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卷 ------------ 第1章 一百万上恋综 七月末的黄昏雨后，整座城市都披着湿热的风，无孔不入。 《恋爱猎手》节目特意选在下午开机，晚上七点正值晚高峰，夜雾茫茫，车胎碾过湿润的路面和霓虹倒影。 镜头一晃切了一个大远景，一辆黑色的商务车穿过大桥夜色，沿着大桥缓缓驶入灯火通明海岛城市。 镜头拉近，车内灯光黯淡，潮湿的空气被呼吸焐热。 许青焰还保持着刚睡醒的姿势，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他下意识眯起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手机显示一排未读消息提示。 置顶的头像是一朵荷塘里的粉红莲花，发来的字句僵硬。 “手术要六十万，妈身体好，先不治了，你好好生活。” “/微笑/” 车内部宽敞干净，他搓了搓脸，睁着红血丝的眼睛。先打了一笔钱过去，这才手指僵硬地打字回复道。 “医药费提前付过了，不住就浪费了。我公司有个项目，这个月做完就有一笔几十万的奖金。” “妈，钱我来想办法，明天给你打电话。” 他没有奖金，前天刚被公司优化，拿了赔偿匆匆离职。在他到处凑钱的时候，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电话那头的人自称是《恋爱猎手》的导演，通过收到的资料层层筛选挑中了他。 导演承诺给他一百万，签订保密合同，只要他能来参加《恋爱猎手》的录制，前提他必须按照剧本扮演一个讨人厌的男嘉宾角色。 他当时已经记不清自己四处海投的资料是不是真的投给了节目组，但他知道那时他已经走投无路了。 于是，他毫不犹豫坐上前往星海市的高铁。好在对方不是骗子，许青焰在星海市搭上了节目组的车，前往海岛市录制综艺。 高速上，半梦半醒间他做了一个荒诞的梦，梦里一个自称穿越者的人极其嚣张的表示要接管他的身体。 许青焰自然不答应，他这几天本就精神高度紧张，一言不合没忍住，将气全都撒在了那人身上。 带着血怒与那疯子打了一架，到最后收不住手，一拳将其整个人干碎了。 下一秒，大片大片的知识碎片与陌生歌曲、电影剧本往他的脑海里钻。 他有些懵，原来在穿越者眼中自己所在的世界被称为平行世界？瞎掰吧！蓝星不是本来就叫蓝星吗，地球又是什么土气的叫法。 凭什么地球是主世界，蓝星才是主世界好吧！ 虽然脑海里莫名其妙闪过的那些歌曲质量确实很高，但许青焰并没有多惊讶，毕竟他所在世界的娱乐圈也同样发达，天后影帝如过江之鲤。 夏国于二十年前划分了等级观影制度并且强化了版权制度，成为娱乐圈时代性标志事件之一，往后歌曲、影视、综艺百花齐放，娱乐时代降临。 尤其是恋综，几乎已经快被卷出水来了。 《换乘前任》和前任一起上恋综，当着前任的面和别人暧昧。真正做到了苦涩甜蜜绿帽超人一体，谁认真谁先输。 《海王岛》一群海王海后养蛊，你有艾我有疣，人类病毒之间的决战紫禁之巅，圣杯战争的胜利属于蛊王之王。 《辣妈别墅》和兄弟的母亲恋爱，真正做到了吃柠檬言行合一，说吃柠檬就吃柠檬，主打一个偷你老家还得时刻护住老妈。 《先接吻后恋爱》，先上车后买票，或者干脆逃票换一辆车，人生苦短，再苦不能苦了弟弟妹妹。 奇葩恋综琳琅满目，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正是如此，节目组不得已探索新的整活套路，不仅采用先直播后剪辑的方式播出，并且提前放出了一系列的逆天预告。 