诸葛尚，也是威严赫赫，极有法度。” “唉……” 邓忠再一次叹息。 他一想到土皇帝的日子没了，自然是难以接受的。 偏偏局势如此，邓忠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邓忠问道：“杜长史，你说赵善的条件，本官该怎么办呢？是战是降？” 杜密早就倒向了赵善。 自然要邓忠归顺。 可是，杜密却很是清醒，并没有阐述自己的立场，开口道：“大人，是战是降在于您的一念之间。您如果想要后半辈子安稳无忧，就归顺大乾。” “您如果想要再拼一把，那就不管身后如何，只管一战，不问结果，不计伤亡，只求一战。” “您治理益州多年，经验丰富，有着极高的威望。” “您要归顺朝廷，相信下面的人不敢反对。” “您要死战，在下相信也没有人会退缩，都会跟着您一起死战的。” 杜密郑重道：“不管大人如何决断，在下都誓死追随，绝无二心。” 邓忠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对杜密的回答很满意。 邓忠颔首道：“都说危难之际，方显忠臣本色，杜长史诚如是。罢了，罢了，天下都快彻底统一了，还抵抗做什么呢？如果真要抵抗，就不会安排你去洛阳。我愿意投降，愿意举家迁往洛阳。” 杜密说道：“谨遵大人吩咐。” 邓忠吩咐道：“你去安排一番，调集我们的大军，准备随我北上，我们出益州归顺朝廷。同时，先一步安排人传信给皇帝，本官带着军队出益州归顺，请皇帝接纳，以及接管军队。” “遵命！” 杜密应下，心中松了口气。 这是最好的结果。 如果邓忠临阵反悔，宁死也不愿意归顺，这事情就麻烦了，至少他要费一些功夫，才能促成全部的归顺。 现在是极好的。 杜密转身下去安排，邓忠则是安排着家眷携带物资，把所有的金条、钱财等，全部都收起来，准备举家搬迁。 要离开了，钱不能留下。 全部都要带走。 去了洛阳做官，就算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礼部侍郎，就算没有实权，好歹有无数的家产，他仍然是能够过上安稳畅快的生活。 杜密办事情非常利索，不到三天，就完成了布置。 目前益州的政务，暂时有了交接。 毕竟是归顺朝廷，在这样的大事上，没有官员敢胡来，甚至许多益州出身的大家族官员，对于邓忠归顺是求之不得的，因为皇帝的实力太强，根本没有人能抗衡皇帝。 归顺最合适。 恰是如此，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反而没有出现任何抵触的迹象。 三天后，邓忠带着家眷，带着长长的队伍，押解着无数的物资，带着麾下的四万主力精兵一起离开了成都北上，一路往北去。 在邓忠北上时，杜密早已经安排人先一步传信去洛阳，把消息告诉诸葛尚，请诸葛尚转达。 诸葛尚收到了杜密的书信，看了一遍后，脸上也露出笑容。 杜密的确不错。 竟然撺掇邓忠把军队都带出来了。 诸葛尚急匆匆的去了宫中，把消息告诉了赵善后，开口道：“陛下，现在需要一个人去接管邓忠的大军。同时，安排我们自己的军队进驻益州，确保益州的稳定。” 赵善颔首道：“来人，通知房畏虎来议事。” 太监去通知。 时间不长，房畏虎急匆匆就来了，行礼道：“陛下。” 赵善迅速说了益州归顺的事情，开口道：“房卿，现在需要进驻的军队，你认为谁最合适？” 房畏虎毫不犹豫道：“陛下，臣举荐李布衣。” 赵善摇了摇头道：“李布衣能征善战，开春后就要随朕去攻打东瀛，暂时不能去益州。” 房畏虎一时间有些踟蹰，道：“请陛下圣裁。” 赵善笑吟吟道：“前段时间，戚山君说年老了，想要告老致仕，朕打算让戚山君去益州过度一番，担任益州大都督，负责益州军务，你意下如何？” 房畏虎听得眼前一亮，赞叹道：“陛下此举高明，戚尚书是多年的兵部尚书，更懂得军务，他去担任益州大都督，完全是合适的。” “以兵部尚书的身份转任益州大都督，也是合适的。稳定了局势，戚尚书就可以更进一步的告老还乡。” “再者，戚尚书卸任后，也能抽调骨干担任兵部尚书。” “此举高明！” 房畏虎欢喜道：“陛下这一步棋，堪称是一举数得，是不可多得的妙手。” 诸葛尚也是笑道：“陛下此举，的确是非常的精妙。这段时间，戚尚书老是说年迈了，不堪重负，不愿意再担任兵部尚书一职，陛下的安排极好。” 赵善笑道：“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就这么定了。安排戚山君担任益州大都督，抽调两万李布衣麾下的神策军去益州，毕竟李布衣已经从豫州返回。另外，李布衣跟着一起去，接管邓忠带来的四万精兵，重新整编为神策军。” 诸葛尚说道：“陛下，为了安抚邓忠，还是需要一个正使迎接，臣打算亲自走一趟。” “准了！”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说道：“你把人带来了，朕再设宴为邓忠接风洗尘。” “陛下圣明！” 诸葛尚恭恭敬敬回答。 赵善看向了房畏虎，吩咐道：“房卿，年后出兵倭国的事情，一定要抓紧安排。” 房畏虎道：“陛下放心，臣一直在推进。” 赵善不再多说，摆了摆手，房畏虎和诸葛尚就联袂退下。 ------------ 第528章 陛下万岁！ 洛阳城外。 诸葛尚带着戚山君、李布衣一众人离开。 李布衣的两万神策军，已经转交给戚山君，毕竟戚山君是老将，又担任兵部尚书多年，熟悉军中的情况，接管两万神策军没有任何问题。 唯有李布衣有些不乐意。 毕竟，这都是自己通过一战一战训练出来的士兵。 神策军是精锐，就在于这些士兵上过战场，早就通过了战场来磨砺。一战一战的磨合，使得神策军敢于迎战不惧死战，这是精锐。 要接管的军队，都是益州的士兵，这些人看似是益州精锐，没有经历过打磨，没有经历过真正的训练，那就不可能比得上神策军。 这是双方实力上的差距。 李布衣重新组建军队，一切就要重头再来。 只是，李布衣也就是心中腹诽一番，皇帝怎么安排的，他就怎么执行，一切以皇帝的命令为主。 李布衣跟着诸葛尚赶路，看向了戚山君，开口道：“戚尚书，您老此去益州，要围剿贼匪，如果有用得着李布衣的地方，尽管说就是。虽然李布衣不能亲自去，却也能略尽绵薄之力，能竭尽所能。” 戚山君微笑道：“老夫接管神策军，已经承了李将军的大恩，岂能再麻烦李将军。此次进驻益州，必然有诸多的贼匪要围剿，相信这些神策军的儿郎，也有立功的机会。” 李布衣笑道：“他们跟着戚尚书，那是他们的福分。” 聊着天，李布衣主动介绍着神策军的情况，把每一个主要将领的情况阐述了一遍。 李布衣没有说怎么用？ 也没说这些人该怎么驾驭？ 戚山君本就是老将，更是浸淫官场数十年的人，压根儿不需要李布衣指点什么？恰是如此，李布衣只是客观的介绍主要将领的性格、武艺，以及擅长的情况。 戚山君了解了，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办，不需要李布衣指点什么？ 一边走，一边交谈，没觉得过了多久，诸葛尚、李布衣和戚山君一行人，就已经来到了关外等着。 大军驻扎，神策军一片肃杀。 一个个士兵眼神肃然。 纵然现在是十二月的大冷天，且关外一些山上都白皑皑一片，许多地方下雪了。就算关外没有下雪，却也是寒风扑鼻，冷风挂在脸上像是刀刮一样。 诸葛尚也是肃穆等待。 李布衣眼中一副不怕事儿的模样，开口道：“丞相，您说邓忠带着人出关，会不会来进攻咱们呢？” “不可能！” 诸葛尚断然回答。 他眼神自信，笑吟吟道：“时至今日，邓忠根本没了和朝廷对抗的本钱，而且邓忠身边的长史杜密，都已经被陛下策反了。” 李布衣叹息道：“可惜了。” 诸葛尚哑然失笑，开口道：“李将军，如果陛下在，说不得要骂你一句‘杀胚’。” 李布衣笑道：“能当陛下的杀胚，那也是末将的荣幸。能杀穿倭国，韦达乾杀出一个未来，这是李某所愿。昔日，大乾衰败，神州沉沦，我等武将有志难伸，无力回天。” “时至今日，圣君在朝，我们才有了足够的机会。” “自当全力以赴，杀出一个浩荡大世。” 李布衣的眼中，有着浓浓的期待。 从一开始是赵善的敌人，再被赵善收降，如今成了赵善的心腹重臣，李布衣早已经是赵善的铁杆忠臣。 戚山君眼神期待，感慨道：“你们年轻，正值壮年，能为陛下效力，那真是人生幸事。可叹老夫，依旧是老了，也就只能做点修修补补的事情了。” 李布衣感慨道：“戚尚书，您老就别谦虚了，戚家威名远扬，谁不知道戚家出了个戚元敬呢？一旦和倭国开战，戚将军必然参战。他可是等待和准备了多年的，戚家后继有人，谁不夸赞您教子有方呢？” 诸葛尚也笑道：“元敬将军宁愿在军中，也不回朝，一心要攻打倭国，致力于海波平定。如此志向，陛下都是时常盛赞，令人羡慕。” 戚山君笑呵呵的捋着胡须，老脸欣慰。 儿子固执。 可是，却得到了皇帝的认可和器重，戚家后继有人，这是他最大的欣慰。 戚山君主动辞官致仕，不是他就真的老了，以他的身体，再干十来年都没问题。可他已经是兵部尚书，一旦儿子调入朝中，儿子也是重臣，岂不是成了戚家权重独大了吗？ 这是戚山君不愿意看到的。 他主动退让。 也是为未来儿子调入中枢做准备。 戚山君忽然耳朵一动，开口道：“来了，我听到了战马的嘶鸣声。” 李布衣跟着道：“我也听到了。” 诸葛尚听到了两人的话，目光齐刷刷的往前看去，一瞬间就看到了关内整整齐齐出来的大军。一杆杆大旗，迎风猎猎作响。 一匹匹战马，缓缓行驶而来，更有步兵紧随其后。 整个队伍蜿蜒绵长。 诸葛尚看到了最前方，插着‘邓’字大旗的车驾，知道邓忠带着杜密一行人来了。 只是，诸葛尚并没有主动上前，就在原地等候着。 在诸葛尚等待时，邓忠乘坐的车驾也已经临近了出关的地点，他也得到了士兵禀报，说关外有大军列阵等待。 邓忠内心难免有些恐慌。 这事情不对劲。 邓忠撩起了马车窗帘，看向一旁骑着马，跟着队伍一起的杜密，询问道：“杜长史，关外有大批的军队，你说是否有问题？他们是否是要过河拆桥，要来杀我呢？” 杜密安抚道：“大人，您多虑了。如果朝廷的军队要对付您，绝对不会在这里，至少要任由您带着人全部出关了，都已经靠近了洛阳后，再切断退路，岂不是更好吗？” “现在对付您，军队厮杀混战下，您完全可以撤回益州去。” “这是下下之策。” “皇帝曾说了，军队会进驻益州，依我看，这就是入驻益州的军队。” 杜密郑重道：“请大人放心，如果是朝廷要滥杀，在下会掩护着大人撤退，我们的四万精兵也会掩护着您撤退，不会让背信弃义的皇帝欺辱大人。” 邓忠听到后脸上多了一抹笑容，颔首道：“杜长史，本官相信你。” 杜密微微一笑，没有再多说。 马车一路行驶，走出了关外，四万益州军也在有序的出关。 邓忠也没有端架子，更不敢摆架子，亲自下了马车徒步往前走，杜密也跟在一旁。 杜密看到了阵前骑马的诸葛尚，主动道：“大人，这一次来迎接您的人，是丞相诸葛尚。看样子，他是代表了皇帝来迎接您。” 邓忠微微点头。 他稍微加快了脚步，一路来到了诸葛尚的前方，双手合拢，躬身行礼道：“下臣邓忠，拜见丞相。” 诸葛尚翻身下马，笑着走到了邓忠的面前，开口道：“邓侍郎可算是来了，陛下已经念叨很多次了，询问邓侍郎人到了何处。” 邓忠一听，连忙恭恭敬敬朝着洛阳的方向行了一礼，才转而看向诸葛尚，开口道：“丞相，因为天气寒冷，蜀中一些地方下雪了，导致赶路的速度慢，请丞相海涵。” 诸葛尚笑道：“来了就好，到了洛阳，就当这里是你的家。” “是，是！” 邓忠接连点头。 诸葛尚的目光落在了军队上，开口道：“邓侍郎，如今赶来的四万大军，全部接受李布衣将军的整编。陛下安排了兵部尚书戚山君，担任益州大都督，带着两万神策军入驻，重新清剿贼匪，肃清乱局。” 邓忠道：“应该的，应该的。” 诸葛尚摆了摆手，李布衣就接管了邓忠麾下的大军，迅速整顿了军队的一切。 一切处理完，诸葛尚才看向了杜密，高声道：“杜密听旨！” “草民在！” 杜密上前一步行礼。 诸葛尚吩咐道：“陛下有旨，着杜密担任益州刺史，拨乱反正，稳定局势。” “臣领旨！” 杜密神色激动，高声道：“臣一定不负陛下的厚望，一定会全力以赴，完成陛下的托付。” 邓忠在一旁眨了眨眼睛。 杜密升官了？ 杜密离开他了？ 邓忠心中忽然揣测，难道杜密到了洛阳见皇帝，谈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吗？可是杜密回了成都后，也明确说了就算他要抵抗，也要跟着邓忠抵抗到底。 邓忠有些不舒服，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因为朝廷势大，他也已经归顺了，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改变。 有着和杜密的这一层关系，对他也有好处。 也算是一点安慰了。 邓忠一念及此，主动道：“恭喜杜刺史，能主政一方，这可是天大的机会。” 杜密谦逊道：“这也仰赖能追随大人，因为能在大人的身边做事，主持政务多年，才有现在的机会。” 邓忠轻轻笑了笑。 双方简单叙旧后，杜密和戚山君一起带着两万神策军离开了。 诸葛尚带着李布衣、邓忠一行人，以及即将要整编的四万精兵一路往洛阳赶去。当大军到了洛阳，李布衣带着军队去整编，诸葛尚把邓忠的家眷先安置在驿站，就带着邓忠入宫觐见。 一路顺利进入宫中，诸葛尚见到了赵善，躬身道：“陛下，邓忠来了。” 邓忠也上前一步，推金山倒玉柱般跪在了地上，以头叩地，高声道：“臣邓忠，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529章 白悠悠回来了 赵善审视着眼前的邓忠，笑说道：“邓卿心向朝廷，朕心甚慰。如果天下地方的官员，都如同邓卿这样忠心耿耿，朕也就没有什么担心了。” 邓忠高声道：“陛下过奖了，臣在益州，也是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能归顺陛下。” 赵善心中一笑。 邓忠的话，那就是官面子话了，他怎么可能想着归顺呢？无非是无路可退了，只能归顺。 可是，赵善却不会去戳穿。 赵善微笑道：“邓卿一路辛苦了，这一路走来，风大雪大，一旦遇到了雨雪天气，更是冰冷刺骨。朕已经安排了人，准备好了温热的酒水肉食，好好吃喝一番，暖暖身子。” 他摆手让邓忠起身，安排诸葛尚、邓忠落座，又吩咐道：“来人，上酒菜。” 早就准备好的太监鱼贯而入。 赵善、诸葛尚和邓忠的面前，都摆放了酒肉菜肴。 赵善率先拿起了酒樽，开口道：“外面风雪大，你们一路赶回来，都辛苦了，来，畅饮一杯。” “谢陛下。” 诸葛尚和邓忠齐齐道谢。 等赵善喝了酒，才各自饮下了杯中酒。 赵善一杯酒下肚后，又吃了点菜下肚，又看向邓忠，继续道：“邓卿，到了洛阳任职，就好好做事，有什么困难，尽管找诸葛卿就是。” “臣谨记陛下教诲。” 邓忠连忙表态道：“臣初到洛阳，刚到礼部，什么都不清楚，一定会多看多学多思，会尽力适应礼部的一切，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好！” 赵善眼神赞许。 毕竟赵善是皇帝，这样的宴席吃饭，自然是拘束的，因为身份有别。简单的宴席上，赵善时不时宽慰邓忠几句话，时不时安抚一番，最后才送走了邓忠，留下了诸葛尚一个人。 赵善沉声道：“诸葛卿，邓忠归顺了朝廷，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你再盯着点，不要出岔子了。” “臣明白！” 诸葛尚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摆了摆手，诸葛尚才起身退下。 在赵善忙着处理公务，着手处理年关事情的时候，高远却在傍晚时分，来到了赵善的大殿中，行礼道：“陛下，刚接到了白悠悠的消息，她从北方幽州回来了。” 赵善眼前一亮。 白悠悠回来了。 这可是好事儿啊，白悠悠一直在幽州经营商业，是商业上的女强人。 赵善也没有去约束，任由白悠悠忙碌。 如今，终于舍得回来了。 赵善问道：“如今人到哪里了？” 高远回答道：“回禀陛下，白姑娘已经进入洛阳地界，最多再有小半个时辰，就能抵达洛阳。按照时间推算，白姑娘回到洛阳的时候，极可能天色黑尽，城门也关闭了。奴才擅自做主，吩咐洛阳东门的守卫，务必要打开城门，等着白姑娘回来。” 赵善赞许道：“你做得很好，不过悠悠回来了，这么多年了，朕亲自去迎接。准备车驾，随朕去东门。” “遵命！” 高远恭敬应下。 他急匆匆的去准备，没过多久又回来了，和赵善一起乘坐马车出宫。 此时天色暗淡，夜幕降临。 城内四处都开始暗淡了下来，尤其现在是十二月底，天气寒冷无比，晚上竟是下起了雪。 虽然不是鹅毛大雪，可是冷风一吹，站在这样的冰雪天气中，却是冷得人打寒战。 赵善来到了城门口，倒是没有在城门口等待，而是在城楼上等着。 与此同时，洛阳东门外的官道处。 三里外。 官道上。 白悠悠骑着马正往回赶路。 她本来可以乘坐马车的，可是想着马车赶路的速度更慢，比不了战马赶路的速度，所以就算冰天雪地的，她也是披着大氅赶路。 还没进入洛阳境内，晚上的时候，她都是早早休息，不会连夜赶路。 到了洛阳附近，眼看着要到洛阳城了，白悠悠心中急切，想着早些见到赵善，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抵达，才连夜赶路的。 她打着火把，冒着风雪。 好在彻底遮挡了面颊，就漏出了两只眼睛，能清晰看到晚上的道路，加上距离洛阳城越来越近，远远看去能看到远处的火光，赶路倒也顺利。 再者，越是靠近洛阳，官道也越开阔平坦，赶路也顺利。 白悠悠心中却想着。 隔了这么长的时间，陛下是否忘了她呢？如今回来，陛下是否喜新厌旧，早就忘了她这个始终在幽州的女人。 之前，白悠悠也想回来的。 只是事业刚上了正轨，白悠悠实在是脱不开身，就一直在幽州带着，整合武林中人，发展商业，到现在才能够脱身，能卸下了一身的事情南下返回。 白悠悠越是靠近洛阳，一颗心激动的同时，反而有些悸动。 当战马靠近城池，远远看去，看到了明亮的城池。 火光燃烧，驱散了黑暗。 白悠悠心中想着，恐怕皇帝早就睡了吧？ 白悠悠骑着马继续赶路，当距离彻底拉近，能够看到城楼上的人时，白悠悠的目光忽然落在了城楼上，清晰看到了城楼上那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陛下！ 无数个夜晚，午夜梦回，她都梦到了这一道身影。 如今，却终于看到了。 她以为赵善早就睡了，或者忘记了她的存在。或者没时间来，没想到赵善亲自来了。 白悠悠的一颗心，砰砰直跳了起来。 ------------ 第530章 造船成功了 白悠悠猛地一甩鞭子，狠狠抽在马背上，战马直扑城门口去。她内心激动，高呼道：“陛下！” 赵善也看到了白悠悠，转身下了城楼。 他刚到了城门口，恰好白悠悠策马到了。 白悠悠翻身下马，朝赵善冲了过去，扑在赵善怀中，欢喜道：“陛下！” 软玉温香在怀，虽然裹着大氅，穿得厚实，赵善还是双手环抱着，心中更是欢喜，笑道：“可算是回来了。这一次，就不离开了吧？” “不离开了。” 白悠悠摇了摇头，解释道：“妾身回了洛阳，就在洛阳做点生意。” 赵善笑道：“随你，走，我们回宫。” 白悠悠点了点头。 赵善带着白悠悠登上马车，一路回宫。 回到宫中，赵善早就为白悠悠准备了单独的寝宫，让白悠悠居住。两人安置下来，赵善让人准备了酒肉菜肴。 大冷天的，两人喝着酒聊着天吃着肉，尤其白悠悠是江湖儿女，喝酒也是豪情。 两人在一起叙旧，主要是白悠悠说，赵善负责倾听，时不时的附和两句。 两人关系，没有因为时间疏远。 两人位置，也挨在一起。 吃饱喝足的两人，洗漱一番回到了床榻上，气氛更是旖旎。 久别重逢的男女，一贯是干柴遇烈火，白悠悠更是主动，浑然不似以往那样害羞。在白悠悠吞吞吐吐的交口称赞中，烛火摇曳，气氛高涨。 许久许久后，一切才平息了下来。 赵善和白悠悠睡下，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赵善吃过早饭，又下旨册封白悠悠为良妃。 白悠悠的事情安置好，宫中又回来了一个人，赵善现在宫中热闹得很。 年关过去，新的一年到来。 二月二，龙抬头。 积雪早已经化开，各地的百姓都忙着耕种，为今年的春耕做准备。在百姓忙碌中，赵善也接到益州、豫州、青州、徐州和兖州的消息。 各州在保证稳定的基础上，一直持续不断的剿匪，肃清地方乱局，也在发展地方。 大乾到如今，一切稳定。 整体上蒸蒸日上，百姓的日子好，朝廷施政也运转顺利。 诸葛尚开始筹措军粮，为赵善出兵做准备。房畏虎带着军机处的人，也调兵备战。 …… 扬州，吴县入海口。 徐子渊负责造船。 从去年开始，徐子渊就开始制造大船。 新制造的船采用精钢锻造的龙骨，再加上卯榫结构造船，使得战船更加的坚固，能抗撞击，能抗风浪。 得益于工部灌钢技艺的改进，大船上龙骨坚不可摧，确保了战船的稳固。 此刻，长江岸边。 徐子渊正在进行实验。 他早就进行了抗风浪的实验，现在是进行碰撞的试验，按照同等规格制造战船。一艘是钢架龙骨和卯榫结构，一艘是正常的工艺锻造。 两艘都能容纳三千人。 船太小，容纳的人少，导致渡海需要的船太多，也不利于航行。 徐子渊的脸上神情很是严峻，更是有些紧张。 牛壮站在一旁，反而很轻松，打笑道：“老徐，看你紧张的模样，这不像你啊？你可是咱们的主心骨，你制造的大船，心中没数吗？” “你懂个屁！” 徐子渊黝黑的面庞上，有着一抹憧憬，郑重道：“陛下彻底解决了国内的叛贼，大乾已经一统，接下来必定是对倭国出兵，要解决倭国这帮狼子野心的人。” “再不造出合格的大船，如何向陛下交差呢？” “怎么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呢？” “我们在造船厂，得到刺史大人的大力支持，咱们要钱，刺史大人给钱，咱们要人，刺史大人给人，一切都是全方位的满足。” “这样的待遇，如果不能造出合适的大船，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吗？怎么对得起陛下的一番苦心。” 徐子渊目光死死的盯着前进的两艘大船。 两艘船彻底靠近了。 恰是如此，徐子渊很是紧张，他内心甚至默默倒数着。 下一刻，两艘船碰撞在了一起。 轰！！ 猛烈的撞击声，响彻空中。 以普通结构制造的战船，在龙骨结构的战船面前，船舷崩碎，直接被撞得破碎了。 撞击过后，普通战船停在原地摇摇晃晃，似乎要裂开散架。龙骨结构的战船，经过短暂的颠簸后，船头稍稍偏转方向继续往前走。 “好，好！” 徐子渊看到后接连叫好。 脸上满是兴奋神色。 他吩咐驾驶龙骨战船的士兵靠岸，也让破损的普通战船也开始靠岸。 两艘船靠岸停下，徐子渊仍是严谨的带着人去检查了龙骨战船，确定龙骨船体完好无损，也就是船舷边有些轻微的磨损，实际上没什么影响。 普通战船却不一样。 正面留下一条巨大的豁口，破损很大，根本扛不住风浪。 徐子渊检查完后，看向周围一个个参与了制造的工匠，高声道：“诸位，我们成功了。我们制造的龙骨大船，终于建造成功了。” 一个个匠人欢呼雀跃。 成了！ 终于成功了。 所有人都倍感自豪，因为这样的龙骨战船，是在徐子渊的指导下，一步步改进出来的。能造出这样坚固的大船，是无数匠人日夜奋斗的结果。 徐子渊和所有人欢呼后，没有阻拦匠人去庆贺，却是转身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他吩咐了所有匠人的晚上喝酒庆贺，就飞快回到自己的办公署衙内，撰写了一封书信，准备把新船造好的事情转告虞诵。 可是徐子渊写好了书信，又迟疑了。思考片刻后，徐子渊把书信捏成团装在了兜里，干脆利落的离开署衙，骑着马朝吴县去。 这么大的事情，他必须亲自禀报。 徐子渊一路来到吴县城内，径直到了刺史府外求见。 他和虞诵早就熟悉了。 造船的事情，多亏了虞诵的大力支持，否则徐子渊无法完成造船的任务。 徐子渊见到了虞诵，行礼道：“徐子渊，拜见虞大人。” 虞诵摆手道：“咱们是老相识了，不必这样客套，你来得正好，我正要问你造船的事情。” “现在都二月开春，新船准备好没有？” “上一次，我向陛下禀报，说你的新船快完工，可是又过了两个月，你迟迟没有完成，我怎么向陛下交代呢？” “如果陛下没有完成国内一统，我不会催你。” “问题是陛下统一了国内，以陛下对倭国的憎恶程度，加上倭国怀有二心请陛下发兵，陛下一定会彻底解决东南方的心腹大患倭国。” 虞诵郑重说道：“不完成造船的事儿，我怎么向陛下交代呢？” 徐子渊道：“虞大人，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的，新船的撞击测试已经结束。我们的龙骨新船，和老工艺模式的船撞击，龙骨新船完好无损，能够抗住出海的风浪。征伐倭国不成问题。” “好，好，好！” 虞诵心中激动了起来。 终于成了！ 虞诵神色迫切，开口道：“陛下要讨伐倭国，需要不是一两艘，需要大量的战船，能完成吗？” “能！” 徐子渊再一次回答。 虞诵颔首道：“那就好，你尽管去安排，钱、人和物资，我全力支持。当陛下抵达吴县，我要见到足够的战船。” “明白！” 徐子渊保证回答。 徐子渊也没有逗留，起身就急匆匆离开了。 虞诵也是马上撰写了一封书信，详细禀报新船的事情，就安排人以八百里加急的速度送回洛阳，告知赵善所有战船已经就位的消息，随时可以发兵攻打倭国。 哨探八百里加急传信，在最短的时间内送回了洛阳城，送到了诸葛尚的手中。 ------------ 第531章 兵伐倭国 诸葛尚看着虞诵禀报的消息，神情也是振奋。 终于来了。 实际上，诸葛尚也一直等虞诵的消息，因为出海很重要。如果没有合适的战船，出海就可能遭到各种风浪，就可能覆没在海上。 诸葛尚清楚皇帝的秉性，一贯是御驾亲征。皇帝要亲自去，万一在海上遇到一点波澜，岂不是导致刚刚稳定的大乾天下，再度出现危局吗？ 所以，必须足够稳妥。 诸葛尚又仔细的看了一遍书信，才拿着书信入宫觐见。他看到赵善后，行礼道：“臣诸葛尚，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诸葛卿今天有什么事？” 诸葛尚开门见山道：“回禀陛下，虞诵来了书信，说徐子渊成功打造了新式的龙骨战船，不仅是扛风浪，更是坚固无比，远比普通战船坚固。虞诵说，陛下要征讨倭国，可以出兵了。” “好！” 赵善高声赞叹。 覆灭倭国，是他多年以来的心愿，早就想要灭掉倭国，早就想要彻底解决这个弹丸之地的人。 赵善要让这些倭人，彻底俯伏在大乾的龙旗下。 赵善吩咐道：“来人，通知房畏虎、李布衣来议事。” 太监去通知，不多时，房畏虎和李布衣急匆匆就来了。 两人站定后行礼，看到赵善意气风发的神情，心中一瞬间就有了猜测，知道了接下来要出兵的事情。 房畏虎更是主动问道：“陛下，要出兵了吗？” 李布衣也是迫切的看过来。 赵善笑道：“万事俱备，只欠出兵了。房卿，你去安排一番，安排岳飞鹏抽调一万精兵南下扬州。通知戚元敬准备两万人参战。” “遵命！” 房畏虎毫不犹豫回答。 李布衣急切起来，说道：“陛下，臣呢？臣麾下的神策军也要参战啊。” 赵善笑道：“放心，不会忘了你。神策军也抽调一万人，以及陌刀营、玄甲军尽皆参战。” “遵命！” 李布衣欢喜回答。 赵善没有大规模调动兵力，一共的兵力都才四万人。 这样小规模且足够精锐的兵力作战，对后勤的要求不会太高，却能够打出大规模作战的优势来。 赵善简单安排了，又和诸葛尚、房畏虎商量了出兵的细节，就让众人去准备，他则是起身往后宫去。 又要征战，还得和曹梦婵等人说一说。 赵善到了曹梦婵的宫中，看到了曹梦婵，微笑道：“婵儿，又要辛苦你了。” 曹梦婵瞬间明悟。 皇帝又要出征了。 这是早就习惯的事情，因为皇帝不是在征战，就是在征战的路上。 曹梦婵眼神柔和，缓缓道：“陛下，天下一统了，你身系国家安危，必须要慎重了。臣妾不是阻拦陛下，陛下征战是国家大事，臣妾不懂，更不会阻拦。” “只是，希望陛下多想一想大乾的长治久安，想一想大乾的未来。” “希望陛下能够更安全些。” 曹梦婵开口道：“另外，臣妾也舍不得陛下，姐妹们也一样舍不得陛下。” 赵善自然明白曹梦婵的挂念。 谁希望皇帝老是征战呢？ 或者说，曹梦婵反对的并不是对外征战，只是赵善每一次都亲自去征战了。 赵善保证道：“婵儿放心，朕这一次出征倭国后，就不会再亲自劳师远征了。以后的征战，都交给下面的大将去负责了。” “当真？” 曹梦婵眼前一亮。 皇帝如果不亲自征战了，除了日常处理政务，也就有了更多时间陪伴家人。 就算皇帝的女人多，可好歹有孩子在，赵善留在宫中的时间也会多。 赵善拉着曹梦婵的手，柔声道：“倭国狼子野心，必须要灭掉。不灭掉倭国，朕实在是不甘心，更难以平心静气。此次一战，我要灭掉倭国，使得倭国变成大乾的一部分。” “未来，朕留在了洛阳，就可以陪着你和孩子。” “我们才一儿一女。” “这怎么够呢？” 赵善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开口道：“好歹也得再多三五个，三个不嫌多，五个不嫌少。” 曹梦婵嗔怪道：“陛下，臣妾又不是下崽，一窝一窝的，哪能再生三五个？” 赵善笑道：“时间很长，有的是时间。不过这段时间，就又要辛苦你了，宫中一切都要你来维系。” 曹梦婵摇头道：“陛下言重了，这是臣妾该做的。” 话锋一转，曹梦婵开口道：“陛下又要出征，恐怕羽凰妹妹又有怨言了，陛下去安慰她吧，其他诸多姐妹，也需要陛下安抚一番。” 赵善摆手道：“不着急，有的是时间。” 曹梦婵也享受着赵善的温柔，中午的时候，赵善又留在曹梦婵宫中用饭。 吃过了午饭，赵善才亲自去安慰了姜羽凰，因为姜羽凰怀孕了，这个月就是预产期。以目前的时间点，姜羽凰肯定不可能跟着一起出战了。 赵善到了姜羽凰的宫中，看着挺着大肚子的姜羽凰，连忙上前搀扶着，带着姜羽凰来到了宫中坐下。 姜羽凰直接道：“陛下要出征了吗？” 赵善惊讶道：“羽凰怎么知道的？” 姜羽凰哼了声，解释道：“臣妾还不知道陛下吗？天下一统，现在又开春了，适合征战。恰是如此，陛下要毕其功于一役，彻底解决倭国。” 赵善笑道：“知我者，羽凰也！” 姜羽凰眼波流转，开口道：“陛下，臣妾生了孩子，如果满月后，您在倭国战事还没有结束，臣妾希望能参战。” 赵善哑然失笑。 姜羽凰和卫凤卿都一个样。 不喜欢被约束。 都希望参战。 赵善颔首道：“只要你愿意，朕是支持的。” 姜羽凰欢喜道：“谢陛下。” 赵善安慰了姜羽凰一番，又陆续去了叶青璇、安倍雅子和安倍惠子，以及其他女人的宫中。 征战倭国的事情，赵善没有告知安倍惠子真相，只说了是安倍云霄求助，希望大乾发兵去。 安倍惠子也没有追问。 双方都保证了默契。 安倍惠子知道安倍云霄不是省油的灯，肯定有所图谋。同样的，安倍惠子也知道自家皇帝陛下，绝对是还有图谋的。 赵善在宫中转了一圈，又忙了一天，完成了军政的安排，带上了李布衣、周虎侯、李继业、卫凤卿和孔令月一起，一万多大军浩浩荡荡离开洛阳南下，往扬州方向去。 ------------ 第532章 抵达扬州，出海！ 扬州，吴县。 北方渡口码头。 镇守扬州的戚元敬，亲自来到了这里迎接。 他等待的是岳飞鹏。 此番攻打倭国，不仅是戚元敬参战，还有赵善率领的李布衣等人，以及北方的岳飞鹏。 戚元敬对岳飞鹏很是敬重。 现在岳飞鹏来了，戚元敬才带着麾下的少数士兵，亲自来到渡口南岸迎接。 戚元敬背负着双手，肃然而立。 在戚元敬身旁，一名亲卫开口道：“将军，岳飞鹏来了，您在军中等候着，安排一个人来迎接就是，何必要非得亲自来呢？现在还不到三月，江风扑面而来，还是怪冷的。” 戚元敬冷眼一扫亲卫，呵斥道：“岳飞鹏是你叫的吗？下次再有这样的话，自己滚到军中去挨抽。岳将军是当世名将，岂能怠慢。” 亲卫小声嘀咕道：“您也是名将。” 戚元敬知道亲卫是维护自己，也就没有呵斥，他开口道：“天下大乱之际，总有那么些人坚守，比如镇守西凉的秦忠将军，比如当初镇守荥阳的岳飞鹏将军。” “岳将军危难之际，依旧忠于朝廷，如此之人，岂能不敬重呢？” “敬重岳将军，也是尊重自己。” 戚元敬眼中浮现出一抹缅怀，开口道：“我早些年，就听过岳将军的名声，早就是心向往之，岂能不来亲自迎接呢？” 亲卫不再说话了。 戚元敬眺望着远方。 忽然，他眼前一亮，一瞬间就看到了一条黑线蠕动，跟着有轰隆隆的马蹄声传来。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以及飞溅的烟尘，越发清晰。 戚元敬心中振奋，静静等待着，没过多久，岳飞鹏率领的大军来到了长江北岸，有条不紊的渡河。 岳飞鹏也过河了。 他身穿银色甲胄，身边有士兵在，而且岳飞鹏的气势自然不一样。 戚元敬一眼就判断出了岳飞鹏，主动上前道：“岳将军，戚某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你可算来了。岳将军的大名，戚某久仰已久了。” 岳飞鹏和戚元敬握手，豪爽说道：“戚将军过江了，你将门出身，却甘愿留在军中，更是矢志不渝的追随陛下，意在征战倭国，岳某佩服。我痴长几岁，戚将军不嫌弃，称呼我一声老岳就是。” 戚元敬顺势道：“岳兄！” 岳飞鹏道：“戚兄！” 两人干脆是各叫各的，关系却瞬间拉近，没有半点的生涩和距离感。 戚元敬观察了岳飞鹏麾下的一万精锐，开口道：“岳兄，你麾下的这一万人不简单啊。我看了所有渡河的战马，一匹匹战马精锐，一个个骑兵骁勇。就算是步兵，也悍勇无比。” 岳飞鹏开口道：“陛下讨伐倭国，给了参战的机会，岂能让陛下失望呢？不瞒戚兄，这一万人是我麾下最精锐的士兵，最擅长攻坚作战。” 戚元敬感慨道：“一个个都等着攻打倭国了。” “那是！” 岳飞鹏笑道：“我不信戚兄你，没有准备最精锐的士兵。” 戚元敬嘿嘿一笑，一副默契模样。 不论是他，亦或是岳飞鹏，乃至于还没有赶来的李布衣等人，都已经准备了最精锐的士兵参战。 就是要一战击溃倭国。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飞快跑来，禀报道：“戚将军，虞刺史来了。” 戚元敬看向了岳飞鹏，解释道：“岳兄，扬州刺史名叫虞诵，是他来了。此人出身名门，为人正派，是个很有能力的人。不仅如此，他的妹妹是陛下的妃子。” 岳飞鹏抱拳道：“多谢戚兄。” “走，我们去迎接一下。” 戚元敬说了声，和岳飞鹏联袂去迎接虞诵。 戚元敬一看到走来的虞诵，笑着行礼，也介绍了岳飞鹏的身份。 虞诵笑着拱手道：“原来是岳将军当面，在下早就听说了岳将军的大名，可惜无缘一见。如今，终于见到了。” 岳飞鹏谦逊道：“虞大人过奖了，岳某平平无奇。” 虞诵这样混迹官场的人，尤其担任扬州刺史以来，更是慢慢习惯了官场上的风格，而他自己待人接物也非常好，短短时间，就和岳飞鹏、戚元敬聊得火热。 虞诵出身名门，在军略兵法上，也是有些造诣的。 恰是如此，涉及兵法韬略，能一针见血指出来。 三人交谈着，等着赵善的大军来。 不觉时间流逝，忽然有士兵高呼道：“来了，陛下来了。” 一众人齐齐朝长江上看去。 浩浩荡荡的战船行驶而来，一艘艘大船上飘荡着大乾的龙旗。 赵善所在的旗舰，更是行驶在最前面。 赵善已经来到了甲板上。 他双手倚靠着船舷，看着准备迎接他的一行人，脸上露出了灿烂笑容。 这是征伐倭国的起点。 这是大乾对外扩张的一个标志。 时间不长，旗舰靠岸，赵善带着李布衣、周虎侯等人，率先下了旗舰，后续兵马也跟着陆续下船。 岳飞鹏、戚元敬和虞诵联袂上前，带着众人齐齐觐见。 赵善环顾众人，开口道：“众卿不必多礼，没想到都已经到齐了。只是，徐子渊人来了没有？” 虞诵连忙道：“回禀陛下，徐子渊还在造船厂。目前大批新式龙骨战船造出来，正在验收了。” 赵善吩咐大军在沿岸驻扎，吩咐道：“我们走，直接去徐子渊的造船厂，看看情况。” “臣带路！” 虞诵率先回答。 他知道赵善必然要去的，之前就已经和徐子渊交谈过，造船厂内做好了准备。尤其虞诵去过后很多次，对造船厂很熟悉。 从渡口到造船厂，距离并不远，也就是两刻钟左右的路程，赵善带着麾下的人到了造船厂。 徐子渊也得到了士兵通报消息。 他带着一众匠人，来到了营地门口等待，高声道：“臣徐子渊，拜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徐卿，不必多礼，你们都辛苦了。” 徐子渊道：“臣不辛苦。” 一众工匠也纷纷表态，说自己不辛苦，看赵善的眼神无比激动。因为有赵善的重视，他们的造船厂才能有现在的好日子，才能钱财不缺，一个个匠人都能凭借自己的手艺养家糊口。 赵善让所有人站起身，吩咐道：“带路吧，去看看龙骨战船。” “遵命！” 徐子渊立刻应下，走在了前面，带着赵善一行人往水寨深处去，来到了一艘艘战舰停靠的位置。 截止现在，徐子渊一共制造出二十艘战船。 他摆手指着一排排的战船，高声道：“陛下，这是臣和造船厂内所有的匠人、学徒，日夜赶工制造出来的战船。其中，十九艘战船是容纳三千士兵的战船，最后的一艘战船是陛下的旗舰，有四层高，能容纳四千人。” 赵善的目光，瞬间落在能容纳四千人的旗舰上。 这一艘船最大，四层高，船体巍峨庞大，整体仿佛是一头巨兽横亘在水面上，令人望而生畏。 赵善眼神无比明亮。 这才是他需要的大船。 这才是能征服倭国的大船。 赵善心中一时间激荡，开口道：“走，我们上旗舰感受感受。” 赵善走在了最前面，徐子渊紧跟在身旁，随时为赵善介绍，李布衣、岳飞鹏、戚元敬、虞诵等人陆续跟上，所有人联袂来到了旗舰上。 ------------ 第533章 安倍云霄欢喜 旗舰作为最大的战船，甲板宽阔厚重，甲板上还有三层，甲板下也有两层，最底部是排水的区域。 战舰厚重，站在船上竟然有登高的感觉。 赵善来到了甲板前方，靠在了船舷边上，心中生出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一艘龙骨战船的旗舰，和从荆州南下来的战船，完全是大不一样，视野更开阔，感觉也更大，做工也感觉更加的精致，处处透着艺术品的气息。 赵善触摸了一番后，又视察了船舱内的一切，发现船舱宽阔，有足够的休息室，还有专门安置战马，放置武器，以及堆积粮食的地方。 从大乾出海去倭国，需要渡海。 渡海是需要时间的。 这就需要粮食。 恰是如此，每艘船上都必须留下足够的空间，堆放淡水、粮食等，确保士兵渡海不会饿肚子，不会口渴。 当然从大乾到倭国，沿途的路线早就熟悉了。 来往的商人，摸清楚了沿途补给的地点，实在不行，可以沿途补给的。 相比于远航，这样的航行轻松许多。 赵善看完后，沉声道：“徐卿，这是虽是可以起程的吗？” “是！” 徐子渊毫不犹豫回答。 赵善颔首道：“那就好，我们的大军在水寨修整两天，就起程出海。这两天时间，也给安倍云霄准备一番。他可是联合了夜郎国的，他们的兵力或许都在倭国等着咱们。” 徐子渊没有接话。 作战的事情，他是一窍不通的，这是赵善要负责的事情。 虞诵主动接过话，开口道：“陛下，还有臣需要做的事情吗？” 赵善摇头道：“暂时没有了，你守好扬州，做好后勤就是。其他的事情，自有军中的将领安排。” 虞诵点了点头。 赵善的大军，以及岳飞鹏、戚元敬的兵力都调动起来，军队在水寨休整了两天，就乘船出海往倭国的方向去。 与此同时，倭国哨探早就把赵善大军抵达吴县的消息，先一步往回传。 消息在最短的时间，传回了倭国帝都。 倭国，皇宫中。 安倍云霄高坐在正上方，下方有柳生大宙、宫本信介，以及倭国太子安备中原。 这些都是倭国的核心体系。 安倍云霄看向了众人，沉声道：“时至今日，大乾终于派兵来了。如果大乾没有派兵来，我们始终无法算计。现在大乾来了，我们就可以算计对方。” “尤其赵善是亲自来。” “赵善这个大乾皇帝，的确是雄才大略，的确是横空出世的雄主。可是，赵善太自大了，太自负了。他每一次征战，都亲自参战。” “一战一战的战事，虽然使得赵善声望更大，影响力更大。可是，却也使得赵善更加的自负自大了。” “都说善泳者溺，赵善就是如此。” 安倍云霄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朕认为此次一战，无论如何，都必须倾其所有拿下赵善。灭了赵善，大乾群龙无首，我们就必然取得突破性的进展，可以杀入大乾。” 柳生大宙对赵善，也是无比仇视。 柳生家族因为赵善，丧尽了颜面，丢尽了脸面，家族更是蒙羞。 家族的耻辱，必须用赵善的鲜血来洗刷。 否则，难以洗刷耻辱。 柳生大宙沉声道：“陛下，赵善的军队已经在来的路上。目前，我们是否通知夜郎国的人来议事。” “报！” 恰在此时，有太监进入，禀报道：“启奏天皇陛下，夜郎国大将阮忠信求见。” “传！” 安倍云霄吩咐一声。 太监去传旨，不多时，一阵脚步声传来，阮忠信大步走了进来。 阮忠信的皮肤偏黝黑，五短身材，有些发福，看上去腰圆膀阔，是一个实打实的壮汉。他一双眸子锐利，高声道：“在下阮忠信，见过倭皇！” 安倍云霄眉头微皱！ 他已经纠正过，说是天皇，可是阮忠信始终像是臭石头，改不了吃屎的习惯，非得称呼倭皇。 这让安倍云霄有些不舒服。 目前，双方还要合作。 安倍云霄面色严肃，进一步道：“阮将军，你既然主动来了，应该是得到了大乾出兵的消息。” “是！” 阮忠信毫不犹豫回答。 他眼神肃然，开口道：“我夜郎国在扬州的哨探，传回了消息，说是赵善率领四万多精兵，已经要乘船出海来倭国了。” “目前，大乾没有打出讨伐倭国的旗号，看样子是要按照你求助的策略，是要来帮助你倭国对付我。” “当然，大乾皇帝也必然有心思，要借此驻军倭国，要掌控倭国了。” “否则，不会安排这么多人来。” 阮忠信沉声道：“倭皇，大乾四万多人，这不是小数，是否需要我夜郎国，再抽调更多的兵马来帮忙？如果需要，你再给更多的条件，我夜郎国自然是愿意出兵的。” “不需要了。” 安倍云霄毫不犹豫拒绝了。 他心中冷笑。 夜郎国和他一起算计赵善，如今在倭国的夜郎国军队，已经有了三万精兵。如果夜郎国的兵力更多，他必然要付出更多的代价。 再说了，谁说赵善可怕，夜郎国就不凶狠了呢？ 赵善是一头巨龙。 夜郎国也是一只狡诈的狐狸。 一旦夜郎国的兵力在倭国太多了，尾大不掉，就成了请神容易送神难的局面，反而不利于倭国。 安倍云霄如果不只是倭国，如果实力更强，不介意进一步算计赵善和夜郎国，来一个驱虎吞狼，最后把赵善和夜郎国都算计。 问题是，他的实力有限。 安倍云霄神情严肃，开口道：“阮将军，赵善的大军即将来我东瀛了。你在海上的船队，准备好了吗？一旦赵善的大军全部登陆，你在海上的船队要袭击港口，灭掉赵善的所有船只，断掉赵善的退路。” 阮忠信笑道：“这是小问题，我根本不担心。我藏在海上的船队，多达三千人，战船上百艘。” “一艘艘战船靠近大乾的大船，只要是撞毁了大乾的船只，或者是斩杀赵善船上留下的人，就足以成功。” “计划早就已经定下，何必多言？” “难道倭皇是不信任我？” “或者是不信任我夜郎国吗？” 阮忠信神色自信，强势道：“总之一句话，袭击赵善后方的事情交给我，你尽管放心。另外，陆地上的交战，倭皇可不要暴露了。唯有你全力以赴，才有足够的机会灭掉赵善。” 安倍云霄自信道：“朕早就麻痹了赵善，你尽管放心。等赵善一到，朕安排太子安备中原，亲自去迎接赵善。一旦赵善的大军到了，朕再提供有问题的军粮。大乾的军队吃了后，全都患病拉肚子，我们就可以趁势进攻了。” 阮忠信笑道：“但愿如此！” 安倍中原坐在下方，始终是一言不发。 在大乾，他就和皇帝有了约定，转而忠于大乾，只是发生了现在的事情，他该怎么办呢？ 是忠于父皇？ 还是效忠赵善？ 亦或者，再考虑考虑，观察下情况。 安备中原也认为这一次算计赵善，是一招妙计，恳请能取得成功。偏偏赵善有很强，所向无敌，又让安备中原觉得，或许赵善也有机会的。 恰是如此，安备中原思考一番后，决定暂时缓一缓，先观察情况再随机应变。 “报！” 恰在此时，又有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禀报道：“天皇陛下，海上传回消息，赵善一行人的大船，已经进入了我东瀛的海域，最多再有五天，就会抵达入海的港口了。” “备战，全力备战！” 安倍云霄眼中精光闪烁，掠过了森冷杀意。 机会来了！ 赵善来了，他终于要报仇雪恨了。 所有死在了赵善手中，所有死在了大乾疆域的将士，所有一并的仇恨，他都要一一讨回来。 安倍云霄看向阮忠信，开口道：“阮将军，可以行动了，去安排你海上的军队，以及靠近金矿的军队，全部埋伏好，准备参战。” 阮忠信点了点头就告辞离开。 安倍云霄又看向柳生大宙，吩咐道：“柳生大宙，去调集军队，虽是开战。” “遵命！” 柳生大宙也是高声回答。 安倍云霄又看向了安倍中原，吩咐道：“太子，你带上一队人马，去入海港口迎接。成败在此一举，你务必要稳重。” “儿臣明白！” 安倍中原也是郑重回答。 安倍云霄摆了摆手，安倍中原起身就告辞退下，先直接回了太子东宫，收拾一番后，带上了倭国负责礼部接待的官员，一路朝帝都北方的入海港口去。 ------------ 第534章 恐吓倭国太子 倭国海域，入海口区域。 海面上，赵善乘坐旗舰，带着浩浩荡荡的船队行驶而来。 从吴县出海，沿途经过许多岛屿补给，因为有商人引路，所以一路顺畅，很顺利就来到了倭国附近的海上区域。 旗舰上，赵善身穿甲胄。 他双手搭在船舷上，看向一旁的房畏虎，开口道：“房卿，我们一路行来，倒也是顺利。只是朕思来想去后，认为安倍云霄的手段，或许不仅是要引诱我们登陆，还要切断我们的退路。” 房畏虎从容道：“陛下的意思是，安倍云霄可能对我们的战船动手？” “这是可能的。” 赵善眼中掠过一道厉芒，开口道：“涉及战事，尤其涉及倭国，无论怎么往坏处想都不为过，必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做出最坏的应对方式。” “此次一战，只许胜不许败。” “所以，要谨慎小心。” 赵善说道：“如果安倍云霄有这样的打算，我们反而可以趁此机会，给对方一个‘惊喜’” 房畏虎不卑不亢道：“这个策略下，就需要我们佯作不知，假装不知道情况，留下一部分士兵镇守附近的海域。除此外，还要抽掉一些小船才行。” 赵善开口道：“小船倒也容易，我们有大乾商人的船，抽掉一些过来。” 房畏虎颔首道：“陛下圣明！” 赵善把具体的策略定下，眺望着远方，距离远方的入海港口越来越近了，已经能看到远处蜿蜒绵长的海岸线。 进一步，就能靠近港口。 距离进一步拉近，赵善一瞬间看到海岸边的人影，笑道：“房卿，海岸边有许多人在，应该是倭国方面来迎接的人。你猜是安倍云霄来，还是安倍中原来？” 房畏虎笑道：“臣猜测是安备中原来。” 赵善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话锋一转，赵善开口道：“安倍云霄担心自己来，万一被我扣住，岂不是功亏一篑吗？所以，安排了安备中原来，让朕去倭国帝都。说不定安倍中原看到杀我的机会，也会趁机动手的。” 房畏虎道：“陛下圣明！” 赵善眼神幽深，开口道：“安倍云霄有些手段，也很狡诈。可是，他的儿子安倍中原，可不是什么心性坚韧的人，曾经在扬州吴县，就被收拾过。现在，正好先恫吓一番。” 房畏虎问道：“陛下打算怎么恐吓安倍中原呢？” 赵善说道：“最简单的办法，那就是认定安倍中原要造反。” 房畏虎也忍不住笑了。 的确简单！ 的确直接！ 却也是非常有用。 战船进一步前进，因为靠近了港口，已经开始放缓了速度。 最先靠岸的是一艘战船，不是赵善的旗舰。 战船停靠，戚元敬率先带着人下船，迅速在岸边驻扎，控制了岸边的局势，更没有让安倍中原过来。 戚元敬做好了安保工作，赵善才跟着下船。 所有人陆续下船。 在赵善都已经登陆后，才接到了安倍中原求见的消息，赵善吩咐士兵让开，任由安倍中原带着一众官员走了过来。 安倍中原神色恭敬，行礼道：“下臣倭国太子安倍中原，拜见皇帝陛下。” 赵善一招手，士兵迅速合围。 直接把安倍中原一行人团团包围了起来，还切断了安倍中原的退路。 安倍中原一看到这阵仗，心头一突，顿时紧张了起来，神色更是有些急切，问道：“皇帝陛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呢？” 赵善眼神冰冷，开口道：“朕得到消息，说是你倭国不怀好意，竟然要借助金矿的事情，要算计大乾，要算计朕。所以，只能先杀了你们，再去慢慢和安倍云霄算账。” 轰！！ 安倍中原脑中仿佛要炸了一样。 脑子嗡嗡作响。 脑中更是疑惑。 怎么可能？ 赵善怎么就知道了呢？ 即便是这样，安倍中原好歹是有些智慧，好歹还有些城府，他毫不犹豫跪在地上，高声道：“陛下，这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倭国上下，都盼着您来，怎么可能算计大乾，怎么可能算计您呢？陛下绝对是误会了！” 赵善问道：“真的吗？” 安倍中原脑袋忙不迭的点头，一副肯定模样，开口道：“陛下，千真万确。” 赵善心中冷笑。 他是不相信的。 不管是安倍中原，亦或是安倍云霄，还是其他倭国人的话，赵善一概是不相信。 赵善存心要恐吓安倍中原，又要利用安倍中原，就采取最简单的手段，随便指了个倭国的官员，开口道：“先杀一个！” 周虎侯直接上前一步，挥刀就看啥了倭国官员。 噗！ 鲜血喷溅，倭国官员倒地死去。 因为挨着安倍中原的，鲜血更是飞溅到安倍中原的脸上，他更是吓得瘫倒在地上，眼神无比的惊恐。 赵善手段狠辣，冷冰冰道：“安倍中原，朕给你机会，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我说，我说！” 安倍中原没有任何的骨气去坚持，毫不犹豫的认怂屈服了。 死父皇，不死他。 这一切都是他的父皇搞出来的，和他无关，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 第535章 将计就计，斩首计划！ 赵善看着安倍中原认怂的模样，心中不屑。 安倍中原就是个废物。 恰好，他需要一个废物，否则难以掌控倭国。 赵善神色微冷，沉声道：“安倍中原，好好想好再说。朕不想杀人，更不希望杀你，毕竟我们也是有些关系的。如果你不认我这个亲戚，朕就只能杀你了。” “另外，朕也不瞒你。” “朕对安倍云霄是完全不相信的，也不认为夜郎国会直接来攻打倭国，因为在大乾的面前，你们两个小国联合起来才正常，内斗岂不是笑话吗？” 赵善笑吟吟道：“安倍中原，你说呢？” 嘶！ 安倍中原倒吸了口凉气。 整个人无比震惊！ 脸上神情，更是无比的错愕，没想到大乾皇帝如此的清楚局势。 安倍中原以头叩地，高声道：“皇帝陛下圣明，一切都是安倍云霄和夜郎国的勾结，和小臣没有任何关系。小臣自始至终，都是追随皇帝陛下，都是忠于皇帝陛下的。” 赵善眉头一挑。 还真是夜郎国和倭国勾结起来了。 一诈，就诈出来了。 赵善神情淡然，没有任何的急躁，开口道：“老实交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安倍云霄以金矿来引诱朕，到底是如何谋算的？” 安倍中原开口道：“陛下，是……” “等一下！” 赵善伸手就打断了。 他背着手，俯瞰着跪在地上的安倍中原，开口道：“你的父亲安倍云霄，应该是勾结了夜郎国的军队。现阶段，夜郎国的大军已经在倭国埋伏着。” “另外，或许夜郎国还有水上的军队，一直藏在海上，打算切断朕的退路。” “要双管齐下，对吗？” 赵善进一步诈唬道：“安倍云霄心虚，担心被朕直接拿下，所以安排了你来送死，让你来迎接朕，对不对？” 轰！！ 安倍中原的脑中彻底炸了一样。 整个人无比震惊。 皇帝太厉害了！ 皇帝的心计太深沉了。 这样料事如神，这样神机妙算的皇帝，怎么可能是他能抵抗的呢？怎么可能是安倍云霄能抵抗的呢？ 安倍中原俯伏在地上，高高的撅着屁股，高声道：“皇帝陛下圣明无双，小臣佩服得五体投地。” 赵善淡淡道：“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倍中原解释道：“回禀陛下，夜郎国的武将阮忠信，带着三万精兵埋伏在倭国。” “除此外，阮忠信在海上还有一支船队，打算等陛下的大军离开港口，就来袭击船队，切断陛下的退路。” “陛下带着人去了帝都，如果陛下身边没有保护的人，大意了直接赴宴，安倍云霄会在宴席上动手。” “如果陛下的身边有保护，安倍云霄无法动手，就会带着陛下的大军去金矿附近，要围攻陛下。” “这就是大体计策。” 安倍中原神色急切，禀报道：“皇帝陛下，小臣从始至终都没有参与的，一切都没有表态。小臣的心中，仍是等着陛下来。恰是如此，才亲自来觐见陛下。” 赵善颔首道：“念在你有这样的孝心，朕不计较你的过失了。” “谢陛下。” 安倍中原长长的松了口气。 只要不杀他，一切好说。 赵善看向一旁的李布衣，吩咐道：“李布衣，安排人好好看着安倍中原等人，咱们率领大军直扑倭国帝都去。” “遵命！” 李布衣高声回答。 颜拙忽然道：“陛下，我们直扑帝都，因为安倍中原没有回去，是否会打草惊蛇呢？臣建议，安排一支精锐，让安倍中原带兵，直接去金矿附近，先攻打夜郎国的精兵。” “不需要！” 赵善眼神自信，开口道：“此次一战，我们要掌握主动权，那就是直扑帝都。” “如果安倍云霄怕了，或者是心虚，就不敢让朕进城，自然就摆在台面上。如果安倍云霄还要假惺惺，我们直接进入倭国帝都，控制倭国帝都。” “安倍云霄主动邀请我们来，占优势的是我们。” “不需要虚与委蛇。” “不需要去考虑什么？” “就是直接去帝都，就算夜郎国的兵力要杀出来，我们也能应对。反而是我们不熟悉附近的地形地貌，贸然去对付夜郎国军队，反而可能有危险。” 赵善开口道：“加入夜郎国方面，已经料定了最坏的情况，判断我们会分兵进攻。现在就分兵过去，岂不是正中夜郎国的下怀吗？” 颜拙仔细的思考一番，赞叹道：“陛下圣明！” 赵善说道：“大军继续赶路。” 一行人继续往倭国帝都去。 与此同时，倭国附近海域，一处海岛上。 这里驻扎着一支三千人的精兵。 附近更有一艘艘小船。 为首的武将名叫武元昊，是夜郎国的一员骁将。武家本就是夜郎国的大家族，和阮家一样，影响力巨大。 恰是如此，武元昊才二十开外，就已经掌权，是军中的主将。 武元昊本身也有才华。 他年幼就开始熟读大乾的各种兵书，更学习了大乾的诸多经典，是文武双全的人。 武元昊的心中，也有一个梦想。 那就是杀入大乾。 或者说，不论是夜郎国，亦或是倭国，乃至于大乾周边各国的人，眼看着大乾衰败时，都会产生一个梦想，那就是杀入大乾，抢夺大乾的国土，使得大乾国土成为自己国家的一部分。 这样一来，就可以说大乾正统在自己。 这就是大乾的传承。 武元昊拄着一柄阔剑，眺望着远处蔚蓝的大海。如今天气转暖，加上倭国虽然没有夜郎国那样炎热的天气，可现在的倭国，气候也非常宜人。 武元昊眺望着远方，眼神肃穆，更是透着肃杀之气。 他看向一旁的士兵，问道：“大乾的战船，都已经靠近港口了吗？” 士兵说道：“靠近了！” 武元昊沉声道：“都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有消息回来？赵善到底下船没有？赵善的大军，到底离港没有？” 士兵说道：“应该快了。” 武元昊哼了声，仍是眺望着港口的方向，宛如一尊雕塑似的。 过了许久，海岛远处一艘小船行驶而来。 小船来到了海岛岸边停泊，士兵飞快的下了船，一路来到了武元昊的身旁，高声道：“启禀武将军，赵善一行人的大军，已经离开了港口，带着安倍中原往倭国帝都去了。” “好！” 武元昊神色激动了起来。 他不再犹豫，高声下令道：“出兵，立刻进攻港口的大乾战船，一鼓作气抢夺大乾的战船，我们占据后迅速开船离开。” 武元昊也得知了大乾战船的情况。 他也非常眼馋。 夜郎国虽然也不弱，可是，整体实力相比于大乾差了很多，不论是人口、土地，以及工匠技艺都差了很多，论及大船的建造工艺，还是大乾最强。 武元昊的想法很简单，就是侵占大乾的战船，自己开走了，就属于夜郎国的。 命令下达，海岛上驻扎的士兵纷纷登船。 一艘艘战船起航，朝着入海港口的方向驶去。 夜郎国的战船不大，一艘船连三百人都无法容纳，几乎都是一两百人乘坐一艘船。 为了运送大批的夜郎国军队来，夜郎国调动了无数的战船，而且还分批次的送来，才送来了三万多精兵。 夜郎国的粮草，都是倭国提供。 如今近二十余艘战船，散开在海面上，划着船朝港口行进。 武元昊也熟悉附近的海域。 这个阶段，海域比较平静，没有什么大波浪，而且选定的区域也是比较安稳的，没有什么浪潮暗礁。 一艘艘战船快速的航行，虽然距离港口比较远，却也是不断的靠近港口。 大半个时辰吼，武元昊带着的人，已经进入了港口区域。 战船上，一个个士兵眼神兴奋。 更是期待。 武元昊也已经远远的，看到了港口停靠的大乾战船，那一艘艘巍峨的大战船，就仿佛是一头头洪水猛兽盘踞，让人看一眼，就打心底的惧怕。 太大了！ 太强了！ 不愧是大乾。 只有大乾这样的国家，才能举国之力制造出来。 “加速，迅速杀过去，登上大乾战船，抢占他们的大船。” 武元昊已经拔剑出鞘，指向了远处港口处的大船。他眼中神色兴奋，知识他正畅想着的时候，忽然却见港口的大乾战船动了，大帆拉起，恰好是出海的风向，一艘艘大船竟然开始缓缓出海。 “武将军，大乾战船开始出海了。” “将军，似乎是朝着我们来的。” “将军，我们还要继续往前冲，还要朝着大乾战船的方向去吗？” 周围一艘艘小船上，夜郎国的将领忽然就有些慌乱了起来，不断的喊着武元昊，询问该怎么办？ 武元昊也是面色大变。 大乾战船太大，他要取胜，前提是这些战船靠岸停泊，他带着人靠近后，闪电般进攻，登上大乾的战船，斩杀留守的大乾士兵。 现在大乾战船开始出来，似乎朝他们的方向来了，一旦双方碰上，夜郎国的战船根本挡不住，极可能是船毁人亡的结果。 怎么办？ 武元昊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 ------------ 第536章 冲撞，船毁人亡！ 武元昊虽然年轻，却是战场上的宿将了，经过了很多的厮杀。他曾经在大乾边境，数次和大乾交战，斩杀了很多大乾士兵，立下了赫赫功勋。 恰是如此，武元昊虽然紧张，却没有慌乱，眼珠子一转，就有了策略。 大乾的大船出海，不一定是朝他们来的。 或许是出海呢？ 武元昊只需要避开就是。 武元昊经验丰富，果断下令道：“传我命令，所有船迅速的调整方向，开始重新出海，避开大乾的战船。” 命令传下去，一艘艘夜郎国战船开始调整方向。 就算是入海口的区域，那也是辽阔无比，能容纳一艘艘战船改变方向。这些战船不再笔直的前行，而是以一个弧形的方式开始转弯。 在倭国大船转向的时候，大乾战船上。 负责的将领名叫陈昭。 陈昭是戚元敬麾下的骁将，担任奋威将军，职责就是统率所有的大船，负责大船的安全。 来的路上，陈昭就得了戚元敬的吩咐。 他知道会有人来袭击。 早就有了准备。 恰是如此，陈昭一发现海上出现了二十来艘战船，就没有再耽搁，果断下令调整方向撞上去。 如果来的船都是大船，陈昭不会主动出击，会等对方杀过来后，放任对方登船再厮杀。 可是，来的都是小船。 这样的小船在大乾战船面前，那就是蚂蚁般，只需要碾压过去就是。 一个冲撞，这些小船就得倾覆。 在江河当中，船只倾覆，只要士兵会游泳，倒是能够逃生。问题是在碧波无尽的大海上，就算是近海区域，一旦从船上倾覆落水，淹死的概率非常大。 陈昭带着一艘艘大船出海冲击，同时进一步下令加速。 此番出动的有十艘大船。 一艘艘大船并排航行，形成了一个筛网一样，拦住了所有小船前行的路。 大船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在武元昊麾下的战船，刚刚完成了转向，且迅速撤离的同时，大船已经是完成了加速冲上来，双方的距离都不到三百步左右了。 武元昊回头看到了一艘艘大船来了，神色前所未有的急切，高呼道：“加速，快加速撤退。” 一艘艘船上的士兵，不断划桨。 小船速度在加快，可是相比于大船的速度，却仍是慢了太多太多。 陈昭率领的大船，已经冲了上来。 如今是顺风航行，大船的速度比小船快了太多太多，转眼已经追上了掉落在最后方的小船。 “来了，大乾的战船来了。” “快跑啊！” “跑？往哪里跑啊？” “跳海，跳进海里还有机会，如果被正面撞上，必死无疑啊，快跳海。” 一艘艘夜郎国的船上，士兵高声呼喊，更是神色惊骇。 在巨大的战船面前，人如蝼蚁，显得无比的渺小，一部分士兵吓傻了，一部分士兵直接选择了从船上跳下海去。 武元昊也看到了这一幕，亲眼看到了第一艘大乾战船，撞上了夜郎国的小船。 轰！！ 剧烈的撞击声传出。 声音震耳欲聋。 紧跟着，就是咔嚓咔嚓的声音传出，巍峨巨大的战船碾压了上去。在大乾战船的碾压下，夜郎国的小船顿时爆裂散架，直接崩塌。 这一幕，更是震惊了武元昊。 他脸上满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就算大乾的战船凶猛，也不该这样霸道啊？ 难道大乾战船是精钢锻造的吗？ 难道大乾战船不怕碰撞吗？ 武元昊眼睁睁看到了战船散架，看到了一个个士兵跳海，看到了大乾战船劈波斩浪般继续往前冲，没有丝毫的停顿，顿时觉得浑身发冷。 太吓人了。 “快加速，快加速撤退！” “快跑！”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武元昊心中彷徨，内心恐慌，已经是彻底怂了，连一丁点战斗的心思都没有，只想立刻返回夜郎国去。只要是回了夜郎国，有夜郎国的万千山林，战略纵深，就算大乾的军队厉害，武元昊也不惧。 划船的士兵也吓得惊悚，迅速的划桨前行。 周围的一艘艘小船，也一样撤退。 武元昊一路撤退，时不时的，就听到后方传来了轰隆隆的撞击声，时不时就发现后面少了一艘战船，他的心愈发的紧张。 好在划船的士兵，倒也是非常聪明的人，而且也善于调整船舵的方向，不断的调整着方向，避免被后方追来的大船追上。 到最后，武元昊身边一艘船都没有了，只剩下了他所在的一艘船还完好无损。 武元昊心中更是紧张了。 完了！ 全军覆灭了！ 武元昊站在甲板上，四处张望着，打量着周围的一片海。忽然，武元昊眼前一亮，看到了左前方远处有一片小岛，他顿时兴奋了起来。 生机就在这里！ 靠岸！ 登岛！ 只要是去了岛上，就算追来的大乾战船多，可是战船不可能靠近小岛停下。这样的大船，必须要港口才行，一旦在沙滩搁浅，那就别想再出海了。 武元昊神色兴奋，高声道：“加速，冲过去，我们直接去左前方的海岛，直接冲过去。” 甲板上的一众士兵，也发现了这一情况。 全都一个劲儿高声呼喊，划船的士兵也一样，不断的呼喊着，高呼直奔岛屿去。 靠岸了，就安全了。 武元昊心中无比激动，一个劲儿的下令加速，战船也开始进一步加快了速度。 陈昭也在甲板上，眺望着距离不远的武元昊所在小船，他也同样注意到了远处的海岛，瞬间就明白了武元昊的意图。 “想逃走，痴人做梦！” 陈昭没有任何犹豫，下令道：“投石车，立刻把石头搬出来，给我砸，砸烂夜郎国的船。如果他们逃了，这一战就不算胜利。” 每一艘战船上，都配备了投石车。 更有压舱底的压舱石。 以及部分大石块。 士兵迅速的行动，抬来了石块放在投石车上，开始了前方的瞄准。陈昭更是下令务必要瞄准，不能出任何的差错。一旦出了差错，就浪费了船上的石块。 “放！” 负责投射的士兵，瞄准后下令。 哐当一声，投石车的杠杆摆动，巨大的石块飞了出去。船上足足有两架投石车，一前一后两块巨大的石头掠过空中，朝武元昊所在的战船飞去。 “快躲避，快避开！” 武元昊高声嘶吼了起来。 吼声急切。 更是急不可耐了。 可惜船只调整方向慢了一步，根本不可能迅速做出反应，硕大的石块轰然撞在了甲板上。 咔嚓！！ 甲板碎裂，石板进一步落下，砸在了船底，虽然没有使得船底碎裂，却让船体都轻微的摇晃。 武元昊见船没事儿，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轰！！ 又有第二枚石块落下。 仍是砸在了甲板上，进一步砸烂了甲板，更砸死了几个士兵，使得船上更是混乱。 武元昊躲避了石块，再看向已经不远处的，眼中有着渴望，只要是能躲过这一波的轰炸，他进入了岛上，凭借他万夫莫敌的实力，自然是不惧的。 “轰！轰！” 接连又有撞击声传出。 “武将军，大事不好了，战船旁边被砸中，开始漏水了。” “武将军，战船桅杆断了，风帆崩断，再也无法借助风力前进，我们的速度慢了下来。” 又有喊声传来了。 武元昊顿时紧张了起来，他肉眼可见的发现战船速度慢下来，更肉眼看到大乾的战船如离弦之箭，朝着他的方向飞速来了。 武元昊看到这一幕，心中叹息，知道肯定是逃不掉了，下令道：“打出白旗，我们投降！” 士兵迅速立起了白旗，高呼投降。 陈昭看到了武元昊要投降的一幕，眼神冰冷，没有任何怜悯，沉声道：“大乾不仅有倭患，更有夜郎国时不时来侵袭边境，扰乱大乾边境百姓。” “倭人，该杀！” “夜郎人，一样该杀。” “除恶务尽，唯有一举歼灭夜郎国的人，才能彻底杜绝后患。” 陈昭大手一挥，下令道：“开足马力，给我撞上去。” ------------ 第537章 兵临倭国帝都 陈昭的命令传下去，划船的士兵使出吃奶的劲儿划船，再加上战船借助海风的力量，船借风势，再借人力，一往无前的往前冲。 和武元昊战船的距离越来越近。 武元昊看到后，眼中瞳孔一缩，无比错愕，更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接受他投降？ 他都打出了白旗，都已经表态投降。难道大乾的人这么冷血无耻，这么不讲究道义吗？ 大乾不是讲究仁义礼智信？不是讲究不能滥杀无辜吗？ 武元昊脑中想不明白，却不愿意放弃，大步上前，一把抓过士兵手中扛起的白旗，奋力摇动了起来，高声道：“我投降，我们投降！” 喊声歇斯底里，却淹没在海风中。 大乾的战船仍在高速行驶来。 武元昊感受到生死的逼近，却仍然没有放弃，进一步扯开嗓子，歇斯底里的咆哮道：“我投降！我都愿意投降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迎接他的，是吹拂的海风。 是海浪涌动的声音。 武元昊发现大乾拒绝接收，知道无路可退，果断道：“跳海，全部跳海，往海岛游过去。” 说完，武元昊脱掉了身上的甲胄，连手中沉重的战刀都扔掉，纵身一跃就跳入海中。 其余士兵纷纷跳海。 与此同时，大乾战船撞了上来。 轰！！ 猛烈的撞击声传出。 战船冲撞，倭国的战船瞬间垮塌崩溃，战船上无数士兵惊呼惨叫。这些来不及跳海，心中惧怕犹豫的士兵，彻底怕了，更是惶惶不安挣扎。 崩塌的夜郎国战船，也进一步翻倒。 大乾的战船，一往无前的继续碾压，大船过处，卷起无尽的海浪，只有极少数落海的夜郎国游走，大多数落水的夜郎国士兵无法避免，被卷入了战船沉没的漩涡中。 陈昭神色冷肃，没有半点怜悯。 这是和大乾为敌的代价。 既然是敌人，就不能有任何的怜悯，因为对敌人的怜悯，对敌人的恩赐，恰恰是对自己人的残忍。 陈昭带着所有的战船行驶过去后，吩咐人调整方向，按照原路回来，又仔细的看了眼，发现海面上还有几个人在扑腾，又下令道：“放箭，给我乱箭射杀。” 士兵迅速挽弓射箭。 咻！咻！咻！！ 密集的弓箭，在空中划过，而后朝海面上射来。 武元昊先前跳水躲过了一劫，他想着大乾的战船已经过去，而他本身自幼长在海边，水性很好。只要是给他时间，他一定能游到附近的海岛上去，他就可以逃过一劫。 可是他刚刚下了决心后，就见大乾战船行驶回来了，更有无数的弓箭射来。 武元昊心头大惊，连忙要下潜。 却晚了一步。 扑哧！ 一支弓箭射中了武元昊的后背，刺入身体中。虽然没有命中他的心脏要害，却使得他右侧后背肩膀中箭，游泳的手再也无法全力发力。 武元昊惨叫，咬牙道：“大乾，我武元昊发誓，我一定会报仇，我一定会……” “扑哧！” 又是一声惨叫传来。 武元昊脸色变得前所未有的狰狞，因为他左臂又挨了一箭，左右双臂再也无法轻松的游泳，使得他接连扑腾几下后，身体再也无法保持平稳。 就算他采取浮水的方式，手脚不动打算浮起来漂浮，可是身体的疼痛，鲜血的流溢，使得他根本无法保持不动，直接就失去了平衡。 武元昊扑腾几下后，开始慢慢的沉入水中。 周围极少数先前躲过了战船崩溃的夜郎国士兵，也跟着沉入了海中。 陈昭乱射弓箭后，海面上再也没有看到夜郎国的士兵，才下令回航。一艘艘战船仍是加速撤回，一行人直接回到了港口后，所有的战船依次驻扎，军队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继续戒备着，守卫着所有的战船。 陈昭更安排了士兵，骑着马八百里加急往赵善的方向赶路，去禀报入海港口战斗的情况。 士兵一路急赶，在当天晚上凌晨。 终于追上了赵善一行人。 赵善带着大军赶路，晚上则是找了合适的位置安营扎寨，营地布置非常严谨，没有半点的松懈。 这是防止遭到袭击。 万一阮忠信和安倍云霄要改变计划，要半路袭击呢？ 做好万全准备，肯定不会错。 恰是如此，陈昭安排的哨探回来禀报消息，经过了层层审核，才到了戚元敬的手中。 戚元敬也没有耽搁，径直来到赵善的营帐求见。 如果是再晚些，戚元敬都不回来了，明天再来禀报都没问题。因为时间尚早，他来觐见赵善，顺利见到了赵善。 戚元敬开口道：“陛下，入海港口方面，的确遭到了海上船队的袭击。出手的军队，是夜郎国的船队，有差不多二十艘小船，全部被撞沉，所有夜郎国士兵也被击杀。” “干得不错！” 赵善眼中露出了赞许神色。 陈昭做得好。 合他的口味。 赵善对于倭国、夜郎国，都没有任何的好感，这些都挨着大乾的国家，一个个都是白眼狼。大乾强盛的前提下，一个个都龟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大乾衰弱了，立马露出了凶狠的獠牙，让人很是厌恶。 这些人该杀。 赵善和戚元敬交谈了一番，说了明天继续往倭国帝都去的事情，戚元敬离开了，赵善就带着孔令月、卫凤卿去休息了。 一夜的雨打芭蕉，第二天上午，赵善略带着一丝的疲倦，带着军队赶路，一路朝倭国帝都去。 当天下午，就来到了倭国帝都外。 赵善身后的大军列阵，他却是骑着马来到了阵前，看着眼前的倭国帝都，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抹嘲讽神色。 倭国帝都也类似大乾的城池。 可是，城池的高度、规模，完全无法比拟，以赵善来观察，这一座城池的城墙高度，顶多是两丈，或许两丈都还差一些。 赵善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安倍云霄，朕来了。” ------------ 第538章 安倍云霄吓傻了 安倍云霄也在城楼上。 他也看到了赵善。 只是，安倍云霄没有出城，反倒是道：“大乾皇帝陛下，既然来了我东瀛，就入城吧。” 赵善沉声道：“朕来倭国，是你求着朕来的。怎么现在朕来了，你竟然敢端架子呢？安倍云霄，谁给你的胆子站在城楼上，给朕滚下来。” 声音传到了城楼上。 安倍云霄清晰听到，心中却是迟疑，更是思考着。 出城不？ 如果出城去迎接赵善，万一被赵善抓了实施斩首行动呢？他都被赵善抓了，还搞个锤子。 一切皆休！ 尤其安倍中原去了港口迎接赵善，他安插的眼线，没有传回任何的消息，安倍云霄更是摸不准想法，也不敢轻易犯险。 安倍云霄高声道：“大乾皇帝，朕已经准备了好酒好肉，就等你入城了。现在，你尽管进城来。” 赵善嘲讽道：“安倍云霄，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从朕登基继位开始，你安排女儿到大乾，意图算计朕。到如今，竟然还要算计朕。唉，你真是矢志不渝。” 安倍云霄道：“大乾皇帝，你误会了，朕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赵善直接撕破脸，说道：“你儿子都承认了，都说了一切的计划，你还不承认吗？你想要勾结夜郎国来埋伏朕，痴人做梦。” 刷！ 安倍云霄脸色大变。 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怂了。 按理说，安倍中原是大乾的敌人，是倭国的太子，是倭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现在却投敌了。 该死！ 该死的安倍中原！ 软骨头！ 废物！ 安倍云霄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心想阮忠信海上的船队，应该已经行动了，正好借此打击赵善的军心。 安倍云霄高声道：“赵善，你当真认为抓了安倍中原，就有什么价值吗？朕膝下儿子多得很，不可能因为安倍中原，就受你的影响。” 赵善感慨道：“还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人。” 安倍云霄强势道：“当皇帝的人，自当以天下为己任，岂能受到威胁呢？” 话锋一转，安倍云霄高声道：“赵善，你虽然兵临我东瀛的帝都，可是我帝都城池高大坚固，不是你能打破的。” “最重要的是，你没有退路了。” “你刚才都提及了阮忠信，你以为他只有步兵埋伏吗？” “不，他还有海军埋伏。” “阮忠信麾下的海军，早就已经埋伏在海上，早就已经袭击入海港口你的船队。现在的你，看似是杀到了帝都，却依旧后路断绝，连基本的粮食供应都没了。” 安倍云霄高声道：“赵善，换做我是你，就缴械投降，乖乖的配合朕。只要是你老实听话，只要是你屈服于我东瀛，朕还是心善，是不会杀你的。” “哈哈哈……” 赵善却是大笑了起来。 笑声不屑。 安倍云霄见赵善丝毫不慌，丝毫不乱，开口道：“你笑什么？” 赵善开口道：“安倍云霄，你的消息太落后了。” 安倍云霄问道：“你什么意思？” 赵善开口道：“我的意思很简单，就是你倚仗的夜郎国海上船队，三千人的船队已经全军覆没，一个人都没有活下来，全部葬身海上。” 嘶！ 安倍云霄倒吸了口凉气。 无比震惊！ 无比错愕！ 更是难以置信。 三千夜郎国的水军，全都是精锐。 他也是亲自去看了这些大船的，都是非常厉害的大船，能纵横海上，能横行无敌。按理说这些人去突袭入海港口的大乾战船，有心算无心，是必胜的局面。 安倍云霄一时间吓傻了，脑子都有些不好使，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赵善抛出了入海港口的消息，紧跟着又继续道：“安倍云霄，除了入海港口的消息，实际上安倍中原，早就把你的计划，一五一十说了。” “朕早就知道了阮忠信的消息。” “他的大军，埋伏在金矿附近，可是朕压根儿就不过去。” “朕就是来攻打你的帝都。” “阮忠信藏在暗中，他如果是杀出来，朕立刻就会得到消息，可以随时攻打他。如果他不出来，朕就先灭了你，再来解决阮忠信。” 赵善神色从容，自信道：“安倍云霄，你是铁定必败的局面。” 轰！ 安倍云霄脑中仿佛更是炸了。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占了绝对的优势，没想到赵善洞悉了一切。 一切都是安倍中原！ 这都是安倍中原造成的。 安倍云霄怒火升起三丈高，目光在城外逡巡，高声大骂道：“安倍中原，你个废物。我东瀛崛起的机会，被你葬送了。我东瀛几十年的准备，因为你而付诸东流。” “安倍中原，你是我东瀛的罪人呐。” “你，怎么不去死？” 安倍云霄的声音回荡在空中。 愤怒中，透出了无奈。 ------------ 第539章 倭国皇帝吐血 赵善听到安倍云霄歇斯底里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倍云霄破防了？ 这是好事。 安倍云霄如果不破防，怎么进一步打击安倍云霄呢？怎么影响倭国的军心呢？怎么以最小的代价灭掉倭国呢？ 赵善没有急着回话，反而是看向了安倍中原，笑吟吟道：“安倍中原，你现在被指着鼻子骂了，有什么想和安倍云霄说的，尽管畅所欲言，朕替你做主。” 安倍中原眼神跃跃欲试。 有些想喊话。 又有些迟疑。 可是他转念一想，他已经站在了大乾一方，和安倍云霄彻底撕破脸了，还管其他干什么？ 该喊话就喊话了。 不能怂！ 安倍中原一步站出来，抬头盯着城楼上的安倍云霄，高声道：“安倍云霄，你刚才的话，简直是放你娘的狗屁，一派胡言。” 呼！呼！！ 安倍云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更是怒了。 反了！ 安倍中原要翻天了！ 安倍云霄一贯是乾纲独断，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气，大怒道：“安倍中原，你这个东瀛的废物，皇室的耻辱，整个东瀛男人的耻辱，你还敢站出来？” “朕真是后悔生了你。” “早知道你这样的废物，你如此的无能，朕当年怎么就生了你啊？” “朕应该一开始，就不让你成型。” 安倍云霄红着眼，只觉得前所未有的丢脸，咆哮道：“安倍中原，你背弃东瀛，等朕和阮忠信联合攻打赵善，灭了他的大军，生擒了赵善后，朕一定会杀了你，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安倍中原更是气愤。 不说还说。 一说，他满肚子都是怨愤，因为从他亲自带兵去攻打扬州，安倍中原就处处受辱，安倍云霄更是不顾他的死活。 太让他失望了。 安倍中原咬着牙，咆哮道：“安倍云霄，你口口声声骂我耻辱、废物、败类，你算什么呢？” “你连自己亲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你连自己的儿媳妇，都占为己有了，还美其名曰赐福。” “我赐你老母啊！” “你无耻无德，好意思骂别人吗？” 安倍中原咬着牙，高声道：“我虽然是无能，败给了大乾。可是我向往大乾，受到大乾的风气影响，懂得礼义廉耻，不会像你这样道德败坏。” 刷！ 安倍云霄脸色一变再变。 他的手死死摁在了城墙上，眼中都充血了。 他的确睡了兄弟的女人，可是，这也是好兄弟在门口默认的，没有任何的意见。他的确睡了儿子的女人，可那是女人野心勃勃，儿子把握不住。 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这是从来没有人敢提及的，现在安倍中原却揭开了，让安倍云霄脸面无存。 安倍云霄伸出手，颤颤巍巍道：“孽畜，孽畜，朕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畜。” “我是孽畜，你是什么呢？” 安倍中原觉得太爽了。 他一辈子都小心翼翼的，生怕遭到安倍云霄的针对，生怕遭到敲打。现在有了大乾皇帝撑腰，安倍中原再也没了任何的负担，可以尽情的输出。 安倍中原深吸口气，再一次高声道：“老孽畜，你一直作威作福惯了，现在被人指责，你就承受不住了吗？” “你不仅是私德败坏，更是自以为是。” “朝廷中，你滥杀忠臣。” “我东瀛国内，有许多自大乾留学归国的人。这些人中，一些人希望吞并了大乾，一些人希望和大乾和平共处，你却要对大乾动手，觊觎大乾。” “所以，你找了各种理由，杀光了这些希望和平共处的士人，杀光了这些人才。” 安倍中原说道：“因为你的一意孤行，现在大乾天朝的大军来了，皇帝陛下也亲自来了，我东瀛已经是危在旦夕。到现在，你都还如此固执，如此自负，你才是我东瀛的罪人。” “你，你……” 安倍云霄气得说话都结巴了。 太气了。 他不仅是东瀛的皇帝，更是安倍中原的父亲，现在却被儿子指着鼻子骂。 太丢人了！ 安倍云霄气得直跺脚，咬牙切齿道：“安倍中原，朕抓了你后，一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倍中原讽刺道：“安倍云霄，你勾结了阮忠信，现在阮忠信海上的船队已经覆灭了。皇帝陛下的大军杀来，你现在想要苟活，唯有立刻出城投降。否则，你必死无疑。” 安倍云霄听着句句诛心的话，彻底不愿意喊话了，下令道：“放箭，给我放箭，射杀了这个孽障。” “咻！咻！！” 一支支弓箭，从城楼上掠过空中，朝安倍中原的方向射去。 安倍中原也吓得心头一慌。 只是在安倍中原紧张的时候，赵善腰间的龙渊剑出鞘，挥剑横扫，啪啪几声就打掉了射来的弓箭。 原本在赵善、安倍中原和城楼就有百步距离，这个距离下要射中，需要百步穿杨的箭术，而且力道要足够才行。 安倍云霄安排的人显然不行。 射来的弓箭，力量很弱了，赵善一扫就磕飞了。 安倍中原心中松了口气，连忙道谢：“谢陛下。” 赵善赞许道：“安倍中原，你刚才的话很好，既严肃又活泼，更尊重事实，揭发了安倍云霄的罪行。你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有，有！” 安倍中原再一次点头回答。 他想要立功。 立了功，至少保住自己的性命，等跟着赵善击败了安倍云霄，说不定他也有机会当东瀛的皇帝呢？ 这是机会！ 他不愿意错过！ 赵善也愿意给安倍中原机会，摆手道：“你要继续说，来，尽管说，朕拭目以待。” “遵命！” 安倍中原应下后，再一次喊道：“老孽畜！” “孽畜！” 安倍云霄喊话回答。 安倍中原哼了声，咬牙切齿道：“老孽畜，你不断的塑造自己的明君形象。可是，我却知道你根本不是什么明君。” “你为了活得久，每天必须喝人奶，一顿都离不开。” “你讲究口腹之欲，一顿三十六个菜，可是每个菜都浅尝辄止的尝一下就全部倒掉。” “你色欲深重，竟然让后宫女子开无遮大会，还安排人秘密求取各种阴阳双修的法门。” “你更是连女童都不放过。” “你穷奢极欲，你无恶不作，你滥杀无辜，你不得好死。” 安倍中原进一步全力输出，高声道：“你午夜梦回，难道不怕这些因为你而死去的冤魂，来找你吗？你口口声声说东瀛要崛起，殊不知东瀛的崛起兴盛，只能是走和平道路，只能向大乾称臣，这才是唯一的路。” 呼！呼！！ 安倍云霄气得更是胸膛起伏。 一张脸涨红了。 眼中杀意无限。 安倍云霄恨不得立刻杀出去，可是他毕竟是东瀛的皇帝，执掌东瀛大权多年，是一个合格的政客。他接连的深呼吸，又再一次深呼吸，干脆再拔剑狠狠的捅城墙发泄。 心中怒气，才渐渐宣泄了。 安倍云霄揉了揉愤怒的面庞，开口道：“安倍中原，你真是我东瀛的耻辱，朕不杀你，真是对不起东瀛的列祖列宗。你放心，朕杀了你后，一定会将你挫骨扬灰的。” 安倍中原却丝毫不惧。 如果他是太子。 如果他是在城中。 如果他还是受制于安倍云霄，他绝对不可能敢大放厥词。可是现在，安倍中原却丝毫不惧，反而是威胁道：“安倍云霄，你应该感谢有我这样的一个儿子。” “有我在，你兵败后，安倍家的血脉被屠戮，至少还有我这一脉。” “有我在，你死后，我会替你收尸的，再将你的尸骨焚烧成灰，抛洒在东瀛的疆土。” “你不觉得这就是命运的垂青吗？” 安倍中原高声道：“安倍云霄，你感激不感激我呢？你应该庆幸有我这样的儿子，才让你晚年无忧。” 赵善听得也是忍不住笑了。 真是哄堂大孝了。 安倍中原还真是有意思。 留下安倍中原这一步棋，真是走对了，他都没想到，安倍中原能爆发出这样强大的能量来，简直是超乎他的想象。 赵善看向了城楼上，看着傲然站立的安倍云霄，心中反而是笑了起来。 安倍云霄此刻是脑中嗡嗡作响，气得呼吸不畅通，胸膛不断的起伏，整个人宛如癫狂的猛兽。他想要深呼吸压制怒火，却是在压制不住，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噗！ 安倍云霄仰天吐血。 漫天飘洒的血雨，般般洒落在城楼上，安倍云霄整个人的气息，都在这一瞬萎顿了太多太多，仿佛在瞬间就变得苍老了起来，再也没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 第540章 柳生家族不自量力了 安倍云霄吐血后，更是状若疯魔，咬牙切齿道：“赵善啊赵善，你利用我的儿子来攻击。这一局，你赢了。可是你的大军，终究是在城外。” “你要破城，就必须要进攻。” “朕有帝都的城池在，足以抵挡你的大军。” “你光靠一张嘴，破不掉帝都。你光靠一张嘴，也变不出攻城的器械来。” 安倍云霄咆哮道：“你等着吧，等阮忠信的大军杀出来，我们就会立刻进攻，会彻底打垮你的大军，会摧毁赵善的大军。我会杀到大乾去，杀到洛阳，把你的儿子全部诛杀，要让你的女人，硬生生被折磨死。” 吼声歇斯底里。 安倍云霄的姿态，赵善反而是不屑一笑。 废物！ 如果安倍云霄能干，实力强，敢于出城作战，那也就罢了。 问题是安倍云霄都不敢出城，只知道嘴炮，赵善压根儿没有什么好惧怕的？ 现在困住了安倍云霄，意味着安倍云霄的所有举动，都在赵善的监控中，不会因为陷入陌生地区而陷入埋伏，更不会担心遭到突袭。 恰是如此，赵善反而不着急。 赵善神色淡然，不急不躁的开口道：“安倍云霄，很生气吗？很动怒吗？这就对了。不过你生气归生气，动怒归动怒，朕却不管你。” “朕现在，驻军在城外。” “朕也不怕告诉你详细的计划，接下来就是看着你，再安排人打探阮忠信的消息，先解决阮忠信。” “灭了阮忠信后，再来处置你安倍云霄。” 赵善眼神锐利，开口道：“如果你安倍云霄有胆量，敢杀出来一战，我倒是要钦佩你一些。” “撤军！” 赵善下了命令。 大军徐徐撤退，赵善带着安倍中原也撤回。 军队刚到了帝都城外，还没有仔细的休整，还没有准备攻城器械这些。现在去进攻，那就是让士兵去送死的，所以无论如何，都得先撤军休整。 安倍云霄望着撤离的大乾军队，眼中掠过了一道冷光。 杀不杀出去？ 赵善的军队远道而来，是疲惫之师。 如果杀出去，或许能掩杀一番。 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安倍云霄心中有了想法，看向一旁的柳生大宙，开口道：“柳生大将军，你说我们是否安排小股骑兵，去掩杀一阵呢？” 柳生大宙对大乾充满了仇恨。 对赵善充满了仇恨。 这是柳生家族的耻辱。 要洗刷家族的耻辱，唯有杀了赵善，灭了大乾，才能够解决柳生家族的耻辱。 柳生大宙毫不犹豫道：“陛下，臣建议安排一支骑兵出战。我柳生家族的柳生光远，最擅长骑兵厮杀，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要参战的准备。臣请陛下准许，安排柳生光远带着三千骑兵出战，掩杀一阵。我们暂时要等待阮忠信的大军，可是小股骑兵的厮杀是没问题的。” 安倍云霄眉头微蹙，开口道：“赵善麾下也有精锐骑兵，能征善战，柳生光远能行吗？” “保证行！” 柳生大宙毫不犹豫说道：“第一，赵善的大军是远道而来，属于疲惫之师，战斗力不可能在颠峰时期。” “第二，赵善是异地作战，我们是本土作战，我们士气旺盛，士兵敢于厮杀，赵善的兵力没有这样的斗志和胆魄。” “第三，赵善的骑兵也一样是乘船渡海，战马也受不住的，也无法发挥全部的力量。” “第四，柳生家族上下，时刻准备着报仇。柳生光远等待这一天，已经等待了太久太久的时间。” “所以，我们有十足的优势。” 柳生大宙抱拳道：“请陛下准许，让柳生光远带兵出战，一战取得胜利，为我们东瀛立下首战的功勋。” 安倍云霄听得也热血沸腾。 是啊！ 赵善的军队远道而来，怕什么呢？ 如果阮忠信早些来，他都不需要等待，现在就可以杀出去，一战彻底击溃赵善的大军。 安倍云霄吩咐道：“柳生大将军，安排下去吧。你告诉柳生光远，只要是取得了初战的胜利，朕一定会不吝嘉奖。” “遵命！” 柳生大宙转身就去安排。 不多时，城门嘎吱一声打开。 轰隆隆！！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彻起来，回荡在空中，柳生光远带着三千骑兵浩浩荡荡的杀出。 柳生光远是柳生家族在军中的骁将，很擅长厮杀。 因为柳生家族的人，接连死在大乾，即便还有柳生大宙支撑着，可是柳生家族也有些青黄不接。恰是如此，柳生光远反而是年轻一辈中，比较出彩的人。 柳生光远提着一柄武士刀，指着前方高声道：“众将士，随我杀！” 话音落下，柳生光远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柳生光远冲刺，三千骑兵也冲锋。 骑兵在倭国属于很重要的兵种，是战略性的部队，毕竟倭国不像是大乾有充足的草原马场，有天然适合养殖战马的区域。 倭国的人整体都更矮小，别说战马了。 恰是如此，骑兵才显得精贵。 在柳生光远骑着马冲锋的时候，赵善已经回到军中。 他注意到身后传来的动静，脸上露出灿烂笑容，开口道：“安倍云霄终于按捺不住，安排骑兵来了。今天，正好给安倍云霄一点小小的震撼。” “李继业！” 赵善吩咐一声。 “末将在！” 李继业一步站出来，神色兴奋。 赵善吩咐道：“你率领陌刀营出战，给朕正面灭掉杀出来的倭国骑兵。” “末将领命！” 李继业兴奋应下，转身面向了列阵撤退的陌刀营，高声道：“陌刀营听令，随我出战，斩杀倭奴。” “斩杀倭奴！” 八百陌刀营齐齐高呼。 声音回荡空中。 更是透着肃杀之气。 李继业提着陌刀，先一步就踏出，八百陌刀营列阵也跟上，横亘在了帝都城外的官道上迅速列阵，挡住了柳生光远麾下骑兵的去路。 ------------ 第541章 倭国皇帝有些怕了 柳生光远看到陌刀营出战，并没有任何的惧怕，眼中反而满是不屑。 步兵阻拦骑兵？ 找死！ “将士们，直接杀过去，击杀了这些大乾的自大狂，再随我一起诛杀大乾皇帝，灭掉大乾龙旗。” 柳生光远挥舞着武士刀喊话。 他的声音传出，麾下骑兵更是加速了起来。 倭人怕死，却又贪婪。 他们被柳生光远蛊惑了一番，想着杀了赵善的功劳，想着砍掉大乾龙旗的畅快，又是心中火热，眼中闪烁着贪婪神色，跟着柳生光远迅速冲锋。 一个个贪婪的冲锋下，时间不长，大批人已经冲到了陌刀营的前方。 李继业丝毫不慌。 他的心中，反而是兴奋了起来。 “陌刀营，斩！” 李继业咆哮了起来，手中的陌刀迎风而起，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转而狠狠的斩落了下去。 正面和李继业交手的一名倭国骑兵小将，眼神桀骜，不屑道：“八嘎，今日我杀你……” 咔嚓！ 陌刀劈在了武士刀上，武士刀瞬间一刀两断。 锋利的陌刀，势如破竹斩下，划过了倭国小将的身体，鲜血喷溅，五脏碎裂洒落，跟着战马也被斩杀，轰然倒在了地上。 一刀下去，人马俱碎！ 李继业正面劈杀了杀上来的倭国骑兵，身边的一个个陌刀营士兵也劈杀了冲上来的敌人。 第一波的正面厮杀，倭国骑兵彻底被杀，全都崩溃了。 李继业斩杀后，带着陌刀营稳步推进，杀得倭国骑兵胆寒。 柳生光远没有冲在第一线，却清晰看到了倭国骑兵被杀的一幕，看到了陌刀营杀戮的一幕。他发现每一个倭国骑兵的战刀，但凡被撞击的，武士刀尽皆崩断，士兵都被斩杀。 咕咚！ 柳生光远咽下了一口唾沫。 眼神惊悚！ 没有厮杀的时候，柳生光远没有这样的惧怕。可是，真正战场上厮杀，他遇到了陌刀营这样恐怖的军队，柳生光远才真切感受到了惊恐。 “撤军，快撤退！” 柳生光远下了撤退的命令。 只是，在柳生光远下令撤退的时候，赵善又抽调了周虎侯麾下的玄甲军骑兵，安排了两千骑兵分为两支队伍，一左一右直扑城外官道的左右两翼，去截断柳生光远的退路。 一时间，柳生光远就成了孤军。 柳生光远刚刚准备撤退，还没有撤走，就遇到杀来的玄甲军。 原本，柳生光远就被陌刀营杀得崩溃，一个个士兵胆寒，不敢去正面阻击柳生光远。如今，骑兵碰到了玄甲军后，又是不断的被斩杀，倭国骑兵无法大范围突围，死伤更大。 以至于，柳生光远无比紧张，大喊着救命。 无数的倭国骑兵高呼救命，声音也清晰的传到了城楼上，传到了安倍云霄的耳中，传到了柳生大宙的耳中。 柳生大宙急切了起来。 先前，他信誓旦旦能取胜，因为柳生光远善战，且都是骑兵，来去自如，随时都可以离开。没想到，却被正面打崩了，还被大乾的骑兵阻拦。 柳生大宙急切道：“陛下，如果不派兵救援，柳生光远就要死在城外了。” 安倍云霄骂道：“废物！” 柳生大宙面颊抽了抽。 废物？ 这能怪柳生光远吗？ 不是柳生家族的人废物，是大乾的人太怪物了，竟然以步兵迎战骑兵，实在是匪夷所思。 柳生大宙却是顾不得自己的脸面，进一步道：“陛下，如果不管柳生光远，我们的三千骑兵就葬送在城外了。” 安倍云霄反问道：“柳生大宙，你带兵去接应柳生光远吗？” “啊！！” 柳生大宙忍不住惊呼出声。 他接连摇头，开口道：“陛下，臣一把年纪了，不堪重负，无法去驰援柳生光远。” 安倍云霄呵斥道：“你都不亲自去，安排谁去带兵呢？朕不愿意和赵善正面开战，打算等阮忠信的大军来了，再和赵善决战。” “可是，你非要安排骑兵出战。” “现在好了，惹上大事了，又要去接应柳生光远，又要去给柳生光远擦屁股。” “一旦大军出城，赵善顺势杀入城内，你怎么办？” “到时候你以身殉国吗？” 安倍云霄毫不留情的呵斥道：“就算你要以身殉国，可是，你区区柳生大宙，比得了我东瀛的国本吗？” 柳生大宙更是面上火辣辣的。 太丢人了。 之前被大骂，还是柳生八景等人战死大乾的时候。 如今，又被骂了。 可是，柳生大宙也没有任何办法，谁让自己柳生家族的人不争气呢？每一次作战，都败给了赵善的军队。 柳生大宙说道：“陛下，臣明白了。” 安倍云霄微微点头，看着城外的厮杀，看着一个个士兵被杀，看着一个个骑兵沦为俘虏，眼中充血，握紧了拳头，却又无力的松开了。 他也不可能出城一战。 暂时只能看着。 一想到骑兵损失了这么多，安倍云霄忍不住又瞪了柳生大宙一眼，就内心焦灼烦躁的等待着。 城外的厮杀，还在持续。 更有无数的求助声。 随着时间的推移，喊声渐渐弱了，求助声也没了，没有一个骑兵逃走了，凡是抵抗的人都被斩杀，只有少数人投降沦为了俘虏。 帝都城外，已经是尸体遍地，血流成河。 空气中，都萦绕着浓浓的血腥味儿。 赵善的大军，仍在城外列阵。 他看着结束的战场，等周虎侯、李继业回来，简单了解一番，自己一方损失微乎其微，是非常小的损失。可是这一战，斩杀了的倭国士兵多达一千四百六十八人，俘虏一千五百三十二人，没有一个人逃走。 此战，可谓大获全胜。 赵善也清楚，之所以能取得这样的胜利，是军队兵种的碾压。 陌刀营和玄甲军，都是赵善的王牌。 这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军队。 合力来攻打区区三千倭国骑兵，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赵善看着一千多俘虏，思考着怎么安排的事情，忽然计上心来。正好利用这些俘虏，进一步来攻击安倍云霄，让安倍云霄的军心再一次受影响。 赵善策马上前，再一次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安倍云霄，这一次的厮杀结果，你满意来吗？人菜瘾还大，何苦来哉呢？” ------------ 第542章 吓唬安倍云霄 安倍云霄看着自己的军队被杀，看着城外血腥的一幕，再想到赵善趾高气扬的一幕，心中更是不舒服，大骂道：“赵善，你施加给朕的一切，朕会让你血债血偿的。” 赵善笑道：“怎么血债血偿呢？” 安倍云霄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愤怒神色，咬牙道：“自然是杀你。” 赵善不屑道：“恐怕你还不够格，你能杀我尽管来？朕不怕你杀我，就怕你当缩头乌龟躲藏起来。现在，朕就在城外，你敢杀出来吗？” 安倍云霄顿时语塞。 他不敢杀出去。 单凭他自身的力量，不是赵善的对手，需要阮忠信的力量才行。 安倍云霄却不愿意认输，不愿意被赵善压制，咬牙切齿道：“赵善，你也就会玩弄这些小把戏。有本事，你尽管来进攻，来攻打朕的城池。朕一定会让你知道，我东瀛将士的厉害。” 赵善嘲讽道：“你什么厉害？哪方面厉害？龟缩神功吗？” 安倍云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 龟缩神功？ 赵善欺人太甚，太欺负人了。 安倍云霄就是咬定了赵善不敢来进攻，再次反驳道：“赵善，我看你才是龟缩神功。有本事就不要龟缩在外，直接来进攻。” 赵善啧啧笑道：“安倍云霄，你的话太让人搞不懂了。一方面，你说要让朕付出代价，不愿意认怂。另一方面，却死倔死倔的躲在城内，让朕主动进攻。”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但凡你有丁点的胆子，就该带着人杀出来报仇。” “你现在是死鸭子嘴硬。” 赵善一番抨击输出后，看向俘虏的一千多士兵，高声道：“安倍云霄，你现在立刻投降，朕可以不杀你麾下的所有俘虏。如果你执意和大乾为敌，朕只能杀了这些俘虏。” 安倍云霄道：“赵善，你要威胁我，那是不可能的。朕明确告诉你，如果你敢杀了我东瀛的士兵，朕对天发誓，穷尽所有的手段一定会杀了你。” “好吓人啊！” 赵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神色。 他眼神锐利，开口道：“看样子，你是不愿意救这些为倭国付出的士兵了。” 安倍云霄高声道：“朕不受威胁。” 赵善转而看向俘虏的所有倭兵，高声道：“你们所有人，都听到安倍云霄的话了吗？你们为倭国拼死拼活，安倍云霄却不愿意为你们考虑。” “安倍云霄宁愿你们去死，他不管你们的死活。” “朕只能杀人。” “你们要怪，就怪自己选错了效忠的对象，就怪自己有眼无珠竟然敢杀出来。” 赵善沉声道：“所以，不是朕要杀你们，是安倍云霄不顾你们的死活，执意要让你们送死。你们要怪，就去怪安倍云霄吧。” “杀！” 赵善下了命令。 对于倭人，尤其这些当兵的倭人，赵善没有任何的怜悯。 是敌人，就该杀。 能借此打击到安倍云霄，他毫无负担。 随着赵善的命令下达，陌刀营再次挥刀杀戮。原本倭国骑兵有武士刀的时候，稍微能抵挡下陌刀营，不会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现在沦为俘虏，没了战马，没了武士刀，还被控制起来，完全是被单方面屠戮。 一个个倭人，在陌刀营的杀戮下竞相逃窜。更是无数人遭到陌刀砍杀，凄厉惨叫。 “救命啊，我不想死，救救我。” “皇帝陛下，快来救我啊，救救我们。” “皇帝陛下，我们为你拼了性命，为什么要放弃我们？为什么不愿意投降救救我们？皇帝陛下，你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我们送死。” “我不甘心，我还要回家去。”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回荡在空中，声音凄厉哀嚎，宛如夜莺啼哭。 赵善注意到后，神色冷漠。 这就是战场。 两国交兵，必然会有无数人被杀，而且还是杀倭人，自然是该杀就杀。 屠戮持续，更没有一个倭国士兵能逃走的。 这一幕落在了城楼上，落入了安倍云霄的眼中，他心中震惊的同时，却是忽然欢喜了起来，因为赵善杀了人，那就是自绝于东瀛，和东瀛有了血海深仇，再也不可能和解了。 赵善杀了东瀛的子民，无数东瀛百姓仇视下，不可能再有东瀛人为赵善效力。 这就是机会！ 可是，安倍云霄也不能显露自己的欢喜。 否则，会浪费人心。 安倍云霄深吸口气，一副悲痛模样，高声道：“赵善，你如此滥杀无辜，如此血腥杀戮，必然会不得好死的。朕不会屈服于你，我东瀛的万千将士也不会屈服于你。” “不论你大乾多么强，东瀛上下必将死战到底。” “不论你赵善怎么威胁，朕誓死抵抗。” “东瀛上下，宁可站着死，也不会跪着生。” 安倍云霄一副激动模样，进一步说道：“我东瀛，必定会灭掉你大乾的。所有的大仇，都会一一讨还回来。” 赵善啧啧嘲讽道：“看看，你又来了，又是这一套，当了缩头乌龟，不敢出城一战，却偏偏觉得自己敢作战，一副自我安慰的模样。” “城楼上的倭国士兵听着。” “朕杀了俘虏，是因为安倍云霄不顾他们的生死。” “今天，安倍云霄不管这些人的死活。明日，你们落在了朕的手中，安倍云霄会管你们的死活吗？为了安倍云霄这样的人，非要去拼命，值得吗？” 赵善蛊惑道：“反正倭国都是挡不住了，你们何必要厮杀呢？你们来厮杀，自取灭亡。为什么不留下性命，照顾好自己的家人呢？” 哗！！ 城楼上，一片哗然。 许多倭国士兵听到了赵善身边翻译转述的话，都是议论了起来。 如果说柳生光远出战之前，倭人还有斗志，那么柳生光远被杀，倭人硬生生被屠戮了三千人，而安倍云霄连个屁都不敢放，让倭国士兵都没了斗志。 安倍云霄看到这一幕，心头咯噔一下。 赵善真是太奸诈了。 竟然利用死去的东瀛士兵，来撬动他麾下军队的军心，实在是可恶。 ------------ 第543章 真正的夜郎自大！ 安倍云霄原以为赵善大杀特杀，对他是非常不利的。没想到，回旋镖会飞回自己的身上，赵善一番话就蛊惑了东瀛将士，更动摇了东瀛的军心。 