说白了，先吸引眼球，再弄一些性格极端矛盾的高颜值帅哥美女上去谈恋爱。再放一些正常人进去养蛊，挑起有争议的话题，激起网友的情绪。 一觉醒来，摄影组的车已经下了高速，窗外是飘着雨丝城市夜景，车内放着舒缓的纯音乐。 不知为何，刚睡醒的许青焰听着这单调的旋律，脑海里不由浮现出一段从未听过的歌词，不由自主的哼出来。 “原谅~把你带走的雨天，在突然醒来的黑夜。” 前座的司机透过车内镜看了他一眼，许青焰整个人也愣住了，因为他根本不会唱歌。从小到大每逢唱歌就跑调，无一例外。 深吸了一口气，他点开了第二个红点消息。 副导演：【欢迎来到我们的节目，《恋爱猎人》是一档......，规则是四女五男共同生活七天。嘉宾在见面前，将选择成为恋爱猎手或是金钱猎手。】 【你的身份是特邀金钱猎手，请注意隐藏，选择环节不影响您的身份牌。】 【金钱猎手与爱情猎手配对成功，金钱猎手可拿走一百万奖金，同时双方恋爱终结退出节目。】 【注：金钱猎手与金钱猎手配对成功结局也是失败。节目中途设有对金钱猎手发起的投票环节，票数多者将被淘汰。】 许青焰大致扫了一眼，心道还有投票？ 不过他签了内部合同，无论游戏输赢都能拿一百万。他的任务就是扮演一个尖酸刻薄的男嘉宾，苟在综艺里负责挨骂。 节目组故意搞雄竞，女嘉宾四人，男嘉宾五人，本身就是狼多肉少。 况且爱情猎手和金钱猎手的数目未知，必须等嘉宾主动选择后才知道，对于寻常想拿奖金的金钱猎手来说，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不仅要隐藏身份，还得勾引一个纯情的爱情猎手。 别的嘉宾不是想谈一个甜甜的恋爱，就是想找一个单纯好骗的冤种嘉宾组成cp，拿下一百万的奖金。 许青焰根本不在乎输赢，保底一百万，日薪十万加。开播就是怼人，拿稳万人嫌剧本。 赢？赢不了一点！ 导演给他一百万，就是给其他嘉宾制造困难和话题的。别人或许怕丢脸，许青焰只怕不够卖力，这钱拿不安心。 至于节目奖金？ 导演把我揣兜里，我能把导演踹沟里？ 这奖金，哥们拿不了一点嗷！但凡有一分窥探的心思，都得被开除人籍！ 车很快抵达了节目预告录制的地点，邻近海边的一栋高层豪华酒店。 ------------ 第2章 你这个假粉！ 下车，几台摄像机对准了他。 嘉宾碰面的镜头会提前录制然后火速剪辑成预告，但真正的恋综直播将会在明天入住恋爱海景小屋后开始。 许青焰稍稍停顿，给摄影师镜头特写的机会。直到保证那张和某点读者一样顶格颜值脸完全被镜头拍下，他这才心满意足转身走向了酒店。 从电梯里出来，迎面两条铺着干净地毯的黑金走廊。找到对应的房间后，按照门上提醒，许青焰拧开门把手直接走了进去。 进门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家庭餐厅，一张L形吧台十分显眼，明暗交错的灯光混杂着外面飘来的水气，酝酿出一种奇妙的暧昧感。 家庭式的L形吧台上坐着几个人，两女一男，每个人的座位突兀的隔着一个位置。 三人脸上虽然都带着笑容，却偶尔撩撩头发或是低头咳嗽，气氛却有些尴尬。 “好像来人了，是男嘉宾，不会是艺人吧？” “是明星吗？没见过。” “现在要打招呼吗......你好！” “hi，你们好，我叫许青焰。” 许青焰进门带入一丝闷热的雨味，伸手打着招呼。 节目组规定人到齐前不能暴露太多信息，但他觉得这规定多余了，因为看在场嘉宾的穿衣打扮就能猜个七七八八。 三人中唯一的男嘉宾颜值中等偏上，身上黑色短袖没有明显logo，目光大胆中透着一股漫不经心的俯视感。 