这是东瀛骨子里的惧怕。 东瀛从一开始，就是一个原始部落，因为有大乾的商人到了东瀛，使得东瀛慢慢发展，一步步到了如今的程度。 数百年发展，可是，东瀛始终是大乾的属国。 无数东瀛人的骨子里，惧怕大乾。 安倍云霄很清楚要彻底改变这个情况，就必须是堂堂正正和大乾一战，摧毁大乾的军队，杀入大乾境内，才能够彻底扭转东瀛人骨子里对大乾的惧怕。 没想到，这些年他发动的数次战争都失败了。 一切都是赵善。 如今，柳生光远死了，对东瀛军心也有了很大的影响。 诚然，赵善是滥杀了，可是赵善的杀戮下，更让东瀛人骨子里的怯弱迸发，不敢和大乾对抗，不敢和赵善交战，都认为打不赢赵善。 恰是如此，会有许多人心生惧怕，进一步认可赵善的喊话，反正都打不赢，而且参战是送死，谁愿意去呢？ 一个个东瀛士兵都不愿意。 安倍云霄却不愿意军心受到影响，他握紧了手中的剑，一步跨出，接连杀了两个基层的将领，瞬间使得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再也没有人敢议论。 安倍云霄杀气腾腾，环顾城楼上的所有士兵，高声道：“谁敢畏战怯战，谁敢临阵脱逃，朕绝不轻饶。” “赵善入侵我东瀛，一旦我们落败，那就是亡国灭种。” “国家没了，你们还能存活吗？” “那是不可能的。” “国家没了，你们就是猪狗牛羊，就会被任由屠戮。” 安倍云霄冷声道：“听明白了吗？” “明白！” 稀稀疏疏的声音回答着。 东瀛军中的普通士兵，都是没读过书的人，没什么见识。可是，他们却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倭国如果真的没了，皇帝应该是活不了的，皇室成员也可能完犊子了。 他们却不一定。 没有人是傻子，就算没读书，可是人心却明白。 安倍云霄注意到士兵的回答稀疏，没有去深究，如果进一步深究，导致军队哗变了，一切就不划算。恰是如此，安倍云霄选择了沉默，不再进一步打压。 安倍云霄又看向城外，高声道：“赵善，你的蛊惑没用的。” 赵善进一步喊道：“城楼上的倭国将士们，你们仔细的听清楚了。” “朕，大乾天朝的皇帝赵善，今天当着你们的面阐述大乾的政策。朕带着人杀入倭国，不是来侵略的，是来解救万千百姓的。” “你们这些倭国的士兵，或是奴隶出身，或是普通人出身，没有一个人是贵族人当兵。” “你们在安倍云霄的眼中，就是牛马一样的存在，虽是可以杀。” “安倍云霄从始至终，就把你们当做猪狗牛羊，当作了畜生。可是，朕愿意让你们做人，愿意给你们有尊严生活的机会。” “只要是朕灭了抵抗的安倍云霄，诛杀了安倍皇室，解决了倭国后，会给你们分配土地，让你们都能耕种，都能靠自己的双手生活。” 赵善拔高了声音，说道：“朕的治下，要让耕者有其田，要让鳏寡孤独都有好日子。你们所有人，就是一样的待遇，都要过上自己做主的生活。” 轰！！ 城楼上又炸了锅。 许多士兵议论了起来。 倭国的士兵，或者是奴隶出身，或者是普通百姓。可是这些人，都有一个相同点，那就是这些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都是权贵奴役的人，没有自己的土地，没有自己的尊严，更没有自己的自由。 大乾皇帝来了。 要为他们撑起一片青天，自然很多人激动，更是兴奋。 安倍云霄看到这一幕，更是气得愤怒，气得无法保持平静。他提着剑看向城楼上议论的士兵，顿时许多人闭嘴，更有一些人干脆利落的跑了。 安倍云霄气得直搓牙花子。 怎么办？ 军心动摇了。 他该怎么稳定军心。 安倍云霄又看向了柳生大宙、宫本信介，沉声道：“赵善这个狗杂种，竟然无所不用其极的挑拨人心。现在将士们的人心受损，我们该怎么办？” 柳生大宙毫不犹豫道：“镇压，必须要镇压。区区一群贱民，难道还敢翻天了吗？不把他们镇压下去，岂不是我们丢人吗？” 宫本信介开口道：“不能胡乱镇压，一旦镇压，就可能产生内讧内乱了，到时候赵善就可以趁机而入。或许，赵善就是等着这个机会。” 安倍云霄又看了眼城外的赵善。 他眼神前所未有的忌惮。 赵善太狠了。 赵善太狡诈了。 安倍云霄收回了目光，看着城楼上许多目光碰撞，隐隐在暗中交流的士兵，看向了宫本信介，急切道：“宫本信介，你说该怎么办？”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解释道：“陛下，现如今只能拉拢所有参战的将士。请陛下允许，凡是参与了这一战的将士，战后都会分配土地，一人分配十亩地。” “凡是能在战事中，立下了大功的人，最少再额外分配五十亩地，具体赏赐多少，论功行赏。” “除此外，再制定钱财的嘉奖额度。” “总之，赵善能给予的好处，我们能给予士兵。赵善不能给的好处，我们一样能给。” 宫本信介沉声道：“一句话，以利诱之，诱使所有的士兵参战，全力以赴的抵挡大乾。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一战扛过去。否则，东瀛就要没了。” “说得好！” 安倍云霄眼中露出了赞赏神色。 危难之际，方显忠臣。 宫本信介就是如此。 安倍云霄沉声道：“宫本君，你来负责稳定军心的事情，尽快安排好，不能内乱了。” “臣领命！” 宫本信介立刻回答。 安倍云霄安排了后，心中彻底安心了，才看向了城外的赵善，眼中也没有了慌乱，不屑道：“赵善，你的小把戏，起不了作用的。我东瀛士兵，不受蛊惑。你现在，洗干净脖子等死吧，等夜郎国的大军杀来，朕就要带兵出战，和夜郎国围剿你了，珍惜你最后的时光吧。”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都说夜郎自大！ 没想到，倭国比夜郎国更加的自大，这才是无知者无畏了。 ------------ 第544章 阮忠信懵了 赵善没有因为安倍云霄的话而动怒。 该说的，已经说了！ 该杀的，也杀了。 现阶段的任务，那就是守株待兔，先在倭国帝都城外驻扎下来，等着阮忠信的大军来。 “撤军！” 赵善直接下了命令。 大军撤退，渐渐远离了倭国帝都。 安倍云霄望着赵善大军离去的背影，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的紧张散去。虽然他口口声声激将赵善来进攻，实际上也害怕，害怕赵善真的进攻。 单凭他一己之力，他始终有些惧怕，始终没底气。 安倍云霄看向了宫本信介，开口道：“宫本君，你立刻安排人联络阮忠信，让他加速出兵。只要是他麾下的大军到了城外，我们就夹击赵善，灭掉赵善的精锐。” “遵命！”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回答。 “都下去吧，继续备战。” 安倍云霄又摆了摆手，吩咐众人各自去忙碌，而他自己也转身离开城池，径直回宫去了。他被赵善恐吓后，内心承担了巨大的压力，必须要好好释放一番，要在宫中妃嫔的身上狠狠的宣泄。 在安倍云霄离开后，宫本信介迅速的布置，安排了人出去联络阮忠信，同时安抚民心，更是在城内发布告示，说赵善的话都是蛊惑。 宫本信介安抚民心，柳生大宙则是安抚军心。 在柳生大宙安抚了军心后，却是悄然来到了宫本信介的府邸拜谒。 宫本信介开口道：“柳生大将军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呢？” 柳生大宙说道：“老夫难道没事儿，就不能来拜访吗？” 宫本信介哈哈一笑，捋着颌下的胡须笑道：“柳生大将军是大忙人，哪有这么多的闲工夫？大将军，有什么事情尽管说，你我之间现在，理应精诚合作才是，才能共克时艰。” 柳生大宙忍不住叹息一声。 宫本信介眼中掠过了一丝的疑惑，心中瞬间想了很多。 现阶段什么事情最重要？ 自然是守城！ 自然是抵御赵善。 莫非柳生大宙来，是为了赵善攻打的事情？ 宫本信介一念及此，心中更是又想了很多很多，顺势就问道：“大将军叹息什么呢？” 柳生大宙叹息道：“本将叹息，是叹息我东瀛的局面，实际上是挺好的，因为和大乾没有接壤，是天然安全的。因为和大乾没有直接的冲突，不需要担心自身的安全。” “可是，陛下执意要攻打大乾，更是三番五次败给了大乾，以至于大乾皇帝亲自带兵来了。” “之前没有真正厮杀过，本将也是斗志昂扬，认为我东瀛必胜。” “可是今天，柳生光远带着三千精锐骑兵参战，却被干脆利落的杀了。所有东瀛最精锐最骁勇的骑兵，仿佛是被砍瓜切菜般屠戮，死伤太大了，更是让人无法承受。” “这样的代价，承担不起啊。” 柳生大宙进一步道：“我们和赵善的厮杀，东瀛和大乾的交战，恐怕是难了。” 宫本信介顺势道：“莫非，阁下要投降吗？” “当然不！” 柳生大宙毫不犹豫回答。 他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掷地有声道：“如今夜郎国的军队，都还在东瀛。阮忠信的精锐，都还没有和赵善交战，岂能不战而降呢？如果这样投降了，我怎么对得起柳生家族死去的这么多人，怎么对得起柳生家族的满门清誉。” 宫本信介有些糊涂了。 柳生大宙的意思，分明是要打算投降。 可是，柳生大宙似乎还要死战。 有些矛盾。 宫本信介大致清楚后，却没打算兜圈子了，开门见山道：“大将军，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直接告诉我，我好安排一番。” 柳生大宙沉声道：“我的想法很简单，我们提前做一个后路而已。目前局势下，我们始终死战，要争取击败大乾，为我东瀛雪耻。” “我们在最大限度上，忠于东瀛。” “我们也竭尽所能。” “可是，我们不能把家族的一切，都葬送在上面。” 柳生大宙开口道：“如果是东瀛彻底兵败，我们两大家族联合，出动各自的私兵，控制皇城，把安倍一族的人都控制起来，交给大乾皇帝。” 宫本信介眼前一亮。 这是个好办法。 东瀛上下，谁都可以投降，唯独安倍云霄不可能投降。因为赵善灭了东瀛，仍然要治理东瀛，就必须要东瀛人参与，宫本家族、柳生家族作为大家族，天然有着这样的实力。 安倍云霄不能投降，可是两大家族投降后，却依旧不影响家族的力量。 甚至等赵善离开，两大家族权势依旧在。 宫本信介眼神赞许，开口道：“都说姜是老的辣，柳生大将军考虑周全，我是非常赞同的。此次一战，就这么办了，我们先全力抵抗，家族的人也做好准备。” 柳生大宙得到了宫本信介的许诺，笑道：“既如此，我们两大家族守望相助。” “守望相助！”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回答。 两人达成了协议，就各自去忙碌了。 另一边，阮忠信潜藏的山谷中，他一直在等待着，等着赵善大军的消息。 近三万大军藏匿，每天消耗巨大的粮食，好在有倭国全力供应，阮忠信倒也是粮草不缺，而且兵马依旧强盛。 “报！”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飞快跑来了。 士兵来到了阮忠信身边，禀报道：“阮将军，大事不好了，有海上急报。” 入海港口的战事，已经结束许久。可是，因为陈昭封锁了消息，使得夜郎国覆灭的消息推迟了传出。恰是如此，到现在，才有阮忠信的眼线得知了消息，才安排人回来禀报。 阮忠信吩咐道：“什么坏消息？武元昊麾下三千人，能征善战，再怎么都能取胜的，怎么就不好了呢？” 哨探禀报道：“阮将军，武将军率领的三千人全军覆没，消息是海上附近的人发现了，才传出了消息。大乾一方，彻底歼灭了武将军等人。” 轰！！ 阮忠信的脑中仿佛炸了一样，整个人都懵了。 全军覆没？ 而且是三千精锐，全都是水军战船的厮杀，竟然全军覆没，怎么可能呢？ ------------ 第545章 阮忠信上钩了 阮忠信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无比，死死地盯着哨探，问道：“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夜郎国的战船，一向是迅捷威猛，就算比不了大乾的战船，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吧？” 哨探迅速道：“将军，是真的全军覆没了。听附近海域看到的人说，当时我们的船离开港口，遭到了大乾战船的追击。” “正常情况下，大乾的战船再怎么凶猛，也不可能直接碰撞，肯定是两艘船靠近后，利用勾爪拉住船舷，靠近后搭上木板，士兵杀过去夺船。” “可是，大乾没有这么做。” “大乾的做法无比暴虐，就是野蛮冲撞。” “一艘艘巍峨的大乾战船，朝着我们冲了过来，直接撞击我们的战船。” 哨探眼中也流露出了一丝的绝望，更有一丝的惊恐，说道：“大乾战船冲击下，我们的战船被撞烂，全部倾覆沉默，所有士兵也身死。” 嘶！ 阮忠信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更是惊悚。 没想到，大乾的战船如此凶猛。 阮忠信还是想不明白，他沉声道：“战船都是木头制作的，大乾难道不怕战船受损吗？海上看到的人，可曾发现大乾战船受损？” “没有！” 哨探摇头回答。 阮忠信一瞬间握紧了拳头，更是神色凝重。 大乾战船完好无损，意味着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或者说有夜郎国无法理解的技术。 阮忠信沉声道：“如今我们的海船被撞毁了，我们没了回去的退路，那就只能背水一战了。此次一战，我们一定要取得胜利，不取得胜利，就成了孤军。” 说到这里，阮忠信忽然眼前一亮，继续道：“大乾战船这么巍峨坚固，如果我们拿下了赵善，岂不是可以借此威胁大乾军队吗？” “我们威胁后，就能掌控大乾的战船。” “我们乘坐着大乾的战船，再押解着赵善回夜郎国，那才是真正的衣锦还乡，才是真正的风光。” 阮忠信越是自我麻醉，越是兴奋。 他没觉得后路被切断害怕，反而觉得大乾有这样的战船，他就可以趁势出手，借此拿下大乾的船，武装到夜郎国的身上。 这就是机会！ 无论如何，这都是划算的。 阮忠信斗志来了，下令道：“来人，给我备战，我们准备去倭国帝都，和安倍云霄会合，前后夹击赵善了。” 命令传下去，大军动了起来。 开始迅速集合。 不到半个时辰，阮忠信麾下的大军全部集合，开始朝着帝都的方向去。只是阮忠信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一名哨探飞奔回来，高声道：“报！” 哨探来到了阮忠信的身边，禀报道：“将军，倭国帝都有厮杀，安倍云霄败了一阵。” 阮忠信顿时急切起来。 安倍云霄这个废物，竟然都败了一阵了。 可别大军覆灭了。 阮忠信问道：“快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哨探迅速禀报道：“回禀将军，赵善带着大军到了倭国帝都后，没有正面攻打城池，反而是言语激将安倍云霄，更让安倍云霄的儿子安倍中原出面，大骂安倍云霄，打击安倍云霄的士气。” “一番刺激后，赵善要撤军的时候，安倍云霄气不过，安排了三千骑兵出战。” “一战厮杀，赵善安排人全歼安倍云霄的骑兵。” “一个骑兵都没有逃走。” 哨探迅速道：“最重要的一点，安倍云霄派出的三千骑兵，不是被骑兵正面击败，是被赵善的陌刀营步兵正面斩杀的。这些陌刀营士兵很高大，战刀很长，一刀下去人马皆死。” 阮忠信听到后，却是捋着胡须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不屑！ 笑声，鄙夷！ 哨探一脸疑惑的模样，开口道：“将军，您笑什么呢？大乾如此的厉害，让人不寒而栗，为什么您还笑得出来呢？” 阮忠信大袖一拂，自信道：“依照本将看，不是大乾的陌刀营多么厉害，只是倭人废物罢了。一个屡次和大乾交战，却屡战屡败的人，你能指望他麾下有什么虎将？有什么厉害人物吗？” 哨探听得点了点头。 周围的一个个武将，也是纷纷报以赞同的神色。 安倍云霄和大乾厮杀这么多年，每一次都是落败，每一次都丢脸，哪有什么能耐？ 如果安倍云霄有能力，就不会捏造了一个金矿出来，要引诱赵善到倭国来作战，更不至于向夜郎国求助。 阮忠信神色自信，强势道：“我们已经摸清楚了赵善的战斗力，更把赵善引到了倭国帝都。现在这个前提下，我们是必胜的，所以不要有任何的惧怕，尽管冲。我们一战解决赵善，就是夜郎国的英雄。” “我们夜郎国，始终在大乾南方，历代君王都想要北上，想要去大乾看一看，去夺取大乾的疆土。” “如今，机会来了。” “我们准备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亮出刀锋了。” 阮忠信高声道：“我阮忠信磨剑三十年，也该取得胜利了。” 他进一步给夜郎国的士兵鼓劲儿，使得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一个个神情躁动，无比的兴奋，士兵都是嗷嗷叫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斗志，都要和大乾一决雌雄。 阮忠信鼓舞了军心，进一步加速赶路。 在阮忠信带着人迅速赶路的时候，大军从暗中出来，也出现在了官道上，很快被赵善安排的哨探发现了。 哨探发现后传回消息，传到了戚元敬的手中。 戚元敬得知阮忠信都没有隐藏行踪，更是欢喜，迅速到了赵善的中军大帐，禀报道：“陛下，阮忠信出来了，带着近三万大军朝我们来了。” “好，大鱼上钩了。” 赵善蹭的站起身，下令道：“来人，召集房畏虎、颜拙、孔令月、卫凤卿、岳飞鹏、李布衣来议事。我们现在，该准备收拾夜郎国了。” 士兵立刻去通知。 不一会儿，房畏虎、颜拙、李布衣等人联袂来了。一众人齐齐到了中军大帐，都知道要开战了，这是让所有人都为之兴奋的。 李布衣更是率先道：“陛下，要开战了吗？臣请战为先锋！” ------------ 第546章 倭国皇帝觉得自己又行了 李布衣主动出来请战，一瞬间，就带动了其他所有武将。 岳飞鹏高声道：“陛下，臣请战带兵去攻打夜郎国大军。臣愿意立下军令状，如果不能灭掉阮忠信，臣提头来见。” 刷！ 李布衣、戚元敬、周虎侯等人纷纷看过来。 岳飞鹏好狠！ 为了请战，竟然愿意立下军令状，实在是太狠了。 可是，谁会怕军令状呢？ 李布衣一副义不容辞的模样，高声道：“陛下，臣也请战。如果臣不能剿灭阮忠信，任凭陛下处置。区区夜郎国的一个小小将领罢了，何须岳将军出面呢？” 岳飞鹏高声道：“我出面很合适，李将军，您是老前辈了，立下了赫赫战功。这一次的事情，就不需要您亲自出面了，还是交给我们吧。” “放屁！” 李布衣哼了声，转而看向赵善，高声道：“请陛下准许。” “陛下，臣有本奏。” 恰在此时，戚元敬也是一步站出来。 李布衣、岳飞鹏同时看过来，两人的眼神都充斥着敌意。 平日里，大家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那是同袍战友，可现在，为了请战，为了能抢夺出战的机会，双方就是‘敌人’了，所以李布衣、岳飞鹏看戚元敬都很紧张。 赵善注意到几人的态度，反而是微微一笑。 没放在心上。 有利益，自然有争夺。 有了争夺，才会有竞争压力，才会全力以赴的拼命厮杀。 只要是在合理范围内，一切都是可以的。 赵善微微一笑，开口道：“元敬，你又有什么要说的呢？” 戚元敬一副义正言辞的姿态，高声道：“回禀陛下，臣也请求参战，希望能率领军队作为先锋，先一步去攻打阮忠信。” “臣不说什么军令状，那太肤浅了。” “臣只说历次的战事。” “一直以来，臣都在荆州，后来移驻扬州，没有参与什么战事，比如西凉、金国、北魏的战事，臣不像是李布衣将军，跟着陛下东征西讨。” “臣也不像是岳飞鹏将军，跟着陛下攻打青州，剿灭徐州等地，立下了赫赫战功。” “臣始终没能参加。” 戚元敬开口道：“臣始终没有怨言，因为臣的目标就是倭国，就是在倭国一战，希望剿灭倭国，平复海波上的战事，使得我大乾的子民出海，再也不会遭到侵袭。” 这番话一出，李布衣和岳飞鹏微微变色。 两人和戚元敬太熟悉了。 压根儿不信戚元敬这种煽情的话。 这家伙的话，就是为了请战，就是为了让他们哑口无言。 诚然，李布衣、岳飞鹏都参加了诸多的战事，可是戚元敬难道没有吗？皇帝在荆州、扬州的战事，戚元敬就是主力，也是吃尽了好处的。 现在就卖乖了。 这厮太狡诈。 赵善神色不变，颔首道：“元敬，你还有什么要说吗？” 戚元敬继续说道：“回禀陛下，臣最后要说的是，论年纪，臣是最小的，和李将军、岳将军比都更小，没有更多的资历。” “臣，想要历练一翻，参加更多的战事。” “总不能再过一二十年，李将军、岳将军渐渐老去，臣都还没有经历什么战事，到时候怎么接过他们的重任，替大乾守土卫国，替大乾开疆拓土呢？” 戚元敬恭恭敬敬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笑道：“你说得很好，你的请求，朕准了。此次阮忠信的大军来了，你率领所部作为先锋，先一步正面迎战阮忠信。” “谢陛下！” 戚元敬欢喜回答。 心中喜滋滋的。 不枉费他提前做了功课，早早就找了人商讨该怎么请战的事情。恰是如此，他才能在这一次请战中脱颖而出，否则怎么压得住李布衣和岳飞鹏两员虎将呢？ 太好了！ 他也注意到李布衣、岳飞鹏要杀人的眼神，浑然不觉，自顾的退回了位置上坐下。 赵善摆手让李布衣、岳飞鹏坐下，继续道：“阮忠信来了，戚元敬带兵去正面阻击。这一安排，肯定还不够的，朕认为安倍云霄不会甘于寂寞，也肯定会派兵参战的，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这件事你们怎么看？” 房畏虎笑道：“陛下，此次一战，我们就正面厮杀了，堂堂正正击溃敌人。岳飞鹏将军去阻击阮忠信，臣认为可以抽调陌刀营过去，帮助他正面击溃阮忠信。” “陛下留下玄甲军。” “当安倍云霄的大军，从城内出城后，我们有玄甲军作为杀手锏，就可以正面阻击安倍云霄的大军，再安排玄甲军出战，一鼓作气击溃安倍云霄的大军。” “敌不动，我不动。” “敌动，我以雷霆手段，一举灭敌。” 房畏虎眼中闪烁着昂扬战意，开口道：“此次一战，彻底歼灭两国的生力军，灭掉对方的力量。只要是阮忠信的力量没了，安倍云霄也没了兵力，此战就轻松了。” 颜拙开口道：“陛下，臣也赞同！” 孔令月虽然是军中武将，却是智勇双全，谋略也出众的，她笑着道：“陛下，房大人的策略很好。只不过，我们是否可以策反安倍云霄的臣子呢？比如，安排安倍中原潜入帝都城内，去策反一些倭国的人，使得他们给予安倍云霄腹背一击。” “不需要！” 赵善毫不犹豫就拒绝了。 他眼中闪过了冷意，开口道：“就算是倭国的人要来投降，朕都要考虑一番，是否接受他们的投降。” “倭国不是大乾的疆土，倭国的子民，更不是大乾的子民。如果是在大乾内部征战，朕倒是不介意招降策反，因为都是自己人。” “倭国这里不一样。” “能杀，那就尽管杀。” “不投降，更要杀。” 赵善眼神锐利，高声道：“倭国上下都畏威而不怀德，恰是如此，不需要搞什么仁义，不需要搞什么同理心。只要是不同意归顺的，尽管杀就是了。” 孔令月瞬间就明白了，开口道：“臣妾懂了。” 卫凤卿笑道：“陛下，既然倭国帝都这里，还有诸多的战事，我就留下来一战。等倭国皇帝安倍云霄安排人出战，臣请出战。” 李布衣道：“陛下，老臣也请战。” 岳飞鹏再一次道：“陛下，臣请一战！” 赵善略作思考，笑着道：“决战才刚刚拉开了序幕，急什么？不要急，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戚元敬负责正面阻击阮忠信，他带着两万精兵和陌刀营去了。” “倭国帝都这里，有的是战事，不可能安倍云霄就这点手段的。” “安倍云霄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皇帝，如果仅仅是手中的这点人，那就配不上他的野心。” “朕认为安倍云霄还有手段。” “所以，都有机会。” 赵善沉声道：“一旦安倍云霄开始决战，岳飞鹏首先去正面厮杀迎战。当安倍云霄还有手段，李布衣带着人去迎战。最后决战的时候，卫凤卿和孔令月率领玄甲军突破，做最后的决战。” “陛下圣明！” 众人齐齐回答。 一个个都有事情做，自然就乐意，也没有什么意见。 赵善定下了大方向的方针，摆了摆手，就让众人各自去准备。 戚元敬带着麾下的两万人，先一步离开了大营，只剩下了两万精兵还在营地中，岳飞鹏、李布衣都在厉兵秣马，准备着和安倍云霄的开战。 戚元敬是大摇大摆离开的，没有藏着行踪，恰是如此，行动很快被倭国的哨探发现，迅速传到了倭国帝都城内，传到了宫本信介的手中。 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合计后，虽然有安排后路的打算，现阶段，宫本信介仍然是忠于安倍云霄的。 宫本信介急匆匆入宫，见到了安倍云霄后，迅速道：“陛下，阮忠信的大军正在来帝都的路上。现在，赵善安排大军分兵了，约莫有两万人去阻击阮忠信了。” “这一次分兵后，赵善的兵力，应该就剩两万人。” “或许两万人都不到。” “总之，赵善的兵力已经削弱到了极致，再也没了之前那么多。” 宫本信介眼中也渐渐又有了斗志。 赵善如果是兵强马壮的，大军都在城外，宫本信介也没有斗志去厮杀，因为赵善的人太多太凶猛。现在人少了，一切就可以谋划。 安倍云霄听到了消息，顿时兴奋了起来，欢喜道：“好，好，好，终于分兵了。朕从始至终，都在隐忍，都在等着阮忠信削弱赵善。如今，终于到了这一步。” 宫本信介顺势问道：“陛下是打算要主动出战了吗？” 安倍云霄问道：“不行吗？” 宫本信介开口道：“赵善的军队太精锐，如果我们主动出战，万一先一步落败，岂不是影响到阮忠信的厮杀吗？我们是否先等一等呢？” “放屁！” 安倍云霄也怒骂一声。 宫本信介面颊抽了抽，开口道：“陛下，难道臣的话有错吗？” 安倍云霄开口道：“当然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宫本信介道：“什么意思呢？” 安倍云霄哼了声，冷笑道：“宫本君，你难道不知道我们静观其变，就可能导致阮忠信单方面被击败吗？一旦阮忠信败了，我们就算困守帝都，能有什么用处呢？” “这是绝对不划算的。” “这是绝对不行的。” “如今我们唯一的出路，就是和阮忠信一起进攻，同时攻打赵善，才有唯一的生机。等赵善安排的精锐，击败了阮忠信，大军再度回合后，我们更不是对手了。” 安倍云霄意味深长的看了宫本信介一眼，开口道：“宫本信介，还是要忠心一点。你是我东瀛的丞相，难道连这点自信都没有吗？” 宫本信介急切道：“臣不是那意思。” 安倍云霄摆了摆手，郑重道：“是不是那意思，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机会已经摆在了眼前，必须一战。” 宫本信介解释道：“陛下，臣之所以迟疑，是担心之前赵善的喊话，以及柳生光远的落败，影响了军心。虽然臣安抚民心，柳生大宙安抚军心，总是担心不够，总是担心还没有做好。” 安倍云霄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声，恣意。 更是不屑。 宫本信介察觉到了安倍云霄的斗志，似乎更有强势，他开口询问道：“陛下笑什么呢？” 安倍云霄说道：“宫本君，谁告诉你，朕只有这点兵力呢？谁告诉你，朕就没有其他的兵力呢？你也是追随朕多年的人了，认为朕就这点底蕴吗？” “臣，臣……” 宫本信介一时间有些惊诧，说话都有些结巴。 他想了想，开口道：“陛下，臣思来想去，也不知道哪里还有军队？请陛下明示。” 安倍云霄眼中掠过了一道精光，掷地有声道：“你忘记山本一郎率领的妖刀营了吗？” 嘶！ 宫本信介猛的倒吸了口凉气。 山本一郎，这是东瀛的禁忌名字，因为山本一郎曾是安倍云霄的养子，是当作亲儿子养大的。 山本一郎在战场上，一贯是敢拼敢杀，冲锋陷阵无敌，一身武艺更强。柳生八景以及其他的人，在山本一郎的面前，全都黯然失色。 曾经的山本一郎，率领三千妖刀营，所向披靡，替安倍云霄诛杀了地方上无数的叛乱，诛杀了地方无数不遵从倭国朝廷的人。 可是，山本一郎却喜欢上了安倍云霄的妹妹，也就是当时的倭国长公主安倍樱子，两人年纪相差六岁左右。 当时的安倍樱子是寡妇，孀居一人。 以山本一郎的功勋，要娶安倍樱子也很正常，没有人会说什么。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安倍樱子不喜欢山本一郎，也就发生了山本一郎趁着安倍樱子醉酒强奸，事后还杀了安倍樱子。 当时一片哗然，安倍云霄最终挥泪斩山本。 这是曾经掀起了滔天巨浪的。 宫本信介眼珠子转动，忽然道：“陛下，莫非山本将军，并没有强奸樱子公主，也没有杀人？” “对！你猜对了！” 安倍云霄眼神明亮，开口道：“这件事的确没有发生，只是朕让山本一郎藏起来而已。当时的东瀛，已经完成了内部的统一，再也没有人作乱，朕也筹划着对大乾动手。” “之所以藏起山本一郎，就是不让情报泄露，就是要打大乾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该是时候了。” 安倍云霄沉声道：“此次一战，有柳生大宙在明面上领兵参战，再加上山本一郎的三千妖刀营，朕麾下兵强马壮，不论是兵力，亦或是精锐，不管怎么说，都是优势在我，赵善必败无疑。” ------------ 第547章 倭国的杀手锏，妖刀营！ 宫本信介心中也前所未有的振奋。 山本一郎！ 这是东瀛的战神。 曾经是东瀛的禁忌名字，因为山本一郎强奸并杀了公主，直接被皇帝处死，再也没有人敢提及，都怕触及了皇帝的禁忌。 如今好办了。 如今可以提及山本一郎，而且山本一郎出山，顿时就会引动东瀛的军心，使得军队上下精神振奋，再也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这是战神带来的影响。 柳生大宙的年纪，的确比山本一郎更大，可是论及影响力，却远远比不上山本一郎。或者说整个东瀛，都没有能抗衡山本一郎的人。 这是曾经帮助安倍云霄彻底扫荡东瀛的人。 宫本信介信心振奋的同时，心中又是一紧，安倍云霄的心计太深沉了。 十多年前，就已经布局要算计大乾，就已经着手隐藏山本一郎了，一切就是为了今天。可以想象，妖刀营十年磨一剑，如今出鞘该是何等的锋利？ 宫本信介心思一转，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他和柳生大宙的私下协定。 安倍云霄心机深沉，眼线遍布，是否会提前打探到？是否会提前知道消息呢？ 这是可能的。 宫本信介心思转动，心想必须要谨慎了，否则还没有谋划后路，说不定就先被安倍云霄噶了。 安倍云霄见宫本信介震惊，更是不说话了，问道：“宫本君，你这是怎么了？” 宫本信介回过神，连忙道：‘回禀陛下，臣太震惊了，陛下真是太厉害了。陛下早在十数年前，就已经未雨绸缪，臣佩服。” “哈哈哈……” 安倍云霄朗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颇有些得意。 这是他十多年一直在做的事情。 妖刀营的人，也一直在磨砺，并没有说隐藏在暗中，就不需要作战，就不需要磨砺了。 安倍云霄笑罢后道：“宫本君，朕决定要开战了。不过开战之前，必须要重新调动军心、民意。这件事情，你去安排。你和柳生大宙交谈一番，各自负责好。” “臣领命！”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作出了回答。 安倍云霄摆了摆手，宫本信介就转身退下。 安倍云霄也安排了人去传旨，通知倭国帝都城外远处隐藏的山本一郎回城觐见，要先商谈具体的策略，就着手准备进攻了。 在安倍云霄的人出去传递消息时，宫本信介顺利来到了军营，见到了柳生大宙。 柳生大宙迫切道：“宫本丞相，陛下是要开战了吗？” “是！”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回答。 柳生大宙说道：“哨探传回的消息，赵善分兵两万人出去，现在的兵力的确少了许多。问题是，赵善仍然不弱，现在要主动进攻，也有一定的难度。” 宫本信介开口道：“不难，因为陛下的手中还有杀手锏。” “杀手锏？” 柳生大宙眨了眨眼睛。 脸上满是错愕。 他是一直跟在皇帝身边的人，对皇帝的情况了如指掌，皇帝兵力已经消耗完，哪里还有什么杀手锏？目前仅剩下的军队，也就是城内的三万余精锐。 就这些了。 柳生大宙问道：“哪里还有其他人呢？哪里还有杀手锏呢？” 宫本信介迅速解释道：“陛下的手中，还有山本一郎，以及山本一郎麾下的三千妖刀营。” “什么？” 柳生大宙也是无比震惊。 脸上满是错愕。 更是难以置信。 柳生大宙急切道：“山本一郎早就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呢？这件事，绝对不可能。陛下为了安抚人心，竟然虚造山本一郎和妖刀营，真是疯了！” “是真的！” 宫本信介笃定点头。 他知道柳生大宙不相信，解释道：“陛下当年是故意要隐藏山本一郎，确保山本一郎的消息不会泄露。恰是如此，才捏造了山本一郎和安倍樱子的事情。此次一战，山本一郎将会重现，妖刀营也会重现，会参加这一战的战事。” 柳生大宙眼中也多了笑容，赞叹道：“有山本一郎，此战就好办了。至于能否真正取胜，就看山本一郎的本事了，他最擅长穿插劫杀，希望能起到作用。” 宫本信介颔首道：“赵善很强，山本一郎也不弱，一切就看最后的厮杀了。总之，我们全力参与就是。” 柳生大宙道：“还有一件事，我们说考虑后路，现在还继续安排吗？” “当然要安排。”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回答。 他眼神锐利，说道：“值此之际，已经是我东瀛百年未有的大变局。如果东瀛取得胜利，东瀛会前所未有的胜利，甚至可能杀入大乾去，自此天地广阔。” “可是，一旦落败就彻底完了。” “东瀛将如同西凉一样，极可能不复存在。” “所以，还是要做准备。” 宫本信介正色道：“无论如何，都要安排，只是要谨慎些，要小心些，不要被陛下发现了消息。总之一句话，该做的不能少，必须要全力安排。” “对，对，对！” 柳生大宙忙不迭的点头。 山本一郎来了，的确有助于东瀛，可谁知道胜负如何呢？西凉的雪龙骑，金国的铁浮屠，北魏的天狼骑，这些都败给了大乾，所以妖刀营的胜负暂时不知道。 还要厮杀后才知道。 宫本信介继续道：“柳生大将军，暴风雨来了，做好准备吧。” “你放心，我有准备。” 柳生大宙眼神也是肃然，开口道：“老夫活了半辈子，见过无数的人物，更服侍了三代君王，难道还会惧怕现在的风浪吗？” 宫本信介颔首道：“说得对，不管怎么样，就算安倍皇族没了。可是，流水的皇帝铁打的世家，我们这些东瀛世家大族，仍是治理地方最大的力量，赵善不可能撇开我们。” “说得对！” 柳生大宙也是笑着点头。 这是两人的底气。 家族有无数的人才，家族势力盘踞在方方面面，有足够的影响力，这就是他们的底气。两人议定了私人的事情，又说了要宣传山本一郎的消息，就各自去安排。 …… 帝都北城外，十五里处。 这是东瀛皇族的皇家园林，地域宽阔，是皇帝在此打猎的地方。周围山势绵延，有大批野兽在山中，皇帝随时都可以来山中打猎。 在山林深处，却有一支精锐在此盘踞。 人数有三千人。 赫然是山本一郎的妖刀营。 妖刀营的士兵，每一个都是一百七十五公分以上，腰圆膀阔，极为壮硕。这些士兵，都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绝对精锐，送入妖刀营训练，都能搏斗猛兽，战斗经验丰富。 除此外，妖刀营也定期有任务，要派出去作战，去地方上平定叛乱，解决乱局，甚至于还会安排到北方去参战，一直有战事磨砺。 妖刀营的三千人，训练、实战，始终都没有停下的。 始终保持着战斗力。 营地中央，中军大帐中。 一个身材魁梧壮硕，足足一百八十公分，赤裸着上半身的中年男子，正在挥刀练刀。 他身上一块块肌肉鼓胀，一根根青筋仿佛是虬龙遍布。 他一双眸子，深邃且透着肃杀之气，令人不寒而栗。 这人便是山本一郎。 山本一郎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正值壮年，是武将最巅峰的时候，要经验有经验，要实力有实力。 他自从假死后，就隐藏了起来，虽然没了名利，可是山本一郎也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毕竟有妻子安倍樱子，他也有自己的女儿，一家人生活很好。 不仅如此，还执掌着妖刀营，能执行任务，山本一郎自然是欢喜。 之前数次攻打大乾，山本一郎也曾请战，都被安倍云霄压下了，因为安倍云霄认为，不到最关键的时候，不能轻易安排山本一郎去。 山本一郎也一直在等着。 如今大乾的军队来了，山本一郎也关注着外面的局势。 他想要参战了。 妖刀营，该露出锋芒了。 山本一郎想着安倍云霄还没有来传信，只能按捺住心中的战意，将所有的战意化作了挥刀的力量。一刀一刀的挥舞，战刀凶猛，化作了一道道冷光，更有破空声传出，令人望而生畏。 “报！” 恰在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哨探飞快的跑来，迅速道：“山本将军，陛下有旨。” 山本一郎转身，一刀劈下后，提刀而立，那魁梧的身躯、肃杀的面颊，锐利的眼神，让哨探忍不住发颤，连忙道：“山本将军，陛下召您入宫觐见，准备参战。” “知道了！” 山本一郎高声回答。 哨探吓得腿肚子发软，转身就飞快跑了。 山本一郎收了刀后，没有再耽搁时间，径直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中，穿上了衣袍，就吩咐士兵召集军中的将领集合，宣布了要开战的消息。 命令传下去，众将兴奋，一个个将领嗷嗷叫着准备参战。 妖刀营一直是小股作战。 每一次，都是安排一部分人出去，不可能成建制的三千人出战。现在终于有了大战事，妖刀营可以真正厮杀，让所有妖刀营的士兵兴奋了起来。 山本一郎看着兴奋的众将士，脸上笑容绽放，摆手让所有人下去备战，就骑着马离开了皇家园林，一路南下，来到了倭国帝都的北城外。 这是靠近北城的。 附近也没有赵善的大军驻扎。 山本一郎顺利进入了城内，见到了皇帝安倍云霄，行礼道：“臣山本一郎，拜见陛下！” 安倍云霄站起身，走到了山本一郎的面前，搀扶起了山本一郎，重重的摇晃了两下手臂，高声道：“山本君，你终于来了。你来了，朕就有了主心骨，就不担心大乾的军队了。接下来，该是我们反攻的时候了。” 山本一郎眼神锐利，高声道：“陛下，臣誓死一战。” 安倍云霄笑道：“朕不需要你誓死一战，要你击败大乾的军队，要你活捉了赵善，真要一点点的活剐了这个大乾皇帝，让他付出巨大的代价。” 山本一郎自信道：“保证完成任务！” 安倍云霄又迅速说了阮忠信正在来帝都的路上，说了双方联合攻打赵善的情况，开口道：“我们目前的敌人，其实不算多，赵善的精锐也调走了。总之，我们是有相当大机会的。” 山本一郎说道：“请陛下放心，臣这就出宫去，回到妖刀营所在。明天上午，陛下就可以发起总攻，直接攻打赵善了，妖刀营会参战的。” “此次一战，妖刀营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妖刀营，会一如既往的锋利。” 山本一郎自信从容，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信念。这是他参战多年，一战一战积累下来的自信。 安倍云霄笑道：“山本君，不喝一杯酒再去吗？” “不了！” 山本一郎摇了摇头。 他眼神自信，开口道：“陛下，臣击败了赵善的大军后，再来和庆功酒。那时候，臣也就不是隐藏在暗中，而是从暗中转为明处了，也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 “说得对！” 安倍云霄笑着点头。 他看着山本一郎行礼后离去，眼中神色前所未有的兴奋，更觉得自己又行了。因为有了山本一郎的参战，安倍云霄就觉得优势在我，他必然取得胜利。 在安倍云霄备战的时候，戚元敬率领的军队，已经走出了很远。 当天下午申时，戚元敬得到了消息，在他前方十里左右，发现了阮忠信的大军杀来。 戚元敬没有任何的惊惧，反而是兴奋了起来。 阮忠信来了。 战功就来了！ 戚元敬高声道：“传我军令，大军停止前进，原地休整，等待阮忠信的大军来。” 命令传下去，两万精锐停止前进，原地列阵。 戚元敬的目光，落在了李继业的身上，开口道：“李将军，我的计划很简单，就是正面打崩阮忠信的军队，彻底击垮阮忠信的军心斗志。” “要正面厮杀，需要你出面。” “你率领陌刀营开路，正面当头一棒，就打垮阮忠信的军心，就杀得他们胆寒。紧跟着，我安排骑兵从左右两翼进攻，再加上大军紧随其后，我们要摧枯拉朽的取胜。” 戚元敬问道：“李将军意下如何？” 李继业笑了起来，开口道：“没有问题，我麾下的陌刀营，保证率先杀出一条路。此战，我辈义不容辞，而且击败了阮忠信后，我们还可以迅速返回，争取协助陛下打破倭国帝都，还能再立一功。” “对，对，对！” 戚元敬脸上满是笑容。 如果能够再立新功，他这一趟主动出战就值了，毕竟他先灭阮忠信，再协助灭掉安倍云霄，这是两次的大功勋了。 戚元敬又迅速做了详细的布置。 军队已经开始备战。 在戚元敬备战的时候，他军队停下来休整的情况，也被阮忠信的哨探发现了。 阮忠信得知大乾的军队在半路停下，略作思考，就明白了对方打算以逸待劳，打算休整好了再来袭击他。可他阮忠信的精锐，不是那么好击败的。 阮忠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击败来战的这点大乾兵力。 不过，阮忠信也是狡诈的人，更是战场上的老将，经验非常丰富。当军队一路往前走，距离戚元敬还有五里路左右，已经很近的前提下，阮忠信下令停止前进，军队开始休整。 休整了一刻钟，将士们恢复了斗志和体力，阮忠信就下令继续赶路，不紧不慢的往戚元敬的方向去。 双方慢慢的靠近。 阮忠信一看到了前方列阵的大乾军队，再也没有像刚才那样慢吞吞的，高声下令道：“杀！” 一声令下，大军突进。 慢吞吞的夜郎国士兵，彻底变得如狼似虎，直扑戚元敬麾下的大军去。 戚元敬神色平静，只是朝李继业点了点头。 “陌刀营，随我杀！” 李继业高声下令，提着又大又长的陌刀，大踏步的冲了出去。 八百陌刀营，紧随其后杀出。 ------------ 第548章 陌刀营逞凶，杀哭了阮忠信！ 阮忠信作为大军主帅，坐镇指挥。他身穿甲胄，站在一辆战车上，居高望远的眺望着往前冲的士兵，也打量着前方远处戚元敬的帅旗所在。 他神色自信，很相信自己麾下的夜郎国精兵。 这些是能征善战的人。 这些是有着必胜信念的人。 此战必胜！ 阮忠信心中斗志昂扬的时候，忽然目光一转，发现了大乾军中，有数百人冲了出来。 这些人一个个极为魁梧，宛如一座座移动的小山。一个个士兵手中的刀，都有一丈多长，刀锋锐利，锃亮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森冷的光芒。 这就是陌刀营吗？ 阮忠信的心中，瞬间浮现出了这些人的情况。 根据打探到的消息，大乾陌刀营的士兵，全都是魁梧壮汉，一个个手持长刀，都是披甲的步兵。 眼前的情况，就一模一样。 阮忠信却没有任何的惧怕，斗志昂扬，而且眼中全是鄙夷神色。 陌刀营厉害又如何呢？ 区区数百人而已。 想用数百人，来撬动数万人的厮杀，那是痴人做梦，根本是不现实的。 阮忠信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指着前方，高声道：“众将士听我号令，杀过去，诛杀大乾的陌刀营。我们人多，一鼓作气围杀陌刀营，斩杀赵善一臂。” “诛杀一个陌刀营士兵，本将赏赐官升一级。” “诛杀两个陌刀营士兵，官升两级。” “诛杀三个陌刀营士兵，官升三级。” 阮忠信高声呐喊，下令道：“如果有人能够诛杀陌刀营主将，官升三级、封侯！” 命令迅速传下去。 军中士兵听到后，全都兴奋了起来。 夜郎国可不像是大乾，地大物博，物资丰富，能给士兵无数的奖励，还能分配许多土地等。夜郎国地理环境更特殊些，地方更炎热，土地也不算多，许多都是深山老林。 恰是如此，士兵能当兵，都是一个好去处。 在军中至少能吃饱。 军中征战，杀了敌人后，也就是少许钱财的嘉奖，想要升官简直是难上加难。如今阮忠信却给出了前所未有的赏赐，杀一个陌刀营士兵就官升一级，杀两个就官升两级。 这是前所未有的赏赐。 恰是如此，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宛如饿狼般嗷嗷叫着往前冲。 “杀啊，斩杀陌刀营的士兵。” “都给我让开，不要拦着我，我要立功，我太想进步了。” “滚开，别拦着我，现在就算是天王老子拦着我，我也要杀人。陌刀营的人，赶紧来送死。” 无数人大喊咆哮。 喊声直冲云霄。 一批一批的夜郎国士兵叫嚣着往前冲，冲在最前方的士兵，和陌刀营拉近了距离，转眼已经不到十步远。 “陌刀营，斩！” 李继业没有任何的慌乱，冷静的下令高呼。手中的陌刀，在空中一转就斜劈了下去。 夜郎国的路人甲士兵眼神兴奋，浑然不惧，提刀就格挡。 铛！！ 撞击声传出。 下一刻，咔嚓声音传出，夜郎国的路人甲士兵战刀断裂，陌刀势如破竹的落下，从头顶一路往下，直接从胯下抽出，带出了一篷鲜血。 噗！ 鲜血喷溅。 尸体瞬间断为两半，无数的内脏洒落了一地，路人甲士兵连一声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 李继业一刀劈下后，再度轮到斜着自下而上削出，只听噗嗤噗嗤的声音传出，刀刃划过了一个个夜郎国的士兵胸膛，立刻开膛破肚。 一刀，便是数人受伤。 李继业就仿佛是天神下凡，抡刀乱杀，他往前冲遇到的阻拦虽然多，却仿佛像是虎入羊群，不断的乱杀。 一开始，抵抗的夜郎国士兵多，都不愿意撤退。 连续厮杀一会儿，已经杀得所有人胆寒，再也没了先前的斗志，一个个夜郎国的士兵纷纷后退。 与此同时，陌刀营士兵也稳步推进。 一柄柄陌刀斩下，仿佛是一道死亡之网，凡是被网住的夜郎国士兵，都纷纷被杀，没有任何人能守住，更没有任何人能挡住。 八百陌刀营，势如破竹的前进。 先前的夜郎国士兵，有多么的斗志昂扬，气势高昂，现在就有多么的狼狈。 “快跑，陌刀营杀来了。” “不要挡着我，我要撤退，我要回家找我老娘去。” “快滚开，我要撤退！” 一批一批正面被陌刀营掩杀的夜郎国士兵，哭天抢地的叫嚣着要撤退，不敢再去厮杀了，全都被杀得吓傻了，全都被杀破了胆。 谁都没想到，陌刀营如此凶狠！ 一刀下去，直接被硬生生的劈杀。纵然是再厉害的士兵，也是一刀劈杀了，压根儿不存在两刀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搁在谁身上不害怕呢？ 戚元敬远远看到了陌刀营大杀四方的场景，脸上露出了钦佩神色，更是感慨，自家陛下真的是太厉害了，不知道怎么打造出这样一支无敌之师的？ 感慨归感慨，戚元敬还得杀戮，要一鼓作气击溃阮忠信麾下的大军。 戚元敬再度下令道：“传我军令，通知朱刚率领一万精锐步兵杀上去，紧随陌刀营冲锋，冲击夜郎国的军阵。” 命令传达，大军突进。 一万步兵在朱刚的率领下，以最快的速度突进，杀到了最前方，紧跟着陌刀营冲锋，更护卫着陌刀营的两翼，避免陌刀营遭到冲击。 猛烈的攻势下，又有大军的攻势，一时间攻势如潮，迅速突进冲锋，一步步的杀得夜郎国士兵后退。 虽然战场散开后很是开阔，周边还有无数的夜郎国士兵，可是战场上气势最重要。 气势，在某些时候和士气是对等的。 气势彻底垮了，没了胆子，自然士气也就随之崩溃了。以至于一处崩溃，连带着其他方向的夜郎国士兵攻势削弱，没了先前的斗志，更不敢迅速突进。 战场上的场景，被阮忠信看到了，他面颊忍不住抽了抽，眼神更是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陌刀营怎么会这么强？ 大乾怎么会这么强？ 阮忠信自然不甘心失败，如果是在倭国的战事落败，他回了国内，怎么向夜郎国的皇帝交代呢？就算他是夜郎国的大将，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 阮忠信再度下令道：“所有的大军，给我杀上去。所有的骑兵精锐，也不要再迟疑了，从两翼进攻。直接全方位杀过去，击溃陌刀营，击溃大乾军队。” 如今的阮忠信，不能撤。 也不敢撤！ 一旦撤退，就会被碾压，就会被顺势追杀，他就彻底崩溃了。 恰是如此，阮忠信没有撤离，把麾下的大军都派了上去，要一鼓作气击溃大乾军队。 步兵、骑兵同时进攻。 大批的步兵冲上去，许多人绕开了陌刀营，冲击戚元敬麾下的步兵，意图开始往前冲。 两翼的骑兵，也加速进攻。 戚元敬看到夜郎国一方的骑兵来了，同样没有再迟疑，果断调动麾下的骑兵从左右两翼进攻，正面阻击夜郎国的骑兵。 交战的双方，都已经手段各出。 夜郎国的兵力多一些，可是战场上步兵方阵被压制，骑兵维持了僵局，整体上竟然处在了弱势一方。 阮忠信自然是不满这样的结果。 他进一步吩咐士兵吹响号角，催促士兵进攻，同时下了撤退者杀无赦的命令，接连斩杀了几个撤退的士兵，催促士兵往前冲。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双方厮杀，局面仍在一点点的有利于戚元敬，他却不满意。 戚元敬目光扫过前方，看向了陌刀营的方向，因为有阳光照耀，陌刀挥舞寒光闪烁，戚元敬能看到这个距离。他知道战场上的厮杀，只差最后一口气。 再来一步，就可以摧毁敌人。 再来一步，就可以取得压倒性的胜利。 “众将士，随我杀上去。” 戚元敬也提着一口战刀杀了上去。 如今他手中的战刀，也是工部后续专门锻造的，刀锋锐利，堪称是削铁如泥。这样的战刀在戚元敬的手中，才能发挥出最强的战斗力，才能所向披靡。 戚元敬本就是战场上的猛将，只是要指挥战事，才没有亲自去冲阵。现在大军已经乱杀了，甚至在这样的乱杀局面下，命令要贯彻下去都更难。 此刻只能乱杀。 就是往前冲。 “斩杀阮忠信，随我杀！” 戚元敬一边突进，一边高声呼喊了起来，喊声回荡不休，而他长刀挥舞，也是势如破竹的突进。他身边的将士，也慢慢的聚集了起来，周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戚元敬一路冲锋，很快冲到了最前方，到了陌刀营的附近。他一眼看到了提着陌刀乱杀的李继业，高声道：“李将军，抢一匹马，骑着马随我冲，我们去斩杀阮忠信。” 李继业听到后，目光一扫就看到左侧十步外有一匹战马。 这是夜郎国一名将领的坐骑。 李继业直接杀了过去，一刀就杀了夜郎国将领，翻身上马后，骑着马朝戚元敬的方向去，不再管陌刀营的突进。 没有他，陌刀营也会顺利。 没有他，陌刀营一样所向无敌。 李继业来到了戚元敬的身边，和戚元敬一左一右，两人冲锋之势更猛，攻击的力量更强，完全是乱杀了。 突进了一段距离，戚元敬往前一看，瞬间注意到了前方远处阮忠信的帅旗。 他劈杀了挡在前方的夜郎国士兵，高声道：“李将军，我们前面偏左的方向，有阮忠信的王旗，我们直接杀过去，斩杀阮忠信。” 李继业附和道：“没问题，尽管冲，我策应戚将军！” 两人冲锋的势头无比迅速，和阮忠信的距离也越来越近了。 整个大乾一方，也是攻势如潮。 夜郎国的势头，彻底被压制。 阮忠信始终坐镇后方指挥，没有亲自去冲阵厮杀。当看到了前方厮杀的场景，看到了无数士兵被杀，更看到了大批士兵溃退，阮忠信神情越来越凝重。 忽然，他目光一转，落在了正在带着人冲锋的戚元敬、李继业方向。 距离比较远，阮忠信看不清楚戚元敬、李继业的相貌，只看到两人骑着马挥刀，不断的往前突进，也不断斩杀他麾下的士兵。 距离，越来越近了。 而且，是直接朝他来的。 阮忠信瞬间就做出了判断，对方是要来杀他，意图擒贼擒王。 “想得挺美，痴人做梦！” 阮忠信嗤笑一声，眼中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反倒是眼神兴奋了起来，高声道：“弓箭手，弓箭手立刻就位，准备给我放箭，乱箭射杀这些人。” 此刻，阮忠信反而是眼神期待。 如果说正面厮杀，他或许不是这两个人的对手，可是乱箭下去，那就不好说了。 他身边的亲卫，纷纷挽弓搭箭。 三百余人握紧弓箭，对准了正在不断靠近的戚元敬和李敬业一行人。 距离不到五十步，阮忠信不再迟疑，果断下令道：“放箭，快放箭，给我射杀了这些人。一个不留，射杀了他们。” 咻！咻！咻！！！ 数百支弓箭，忽然在空中掠过，朝着李继业和戚元敬的方向射过去。 箭雨笼罩，李继业却没有任何的惧怕，手中陌刀收回，双手握住了陌刀中间的位置转动，仿佛是风车旋转，格挡着射来的弓箭。 叮！叮！叮！！ 撞击声此起彼伏，一支支弓箭被磕飞。 李继业双腿操控着战马，稳步的往前冲，继续和阮忠信拉近着距离。 戚元敬也是一样。 他是战场上的骁将，是在枪林箭雨中闯荡过来的，反应速度快，和李继业一样，果断的利用战刀挥舞格挡弓箭。 虽然两人的身边，有一些士兵被弓箭射中，导致许多人身死。可是，更多的士兵已经追了上来，跟着李继业、戚元敬不断的冲刺。 五十步！ 三十步！ 转眼间，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二十步。 这个距离下，弓箭射击已经不怎么方便了，因为战马冲刺的速度太快了。如果是弩箭，可以平射一番，弓箭射击不像是弩箭速度快，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反应。 李继业的目光，一瞬间就落在了帅旗下战车上的阮忠信身上，他高声咆哮道：“阮忠信，拿命来！” 如同炸雷般的声音，响彻起来。 阮忠信听到的瞬间，再近距离看到了李继业庞大的身躯，杀气腾腾的面颊，那犹如铜铃般的双眼，吓得心头一颤，一颗心彻底沉了下去。 ------------ 第549章 阮忠信逃了！ 咕咚！ 阮忠信忍不住咽下了一口唾沫。 他在夜郎国也是一员大将，见多识广，是真正有能力有胆魄的人。 可是看到李继业后，注意到那魁梧身躯蕴藏的爆炸性力量，以及李继业抡刀仿佛是抡起大棍子横扫的模样，吓得心头一颤。 这人太生猛了。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头熊罴！ 太吓人了。 阮忠信再也没了一丝作战的心思，毫不犹豫的跳下马车，麻利的翻身上马，高声道：“撤退，我们全速撤退，抓紧时间离开。” 话音传出的时候，阮忠信已经跑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他身边的亲卫，也跟着撤退。 随着阮忠信一众人撤退，又有撤退的命令传下去，一时间，战场上本就已经被压制的夜郎国一方彻底崩了，再也没了抵抗的斗志，纷纷逃窜。 实在是跑不掉的，干脆利落的投降。 李继业、戚元敬都没去管后续的厮杀，因为军中的厮杀和招降，自有军中的将士负责，不需要他们来管。 李继业和戚元敬的目标，就是逃窜的阮忠信。 必须要拿下阮忠信。 杀了阮忠信，或者是生擒了阮忠信，对于后续和夜郎国交谈会很顺利。 李继业追了一阵，发现自己的体重太重了，胯下的战马又不是真正的神驹，根本无法支撑他的体重。连续奔跑一段距离，战马吭哧吭哧的呼吸着，速度也慢了下来。 李继业见慢慢跟不上，却瞬间发现了马背上的兜囊中，竟然还有一柄弓和几支弓箭。 他心思一转，就有了想法。 李继业高声道：“戚将军，你速度快，继续追，我来射击阮忠信，迫使他防守降低撤退的速度。” “好！” 戚元敬毫不犹豫回答。 李继业双腿稳稳的跨坐在马背上，利用自身的骑术稳定身体，骑着马稳健的追赶。虽然速度慢了下来，可是他却稳如泰山，丝毫不受战马颠簸的影响。 李继业把手中的陌刀扔给一旁跟随的士兵，顺手就取出了大弓，再取出羽箭搭在了弓弦上，瞄准了远处正在撤离的阮忠信。 双方距离有些远。 粗略估测，至少有一百二十步。 这个距离下，弓箭要射这么远不难，要进一步瞄准就有些难度了。 李继业试着拉弓，可是当他拉满了弓弦后，发现如果再用力，弓弦就会彻底崩断，他降低了自身的力量，只是盯着阮忠信撤退的方向，高声道：“阮忠信，接我一箭。” 炸雷般的声音传出，弓箭应声射出。 一箭射出，李继业仍是稳健的射箭，一支一支弓箭不断射出。 正在撤退的阮忠信，突然听到后方李继业的喊声，连忙回头看去，就看到了射来的弓箭，毫不犹豫身体一偏，避开了射来的弓箭。 他自身也是有武艺的高手，耳聪目明，在躲避了第一支弓箭后，忽然发现后方又有弓箭射来，毫不犹豫挥剑斩下。 “咔嚓！” 射来的弓箭应声断裂。 阮忠信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得意神色。 区区一箭，何足挂齿！ 他阮忠信在夜郎国，那也是一员骁将，是在战场上能征善战的人。以他的能耐，自然是不惧区区弓箭射击的。在阮忠信心中得意的时候，忽然一声闷响传出。 唏律律！！ 战马的嘶鸣声，陡然响彻了起来，更是发狂往前奔跑，隐隐不受控制了起来。 阮忠信觉得心中诧异，更是有些震惊。 怎么回事？ 战马怎么突然发狂了？ 他感受到战马的问题，立刻回头看去，却见战马的马屁股上，竟然有一支弓箭射中了。弓箭的尾部，都还随着战马屁股的摇晃，而不断的晃动着。 阮忠信心头忽然就咯噔一下。 战马被射中了。 他刚抬起头的瞬间，又看到后方戚元敬提着刀如离弦之箭冲了上来。 阮忠信的战马刚刚被弓箭射中，速度快，跑得麻溜，可是刚冲出一段距离后，战马屁股的疼痛，使得无法全力以赴的撤退了，再也没了力量发狂奔跑，速度可见的慢了下来。 这一慢，和戚元敬的距离迅速拉近。 阮忠信又想到了先前，李继业和戚元敬冲锋的场景，就仿佛是又冲到了他的马车附近，即将要追上来了。 八十步！ 五十步！ 三十步！ 当双方的距离，彻底缩短到只有二十步的时候，阮忠信前所未有的紧张。 唏律律！！ 战马的嘶鸣声又传来了，而且战马再也跑不动了，前蹄忽然就摔倒在了地上，整个战马跟着栽倒，阮忠信也从战马上倒在了地上。 轰！！ 猛烈的冲击下，阮忠信接连翻滚几次才停下来，整个人摔得七荤八素的。 可是，阮忠信却无比紧张。 他不敢有任何的松懈，毫不犹豫站起身就往前跑，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去。 刹那间，阮忠信瞪大了眼睛。 戚元敬骑着战马，悍然冲撞了上来，战马不偏不倚撞在了他的左侧后背上。 轰！！ 又是猛烈的撞击声传出。 阮忠信只觉得自己遭到了猛烈的冲击，力量前所未有的强横，他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动，身体也是瞬间拔地而起，在空中掠过了一道弧线，瞬间又落在了地上。 这一次的撞击，阮忠信口吐鲜血，浑身仿佛是散了架一样，再也提不起半点的力量。 阮忠信想站起身，却无法站起来。 刚才被冲撞后，他已经是撑不住了，而且他感觉肋骨都断了一两根。 阮忠信忽然感觉太阳的光线被遮挡，眼前出现了阴凉，连忙抬头看去，却见戚元敬已经策马走了过来，在他的身前停下。 那高大的战马，以及冰冷的战刀，都让阮忠信心头冰冷。 戚元敬眼神冷肃，长刀在空中一转，刀锋在阮忠信的胸前三寸停下，冷冰冰说道：“阮忠信，你说本将是杀了你，还是俘虏你呢？” ------------ 第550章 生擒夜郎国大将 阮忠信只觉得口干舌燥。 他脸上的神情，无比的恐慌，脑中都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好半晌后，阮忠信回过神来了，他脑中有刹那殉节的打算。可是看着森冷的刀刃，只要是他说一个不字，恐怕立刻就要被杀。 求生的欲望占了上风，阮忠信开口道：“我，我投降！不要杀我！” 戚元敬嗤笑一声。 废物！ 阮忠信号称什么夜郎国的大将，更是被夜郎国给予厚望送到了倭国来刺杀。 这样的人，却是软骨头。 国难之际，忠臣方显出国家底色。 阮忠信的投降，丢尽了夜郎国的脸，也扯开了夜郎国的底裤。 “拿下！” 戚元敬吩咐一声。 士兵迅速的上前控制阮忠信，把阮忠信羁押了起来。 戚元敬拿下了阮忠信后，又接连乱杀，斩杀了跟着戚元敬逃窜的夜郎国士兵，才带着人往回杀，一边杀戮，一边高呼阮忠信被拿下降者不杀。 大乾一方的士兵，气势如虹，斗志昂扬，不断的乱杀着。 夜郎国一方，人心彻底崩了。 原本还有一部分的夜郎国士兵，宁愿被杀也不愿意投降，仍然在死战的。可是阮忠信都投降了，使得夜郎国再也没了支撑下去的勇气，大批大批的士兵投降。 战场的厮杀，已经接近尾声。 戚元敬来到了李继业的身边，高声道：“李将军，阮忠信这里的战事已经接近结束了。现在，只需要有一万步兵在，我都能控制局面。” “我打算，由你率领陌刀营，再带上所有的骑兵，火速杀回倭国帝都。” “同时，我再安排其他的步兵跟上。” “李将军你带着队伍，抓紧时间往回赶，回去驰援陛下，或许陛下已经和倭国开战了。” 戚元敬郑重道：“陛下身边的兵力少，虽然有玄甲军，可是安倍云霄军队战斗力强，人也狡诈，说不定还有更多的兵力。你杀回去，就能起到力挽狂澜的作用。就算陛下取胜了，你回去也能锦上添花。” 李继业笑道：“那我可就回去了，戚将军，你何不留下人负责俘虏呢？错过了机会，可就再难以参加剿灭安倍云霄的战事。” 戚元敬也有刹那的迟疑。 旋即，神色又恢复了镇定，摇头道：“不必了，我还是留下来清理俘虏了。我单独负责了攻打阮忠信的战事，李布衣、岳飞鹏两位将军没有参加，孔娘娘、卫娘娘也没有参加，我回去岂不是抢功吗？” “我是军中的大将，你不是。” “你可以回去，可是，我回去就不一样了，吃相太难看了。” “李将军，我想要立下的功勋，就交给你了。” 戚元敬出身名门，更清楚做事情不能太贪心的原则，一旦太贪得无厌，可就难以混江湖了。 李继业听到戚元敬的话，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颔首道：“既然将军让我回去，我就却之不恭了。” 当即，李继业调集了麾下的八百陌刀营。 八百人参战，许多人受伤，也战死了十多人，影响不算大，等战事结束后，李继业才能进一步补充陌刀营的损失。 李继业带上了陌刀营、骑兵先行一步，又有步兵精锐紧随其后。 大军浩浩荡荡朝倭国帝都去。 李继业撤回时，也已经先一步安排了人去传话，把戚元敬和阮忠信厮杀的消息传回去，让赵善知道厮杀的结果。 …… 倭国帝都，城外。 赵善的营地。 目前，赵善的大军都驻扎在营地中，也没有去强攻倭国帝都。 赵善的目标很简单，就是先解决阮忠信，没了阮忠信后，他困死了安倍云霄，反而就没有任何惧怕的。就算倭国地方上的兵力，源源不断来驰援，赵善也可以围点打援，不断剿灭这些人。 至于后勤粮草，赵善也不担心。 一部分，是靠大乾自己的战船运送；最主要的一部分，自然是就地取材，从倭国地方‘借粮’。大军都困死了倭国帝都，找地方上的倭国大家族借粮，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谁敢不借粮，那就要打土豪分土地了。 所以，赵善压根儿不担心。 目前赵善的大军，仍然在稳健的推进，只需要稳扎稳打，就一定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一定能够拿下安倍云霄，彻底夺取整个倭国。 营地中，赵善正在巡视军中士兵。 有士兵在训练，有士兵在休息，赵善一一去巡视，和士兵聊几句，了解下士兵的状态，也给士兵鼓劲儿。 实际上，军中将士都是斗志昂扬。 都想立功。 一个个都知道开疆拓土的功劳，都摩拳擦掌的等着覆灭倭国，所以并没有任何怨言。虽然军中的士兵，还有一些人不习惯伙食，至少都能够承受，也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赵善每一次厮杀后，对所有士兵尸体的处置，全都是火化焚烧，彻底杜绝可能出现疫病的情况。 再加上如今入夏了，天气更热，不容易出现疫病。 夏天的尸体，容易腐败，只要是焚烧及时，就没有什么问题。到了冬天，尸体虽然焚烧了，可是天寒地冻下，士兵很容易就感染风寒，那才是最难的。 有时候，打仗不是看强弱。 是看适应能力。 如果你无法适应气候，一旦天灾来了，任你强横无比，任你勇猛无敌，一场疫病天灾，就足以造成灭顶之灾。 恰是如此，赵善很重视营地的防治。 在赵善巡视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李布衣神色兴奋的来了，高声道：“陛下，好消息，好消息啊。” 赵善愣了下，笑吟吟道：“老李，有什么好消息？难道是戚元敬这厮，都已经取得了胜利吗？他离开去迎战，也还没过多久，这都取胜了吗？” 李布衣站定后，摇头道：“陛下，不是戚元敬和阮忠信的消息。” 赵善问道：“现在也就是他们有战事，我们这里，安倍云霄还龟缩在城内，也没有……” 说到这里，赵善忽然一顿，开口道：“难道是安倍云霄带兵出城，主动从龟壳中出来了吗？” “陛下圣明！” 李布衣嘿嘿笑了笑，开口道：“陛下，安倍云霄主动来了，带着大军浩浩荡荡的赶路，朝着我们的方向杀来了。” “好！” 赵善眼中掠过笑意。 安倍云霄终于从龟壳中钻出来了。 之前赵善带着大军兵临城下，不论赵善怎么说，不论安倍中原怎么怒骂，甚至赵善还利用俘虏的倭国骑兵威胁，安倍云霄都像是缩头乌龟，死死把绿帽子戴稳了，不愿意出战。 现在终于出城了。 赵善下令道：“击鼓，通知各部士兵列阵。另外，通知所有人集合，我们商量着对策。” “臣领命！” 李布衣高声应下，迅速去安排。 赵善也转身回了中军大帐。 不多时，李布衣、岳飞鹏、周虎侯、房畏虎、颜拙、孔令月和卫凤卿等人齐聚。 一众人各自落座。 赵善言简意赅的说了安倍云霄出战的消息，沉声道：“现在安倍云霄来了，我们的机会终于来了。此次一战，不仅要打崩安倍云霄，更要切断他的退路，不能让他再逃回倭国帝都去。” 房畏虎笑道：“陛下，切断安倍云霄的退路倒也简单。” 赵善问道：“房卿有什么办法？” 房畏虎回答道：“回禀陛下，臣的办法很简单，等安倍云霄带着人来和我们厮杀一段时间后，让安倍中原，带着士兵假扮倭国的士兵，直接去诈开倭国帝都。” “之前斩杀的倭国俘虏，衣衫都在军中，现在安排我们的士兵换上就是。” “安倍中原如今，更是死心塌地为陛下效力。” “有了这两个原因，再加上安倍云霄出城了，完全可以安排人去诈骗倭国帝都。” 房畏虎拱手道：“请陛下明鉴。” 赵善思考一番，颔首道：“这件事的确可行，就这么定了。” 房畏虎主动道：“为了一切顺利，臣请求参战，跟着安倍中原一起去。有臣在，进城后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顺利控制城池。” “准了！” 赵善毫不犹豫同意。 如果安倍中原没有在城外喊话，没有揭露安倍云霄的诸多问题，双方还没有彻底撕破脸，赵善就不会彻底信任安倍中原。 现在的安倍中原，已经没了退路，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大乾一方。 恰是如此，赵善不担心。 赵善安排了房畏虎的事情后，继续道：“房卿和安倍中原去诈城，我们留在营地和安倍云霄开战。此次一战，一战解决安倍云霄，绝对不能让安倍云霄逃了。” “遵命！” 众人齐齐回答。 李布衣率先道：“陛下，如今安倍云霄来了，等会儿出战，臣请求作为先锋参战。” 说着话的时候，他立刻看了眼岳飞鹏，进一步道：“陛下，臣老了，参加了这一战后，恐怕也打不了几仗了，请陛下念在老臣一把年纪了，让老臣参战吧。” 岳飞鹏顿时不干了。 现在错过了出战的机会，还怎么立功呢？ 岳飞鹏高声道：“陛下，臣这些年都没怎么参战。您去幽州打卑微，有卫破虏老将军在。您去并州打金国，有李布衣将军参战。” “您去凉州灭西凉，也有李布衣将军。” “包括荆州、兖州、扬州的战事，李将军都参战了，可是占尽了便宜啊。如今，臣好不容易跟随陛下参战，恳请陛下，让臣麾下的军队参战。” 岳飞鹏义正言辞道：“陛下啊，您不能因为李将军留在洛阳，就什么都优待神策军，什么都先让神策军参加吧？” 李布衣听得面颊抽了抽。 他急切道：“岳飞鹏，你不要胡搅蛮缠。” 岳飞鹏哼了声道：“李布衣，你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够了！” 赵善大袖一拂。 李布衣和岳飞鹏齐齐闭嘴，两人斗归斗，可是私下里关系却不错。如今涉及到出战的名额，这是对事不对人，自然希望能够率领自己的士兵参战。 这是唯一的机会。 赵善目光在李布衣、岳飞鹏的身上逡巡一番，开口道：“罢了，此次迎战，以岳飞鹏为先锋，他率先迎战倭国的精锐。” “谢陛下！” 岳飞鹏高声应下。 他心中欢喜，果然是会哭的孩子有奶吃，如果他什么都不说，岂不是什么好处都没有，说不定就被李布衣抢先了。 自己不争取，就怪不得别人。 还得主动争取。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急匆匆的进入，高声道：“陛下，倭国的大军来了，距离我们的营地，已经不到一刻钟的路程，马上就要来了。” “走，我们去营地门口。” 赵善眼神兴奋，站起身就带着人大步朝营地门口去。 军中将士已经备战。 所有士兵，更是随时待命，做好了出战的准备。 赵善在营地门口等待着，不多时，就见营地外有浩浩荡荡的大军杀来了，安倍云霄精锐尽出，朝着营地的方向杀了过来。 轰隆隆的鼓声，传入营地中。 黑压压的军队，肃然列阵。 军队摆出了阵型后，安倍云霄却没有急着立刻下令进攻。 上一次，他被赵善堵在了城外大骂，丢尽了脸面，现在攻守之势逆转，他也想要狠狠的大骂赵善，彻底报仇雪恨。 安倍云霄策马上前，高声道：“赵善，你不说朕不敢来吗？朕今天，带着人来了。” 赵善不屑道：“安倍云霄，你当了这么长时间的缩头乌龟，终于舍得出来了。只是就凭你的这点兵力，也敢来和朕交战吗？” 安倍云霄眼神得意，自信道：“赵善，你就不要虚张声势了吧。你现在的情况，朕还不知道吗？” 赵善问道：“你知道什么？” 安倍云霄开口道：“阮忠信的大军，已经杀了过来，你不得已分兵迎战。你麾下的兵力，总共也就四万多人，分出了部分留守在入海口的港口处。” “现在，又分出两万人，你还有多少人呢？” “两万人都没了。” “你现在虚张声势，也不过是外强中干，遮掩不了你虚了的事实。” 安倍云霄趾高气扬的说道：“朕现在，倒是可以给你一条路。只要是你下令投降，并且亲自跪下来，走出营地投降，朕可以不杀你，留下你的性命。” 赵善啧啧道：“好狂妄的口气啊！” 安倍云霄得意洋洋道：“这不是狂妄，是事实如此。赵善，你现在是深入我东瀛腹地作战，深入敌腹，不占地利优势。” “你麾下军队，人人思乡，都不愿意背井离乡，人心丧尽，连基本的人和都没有。” “如今这个时机下，朕兵强马壮，你却是脆弱无比，你连最佳的天时也失去了。” 安倍云霄高声道：“天时地利人和，你一样都没有，朕的兵力还更多。此次我们的会战兵力，是三万对两万，不管怎么说，都是优势在我。” ------------ 第551章 孔令月怒了 赵善真的是忍不住笑了。 小倭人就是这样。 之前赵善兵临城下，安倍云霄有多么的委屈，现在就有多么的自以为是。他瞬间觉得自己行了，就忘记了被吊打被碾压的局面。 安倍云霄发现赵善笑了，不屑道：“赵善，之前你的陌刀营厉害。可是，陌刀营都跟着去迎战阮忠信了，你现在还有什么手段呢？” “朕告诉你，陌刀营长途奔袭后，你的陌刀营必败无疑。” “阮忠信已经在来的路上。” “很快，阮忠信就会彻底击败你的军队，进一步来和朕会合，一起夹击你。” 安倍云霄很是自信，高声道：“事到如今，你别无选择了。而且阮忠信切断了你的退路，你落败后也不可能逃到入海港口的。你赵善，现在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 赵善心思转动，更是不屑。 他根本不惧。 只是，为了让房畏虎、安倍中原能够有充足的时间，赵善也没有立刻开战，毕竟从营地到帝都城池还有相当长的一段距离。 赵善耐着心思，抨击道：“安倍云霄，你真是自信啊。可惜的是，朕专治各种不服气，今天就给你上一堂课，让你记住要尊敬师长。” 安倍云霄不屑道：“你算什么师长？” 赵善说道：“大乾是倭国的宗主国，倭国的一切，都是效仿大乾来的，按照正常的尊称，倭国就是大乾的弟子一样，难道不是师长吗？” “放屁！” 安倍云霄顿时怒了起来。 这是他的忌讳！ 更是他要彻底切割的。 倭国的一切，不论是官职构架，亦或是朝廷体系，乃至于许多的风俗、建筑、礼乐，都是从大乾学来的。可是，安倍云霄不愿意让这些深入倭国，不愿意让这些成为倭国的记忆。 安倍云霄有一个梦想。 那就是未来的倭国，要成为大乾的宗主国，要彻底吞了大乾，要让倭国的一切礼乐、风俗、建筑等，成为大乾的正统传承。 乃至于，安倍云霄所在的倭国，要成为源头，大乾一切都是仿造倭国的。 这才是安倍云霄最深处的梦想。 吞并大乾，让大乾成为倭国的一个分支，让大乾的一切源头，变成倭国的一切源头。 安倍云霄深吸口气，调整了情绪，高声道：“赵善，不管你怎么说，都改变不了你今天必败无疑的结果。朕今天，不杀你誓不为人。” 赵善笑道：“朕就在这里，你要杀尽管来，我还担心你不敢来嘞。安倍云霄，是男人的，那就马上进攻，不要磨磨蹭蹭的。” “大男人磨磨蹭蹭做什么？” “快准了就要冲！” “只有女人，才喜欢磨磨蹭蹭吞吞吐吐的。” 赵善激将道：“朕就在这里，大乾也就在这里，你尽管来啊！” 安倍云霄眼中杀意愈发的湛然，恰在此时，宫本信介大步走了上来，低声道：“陛下，山本将军传来了消息，他已经带着人来了。” “好！” 安倍云霄眼神兴奋。 终于来了。 他来喊话，一方面是为了打击赵善，另一方面是为了拖延时间，为山本一郎争取时间，确保他大规模开展后，山本一郎的妖刀营能切入战场。 这才是安倍云霄的真实目的。 安倍云霄高声道：“柳生大宙！” “臣在！” 柳生大宙策马上前回答。 安倍云霄下令道：“调动你麾下所有的精锐，率先去进攻营地，给朕一鼓作气突破了。朕记得，军中有诸多的骁将，全都派上去，不要有任何的保留，尽管安排上去。” “遵命！” 柳生大宙高声回答。 他迅速的布置下去，更下令擂鼓助威，伴随着战鼓声响彻了起来，鼓声隆隆，更有大批大批的倭国士兵，已经朝着赵善的营地杀了过去。 倭国中，军中还有一应的骁将。 比如松下家族的松下纯柱，三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悍勇无敌的时候。松下纯柱有经验有能力，也就是出身比不了柳生家族的人。 再比如小泽一郎，二十六岁，是普通的家族出身，在军中担任偏将军，却是身材壮硕，牛高马大的，很敢于冲锋陷阵。 以及天海奕，出身天海家族，是军中的骨干。 以松下纯柱、小泽一郎、天海奕等人为骨干，所有人带着大军迅速的冲锋。 松下纯柱身材最壮硕，也是军中的鹰派，一直向往着杀到大乾去，希望能够立下不世之功，更希望以一己之力，改写松下家族的命运，进一步让松下家族变得更强。 恰是如此，松下纯柱更像立功。 之前数次对大乾作战，松下纯柱都主动请缨过，却不是柳生家族的嫡系，更不是安倍中原的嫡系，没能去参战。 事到如今，才有了机会。 松下纯柱提着一柄巨大的开山斧，斧刃锋利，巨斧沉重，最适合攻坚，他举起了手中的巨斧，高声道：“众将士们，随我冲，杀进去，斩杀赵善，灭掉大乾军队，杀啊！” 喊声冲霄，萦绕空中。 松下纯柱带着士兵不断突进，距离赵善的营地也越来越近。 大批士兵，迅速涌上去。 小泽一郎、天海奕等人也率领大军进攻。 赵善看到了这一幕，却没有任何的慌张，反而是从容下令道：“李布衣，安排弓箭手射箭。” “遵命！” 李布衣负责指挥，果断下令。 一千弓箭手迅速上前，挽弓搭箭瞄准了营地外面涌过来的无数倭人士兵，没有任何的犹豫，更没有去专门瞄准，就是直接射箭。 人多的情况下，不需要瞄准。 乱射就是。 密集如雨般的弓箭，在空中掠过一道弧线后，落在了不断涌来的人群中。 扑哧！扑哧！ 接连的弓箭入肉声响起。 一批一批的倭国士兵被射杀，被重伤，倒在了地上哀嚎惨叫。只是大范围的进攻下，弓箭虽然能射杀许多人，虽然能抑制敌人的进攻，却无法阻止倭国士兵的靠近。 在松下纯柱、小泽一郎、天海奕的率领下，即便是死伤很大，也有更多的倭国士兵往前冲，距离营地越来越近了。 一百五十步！ 一百步！ 八十步！ 当双方的距离，已经拉近到了不足五十步，弓箭对于最前方倭国士兵的影响越来越弱了。 松下纯柱高声道：“冲啊，赶紧冲上去！” 小泽一郎眼神激动，高声道：“我已经看到了营地中的赵善，杀进去，诛杀赵善。” “进攻，进攻！” 天海奕也是叫嚣着。 这些人带着士兵冲锋下，转眼已经拉近到不足二十步。 岳飞鹏一步站出来，高声道：“陛下，倭人越来越近了，末将请战。” “去吧！” 赵善点了点头。 有了赵善的命令，岳飞鹏率领所部的一万精兵杀出，直扑杀过来的倭国士兵。这一次的厮杀，岳飞鹏没有用长枪阵防守，就是麾下的所有精锐。 岳飞鹏更是身先士卒。 他准备着厮杀，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时至今日，和倭人面对面的厮杀，正面交锋，岳飞鹏心中自然是激动万分，他提着手中的银枪，长枪接连舞动，挑杀了挡在前面的士兵，一路往里面去。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军中的士兵，有人高呼了起来。 这是赵善对岳飞鹏的话，自然也就成了岳家军的口号，所有人都以这个为标准。 “撼山易，撼岳家军难！！！” 无数的士兵，高声咆哮。 更有无数士兵高呼岳家军无敌，一路往前冲，紧跟着岳飞鹏冲刺。就算杀来的倭国人多，就算是倭人凶猛，可是岳家军却没有丝毫的停滞，一往无前的冲刺。 天海奕提着一柄武士刀冲锋。 他发现了岳家军凶猛，且岳家军不断的突进，随着岳家军的突进，箭雨停下了，只有一些投石车开始往远处抛射，进一步供给涌过来的倭国士兵。 天海奕却不满意。 大东瀛帝国的军人，怎么能被阻拦呢？ 大东瀛帝国的军人，怎么能停滞不前呢？ 天海奕接连挥动武士刀，连续杀戮后，目光忽然看到了正在冲刺的岳飞鹏。眼见岳飞鹏出枪迅速，接连斩杀倭国士兵，天海奕调整战马的方向，就迅速往岳飞鹏的方向去。 “大乾的鼠辈，天海奕来取你性命！” 天海奕高声嘶吼。 战马突进，天海奕和岳飞鹏的距离迅速的拉近，转眼间已经不到二十步。 岳飞鹏也注意到了杀来的天海奕，眼神冰冷，不屑道：“倭人蛮夷，妄想和天朝争锋，不自量力！” 他也骑着马朝天海奕的方向去。 两人瞬间碰面。 岳飞鹏手中银枪抖动，长枪如龙，枪尖在空中幻化出点点冷芒，笼罩了天海奕。 “区区银枪，何足挂齿！” 天海奕不断挥刀格挡。 叮！叮！叮！！！ 接连的撞击声传出，天海奕手中的武士刀挥舞得密不透风，挡住了岳飞鹏刺杀的银枪。两人短短时间内交手十余招，天海奕却不满足防守，手中战刀调整，转守为攻。 “你也接我一刀！” 天海奕嘶吼，武士刀在空中一转，凌空劈下。 一刀劈下，天海奕更是有着十足的把握，要借此一刀斩断银枪。 可是，刚劈下的一刀却落空了。 天海奕眉头一挑，立刻察觉到了不对，连忙要收回武士刀，却是忽然感觉胸口一疼。 扑哧！ 锋利的枪尖，一瞬间就贯穿了天海奕的甲胄，刺穿心脏。枪尖搅动，搅碎了天海奕的心脏，带着一篷鲜血抽出。 天海奕惨叫一声，就从马背上摔倒了下去。他眼中都还有着难以置信，更有着震惊神色，为什么他刚反击就被杀了？ 只是，天海奕还没有来得及思考，无尽的黑暗涌过来，彻底吞噬了天海奕的意识，他脖子一歪就死了。 岳飞鹏杀了天海奕，却没有任何的骄傲。 一个天海奕罢了！ 区区倭将，也不算什么功劳。 如果天海奕一直防守，岳飞鹏要杀天海奕，还需要耗费些功夫。可是，天海奕放弃了防守，主动进攻，露出了空门，岳飞鹏就一枪夺命。 岳飞鹏杀了天海奕后，进一步带着岳家军突进。 虽然人少，岳家军却不断的突进。 松下纯柱和小泽一郎一左一右带兵猛攻，用了许久的时间，才稳住了局势，使得战场厮杀的局面开始扭转。 尤其是安倍云霄没有藏着掖着，就是要毕其功于一役作战，大举进攻下，越来越多的倭国士兵进攻，战场厮杀的范围进一步扩大，导致倭国一方稳定了局势，又慢慢的发起反攻。 大军攻势，猛烈如潮。 岳飞鹏麾下的岳家军，往前冲的势头被遏制，转攻为守，不断抵挡着倭人的进攻。 岳飞鹏对这样的局面也不陌生。 他发现大批倭人，没有任何的惧怕，只是一个劲儿的进攻就是，不管会不会被切断退路。因为到了这一步，就算是后方不稳也有赵善在，也有李布衣在，不需要他去考虑后方。 只管杀就是了。 岳飞鹏的猛攻，抵御着攻势。 双方还在僵持着。 李布衣看在了眼中，高声道：“陛下，情况不对劲。安倍云霄这一次，是真的倾巢出动了，而且大军都派上来。目前岳将军的大军，已经挡住了安倍云霄的大军。可是，安倍云霄似乎一点都不着急。” 赵善问道：“李卿是什么意思？” 李布衣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这样的前提下，只有一个可能。” 赵善开口道：“什么可能？” 李布衣解释道：“安倍云霄在暗中，应该还有精锐。否则，不可能这样淡定的。臣请求麾下的神策军参战，兵力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四千神策军就够了，留下部分神策军和玄甲军，应对局面。” 孔令月站出来，高声道：“陛下，臣妾请求率领两千神策军突进。” 卫凤卿也抓住机会，果断请战道：“陛下，臣妾也请求率领两千神策军参战。” 李布衣面颊抽了抽。 他想去参战的。 反正，陛下留在了军中，压根儿不需要他坐镇。可是，孔令月和卫凤卿一旦参战了，就没了李布衣出战的机会。 赵善没有立刻决断，看向李布衣道：“李卿意下如何？” 李布衣讪讪道：“臣没有意见！” 不论是孔令月，亦或是卫凤卿，都是陛下的女人，都是宫中的妃嫔，他怎么敢开口阻拦呢？万一得罪了两个妃子，都说女人心海底针，都说女人爱记仇，他的妻子就是如此。 所以，好男不和女斗，还是让孔令月、卫凤卿他们出战了。 赵善点了点头，微笑道：“令月、凤卿，你们去吧，朕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遵命！” 孔令月和卫凤卿齐齐回答。 两人没有任何的耽搁，各自提着武器就杀了出去。 又是四千神策军的生力军参战，孔令月率领两千人，碰到了松下纯柱所在的方向。她提着刀接连进攻，连续劈杀挡在了前方的倭国士兵。 当战场上只有岳家军的时候，岳飞鹏的速度受到影响，无法形成猛攻的效应。 如今，有了孔令月、卫凤卿在，各处突破，各出锋芒显露，使得岳飞鹏的压力减小，大军开始加速反击了。 这样的情况，迅速被松下纯柱发现了。 松下纯柱见大乾的攻势猛烈起来，尤其是新杀出来的大乾兵马很猛，给松下纯柱也造成了一定的的压力。 松下纯柱不断挥舞巨斧，一步步的突进。只是他接连斩杀了挡在前方的敌人，忽然看到了孔令月，见孔令月胸前略微鼓胀，就算是甲胄也没法遮掩，加上没有喉结，面颊又是清秀，声音更是女人声音。 松下纯柱眼神顿时明亮了起来，高声道：“大乾的娘们，不待在家里面奶孩子暖床，跑到战场上来。今日，你松下爷爷就扒光了你的衣裳，让所有人看看你绝美的胴体。” 声音传入了孔令月耳中。 孔令月大怒，长刀指向了松下纯柱，呵斥道：“孽畜，来送死！” ------------ 第552章 玄甲军，对战妖刀营！ 孔令月对倭人，也没有任何的好感，因为这些倭人时常侵袭大乾的边境。 除此外，倭人狂妄自大，自以为是。 如今，更是羞辱她。 孔令月自然是杀意冲霄，她一抖马缰，策马朝松下纯柱的方向杀了过去。 双方距离迅速拉近。 孔令月虽然是女子，却是力量型武将，力量不输给军中的猛将，而且她的整体实力，比卫凤卿都更强一些。 她靠近了松下纯柱，手中战刀一提就凌空狠狠劈了下去。 松下纯柱挥舞巨斧格挡。 铛！！ 刀刃和斧刃撞击，火星四溅。 松下纯柱收回了巨斧，却见锋利的斧刃上，竟然留下了一条豁口，可见对方的战刀，比他的斧子更锋利。正常情况下，巨斧更厚实更沉重，斧刃自然是更坚韧的。 如今，却被刀给开了口子。 松下纯柱眼馋孔令月的战刀，咧嘴笑了起来，高声刺激道：“小娘们，你的这点力量，远远不够看啊。不过这点力量在床上，倒也是够了。” “小娘们儿，老子要扒光你的衣裳。” “小娘皮，我来了！” 松下纯柱口中不断的刺激着，眼神依旧充满了自信。因为刚才第一招的较量，松下纯柱认为自己已经试探出对方的手段。 这女人的确不错！ 可是，也仅仅是不错罢了。 和他比还不够看。 松下纯柱的巨斧再度挥舞起来，一招力劈华山劈下。 孔令月眼神大怒，双腿稳稳夹住了战马的马腹，身体不动，双手握刀挥出。她先前一刀试探，也是试探出了大概，现在是倾力挥刀。 一刀，蕴含雷霆之怒！ 一刀，更是快如闪电。 刀光在空中划过，瞬间和松下纯柱的巨斧撞在了一起。 两柄武器碰撞，声音更是震耳欲聋，松下纯柱刚打算继续喊话刺激，却瞬间感受到巨斧上传来了浩瀚无匹的力量。 这一股力量，汹涌如潮。 更是刚猛无铸。 松下纯柱只觉得力量冲击下，手臂剧烈的疼痛，虎口更是瞬间撕裂了，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巨斧。 硕大的巨斧，飞了出去。 战刀，一如既往的往前劈下。 松下纯柱头皮发麻，毫不犹豫就是一个后仰躲避。可是他身体躲避的瞬间，辟出的刀瞬间也变招，又朝松下纯柱的胸膛劈了下来。 松下纯柱毫不犹豫翻身下马，滚下了战马。 战刀，瞬间落在了战马上。 一刀下去，战马被劈杀。 孔令月击败了松下纯柱，却不满意这个结果，他看到了滚下马站起身的松下纯柱，直接策马冲了过去。 松下纯柱迅速跑，可是他听到身后传来的战马嘶鸣声，听到了身后战马的马蹄声，顿时回头看去。 刹那间，他瞪大了眼睛。 孔令月的战马已经追了上来，一刀凌空斩下。 松下纯柱避无可避，只能是尽力的躲避，却慢了一步，孔令月的刀落在了松下纯柱的左肩上。 哗啦！！ 刀刃落下，整条左臂被切断。 鲜血喷溅，犹如泉涌。 凄厉的惨叫声，从松下纯柱的口中传出。他倒在了地上，身体都颤抖着，脸上神情因为疼痛而变得狰狞无比。 松下纯柱彻底慌了。 更是怕了。 这大乾的女人太恐怖了，太要命了。 松下纯柱不想死，咬着牙忍着痛站起身，毫不犹豫的继续往前跑。 恰在此时，孔令月又追了上来，她眼中充斥着杀意，更没有立刻斩杀松下纯柱的心思，一冲到松下纯柱的身后，抡刀就斩了下去。 “滋啦！” 刀光划过，松下纯柱右臂硬生生被斩断。 双臂喷血，他更是倒在了地上，想站起身都办不到，不断的挣扎、惨叫、哀嚎，脸上满是痛苦神情。 松下纯柱看着停下战马的孔令月，眼神前所未有的惊恐。 他后悔了！ 后悔口出狂言！ 后悔刺激孔令月。 如果没有刚才的刺激，或许他能够逃过一劫，不至于这样凄惨。现在，却是疼得龇牙咧嘴，整个人都承受不住现在的痛苦。 “杀了我，快杀了我！” 松下纯柱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孔令月冷冰冰道：“你这样的倭狗，自然是该死，难不成，你以为还能活下来吗？” “死！” 孔令月吐出一个字，长刀一转就凌空斩下，砍断了松下纯柱的脑袋。松下纯柱被杀，死状凄惨，孔令月却没有任何的怜悯，倭人都是贱种，都该杀。 “诛杀倭狗，杀过去！” 孔令月高声下令。 她骑着马迅速的冲锋，速度越来越快，进一步攻击倭国大军。 与此同时，卫凤卿也提着枪进攻。 这么多年来，卫凤卿的实力早已经得到了提升，战斗力强横，枪法更是精湛绝伦。 卫凤卿连续进攻下，所向披靡，攻势越来越猛，更带动了神策军、岳家军的，使得战场上的局势，慢慢有利于大乾一方。 实际上，大乾是整体上更强的。 大乾士兵的武器更锋利，士兵也比倭国士兵更高大，整体上是更强的。 也就是倭国的兵力更多，人数占了优势，可现在随着岳家军、神策军的参战，更有岳飞鹏、孔令月和卫凤卿这样的猛将，自然开始扭转局势。 卫凤卿的杀戮下，小泽一郎看到了后，识趣的避开了，并没有上去厮杀，反而是先一步撤退了，迅速撤回后方，来到了安倍云霄的身边，急切道：“陛下，大乾太强了。” 安倍云霄呵斥道：“小泽一郎，难道连简单的抵挡，你都办不到吗？” “真的挡不住啊！” 小泽一郎急忙解释，说道：“陛下，大乾的军队很厉害。所有大乾士兵的武器，比我们士兵的武器更锋利。所有大乾士兵，也比我们的人更高大。不是臣不愿意拼命死战，是很难打。” 安倍云霄仍是不满意。 山本一郎都还没有出来，怎么能不敌呢？ 现在要稳住，等到山本一郎来进攻，就可以一鼓作气击溃大乾。 安倍云霄呵斥道：“小泽一郎，你真是太废物了。同样是军中的悍将，天海奕和松下纯柱都没有撤回来，都还在厮杀，你怎么就说挡不住呢？你也是小泽一族的宿将，怎么就这点斗志都没有呢？”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飞快跑来。 士兵神色急切，高声道：“陛下，大事不好了，天海奕将军被杀了。” 刷！ 安倍云霄脸色大变。 天海奕也是一员骁将，现在却被杀了，对大乾的损失很大。安倍云霄刚说天海奕和松下纯柱还在死战，没想到，就已经死在战场上。 这对东瀛的军心影响很大。 安倍云霄咬着牙，愤怒道：“小泽一郎，你看看天海奕，好歹有死战的心思，他以身殉国了。另外，松下纯柱还在厮杀，松下君的巨斧所向披靡，横行无敌。你，难道就不能多学学吗？既要有天海奕的忠心胆魄，又要有松下君的悍勇无敌。” “报！” 又有士兵高声着跑了回来。 喊声急切，让安倍云霄的脸色都微微一变。 安倍云霄看着回来的士兵，问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急切道：“启奏陛下，大事不好了，松下纯柱将军玉碎了，死在了战场上。目前战场上，松下将军所部的兵力，已经挡不住进攻，正在不断的撤退了。” 轰！！ 安倍云霄的脑中仿佛炸了。 整个人都懵了。 又死了！ 天海奕、松下纯柱，这些都是倭国的骨干将领，现在却死得不能再死了。 唯独小泽一郎逃了回来。 安倍云霄看向了小泽一郎，眼神有些复杂，你说小泽一郎软弱吧，可是其他人都死了。你说小泽一郎废物吧，至少他还活着，至少是逃了回来。 安倍云霄咬着牙，下令道：“小泽一郎，妖刀营还没有杀来，务必要拖住大乾军队。你现在，继续去抵挡大乾兵马。” 小泽一郎心中想拒绝。 去抵挡是找死。 他是真的不愿意去了，可是注意到安倍云霄杀气腾腾的眼神，小泽一郎心知现在拒绝，恐怕安倍云霄就要杀人了，他毫不犹豫道：“陛下，臣马上就去。” 话音落下，小泽一郎骑着马再度去指挥厮杀，吩咐所有士兵继续死战。 即便如此，小泽一郎也没有亲临前线了。 安倍云霄看到了战场上不利的局面，气得咬牙切齿，他在本土作战，兵力更多，这么多的优势下，竟然还败给了赵善，实在是说不过去。 安倍云霄吩咐士兵进一步擂鼓助威，鼓声更是回荡不休，激励着倭国兵马。 宫本信介一直关注着厮杀的情况，见厮杀的局势不利，他眼珠子转动，连忙劝道：“陛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看样子，还需要重赏才行。” 安倍云霄听到后接连点头，赞许道：“宫本丞相说得对，如果不是你提醒，朕险些忘了。” 安倍云霄眼神锐利，下令道：“传令下去，所有的东瀛士兵，只要是斩杀了一个大乾士兵，朕赏赐白银一两。” “斩杀两个士兵，赏赐白银二两。” “斩杀三个失败，赏赐白银四两。” “以此类推，上不封顶。” “除此外，斩杀十个人以上的，朕赐予侯爵，嘉奖其官升三级。” 安倍云霄眼神有些癫狂。 为了激发士兵的斗志，他彻底豁出去了，不是赏赐少数的钱财，起步就是一两白银，如果有能力，那就能成倍的往上翻，还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只要是能击败赵善，乃至于杀了赵善，付出了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如果这一战败了，他的钱就不是他的钱了。 一切，值得！ 宫本信介听到嘉奖令，心中也是震撼，没想到安倍云霄给了这么多的赏赐，堪称是前所未有。 宫本信介也迅速安排下去。 士兵喊话传令，一阵一阵的话语传出去，传到了战场上，传到了所有东瀛士兵的耳中，使得所有人都激动了起来。 一个个倭国的士兵，眼神癫狂。 更是无比亢奋。 杀敌，赚钱！ 杀敌，封侯！ 杀敌，升官发财！ 这就是一条康庄大道，更是前所未有的机会了。 在这个前提下，倭国士兵再也没了任何顾虑，更没有任何的负担，不再想着撤退，反而是为了钱财，为了侯爵，为了官职，宛如饿狼般冲锋。 这是倭国士兵的特性。 看到了利益，就仿佛是恶狗饿狼，不顾一切的冲刺。 倭国一方的反扑，因为人数本就多，突然爆发的力量下，硬生生止住了颓败的势头，硬生生开始反攻了，逆转了战场的局势。 安倍云霄看到了战场厮杀的一幕，捋着颌下胡须，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欢喜和赞赏，笑吟吟道：“宫本丞相，你的建议很好，非常好！” 宫本信介道：“陛下过奖了。” 安倍云霄眼中浮现出了一抹畅想，开口道：“如果我们的步兵厮杀，都硬生生压制了大乾兵马。那么，一旦山本一郎的妖刀营杀来，我们就更没了后顾之忧，此战就更不会有意外了。” 宫本信介道：“陛下圣明！” 安倍云霄心情前所未有的好，又下令擂鼓助威，不断地刺激着战场，让倭国士兵全力反扑。 倭国的攻势，很是猛烈。 战场局势，渐渐不利于大乾一方。 赵善看到了这一幕后，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厮杀到现在，还远远不到分出胜负的时候，虽然虽然不利，也只是略微有一些势弱，没有呈现出败相，更没有任何的溃退模样。 安倍家康反而是有些紧张了起来，急切道：“陛下，情况不对劲啊，抓紧派兵才行。您麾下的玄甲军，都还没有参战，可以安排玄甲军了。” 安倍家康是安倍中原的心腹亲随，一直跟在安倍中原的身边，熟悉倭国的情况。恰是如此，安倍中原和房畏虎去诈城，却留下了安倍家康在。 “不着急！” 赵善断然回答。 他眼神冰冷的扫视了安倍家康一眼，淡淡说道：“朕没让你说话，你就乖乖闭嘴，没有人会把你当作是哑巴。” 安倍家康讪讪一笑。 他可不敢惹赵善，打心底的惧怕，尤其是自家太子殿下，屡屡被赵善收拾，他就更不敢造次了。 李布衣还没有出战，还在指挥的，主动道：“陛下，臣请求带着仅剩下的神策军去参战。臣逗留了这么长的时间，也该参战了。” 赵善摇头道：“不急，再等一等。” 今天安倍云霄的举动，没有任何留手，反而是倾力一战，明显是有后手，毕竟安倍云霄是倭国的皇帝，举国之力对抗赵善，有手段也正常。 恰是如此，必须要坚守，更不能随随便便安排大军上去。 要留有足够的冗余。 要留有足够的底牌。 才能应对突发事件。 “报！” 恰在此时，又有士兵急匆匆的跑来，禀报道：“陛下，有戚元敬将军的哨探求见。” 赵善吩咐道：“带过来！” 士兵去吩咐，不一会儿，哨探就来到了赵善的身边，禀报道：“陛下，戚将军带兵迎战阮忠信，已经生擒了阮忠信，灭掉阮忠信的大军。目前，安排了李继业将军，带着陌刀营，以及骑兵正在赶来的路上。大批步兵，后续会陆续的抵达。” “好！” 赵善眼中笑容灿然。 戚元敬取胜了！ 这就意味着，安倍云霄已经成为孤军，而赵善的大军很快就要来了。 赵善看向了李布衣，高声道：“李卿，擂鼓喊话，告诉军中厮杀的将士，夜郎国的阮忠信死在了戚元敬的手中，戚元敬正在回来的路上。让所有的将士，全力以赴进攻。” “同时，你可以率领剩下的神策军进攻了，只留下玄甲军，应对可能出现的倭国奇兵。” “现阶段下，就算安倍云霄还有奇兵，也不惧他了。” 赵善斗志前所未有的昂扬。 战事进行到现在，已经是大局已定，是赵善要开始屠大龙清盘了。 ------------ 第553章 陌刀营回来了，归位！ 李布衣答应了下来，就迅速安排了下去。 将士喊话，无数人此起彼伏的呐喊，也传到了前面，传出了阮忠信被杀，戚元敬归来，援军即将抵达的消息。 喊话传出的同时，李布衣也带着神策军的生力军进一步参战。 大乾一方，士气如虹。 原本停滞的攻势，原本转为防守的态势，彻底扭转了，开始大范围的猛攻。 “杀倭狗，杀啊！” “生擒安倍云霄，杀入倭国帝都皇城去。” “立功就在今天，错过了今天的机会，就再也没有了，进攻，进攻！” 无数人高呼起来，喊声冲霄。 越来越多的人猛攻，以至于就算安倍云霄给了重赏，倭国士兵也快要扛不住了，根本架不住大乾的反攻，加上天海奕、松下纯柱的死亡，以及阮忠信被杀的消息传开，倭国一方的士兵虽然想要立功，也被铺天盖地的猛烈攻势压制。 安倍云霄得到消息，脸色黑如锅底。 局势明明已经扭转了。 大乾被压制，进一步就要崩溃了，为什么突然就败了。 尤其是阮忠信！ 这个废物，竟然败了！ 阮忠信麾下足足有三万精兵，面对的也只是赵善的一部分力量，都没有赵善亲自坐镇指挥，却还是被打得狼狈逃窜，太丢人了。 如果不是阮忠信的落败，大乾的军心就不会振荡起来，大乾的军心就不会沸腾。 “该死，朕怎么就遇到了阮忠信这样的废物。嘴上说着，是夜郎国的大将，所向披靡，悍勇无比。一到了战场上，就是软脚虾，就趴窝了。” “该死的阮忠信！” “你死也就罢了，偏偏要在这时候死，影响到朕的大军了，影响到朕的布局了。” 安倍云霄接连怒骂。 他大骂着发泄了一通后，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宫本信介，迅速道：“宫本君，如今的局势下，你说该怎么办？” 宫本信介面颊抽了抽。 怎么办？ 他怎么知道？ 他是负责治理后方的，而不是负责打仗的。 这一刻的宫本信介，心中暗自庆幸，多亏自己和柳生大宙做了二手准备的，就算是出现什么不可预料的意外，宫本信介也能随时做出应对。 宫本信介一时间找不到回答的理由，转而回头看去，忽然间耳朵一动，听到了轰隆隆的马蹄声，跟着又看到后方远处烟尘四起。 “陛下，妖刀营来了。” 宫本信介迅速喊话，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后卷起的烟尘。 安倍云霄瞬间就往回看，刹那间就看到了空中卷起的烟尘，看到了蠕动的黑线，更清晰听到了急促的马蹄声。 “东瀛妖刀营山本一郎，奉命参战！” 喊话的声音，整齐划一传来。 三千人的喊话，直冲云霄，透着金铁之音，更是仿佛一柄利剑捅破了苍穹，气势冲霄。 山本一郎请战的喊话，不断传来。 消息传来，倭国士兵沸腾，原本颓败的势头，再一次得到了扭转，没了刚才的颓势。 “山本大人回来了，我们的战神回来了，东瀛必胜！” “妖刀营重现，山本大人真的没有死，我们这一战赢定了，反攻，赶紧反攻！” “进攻，诛杀大乾狗贼！” 无数的倭人再度喊话，喊声此起彼伏，声音喧嚣嘈杂。 倭人更是亢奋。 仿佛一瞬间，就像打了鸡血一样，再也没了先前的颓败，再也没了先前的沮丧和恐惧。 这一切，都是山本一郎带来的。 这是倭国战神。 这是曾经横扫倭国地方的人。 在山本一郎消息传遍了战场的时候，也传到了安倍家康的眼中。他的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再也没了先前的斗志，更没有了先前的自信。 安倍家康虽然不是倭国的重臣，可是，作为安倍中原的心腹，对倭国的情况一清二楚，对官场上的情况，也是了如指掌的。 安倍家康急切道：“陛下，山，山，山本一郎，是山本一郎。” 赵善压根儿不知道山本一郎是谁？ 只是，看倭国士兵的反应，山本一郎很不简单。 赵善问道：“安倍家康，说说山本一郎的情况，你在倭国这么多年，对他应该很熟悉。” 安倍家康解释道：“回禀陛下，山本一郎是倭国的战神，曾经横扫倭国地方势力，所向披靡，无人能敌。他率领三千妖刀营骑兵，是最强的军队。” “不管是什么敌人，不管敌人有多少，山本一郎只率领三千妖刀营迎战，无一例外都取得了胜利。” “这是山本一郎最厉害的地方。” “山本一郎的年纪，应该是三十开外，是父皇亲自提携，而且算是父皇的养子，对父皇忠心耿耿。