手上戴着一块理查德米勒手表，富哥率先打招呼，招手道。 “你好，我叫游子俊。” “你好，许青焰。” 大男人之间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对方也比较高冷。 两个女嘉宾早早起身，许青焰转头望去。发现两人的脸都很有辨识度，一张是化着淡妆的初恋脸，另一张是绝美的轻熟大姐姐脸。 “你好，我叫沈矜月。陵上滈水的沈，矜持的矜，月亮的月。” 一道脆生生的声音响起，沈矜月笑起来露出一个甜甜的酒窝，脸有些幼态。 许青焰不由抬头，对上了一汪清水。对方小鹿似的眼里荡漾出一丝清澈的笑意，如雨后清雨一般令人心旷神怡。 她穿着一条精致的白色小吊带裙，绑着高马尾。细眉弯弯，鼻子高挺，笑起来红唇齿白，眼角下方还有一颗不易察觉的泪痣。 吊带裙将她惹火的身形完美包裹，胸前的沟壑更是让人不自觉的凝视，吊带酥润雪白，半球让人挪不开眼睛。 “你好，我是许青焰。”他上前半步，轻轻握手的同时闻到一股类似于混杂着清淡花香的体香。 “很高兴认识你，你是艺人吗？” “不是，不过我好像见过你。”许青焰道。 他说话的同时也在观察着沈矜月的微表情，发现对方面对镜头似乎并不紧张。有一定的面对镜头的经验，不像是纯素人。 仔细一想，心道这不是最近在抖海爆火的纯欲网红“矜持的月亮”吗？粉丝三千万，上恋综？ “你是月亮？”他试探性的问道。 沈矜月眼睛弯成月牙，听见他问话，似乎很开心。展颜甜甜一笑，马尾微微晃动，点头承认道。 “是呀，你是我粉丝吗？” “对，你是什么博主？” 话音落下，客厅里的气氛顿时为之一凝，游子俊一脸诧异的盯着许青焰，另一个女嘉宾忍不住轻笑出声。 沈矜月更是尴尬，小声道。 “我是唱歌博主。” 许青焰心道我当然知道，这都是剧本的一部分。别怪哥心狠，都怪节目组给的太多了，根本没法拒绝。 沈矜月满脸幽怨，似乎在说“你真的是我的粉丝吗？” 经典尴尬冷场镜头被摄像机完美记录，注定成为逆天预告之一。 “咳咳，可能是我记错了。”许青焰道，再转头，视线撞入挺拔的胸部，呼吸顿时急促。 “你好，我是裴暮蝉” 裴暮蝉声音不紧不慢，轻柔的尾音有一丝丝沙哑，像是嗓子里偎了炭火。没有一点点生硬，反而带着一丝丝性张力的大姐姐诱惑。 她五官端正秀气，脸型偏窄，区别于流水线的鹅蛋脸，她的脸有明显的骨骼感，恰到好处的面部纵深性。 一头微卷的长发就这样披散在肩头，眼部晕染着浅棕色哑光眼影。她的目光与许青焰的接触的那一秒，便化作了江南女子最温婉的笑容，红唇白齿赏心悦目。 身上穿着灰色复古女式西装内搭黑色圆领长袖，下身是修饰腿型的紧身蓝色牛仔裤，臀比肩宽，勾勒出完美的弧度。 好家伙，牛仔裤穿出了瑜伽裤的感觉。 许青焰不禁在心中默默感慨，这破恋综竟然能请来这种神颜美女？莫非，导演把房都卖了吧？ “你好，许青焰。” 许青焰微微弯腰礼貌握手，接触的一瞬间发觉对方手指冰凉，不动声色的缩了回来。 不过，裴暮蝉这个名字似乎在哪听过？ 还未等他多想，门口传来了声音，这次进门的是一个男生。柔柔弱弱的小鲜肉，脸上化着妆，进门贤惠半鞠躬打招呼。 “你们好，我叫白锦泽。” 于是四人又轮番进行了短暂的自我介绍，其实也就是重复一次自己的名字，毕竟节目组要求身份保密。 不过许青焰见周围人看向裴暮蝉的眼神都不太一样，心道有些人的身份应该保密不了，只是一时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她。 如果是艺人明星，他真不一定记得，毕竟这几年他都在忙着为妈妈的医药费奔波。平时也没多少休息的时间，基本都在拼命打工挣钱的路上。 这世上谁都可以停，他不能停。 这些事情他从未和妈妈讲过，因为她帮不上忙，还会睡不着。 目前嘉宾九人已经抵达了五人，三男两女。不多时，门口再次传来动静。 众人停下略显尴尬的套话寒暄，齐齐转头看向门边，转角处竟然同时出现了两个男嘉宾，倒是稀奇。 一个五官鲜明，打扮偏韩风的成熟男嘉宾，梳了一个大背头，身上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袖衬衫显得一丝不苟。 “你们好，我叫刘仁智。” 另一男嘉宾穿着西装，戴着斯文眼镜，看上去像是一个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许青焰猜想对方或许是律师、医生。 “你们好，我叫陈飞宇。” ------------ 第3章 光速入股 至此，五名男嘉宾已经完全到齐了。 许青焰瞥了四人一眼，心中默默猜测着这几人中谁和自己一样拿的都是金钱猎手的底牌。 陈飞宇看着像韩剧里那种斯文败类的西装眼镜男，选择金钱猎手牌的可能性远比其余三人要大一些。 刘仁智一副成熟打扮，接近海王人设，或许也会选金钱猎手牌。 白锦泽一脸受受的，走可爱男风格，外表具有迷惑性。不过也不排除是表面白莲花，私下里反差极大的男生。 至于游子俊，一看就是多金的富哥。多半是爱情猎手牌，毕竟奖金一百万对于那哥们来说也只是小钱。 正当他思索之际，裴暮蝉却起身站在他面前，微笑着询问。 “我可以坐这里吗？” 唰的一声，其余四个男嘉宾几乎齐齐转头看向了两人，脸上的表情不一。震惊也有，不解也有，表情僵硬。 在场只有两个女嘉宾，相比于走清纯女神路线的沈矜月，显然绝美颜值魔鬼身材的裴暮蝉对男人更有吸引力。 “嗯？”许青焰抬头，裴暮蝉带球撞入视线，不由愣了一瞬。 裴暮蝉一米七五左右，浑圆的胸型被黑色内衬完美包裹，脸蛋精致冷艳，简直是古典与魅惑女神的结合体。 按照几个男嘉宾见到裴暮蝉的第一反应，对方很有可能是某个名气不低的艺人。 许青焰想不通，她似乎是明确冲着自己来的？只是仔细想了一圈，确信没见过她，大概是想多了。 “可以，请便。” 于是座位重新调整，许青焰的左边坐着神颜裴暮蝉，右边的位置空着，可爱男白锦泽眼巴巴看着那两人。 年上的吸引力确实很顶，裴暮蝉坐在许青焰身旁，坐了半个屁股。外套身体前倾的动作带起，露出浑圆的牛仔裤。 她当着几双眼睛的面，明目张胆地凑近许青焰咬耳朵说了一句悄悄话，一股若有若无的木质香水味淡淡弥漫开来。 “我见过你，在林晚粥的生日宴会上。” 裴暮蝉的一句话，让许青焰瞬间回忆起了自己那个不太熟的儿时玩伴，林晚粥。 两人小时候在一起玩过，没过一年对方就搬了家。 后来许青焰再听见她的消息，才知道对方已经是小有名气的女歌手了。之后慢慢有了联系，不过这么些年过去也仅限于点赞之交。 上一年林晚粥的生日宴会他也去了，坐在角落里大吃大喝，只是一个旁观的NPC角色而已。 如果非要说的话，他与林晚粥也算是朋友。只是为了不给对方添麻烦，别人问起他都说不熟，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绝口不提什么小时候认识之类的话。 听她认识林晚粥，语气似乎很熟络，许青焰心道歌坛小天后的朋友应该也什么艺人明星之类的。 一想到自己手拿的万人嫌剧本，许青焰顿时压力山大，又是怼三千万粉丝的网红又是干大明星，下场可想而知。 难怪十天一百万，难怪找一个不懂娱乐圈的素人。但凡心理承受能力弱点的，除非疯了才会接这种单。 