可是，他喜欢上了皇室当年的长公主安倍樱子。” “据传的是，他求而不得，奸杀了安倍樱子公主，还有说他是被父皇害死的，也有一些其他的说法，总之山本一郎消失了。” “没想到，竟然还在。” 安倍家康的眼中，有着一抹钦佩，有着更多的惊惧，迅速道：“陛下，这个人太厉害了，是无敌的存在。您赶紧下令防守，一定要全面防守，不能再战了。再打下去，就要败了。” 赵善眼前一亮。 果然，安倍云霄还有杀手锏。 山本一郎！ 倭国的战神吗？ 他赵善自登基以来，就一直致力于横扫地方不臣，就专治不服。就算倭国出了个什么战神，赵善也一样能够横扫，不会有任何的例外。 周虎侯丝毫不惧。 他的眼中，反而是斗志昂扬，战意盎然。 他跟着赵善一路杀来，杀得血流成河，杀得人潮滚滚，却从来没有惧怕过。 何况是区区倭人。 周虎侯一步踏出来，高声道：“陛下，臣请求一战。玄甲军也是三千人，也是三千骑兵。倭国有妖刀营，我大乾也有玄甲军。看看是倭国的妖刀营厉害，还是玄甲军厉害？” 安倍家康急切道：“妖刀营所向披靡，从来没有输过。我承认玄甲军厉害，可是妖刀营的人，任何一个都不怕死，悍不畏死，那就像是野兽一样，让人惊悚。” 周虎侯哼了声，神色不屑。 他征战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安倍家康越是这么说，周虎侯的战意越强，越要一战。 周虎侯再次道：“陛下，玄甲军请战。” “去吧。” 赵善摆了摆手，并没有再阻拦。 周虎侯迅速带着玄甲军杀了出去，马蹄声急促，战马奔腾如龙，士兵冲锋如虎，速度奇快，转眼就仿佛是一条浩荡的洪流，冲出了营地，朝着妖刀营的方向冲去。 大范围的步兵厮杀，仍在持续。 两支骑兵，却是相向而行。 山本一郎身穿甲胄，甚至还带着恶鬼的修罗面具，看起来狰狞无比。他提着一口长刀，带着妖刀营迅速的杀来，转眼已经杀到了玄甲军中。 两军相遇，山本一郎碰到了一名玄甲军，锋利的长长的武士刀劈斩下去，竟然硬生生斩断了玄甲军的神兵，斩杀了玄甲军士兵。 山本一郎杀了进去。 与此同时，周虎侯擂鼓翁金锤挥舞，也轻松锤杀了挡在前方的妖刀营士兵，杀进了妖刀营中。 两支军队的主将，都是所向披靡。 妖刀营和玄甲军也交锋在一起。 妖刀营的倭国士兵，论及体魄，就算是精挑细选的，也比不上玄甲军的体魄。武器的锋利程度，也没有玄甲军士兵特制的战刀锋利。 装备上，妖刀营完败。 这些妖刀营的士兵，就仿佛是狂信徒，有一种疯狂的狂热，跟着山本一郎一个劲儿的冲锋。 全都悍不畏死。 全都是以命换命的打法。 厮杀的狠厉，无情的搏命，加上本就身经百战的经验，使得妖刀营的士兵虽然装备、体魄略逊一筹，却靠着疯狂的进攻硬生生扭转了过来。 双方的厮杀，反而是僵持了起来。 玄甲军罕见的没有能突破，无法顺利碾压过去。 周虎侯人在战场上，下令迅猛进攻，甚至他手中的两柄擂鼓翁金锤，也不断的挥舞起来，意图杀穿妖刀营。可是，周虎侯仍然没能杀穿。 最让周虎侯镇静的是，他锤杀妖刀营的骑兵时，一个妖刀营的士兵硬生生抱住了他一柄擂鼓瓮金锤，给其他妖刀营的骑兵制造机会。 完全是视死如归！ 完全不怕死！ 也就是周虎侯力大无穷，才能不断来去自如，可是玄甲军却陷入其中，和妖刀营僵持了起来。 安倍云霄远远的看着妖刀营厮杀，见妖刀营一出，军心振奋，且玄甲军也被拦住，局势得到了根本性的改善，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在有妖刀营！ 好在有山本一郎！ 安倍云霄下令道：“击鼓，继续击鼓，为妖刀营助威，我们要尽快杀穿赵善的大军，击溃赵善的防线。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东瀛的未来，全力以赴的进攻。” 咚！咚！咚！！！ 密集的鼓声，响彻战场上。 步兵对步兵，骑兵对骑兵，厮杀惨烈，陷入了僵持中。 时间也一点点的流逝。 赵善也注意到了妖刀营的战斗力，心中很是震惊，没想到倭国这样的一群矮子，竟然出了个能征善战的妖刀营，出了个能征善战的山本一郎。 赵善没有半点急切，还在等待着。 安倍云霄手段尽出，依旧是使出了所有的手段，没有任何底牌了。可是，赵善的计划却还在推进，而且是稳步的推进，还不止一两处的底牌。 恰是如此，赵善很稳健，丝毫不慌。 安倍家康看在眼中，反而有一种神话破裂的感觉。 他是看着妖刀营乱杀的。 他是亲眼目睹了妖刀营扫荡倭国各地的。 如今，所向披靡的妖刀营再也没了往日的锋芒，无法攻必克战必胜，无法击败玄甲军。 安倍家康心中又庆幸了起来。 多亏自己跟着太子殿下，早早归顺了大乾，能够活下来，能够好好的生活，给大乾当狗也没什么，反正大乾有的是乐子，能让他全方位的舒服，总比在倭国强。 “报！” 恰在此时，一名士兵飞快跑上来了，高声道：“陛下，李继业将军率领陌刀营回来了，已经到了后营，请求参战。” “准了！” 赵善果断吩咐。 他眼中露出笑容，抬头朝安倍云霄的方向看去，眼中多了一抹期待。 陌刀营回来了，安倍云霄要如何应对呢？ ------------ 第554章 李继业暴虐山本一郎！ 士兵去向李继业传达命令，消息传回后，李继业高声下令加速。 实际上，靠近了营地，李继业就安排士兵简单休息。 到如今，有了战斗力，已经不受长途奔袭的影响。再说了从营地往后去迎战阮忠信，也没有太远的距离，不是动辄半天、大半天的赶路。 李继业身边还有戚元敬麾下的骑兵。 这些骑兵，李继业扔到了旁边一侧，让骑兵自行去战场上参战，李继业只管陌刀营的冲杀。 陌刀营加速赶路，很快绕到了营地左翼区域参战。 恰好，这是玄甲军和妖刀营交战的区域。 两支骑兵混战厮杀，因为妖刀营的倭人悍勇，导致玄甲军始终无法突破，更有了巨大的损失，气得周虎侯不断的乱杀，却没能压垮妖刀营的防线。 李继业带着人杀了上来。 李继业的陌刀营士兵，整体素质又比玄甲军高了一个档次。 玄甲军是精锐，可是陌刀营的士兵，那更是精锐中的精锐，一个个身高都至少一百八十多公分，现在几乎最矮的人都在一百八十五公分左右。 这是远超妖刀营的身高和体魄。 陌刀比玄甲军士兵的战刀更锋利，堪称是削铁如泥。 陌刀营士兵身上，甲胄都是单独打造的，全然不同于普通士兵的甲胄，更耐刀剑劈砍，甚至没有足够的力量，你连续劈砍都无法破开甲胄。 陌刀营一出现后，迎着妖刀营进攻，接连有陌刀兵挥刀斩下，斩杀了妖刀营的士兵后，继续往前推进。 山本一郎也远远看到了这一幕。 他却是不舒服的性格。 敢拼杀！ 不怕死！ 恰是如此，山本一郎借助自身的特性，锻造了妖刀营的士兵也敢拼敢杀。 山本一郎提着刀策马冲上去，准备亲自和陌刀营掰腕子。可是当他的战马冲出了不到十步，看到了陌刀营接连杀人杀马，忍不住眼中瞳孔一缩。 山本一郎训练自己的士兵，非常的用心。恰是如此，他对每一个妖刀营的士兵情况都了如指掌，因此妖刀营冲上去，他都知道士兵的情况，能一眼认出来。 和陌刀营对上的两个武将，一个是偏将军铃木兴，另一个是校尉岸田火，两人毫不例外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更是山本一郎最早就带出来的士兵。 这是妖刀营中的精锐。 这样的人骑着马冲上去，被一刀劈杀了，连带着战马一起劈死。 一刀下，人马俱碎。 这让山本一郎的心，都有了一丝的震撼。 山本一郎目光逡巡一番，注意到现在的情况，知道这一支军队很强，甚至于挨个去杀，根本就不顶用。他杀上去挨个杀，恐怕麾下的妖刀营已经崩溃了。 唯有擒贼擒王。 山本一郎迅速的逡巡一番，一瞬间，就注意到了提着陌刀的李继业。 李继业身材最高大，就算是站着，也不输给骑着马的他，这样的身高，这样的块头，让人震撼。可是，山本一郎一向是善于创造奇迹的人。 山本一郎敢于去冲杀。 恰是如此，山本一郎调整了战马的方向，直奔李继业的方向去。 他手中略微长的武士刀，接连劈杀了挡在前方的玄甲军，靠近了李继业，高声道：“大乾将军，焉敢在我山本一郎面前逞凶，接我一刀！” 李继业也瞬间注意到了山本一郎。 他没有任何的惧怕，更没有任何的蓄势，就是很正常的陌刀一甩，就朝山本一郎的武士刀应了上去。 铛！！ 两柄刀碰撞在了一起。 咔嚓！ 武士刀直接断为两截。 山本一郎更是震惊，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的武士刀是特制的，远比一般的武士刀更重更厚，竟然还能被劈断。而且他的武士刀，也是神兵利器，却还是断了。 除此外，武士刀上反震的力量，使得山本一郎的双臂，都隐隐作痛。 太恐怖了！ 这个大个子的力量、武器，简直是无解。 山本一郎心念转动间，李继业陌刀继续往下，直奔山本一郎的胸前去。 山本一郎回过神，不敢有丝毫的停顿，毫不犹豫就翻身下马，转身就迅速的撤退。在山本一郎刚跑出三步，陌刀劈在了战马上，山本一郎的坐骑被一刀劈杀了。 山本一郎回头观察的时候，恰恰看到了李继业咧嘴一笑。 满口大白牙，透着森冷光芒。 吓得山本一郎打了个寒颤。 怎么可能？ 大乾怎么有这样凶猛的武将？ 山本一郎没有任何的停顿，快速的撤退，更是抢了一匹无主的战马，转身就往后跑，也没去管妖刀营，更没去管厮杀的战场。 山本一郎很聪明，清楚厮杀的战场上，实际上很多人陷入厮杀后，对周围已经忘记了观察，根本不知道周围的情况，你不喊话败了，士兵就不知道。 如果你喊话失败了，消息传出去，立刻就会引动整个妖刀营的崩溃。 这是山本一郎不愿意的。 恰是如此，山本一郎自顾自的撤退了。 李继业看到山本一郎逃了，眉头微蹙，可是他没有战马，也要主持陌刀营的反攻，暂时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追击山本一郎，只能是按部就班和陌刀营继续杀。 陌刀营过处，妖刀营崩溃。 陌刀营过处，尸横遍野，哀嚎遍地。 原本因为妖刀营而僵持的局面，现在因为李继业的出现，一切崩溃，再也没了能够抵抗的力量，短短不到一刻钟，妖刀营大范围的崩溃，大范围的逃散，也有了人高呼山本将军撤退了。 只不过这时候，山本一郎都已经撤退了很远，退到了后方，来到了安倍云霄的面前。 山本一郎神色急切，高声道：“陛下，挡不住了，妖刀营也崩溃了，抓紧时间撤退吧。” 啊！！ 安倍云霄神色震惊。 他愣愣的看着山本一郎，眼神有难以置信，更有震惊，开口道：“山本君，你也挡不住吗？” 山本一郎提起了手中的武士刀，高声道：“陛下，臣的妖刀，是您亲自安排神匠锻造，且命名的。妖刀一出，削铁如泥，却被硬生生斩断了。” 嘶！ 安倍云霄又忍不住吸了口气。 妖刀都断了！ 陌刀营真的是太强了。 这一刻的安倍云霄，心中前所未有的惶恐。他左右看看，看到战场上开始迅速溃败的倭国大军，忽然茫然、惊慌、无助了起来。 为了这一站，他付出了全部的兵力。 现在，彻底败了。 他该怎么办呢？ 他还能怎么办呢？ ------------ 第555章 安倍云霄溃逃，大败！ 山本一郎好歹是战场上的宿将。 虽然判断不敌逃了回来，却还有足够的斗志，还有再战的勇气，连忙建议道：“陛下，我们撤退，马上撤回帝都去。城内有无数的武器，无数的粮食，还有大批士兵，足以再聚拢兵力。” 宫本信介心中一喜。 跑回去好啊！ 跑回去后，那就是他的地盘了，他和柳生大宙可以运作一番，把安倍云霄扔出去，借此归顺大乾。 这是绝佳的机会。 宫本信介主动道：“陛下，臣也建议撤回后方。现在大军溃败，已经挡不住了。实际上，先前松下纯柱、天海奕被杀，都影响到了军心。” “也就是山本将军的妖刀营，还没有出战，所以众将士都在等待，都有期待。” “如今，妖刀营溃败，军心就一泻千里了。” “再坚持下去，恐怕我们都无法安全撤离了。” 宫本信介迅速道：“如果要撤退，现在就要抓紧时间。否则，一旦赵善的大军来了，我们就真的无法撤离了。”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目光碰触了瞬间。 刹那间，也明白了。 柳生大宙知道宫本信介的打算，就是要把后路安排上，为后续作准备。实际上，柳生大宙看到妖刀营干脆利落的落败，心中也一样没了坚持的心思。 死道友，不死贫道。 这时候就该皇帝去死了。 否则，平时皇帝的享受，岂不是白白享受了吗？ 柳生大宙也表态道：“陛下，臣也同意撤军了。如果现在不撤退，大军必败。现在撤退了，好歹还有反攻的机会。我们坚持了，才能看到后续的希望。如果没有坚持，恐怕就看不到希望。” “说得好！” 安倍云霄郑重点头。 他也清楚现在下令死战，无非是赴死而已。 在军心被打崩了的前提下，现在就算是要求死战，恐怕也是无济于事的，因为军心崩了，因为人心散了。 撤回去后，再想办法抵抗。 死，很容易。 活着，才是最艰难的。 安倍云霄一瞬间，就做出了抉择，下令道：“传令下去，我们大军撤退，火速撤离战场，不再继续厮杀。” 说完后，安倍云霄带着身边的亲卫，以及柳生大宙、宫本信介、山本一郎等人撤退。 军队一撤退，倭国大军彻底崩溃了，仅剩下少数抵抗的士兵，也没了抵抗的战斗力，纷纷投降。 赵善发现了安倍云霄撤退，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想跑吗？ 想去帝都城池吗？ 怎么可能呢？ 赵善下令道：“玄甲军，全力追击安倍云霄，大举进攻，彻底击垮倭国的大军。” 总攻的命令下达后，大军进一步追赶掩杀，杀得倭人纷纷投降。玄甲军却没有逗留，仍在一个劲儿的追击，要进一步摧毁妖刀营，进一步去拿下安倍云霄。 在安倍云霄刚准备撤退的时候，倭国帝都城外。 房畏虎、安倍中原，带着两千精兵来了，只是这两千人都纷纷散开了，不是一起跑路，更不是整整齐齐赶路的，都穿着倭国士兵的衣裳散落在管道上。 安倍中原本身也易容化妆了，变成了一个倭国的将领。 毕竟，他是倭国的人。 只要是易容改装后，以自身的口音，能够轻易骗过镇守城门口的将领。 安倍中原和房畏虎一路往前跑，距离城池越来越近。 城楼上，镇守的人名叫宫本十二，是宫本家族的人，因为排行十二，所以取了个宫本十二的名字。作为镇守城池的大将，也是宫本信介的心腹，他已经知道了家族的安排，清楚家族做了两手准备。 这个前提下，宫本十二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要为家族立下功劳。 恰是宫本十二知道家族的安排，心中也对安倍云霄不抱什么希望，认为就算是妖刀营出面，恐怕也难以解决落败的问题，恐怕也挡不住大乾。 宫本十二正在镇守的时候，忽然看到城外有大批人来了。 逃难的，像是倭国士兵。 宫本十二眉头上扬，一瞬间就相信了前线安倍云霄败了。如果他是死心塌地忠诚于倭国的人，是安倍云霄的嫡系，自然不会这样先入为主的判断，会相信安倍云霄，会相信倭国能取胜。 可是，宫本十二早就认为倭国必败，直接判断了安倍云霄落败的情况。 宫本十二更是想着。 皇帝来了。 他就趁机控制皇帝，为家族立下功劳。 反正到了这一步，也肯定要和皇室撕破脸，他来拿下安倍云霄，等于是为家族立下了功劳。 不多时，安倍中原到了城外。 他抬头朝城楼上看去，高声道：“我是禁军将领小泉真一郎，奉陛下的命令，进城带上皇室的人撤退。立刻打开城门，我要进城。” 宫本十二听到后有些失望。 怎么没有皇帝呢？ 如果皇帝来了，计划就能顺利实施，直接控制皇帝。 宫本十二没有怀疑真假性，直接问道：“前线的战事怎么样，陛下人呢？” 安倍中原一副不耐烦的模样，高声说道：“前线战事已经败了，陛下已经在撤离的路上。陛下说挡不住大乾军队，让皇城中的所有人撤退，留守的所有兵马也撤退。” “唉……” 宫本十二心中叹息一声。 皇帝没来，他暂时就没办法，只能先开城门，让这些人入城了，希望皇帝后续跟着来，他也就有了立功的机会。 “开城门！” 宫本十二下了命令。 明令传了下去，城门洞开，安倍中原带着人迅速进城，而杀到了城门口的大乾士兵，再也不伪装了，迅速斩杀镇守在城门口的士兵，直接朝城楼上去。 士兵开路，安倍中原、房畏虎都联袂往城楼上去。 这一杀戮，让宫本十二懵了。 怎么回事？ 刚才都还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又厮杀了呢？ 宫本十二仔细看去，却见安倍中原已经撤掉了粘在脸上的大胡子，露出了原本的面颊。这一刻后，宫本十二瞬间认出了宫本十二，急切道：“太子殿下，竟然是你。” 安倍中原说道：“的确是本太子，你现在，要死战还是归顺？” “归顺，我归顺！” 宫本十二毫不犹豫回答，高声解释道：“小人名叫宫本十二，是宫本家族的人，奉族长大人的命令，在此恭候皇帝陛下回来。” “实际上，我宫本家族已经打算归顺大乾了。只要是皇帝陛下回来，我宫本家族就会出手，控制皇帝陛下，转而交给大乾皇帝。” “除此外，还有柳生家族的人也做了准备。” “陛下带着大军去前线厮杀，留在后方镇守城池的人，或是我们宫本家族的，或者是柳生家族的人，全都是心向大乾，仰慕大乾天朝的。” 宫本十二急切道：“请太子殿下明鉴。” 安倍中原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宫本家族的归顺，意味着他归顺大乾不是一个人。连宫本家族、柳生家族等，都愿意为大乾效力，他这个倭国的太子，为大乾效力岂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安倍中原吩咐道：“你愿意归顺，本太子很欣慰，勒令所有士兵投降。” “遵命！” 宫本十二迅速安排了下去。 在宫本十二安排后，城楼上驻防的士兵没有抵抗，直接就投降了，接受了大乾军队的控制。 安倍中原又借助宫本十二，联络了柳生家族的人，通过宫本、柳生两个大家族，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倭国帝都的控制，把城池控制在手中。 一切完成后，安倍中原才站在了城楼上，颇有些意气风发。 上一次，他在城外喊话，被安倍云霄大骂。 这一次，他在城楼上了。 他等着安倍云霄来。 安倍中原看向了房畏虎，郑重道：“房大人，我知道父皇的后宫中，有几个绝世美女，也都是才二十左右的年纪。到时候，我给您送来。” 房畏虎听得想笑。 安倍中原竟然要收买他，这是为进入大乾生活做准备吗？ 房畏虎淡淡道：“安倍太子，所有一切，自有陛下做主，就不需要你来管了。只要是安倍太子心向大乾，一切听从陛下的安排，我保证你有荣华富贵。” “是，是，我一切听从安排。” 安倍中原嘿嘿一笑，他之所以这样说，只是为了试探一下房畏虎的反应罢了。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安倍中原在城楼上等着，没过多长的时间，就见城外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大批残兵败将逃了回来，朝城门的方向来了。 安倍云霄带着山本一郎、柳生大宙、宫本信介等人，终于是回来了，只是所有人都惶恐，都狼狈不堪，再也没了去之前的意气风发。 安倍云霄骑着马夺路狂奔，来到了城外，高声道：“朕是安倍云霄，立刻打开城门，朕要入城。” 安倍中原没有出面。 一旦出面，可能就吓唬到安倍云霄。 出面的是宫本十二。 他眼神镇定，心中却更是激动，高声道：“皇帝陛下稍等，我马上就下令打开城门。” “开城门！” 宫本十二下了命令。 嘎吱！嘎吱！！ 城门再一次洞开，露出了黑黝黝的城内。 安倍云霄看到了这一幕后，眼中的神色多了一抹庆幸，多亏自己留下了后手在帝都，还能借助帝都防御。只要是赵善的军队无法打破帝都，他就能拖延时间，还能号召倭国地方上的力量来勤王。 未来，还是有机会的。 “进城！” 安倍云霄下了命令。 他骑着马打算进城的同时，忽然间山本一郎高声道：“等一等！” 安倍云霄神色急切，迅速道：“山本，有什么事？我们现在必须要抓紧时间进城。否则，一旦赵善的大军追了上来，我们就逃不掉了。” 山本一郎开口道：“陛下，臣有一个直觉，或许帝都城内不安全。” 安倍云霄道：“为什么？”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相视一望。 两人心中都警惕起来。 实际上，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并不知道安倍中原已经来了，更夺去了帝都。两人因为早有谋划，属于是心里有鬼，自然就带入了。 柳生大宙反驳道：“山本将军，现在不回到帝都，借助帝都来防守，什么时候来防守呢？依我看，你是多虑了，想得太多了。” 宫本信介说道：“陛下，臣也认为山本将军多虑了。再说了，我们唯一的机会，就是回到城内去。如果不回城，难道要逃到深山老林去吗？” 安倍云霄也是接连点头。 他很认可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的话，迅速道：“山本君，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的话，也是很有道理的。我们不依靠城池，依靠什么呢？” “城内有无数的粮食和器械，还有兵源。我们回城后，可以直接抽调这些粮食和器械，就不需要担心后勤的问题。” “一旦逃入城外，往其他的地方去，就没了粮草，没了器械等。” “那就很艰苦了。” 安倍云霄郑重道：“山本君，这是很现实的问题。” 山本一郎眺望着不算高大的帝都城池，眼神凝重，进一步表态道：“陛下，一旦逃入了城内，的确有防御的城池，有无数的粮食和器械。” “可是，却被困在城内。” “在陛下大胜的时候，城内都是拥护您的人。在陛下落败的时候，或许城内拥护您的人，都会变成一头头饿狼，打算利用陛下来求生。” “留在城内，虽然保存了城池，却可能葬身于此。丢失了城池，虽然没了城池，却活了下来，而且天高任鸟飞，整个东瀛地区，您随便去哪里。” 山本一郎郑重道：“陛下，您相信我吗？” 咕咚！ 安倍云霄咽下了一口唾沫。 心中迟疑了起来。 他对于山本一郎自然是相信的，可是目前的局势下，又让安倍云霄想要回城去。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都赞叹山本一郎的敏锐性。 这人真是不简单。 两人都进一步劝说，希望安倍云霄早早地入城。 城楼上，安倍中原都紧张了起来。 安倍云霄这个老狗，怎么还不进城，如果安倍云霄不进城，他怎么让安倍云霄后悔呢？怎么为赵善立下功劳呢？ 如果谋划失败，万一赵善动怒呢？ 安倍中原心中急切，迅速道：“宫本十二，催促皇帝入城，不要让他迟疑。” 宫本十二点了点头，探出头高声道：“陛下，城外远处追兵来了，快进城，赶紧让大军进城。否则，就要被追上了。” 安倍云霄顿时急切起来。 山本一郎再一次道：“陛下，您相信我吗？” “我相信！” 安倍云霄忽然一咬牙，下令道：“撤军，我们撤离帝都，往西南方大阪方向去。” “撤军，去大阪。” 山本一郎果断附和下令。 大阪位于帝都的西南方，也有充足的粮食和器械，而且镇守大阪的人是山本一族的武将，更是安倍云霄的嫡系。 恰是如此，安倍云霄才往大阪的方向去。 这一调整方向，大军迅速就调整方向撤退，更让安倍中原彻底怒了起来。 安倍云霄跑了。 煮熟的鸭子飞了！ 不行！ 绝对不能让安倍云霄跑了。 安倍中原下令道：“宫本十二，你马上带着军队杀出去。” “这，这，这……” 宫本十二急切道：“太子殿下，我不敢亲自去，因为我亲自出兵，就可能导致族长被杀，我让麾下的士兵，都跟着你的大军去进攻。” “废物！” 安倍中原大骂一声。 他看向了房畏虎，开口道：“房大人，本太子亲自带兵，你让所有人跟着我。宫本十二的大军，也跟着我一起去，不求杀了安倍云霄，只要能拖住，那也是值得的。” 房畏虎淡淡笑道：“一切听安倍太子的。” 安倍中原带着人迅速下城楼，直接就带着三千多人杀出，口中高呼道：“安倍云霄，我是安倍中原。你已经被埋伏了，不要再做无畏的抵抗，投降吧。” 所有随行的士兵高呼，声音传到了前方，传到了安倍云霄的耳中。 安倍云霄瞬间回头看去。 看到了后方从城楼中杀出来的安倍中原一行人，他瞬间眼中充斥着无尽怒火，这个狗杂种，竟然真的端了他的老巢，如果不是山本一郎…… 嘶！ 安倍云霄背脊生寒，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 多亏山本一郎。 否则，他进城就要被安倍中原这个狗杂种拿下了。 ------------ 第556章 覆灭妖刀营，杀山本一郎！ 安倍云霄也是聪明人，瞬间就明白了过来，高声道：“我们和赵善厮杀，没想到，赵善这个狗皇帝，竟然提前安排了安倍中原这个狗杂种，去截断我们的后方。赵善这厮，真是阴险狡诈啊。” 山本一郎说道：“陛下，我们现在就火速撤退，不管安倍中原了。”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都没有表态。 两人也很诧异。 没想到，安倍中原奉命端了帝都，两人都以为自己是密谋的，没想到，赵善还更厉害。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暂时都没有任何的行动。 先静观其变。 反正，跟着跑就是了。 到了合适的时机，他们再作出属于自己的选择。 安倍云霄却没有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的平和，心中更是怒火冲霄，咬牙道：“山本一郎，安倍中原这个狼崽子，完全养不熟。赵善的大军还没有杀上来，你说，我们是否杀回去，杀他一通再撤退？” 山本一郎急切道：“陛下，目前的任意一点时间，都是万分宝贵的，臣建议马上撤退。” 安倍云霄道：“不清理门户，朕不甘心。安倍中原当了这么多年的太子，竟然成了大乾的走狗，竟然帮着大乾来对付自己人，朕怎么忍得了呢？” 山本一郎回头看了看。 片刻后，山本一郎说道：“陛下，您带着柳生大宙、宫本信介等人，继续撤退，我率领百余妖刀营杀回去试一试。能行，我就斩杀安倍中原。如果不能行，我立刻撤回。” “好，好，好！” 安倍云霄接连点头，笑道：“你的建议很好，赶紧去。” 山本一郎棱角分明的面庞上，露出了肃杀的神情，立刻抽调了一百多妖刀营杀回去。 妖刀营的骑兵，虽然已经被击垮了，却依旧悍勇。 山本一郎在，妖刀营就在。 山本一郎在，妖刀营的士兵就仍然嗜血厮杀，依旧是狂热不怕死。 山本一郎杀出后，妖刀营高呼起来，声音也传到了安倍中原的耳中。安倍中原对山本一郎，是打心底的惧怕，而且他也见过山本一郎，双方是认识的。 安倍中原一看到人来了，吓得打了个寒颤，直接退入军中，更是高呼道：“山本一郎来了，快防守，所有人全力防守，不要急着冲杀。” 大乾的士兵，仍在冲杀。 倭国士兵则是有些怕。 双方转眼交手，山本一郎带着妖刀营不断冲杀。可是刚厮杀了一番，山本一郎耳朵一动，听到了急促如雷的马蹄声，抬头看去，看到了玄甲军一路追来了。 玄甲军如旋风杀来。 山本一郎不惧玄甲军，却没有办法碾压玄甲军，不像是他杀入安倍中原的军中，可以乱杀。一旦被玄甲军缠住，双方分不出胜负，他也就难以撤离了。 “撤军！” 山本一郎没有找到安倍中原，下了撤退的命令。 一百妖刀营，又跟着山本一郎撤退。 大军撤离，迅速脱离了战场。 安倍中原看到了撤离的妖刀营，反而是松了口气，口中高呼援军来了，下令继续追，想要缠住安倍中原麾下的大批军队。 只要能缠住，也算立功。 在安倍中原继续追的时候，山本一郎也来到了安倍云霄的身后，高声道：“陛下，臣杀了回去，安倍中原躲藏了起来，找不到人。因为玄甲军追老了，只能撤回来。” “罢了，罢了！” 安倍云霄无奈摇头，开口道：“撤军，我们全速撤退。” 山本一郎点头道：“陛下，抓紧时间撤退。玄甲军追来了，更咬的紧。如果不抓紧时间撤退，恐怕就逃不掉了。” 安倍云霄也是急切起来。 现在的他，没有任何享受玩乐的想法了，只有逃命的心思。 能逃走，一切就好。 逃不掉就麻烦了。 安倍云霄带着人撤退，以最快的速度撤离，可是安倍云霄跑的速度快，却快不过后方追来的玄甲军。 玄甲军开始追了上来，慢慢追到了安倍云霄的后方。 玄甲军进攻下，掉落在后方的倭国骑兵纷纷被杀。尤其是周虎侯也参战了，他提着擂鼓瓮金锤追杀，铁锤挥舞，一锤下去非死即伤。 压根儿没有人能抵挡周虎侯的攻势。 再加上孔令月、卫凤卿、李布衣、岳飞鹏等人也骑马追了上来，这些人都在穷追猛打。 谁都清楚安倍云霄是一条大鱼。 抓住了这条大鱼，就是大功一件。 抓不住，就错过机会。 恰是如此，所有人联合起来猛攻，就算有掉落在后方的倭国骑兵，也瞬间被斩杀。 喊杀声，惨叫声，此起彼伏。 安倍云霄瞬间往回看去，一刹那间，就看到了追来的大乾军队，且大乾的玄甲军骑兵很多，距离越来越近。 安倍云霄心中惊慌，高声道：“山本一郎，怎么办？敌人越来越多了？我们的士兵，损失也越来越大。再这么跑下去，就跑不掉了。” 山本一郎瞬间回头看去。 掉落在后方的骑兵，纷纷被杀。 妖刀营落后，也被围攻绞杀，就算妖刀营的士兵不畏死，可是面对诸多人的围杀，眨眼就死了。 距离，还在不断拉近。 一旦被追上，就真的逃不掉了。 山本一郎一咬牙，高声道：“陛下，臣带兵去阻击，阻止杀来的大乾士兵，请您务必要逃出去。只要是逃到了大阪，就可以借助地方上的兵力防守。” “陛下，保重啊！” 山本一郎再度喊了一声。 安倍云霄听得心中酸溜溜的，张嘴想要阻拦，可是到了嘴边的话，瞬间又咽了回去，实在是说不出让山本一郎跟着他撤退的话。 那样的结果，就是全部都要留下，一个都逃不掉。 必须有人殿后。 安倍云霄深吸口气，高声道：“山本君，一定要活着逃出来。” 山本一郎看着策马撤退的安倍云霄，面颊笑了笑，却没有再多说话。他提着断掉的武士刀，环顾周围还跟随的妖刀营士兵，高声道：“妖刀营听令！” “在！在！！” 一个个妖刀营士兵高声回答。 妖刀营的士兵只属于山本一郎，全都是山本一郎的铁杆狂热追随者，悍不畏死。他们不是忠于倭国的，而是忠于山本一郎的，全都誓死追随。 恰是如此，山本一郎停下，妖刀营的士兵也全部停下，再也没有人撤退。 山本一郎断刀指向了杀来的大乾玄甲军，高声道：“妖刀营之所以有今天，离不开陛下的支持。陛下的大恩大德，我们无法效力了。” “今日大乾杀来，我等唯有死战，以报陛下的大恩。” “愿意随我冲杀的人，随我杀。” “胆怯懦弱要撤退的人，自行离开就是。” 山本一郎眼神桀骜，高声道：“大乾虽然强，却不可能因此而不战而胜。大乾想要取胜，那就纳命来交还。今日一战，有死而已，死战不退！” “死战不退！” 妖刀营士兵高声呐喊。 如今聚集在山本一郎身边的妖刀营士兵也不多了，顶多三四百人。大多数的人，都是在战场上被杀，少数人逃出来，一路还有损失，如今只剩下三四百人。 全都留下死战。 没有一个人投降的！ 没有一个人逃跑的！ 全部共进退。 山本一郎看着愿意追随他赴死的妖刀营士兵，抬手抱拳作揖，旋即武士刀指向了前方，高声道：“杀啊！” 喊杀声传出，妖刀营顺势冲出。 大批的妖刀营士兵，嗷嗷叫着冲锋，全都是视死如归。 山本一郎也是如此。 三百多妖刀营的冲锋，散开后瞬间堵住了大乾骑兵追赶的道路，一个个士兵缠斗下，就算是不敌玄甲军，不敌李布衣、岳飞鹏、周虎侯等人，却也悍不畏死的纠缠。 大乾一方的攻势，被遏制。 大乾追赶的速度，急速下降。 周虎侯对这样的追赶不满意，他高声道：“全力追赶，不要停，能追赶的继续去，不要管厮杀，不要放跑了安倍云霄。” 在周虎侯的命令下，军队进一步追赶，周虎侯率先对上了山本一郎。 山本一郎眼中杀意显露。 他惹不起李继业，难道这个拿锤子的人还惹不起吗？ 他就不信了！ 山本一郎手中的断刀抡起，双手握刀劈斩。 一刀破空，势大力沉。 周虎侯的擂鼓翁金锤凌空横扫，铛的一声撞在了山本一郎的断刀上。 霸道、刚猛的力量，冲击着山本一郎的手臂。他第一次和李继业交手，就被斩得手臂震颤，五脏六腑都隐隐受到了伤害。如今，再被周虎侯进攻，一锤子下去，山本一郎再也握不住了战刀了。 战刀被撞飞了出去。 硕大的铁锤，一往无前的朝山本一郎胸前掠去。 山本一郎连忙后仰躲避，却仍是慢了一步，肩膀被擦到了一丝，肩膀被锤得骨头碎裂，身体也随之倒在了地上。 山本一郎站起身，眼神惶恐，更是神色震惊。 怎么会？ 先有一个提刀的大汉凶猛！ 如今，再有一个抡锤的无敌！ 大乾怎么有这么多的人。 山本一郎震惊的同时，却没有放弃，连滚带爬的站起身，又捡起了地上的半截断刀，看着杀来的周虎侯，高呼道：“我山本一郎，来战！” 周虎侯咧嘴一笑，拎着擂鼓翁金锤冲了上去，借助战马冲刺的力量，一锤就狠狠砸落了下去。 铛！！ 铁锤和战刀再一次撞击。 猛烈的力量冲击下，妖刀被磕飞，铁锤硬生生砸在了山本一郎的胸膛上。一锤下去，甲胄碎裂，胸膛凹陷，山本一郎吐着血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后不断的呕血。 山本一郎的脸上，满是痛苦，可是那一双眸子，却看向了安倍云霄的方向。 见安倍云霄已经跑远了，那布满了痛苦的面颊多了一抹放松。 嘴角，一丝笑意绽放。 下一刻，山本一郎脖子一歪，就彻底没了气息。 周虎侯锤死了山本一郎，和孔令月、卫凤卿、李布衣、岳飞鹏联合绞杀，在短短时间内，彻底就绞杀了所有的妖刀营。 即便是妖刀营悍勇善战，没有一个人投降，没有一个人逃走，甚至山本一郎被杀了，这些妖刀营士兵反而是歇斯底里的反扑，却仍是被杀光了。 所有人，尽数被杀！ 周虎侯带着人又追了一阵，追出很远后，却已经没了安倍云霄等人的行踪，找不到人了。 一方面，山本一郎阻拦拖延了时间。另一方面，周虎侯等人对倭国的地形不熟悉，反而安倍云霄对周围了如指掌。 周虎侯等人追了一段距离，才开始往回赶，一边返回，一边清理战场。 等周虎侯、孔令月等人返回的时候，赵善已经到了倭国帝都，且安排了士兵接管城池。 李布衣来到了赵善身边，神色惭愧，禀报道：“陛下，臣等无能，让安倍云霄逃了。当时，因为山本一郎带着妖刀营断后，拖延了我们追赶的时间，否则，安倍云霄逃不掉。” 岳飞鹏、孔令月等人都有些遗憾。 就差一点。 如果不是妖刀营的悍不畏死，安倍云霄根本就跑不掉，他们就能顺利拿下安倍云霄的。 赵善听到李布衣的话，却是笑了起来，摆手道：“无妨，安倍云霄跑不掉的。” 李布衣一脸疑惑，问道：“陛下，为什么？” 赵善说道：“朕带着大军到了帝都，控制了皇城后，宫本家族、柳生家族的人直接表示归顺，更做了很多配合。他们说，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已经做好了归顺大乾的准备。” “安倍云霄带着人撤离，山本一郎死了，他身边就没了什么可用的人。”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会行动的。” “我们现在，只需要稳扎稳打的控制倭国帝都，先掌控这里，梳理清楚一切再说。” 赵善看了眼安倍云霄逃走的方向，笑道：“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两人，会出手的。” 李布衣道：“陛下圣明！” 岳飞鹏、孔令月等人也齐齐说话，一个个都是神色激动，因为安倍云霄逃不掉，就意味着倭国要彻底灭了。 赵善没有再多说，带着人回城了，军队的休整，帝都的控制，交给了李布衣、岳飞鹏负责。 ------------ 第557章 生擒倭国皇帝 倭国帝都，西南方。 安倍云霄带着人撤退，一路奔逃，早已经是疲惫不堪。许多的士兵，连身上的甲胄都扔了，因为轻一点，撤退的速度就快一点。 更有士兵扔掉了武器，嫌拿在手中的武器太重。 整个军队，军心丧尽。 一个个士兵都如丧考妣，眼神漠然，只知道撤退，再也没有了其他的心思。 宫本信介也跟着一起撤退的。 实际上，他想半路撤离，问题是半路逃走了，他就什么都没有，让他不甘心放弃。 恰是如此，宫本信介始终坚持着。 宫本信介骑马的双腿，和马背的摩擦，都已经是无比的疼痛难受。他腰肢更是僵硬，提不起半点的力量，高声道：“陛下，后方没有追兵了，我们停下来休整吧。” 安倍云霄回头看去。 他支着耳朵，仔细的听了半晌，后方的确没有了喊杀声，也没有追赶的烟尘。 呼！！ 安倍云霄微不可查的长长出了一口气，下令道：“停下吧。” “陛下有令，停止撤退，原地休整。” 宫本信介迅速下令。 柳生大宙也跟着喊话下令，所有人都停下来。 这一刻，整个队伍中士兵脑中紧绷的一根弦，彻底放松了下来，纷纷停下休息。 一些士兵实在是疲惫，都懒得侧身下马，直接身体一翻，就从马背上跌倒在地上，干脆躺在地上不动，就这样休息，转眼就传来了呼呼的鼾声。 一路厮杀，一路逃窜，实在是太疲惫了。 安倍云霄虽然弓马娴熟，问题是当了皇帝这么多年，他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身体素质下降得厉害。 先前面临生死危机，不得不撤退，咬牙死死的撑着。 如今，危机解除了，安倍云霄心中绷紧的神境放松了，再也撑不住，一口气卸下后，无尽的倦怠袭来，让他非常的难受。 浑身，仿佛要散架一样。 再也提不起任何力量，只想现在就躺在软软的龙榻上，再有几个漂亮婀娜的宫女，仔仔细细的，上上下下的，给他伺候一遍。 可惜，现在却是狼狈逃窜了。 安倍云霄的双腿有些颤抖，双手摁在了战马上，费了好大劲儿才翻身下马，一瘸一拐的来到路边坐下休息。 安倍云霄看了眼周围的士兵，神色更是变得凝重起来。 入眼处的士兵人数，竟然只剩下少数的一百多人。要知道，他足足三万多人，还有一批最强的妖刀营士兵，更有最强的猛将山本一郎。 如果算上阮忠信的兵力，则是还有三万余人。 这么多的兵力，却败了。 太惨了！ 安倍云霄深吸口气，压下内心的愤怒和无奈，看向了宫本信介，主动道：“宫本君，我们已经败了，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宫本信介急切道：“陛下，我们现在的兵力，想要再和赵善掰腕子，估计是胜了。而且安倍太子在赵善的手中，赵善完全可以扶持起一个皇帝。” “放屁！” 安倍云霄勃然大怒。 他咬着牙，愤怒道：“只要是朕还在，东瀛的皇帝就是朕，就不是其他的人。” 宫本信介说道：“陛下，道理是这样的，可是，现在我们要兵没有兵，要人没有人，要怎么抵抗赵善的力量呢？这是最大的难题。” 安倍云霄顿时沉默了下来。 力量！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 安倍云霄想到和赵善厮杀，也是心中发怵，没有半点的斗志，无法抗衡。可是，安倍云霄也不甘心，想到山本一郎纵然是赴死，也要为他留下生机，他就不能放弃。 他放弃了，对得起山本一郎吗？ 他放弃了，对得起自己这么多年苦心孤诣的经营吗？ 他放弃了，对得起无数死去的战士吗？ 一念及此，安倍云霄又咬着牙，掷地有声道：“宫本君，我们虽然是彻底败了。甚至于，我们要正面抗衡赵善的军队也很难。我们还有这么多的地盘，还有无数地方上的兵力。” “我们现在去大阪，再颁布勤王令，通知全国各地的人来救驾。” “凡是参与救驾的人，只要是能帮助朕击败赵善，打退大乾这些侵略者，朕都毫不吝啬的封为王爵，允许他在地方上自治。” “现在局势下，就不管其他了，只要是能笼络地方上的人，能让地方上的人为朝廷效力，一切都是值得的。” 安倍云霄看向宫本信介，开口道：“你们说，这样做可行吗？” 宫本信介说道：“陛下，恐怕很难。原因很简单，山本一郎的死亡，足以摧枯拉朽的灭掉我们的军心，使得我们的将士彻底失去斗志。” 安倍云霄皱起了眉头。 他有些不满！ 安倍云霄的意思，无论如何都要死战，都一定要和赵善斗争到底。 宫本信介话里话外都说挡不住，分明是存了投降的心思。 安倍云霄想着现在需要团结，不能内斗，他暂时没有搭理宫本信介，看向了柳生大宙，高声道：“柳生大将军，如今局势下，你认为我们去大阪，还能再战吗？” “不能再战了。” 柳生大宙毫不犹豫回答。 他毕竟是武人出身，身体素质好，即便是上了年纪，即便是长途跋涉，现在也生龙活虎的。而且柳生大宙的内心，已经是存了要拿下安倍云霄了。 这是绝佳的机会。 柳生大宙直接道：“陛下，如果不是您一意孤行和大乾开战，执意要觊觎大乾，就不会有这么多士兵的战死，就不会有山本将军的死亡。” “东瀛和大乾，一向是一衣带水的关系，是大乾的属国。因为陛下的自负，导致了东瀛遭到灭顶之灾。” “毫不客气的说，此次战败的责任，陛下要负全责。” “陛下，臣建议投降了。” 柳生大宙直接提出了要求，郑重道：“我们现在投降了，至少还能保证东瀛的延续，还能确保东瀛的稳定。惹怒了大乾皇帝，恐怕东瀛都要被彻底杀干净。” “你，你，……” 安倍云霄气得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他颤颤巍巍的站起身，咬牙道：“柳生大宙，你要造反吗？” 柳生大宙环顾周围一圈，看向一个个狼狈的士兵，所有士兵眼神茫然，实际上大多数还睡着了，压根儿就没有听到柳生大宙和安倍云霄的争执。 柳生大宙高声道：“陛下，你问一问所有的士兵，看他们是否还愿意再厮杀呢？” 安倍云霄看过去。 一个个士兵避开了眼神，没有和安倍云霄对视，更没有人因为柳生大宙的话，就觉得柳生大宙冒犯了皇帝。 这让安倍云霄顿时失落了。 怎么能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呢？ 安倍云霄不甘心，他一辈子汲汲营营的想要杀到大乾去，他一辈子都瞧不起大乾，认为大乾天朝已经垮塌了，东瀛正该崛起。 没想到，现在却是这样，心里的落差可想而知。 安倍云霄大怒吼，一巴掌扇了出去，高声道：“柳生大宙，你个叛逆。” 啪！ 安倍云霄的手，被柳生大宙抓住。 安倍云霄要挣扎，却感觉柳生大宙的手仿佛是铁钳一样，死死的箍住了安倍云霄的手腕，让安倍云霄动弹不得。甚至安倍云霄还觉得手腕疼痛，非常的难受。 “放开，放开我！” 安倍云霄大声呵斥着。 柳生大宙手一挥，安倍云霄直接被掀翻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柳生大宙不屑道：“你安倍云霄，没有我们这些东瀛的大家族，能坐稳江山吗？没有宫本丞相，没有我柳生家族的一代代武将，能稳住吗？” “你当皇帝这么些年，不是你太厉害，是因为刚开始遇到了大乾衰败，才占据了红利罢了。” “当大乾崛起，你的底裤就彻底显露。” “这就是你的真正能耐。” “到现在了，你还不知道隐忍待发，还不知道潜身缩首，还想要去厮杀，还想要把东瀛带着一起去死，你怎么自己不去死啊？” 柳生大宙无比的愤怒，高声道：“你口口声声说在大阪再战，要号召天下人勤王。连你麾下最精锐的中央军，都不是大乾的对手，连你麾下扫荡各地的妖刀营，都被屠戮干净，谁还敢再战？” 安倍云霄气得面颊抽搐。 他吭哧吭哧呼吸着。 怒火升起，却无处发泄，因为没有士兵来帮忙了，再加上他堂堂皇帝，却被如此的羞辱，内心更是不舒服，气不打一处来。 安倍云霄气愤下，忽然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去。 噗！ 鲜血喷洒，安倍云霄仰头就倒在了地上，面如金纸，连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 柳生大宙看着倒地的安倍云霄，吩咐道：“来人，把皇帝陛下架起来，让皇帝陛下在马背上好好休息。我们所有人，开始回城，返回帝都觐见大乾皇帝陛下。” 此话一出，就有了躺在地上的倭国士兵翻身站起身，直接来到了安倍云霄的面前，架起安倍云霄就坐在了马背上。 安倍云霄又气又怒，却没办法。 柳生大宙没去管安倍云霄，吩咐道：“把所有人叫醒，我们往回走，返回帝都去。” 士兵去行动，叫醒了所有人。 一行人开始起程。 相比于逃窜时的仓皇，如今得知是撤退，是返回帝都，是投降了，所有人又放下了紧张，再也没了任何的负担，反而觉得轻松了下来。 宫本信介跟着柳生大宙一起，他眉头微蹙，开口道：“柳生大将军，刚才对陛下会不会太狠了？” “狠？” 柳生大宙嗤笑一声。 他摇了摇头，不屑道：“你们这些文人啊，就是干大事而惜身。想要做事情，又不敢做事情，让人失望。做事情，就是要果决。既然下了决定，就没什么好迟疑的。” 宫本信介道：“也是这个道理。” 两人交谈着，骑着马不急不慢的往回赶，当一路来到了城外，依旧是夜幕降临。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联袂来到了城门口，看着镇守在城门口的士兵，道明了身份，以及说了生擒安倍云霄，要求见赵善的事情。 士兵不敢耽搁，立刻去上报。 消息传到了李布衣的耳中，李布衣专门来核实了一遍，才亲自去皇宫中觐见。 因为才入夜不久，还没有开启夜生活，赵善还在翻看着诸多倭国的资料。 李布衣见到赵善后，迅速道：“陛下，一切如您所预料的那样，安倍云霄被抓回来了。现在，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求见。” 赵善颔首道：“把他们带进来。” 李布衣转身去安排，不多时，就把柳生大宙、宫本信介先带进来了。 柳生大宙撩起衣袍，毫不犹豫就跪在了地上，高声道：“罪人柳生大宙，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宫本信介也跪下，高声道：“罪人宫本信介，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 第558章 倭国皇帝要用美人计？ 赵善审视着跪地的柳生大宙、宫本信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容。 这就是现实！ 大势下，倭国没有忠臣了。 尤其是这些大家族，以家族的利益为先，就更不会和安倍云霄共进退。安倍云霄煊赫荣光的时候，他们会站在安倍云霄的身后，享受着安倍云霄带来的好处和利益。 安倍云霄彻底崩塌了，他们也就立刻做出调整，马上背弃安倍云霄，和安倍云霄划清了界限，转而站在了赵善的一方。 这就是利益。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赵善笑了起来，开口道：“你们能够迷途知返，能够弃暗投明把安倍云霄带回来，你们都是功臣，何罪之有呢？都平身吧。” “谢陛下！”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齐齐站起身，微微弓着背站立。 柳生大宙进一步道：“皇帝陛下，安倍云霄一意孤行，非要和天朝为敌，我们都是不赞同的。可是，有没有办法阻拦，才有了今天的结果。安倍云霄这样的结果，是他咎由自取。倭国上下，早就期盼着王师久矣！” 宫本信介开口道：“陛下，我宫本家族，甘愿为大乾效力，为皇帝陛下效力。” 两人都毫不犹豫表态。 赵善接纳了他们，两大家族自然可以得到无数的好处，甚至家族的人也有机会去大乾，得到更多的机遇。 赵善听着柳生大宙、宫本信介的话，心中却是冷笑。 这些人现在有多么的忠诚，一旦赵善示弱，他们就有多么的凶狠。 两人看重利益。 赵善也同样看重的是利益。 赵善淡淡道：“朕要治理整个倭国，的确需要人才。可是，要治理倭国，把倭国改为大乾的一个州，也需要无数的粮食才行。除此外，倭国的土地，全部都要收归为朝廷所有，这件事又该怎么办呢？” 嘶！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都倒吸了口凉气。 两人相视一望，眼神凝重。 赵善说需要人治理倭国，的确是他们的机会。 问题是，要粮食要钱，等于是让他们各自的家族大出血，还让他们去游说其他各家族，更是难上加难。加上土地全部没收，转为朝廷掌控，简直是刨根究底了。 怎么办？ 难道要答应吗？ 柳生大宙一时间拿不定主意，看向了宫本信介，示意宫本信介来表态。 宫本信介主动道：“陛下需要的钱粮，我宫本家族全力供应。就算是整个家族因此而财政崩溃，也心甘情愿，绝无二话。” 顿了顿，宫本信介又说道：“陛下要治理地方，没收全部的土地，我也全力策应，保证任务顺利完成，绝不会有丝毫的拖沓。” 柳生大宙面颊抽了抽。 宫本信介这么废物，竟然这都同意了吗？ 可是宫本信介都答应了，柳生大宙无路可退，也表态道：“启奏陛下，我柳生家族也一样。” 赵善赞许道：“你们有这样的忠心，朕很是欣慰。接下来，你们去召集倭国帝都内的大家族，把朕的策略宣传下去，让所有人知道，准备配合官府清查土地。” “事情办完了，朕自然少不了给你们好处。” “如果是办不好，就别怪朕的刀太锋利了。” 赵善眼神冷漠，强势道：“凡是和大乾为敌的人，皆可杀。如果倭国的人不配合，朕不介意彻底屠戮一遍。你也告诉他们，朕欢迎他们联合起来造反，朕拭目以待。” 嘶！ 宫本信介倒吸了口气。 大乾皇帝太狠！ 不介意乱杀！ 那就是一旦发生了冲突，皇帝就要乱杀了，到时候宫本家能避免吗？ 宫本信介咽下一口唾沫，表态道：“请陛下放心，我宫本家族全力拥护大乾，誓死追随皇帝陛下。” 柳生大宙也表态道：“陛下，柳生家族也誓死追随陛下。” 赵善眼神赞许，开口道：“你们有这个心思，朕心甚慰。这样吧，朕给你们两大家族各自两个名额，年纪在十三岁左右的，朕特许他们进入大乾国子监读书，等学成后自有安排。” 呼！！ 宫本信介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眼中满是兴奋神色。 他在倭国担任丞相，实际上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他这样的人进入大乾，什么都不是。或者说大乾安排一个人来倭国，他也什么都算不上。 大乾的官员，才是真正的官员。 大乾才有真正的底蕴。 以赵善的性格，必然是效仿处理西凉一样，倭国必然会成为大乾的一个州。现在宫本家族的人，转而进入了大乾做官，这就是抢先一步了。 宫本家族就先一步进入了大乾立足，自此不再是倭国的家族，而有机会转变为大家族。 宫本信介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高声道：“陛下，我宫本家族誓死追随，绝无二话，谁敢和大乾为敌，谁敢违抗陛下的命令，我誓死诛杀他。” 柳生大宙也明白了好处。 他也跟着跪下，兴奋道：“请陛下放心，柳生家族和宫本家族必定会联手，处理好所有倭国大家族的事情，使得全部的大家族心向大乾。” 赵善笑道：“你们很好，去安排吧，除了倭国修改为大乾的一个州，朕单独设立州刺史外，其他诸多的官员，地方上的太守，朕都会允许你们担任。”