不过许青焰仍旧感激导演给机会，这是命中的贵人，更得卖力演出了。 “你是林晚粥的......?”他问道。 “情敌。” “咳咳！”许青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这转折来得太突然了，提高了声调问道，“你说什么？” “没事，开玩笑的。”裴暮蝉捂着嘴偷笑，吐气如兰，“不过这次我确实是冲你来的，我选的是爱情。” “啊？” “我的意思是说，有认识的朋友更不会那么紧张。”裴暮蝉道。 许青焰有些懵，林晚粥和自己压根不沾边。不过拿钱办事天经地义，林晚粥的朋友也不管用，到时候该怼还是得怼。 在场的另外四位男嘉宾纷纷开始不自在了，好像身上有蚂蚁在爬。好好好，节目还没开始，已经有人在搞暧昧了是吧！ 成熟哥刘仁智自打进门后，目光一直没怎么离开过裴暮蝉。从裴暮蝉主动换位置和许青焰说话开始，这哥们的表情就有些僵硬了。 直到看见两人在咬耳朵说悄悄话，成熟哥更是心态爆炸。时不时扭头看向裴暮蝉，眼睛不受控制的眨动。 可爱男白锦泽倒是及时转移了目标，与女嘉宾沈矜月搭上了话，两人聊得有来有回，连说带比划，有些相谈甚欢的感觉。 西装男陈飞宇扶了扶眼镜，他一个人夹在成熟哥与游乐王子之中十分尴尬。想和两位女嘉宾搭话，却发现两人已经聊着了。 转头看成熟哥，这人明明一副海王的模样却眼巴巴的盯着裴暮蝉，太没出息了。再看游乐王子，这哥们更绝了，高岭之花独自美丽只是默默观察。 他不由绝望，心中祈祷着快点再来一个女嘉宾吧。 或许是祈祷起了作用，门口再度响起走路声音，众人也停止了交谈，齐齐望向出口。 “哥，新来的应该是女嘉宾吧？”陈飞宇已经站起来了，有些期待的问道。 成熟哥刘仁智回过神来，也发觉了自己的失态，有些尴尬的回应道。 “嗯，节目组说嘉宾一共五男四女，现在男嘉宾都来齐了，只剩下两个女嘉宾还没到场了。” “你们好，我是宋恩雅。” 三号女嘉宾一露面，客厅L形吧台那一圈人顿时安静了下来，几个男生中隐隐约约还有倒吸冷气的声音。 下一秒，宋恩雅出现在众人面前。 她一头金色的大波浪蓬松卷发，妆容精致的漂亮脸蛋。手上戴着劳力士日志手表，背着一个爱马仕白色小包，脖子上戴着白色的珍珠锁骨链。 身穿一条热辣的粉色抹胸修身包臀裙，细腰长腿白腻，带着一点点肉感，身材比例好到让人完全挪不开目光。 宋恩雅上身温软饱满呼之欲出，最少也是E。 眼睛微眯，性感的粉唇微微嘬起，像极了尖叫皇后里目空一切的的婊气女主，让人有狠狠光速入股的冲动。 许青焰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来了一个富家千金？ ------------ 第4章 恋爱，先拿稳万人嫌剧本 “你好，你好！”陈飞宇第一个起身上前，十分绅士道，“我叫陈飞宇，那边位置已经满了，请问你要坐这边吗？” 毋庸置疑，女三宋恩雅和男一游子俊都是那种可以让人少努力三十年的大腿，节目组的考量倒是也细致。 男女嘉宾都有大腿了，谁不喜欢抱大腿呢？ “好的，谢谢。”宋恩雅撩了撩头发，冲着陈飞宇露出一个妩媚自信的笑容。 接下里又是繁琐的自我介绍环节，来一个人就得介绍一圈，好在只剩下最后一个女嘉宾还未登场了。 不多时。 门扉轻响，最后一位女嘉宾姗姗来迟。人未到，声音先到。 “大家好，抱歉，我来晚了。” 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出现在众人面前，瓜子脸清丽文秀，头上戴着藤条草帽，身上穿着一件绿色的碎花洋裙。 四号女嘉宾身姿端正，身材苗条弱质芊芊。个子似乎有一米七五，小腿挺拔飒直，如同瓷白花瓶美得极具收藏价值。 她骨架清瘦，目测职业应该是空姐。穿衣风格偏向邻家，胸前的饱满挺起，腰身纤细，笑容温和，腼腆道。 “我叫年舒予，请各位多关照。” “最后一个女嘉宾啊，欢迎。” “这边还有空位！”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打招呼的同时给予热烈的回应。心道这回人终于齐了，不用再一遍遍的自我介绍了。 此时，男女嘉宾一共九人，全数到齐。 几人各有特色，特别是女嘉宾。许青焰不知道节目组花了多大的代价，竟然把网红、明星、富家千金、空姐一股脑的凑齐了。 女一沈矜月青春甜美，女二裴暮蝉轻熟明星大姐姐，女三宋恩雅富家千金，女四年舒予空姐。 这粉丝体量，这话题度，这受众之广。可谓万事俱备，就等着自己这个万人嫌下场当虾头男了。 “男生好像有五个人诶？”沈矜月声音清甜，引得众人回望。 这时男嘉宾也意识到了自己这边有五个人，而女嘉宾只有四个人，这意味着最少有一个人会落单。 “那落单岂不是只能一个人？”陈飞宇诧异，“那也太凄惨了吧！” 白锦泽转头竟然看向了许青焰身旁的裴暮蝉，开玩笑似的问道。 “姐姐会选我这样的吗？” “你是不是经常问别人这个问题？”裴暮蝉反问道。 “没有啊。”白锦泽有些诧异对方不按套路出牌，眼里闪过一瞬间的慌乱，“只是想知道姐姐对我的看法。” 裴暮蝉抿嘴笑了笑，并未说话。 许青焰根本没注意白锦泽与裴暮蝉之间的对话，他此刻想着剧本的事情。导演让他放开了演，放开到底是多开？ 由于这节目是先直播后剪辑，现在嘉宾见面暂时是录制，并不需要他做什么。贡献了一个假粉名场面，师傅你是做什么的，就已经足够了。 具体的剧本，导演会私下与他沟通，绝大部分时候需要他灵活变通。 总之，导演现在对他很满意。称呼已经从许青焰过渡到了小许，还贴心的告诉他直播调整到了明天早上。 直播意味丢脸不仅是实时的，还是高清不打码的。 “人都齐了，工作人员该来了吧？”刘仁智问道。 “我来的时候，司机递给了我一个信封，就由我念给大家听可以吗？”年舒予举手，小心翼翼的问道。 众人自然没什么意见，纷纷表示同意。 年舒予拆开信封，逐字逐句的读道。 “明日和有好感的异性一起游玩海岛吧，现在可前往厨房享受丰盛的晚餐，自由进行交谈。” “一场愉快的交谈后，各位将去往不同的酒店休息。明天一早男嘉宾可前往心仪的女嘉宾下榻酒店发出搭车邀请，前往恋爱小屋参与下一步的录制。” 任务卡已经表明了众人的行程，先吃饭聊天再各自分散住酒店。 明早男嘉宾喜欢谁，就开车去邀请心仪女嘉宾，两人一起前往正式的录制地点也就是恋爱小屋。 这算是入住恋爱小屋前的一个考验吧，充满了随机性，毕竟邀请不成被拒绝是很社死的一件事情。 缺德节目组无非想看到一众男女嘉宾开始心里博弈，谁也不想落单，即使是女嘉宾如果不努力表现的话，也有可能被落单。 随着年舒予的话落下，男女嘉宾齐齐发出一阵惊讶的呼声，要么头疼扶额要么就是紧张兮兮的往某人身上张望。 “竞争开始了。”陈飞宇紧张道，目光不由自主的放在女三宋恩雅身上。 宋恩雅倒是对身材健壮的成熟哥刘仁智有些兴趣，时不时目光掠过对方的胸肌，嘴角不由上扬。 成熟哥注意力一直在裴暮蝉身上，只可惜裴暮蝉一直没拿正眼看他，这让成熟哥表情不由有些委屈。 许青焰根本没发觉裴暮蝉时不时扫向自己的目光，心里只有爱岗敬业与那一百万，琢磨着明天整一个什么逆天大活。 忽然，他意识到.......他压根没车啊。 默默打探一圈，许青焰发现游乐王子表示他开了百万杰宝跑车过来，成熟哥刘仁智与陈飞宇也开了车。 