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相视一望。 更是激动。 这就是权力。 这就是机会。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联袂退下，赵善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嘴角噙着一抹笑容。 按照正常的处理，或者说采取最极端的手段，那就是把倭国的大家族，这些权贵都一锅端了，杀了个干干净净，也就彻底干净了。 考虑到要治理倭国，要同化倭国，就需要利用这些人，再逐步增加人员来倭国，自然就可以不断的同化，不断地教化，使得倭国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这需要时间精力。 恰是如此，赵善留下了一些人，否则把全部的人杀干净了，大乾又没有足够的人才储备，倭国就要乱了。 赵善任由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退下，再度道：“来人，把安倍云霄带进来。” 士兵去带人，不一会儿，安倍云霄踉跄进入。 安倍云霄走在大殿中，神色复杂。 这是他的皇城宫殿。 这是他的龙椅宝座。 如今，全都变成了赵善的，而他已经是赵善的阶下囚。 安倍云霄心中有火，对赵善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偏偏，他打不赢赵善，还沦为了赵善的阶下囚，而他又不想死，只能是往前走出一段距离，就跪在了地上，行礼道：“罪人安倍云霄，拜见陛下。” 赵善戏谑道：“安倍云霄，你可是把朕当作终身大敌的，是要杀了朕报仇的。怎么现在，竟然老老实实的跪下求饶呢？你好歹是一国的皇帝，就这么怕死吗？” 安倍云霄面颊抽了抽。 他就是怕死！ 否则，也不可能被押解着回来。 安倍云霄深吸口气，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以头叩地，恭恭敬敬道：“陛下，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罪人呢？面对大乾，面对陛下，是罪人不自量力，是罪人自以为是。” “这一切，是罪人咎由自取。” “请陛下能法外开恩，饶了罪人这一次。” “罪人愿意全力配合陛下，完成倭国的整改，使得倭国成为大乾真正的属国，使得倭国成为大乾最可靠的心腹。” 安倍云霄俯伏在地上，高声道：“皇帝陛下，罪人的宫中，还有一对妃子，是双胞胎姐妹花，二十三四岁的年纪，正值妙龄，最擅长吹拉弹唱了，她们可以伺候陛下。” 赵善眼中多了一抹戏谑。 安倍云霄到现在，都还有着奢望，还想着保全倭国，还想着继续苟活当倭国的皇帝。 痴人做梦！ 到最后，又说了个双胞胎美人，要用美人计来诱惑他。 可是，他赵善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呢？ 最最重要的一点，赵善晚上在倭国皇宫中，已经转了一圈，看到了宫中的情况，安倍云霄提及的双胞胎姐妹花，赵善都见过了。 相貌是中上之姿！ 不算特别好，没有什么风骚妩媚，没有什么风情，而且胸前还是一马平川的，没有半点波澜，顶多是小瘦幼的类型。 赵善是丝毫不感兴趣的。 这样的女人，摸起来都咯手，实在是不舒服，还是有肉感肉肉的软软的才舒服。 自家的孔令月不好吗？ 自家的卫凤卿不好吗？ 全都是极好的。 赵善始终没有表态，也就让安倍云霄更是忐忑了起来，他神色急切，迅速道：“陛下，虽然倭国不算大，却也是地域辽阔，有诸多的海岛，有诸多的本土势力。” “这些地方的势力，都需要熟悉的人才能解决。” “换做是一般人，根本办不到。” “罪人治理倭国很多年，熟悉倭国的一切，对地方上的大族官员，对地方上盘根错节的势力范围，都了如指掌。” 安倍云霄说道：“有罪人的效力，皇帝陛下控制倭国会更加顺利，不会遇到什么阻拦，更不会有阻碍。” 赵善身体微微前倾，笑道：“就在朕见你之前，宫本信介、柳生大宙表示了为朕效力。他们两大家族，要牵头替朕解决倭国地方上的事情。有了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朕何必还要你呢？” 刷！ 安倍云霄面色微变。 该死！ 又是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这两人背叛了东瀛，转而归顺大乾。现在，还要为大乾效力，还要卖掉东瀛的一切，简直是罪不可赎。 安倍云霄心中迅速的思考，想着自己该怎么解决当下的难题？ 不解决，他就要死了。 安倍云霄心中选择了退让，高声道：“陛下，我愿意代表倭国上下，彻彻底底的归顺大乾，成为大乾的一部分，恳请皇帝陛下能接纳我。” 赵善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才是关键。 这也是赵善需要的。 所谓杀人诛心，赵善击败了安倍云霄，击败了倭国，这就是杀人的行径。如今，赵善再让安倍云霄老老实实的归顺，成为大乾的一部分，那就是诛心，诛杀所有倭国士人和大族的心。 倭国一切都效仿了大乾。 恰是如此，大乾的忠君也传承到了倭国，甚至倭国对这一点影响更大，使得地方要效忠天皇，要无条件听从倭国皇帝的命令。 恰是如此，当合理合法的安倍云霄，代表着倭国归顺了，融入了大乾，一切就更加的合理合法。 最重要的一点，赵善还要利用安倍云霄来掣肘宫本信介、柳生大宙。 这是赵善需要的人。 赵善不会信任任何一个倭人，因为这些人都是贼心不死，都是一旦得势就张狂。恰是如此，赵善留下了安倍云霄，有安倍中原和安倍云霄的矛盾，再有柳生大宙、宫本信介和安倍云霄的矛盾。 以及，其他的诸多矛盾。 这些矛盾的存在，使得倭国的人，都必须要围绕在赵善的身边，否则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这就是赵善的权谋考虑。 赵善沉声说道：“安倍云霄，你要代表倭国归顺。可是，代表着倭国权力象征的八咫镜、草薙剑、八坂琼曲玉，在何处呢？朕已经安排了人搜捕，却没有找到三件宝物的存在。” ------------ 第559章 象征倭国权力的三神器！ 安倍云霄听到赵善的话，一颗心沉了下去。 东瀛三神器！ 分别是八咫镜、草薙剑、八坂琼曲玉，这是权力的象征。任何一代皇帝的传承，都会把三神器传下去，才意味着真正有了传承，才意味着名正言顺。 安倍云霄心中苦涩。 他也知道，既然要投降，肯定保不住三神器。 安倍云霄不敢隐瞒，回答道：“回禀陛下，三神器就在大殿中。” “大殿中？” 赵善眉头上扬，眼中也露出了错愕神色，一脸不可思议。他安排了人去找，包括安倍中原也安排人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 宫中的太监、宫女，也一样如此。 翻遍了都没有。 赵善沉声道：“大殿中也搜寻了一翻，到底是在哪里呢？” 安倍云霄本就站在大殿中，他抬起头，看向了大殿中龙椅正上方的牌匾，开口道：“陛下，三神器就在牌匾的后面藏着。” 赵善彻底惊讶了。 没想到，安倍云霄还有这样的爱好，还真是独特。 大殿中搜遍了，压根儿没有人去怀疑牌匾后面，因为正常人的思路，谁会把倭国传承的三神器搁在牌匾后面呢？ 赵善立刻喊来了士兵，吩咐士兵拿了梯子来取三神器。 不多时，士兵就取下了三口锦盒。 锦盒的规格也不同，有方方正正的锦盒，也有长方形的锦盒，安倍云霄颤颤巍巍的上前，打开了盒子，露出了草雉剑、八咫镜、八坂琼曲玉。 安倍云霄恭敬行礼道：“陛下，所有的物品就在这里，请您阅览。” 赵善接过来查看。 眼前的八咫镜、草薙剑、八坂琼曲玉，每一样物品都一尘不染，而且锃亮无比。 赵善专门拿起草雉剑，试了试，发现草雉剑的手感并不好，也太轻了，反而不如他手中的龙渊剑。 安倍云霄已经交出了三神器，却担心赵善反悔，再一次道：“陛下，倭国三神器已经找到了，可否饶了罪人一命。罪人甘愿为大乾效力，希望成为大乾的一个百姓。” 赵善笑了起来，开口道：“你有这个心思，朕自然是很满意的。朕答应了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呼！！ 安倍云霄长长的松了口气。 好歹保住了性命。 只要是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就算他无法再复兴倭国了，就算他无法再当皇帝了，就算他不能向赵善报仇了。可是，他却有机会对宫本信介、柳生大宙这些人报仇。 如果人人都是山本一郎，如果人人都悍不畏死，敢于拼杀，倭国就不会是现在的这模样。 一切都是宫本信介、柳生大宙造成的。 他们该死！ 安倍云霄延伸掠过一丝愤怒，转而道：“陛下隆恩，罪人感激不尽。请陛下放心，罪人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赵善注意到安倍云霄眼底的一丝神色，却没有放在心上。 他之所以留下安倍云霄，就是为了要能掣肘宫本信介这些人，否则这些人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谁知道背地里会做什么呢？ 有安倍云霄在，宫本信介、柳生大宙等人，就会有危机感，就必须好好的表现。 赵善颔首道：“安倍云霄，好自为之。现如今，你就暂时委屈一段时间，等一切稳定了，朕会释放你的。” “来人，带安倍云霄下去休息。” 赵善吩咐了下去。 命令传达，士兵走了进来，押解着安倍云霄消息，单独羁押了起来。 一切处理完，夜色渐渐深沉了。 赵善也是伸了个懒腰，开口道：“来人，通知孔令月、卫凤卿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 没过多久，孔令月和卫凤卿联袂来了。 两女联袂进入了大殿中，都是笑意吟吟，而且换上了常服，不再是白天在军中穿着的甲胄和黑色衣袍。 孔令月一袭紫色的长裙，腰带勾勒出了纤细的腰肢，更凸显出了身体的婀娜曼妙。 卫凤卿是一袭白色的长裙，却不是遮挡了锁骨的衣裙，而是穿着抹胸。淡蓝色的抹胸，露出了奶白的雪子，以及深深的沟壑。 她的身材也算好了，相比孔令月略逊一筹，可是上半身的规模却更大一些。 卫凤卿出身将门世家，稍微保守些。 孔令月却是更有匪性。 她妙目转动，微笑道：“陛下这时候召见臣妾和风卿妹妹，难道是希望我们姐妹共侍一夫，一起伺候陛下吗？” 刷！ 卫凤卿的脸色羞红。 又是这种！ 卫凤卿脸皮薄，急切道：“陛下，臣妾先告退了，去治军，目前军中还有很多的事情。” 孔令月却一把拽住了卫凤卿，柔声道：“好妹妹，咱们来的路上，在船上的时候，不是一起伺候了陛下吗？怎么现在，你还害羞了呢？你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这么厉害的？怎么现在像是鹌鹑。” “我，我……” 卫凤卿没有孔令月的面皮。 她不住的往后缩。 可是，却被孔令月死死的拽住了。 赵善看在眼中，心中爱死了孔令月，这女人真是个妖精，关键是放得开，堪称是上得厅堂滚得大床，可御可柔，实在是完美的伴侣。 赵善自然不会放走卫凤卿的。 这些日子忙着厮杀，他一直都是待鸡状态，如今终于到了倭国的皇宫休息，可以好好的玩耍一翻，自然要让两女配合，好好的吞吞吐吐一番，仔仔细细的研究。 三人在一起玩耍，刚开始生涩，渐渐就热火朝天了起来。 一晌贪欢。 第二天大清早，赵善难得睡了个懒觉，等到了日上三竿才起床处理事情。 实际上，赵善也不是太忙，军队士兵有李布衣、岳飞鹏和返回的戚元敬三人联合负责，军务政务有房畏虎暂代处理，一切都井然有序。 赵善只是撰写了一封书信，让哨探送回国内去，告知诸葛尚已经生擒了安倍云霄，让诸葛尚安排一个朝中的大员，来倭国这里担任第一任的刺史。 唯有如此，才能治理地方，才能进一步拨乱反正。 赵善闲下来的时候，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却没有闲下来。 两人昨天晚上回了各自的家，都已经安排人去各家族传信，通知各家族的主事人今天到宫本信介家中来议事。 要议论的，就是收缴土地，以及让各家族捐献钱财和粮食的事情。 书房中！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相对而坐。 柳生大宙沉声道：“宫本君，我来你府上的时候，听到了一则不好的消息。” 宫本信介问道：“什么消息？” 柳生大宙道：“安倍云霄觐见了大乾皇帝，献上了三神器，并没有被杀。咱们都背叛了安倍云霄，他现在却活了下来，对我们很不利啊。万一哪一天，安倍云霄要报复呢？” 宫本信介轻笑道：“没了权势的安倍云霄，还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柳生大宙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总归是倭国曾经的皇帝。这样的人，只要是活着，就有威胁，就有影响力。你现在觉得他不起眼，说不定某个小事上，就可能对我们造成影响。” 宫本信介眼中掠过一道冷光，开口道：“你的意思是，咱们干脆杀了他，以绝后患。” “对！” 柳生大宙毫不犹豫回答。 他眼神锐利，说道：“活着的安倍云霄，对我们始终有威胁。死了的安倍云霄，才是最好的安倍云霄。他死了后，就没有人知道我们背叛的事情。他死了后，我们可以岁月史书，说一切都是安倍云霄造成的。” 宫本信介心中仔细的思考着。 这事儿有些复杂了。 一旦杀人，就会很复杂，甚至可能影响到皇帝的心情。 宫本信介沉默了许久，摇头道：“柳生大人，我反对杀安倍云霄，不能杀他。” 柳生大宙问道：“为什么？” 宫本信介回答道：“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安倍云霄之所以没被杀，肯定是皇帝的授意，这是皇帝的一步棋。一旦我们杀了人，就打乱了皇帝的布置。” “这是相当危险的。” “万一，皇帝因此而震怒，我们被波及，一切就得不偿失了。” “我知道安倍云霄活着，就仿佛是一根刺扎在心头，始终不舒服。可是皇帝心机深沉，这或许就是他的打算，就是要利用安倍云霄来掣肘我们。” 宫本信介问道：“柳生大人，你敢打乱皇帝的布局和节奏吗？” 柳生大宙讪讪一笑。 他哪里敢？ 如今柳生家族搭上了皇帝的这一条线，能够有家族子弟去大乾国子监深造，甚至有机会留在大乾，这是柳生家族起飞的开端。 他对现状很满意。 怎么可能再去和皇帝对着干，怎么可能忤逆皇帝呢？ 柳生大宙叹息道：“罢了，既然咱们无法对付安倍云霄，那就不管了。至少目前来说，安倍云霄还不可能影响到咱们。” 宫本信介微笑道：“柳生大人不必担心，又不是我们一个人和安倍云霄忧愁。咱们可以撺掇安倍中原，等后面让安倍中原去对付安倍云霄，让他们父子相爱相杀。” “妙，妙啊！” 柳生大宙脸上满是赞许。 砰！砰！！ 恰在此时，敲门声传来了，府上的管家进入，行礼道：“家主、柳生大人，所有各家族的族长都来了，全部在大厅中等候。” “知道了！” 宫本信介点了点头，说道：“柳生大人，我们也去见一见人吧，该和各家族的人谈一谈了。” “说得对！” 柳生大宙也笑着回答。 两人早就已经商定了策略，现在只不过是执行而已。 两人联袂来到了大厅。 放眼看去，来参加的家族非常多，就宫本信介认识的人非常多，粗略一看，大大小小的家族族长估计有三十余人。 也有许多人，不是帝都的本地人，是外地的大家族族长，只是在帝都生活，也都来到了宫本家。 所有人，议论纷纷。 讨论着现在的局势，讨论着倭国的未来…… 以至于，许多人眉宇间带着浓愁，生怕现在的局势不稳，导致自身受到影响。 宫本信介落座后，轻咳两声。 大厅中，顿时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了宫本信介的身上，忐忑的眼神中，又流露出一抹期待，希望有宫本信介站出来牵头，能够稳住局势，更能够成为各大家族的中流砥柱，不让各家族的人受到牵连。 宫本信介是老江湖了。 对官场上的人情，对人情来往的拿捏，非常的精准。 他捋着颌下胡须，不急不躁说道：“诸位，今天请你们来，是谈一谈咱们倭国归顺了大前后的一个调整。” 哗！！ 大厅中，一片哗然。 所有人都震惊了，因为宫本信介一开口就是倭国归顺了大乾，意味着，倭国不再是独立的国家，更不是大乾的属国，自此成为了大乾的一部分。 这是所有人震撼的。 九条麻肥站出来，眼神有些期待，高声道：“不管咱们的倭国归属如何，总之我九条麻肥，是无条件相信宫本丞相的，相信您不会让我们失望，相信您会带领我们，走向更远的地方。” 九条家族的影响力，很小。 在帝都这样的地方，九条家族也就是有一些人在官场而已。只不过，九条麻肥擅长交际，喜欢表忠心，所以率先表态了。 八板清定站出来，开口道：“在下也相信宫本丞相的睿智，您是我们士人中的领袖。有您这样的领袖在，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让我们吃亏的。” 武田纯一郎表态道：“在下无条件服从宫本丞相，详细您会带领我们，走向一个又一个的辉煌。毕竟，我们各家族的辉煌，都是您率领的。过去一样，未来也一样。” 一个个大家族的人，纷纷表态。 所有人都是神色钦佩。 一副敬仰的模样。 宫本信介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心中却忍不住摇头，这些人不断的给他戴高帽子，是希望他出头，可是，他都是皇帝的一条狗，是要来撕咬这些人的，怎么可能出头呢？ 他要让这些人大出血才行。 宫本信介直接道：“诸位的信任，在下感激不尽，更是受宠若惊。请诸位放心，我无条件要守护咱们的利益。” 此话一出，更是博得满堂彩。 所有人纷纷称赞。 宫本信介抬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开口道：“诸位，邀请你们来，是为了保全诸位的利益。如今，需要你们各家族捐出所有的土地，拿出一半以上的粮食和钱财，供应给大乾皇帝陛下。” 大厅中，瞬间鸦雀无声。 彻底冷场了。 轰！！ 下一刻，所有人都仿佛是才反应过来，一个个瞪大眼睛，脸上神情愤怒，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宫本信介。 说好了带领大家族走向辉煌？ 说好了保全大家的利益？ 就这样吗？ ------------ 第560章 老而弥坚，宫本信介狠辣手段！ 各家族先前有多么的热烈吹捧，现在就有多么的愤怒。 一双双目光下，杀气腾腾！ 武田纯一郎沉声道：“宫本丞相，您刚才的话，是否有什么问题呢？” 八板清定道：“在下也认为，您的话是不是说错了？我们什么好处都没有，反而要交出所有的土地，还要拿出无数的钱财和粮食，凭什么啊？” 一个个不断的附和。 所有人义愤填膺。 柳生大宙看着这乱哄哄的一幕，神色平静，并没有任何的慌乱，因为一切都在掌控中。 现在要发生的这些议论争吵，两人早就预判了。 柳生大宙静静的看着。 他也有足够的威望，也能够镇压局面，可是，宫本信介有这样的能力，就不需要柳生大宙出面，否则就喧宾夺主了。 宫本信介任由各家族的人议论，不管这些人的指责，过了许久后，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下去，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目光落在了宫本信介的身上。 宫本信介说道：“诸位都不说话了，那么现在，就该我说了吧？” 八板清定道：“宫本丞相，你必须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自然！” 宫本信介毫不犹豫就回答，他不急不躁的开口道：“今天请了你们来，是我和柳生大宙将军，奉了皇帝陛下的命令，要宣布大乾的政策。” “目前，安倍云霄已经归顺了大乾，倭国也不存在了。” “倭国的一切，都变成了大乾的。” “安倍云霄向皇帝提出了建议，说愿意代表皇帝陛下出面，彻底解决所有倭国的大家族，为皇帝筹措足够的粮食和钱财，还能收缴无数土地上来。” “这样一来，大乾就能立足了。” 宫本信介沉声道：“你们说，安倍云霄这样的建议，能行吗？” “不行，绝对不行！” 八板清定率先说话。 其他人也纷纷否定，更有了大骂安倍云霄是狗皇帝的，总之极尽恶语。 宫本信介是故意给安倍云霄泼脏水。 反正安倍云霄被控制了。 反正安倍云霄不可能表态。 在这个前提下，把一切的责任往安倍云霄的身上推卸，他就好办了，就可以当好人。 宫本信介正色道：“我宫本家族，以及柳生将军的柳生家族，也都是大家族。如果你们各家族都被灭了，我宫本家、柳生家能够独自存活吗？” “那是不可能的。” “恰是如此，我和柳生大宙将军，当着大乾皇帝陛下的面，和安倍云霄争辩了起来。” “安倍云霄执意说，既然整个倭国都归顺了大乾，自当一切都归顺大乾，所有土地收归为国有，所有各家族的兵器、甲胄、粮食都要收缴，才能治理地方。” “不听话的家族，直接剿灭。” 宫本信介叹息道：“诸位啊，这就是安倍云霄的提议，你们能答应吗？” 大厅中，又是一片哗然。 无数人愤怒。 义愤填膺，都不希望刚才的事情发生，都不希望家族彻底覆灭。 柳生大宙眼神赞叹，心想不愧是宫本信介，不愧是读书人，手段太阴狠了，心思太狡诈了，竟然利用安倍云霄来欺诈各家族的人。 偏偏，这符合了安倍云霄的个性，也是很让人相信的。 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相视一望。 两人的目光碰撞，默契的各自分开，宫本信介又抬起手微微下压，所有人的议论停止，一双双目光又落在了宫本信介的身上。 宫本信介不急不躁的说道：“诸位，安倍云霄提出的这个策略，我仔细的想了想，实际上是心机叵测，是故意这样的。” “为什么这样说呢？” “很简单的一个原因，这样的策略下，等于是让咱们这些倭国的家族，都无法生存了。你交出土地，至少家族还有商业。” “给出一部分的粮食和钱财，至少家族还能做官，还能继续维持的，我们还可以慢慢的积累。” “按照安倍云霄的策略，那就是把我们彻底刨根了，什么都没有留下，我们还怎么生活呢？还怎么重新开始呢？” “没了退路后，就是逼迫我们造反。” 宫本信介正色道：“我们造反，和大乾皇帝陛下起了冲突，不就有利于安倍云霄了吗？他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就可以趁机找寻机会。” 柳生大宙赞叹道：“宫本丞相说得太好了，就是这个意思。” 众人一听，思考后都纷纷点头。 一个个脸上的神情，都是一副赞同模样，因为真要是杀起来了，安倍云霄自然是得利的，因为打破了僵局后，安倍云霄就可以从容谋划。 许多人脸上的神情，有些松动了。 同意宫本信介的话，好歹还有一条活路。如果按照安倍云霄的策略，他们什么都没有了。 宫本信介趁热打铁，进一步道：“诸位，大体的情况，我已经是阐述清楚了，你们也都一清二楚，不需要我再多说什么了吧？诸位表个态，都打算怎么办呢？” “我同意！” 柳生大宙毫不犹豫回答。 “我同意！” 天海琮也跟着表态。 小泽重风作为小泽家族的人，也表态道：“我小泽家族也同意。” 许多人纷纷表态，即便如此，也还是有人不愿意同意。 八板清定再一次站了出来，他略微肥胖的身躯挪动两下，眼神冷肃，开口道：“宫本大人，我不同意这个安排。” “我也不同意！” 九条麻肥跟着附和。 两人一开口，又有四个小家族的族长站出来开口反驳。 宫本信介看到了这一幕后，神色反而有些遗憾，他希望更多的人站出来，他才能顺势彻底抄家。不管能抄多少，总是一笔不菲的钱财，有了钱家族就可以少出一点。 可惜，也就六个家族。 八板家族、九条家族是比较大的家族，可是其他的家族，却小了很多。 宫本信介问道：“诸位，还有要反对的吗？” 在场一些犹豫的人，仔细观察着，见宫本信介始终是成竹在胸，因此没有站出来，选择了静观其变。 八板清定高声道：“宫本信介，就算你质问，那又如何呢？赵善抓了安倍云霄，现在不管是安倍云霄，亦或是你们，都是皇帝的人。” “你们都是为皇帝效力的。” “归根结底，是一伙人，是天下乌鸦一般黑。” “所以，我不参与。” 八板清定高声道：“宫本信介，你们走你们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告辞！”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九条麻肥，以及其他四个家族的族长，也跟着往外走，一众人神情冷肃，不愿意再掺和。 宫本信介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反对的人太少了，百无聊赖的抬起手一挥。 哗啦啦！ 大厅门口，涌出了一队士兵，直接朝八板清定、九条麻肥等人冲过来，把几人全部控制了起来。 八板清定被控制着，不断的挣扎，眼神愤怒，高声道：“宫本信介，你要干什么？你到底要干什么？” 九条麻肥也怒道：“放人，立刻放人。” 其他人，愤愤表态。 一个个愤怒叫嚣。 其他二十多家族的族长，眼看着发声的一幕，若有所思。只是，所有人暂时都没有介入，也没有表态，因为还不清楚宫本信介到底要干什么？ 宫本信介沉声道：“尔等不听从皇帝陛下的命令，执意和大乾为敌，执意要对抗朝廷的政策。既如此，老夫只能代表皇帝陛下，处死你们。” “你敢？” 九条麻肥愤怒了起来。 这一刻，没有表态的人中，也有小泽家族的族长，小泽重风沉声道：“宫本君，杀光了他们，是否有些重了呢？” 其他人，也纷纷看过来。 宫本信介淡淡道：“小泽族长，不杀他们，不从他们中抄家，怎么减少我们的损失呢？” 小泽重风眼前一亮，他瞬间改变了口风，高声道：“损失不损失，我是不在意的。我小泽家族，顺天应人归顺大乾，为大乾皇帝陛下效力，义不容辞。” “如今，出现了对抗大乾，对抗皇帝陛下的人，该杀！” “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不杀，不足以安倭国。” 小泽重风开口道：“杀，必须要杀个干净，彻彻底底的抄家灭族。” 天海琮也瞬间表态道：“我赞同宫本族长的安排，就是要，彻彻底底的杀干净，避免后患。” “我也同意杀干净。” “乱世当用重典，值此之际，如果是拖拖拉拉的，最后吃亏的是我们。现阶段，为了毕其功于一役解决问题，就是要狠辣，就是要更强一些。” “宫本族长，我支持你。” 一个个家族的人纷纷表态，就连其他迟疑犹豫，始终没有开口的家族族长，也开始介入表态，就是一副为了正义，为了倭国，必须要把人杀干净。 柳生大宙看到这一幕，眼神肃然。 心中更是赞叹。 论心机，的确是宫本信介更厉害，他都是望尘莫及。 宫本信介得到所有人的支持，再也没了任何犹豫，直接下令诛杀了八板清定、九条麻肥等六人，彻底杀了个干干净净，更联合各家族的人，议定了抄家、瓜分所有物资的策略， 虽然后续均分到各家族，肯定也不算多，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总归是有利可图的。 宫本信介杀了人，进一步道：“诸位，八板和九条等家族被处置后，接下来就是要涉及土地和粮食、钱财的问题。” “这一次，我们倭国各家族的确损失巨大。” “谁让我们弱呢？” “谁让我们败了呢？” “如果我们是战胜国，我们杀入了大乾，得到的会很多。可是失败了，就要承担失败的后果。我们现在，实际上是给安倍云霄擦屁股，解决安倍云霄遗留下来的问题。” 宫本信介叹息道：“事已至此，只能一步步的往前看了。” 众人都唉声叹气。 没办法，涉及钱财，涉及土地命根子，哪个家族不心痛呢？ 宫本信介进一步表态道：“当然有所失必有所得，失去了一些，自然能得到一些好处。比如这一次，我们为了能不被清算，献上土地、粮食等物资。” “同样的，皇帝也释放了一定的善意。” “此次清缴地方上，凡是抵抗的家族，我们直接诛杀就是，解决地方上的叛乱，我们自然有好处。同时，清理了各地后，整个倭国的官场体系大变样。” “除了未来大乾的人执掌外，还需要无数的官员，都从我们当中挑选。” “甚至表现出众的人，未来可能会挑选家族子弟，进入大乾的国子监求学，让我们的家族子弟能从一开始就得到培养，进一步在大乾做官，亦或者回来做官。” 宫本信介说道：“总之，这一次我们的付出，皇帝也看在眼中，不会不给任何好处的。想要踏上大乾的这一条战船，就要有所付出，自然也会有所得到。” 哗！！ 大厅中，又是一片哗然。 一个个大家族的人，全都眼神粲然，神色更是激动。 这是机会啊！ 如果能进入大乾做事，如果能得到大乾的任用，远比留在倭国这个小地方好。 这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小泽重风毫不犹豫就站出来，表态道：“宫本大人，我小泽家族全力以赴，支持大乾对倭国的治理和整改。如有所需，绝无二话，谁敢和大乾为敌，我小泽重风绝不会放过他，我小泽家族绝不会放过他。” 天海琮也表态道：“俺也一样。” 其他人纷纷表态。 这一刻，所有人都激动了，全都表态愿意追随大乾，半点没有怀念倭国的心思，半点没有为倭国效力的心思。 一切都是为了利益。 大乾和倭国相比较，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悬殊太大了。 能在大乾立足，谁愿意在倭国啊？ 宫本信介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赞许道：“有了诸位的鼎力相助，我也就好办了。接下来，我们议一议土地的事情，以及各自家族能拿出多少钱的事情。” 众人毫不犹豫的表态支持。 足足用了大半个时辰，宫本信介统计完了所有家族的情况，也大体判断了九条麻肥等各家族的情况，把所有能统计的钱财、粮食登记造册。 一切安排完，宫本信介表态道：“诸位，我立刻和柳生大人一起去觐见皇帝，禀报今天的事情。诸位如果有闲暇，就暂时在这里稍作休息，等我回来。” 天海琮表态道：“宫本大人尽管去，我们等你回来。” 小泽重风也说道：“宫本大人，我们等你，也等皇帝的消息。” 所有人附和着，气氛热烈。 一个个都充满了期待，虽然期待中略有一丝苦涩，至少还有了盼头。 如果有选择，没有人会愿意交出土地、钱财。问题是没有任何的选择，只要抵抗，那就是家破人亡，在没有选择的前提下，交出了一切的物资，未来还有一点盼头，各家族就还算是有一点欣慰。 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联袂离开。 柳生大宙坐着马车，感慨道：“宫本丞相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手段高明，令人佩服。” 宫本信介谦虚道：“柳生大人过奖了，都是区区小事，不值一提。如果是柳生大人来处置，也一样能处理得妥妥当当的。” “老夫不行！” 柳生大宙摇头道：“一切看宫本大人了，我倭国的未来，也要看宫本大人了。” 宫本信介很是谦虚的笑了笑，和柳生大宙联袂往宫中去觐见。 见到了赵善，宫本信介跪下后行礼道：“陛下，臣已经完成了粮食、钱财的初步统计。除此外，各家族土地也都会全部归公，听从朝廷安排。” 赵善笑问道：“目前统计的数据怎么样？” 宫本信介回答道：“回禀陛下，目前统计了要上缴朝廷的粮食，最低有六百万石，钱才有一千八百万两白银。这是最基本的数据，最终全国各地统计上来，只会多，不会少。” 赵善眼前一亮！ 六百万石！ 一千八百万两白银！ 这可不是小数目，可是相当大的一个庞大数目了。 ------------ 第561章 诛心，灭掉倭国的心！ 赵善眼中也有了惊喜神色，摆手道：“都起来吧，你和柳生大宙坐下说。” “谢陛下！” 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齐齐道谢，又规规矩矩坐下。 宫本信介稍稍松了口气。 从皇帝的口吻来看，目前应该是比较满意的，否则，就不是这样的和颜悦色，恐怕会有雷霆震怒了。 宫本信介迅速道：“回禀陛下，臣和柳生大宙联合起来，召集所有人集合，商讨献出土地、粮食和钱财的事情，也的确遭到了一些波折，有些人开口反对。” 赵善问道：“是哪些人呢？” 宫本信介没有隐瞒，直接道：“有六大家族，以八板、九条家族为首，具体涉及……” 详细的情况，宫本信介阐述了一遍。 赵善听完后心中轻笑。 倭国的姓氏，就是这样的搞笑，八板、九条、三井、我孙子、上床、肛门等，简直是其他无数，多不胜数。 赵善对此摇头。 奇葩民族自然是这样的。 赵善沉声道：“你是如何安抚人心的呢？毕竟是要交出所有的土地，交出无数的钱财和粮食，这不是一个小数目。甚至于，是各家族祖祖辈辈积累了无数时间，才有现在的根基。如今，却因为朕的一纸诏令，就要把所有的一切都交出来。” 宫本信介也仍然没有隐瞒，把拉着安倍云霄当虎皮的事情说了一遍，又说了未来对倭国各家族的培养，许诺未来各家族的人可能去国子监。 一切说完，宫本信介道：“陛下，为了安抚人心，我采取了很多手段，请陛下降罪。” “你做得很好！” 赵善眼中露出了赞赏笑容。 宫本信介是一个合格的倭奸，这样的人很不错，因为有无数这样的人，大乾才有机会彻底同化倭国，才能够把倭国变成大乾的一部分。 否则，全都是忠心耿耿的人，全都是心向大乾的人，赵善要怎么改变呢？ 这就是利益驱使。 宫本信介得到了赵善的夸奖，开口道：“陛下过奖了，小人做得还远远不够。” 赵善颔首道：“你宫本信介做得很好，等倭国的改编完成后，朕重重有赏。到时候，你和柳生大宙一起，都做好去大乾做官的准备。具体的官职，看你们这段时间进一步的表现。” 呼呼！！ 宫本信介更是激动起来。 呼吸都急促了。 真的要去大乾做官了，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机会。 宫本信介表态道：“请陛下放心，小人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陛下的厚望。” 柳生大宙也表态道：“小人也会全力以赴的。” 赵善心中思考着。 倭国虽然小，那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自然也有一批人才的。 这些人才就在各大家族中。 这些人才，赵善要笼络起来，或者说要把这些人转移到大乾去，用大乾来消化了这些人，使得这些人真正心向大乾。同时，因为倭国没了这一批顶层的人才，人才上出现了断代，赵善要同化倭国也更容易。 一念及此，赵善开口道：“鉴于你们立下了功劳，更苦心孤诣稳住各大家族。对于你们两家，以及所有心向大乾的倭国家族。” “朕额外再给你们一个好处。” “朕接下来，会单独设立考核，考察各家族中有能力的人，不论是老弱，不论是什么年纪。只要是有能力，朕考核通过后，都送到大乾去做事做官，重新培养。” “这是朕给你们的承诺。” 赵善进一步抛出了杀手锏。 人才，哪里都需要。 大乾是有无数的人才，可是倭国这样的地盘，虽然倭国底蕴不足，却也不乏一些人才。 恰是如此，赵善要把这些倭国的人才带走。 宫本信介心中激荡不已，再度站起身，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激动道：“陛下圣明，小人代所有人，谢陛下隆恩。” 柳生大宙也跟着下跪道谢，内心激动无比，更是欢喜。 太激动了！ 柳生家族有无数的人才，如果都能选入大乾去，家族不得腾飞了吗？如果能在倭国立足，谁还愿意在倭国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折腾啊。 赵善摆手道：“都下去吧，尽快安排。” “遵命！” 柳生大宙、宫本信介联袂起身告辞。 在两人离开后，径直就回了宫本家，见到了聚集的所有人。 天海琮、小泽重风等各家族的人迎上来，一个个眼神期待，更是有些忐忑，因为大乾皇帝掌握了一切，是大权在握，万一皇帝不同意呢？ 宫本信介落座后，环顾大厅中的人，微笑道：“诸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们递交上去的钱财、粮食，皇帝陛下很满意。鉴于此，陛下又给了恩赐。” 天海琮连忙道：“宫本大人，是什么恩赐呢？”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 既然是恩赐，自然少不了所有人的好处，这是无数人激动的，也是为之期待的。 宫本信介微笑道：“陛下说了，我们各家族的人才中，不论是老弱，不论是什么年纪，只要是各家族的弟子，陛下会单独考核。只要是通过的人，都能得到重用，会安排到大乾任职。” 轰！！ 大厅中仿佛是炸了锅一般。 全都激动了起来。 一个个诉说着心中的欢喜，更有些难以置信。 宫本信介再一次道：“陛下金口玉言，自然是真的，怎么可能弄虚作假呢？这个事情，暂时是我通知你们。相信不久后，陛下会亲自说话的。到时候，你们都有机会，你们家族的人都有机会，这就是我们踏入大乾，自此鱼跃龙门的机会。” 所有人内心都欢喜。 这的确是机会。 没有人愿意错过，因为大乾是天朝，更是所有倭国人心中最为向往的地方。恰是因为向往，曾经安倍云霄的时候，才能利用这个心思，要蛊惑人杀到大乾去。 宫本信介看到这一幕，说道：“诸位，机会摆在了我们的眼前，却也要好好珍惜和把握。尤其大乾颁布的政策，一定要好好贯彻。否则，到时候好处没了，说不定还会被处置，那就鸡飞蛋打了。” 柳生大宙也接过话，说了一番后，才让所有人去准备。 全部的人退下，柳生大宙也回家去，整个居住在倭国帝都的大家族都行动了起来，开始传信家族的人，说了赵善要考核选拔的事情。 消息传出后，倭国帝都的大家族，乃至于其他地方的大家族闻风而动，依旧是议论纷纷，甚嚣尘上。 房畏虎也得到了消息。 他径直来到了宫中觐见，向赵善行礼道：“臣房畏虎，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房卿有什么事？” 房畏虎直接说了要选拔倭国人才的事情，正色道：“目前议论不断，都说陛下要选拔这些人。如果陛下挑选人去大乾，等于是培养这些人，等于是扶持倭国，臣认为是不妥当的。” 赵善摇头道：“房卿，你错了！” 房畏虎道：“陛下是什么意思呢？” 赵善眼中带着微笑，解释道：“不是扶持倭国，而是大乾把这些人吸收了，让他们成为大乾的一部分，自此就是大乾人，为大乾建设地方。” “倭国这一代人，还见过大乾衰败的样子，知道大乾曾落魄过。” “让他们去大乾，进一步被大乾震慑。” “留在倭国的人，让我们大乾的士人来教化，来教导，去倭国化，去倭国的天皇影响，一切成为大乾的一部分，以大乾子民为荣耀。” 赵善开口道：“这就是朕的打算，区区一点倭人到了大乾，就能影响到大乾吗？区区一点倭人都无法同化，还算什么大乾呢？” 房畏虎听完后也愣住了。 没想到，皇帝是这样考虑的，简直是绝妙。 这才是拿下倭国的手段。 房畏虎赞叹道：“陛下圣明，臣同意陛下的安排。另外关于倭国皇帝，陛下是打算留下他吗？” “当然！” 赵善毫不犹豫回答。 他点头道：“留下安倍云霄，才能进一步摧毁倭国的人心，才能掣肘宫本信介、柳生大宙等人。你不说还好，正好这件事需要你来安排。” 房畏虎躬身道：“请陛下吩咐。” 赵善说道：“你去帝都城中心，搭建一座高台，朕要当着所有倭国人的面，接受安倍云霄的投降，让他献上倭国的三神器，彻底瓦解倭国的人心。” “陛下圣明，臣立刻去。” 房畏虎心中觉得更好。 虽然倭国三神器已经拿下了，却是赵善控制的，外面的百姓不知道，恰是如此，公诸于众是最好的，才能一传十十传百，不断的传出去。 安倍云霄越是卑贱，倭国的人心也就越散，就越发难以凝聚起来。 房畏虎行了一礼后，恭恭敬敬的退下。 赵善坐在大殿中，处理着政务，眼中反而是充满了期待，这样一步步摧毁倭国，一步步灭掉倭国的人心，才是让人最为畅快的。 “报！” 这时候一名士兵进入，行礼道：“陛下，阮忠信高呼着要求见您。” 赵善吩咐道：“去把人带进来。” “遵命！” 士兵答应了下来，转身就去通知。 没过多长时间，阮忠信被押解着进来了，士兵放开了阮忠信后，阮忠信跪在了地上，高声道：“夜郎国大将军阮忠信，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赵善眉头上扬。 有些诧异。 阮忠信还端着架子，还没有服软，还没有转变心态。 这可要不得。 赵善神色微冷，淡淡道：“阮忠信，你要见朕，有什么事吗？” 阮忠信解释道：“回禀天朝皇帝陛下，此次夜郎国和大乾的冲突，纯属是矛盾。夜郎国和大乾，一直是和平共处的，双方互不侵犯。” “我带兵来倭国，是因为安倍云霄说遭到袭击，才发兵和天朝交战。” “没想到，实际上是安倍云霄的算计，要谋划对付天朝，以至于我们双方有了冲突。” “这是安倍云霄的责任。” “一切都是安倍云霄的算计。” 阮忠信郑重道：“此次一战，纯属误会，希望陛下能够释放我，让我回到夜郎国去。我们两国的关系，也不会因为这一战，就有所影响的，请陛下放心。” 赵善忍不住笑了起来。 神色更是戏谑。 阮忠信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开口道：“你笑什么呢？” 赵善回答道：“朕笑的是，你夜郎国何其自大，你阮忠信何其自负？朕不是傻子，早就知道了倭国和夜郎国勾结的事情。夜郎国胆敢算计大乾，必将付出代价的。你现在一句话说误会，就想要化解所有的矛盾，就想要逃回去，你是白日做梦吗？” 刷！ 阮忠信面色大变。 他认为赵善不可能和夜郎国大规模开战，对这一次的事情，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没想到，赵善竟然是一副执意要追究到底的样子。 赵善不怕开战影响到两国边境的安全吗？ 阮忠信也没有退让，强势道：“皇帝陛下，如果你执意要留下我，执意要和夜郎国开战。恐怕大乾南方的边境，将会永生永世不得安宁。” “大乾虽然强大。可是，大乾地域辽阔，边境线太长，稍不注意就被我夜郎国袭击了。” “夜郎国的大军，虽是可以杀入大乾。” “大乾的军队，的确可以杀入夜郎国，可是，我们夜郎国山多纵深多，到处是深山老林，气候也是大乾兵马无法适应的，我们虽是可以退入山中。” 阮忠信态度强势，开口道：“皇帝陛下，你是年轻人，没有经历太多的事情。我劝你，好自为之！” 赵善啧啧摇头，开口道：“朕在大乾的时候，就听过一句话，叫做夜郎自大。没想到，如今还真是见识了，没想到夜郎自大是这样的模样。” 阮忠信大怒了起来。 他神色严肃，郑重道：“皇帝陛下，你的这句话，已经羞辱了夜郎国，我劝你善良。” 赵善说道：“你说来说去，无非是威胁朕，威胁大乾。可是朕告诉你，大乾不受威胁，朕也不受威胁。所以今天，朕给你一个教训。” “周虎侯，赏他十个耳光！” 赵善再度下了命令。 道理讲不通，自然是物理解决。 周虎侯一步上前去，阮忠信想要挣扎，可是他这样的人，在周虎侯这样的魁梧壮汉面前，依旧是显得无比的孱弱，显得无比的弱小，就仿佛是小鸡仔一样。 周虎侯左手拽着阮忠信，右手就扇了下去。 啪！啪！！ 响亮的耳光传出，阮忠信惨叫出声。 十个耳光结束，周虎侯一甩，阮忠信就飞了出去，倒在了地上，两侧面颊肿胀，眼中都微微充血。他咬着牙，一脸愤怒道：“赵善，你这个年轻人不讲武德。” 赵善不屑道：“阮忠信，朕不讲武德，要不要，你再重新整理下语言，想好要怎么和朕说？” 阮忠信眨了眨眼睛。 他的确不服。 夜郎国如此的强大，兵强马壮，岂能被大乾吓到了呢？ ------------ 第562章 朕，专治夜郎自大！ 阮忠信沉默一会儿后，再一次道：“赵善，你刚才对我的羞辱，对夜郎国的羞辱，必然使得大乾陷入困境。你，一定会后悔的。” 赵善耸了耸肩，不屑道：“朕从不后悔，你重新整理语言，就这样吗？如果是这样，朕就又要收拾你了。十个耳光不够，十军棍倒是可以。” 嘶！ 阮忠信倒吸了口凉气。 十军棍！ 他怎么扛得住呢？ 阮忠信气得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进一步道：“皇帝陛下，你怎么能随便打人呢？大乾一贯是礼仪之邦，一贯是以德服人。为什么皇帝陛下你，如此的不讲道理。” 赵善见阮忠信也没有说出个一二，完全是胡搅蛮缠，他大手一挥，吩咐道：“周虎侯，把人拖下去，直接杖责十军棍，给朕重重的打。” “遵命！” 周虎侯高声回答。 他一手拖拽着阮忠信就往外走。 阮忠信一边挣扎，一边高声道：“皇帝，你不能这样？你是大乾的皇帝，怎么能直接打人。大乾这样做，还怎么以德服人，还怎么让万国来朝？大乾这样做，必定要亡国了。” 声音传出，赵善却是笑容玩味。 阮忠信这人是战场上的武将，可是说话怎么像是书呆子文人的话呢？ 让人发笑。 赵善神色自信，静静等着，不多时，大殿外传来了阮忠信的惨叫声。 “赵善，你个杀千刀的，你枉为大乾的皇帝，你一言不合就打人，哪里像是皇帝，分明是市井泼皮？” 啊！！ “赵善，你可是我是谁？我是夜郎国的大将军，是阮家最杰出的人。你打了我，夜郎国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啊！！ “赵善，不要再打了，你再这样，我饶不了你……” 啊！！！ “赵善，我错了，我投降，你饶了我吧，不要打我了，我屈服我投降，我什么都听你的。赵善不要打了，轻一点，再打我就要死了。” …… 惨叫声、哭啼声，此起彼伏的回荡在空中，声音经久不息。 当一切平息，阮忠信仿佛是死狗一样，被拖拽着进入了大殿中，又被周虎侯随意扔在了地上。 阮忠信的屁股着地，疼得又是龇牙咧嘴，眼中都含着泪光。 他心中苦啊！ 一张脸，被打得成了猪头脸。 屁股，更是烂了，感觉都出血了。 赵善这个皇帝，完全不像是皇帝，要知道他夜郎国的皇帝，对他这样的重臣，那是礼敬有加的，而且夜郎国的皇帝一举一动都有章法，丝毫不会胡来。 赵善却不一样，恣意、霸道、强势，全然不给他任何说话的机会，一言不合就打人，一言不合就发飙，完全像是不可控的。 赵善淡淡道：“阮忠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阮忠信习惯性的张嘴要表态，可是话到了嘴边，顿时又咽了回去，讪讪道：“皇帝陛下，阮忠信一切听从您的指挥，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赵善淡淡道：“此战你落败了，朕要让夜郎国付出代价，你认为怎么能办到？” “这，这，这……” 阮忠信神色凝重，有些为难。 赵善眉头微皱，嗯了一声，刹那间，阮忠信立刻就吓得心头一突，急切道：“皇帝陛下，有办法的，有办法的。夜郎国国内，现在实际上也不稳定。” “之所以夜郎国皇帝陛下，要出兵干涉大乾和倭国的一切，就是为了通过外战来解决内部的矛盾。” “只要皇帝陛下发兵夜郎国，必有夜郎国的反对力量，会直接掀翻夜郎国的皇帝，拎着夜郎国皇帝来称臣拜见的。” “只要是陛下一句话，内战必然爆发。” 阮忠信迅速道：“之前我阮家，是皇帝一方的主力，支持者皇帝，使得夜郎国皇帝占了上风。现在我愿意通知夜郎国阮家，站在夜郎国胡家一方，肯定能推翻夜郎国皇帝的，把夜郎国皇帝黎万里，抓到大乾来觐见朝贺的。” 赵善赞许道：“这还差不多。” 阮忠信眼珠子一转，开口道：“皇帝陛下，为了把夜郎国的局势解决，罪人愿意亲自回一趟夜郎国，按照刚才阐述的计划推进。陛下如果不相信，可以安排人跟着我一起。” 赵善说道：“你还是留在朕的身边为好，要传信阮家，以及安排阮家的事情，让你身边的亲随回去就是。” 说到这里，赵善眼中掠过一道冷光，不屑道：“如果阮家的人不配合，不能完成你的计划。朕就会亲自发兵南下，彻底扫荡夜郎国。” “倭国的下场，你是见到了的。” “大乾陌刀营、玄甲军的战斗力，你也清楚。” “朕不介意屠戮一凡。” 赵善沉声道：“你传信回去，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未来的结果，也在你的手中。阮家的未来，也一样在你的手中。” 嘶！ 阮忠信倒吸了口凉气。 心中惧怕。 他这一刻是怕了赵善，因为赵善太强了，也太霸道了，完全是言出必践的人。这样的人既然这么说了，如果是夜郎国还要执意为敌，未来阮家会给夜郎国陪葬的。 唉…… 阮忠信无奈叹息。 他彻底熄了和大乾交锋的心思，主要是打不赢。 他执掌的军队，依旧是夜郎国最精锐的士兵，战斗力是最强的。连他的大军，都直接被击败了，何况是夜郎国其他的兵力呢？ 阮忠信高声道：“陛下的安排，阮忠信必将忠诚不二的实施践行，一定会安排阮家的人的策应，一定会完成陛下的托付。” 赵善赞许道：“这还差不多，你还算是识趣。” 说到这里，赵善看向了周虎侯，吩咐道：“周虎侯，你带着阮忠信下去安置，好好安排一番，不能怠慢了阮忠信，这是朕攻克夜郎国的重臣，未来是要重用的。” “臣领命！” 周虎侯高声回答，扛着阮忠信就离开了。 赵善嘴角噙着笑意。 时间流逝，转眼到了下午申时，房畏虎走了进来，行礼道：“陛下，臣已经搭建好了高台，且安倍云霄归顺大乾的消息，已经传下去了，现在消息在城内发酵，更有无数人知道了。” 赵善说道：“既然准备好了，那就往高台去，把倭国三神器带上，让安倍云霄当众献上。” “臣明白！” 房畏虎点了点头应下。 他布置了下去，赵善则是更换了一身衣裳，就带着周虎侯、李布衣、岳飞鹏、戚元敬等人，往城中心搭建的临时高台去。 与此同时，安倍云霄也被带着往中心去。 安倍云霄归顺了大乾，待遇倒是好了些，不论是衣裳，亦或是居住的地点，还是一日三餐，都有了规格，至少不会被虐待。 如今去高台中心，他也穿戴整齐，穿着倭国天皇的服饰，还乘坐马车。 他一个人坐在了马车中。 安倍云霄脸色很无奈，更有无助，因为他知道了接下来的流程，是要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向皇帝献上三神器。 倭国三神器，是传承的宝物，是皇权的象征。 如今，却要献给皇帝。 而且按照安排，他要跪着向皇帝称臣，要跪着献上一切的物资，这是何等的羞辱啊？ 偏偏，他没办法拒绝。 安倍云霄心中大骂着咒骂着，骂着安倍中原这个龟儿子，骂着柳生大宙、宫本信介这样的叛贼，到最后，他心中大骂着他自己。 如果不是他主动去攻打大乾，主动去谋划，大乾的军队，怎么可能杀来呢？ 一切都是自作孽。 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想到这里，安倍云霄忍不住给了自己一耳刮子，暗暗大骂自己废物，暗暗大骂自己没事儿找事儿，导致撞在了铁板上，导致他成了倭国的最后一任天皇，更是要被钉在倭国的耻辱柱上。 这是何等的耻辱啊！ 安倍云霄心中情绪复杂，脑中浮想联翩，不知何时，终于来到了高台附近。 马车停下。 安倍云霄坐在了马车中，通过门帘撩起，看到了赵善身穿甲胄，大步走上了搭建的台上。 赵善上台，环顾周围。 高台周围有士兵把守，控制着周围的局面，不至于出现岔子。 周围云集了许多倭人，大部分是倭国的大家族子弟，还有一些看客，包括柳生大宙、宫本信介、天海琮、小泽重风等所有人，都跟着来了。 绝大部分的人，是倭国的官员。 包括倭国的将领也都在。 所有人看着赵善，眼神有些复杂，又有被赵善彻底击败的惧怕。 赵善提起一口气，高声道：“朕今日在这里集会，是邀请你们来见一见倭国的天皇安倍云霄，让他和你们说说话。” “来人，把安倍云霄带出来。” 赵善吩咐了下去。 安倍云霄听到赵善的话，也没有任何的迟疑，大步走了下去。他如今没有任何的选择，只能是按照赵善的规划走，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安倍云霄当了十多年的皇帝，早就习惯了现在的日子，早就没了英雄气，不敢自杀，也没有自杀的胆量。他穿着倭国的黄袍冕服，一步步来到了台上。 只是他没有敢挨着赵善站立，是比赵善矮一阶。 安倍云霄深吸口气，环顾周围的人，高声道：“倭国的子民们，朕是安倍云霄，是倭国的天皇。朕登基继位以来，胡乱施政，使得天下倾覆。” “夫大道之行，天下为公，朕达不到这一点。” “朕仰慕大乾，希望能到大乾走一走看一看，故而今天顺天应人，归顺大乾，倭国不存，只作为大乾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安倍云霄转而面向了赵善，跪下来高声道：“安倍云霄，拜见陛下。” 赵善说道：“安倍云霄，你做事还是很不错的。只是归顺大乾的事情，兹事体大，你做好准备了吗？已经想清楚了吗？” 安倍云霄心中腹诽。 他没有做好准备。 他没有想清楚。 可是，他不敢说出来，只能是委曲求全，高声道：“回禀陛下，安倍云霄已经想清楚了，心甘情愿归顺陛下。” “今日，安倍云霄封赏倭国的三神器八咫镜、草薙剑、八坂琼曲玉，请陛下接纳。” 话音落下，已有士兵捧着一个托盘来了。 托盘上，摆放着三神器。 安倍云霄接过了托盘，高高的举起，举到了赵善的面前，再一次道：“请陛下接纳。” 赵善笑着接住托盘，往上的时候，却发现安倍云霄还拿着，似乎还有一丝的不愿意。 赵善一眼看过去，安倍云霄松开了手，赵善拿起了倭国三神器，高高的举起，看向周围的人，高声道：“安倍云霄要归顺大乾，朕接受了。” “倭国历史上，本就是大乾的一部分。如今，归入大乾，自是百川汇流。” “自今日起，倭国更名为海州，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朕许诺，海州的未来，一定会越来越好。海州的百姓，会过上好日子，有饭吃有衣穿有土地耕种，而且海州的土地，已经收归为大乾所有。” “接下来，大乾就会派遣官员来清查地方上的人口，重新编户齐民，按照人口分配土地，让地方上的百姓都有土地耕种。” 赵善沉声道：“未来的海州，一定会更好。” “陛下万岁！” 人群中，有了人欢呼。 领头的人有房畏虎安排的人，更有一些寄居在倭国帝都生活的普通人，因为没有土地，又没有任何的背景，生活艰难。 现在赵善的改变，使得百姓可以有土地耕种，至少能过上好日子。 这是无数人激动的。 百姓的欢呼声，越来越多，这些倭国普通的百姓，都开始拥戴大乾了，因为大乾给土地，让他们能生活。 赵善任由百姓欢呼呐喊，过了好一会儿后，赵善才又抬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他再一次高声道：“海州治下的所有人，只要是有能力的，朕都愿意量才使用。” “一个月后，朕在帝都城内，在皇宫中，接纳愿意来接受考核的海州士人。” “只要是通过了考核，朕都授予官职，安排到大乾去任职，自此在大乾的体系内做官，成为大乾的一份子。” “不论文武，有能力的人，朕都接纳。” 赵善高声道：“只要是你有能力，朕就愿意用，就给你们机会。不要担心有能力，却得不到任用。你们要担心的，是自己的能力不够看。有能力担任一国丞相的，朕可以让你们担任大乾丞相。有能力担任军中大将的，朕可以让你们担任大乾的大将军。只要有能力，尽管来，朕拭目以待。” 轰！！ 高台周围彻底沸腾了。 仿佛是雷霆炸响，无数人激动，尤其是宫本家族、柳生家族、天海家族等这些大家族的人，全都是激动了起来，许多人眼神通红，握紧了拳头高声的呼喊。 倭国士人的人心，被赵善彻底挑动，全都心向大乾，希望去大乾做事了。 安倍云霄还在赵善的下首跪着，他看到了台下无数人沸腾的一幕，看到了这些人心向大乾，却依旧忘记了倭国的人，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这是皇帝的阴谋。 这是大乾的阴谋。 是要彻底让人忘记倭国，让人彻底站在倭国一方了。 他很想高呼呐喊，却又没办法，所有的话仿佛是骨鲠在喉，根本不敢去多说了。 ------------ 第563章 倭国平定，国内震动！ “陛下万岁！” 柳生大宙率先喊话。 “陛下万岁！” 宫本信介也回过神，跟着一起呐喊，各家族的人也纷纷呐喊，不断的呐喊着。倭国虽然覆灭了，可是他们这些大家族，却借此机会跳出了倭国，能够去大乾了。 这是天赐的机会。 恰是如此，无数人激动！ 恰是如此，无数人亢奋！ 没有人再去怀念昔日的倭国，没有人再去怀念昔日的生活，只想着能够去更大的平台，去大乾闯荡出一番事业出来。 这就是利益趋势。 如果赵善灭了倭国，拿下了安倍云霄后，要进一步彻底压榨倭国大家族，不给各大家族求存的生机，所有人会联合起来抵抗。 可是，赵善代表了大乾天朝，代表了历代倭人向往的地方，这个前提下抛出了橄榄枝，没有人能舍得放弃，都希望能跟着去。 赵善通过土地稳定地方百姓，通过拉拢士人来减少中层抵抗的力量，达到了控制倭国的目的。 就算有人要反抗，也只是一部分人。 翻不起浪花。 不需要赵善出手，自然会有人去出手，帮助赵善解决要作乱的人。 赵善又宣布了诸多的条例，比如曾经过往发生的事情既往不咎，现在只要是配合大乾，都是大乾需要的人，都是大乾欢迎的。 赵善进一步稳定人心，安抚百姓，确保地方稳定。 一切忙完后，赵善才带着安倍云霄返回了皇宫中，安倍云霄又被士兵带下去了。 安倍云霄完成了要做的事情，却也只有有限的自由，不可能直接放出去，也不可能随便见人。 这时候，安备中原主动来求见赵善。 安倍中原行礼道：“小人安倍中原，拜见陛下。” 赵善笑道：“安倍中原，有什么事吗？” 安倍中原主动道：“陛下，臣想要去见一见安倍云霄，去看看他。” 赵善笑道：“你们毕竟是父子，去吧。” “谢陛下！” 安倍中原行了一礼后就恭恭敬敬的退下，在士兵的带领下，一路来到了安倍云霄被监禁的寝宫中。 这一处宫殿颇为宽敞。 也有了两个丫鬟伺候，却没有更多的人了。 安倍中原进入时，安倍云霄一个人坐在殿内发呆，神色木然，脑中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想着他亲自递上了倭国的天命三神器，想着周围百姓看他的戏谑眼神，想着百姓拥戴大乾的一幕，始终是心如刀割，内心无法平静。 安倍云霄发呆，导致安倍中原进入殿内，安倍云霄也没有反应过来，仍然是望着空中的梁柱发呆。 “咳！咳！” 安倍中原轻声咳嗽了起来。 声音传出后，安倍云霄才蓦然回过神，看到了眼前的安倍中原。 安倍云霄心中本就有怒火，却无处发泄，他始终认为这一次落败，就是安倍中原的背叛，竟然帮着赵善大骂他。再加上，宫本信介和柳生大宙的背叛，这些人导致了战事的落败。 如今看到了罪魁祸首，安倍云霄是怒火升起了三丈高，瞬间站起身，大步朝安倍中原走来，咬牙道：“孽障，你还敢出现在朕的面前？” “今天，朕要教训你。” “你这个背弃祖宗，背弃倭国，无父无君的孽障，老夫要恨恨的收拾你。” 安倍云霄冲到了安倍中原的面前，手掌抬起，一巴掌扇了下去。 安倍中原一样有火气。 安倍云霄不出手，那也就罢了。现在安倍云霄出手，瞬间激怒了安倍中原，他一脚抬起，率先就踹在了安倍云霄的胸膛上。 碰！！ 沉闷的撞击声传出。 安倍云霄胸口沉闷，惨叫一声后，一屁股就瘫倒在了地上，眼中神色更是失神。他回过神后，看向了安倍中原，大怒道：“你这个孽子，你……” 安倍中原欺身而进，把安倍云霄骑在下面，左手摁着安倍云霄的右手，右脚踩着安倍云霄的左手，右手抬起后，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啪！啪！！ 接连的耳光传出。 声音清脆，安倍云霄疼得龇牙咧嘴，眼冒金星，口中无助的喊道：“欺天呐，欺天呐！” 喊声一开始歇斯底里，却渐渐变得无助了起来。 安倍中原狠狠的发泄过后，才从安倍云霄的身上站起来。此刻的安倍云霄，已经是面颊红肿，整个人脑子都有些空旷，有些发懵，变得停滞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思考一样？ 安倍云霄没想到，逆子如此的胆大妄为，竟然敢打他。 可是，安倍云霄又无奈了。 他已经不是倭国的天皇，不再是皇帝了，而且上了年纪，反观安倍中原正值壮年，体魄更好，力量更大，真要是打起来，安倍云霄根本打不赢。 这就让安倍云霄无助了。 安倍中原见安倍云霄不开口，却还是觉得不解气，咬牙切齿道：“安倍老狗，现在被打了，舒服了吧？” “当年我去了扬州，帮助赵构抵御赵善，我落败了，你却不管不顾，不管我的生死。” “最后，我才好不容易被放回来。” “我回到了国内，处处瞧不起我，处处打压我，说我不成器，说我是废物。” “等我去迎接赵善，直接被赵善拿下了，当做了人质，你也没有任何的表示，仍然是强势的和赵善开战，不顾我的死活。” “等赵善兵临城下，我奉命来喊话，你处处针对我，说我是孽障孽畜，说我废物，丢尽了东瀛的脸，不配当东瀛的太子。” 安倍中原发泄着，无比愤怒。 他宣泄着怒火。 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怒火，都在这时候宣泄了出来。 安倍云霄咬牙道：“你安倍中原，难道不是废物吗？不是蠢货吗？不是软骨头吗？你去扬州帮助赵构，兵败被擒，沦为了大乾的俘虏，这就是废物。” “你身为一国的太子，竟然恬不知耻的跟着赵善，反而要攻讦你的父皇，你就是蠢货。” “两军交战，你作为太子，却亲自来劝降你的父皇，丧尽了国家的荣耀，丢尽了皇室的连绵，你就是软骨头。” 安倍云霄高声道：“你安倍中原，就是我东瀛数百年的耻辱。” “放屁！” 安倍中原更是大怒。 他对这个自以为是的父亲，实在是受够了，大怒道：“你口口声声说我废物，说我软骨头。你这么硬的骨头，怎么落败了不自杀？还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递上倭国的三神器，还以倭国天皇的名义，归顺了大乾。” 刷！ 安倍云霄面色微变。 这是他心中永远的痛，是无法抹去的。 安倍中原再一次道：“如果没有你安倍云霄这个天皇的归顺，倭国就不曾真正的覆灭，因为皇帝还在坚持。可是，你这个皇帝都投降了，倭国就彻底烟消云散了。” “你安倍云霄，才是倭国的耻辱！” “你安倍云霄，才是倭国的废物！” “你安倍云霄，是葬送倭国的罪人。” 安倍中原火力全开，全力输出，一句句话犀利如刀，仿佛是刺进了安倍云霄的心脏，让他无比的难受，心中堵得慌。 今天大庭广众下，他跪下向赵善请降，递上了代表倭国传承和天命的三神器，已经是内心郁结，无法排解心中的抑郁。 如今被安倍中原大骂后，气不打一处来，胸膛都不断的起伏。 安倍云霄气结后，最终彻底受不住了，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了上来。 噗！ 鲜血喷洒，如斑斑雪花洒落。 安倍云霄躺在地上，眼中失神，脸上也没了以往的倔强，只剩下了浓浓的无助。可是他毕竟是要强的性格，短暂的颓废无助后，又撑着地上站起来，咬牙切齿道：“安倍中原，咱们父子，大哥别说二哥，都差不多。你以为，你是什么好鸟吗？” 安倍中原不屑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你都不是好鸟，我怎么能是好鸟？可是，我不会冠冕堂皇的说自己如何如何厉害？不会冠冕堂皇的说人家如何废物？” “你，你……” 安倍云霄被气得实在是难受。 心头堵得慌。 他下意识的想要去腰间拔刀，可是现在被监禁了，手中的武器也没了，想要拔刀都办不到。 安倍中原发泄了后，心中彻底舒坦了，也没了和安倍云霄再说话的心思，冷冰冰说道：“你我父子，自此恩断义绝，你不是我爹，我也不是你儿子。咱们去了大乾，就各过各的，告辞！” 说完，安倍中原大步离开了。 安倍云霄望着安倍中原离去的背影，想着刚才的一番话，气得实在是难受，忍不住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体瘫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任何的斗志，只剩下了生无可恋和颓然。 安倍云霄父子的争斗，消息转眼就传到了赵善的耳中。 赵善是乐见其成的。 如果安倍中原还有大志向，说不定会刺激安倍云霄进一步隐忍，现在安倍中原彻底摆烂了，愿意去大乾过舒坦日子，赵善就没了顾虑，也不需要担心安倍云霄。 赵善借助房畏虎，稳健的施政，也时不时和孔令月、卫凤卿打桩，日子过得朴实无华且枯燥。 在东瀛局势一天天变化，一天天转而向着大乾发展的时候，赵善送回的书信，经过战船送回，到了长江渡口后，士兵就沿途高呼拿下了倭国的消息，同时乘船沿着长江西进，走长江水路返回。 传信的哨探，虽然一路走一路宣传消息，却也是昼夜不曾停歇，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洛阳城，向诸葛尚禀报了拿下倭国天皇，覆灭倭国的消息，以及送上了赵善送回的书信。 诸葛尚看完了书信，让士兵下去休息，先安排了人向皇后曹梦婵报喜。 紧跟着，就安排了人请吏部尚书张巡、户部尚书沈元庆、礼部尚书曹通来议事。 等三人联袂进入落座，诸葛尚毫不犹豫说了赵善大胜的消息。 曹通是年纪最大的人，见过了大乾的盛世，也见过了大乾的衰败，再见到如今的大乾崛起，尤其是拿下了倭国，活捉了倭国天皇，曹通一时间老泪纵横。 他身体都轻微的颤抖着，感慨道：“不容易，不容易啊！陛下励精图治多年，终于拿下了倭国，自此我大乾真正的进一步拓土开疆了。” 张巡开口道：“陛下西吞西凉，东灭倭国，的确是前所未有。此次一战，必然会震慑周边各国，自此我大乾真正崛起了。” 沈元庆笑道：“陛下雄才大略，这也不过是开端。” 一个个谈到如今的局势，都很激动。 大乾不一样了。 大乾彻底强盛了。 国家强盛，朝中官员就有了底气，尤其在邦交方面，感受是最深的。 弱国无外交，当你实力孱弱，当你没有战斗力，就一定会处处受到欺负，处处为难。 昔日，不管是西凉，亦或是东瀛，乃至于北魏、金国，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欺负大乾，都可以骑在大乾的头上拉屎。 这样的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 第564章 全国总动员，去倭国！ 诸葛尚是主持朝政的人，担任丞相已经很多年。他的年纪不算大，两鬓已经斑白，多了风霜之色。 这些年的诸葛尚，没有一天敢耽搁。 没有一天不是很晚才回家。 就算每年的过年，他也要在丞相署衙处理政务，到很晚才回家去。 大乾能有如今的模样，离不开诸葛尚兢兢业业的付出，离不开他苦心孤诣的支撑。赵善是对外的扩张，诸葛尚则是内部的擎天柱，调理着大乾的一切，稳定着大乾的根本。 诸葛尚看着激动的曹通等人，抬手揉搓了下面颊，笑道：“的确是好事情，我大乾前所未有的强盛了，从此大乾的人可以支棱起来了。” “对！” 曹通也是笑着点头。 他捋着颌下花白的胡须，感慨道：“老夫一把年纪了，还能看到这样的一天，实在是太好了。就算是明天死了，那也值得了。” 诸葛尚笑道：“您老可要保重身体，大乾还需要您支撑着。” 曹通问道：“陛下传信回来，还有什么安排吗？” “有！” 诸葛尚言简意赅回答。 曹通问道：“陛下有什么安排呢？” 沈元庆、张巡都齐刷刷的看过来，如果没有事情，诸葛尚也不至于把他们都喊来，必然需要吏部、礼部和户部一起来协调，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诸葛尚不急不躁的道：“陛下来信说，接下来，会有大批的倭国士人，送到大乾来，要大乾安置，以及彻底吸纳这些人，让他们成为真正的大乾人，忘记昔日倭人的身份。” “陛下此举，是要挖掉倭国的一代精英，让所有的精英成为大乾的人。” “这是第一件事。” 诸葛尚看向了曹通、张巡，说道：“这一事情，就需要礼部出面，教化他们，让他们以大乾为荣，以大乾子民的身份为荣。同时，张尚书的吏部要安排官职，安排这些人到地方上去任职。” 张巡毫不犹豫道：“在下义不容辞，一定会安排好的。” 曹通来了斗志，笑说道：“请丞相放心，老夫会安排好一切的。” 诸葛尚点了点头后，又继续道：“第二件事，就是陛下腾空了倭国的许多人，现阶段拿下了倭国，又需要大量的人去倭国治理地方。” “治理倭国，不能还是倭国的这些人。尤其是治理倭国的基层，要建立起亭、乡、县、郡的等级，把基层彻底抓起来。” “抓住了基层，大乾的政令，就可以一竿子捅到底，彻彻底底的控制倭国。” “不至于倭国还被倭国的士人控制。” 诸葛尚侃侃而谈，沉声道：“要号召更多的士人去，不仅是从官场抽调，还要从国子监、地方上抽调。这样一来，才有足够的人去。这里面，需要吏部、礼部配合，更需要户部调拨钱财，做好后勤，确保后顾无忧。” 呼！！ 沈元庆、曹通和张巡都激动了起来。 这是大事情。 这是前所未有的好事情。 能推动这样的事情，对他们来说，那就是机遇，也是极大的机缘了。 沈元庆保证道：“请诸葛丞相放心，一切没问题。我户部方面，全力抽调钱财。不过说到钱，我说一句题外话，陛下在倭国，既然是灭了倭国，拿下了倭国的大族，拿下倭国的皇室，应该不会缺钱。” “但愿如此！” 诸葛尚轻笑着点头。 他眼神肃然，开口道：“不管如何，我们要筹划妥当，不能出任何的岔子。” 沈元庆说道：“自当如此！” 曹通道：“请丞相放心，我一定会安排妥当的，不会让你失望。我大乾的有志之士，都会前往倭国的，一定会彻彻底底的拿下倭国，掌控倭国。” “那就好！” 诸葛尚神色更是满意。 张巡也表态了一番，说了一定会完成任务。 诸葛尚详细布置了下去后，曹通、沈元庆、张巡都各自去安排。实际上，沈元庆和张巡自身的事情还好些，更麻烦的是曹通方面。 曹通要动员整个国子监，以及更多的士人。 为此，曹通专门把国子祭酒魏绾喊来了。 魏绾之前担任赵善的谋士，到了朝廷中，接任了陈不器的国子祭酒一职，担任国子祭酒。 魏绾有能力，有谋略，懂世情，对地方上的一切很熟悉。如今到了国子监内，和一帮读书的书生，以及一些交到国子监学生的老师打交道，实在是太轻松了。 魏绾掌握了国子监，上上下下都认可魏绾，都认为魏绾做事公道，是一个非常好的人。 恰是如此，魏绾人气非常高。 魏绾来到了礼部尚书的署衙，看到了曹通后，行礼道：“下官魏绾，拜见曹尚书。” 对曹通，魏绾也无比尊敬。 论做学问，他是晚辈，也打心底的钦佩曹通。论年纪，他更是晚辈，远比曹通更小。论官职，他也一样是归属于曹通管。 曹通担任礼部尚书，对魏绾多有支持，让魏绾放手去做，恰是如此，魏绾到了国子监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才能使得国子监焕然一新。 没有曹通的支持，就没有现在的魏绾。 没有曹通的支持，就没有现在的国子监。 曹通捋着花白的胡须笑了笑，开口道：“你如今在国子监做得很好，陛下如果得知了消息，肯定是万分欣慰的。” 魏绾叹息道：“外面已经传出消息，陛下率领的大军，已经夺取倭国，拿下了倭国皇帝。可惜，下官没能参加这样的盛事。” 曹通笑道：“跟随陛下是立功，留在后方处理政务也是功，不过是人前人后罢了。” 魏绾点了点头道：“您老说的是，魏绾谨记于心。” 曹通简单和魏绾寒暄一番后，话锋一转，开口道：“此次喊你来，是为了陛下治理倭国的事情。” 魏绾激动道：“陛下有什么吩咐呢？” 曹通说道：“陛下拿下了倭国，会通过手段，把大批倭国有能力的人，安排到大乾来，让大乾彻底消化掉这一批人，吸收掉这一批人。” “倭国的人来了，需要我们的人去。” “所以，需要动员大量的国子监士子，以及更多的士人，跟着一起去倭国，负责治理地方，改编倭国的风俗，彻底让倭国的百姓，能够转而为大乾效力，能够真正成为大乾的一部分。” “一句话，要教化倭国，同化倭国。” 曹通眼神也没了往日的平和，变得锐利起来，沉声道：“这件事，你能完成吗？” “能！” 魏绾毫不犹豫回答。 曹通老脸上笑容绽放，颔首道：“你有这个能耐，有这个决心，老夫相信你，也放手让你去做。原本这件事，应该是老夫亲自来。现在你要负责，就由你出面了。” 魏绾更是激动，郑重道：“请曹尚书放心，在下一定会妥善的完成这件事，绝对不会让尚书大人失望的。” 曹通说道：“不是不让老夫失望，是不让陛下失望，这才是最重要的。” “明白！” 魏绾再度点头。 曹通摆了摆手，魏绾转身就退下了。 在魏绾离开后，曹通看着魏绾离去的背影，眼中却掠过了思索神色。魏绾的能力、智慧、世情，都是一等一的，这样的人留在了国子监，实际上是有些屈才了。 或许，可以安排到倭国去主政地方，这是磨砺，也是培养。 一切看魏绾动员士子的情况。 如果成功，他就豁出老脸，再去为魏绾争取一下，让魏绾有机会施展才华。 ------------ 第565章 为大乾崛起而努力！ 魏绾回到了自己的署衙，没有急着去安排，也没有急吼吼宣布什么，反而是自己一个人坐下来，思考着接下来的布置和运作。 要鼓动士子去倭国，不是喊几句话就行的。 国子监有许多寒门出身的人，也有无数不是寒门出身的人，这些是有背景有身份的大族子弟。这样的人，注定了出生就是养尊处优，未必愿意去倭国吃苦。 恰是如此，需要运作。 更需要好好想想，该怎么来蛊惑这些人。 魏绾思考了许久，情绪才稍稍冷静了下来，没了先前的浮躁，心中也有了思路。 “来人！” 魏绾吩咐一声。 一名侍从进入，恭恭敬敬向魏绾行了一礼。 魏绾吩咐道：“去通知国子监的师生，所有人在校场集合，本官要训话。” “遵命！” 侍从答应后转身就下去通知。 魏绾重新梳理了心中要说的话语，仔细梳理一番，又等了约莫一刻钟，才背着手往国子监所在的教学区域去。 他到了校场中，所有士子都到了。 魏绾在国子监的名声很好，得到了无数教师的认可，因为魏绾提高了这些传道授业的老师待遇。同时，魏绾也加大了资助寒门士子的力度，深受寒门士子爱戴。 至于有背景的士子，对魏绾是又爱又恨，之所以爱是因为魏绾讲道理，愿意和他们沟通，愿意当他们的心灵鸡汤老师，时不时就灌注鸡汤，而且魏绾旁征博引，才学非常出众，令士子敬服。 之所以对魏绾敬畏，是一旦超过了魏绾的底线，魏绾或是请家长，或是登门拜访。 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享受黄金棍下出好人的待遇。 偏偏，没有一个人恨魏绾。 全都拥戴魏绾。 这就是魏绾的个人魅力，也是他长袖善舞，能够和国子监上下打成一片的结果。 魏绾来到了台上，环顾所有人道：“今天把你们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是想要宣布一件大事情。或许，你们中的许多人，都已经知道了。” “知道了！是陛下灭掉倭国吗？” 人群中，率先有士子喊话。 这是习以为常的。 如果是严肃的情况，没有人敢和魏绾开玩笑。今天的这个场景，士子们自然知道轻重，也就没有什么忌讳的，主动喊话回应。 又有其他的人，也纷纷喊话。 声音虽然不至于此起彼伏，却是清楚的说清楚了发生的事情。 魏绾脸上挂着笑容，颔首道：“你们说得对，的确是陛下灭了倭国，俘虏了倭国的天皇安倍云霄。自此之后，倭国就和西凉一样，再也没有了，只是大乾的一部分。” “此事，当为我大乾盛事。” “也是我国子监的盛事。” “我国子监的读书人，都应该以开疆拓土为榜样，要能够让大乾越来越强大，要让大乾的龙旗，能够稳稳的屹立在天下任何一个地方。” 魏绾声音稍微拔高，说道：“我辈士人，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当开疆拓土不负一生。” 此话一出，无数士子激动。 读书的士子年纪不大，恰是如此，也更加的热血，更加的向往建功立业。 这是无数士子所期待的。 魏绾脸上的神情从容，继续道：“曾经陛下灭掉凉国，设立凉州，大乾抽调无数的士子去任职。” “凉州设立后，有无数人借此机会一展才华，建功立业，在凉州崭露头角，彰显出我大乾士子的风范。” “如今，倭国没了，大乾会再度设立一州。” “这又是机会！” “个人的腾飞，要有自身的努力，但更要考虑大环境下的大势潮流，大势所趋。” “比如陛下登基之前，朝政昏聩，朝令夕改，皇帝宠信奸佞，一心修道，不管朝廷的未来，不管百姓的生死，就算是有志也难以伸张，就算有能力也得不到任用。” 魏绾开口道：“俗世洪流，能够坚守本心，依旧是殊为不易，想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那就更是妄想了。” 校场中，所有士子微微沉默。 赵善登基不到十年，许多人都还记得昔日的朝政情况，尤其国子监的老师感受更是深刻。 那时候的朝中，除非你攀附权臣，除非你放下所有的道德，除非你转而去修道，靠着修道谄媚，靠着阿谀奉承，靠着一心钻营，才有一点机会。 即便如此，你去了官场中，也要面对各种各样的人，因为整个大环境都是烂了。 你不跟着摆烂，不跟着贪污受贿，不跟着压榨百姓，就是不合群。 你不拿，别人怎么拿？别人不拿，上面的人怎么允许你升迁呢？ 一切都太难。 一切都让人压抑。 唯有如今，政治才渐渐清明。 从赵善开始以身作则，到诸葛尚亲身力行，加上有御史台不断的惩治不法，纠察贪官污吏，处置违法乱纪的世家大族，一点点肃清了局势，一点点使得官场清廉了起来。 魏绾一贯是喜欢讲道理。 尤其，他不是讲大道理，继续道：“在国子监的寒门士子，你们没有任何的背景，因为家族的荣光，都已经烟消云散了。” “都说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当你虎落平阳，是落毛的凤凰，那就没有人来搭理你们。” “恰是如此，你们唯有自强。” “倭州，就是你们的舞台，就是你们尽可能拼自己能力的地方，不需要考虑其他，只需要考虑你们的能力。只要是有能力，陛下就一定会用你们，一定让你们能够进展才华。” 魏绾的手在空中狠狠一挥，高声道：“所以，有志向的寒门士子，不能错过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了，那就再难有这样的契机。” “祭酒大人，我要去！” 人群中，有寒门士子出身的国子监生高声喊话。 “祭酒，我也要去。” “我要去！” 一个个寒门士子的国子监生喊话，都已经被魏绾的话挑动了心神，心中期待了起来，更是恨不得立刻肋生双翅，直接就飞到倭国去一展抱负。 魏绾却丝毫不急。 要动员，就不能只动员寒门士子，连带着大族的子弟一并动员。 这才是国子监需要做的。 魏绾抬手下压，示意所有人安静下来，不多时，校场中又静悄悄的，再也没有了其他的任何声音。 魏绾神情严肃，进一步说道：“刚才我说了寒门士子必须去，现在又说说普遍的大族子弟。你们这些人，有背景，家族都有些影响力，生活无忧。” “可是，你们更应该去。” “为什么这么说呢？” “原因很简单，你们不是家中的嫡长子，不可能享受家族的所有资源。” “你们是大家族的子弟，说起来祖上都荣光过，甚至家里的长辈，都还在朝中任职。可是大家族培养子弟，必然是倾力培养掌门人，主要的资源都在嫡长子上。” “普通子弟，没有这个资源。” “你们的一生，冲起来就是按部就班的做点事情。可是陛下征战地方的机遇已经错过了，大乾从乱到治恢复了稳定，意味着破格提拔的机会少了。” “乱世时期，征战多，机遇多。进入太平盛世，一切都要按部就班，一切都要讲究规矩法度，升官也就是按部就班，机遇也更少了。” 魏绾高声道：“对于你们这些高门子弟，你们生下来的身份，就注定了资源的多少。难道，你们不希望自己能得到父母、长辈的认可吗？” “难道，你们不希望光耀门楣，成为家族的荣耀吗？” “难道，你们不希望靠自己的一身所学，来证明自己吗？” “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就有一条路，那就是去倭国做事情，因为这是历练的机会。越是混乱，才越凸显出你们的能力。” 魏绾沉声道：“本官认为，你们应该去，抓住这个难得的机遇。” “魏先生，我要去。” 人群中，又有了大族子弟高声喊话。 “魏先生，我杜山必须要去，我杜家人岂能退缩呢？” “魏祭酒，我沈三元也要去，沈家人岂能郁郁久居父亲之下呢？” 一个个大家族的子弟也被煽动了。 所有人激动起来。 魏绾的话，都是一个事实，任何一个大家族的子弟，都不可能采取雨露均沾的方式培养，必然是嫡子为主，嫡长子为主。 唯有如此，才能维持家族的稳定。 恰是如此，庶出的子弟很少有机会，甚至在规矩深重的家族更得不到半点重视。 魏绾的话说到了许多庶出子弟的心坎上，得到无数人的认可。 这也是魏绾被尊敬的原因。 他一贯是摆事实讲道理，就是把这些人情世故上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清楚，而不愿意去说什么之乎者也，说什么三纲五常。 恰是如此，让国子监的世子认可。 魏绾看着激动的所有国子监士子，又抬手下压。当所有人安静下来，魏绾继续道：“我最后要说的，是一些公侯的子弟，是一些高门大族的世家嫡子。” “你们是最受器重的人，享受着大乾最好的资源，享受着家族最好的资源。” “就算你们不怎么折腾，也能按部就班的做官。” “可是，这不该是你们的追求。” “你们生来就是高山，应该站在群山之巅，应该引领大乾的发展，应该成为天下人的榜样，更应该为大乾的崛起而奋斗。” 魏绾的声音都有些激动了，握紧了拳头，狠狠在空中一挥，掷地有声道：“现在去倭国，是罕见不多的机会。而且对你们来说，去倭国做事，那更是增加见识、增加履历底蕴的绝佳机会。所以，你们更应该去。” “魏先生，我诸葛昀愿意去。” 诸葛昀的声音传出。 他是诸葛尚的独子，曾经被赵善救了，那时候还是六岁多七岁的孩子，如今都快十五岁，已经出落得俊朗潇洒，颇为不凡。 诸葛昀一直在国子监读书，博学强记、才华出众，能言善辩，在国子监中，那也是一面旗帜。 “魏先生，我戚威也愿意去。” 戚威是戚山君的嫡长孙，是将门世家的子弟，十六岁的年纪，眉眼锐利，站在人群中，仿佛是一柄利剑，给人鹤立鸡群的感觉。 诸葛昀、戚威表态后，一个个大家族的嫡系子弟也表态。 全都是眼神激动。 全都想要去历练一番，想要去立功了，因为魏先生说了，他们生来就是高山，应该站在群山之巅，应该为大乾的崛起而读书。 这是无数人为之激动的。 这是无数人为之向往的。 魏绾挑起了无数人激动的情绪，环顾所有人，高声道：“朝廷在倭国设立一州，需要无数人管理地方。如果在大乾设立，国子监的人没有机会，因为必定抽调朝中的官员充任，也不可能有太大的缺口。” “倭州不一样，隔着太远。” “这是我们国子监士子的机会了。只要愿意去，都能去，都有机会，而且需要大量的人去治理去教化。” “陛下说过，但凡是去了倭国，能够证明自己的人，都能得到重用。包括本官，也打算主动请缨，去倭国践行我的理念。” 魏绾说道：“你们要去倭国，可以准备好，等候朝廷通知。另外，你们有朋友的，也可以呼朋唤友，号召朋友同窗族人一起去，总之抓住机会，不要错过。” “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 “今天不再读书了，各自去准备，为出海做准备。” 魏绾摆了摆手，说道：“都散了，各自去忙碌吧。” 国子监的士子，纷纷退下。 一个个急匆匆的离开了，因为这些事情要和家里人商议下，也要进一步去通知更多的人。 无数的士子离开，反倒是有一些国子监的老师围了上来，询问魏绾是否真的要去？ 魏绾自然是直接承认了要去。 他是铁了心的。 留在国子监是不错，也深受人的器重，可是，去了倭国才能践行自己的理想，才能施展才华，才能抓住这仅剩下不多的机会。 老师们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也有少数人表态，想要去倭国做事。 魏绾都是一力支持。 魏绾和国子监的人一番交谈后，却没有急着去见曹通，反而是用了半天时间，把国子监的一切事情梳理好，要交接的文档，要交接的案卷，以及国子监的人事调整，一切都安排妥当了，都已经是下午傍晚。 这时候，魏绾才拖着倦怠的身躯，直接往曹通的值房去。 ------------ 第566章 诸葛丞相大手笔，魏绾调任！ 礼部尚书署衙，值房中。 曹通还在翻看资料，是涉及今年和外邦的邦交，以及对读书人的考核选拔，还有礼部自身的官员调整情况。 诸多事情，都要曹通负责。 曹通的年纪不小了，虽然精神还不错，却精力有限了，毕竟上了年纪。曹通都已经数次向赵善请辞，希望能够告老还乡，继续隐居乡野传道授业。 可是，都被赵善拒绝了。 赵善的理由也很简单，就是天下未定，还需要曹通坐镇朝中，稳定朝廷的一切。赵善说礼部非常关键，必须要曹通这样的老人才能稳定局面。 其他人，赵善不放心。 无奈下，曹通也就只能拖着倦怠的身躯，继续留在朝中任职。 曹通说要辞官，可是一日在朝中，他一天就不曾懈怠，每一天都是兢兢业业，不曾有任何的放松。而且，曹通也协助着诸葛尚做事，确保诸葛尚一切顺利，确保朝中少一些内斗内耗。 在曹通翻看资料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侍从进入道：“尚书大人，魏绾求见。” “请进来！” 曹通捋着胡须点头。 在侍从去通知后，不一会儿的功夫，魏绾大步走了进来。 魏绾神色谦卑，行礼道：“魏绾，见过尚书。” 曹通摆手道：“坐吧。” 魏绾恭恭敬敬的坐下，一时间，反而是有些迟疑，似乎是不怎么好说辞官的事情。因为他在国子监期间，深受曹通的器重，不管对不对，只要是他禀报上去的事情，曹通都全力支持。 这样的支持，堪称是知遇之恩。 也恰是如此，魏绾才闯荡出了赫赫名声，才有了现在的国子监名声。 曹通察言观色，一眼看出了魏绾的情绪，开口道：“怎么了？莫非是遇到了什么难事吗？亦或者是让国子监士子去倭国，这事情推进不顺利吗？” 外面的消息，曹通暂时不知道，不清楚整个国子监，都已经被魏绾煽动了起来。 一个个都要去倭国。 魏绾深吸口气，郑重道：“曹公，在下要让您失望了，我想要辞官，我想要去倭国做事。” 曹通愣了下。 旋即，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开怀。 魏绾更是错愕道：“您老笑什么呢？我撂挑子了，您反而是发笑。” 曹通解释道：“就算你魏绾不辞官，老夫也希望你要辞官了。倭国需要人才，老夫认为你很不错，打算举荐你去倭国任职。” 魏绾心中也是激动了起来，没想到是想到一块儿了，他高声道：“曹公，我鼓动士子们去，我怎么能不去呢？唯有我去了，才是践行我的理念。” 话锋一转，魏绾说道：“这些年跟在曹公的身边，学到了很多，更仰赖您老的扶持，绾感激不尽。只是，我必须要离开国子监了。” 曹通问道：“这么说，你安排国子监去倭国的事情，顺利完成了吗？” “完成了！” 魏绾毫不犹豫回答。 曹通满意的点了点头，沉声道：“既然完成了，那就随我走一趟，我们去见诸葛丞相。现在的时间尚早，诸葛丞相应该还在署衙办公。” 魏绾点了点头，跟着曹通一起离开了礼部，径直朝丞相署衙去。 两人联袂来到了丞相署衙。 署衙值房中。 诸葛尚还在埋头处理政务，因为要护送无数的士子去倭国，这就非常的麻烦，牵涉了方方面面。安排人去倭国，不是一句话就能解决的，有太多方方面面要考虑的。 诸葛尚得知曹通来了，搁下手中的毛笔，亲自来到了门口迎接，笑说道：“这么晚了，曹公还不回去休息啊？您老可要保重身体，不要太疲惫了。” 曹通笑吟吟道：“老夫身体好的很，没什么事儿。倒是丞相你，负责整个大乾的运转，干系重大，一定要保护好身体，不要过于疲惫。” 诸葛尚说道：“曹公的话，在下谨记。” 他侧身摆手，领着曹通、魏绾进入，安排人拿来了坐席，让曹通和魏绾都一起坐下，缓缓道：“曹公这么晚了，来我这里有什么事吗？” 曹通开门见山道：“老夫这一次来找丞相，是为了魏绾的事情。” 诸葛尚疑惑道：“魏绾怎么了？” 曹通说道：“魏绾能力出众，留在国子监屈才了。现如今倭国成为了大乾的一部分，要安排人负责治理。老夫建议，安排魏绾去倭国任职，担任治理地方的刺史。” 魏绾脸上神情也很错愕。 没想到，曹通要举荐他去担任刺史，这是超出魏绾预料的事情。 魏绾连忙道：“曹公，我……” 曹通伸手制止了魏绾说话，转而看向诸葛尚，继续道：“丞相，去倭国担任刺史，如果是调任六部尚书，恐怕不合适，人家也不一定乐意去。” “从地方上调任州刺史，也是一样的道理。” “在地方上好好的，一切都上了正轨，规规矩矩的。可是去了倭国，一切都要重来，而且官职也一样，没有任何的提升，恐怕也很难。” “朝中六部大员不行，地方上的州刺史也不行。” “那就只能抽调地方上的太守，或者是朝中各部的侍郎，亦或是如国子祭酒魏绾这样的人。” “魏绾是陛下一手提拔起来的。” “其能力，不需要我多说，料想你也是知道了，毕竟魏绾在国子监的所作所为，都是有目共睹，都是见到了的。” “老夫相信，魏绾不会辜负我们的希望，更不会辜负陛下的厚望。” 曹通眼神肃然，进一步道：“老夫一把年纪了，按理说很多事情应该避嫌，不应该去瞎掺和。可是举贤不避亲，更何况魏绾和老夫，也没有什么亲戚关系。” “他去，老夫认为最合适。” “唯有他有这样的能力，懂得世情，也长袖善舞。除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国子监的无数士子去了倭国做事，需要一个懂得国子监士子，需要一个能和国子监士子沟通的人。” “碰巧，魏绾也合适。” 曹通声音虽然平缓，却不容置疑，开口道：“魏绾在国子监期间，就能让所有的国子监生满意，得到所有人的尊重。这个前提下，只有他最合适。” 诸葛尚轻笑了起来，他没有立刻表态，反而是看向了魏绾，开口道：“魏绾，你怎么看呢？” 魏绾正色道：“诸葛丞相，在下本就有辞官去倭国的打算，这事情和曹公也说了。至于朝廷安排什么官职，要怎么安排，我一切听从朝廷的安排，服从命令就是。” “哈哈哈……” 诸葛尚听到后大笑了起来。 他忍不住摇头，感慨道：“曹公，您看看，魏绾还真是滑头啊。” 曹通说道：“丞相，去倭国主政的人，必须有几个基本的条件。第一，不能是愣头青，不能是书呆子，一味的想当然。” “第二，还得是长袖善舞，能笼络各方的人物，能协调各方利益。” “第三，又要有赤子之心，能为大乾崛起而不懈奋斗。” “第四，更要有治理地方的能力。” 曹通眼神粲然，再无浑浊，开口道：“实际上还有其他方面的要求，总体下来，老夫认为委婉最合适。丞相说魏绾滑头，现在倭国就需要这样的滑头。” “说得好！” 诸葛尚点了点头，大袖一拂道：“魏绾的事情就这么定下了，定为海州刺史。倭国更名为海州，魏绾就是第一任刺史，为大乾海州铸造未来。” 曹通催促道：“魏绾，还不答应下来。” 魏绾表态道：“丞相大恩，魏绾感激不尽，一定会全力以赴，不辜负丞相的栽培。” 诸葛尚不急不缓的道：“你要记住一件事，这一次栽培你的，不是本相，而是陛下。如果没有陛下拿下倭国，也就没有你去任职的事情。” “如果没有现在的大乾，你也不可能有任职的机会。” “这一切，都是陛下塑造的。” “要感激的人，应该是陛下。” 诸葛尚郑重道：“你去了倭国后，正好陛下应该也还在，好好做事，也多了解陛下对倭国的安排，按照陛下的擘画来推进。” 魏绾恭敬道：“在下明白。” 诸葛尚沉声道：“魏绾，你既然担任第一任的海州刺史，接下来，你去安排调集士人的事情。因为时间紧迫，就不等太多的人。” “第一批人，先安排过去。” “后续，本相会陆续的安排更多人去倭国，让你能安排。” “所以目前，只给三天的准备时间。三天过后，在洛阳城的东城外，所有要去倭国的人集合，本相亲自训话。一番训话后，你作为带队的人，带着所有人一路往东，进入了荆州后，沿着水路往东去。” “在荆州、扬州的安排，本相会提前打招呼安排。” 诸葛尚郑重道：“总之一句话，这些人我交给你了。现在，你必须要给我好好的安排好所有人，让他们在倭国能够不坠我大乾的风采。” 魏绾意气风发，斗志昂扬道：“请丞相放心，魏绾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诸葛尚摆了摆手，魏绾转身退下。 值房中，只剩下了诸葛尚和曹通两个人。 诸葛尚开口道：“曹公，还有一件事，那就是等魏绾去了倭国后，陛下就该带着倭国天皇安倍云霄等人返回了。礼部方面，要准备好迎接的事情。” 曹通笑道：“丞相放心，我会安排好一切的。” 诸葛尚点了点头，再无担心。 曹通也没有逗留多长的时间，起身就告辞离开了，诸葛尚又处理了诸多的事情，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他刚到了家中，却见妻子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枯坐着生闷气。 诸葛尚满脸疑惑，问道：“这是怎么了？” 诸葛尚妻子哼了声，沉声道：“你问你儿子。” 诸葛尚更是一头雾水，吩咐人去把儿子诸葛昀喊来。现在的诸葛昀，已经不是十来岁的小孩子，他都快十五岁，因为一直在国子监读书，见多识广，心智颇为成熟。 诸葛尚盯着诸葛昀，开口道：“昀儿，怎么惹你娘生气了？” 诸葛昀解释道：“父亲，我说要去倭国做事，娘亲听了后就不高兴了，一个劲儿的垂泪，说我不管她的死活了，说我翅膀硬了，不让我去倭国。” 说到这里，诸葛昀高声道：“如今国子监的所有人都要去，我听说还有国子监的老师也要去，连魏先生也去，我为什么不能去呢？” 诸葛尚妻子抹着泪，说道：“好端端的在洛阳，你非要去倭国那么远的地方，这不是不管娘亲是什么？” 诸葛昀一脸无奈。 没办法，谁让娘亲舍不得他呢？ 谁让他没出过远门呢？ 诸葛昀知道解释不清楚，看向了诸葛尚，郑重道：“父亲总是教导儿子，让我要以天下为己任，要为大乾崛起而奋斗。” “母亲也教导儿子，持身要正，怎么现在，人家能去倭国，我就不能去呢？” “难不成，我比人家更精贵，就不能去倭国吗？” “如果是这样，父亲还怎么立身处世，还怎么让文武百官信服呢？莫非有好处的时候，诸葛家人就可以不要面皮凑上去。有难题的时候，就要龟缩起来吗？” 诸葛昀掷地有声道：“这样的人生，不是儿子愿意做的。” 诸葛尚的妻子气得更是浑身颤抖，她想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儿子大了。 翅膀也硬了，不愿意再听家里人的话了。 诸葛尚看到妻子的模样，轻拍妻子的后背安抚，看向了意气奋发的儿子，微笑道：“昀儿，你要去倭国，父亲不反对你，支持你去。” “你说得很对，别人都去得，难道我诸葛家的男儿去不得吗？” “你有大志向大抱负，父亲很欣慰。” “你要践行自己的理念，要走自己的路，父亲也全力支持你。” 诸葛尚郑重道：“唯独一件事，你要答应我。” 诸葛昀心中大喜，连忙道：“父亲请说。” 诸葛尚说道：“去了倭国，要能放得下身段，要能放得下架子，不能高高在上，要深入地方，要能和下面的人搞好关系。如果连基本的关系，你都处不好，就更别说再往上了。” 诸葛昀拱手道：“父亲，我答应你。” “去吧。” 诸葛尚摆了摆手。 诸葛昀再度向父母行了一礼，才转身离开了。 诸葛尚看着生气的妻子，安慰道：“孩子长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就让他去闯。你保护着，始终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我诸葛家的男儿，都是搏击苍穹的雄鹰，不是躲在老母鸡翅膀下的小雏。” “我，我……” 诸葛尚妻子迟疑了片刻，嘴中无奈叹息。 诸葛尚笑道：“夫人不必忧心，船到桥头自然直，一切顺其自然吧。说不定昀儿下一次回来，你都要当祖母了，就有事情做了。” 诸葛尚妻子一停，忍不住轻笑起来。 夫妻俩说着私密话，聊着诸葛昀的未来，显得非常轻松。 转眼三天过去，朝廷安排士人去倭国的消息早已经发酵了，有无数的士人云集而来。只不过，主力以年轻的士人为主，中年人不算多。 许多人，不愿意去吃苦。 许多人，觉得去了倭国不一定有未来。 唯有心怀热血的人，来到了东城外，而且各家族的子弟都到了，诸葛家、戚家、杜家、沈家、曹家、卫家等当朝重臣的家族子弟，纷纷都来了。 魏绾也是早早就来了。 这一次去倭国，他不仅要维持，还要组织起这些人，让这些人更加有序。好在魏绾熟悉国子监的人，知道哪些人有能力，未来的安排不会太难。 在所有人等待中，诸葛尚来了。 诸葛尚来到了聚集的队伍中央，高声道：“诸位，你们都是即将跟着去倭国的人。对于此事，本相很欣慰，因为大乾有这么多的热血青年。” “我相信，陛下也会欣慰。” “此次去东瀛，以魏绾为主，一切听从魏绾的安排。” “除此外，魏绾也担任了州刺史，要治理倭国这个区域，所以必须要听从魏绾的安排。” 诸葛尚高声道：“你们此去，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放手去做，大胆去干，出了事情有本相为你们撑腰，有大乾为你们撑腰。” “出发！” 诸葛尚直接下了命令。 魏绾向诸葛尚行了一礼，也让所有人向诸葛尚行了一礼，更装了一点故乡的土，就下令起程。 所有人浩浩荡荡的往东去。 ------------ 第567章 抵达倭国 倭国，帝都。 赵善这段时间，仍在忙着处理公务，调整倭国的地方。截止现在，帝都周边主要的区域，都已经收服，都已经归顺了大乾。 倭国更远些的地方，还需要时间来收服，不是一两天就解决的。 这时代没有电话，更没有微信朋友圈，一个消息出来，满世界就知道了。现在的这世界，在倭国帝都发生的消息，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散播，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引起波澜。 赵善倒也不着急。 他根本不担心倭国还有抵抗的人。 第一，倭国的诸多大家族，都已经被他驯服了，全都站在大乾一方，愿意去大乾闯荡。第二，倭国没了精锐后，地方上的势力，挡不住大乾军队的横扫。 这个前提下，大乾的雪球只会越来越大，尤其是赵善分配土地给倭国的百姓，使得倭国到了一处，就有无数的百姓拥戴。 消息越传越远后，一些大乾军队还没去的地方，已经有了百姓自发反抗，要主动归顺大乾。 皇宫中。 赵善闲下来练武的时候，高远来到了赵善的身边站着。 好半晌后，赵善练武结束，高远主动递上了手帕给赵善擦汗。赵善在倭国期间，高远的东厂也在，而且也在迅速的发展眼线，进一步了解倭国的一切。 赵善擦汗后，问道：“高远，有什么事吗？” 高远回答道：“陛下，刚刚接到倭国地方的消息，倭国的东北、西南，有几处地方都在动荡，倭国的百姓竟然掀翻了地方倭国贵族官员，杀官造反了，有些动荡。” 赵善神色不变。 没有觉得这事儿有什么好怕的，也没觉得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善擦干净身上后，问道：“这些杀掉地方倭国官员的百姓，打出了对抗大乾的旗帜没有？” “没有！” 高远神色古怪，感慨道：“不仅没有打出对抗大乾的旗帜，还举起要归顺大乾的旗帜。总之，现阶段就没有对抗大乾的，全都是要归顺大乾。” 赵善更是笑了起来，开口道：“这是好事儿啊，既如此，任由百姓闹腾。倭国的百姓杀了一批人，对我们反而更好，减少蛀虫嘛。” 高远眼中掠过一道精光，开口道：“奴才的意思是，是否安排人，进一步煽动下？其他倭国各地，也效仿这些杀官造反的百姓做事。” 赵善说道：“这才是你的目的吧？” 高远弓着背道：“陛下圣明！” 赵善大手一挥，吩咐道：“尽管去做，不要有任何的顾虑。” “奴才领命！” 高远脸上露出了笑容。 从大乾离开后，高远就跟着来了倭国，可是战场上的厮杀，他插不上手，东厂也插不上手。 赵善灭掉安倍云霄，也没有用到什么内应，直接就拿下了安倍中原，又把安倍云霄引出来，有柳生大宙和宫本信介出面，又拿下了安倍云霄。 阮忠信也是顺利被俘虏。 这样的前提下，东厂的人没有遇到任何困难，也没有立下任何功勋。 如今倭国渐渐安定，高远的东厂找到了切入点和机会，才会主动来求见。 赵善进一步道：“高远，倭国的大家族，一定要盯紧了。主要的大家族，不能放松警惕，明白吗？” 高远禀报道：“奴才明白！” “报！” 