可爱男白锦泽歪头，表示他打算去租一辆跑车，这下许青焰更尴尬了。 副导演似乎没说过嘉宾要备车，不过说了也没用，自己只有一辆看似很危险实则一点也不安全的剁椒鱼头停在老家车库。 听着几人口中蹦出的杰宝、大奔之类的高档轿车名词，许青焰顿时头疼，自己花钱又不报销。 豪华轿车租金一天在一千到三千不等，花钱？花不了一点！ 算了，问工作人员借一台电动车吧，面子是节目组的，钱是自己的。 等他回过神来，一众人已经商议去厨房吃东西了。 “在想什么呢？”一只素净的手在他面前挥了挥，裴暮蝉的香水味再次一点点侵入他的鼻腔，“不去吃点东西吗？” “哦哦，谢谢提醒。”许青焰闷头快步跟上，转头又想起了什么，回到了裴暮蝉面前，“能加个微信吗？” “这算是你的邀请吗？”裴暮蝉问道。 ------------ 第5章 小许是个奇才啊！ “邀请？”许青焰停在原地，等裴暮蝉跟上这才迈步子继续往前走，停顿片刻问道，“朋友之间的那种吗？”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裴暮蝉不自觉的跟随着那人的步伐，或许是不想被前面那帮人听见，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他不知道回什么，干脆不出声。 从一开始他就没把裴暮蝉当成明星对待，更不必像个粉丝一样殷勤回应。再者说事事有回应，并不一定有回响。 裴暮蝉被许青焰突如其来的冷淡浇了一脸，不由有些胸闷。心道这人怎么这么直，一抬头瞧见对方走远了，连忙跟上。 开放厨房连接着一个小客厅，上面摆放着一张黑金色玻璃长桌，头顶的灯光算不上明亮。随着女嘉宾高跟移动，倩影绰约。 好在晚餐是自助的，不用自己动手做饭。 桌上摆放着三十多道菜，大多是一些沙拉甜点之类的健康饮食，几块粉嫩的牛排赤裸裸躺在盘子里，轻微烫伤。 许青焰表示难以理解，自己手塞进开水壶，再掏出来都比这肉要熟点。 绿油油的牛油果摆了十个小白碟子、高脚杯的鸡尾酒，嫣红的生鱼片配寿司，小片的松露、三文鱼、鹅肝，配水果薄面包片的鱼子酱。 节目组这一大方的行为也是引得嘉宾一致好评，纷纷赞不绝口。 “这个是什么？鹅肝吗？”沈矜月好奇问道。 “是的。”成熟哥刘仁智正好在她身旁，应了一句，抬头目光却不由自主的锁定在最后一个进门的裴暮蝉身上。 明暗交错的灯光下，裴暮蝉那浑圆的牛仔裤宛如一颗熟透的蜜桃。她走路姿势也很特别，胯部轻轻往前一送，鞋就轻轻落在了地板上。 如同古代仕女，风姿典雅，步步生莲。 “哇塞，鱼子酱的品质也太高了吧？”可爱男白锦泽双手合十，发出夸张的惊叹，“想不到节目组这么富！” “一般般吧。”宋恩雅一身珠光宝气，低头瞥了一眼满桌的食物，颇为勉强的端起盘子选了一份鱼子酱与蔬菜沙拉。 “不喜欢吃鹅肝吗？”陈飞宇露出绅士的笑容。 宋恩雅凑近桌子想仔细看一眼鹅肝，低头却被隆起的衣服挡住视线，顿时兴致缺缺。 “品质一般，不想吃。” 成熟哥刘仁智不知何时已经默默移动到了裴暮蝉的身边，目光时不时望向裴暮蝉。 此时裴暮蝉目光正落在食物上，身体微微前倾，并未注意到来自旁边的热切的目光。在颇为纠结选了一份蔬菜沙拉之后，就不再碰桌上的食物了。 她回头正好撞见刘仁智的目光，不由面露疑惑之色，正想开口。 “你吃这么多吗？” 一道声音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包括裴暮蝉几人在内纷纷驻足回望，摄像机镜头也随之跟了过去。 说话那人是年舒予，手里端着一个白色的小碟子，一双如葱白美玉的小腿并拢在一起，画面赏心悦目。 