恰在此时，有士兵进入，禀报道：“陛下，李布衣将军求见。” “传！” 赵善吩咐了下去。 高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就退下。 赵善等待着，不多时，李布衣来到了大殿中，行礼道：“臣李布衣，拜见陛下。” 赵善问道：“李卿来有什么事？” 李布衣正色道：“回禀陛下，刚接到海上的船队传来了消息，我大乾的士人，撑船朝着倭国来了。这一次来倭国的士人，足足有一千六百余人，人数非常多。” “这么多？” 赵善也很是惊讶。 一千六百多名士人，人数很不少了。 当然，一千六百多人搁在偌大的一个倭国，实际上散开了也不算多。真正要治理倭国，要把倭国彻彻底底的同化，不是短时间能完成的，更不是一两千人就能完成的。 这是久久为功的事情。 这是需要一两代人持之以恒推进的。 倭国毕竟是倭国，在无数大乾人的眼中，倭国是贫瘠之地，是蛮夷之地，许多士人不会愿意来。所以赵善认为，第一批能够有几百个士人来，就已经很不错了。 没想到，竟然给了个惊喜。 赵善问道：“带队的人是谁？” 李布衣回答道：“是国子祭酒魏绾。” 赵善颔首道：“魏绾很不错，他来主持倭国的一切，倒也是可行的。尤其魏绾担任国子祭酒，和士人的联系多，这些人来了，倒也是非常好。” 李布衣沉声道：“陛下，魏绾带着人来了，是否需要臣亲自去迎接呢？” 赵善说道：“也好，你亲自去迎接，朕在倭国帝都，等着他们来。” “臣领命！” 李布衣答应后转身去安排。 他专门从军队中，挑选了一批最精锐的士兵，约莫有两千士兵，衣着整齐的朝着入海港口去。毕竟现在也没什么战事，而且更多的战事也是岳飞鹏、戚元敬负责，李布衣没什么事儿，就专门忙这样的事情。 李布衣到了入海港口，又等了一天半，终于等到了来自大乾的战船。 战船航行，稳步的入港停靠。 魏绾站在甲板上，有序的安排着士人集合，当下船的梯子安排好，魏绾率先下船了，他看到了李布衣带着人来迎接，主动上前道：“魏绾见过李将军！” 李布衣笑道：“魏先生辛苦了，此次来海州的路上，一切顺利吧？” “一切顺利！” 魏绾毫不犹豫回答，解释道：“航行中，有一部分人不怎么适应，有些晕船。好在一路航行，也慢慢习惯了。所有人都是斗志高扬。” 李布衣赞许道：“那就好，陛下已经在帝都等待着了，我们抓紧时间赶路。” “没问题！” 魏绾毫不犹豫回答，高声道：“诸位，我们一路乘船，已经到了海州，这就是倭国更名后的地方，就是我们未来要治理的地方。” “按理说，我们一路奔波，都很疲惫了，诸位都应该好好休息，再继续赶路。” “可是，陛下正在翘首以盼，等着要亲自迎接我们。” “你们说，我们能休息吗？” 魏绾直接抛出了赵善要迎接的事情。 此话一出，无数人激动了起来，没想到皇帝还在等着他们，这是何等的荣耀啊？ 在场许多人是国子监的士人，都是热血青年，对皇帝天然崇拜。尤其赵善解决了大乾衰败的问题，使得大乾从衰败中逆转，重新崛起，让无数人年轻人敬仰。 诸葛昀更是眼神期待。 他对皇帝是不一样的感情，不仅是时常能见到皇帝，更因为皇帝曾救了他的命，而且是两次救了他。 这样的恩德，让诸葛昀一直铭记于心。 诸葛昀高声道：“魏先生，我们抓紧时间赶路。” 其他人也纷纷喊话。 一众人都激动了起来，期待着抓紧时间赶到皇城去。 魏绾见气氛挑起了，开口道：“既如此，我们继续赶路，一鼓作气抵达这个倭国曾经的帝都去。” 魏绾朝李布衣点了点头。 一行人继续赶路。 现在赶路，自然更方便了，不像是许多士兵乘船会晕船。再加上魏绾专门找李布衣安排了一些将领，分别安排在所有的士人中，一边走一边讲述攻打倭国的事情。 这对青年士子的诱惑，更是巨大的。 所有人内心激动。 在这样的交谈中赶路，不觉时间流逝，而且赶路的速度还不慢，当天下午临近傍晚，所有人终于来到了倭国帝都城外。 远远望去，就能看到倭国的城池。 诸葛昀也看到了倭国帝都。 不到两丈高的城池，不怎么巍峨坚固的城墙，这样的规格和洛阳相比较，完全没法看。甚至这样的规格连大乾的一座州治所都比不了。 太差了！ 诸葛昀心中也是摇了摇头，对倭国的整体实力鄙夷。 许多士人，已经议论开了。 “倭国的都城也太小了，这样丁点大的城池作为国都，简直是笑话。听说，当年倭国还安排人到大乾来威胁，要让大乾割让土地，他哪里来的底气？” “倭皇真的是自以为是，也怪我们曾经太弱了。” “我们必须要更强，不能再一次衰弱了。否则，随便阿猫阿狗，都可以朝咱们狂吠，都可以来撕咬我们。曾经的日子，一去不返了，也绝对不能再出现。” “大乾，必须要一步步走向更好，不能再衰弱。” 无数的人议论了起来。 一个个士人更有感触，说着自己内心的感受。 魏绾听着所有人的议论，脸上也露出了赞许神情，他也认同这些士人的话，大乾不能再衰弱了。因为你一旦衰弱了，连路边的一条恶狗都敢来撕咬你。 魏绾朝城门口看去，忽然，他眼前一亮，高声道：“陛下在城门口等候！” 此话一出，一双双目光看过去。 所有人神色迫切，甚至一些人伸长了脖子，死死的盯着城门口。 只见城门口，一道颀长身影傲然站立，更有士兵分列两侧，摆出了整齐的队形。 赫然是赵善来了。 赵善选择了亲自来迎接。 以赵善的身份，不需要亲自来，只需要在宫中等待就是。可是，这些热血青年来了倭国，为了践行自己的理念在倭国要深耕地方，值得赵善亲自来。 不需要去考虑身份，只是因为值得。 赵善静静等待着，不多时，就见李布衣、魏绾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城外停下。 魏绾神色激动，上前一步行礼道：“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所有的人齐齐恭敬行礼，脸上神情更是激动。 天子折节，亲自迎接。 这是何等的荣耀？ ------------ 第568章 赵善设宴，开起倭国新时代！ 赵善看着激动的所有士人，眼中笑容欣慰，大乾有这些年轻人，有这些热血的士人，才有更好的未来。 一个国家的基因，和上层关系很大。 上层崇尚节俭，脚踏实地，那么下面民风就比较淳朴，官员也会在合理范围内。一旦最上层的人，都喜好奢华，都只想着贪污受贿，享受玩乐，那么官员就会斗富比富，就会骄奢淫逸，百姓也就没了主心骨。 当国家的根本基因，就缺少了包容、忠孝，天下士人就会缺少这些。 越是包容，国家的基因底色，也就越豪放豪迈。 赵善就是要塑造这样的基因。 崇尚节俭、胸襟广阔、更要让大乾的子民自信，尤其是生长在盛世下，见证了大乾盛世的人，骨子里就会更加的自信。 赵善摆手让所有的士人起身，吩咐道：“所有人入城，朕已经在宫中设宴了，为朕的勇士们接风洗尘。” 他转身往城内去。 魏绾、诸葛昀及所有士人，全都跟上。 所有的人入城，一路来到了皇宫中。 来的有一千六百多士人，这么庞大的人数，别说是倭国的皇城大殿，就算是洛阳的朝会大殿也撑不住的，容纳不了这么多人。 恰是如此，赵善选择了在了皇宫内的一处空旷校场。 好在如今天气属于秋初，是秋高气爽的时节，坐在外面也不冷，更没有什么炎热的感觉。 赵善带着所有人进入落座。 一阵闹哄哄后，所有人都落座了，整个校场密密麻麻的，堪称是人才济济。 在所有人落座后，更有早就准备好的士兵鱼贯而入，把准备好的一盘盘菜肴摆放在每个人面前的案桌上。 这些菜肴，都是按照大乾的风格烹饪的，不是按照倭国的风格烹饪。 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了一壶酒。 有酒有肉，非常奢华。 赵善端坐在正上方，他看着云集的所有士人，目光掠过了一千多人，高声道：“你们不辞辛苦，不畏艰险，从大乾来到了遥远的海州，立志要扎根海州，要在海州教化万民，朕很欣慰。” “原本，朕一位来的人不会多，顶多三四百人。” “没想到来了一千多人。” “超乎了朕的想象。” 赵善眼神灿然，继续道：“有你们的参与，朕相信未来的海州，一定会是大乾的一处宝地，会有无数大乾的子民愿意来海州生活。” “朕今天在这里，遥祝你们到了海州后，能够不畏艰险，能够踏踏实实的做出一番事业来。” “来，满饮一杯！” 赵善端起了面前的酒杯，遥敬在场所有的士人。 一个个纷纷端起酒杯回敬。 所有人，神色激动。 皇帝亲自训话，亲自给予了他们认可和鼓励，这是所有人为之激动的。 酒宴开始后，赵善并没有一直端坐在正上方，而是拿着酒樽起身，走入了人群中，随便走到士人中，询问下士人的情况，了解下想法，并且鼓励一番。 简单的话，却温暖了这些热血青年的心，让一个个来到海州的士人热血沸腾。 赵善不是说随便抽选两个，就结束了，留下所有人自行饮酒，而是从始至终都在，尽可能和多的士人聊天，不管是年长的亦或是年纪小的，赵善都一一照顾到。 尤其赵善谈吐风趣，简单的话，却安抚了青年忐忑的心，使得现场氛围高涨。 一场宴席，足足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赵善早就在军中，搭建起了足够的帐篷，安排士兵引着士人去休息，最后却单独留下了魏绾，带着魏绾来到了皇宫大殿中。 宫中，早有人准备了醒酒汤，给赵善和魏绾端来了，一人喝了一碗后，人更加清醒了一些。 赵善看向魏绾，问道：“魏绾，喝了酒没问题吧？” 魏绾正襟危坐道：“陛下，我没事儿，请您放心。” 赵善颔首道：“那就好。” 魏绾正色道：“反倒是陛下，您一个人不断的去敬酒，臣粗略算了下，陛下您今晚上挑选了九十个人去谈心敬酒。” “每个人交谈一会儿，喝一杯酒下来，您喝了这么多，才是真不容易。” “陛下为了大乾，为了安所有士人的心，太辛苦了。” “臣这点酒，不算什么。” 魏绾一副谦逊的模样，从始至终，他都还是昔日的样子，谦逊有礼，而且很懂得语言的艺术。 赵善轻轻一笑，摆手道：“朕的这点事情，不足为奇，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儿，只需要喝酒就是了。朕做的事情轻松，涨点肚子。” “可是，你接任了海州刺史，要负责治理海州，把倭国这个地方，彻彻底底变成大乾的一部分，就需要你苦心孤诣的付出了。” “这不是小事情，更不轻松。” 赵善开口道：“和人心打交道，和民心打交道，和倭国本土旧势力打交道，才是很困难的。这些事情，你做好准备了吗？” 魏绾肃然道：“臣随时准备着。” 赵善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魏绾眼神平静，不卑不亢道：“陛下，臣治理海州，总纲是人心，是我们自己的人心。” “第一，团结我们自己的人心。” “大乾的实力强，占有绝对性的优势。只要我们精诚团结，上下一心，就没有打不破的事情。臣会尽可能的团结所有人，让他们敢于做事，能放手做事。” “第二，团结倭人的人心。” “臣通过李将军了解到，陛下收缴了倭国的土地，全部土地收归为国有，会分配到地方上。臣会把这件事情安排好。” “只要是土地稳妥了，人心必然站在大乾一方，就算有一些宵小鼠辈，那也掀不起风浪。” 魏绾侃侃而谈，神色从容。 他没有半点的慌张。 来的路上，魏绾就已经思考过该怎么做，所以有了刚才的这番话，也就是人心为总纲，团结自己人，团结无数的倭人，只要是人心齐，只要是内部不出问题，一切的问题都将会迎刃而解。 赵善眼神赞许。 这就是魏绾的能力。 也是赵善愿意重用魏绾的原因，他有足够的能力去治理地方。 赵善颔首道：“你人心为总纲，做得很不错，朕是认可的。” 魏绾继续说道：“陛下，臣以人心为总纲后，接下来的手段也就是比较常规的肃清吏治、打击泼皮无赖、稳定商业发展商业。” “臣向李布衣将军了解到，倭国的特权思想非常严重，上层下层非常的撕裂。贵族和普通百姓之间，有着巨大的鸿沟。” “倭国的贵族官员，欺凌了百姓，没有人申冤，没有人主持公道。” “一句话，倭国百姓是贱民。” “恰是如此，臣要肃清吏治，整治这些欺凌百姓的人，要把这些人一锅端了，彻底灭掉他们，使得他们无法再威胁到百姓。” 魏绾侃侃而谈，继续道：“打击无赖，是减少地方上治理的成本；商业发展，是让更多人过上更好的生活。乃至于，还要鼓励农业，教化百姓。尤其是教化这件事，更是重中之重，是必须要安排的。” 赵善听完后彻底放心了。 魏绾考虑周全。 非常好！ 赵善笑着道：“有你魏绾的这番话，朕也就放心了。你在海州尽管放手去做，大胆去做，朕授予你先斩后奏的权利，任你处置地方治理地方。另外，朕会留下戚元敬的大军，让戚元敬负责镇守海州，确保地方的稳定。” “臣领命！” 魏绾也是意气风发回答。 有了皇帝的话，他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弹劾，只管大刀阔斧的去做就是。 赵善和魏绾交谈到了深夜，才让魏绾去休息，而赵善这时候也放松下来，往后宫孔令月和卫凤卿的寝宫去。 相比于赵善、魏绾的相谈甚欢，无数大乾士子来到了倭国，消息也传出了，更引起了震动。 宫本家族！ 大厅中，宫本信介坐在主位上。 柳生大宙、天海琮、小泽重风等一众人，全部来到了宫本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脸上都有着担心。 柳生大宙率先道：“宫本丞相，陛下突然召集了这么多的大乾士人来，莫非是要对付我们吗？亦或者，是打算过河拆桥吗？” 此话一出，各家族纷纷附和，全都是神色激动，颇有些不忿。 谁都担心赵善过河拆桥。 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不希望各家族的利益受损。 宫本信介眼中也有一丝的担心，却没有任何慌张，不急不躁说道：“实际上，你们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我相信陛下是守信的人。陛下的话，不可能作假的。如果他今天欺骗了我们，还怎么取信于人呢？” 柳生大宙叹息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万一，陛下有了其他的心思呢？” “不可能！” 宫本信介仍是笃定说话。 天海琮说道：“宫本大人，要不要明天上午，去见一见陛下呢？尤其是我们各家族的弟子，要接受考核的人都到了，该进行考核了。否则考核一直拖着，岂不是画饼吗？” 小泽重风表态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宫本信介环顾所有人，仔细的思考一番，点头道：“既然都同意这个事儿，我们就这么定了。明天上午，我们联袂去见陛下，阐明考核的事情。” 柳生大宙道：“我没有意见。” 小泽重风说道：“我同意！” 天海琮道：“我也同意！” 其他的所有人，心中都有些忐忑，故而纷纷表态同意，一个个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都始终不放心，所以必须要去见赵善，要去试一试赵善的口风。 宫本信介安抚了众人后，让所有人回去休息。 第二天上午，就联袂入宫，一起去皇城中觐见。 宫本信介原本觉得可能会耽搁，要等许久才能见到皇帝，没想到，消息刚刚上报后，就有士兵来领着他们进入宫中大殿，见到了端坐在正上方的赵善。 宫本信介率先行礼道：“宫本信介，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拜见陛下！” 柳生大宙、天海琮等人，齐齐下跪行礼。 赵善摆手道：“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谢陛下！” 宫本信介、柳生大宙等所有人道谢后，恭恭敬敬的站起身。 赵善问道：“你们联袂来，有什么事情吗？” 宫本信介率先表态道：“回禀陛下，我们联袂来觐见，是海州各地的士子，都已经云集过来了，只需要陛下一声令下，就可以着手考核。否则迟迟无法完成考核，一旦陛下离开，他们就跟不上了。” 赵善心中一笑。 说迟迟无法完成考核，就是担心赵善撇下这些人。 赵善高声道：“考核的事情，自然要进行的。另外，朕说了要带着所有人去大乾，就一定会带上，不会言而无信的。这一点，你们尽管放一万个心。” 呼！！ 大殿中，各家族的人一听，都是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有了赵善再一次的表态，全都放心了。 赵善吩咐道：“来人，通知魏绾来议事。” 士兵去通知，没过多久，魏绾进入了大殿中，行礼道：“臣魏绾，拜见陛下。” 赵善摆手示意魏绾起身，又指着云集的宫本信介、柳生大宙等人，言简意赅道：“所有人都是海州的大家族族长，也是主事人。” “朕许诺他们，海州各家族的人，或者是海州的士人，只要是有能力的人，朕都接纳到大乾去，让他们能够去大乾做官做事。” “考核的事情，你来负责。” 赵善开口道：“务必要公正公平，更不能带有偏见。” 魏绾立刻就应下了，他看向了柳生大宙、宫本信介等人，主动道：“诸位，在下魏绾，是陛下任命的海州刺史。接下来，我会负责治理海州，希望诸位多多帮助。” 宫本信介听到后连忙道：“宫本家族，宫本信介拜见魏大人。” 柳生大宙、天海琮、小泽重风等人齐齐行礼。 一个个眼神恭敬，不敢造次！ 赵善专门从大乾抽调到倭国来的，绝不是泛泛之辈，而且赵善现在才安排，摆明了就是等魏绾的到来。 赵善见双方认识了，就不再多说，摆手道：“都下去协商吧，朕等候你们的消息。” “臣领旨！” 魏绾率先应下。 其他的人也纷纷应下，就联袂离开了。 赵善没去管细节的事情，反正有魏绾负责就行了。有魏绾负责这件事，他就一点都不操心。 等到下午临近申时，魏绾才再一次回来了，见到了赵善，行礼道：“陛下，臣已经和各家族的主事人商讨妥当了。后天上午，就进行考核。主要的考核，不在于诗词，主要是对海州的治理，对地方上各种突发状况的处置。给他们说了个大方向的范围，全部的人就喜滋滋离开了。” 赵善笑道：“朕一天没有带着倭国的人离开，这些人一天就不安心。所以，必须要考核结束，朕选择了合适的人去大乾，这些人才能放心。” 魏绾开口道：“陛下选拔倭人的用意，诸葛丞相曾说过，在下也思考了。恰是如此，臣的题目会简单些，会尽量录取更多的人。” 赵善颔首道：“可以，你去安排吧，尽量把带来的士人用起来。等你们把这件事办妥，朕也就该起程回国了。” “臣明白！” 魏绾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 ------------ 第569章 赵善回国 魏绾作为第一任海州刺史，已经上任了，且有了专门的刺史署衙。 他到了署衙中，就安排人把大乾来的士人中，能力出众的人挑选出来。之所以能直接点将，是因为来的路上，魏绾就已经和这些人熟悉了。 最有能力的一些人，他都了如指掌。 不排除一千多人当中，有一些是魏绾不熟悉的。可是，这样的人终究是极少数，不影响魏绾现在对倭国士人的考核。 魏绾把所有人召集起来，议定了考试的题目，再安排倭国的人撰写，以倭国的文字出题。 之所以如此，是大多数的倭人不通大乾的官话。 这就是很麻烦的地方。 只能先转换文字。 魏绾出题的时候，心中就已经下了决定。等他上任后，就一定要迅速去倭国的语言、文字化，一切都必须是大乾的文字，大乾的官话，否则就不办事。 不仅如此，这也是去倭国化，使得倭国成为大乾一部分的根本。 魏绾之前和赵善交谈，说了人心为总纲，可是除了人心的笼络上，语言文字、制度、礼仪等各方面，全都要按照大乾的规矩办，都要和大乾一模一样。 这才能真正同化倭国。 魏绾把试卷的题目定下，又让人雕刻刊印，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了所有试卷的印刷。 转眼到了考试这一天。 考场的区域，设立在了倭国的国子监，这是曾经安倍云霄效仿大乾国子监，培养士子的地点，地方比较开阔，能够用来容纳人，恰好让倭国士人接受考核。 参加考核的人很多，不过，宫本信介、柳生大宙、天海琮等人还是没有参加。 另外，魏绾昨天和各家族交谈中，就专门提及了对宫本信介等人的安排。这些曾经隶属于倭国，且身兼要职的人，魏绾还是要用的，要留在刺史府任用。 所有人先在刺史府，后续再安排到地方上去。如果在地方上做得好，魏绾会举荐到大乾去做事。 这是魏绾的安排。 魏绾简单的话，就让柳生大宙、宫本信介等人彻底心服口服了，一个个都愿意配合魏绾，因为想要借助魏绾的力量，从倭国跳到大乾去做官做事。 这是最让人兴奋和期待的。 魏绾看着一批一批进入考场的倭国士人，专门把柳生大宙、宫本信介、天海琮等人喊来，开口道：“你们都来了，好好监督，我不希望出任何的岔子，更不希望任何人作弊。” 柳生大宙自信道：“保证没问题！” 宫本信介道：“魏大人您尽管放心，如果是哪个家族的人敢作弊，不需要您出手，我直接打断他的腿。咱们海州人，岂能丢海州人的脸呢？” 其他人纷纷表态。 一个个神情肃然，都一副站在魏绾一方的姿态，都要帮助魏绾肃清法纪。 魏绾点了点头就让众人各自去盯着。 当试卷发放，考试开始，魏绾带着人巡视，又有宫本信介、柳生大宙等人配合，整个考场纪律非常的严格。 魏绾大体上判断了一下来参考的人，应该不到八百人。 由此可见，倭国的士人不算多。 人数少是一个方面，另一个方面则是地方上还有一些大家族的人，始终还有一定点的心思，不愿意为大乾效力，认为大乾不长久，更瞧不起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在帝都区域附近的大家族，亲眼见识了大乾的势力，且随着大乾的兵锋扫荡附近区域，越来越多的人归顺了大乾，这些大家族派来了家族子弟参加。 除此外，也的确有一些不得志的倭国士人参加。 林林总总才凑集这么多人。 魏绾转了一圈后，回到了主席台上坐着，看着在校场中参考的倭国士人。为了给这些人足够的时间，魏绾足足给了一个半时辰，让所有人能充分的答卷。 当一个半时辰结束，魏绾收卷后，就召集了柳生大宙、宫本信介等大家族的人，以及魏绾请来的熟悉倭国文字的人一起评卷。 评卷方面，魏绾不担心作弊，因为这些倭国大家族的人，巴不得自家子弟能进入，只会尽可能让倭国的士人通过考核，而不是故意刁难。 魏绾一方，又要更多的人参加，让更多的倭人去大乾，把倭国这一代的士人精锐带走，也就和倭人方面达成了不是默契的默契。 评卷结束，按照宫本信介等人的考核，一共有六百六十三人通过了考核，有一百多人没有通过。 宫本信介评卷完，有些忐忑的看向魏绾，问道：“魏大人，现在六百六十三人通过了初评，您看怎么复审呢？” “不需要复审！” 魏绾毫不犹豫给出了答复，说道：“本官相信你们，也相信你们不会让弱者去大乾做官。否则，丢脸的也是你们自己。” “对，对，对！” 宫本信介脸上露出了笑容。 柳生大宙、天海琮等人也纷纷表态，一个个心中欢喜，再也没了任何的负担。 倭国一方有六百多人通过考核，这就让六百多人进入了大乾。不管在大乾做了什么样的官职，只要是能做官，总归是很好的，家族就可以跟着迁徙，转而进入大乾经营了。 魏绾吩咐道：“柳生大宙、宫本信介，你们按照评出来的六百六十三人试卷，拟定名单张榜放出去，通知各家族的人准备。因为陛下接下来，就要准备回国了。” “明白！” 柳生大宙、宫本信介等人迅速回答。 魏绾摆手让众人退下，起身就离开了署衙，直接入宫觐见。他见到了赵善，主动道：“陛下，海州士子的选拔，已经完成了。臣自始至终，都没去管，尽量放水的前提下，也只有六百六十三人通过考核。” 赵善笑道：“有六百多人，那也不错了。这些人，就会成为大乾忠实的支持者和拥护者。” 魏绾神色肃然，开口道：“关于这些人的安排，臣有些许想法。” 赵善问道：“什么想法？” 魏绾回答道：“为了进一步让他们忠于大乾，自愿成为大乾的一部分，陛下带着他们到了大乾，进入长江入海口，就请陛下准备大阵仗，震慑这些人。” “到了洛阳后，再安排他们去国子监，单独接受教导，学习大乾的官话，学习大乾的礼仪，见识大乾的伟大和繁华。” “总之，就是要全方位让他们认为，大乾才是引路明灯。” 魏绾开口道：“一项项安排下来，使得这些人内心仅存的一点倭国念想都没了，一切也就成了。” 赵善笑道：“你的建议很好，就这么定了。” “陛下圣明！” 魏绾心中也松了口气。 皇帝认可，接下来事情就好办了，对于这些倭人的同化也就更加的轻松。 赵善让魏绾去忙碌，又专门召见戚元敬，和戚元敬一番交谈，留下了戚元敬镇守海州，进一步围剿海州的叛贼。要治理地方，不仅需要有官员的治理，更需要有军队的支撑。 没有军队，就无法完成。 这是根本。 两天时间过去，入选的六百六十三个倭人完成了集合，赵善也带着孔令月、卫凤卿、李布衣、周虎侯、岳飞鹏、李继业等军中的将领，离开了倭国的帝都，朝着港口的方向去。 一行人到了港口，大军登船，徐徐离开了入海港口，驶向了蔚蓝的大海，开启了回国的路程。 ------------ 第570章 倭人震惊，大乾之光！ 扬州，长江入海港口。 扬州刺史虞诵，带着扬州的文武百官，来到入海港口边等待着。 虞诵得到了赵善凯旋归国的消息。 恰是如此，虞诵才带着扬州的文武百官，一起到了长江渡口码头边迎接。 为了迎接赵善，虞诵在岸边准备的规格很高，有将士列阵，露出了森严的军队。就算是戚元敬去了倭国作战，可是留在虞诵身边的士兵，也依然不凡。 在虞诵的身边，还有着徐子渊站着。 徐子渊反倒是忧心忡忡，开口道：“虞大人，此番陛下剿灭了倭国，是不是意味着，未来我们这些造船的人，就没了什么用处了？” 虞诵轻笑道：“老徐，亏你是颜玄卿的弟子，却只知道埋头造船，不知道看局势。陛下灭了倭国，吞并了倭国的疆土，难道不需要船吗？” “扬州南方，还有许多国家，也是需要乘船才能到的。” “你的造船厂，还会继续扩大规模。” “不仅要供应朝廷，未来还需要供应私人，这也是赚钱的机会，更是证明你们自己的时机。” 虞诵开口道：“老徐，无论如何都不需要妄自菲薄。你这样的人，搁在大乾就是一个巨匠，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才，明白吗？” 徐子渊憨憨一笑，开口道：“明白了！” “来了，陛下来了！” 恰在此时，人群中有人高呼呐喊。 虞诵的目光，一瞬间就落在了入海口区域的海上，只见一艘艘大船开始缓缓的进入港口，朝着港口水寨的方向来了。 赫然是赵善乘坐的船队。 为首的战船，就是赵善所在的旗舰。 赵善如今站在了旗舰上，目光眺望着远方，也看到了岸边准备迎接的虞诵一行人。见虞诵一队人马森严站立，且一个个将士身穿甲胄，更有官员身着袍服自有巍峨气度，一派天朝上国官员的声势景象。 这才是天朝上国的规格。 这才是天朝上国该有的气度。 赵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虞诵做得很好，的的确确摆出了足够的气势。他看向身边的李布衣，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到了港口后，可以下船休息。一个时辰后，再度乘船西进。” 李布衣果断安排了下去。 赵善的旗舰先靠岸，跟着一艘艘战船靠岸，所有人都下船了。 包括一个个倭国的士人，也跟着下了船。就算倭国士人衣着都颇为得体，可是，看到了大乾官员的阵仗，看到了大乾士兵的森严肃穆，都是吓得心头一颤。 大乾的官员，更高大威严，衣袍肃穆严谨，一看就是天朝。 大乾的士兵也更好。 大乾的空气，都似乎弥漫着甘甜的味道，让人忍不住多呼吸几口。 不提倭人的心思多么复杂，虞诵已经来到了赵善的身边，主动行礼道：“臣虞诵，拜见陛下。” “拜见陛下！” 文武官员，军中将士，齐齐向赵善行礼。 一个个都挺直了胸膛，昂首挺胸，等待着赵善的检阅。 赵善看了一遍后，勉励了虞诵担任扬州刺史期间的功劳，不仅是稳定了地方，更使得扬州有乱到治，迅速恢复了过来。 这些都是虞诵的能力。 虞诵的侃侃而谈，那种温润如玉，气质卓越的世家子弟形象，远超倭国的士人。这一幕，也让一个个来自倭国的士人，心中更是赞叹，更是感慨。 这才是大乾天朝。 赵善没有在扬州歇脚，更没有去吴县等地视察，休息了一个时辰后，就带着人继续西进。 这一次西进，少了岳飞鹏麾下的大军。 岳飞鹏是镇守北方的大将。 讨伐倭国，才让岳飞鹏南下参加，如今战事已经结束了，岳飞鹏自然要带着麾下的精锐返回驻地，不可能还跟着赵善一起去洛阳。 没了岳飞鹏的大军，如今跟在身边的军队只有神策军、玄甲军和陌刀营，所有人乘船沿着长江西进，一路往回赶。 大军走长江水路，浩浩荡荡。 如此漫长的水路，沿途也看到了无数的风景，更让来自倭国的士人感慨大乾天朝地大物博。 这才是真正的天朝。 当走长江转入汉水，一路到了荆州襄阳附近的渡口，从水路转为陆路。大军北上，途经襄阳城的时候，赵善下令在城外驻军休整，也补充粮草。 赵善及麾下的人，看到巍峨的襄阳城，看到了无比巨大的瓮城，没有任何的不习惯，因为看过很多遍了。 可是，倭国的人没见过。 倭国最大的城池，也就是倭国帝都，都不过两丈左右的城池高。眼前襄阳城的高度，不亚于八丈高，一眼看去巍峨壮阔，远远超过了倭国。 甚至一些倭国士人，都以为倒了大乾帝都洛阳，只是询问一番，才得知距离洛阳还远得很。 倭国士人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即便许多人做好了准备，可是，真正见到了大乾的风土人情，看到了大乾的万里繁华，才会有巨大的落差，心中油然而生的生出了自卑感。 这是倭人的心思。 赵善却没有管这些，他带着人休整了一天后，又继续北上。队伍穿过了南阳郡，进入虎牢关，一路往西靠近了洛阳城。 进入洛阳地区，来来往往的商人多了起来。 不仅有大乾的商人。 更有西域各国的商人穿梭在洛阳境内。 越是靠近，越是繁华。 这般情况，让无数倭国的士人心中敬仰。尤其是进入洛阳城十多里的范围，就见官道两侧多了无数的百姓，这些人云集于此，欢呼着赵善凯旋。 百姓激动，大胜欢呼，纵情呐喊皇帝陛下万岁，一时间沿途都是百姓的喊声，都是百姓的欢呼声。 人心汇聚，以至于斯。 这一幕，更是让倭国的士人开了眼界，因为在倭国，皇帝和贱民是分隔开了的，根本不可能碰到一起，贱民对天皇只有无条件的尊奉服从。 眼前这样生动活泼，却又崇敬崇拜的模样，是另外的一种格调，让人打心底的赞叹。 赵善顺利到了城外，早有诸葛尚、张巡、曹通等文武官员来迎接。 赵善简单寒暄后，让曹通带着礼部的人，率领所有倭国的士人去安置，布置后续的学习，以及重新教导。 然后，赵善才带着大军入城。 军队安置了下来，赵善回到皇城简单处理了政务，就去后宫安抚妻妾们。 过了两天，赵善才召见诸葛尚。 赵善眼神肃然，开门见山道：“诸葛卿，倭国覆灭，更名为海州。我大乾的势力，已经前所未有的强盛。朕打算，召见金国、北魏和夜郎国的皇帝来朝见，包括西南的蛮人，也要来朝觐。” ------------ 第571章 四方敬服，各国来朝！ 诸葛尚听到后有些震惊。 各国来朝觐？ 这恐怕有些难度。 诸葛尚想了想，问道：“陛下，必须要各国的皇帝来朝觐吗？” “必须是！” 赵善眼神锐利，开口道：“大乾西灭凉国，东灭倭国，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值此之际，自然要进一步降服地方了。” “各方必须归附。” “不归附，朕就要去讨伐。” 赵善沉声道：“朕想看一看，这些人是愿意来朝觐，还是愿意被剿灭呢？” 诸葛尚听完后沉默一会儿，缓缓道：“陛下的安排，臣会立刻安排。不过，臣建议调整对外的策略，不能再进一步扩张了。或者说，应该先休整，要加强对国内的治理了。当彻彻底底消化了国内，才能进一步对外扩张。” 赵善微笑道：“诸葛卿的建议，朕采纳了。大乾，是要调整策略了，接下来专注国内，进一步稳固地方，加强对大乾内部的治理。” “陛下圣明！” 诸葛尚长长的舒了口气。 现如今，大乾国土已经全部恢复，甚至还扩大了，要真正治理好这样大的一个地盘，要耗费无数的时间和精力。 这是需要赵善亲自来运筹的。 赵善摆手道：“去安排吧，今年年底之前，各国的人必须要抵达。” “臣领命！” 诸葛尚起身告辞退下。 赵善闲了下来，又转身去看孩子们读书了，毕竟许多孩子早就到了读书的年纪。 大乾对外的扩张转变，着手整饬内部，实力蒸蒸日上，尤其是有了西凉、倭国的先例，对周边各国的震慑力更大。 在这个前提下，大乾的使臣奔赴各方，去传达赵善的诏令，通知各国皇帝朝觐。 这一消息，最先传到了北魏。 如今的北魏皇帝拓跋弘，早就没了昔日的锐气，已经开始摆烂了。 没办法，这时代有了赵善。 他无力和赵善抗衡。 皇宫中。 拓跋弘正在欣赏歌舞，看着一个个身材妖娆的歌姬，脸上笑容越发的灿烂。 曾经，拓跋弘励精图治，不管是女色，亦或是歌舞，乃至于其它方面，都是很克制，从来没有什么逾越的，不会放纵自己的情绪。 如今，拓跋弘却什么都不管了。 这感觉真是太爽了。 一直摆烂一直爽，一直享受一直爽，唯独有些费腰子。 可是，拓跋弘仍然是乐此不疲，毕竟多人运动总是无比刺激的，让他享受到了从未有的刺激。 “接着奏乐，接着舞，不要停！” 拓跋弘高声呼喊着。 奏乐的乐师，纷纷卖劲儿的弹奏着，穿得很节约的歌姬也卖力的扭动着腰肢，极尽风骚。这些年的皇帝，数次宠幸了歌姬，直接纳妃，虽然是最低级别的妃子，好歹也是鱼跃龙门了。 恰是如此，无数的歌姬趋之若鹜，都希望能够抓住龙根，从而一飞冲天。 在拓跋弘享受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却是太监总管李三德走了进来，到了拓跋弘的身边，行礼道：“陛下，叔孙丞相求见。” “不见！” 拓跋弘摆了摆手，吩咐道：“朕很忙，让他有事情自行处置。” 李三德转身去通知。 拓跋弘哼了声，又专注于看跳舞的歌姬，其中一个歌姬胸襟广阔，一颤一颤的很是巍峨，让拓跋弘颇有不含而立的感觉。 他心中琢磨着。 这倒是很不错的，以他的阅历都很少见，实在是刺激。 在拓跋弘脑中想入非非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李三德又来了，急切道：“陛下，叔孙丞相说有大事情，涉及大乾皇帝。” 刷！ 拓跋弘脸色大变。 涉及大乾皇帝，那可是个狠人，动不动就威胁要攻打北魏，实在是可恶。 这事情就不好办了！ 拓跋弘仔细的想了想，叹息一声，摆手让所有的歌姬、乐师退下，又吩咐李三德召见叔孙昌，就百无聊赖的坐着。 不一会儿，叔孙昌走了进来。 这些年的叔孙昌，反而年轻了许多，因为权力使人年轻。 拓跋弘励精图治的时候，对什么都管得严，事必躬亲。现在拓跋弘不管了，摆烂了，所有政务都是叔孙昌管，反而他的权势更大，也没有掣肘，自然是乐在其中。 叔孙昌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叔孙昌进入大殿中，行礼道：“臣叔孙昌，拜见陛下。” 拓跋弘问道：“赵善又有什么事？” 叔孙昌回答道：“回禀陛下，大乾使臣来递上了国书，说是赵善传旨，请您代表北魏，前往洛阳朝觐，要亲自去拜见大乾皇帝。”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拓跋弘毫不犹豫给出了答复，咬牙道：“这样的事情，绝对不可能，朕是一国之君，岂能去大乾呢？现在去大乾，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赵善宰割吗？” 叔孙昌叹息道：“陛下，就算不去大乾洛阳，咱们也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赵善宰割。” 拓跋弘脸色顿时僵住。 赵善又灭了倭国，如今简直是威风完了，他的确惹不起赵善，更惹不起大乾。 尤其卫破虏这个老匹夫老不死，都还在幽州练兵屯兵，似乎始终准备着要攻打北魏，让拓跋弘很无奈。 拓跋弘问道：“丞相，就不能你代替朕去吗？” “唉……” 叔孙昌叹息一声道：“陛下，赵善专门指定了您去，摆明了是故意的。如果您不去，恐怕赵善就会借题发挥，要来攻打我们北魏了。” “北魏、金国都向赵善称臣了。” “恰是如此，赵善没有理由来攻打我们，然而赵善下令，您不服从命令，赵善有了理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来攻打。” 叔孙昌无奈道：“臣猜测，这或许是赵善的用意。” 拓跋弘一瞬间瘫坐下来。 神情绝望。 去大乾，他总觉得危险。不去大乾，又更加的危险。 太难选择了。 叔孙昌主动道：“陛下，臣倒是认为去大乾，应该是问题不大。原因很简单，赵善主动请我们去的，一旦陛下出了什么差池，赵善还怎么对外交代呢？” “臣认为，赵善之所以这样做，估计是为了给一个下马威，或者是借着灭了倭国的威势，想要抖威风，想要震慑一下我们而已。” “其它方面，应该没有心思。” 叔孙昌郑重道：“请陛下明鉴。” 拓跋弘捋着颌下的胡须，仔细的思考后，又站起身来回踱步，越是思考，越觉得可能是这样，脸上的忧愁散去，沉声道：“罢了，去就去，朕堂堂大魏的皇帝，岂能怕了赵善呢？再说了，又不是朕一个人去。” 叔孙昌郑重道：“陛下圣明！” 拓跋弘吩咐道：“老丞相，你去安排一下，准备好充分的贺礼，否则，赵善也可能借此发飙的。” “臣领命！” 叔孙昌行了一礼就告退。 拓跋弘望着叔孙昌离去的背影，脸上神情无奈。只是他这样的情绪，也只是维持了一会儿，就转而忘记了，一副活一天就要开心一天的姿态，起身往后宫去了，准备去后宫挑选几个妃子，带着一起南下，免得路上寂寞枯燥。 …… 大乾北方，金国。 金国王庭！ 王帐外。 金国皇帝完颜铭，正在带着人烤羊肉吃。他先前才去了妃子的王帐，找妃子打桩，完成了全方位的输出。进入贤者时间的完颜铭，却没有休息，反而是又带着人弄烤肉吃。 吃肉喝酒睡女人，是完颜铭现在做的事情。 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完颜铭也觉得很好，毕竟什么都不用去管，也不需要励精图治的想着南下攻打金国，不需要考虑怎么治理的事情。 反正，金国就是主打一个灵活多变，敌人来了可以跑。 完全不需要担心其他的。 完颜铭彻底发福后，如今更是腰圆膀阔，听着一个大肚子，活脱脱怀孕八九个月的模样。他招呼着周围的人，高声道：“来，来，喝酒。光吃肉，不喝酒，有什么乐趣呢？吃肉喝酒，这才是人生乐趣。” 一个个金国的官员，纷纷附和着。 全都激动！ 这些日子的金国，反而更欢乐，毕竟上层只管享乐，其他就不管了，自然是轻松惬意。 “陛下，有大乾急报！” 在所有人欢乐的时候，丞相萧离迅速来了。 萧离仍是金国的丞相，只不过他这个丞相，和叔孙昌是完全不同的。拓跋弘不管政务了，叔孙昌大权在握。 完颜铭不管政务了，权力都下放在了金国各部落去，这些部落族长的权力迅速增大。 萧离反而是权势很小了。 萧离来到了完颜铭的身边，开口道：“陛下，有急报。” 完颜铭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说道：“能有什么急报？难不成，秦无疾带着人杀来了？” “那倒是没有！” 萧离摇了摇头回答。 完颜铭轻松道：“既然秦无疾没有杀来，怕什么呢？” 这段时间，秦无疾镇守并州，时不时就发兵在边境演练，让完颜铭也打心底的惧怕，更有些发怵。 完颜铭不想和大乾开战了。 被赵善打怕了。 一旦开战，受伤的又是他，受损失的又是金国。 萧离看到完颜铭的模样，气得急切道：“赵善安排使臣送来了消息，让您南下洛阳朝觐。这一事情，不仅是我们被传话，北魏、夜郎国都得到消息。” 完颜铭哼了声，开口道：“朕不去。” 萧离急切道：“陛下不去，恐怕秦无疾立刻就要杀过来了。臣听说，秦无疾已经带兵到了边境，厉兵秣马准备开战。现在赵善刚灭了倭国，声威大震，如果不去，岂不是让赵善找到理由吗？” “我，我……” 完颜铭心中无比糟心。 不去都不行啊！ 赵善真的是太惹人生厌了。 萧离郑重道：“陛下，走一趟吧，臣陪着您一起南下。现在的大乾，前所未有强盛，我们是惹不起的。惹到了赵善，那是了不得的。” 完颜铭颓然丧气，摆手道：“罢了，你去安排吧，准备好贺礼，准备好礼物，我们南下去洛阳觐见，不能给赵善找到发飙的机会和理由。” 萧离道：“陛下圣明！” 完颜铭摆了摆手催促萧离离开，等萧离走远后，背影都消失在视线中，完颜铭却没了折腾的心思，不想搞烤全羊了，让人自行玩耍，起身就回王帐去了。 …… 夜郎国，帝都。 夜郎国的皇帝名叫黎万里。 当皇帝已经十来年了，只是夜郎国的格局下，始终是各家族掌权，皇权反而始终被压制着，黎万里非常不容易。 黎万里拉拢夜郎国阮家，就是为了能进一步掌权。只要是阮忠信在倭国取得大胜，消息传回，黎万里可以进一步提拔阮忠信，让阮忠信进一步掌权，为他打开目前的局面。 书房中，黎万里还在翻看奏折。 他看着奏折中，弹劾太尉胡飚的奏折，有些烦躁的扔到了一边去。 胡飚是夜郎国胡家的掌舵人，历任三朝，如今都已经是六十开外的年纪。别的人六十多岁，早就已经垂垂老矣，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吃饭也吃不下。 可是，胡飚能吃能喝。 据说一顿饭吃三大碗，还要吃肉喝酒。 简直比黎万里都更加健康。 胡飚担任太尉掌握了军权，阮家主要掌握政务，唯独阮忠信是个例外，竟然是在军中任职。黎万里的打算，就是用阮忠信渐渐地架空胡飚，夺取胡飚的权利。 在黎万里翻看着奏折的时候，心中也思考着。 这些日子，和胡飚的冲突越来越大，黎万里大有出手的心思，好在有阮家的人制衡，才让胡飚不敢造次，黎万里也就压下了撕破脸的打算。 如今，必须要破局。 破局的关键，就在于阮忠信。 黎万里心中期待着，希望阮忠信能取得胜利，能击败大乾的军队。 在黎万里心中思考着的时候，一阵脚步声传来，却是宫中太监进入，行礼道：“陛下，有倭国的战事传来。倭国天皇安倍云霄兵败被擒，倭国覆灭，彻底被大乾吞并。” 刷！ 黎万里脸色大变。 他眼神锐利，急切道：“阮忠信呢？我们的军队怎么样？” 太监回答道：“回禀陛下，阮将军也落败被擒，沦为了赵善的俘虏。我们的大军，全军覆没。现在倭国彻底沦陷，我们所有的力量都败了。” 嘶！ 黎万里倒吸了口凉气。 整个人心底发寒。 内心，更是紧张。 阮忠信如果取得了胜利，一切好说，问题是阮忠信败了，这就麻烦了，万一赵善要借助这件事动怒呢？要来攻打夜郎国的。 黎万里自认为不怕赵善，可是一旦开战，万一最后的局势不利于夜郎国，对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威望，也会有巨大的打击。 恰是如此，黎万里不想正面和赵善开战。 “陛下，不好了，胡飚带着军队入城了，强闯入皇宫了。” 又有太监飞速跑来，更是惊慌。 太监神色急切，开口道：“陛下，大事不好了，胡飚造反了，直接杀进来了。” 轰！！ 黎万里更是震惊了。 他蹭的站起身，高声道：“护驾，护驾！” 等殿外有进军士兵进来，堵住了大门口，黎万里才死死的盯着殿外，口中道：“胡飚怎么敢？他到底怎么敢造反的？谁给他的胆子。” “是谁给的胆子？哈哈，是大乾天朝皇帝陛下给的胆子。” 胡飚的声音传来了。 胡飚六十开外，燕颔虎须，显得气势恢宏，大踏步的进入。在胡飚进入，有阮家的人，以及其他的文武百官都进入。 胡飚环顾退入殿内的禁军，目光一转落在了黎万里的身上，高声道：“黎万里，大乾皇帝灭了倭国。可是，你却和大乾为敌，这是取死之道。” “你要死，不要拖累我夜郎国。” “你要死，不要拉着我们一起死。” “实际上没有你安排阮忠信去，就不会有今天的混乱局面。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所以只能请你退位。” 胡飚眼神锐利，高声道：“你还站在龙椅上干什么，给我滚下来。” “造反了，欺天了。” 黎万里眼神愤怒，高声道：“胡飚，你真是疯了，竟然造反。” 他看向大殿中的文武百官，冷冰冰道：“你们都是我夜郎国的大臣，如今竟然跟着胡飚一起造反。乱臣贼子，一群乱臣贼子，你们都该死！” 胡飚不屑道：“黎万里，不是我们造反，是你志大才疏，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尤其是大乾皇帝陛下，已经传旨让我夜郎国的皇帝去朝觐，否则就要兴兵南下了。” “为了夜郎国，请陛下退位。” 胡飚高声喊了一句。 “为了夜郎国，请陛下退位。” “为了夜郎国，请陛下退位。” 一个个文武官员都开口，全都站在了胡飚一方。没办法，阮家都彻底倒向胡飚，两大家族都改变，其他的小家族掀不起风浪，只能跟着一起。 黎万里更是愤怒，大喊着乱臣贼子，却被胡飚直接吩咐人拿下监禁起来。 黎万里被控制，胡飚又扶持了一个十二岁的小皇帝继任。 小皇帝不是黎万里的儿子，是黎万里同辈的人，只不过是旁支而已。 胡飚重新册立了皇帝后，就宣布了要带着小皇帝去洛阳觐见赵善的事情。有阮家配合，胡飚进一步控制皇城，控制军队，稳定了局势，就带着皇帝北上了。 金国、北魏和夜郎国，乃至于其他一些小邦国家，甚至一些西域国家，都一样安排了人觐见赵善。 大批人从四面八方，朝着洛阳方向汇聚。 ------------ 第572章 大乾暴君！（全书完） 十一月上旬的洛阳，寒风凄凄。 天越来越冷了。 可是，洛阳却越来越繁华，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 洛阳的商人，不会因为天寒地冻，就有任何的退缩，反而会越发的卖力，因为越寒冷，风雪越大，货物会更贵，赚取的钱也更多。 恰是如此，洛阳城外来来往往的车辆，堪称是川流不息。 此刻的东门外。 一辆马车行驶而来，马车上立着一杆大旗，悬挂着北魏的旗帜。 拓跋弘亲自来了。 从北魏南下，途经幽州，再走冀州南下，一路到了洛阳，拓跋弘看到了完全不一样的大乾，看到了前所未有兴盛的大乾，一颗心越发的冰凉。 大乾，太强了！ 此长彼消后，北魏更加的衰弱了，更比不了大乾，拓跋弘也就连一丢丢的想法都没有，只剩下了躺平和摆烂，只剩下了任由赵善揉搓。 “陛下，金国的队伍也来了。” 在拓跋弘思考的时候，叔孙昌主动开口说话。 拓跋弘钻出了马车，站在马车上，看到行驶而来的金国车队。 恰在此时，金国一方的车队也停下，完颜铭也钻出来。 两国皇帝第一次会晤，头一次见面，竟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心中都莫名的唏嘘，都无比的感慨。 拓跋弘率先道：“完颜皇帝，真是久仰啊！” 完颜铭也道：“拓跋皇帝，久仰啊！” 两人相互虚伪的说着话，简单寒暄着，而这时候夜郎国的队伍也到了，胡飚带着新册立的小皇帝黎央走出来。 黎央很是胆怯，而且看到了大乾的情况，打心底的震撼，更是惧怕，从头到尾没有开口，任由胡飚交际交谈。 三国的队伍抵达，还有些其他的小国国主也来了。 却是有早就安排好的士兵，迎接着拓跋弘、完颜铭、黎央等人进城，倒了早就准备好的驿馆下榻。 三国皇帝抵达，加上其他各国的使臣、国主也到了，消息传到了赵善的耳中，赵善也就没有再耽搁时间，当天晚上，就在宫中设宴，接见各国使臣。 晚宴的布置很奢华，很恢宏。 朝中主要的文武百官都在，各国使臣、国主也在，完颜铭、拓跋弘、黎央自然少不了而且坐席靠前。 完颜铭率先上前，高声道：“陛下，此次完颜铭进京朝觐，带来了上等的虎皮一百丈、神骏战马一千匹、以及珍宝玉器十箱，恭贺陛下万寿无疆。” 拓跋弘也跟着起身，行礼道：“启奏陛下，下臣拓跋弘进京朝觐，送来了千年的人参十株，八百年的人参三十株，海东青一只，夜明珠一百颗，恭贺大乾盛世无双。” 胡飚也跟着上前送上了贺礼。 其他的各国使臣，纷纷上前朝觐，报上了自己的贺礼。 相比于北魏、金国的贺礼，自然是少一些，可是这些国家不是大国，也拿不出多少礼物，主要是来觐见朝贺，更希望得到大乾皇帝的册封。 赵善自然是来者不拒，都一一收下了。 他简单寒暄一番，说了一些场面话，就和所有人推杯交盏畅饮。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气氛渐渐热闹。 “陛下，安倍云霄请求为陛下献上一曲，贺陛下雄才大略。” 恰在此时，有礼部尚书曹通表态。 赵善吩咐道：“准！” 话语落下，就有安倍云霄穿着倭国的衣袍，抱着琴到了大殿中，跪坐下来抚琴。安倍云霄的琴艺不错，一曲终了，安倍云霄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就转身退下。 赵善赞赏一番，目光落在了完颜铭的身上，笑道：“完颜铭，安倍云霄都献上一曲了。朕听说，你金国的人善于歌唱，不如唱一曲如何？” 说到这里，赵善眼中神色微冷。 那姿态，大有不唱就要发飙的意思一样。 “暴君！” 完颜铭心中大骂了一声。 可是，他也就只能规规矩矩的站起身，一脸谄媚模样，笑道：“能为陛下高歌一曲，那也是小臣的荣幸。陛下，小臣献丑了。” 完颜铭心中憋屈，却也是引吭高歌，唱了一曲金国的歌曲。 一曲结束，赵善带头鼓掌，更是接连赞叹，连连夸赞完颜铭。可是，完颜铭的内心却憋屈，他是皇帝，却被赵善逼迫着唱歌。 都是赵善这个暴君害的。 赵善夸奖后，又看向了拓跋弘，微笑道：“拓跋弘，朕听说你也有拿手的，很喜欢跳舞，不如你来跳舞一曲？” “暴君！” 拓跋弘心中也大骂一声。 同样的，拓跋弘也是敢怒不敢言，根本不敢拒绝，老老实实的答应下来，口中道：“能为陛下祝贺，也是小臣的荣幸。” 拓跋弘也是当即跳起了胡旋舞，很是欢快的跳舞。 赵善等拓跋弘跳舞结束，夸赞一番后，又喝了口酒，环顾大殿中的人，高声道：“朕继位以来，励精图治，征战四方，才有今天的基业。” “虽然，很多人都骂朕，说朕是大乾的暴君，滥杀无辜，屠刀下血流滚滚。” “可是，朕不在意。” “朕只在意大乾的兴盛，只在意大乾百姓能不能过上好日子。” “他们骂朕是暴君，就让他们去骂吧，就让他们去说朕这也不好那也不好吧。朕身为大乾暴君，必将稳步的让大乾百姓，一步步的过上好日子，让大乾四方宾服万国来朝。” 赵善声音拔高，道：“来，都畅饮！” “陛下万胜！” 诸葛尚恰在此时高声喊话。 “陛下万胜！” “陛下万胜！” 大殿中，大乾的文武百官跟着呐喊了起来，其他各国的人也跟着呐喊，拓跋弘、完颜铭、安倍云霄也在跟着喊话，虽然不情不愿，声音却是在大殿中经久不息。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