镜头沿着她的目光微微偏移，最终定格在许青焰的脸上。 他拿了两份牛排，两份鱼子酱，三文鱼、鹅肝.......总之每种食物都拿了两份，他特地数过了，并没有多拿。 在场的男嘉宾也好，女嘉宾也好，手里只端着一个白色小碟子。想吃什么就夹一些，画面优雅和谐。 到了许青焰这画风就变了，他端着一个餐盘，上面摆满了各种小碟子。摆放还挺整齐，十个小碟子半卡着碗碟边缘翘起一头。 远远看，像是向里折起的白鸟翅膀。 一众嘉宾顿时鸦雀无声，看着许青焰手里那一堆食物，把他们小脑都干萎缩了。 不是，兄弟，你真吃自助来了？ 别说嘉宾了，连幕后的导演组的人都傻了。工作人员张大着嘴巴，心道哥们你这在女嘉宾面前做这么浮夸的事情未免有些哗众取宠了吧？ 工作人员转头看向导演，却发现导演一脸赞赏。 “小许是个奇才啊，镜头跟上。” “导演，这.......” “不用管，他这是在制造话题，吃不完更好啊！”导演口中啧啧称奇，连声道想不到一个素人的临场反应比演员都更好。 录制的镜头继续跟进，着重拍男女嘉宾的反应。 “怎么了？”许青焰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没什么，抱歉。”年舒予有些不好意思，一时吃惊没想到镜头都跟过来了，“只是有些惊讶，你看起来瘦瘦的......” “瘦？我不瘦啊。” 许青焰身穿宽松的白色短袖，直接一只稳稳端住了了餐盘，另一只手臂一屈露出了青筋狰狞的肱二头肌。 “啊！”年舒予脸顿时红了，有些尴尬。 “哇，你身材真好！”沈矜月夸赞道，高马尾微微晃动，眨了眨眼睛。“平时有在健身锻炼吗？” “嗯，算是吧。”许青焰不想说太多，言多必失，谈及过去万一被人推敲出自己可能拿了节目组剧本就不好了。 反正横竖就十天，按剧本来就好了。 “我也喜欢健身，下次可以一起撸铁。”刘仁智提高了声调，笑着说道，余光却轻轻的扫过了裴暮蝉。 “好。”许青焰点头，他那一身肌肉完全是兼职锻炼出来的。 但苦难从来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况且这又不是夏国好喇叭选秀现场，除了能收获几句同情话之外并无好处。 可爱男白锦泽并未出声，只是嘴角微撇，转头的瞬间翻了个白眼。 他一向看不起那些死练肌肉的人，肌肉挤在一起高高隆起，青筋扭曲的样子实在是太恶心了，一点也不帅。 现在的女生喜欢的是自己这一款小奶狗，只要表现得懂事温柔，没有几个女人能抗住自己的魅力。 几人挑完了并没有立刻找座位，只因为小客厅里的桌子都是三人一个小圆桌，一共有五张桌子。 这意味着嘉宾有很多选择，若是自己先坐下没人坐过来，一个人默默吃饭会显得很尴尬。 正当众人磨蹭之际，许青焰却端着盘子转身走向了开放厨房。 ------------ 第6章 裴暮蝉的试探 “去哪？”裴暮蝉还是忍不住叫住了他。 “哦，去厨房煎一下牛排。”许青焰转头回了一句，“这牛排太生了，我喜欢吃熟一点的。” 话音落下，几个男嘉宾对视一眼纷纷笑了起来，富哥游子俊甚至做起了科普。 “这是火炙牛肉，对生肉的品质要求很高的。新鲜的牛肉冷冻之后再解冻去血水，经过去酸再煎三十秒，才能达到传说中的零分熟。” “虽然这份牛肉的肉质并不算太高，但以我的经验，零分熟比复煎要更好吃。” “是这样吗？”许青焰嘴上应着好，身体却还是朝着厨房走去，“我妈从小告诉我，不要随便吃生肉。” “哥们厉害啊，第一次见有人拿高级食材回锅的。”白锦泽半开玩笑的说道，“要不我们也试试？” 闻言，几个男生纷纷哄笑起来，许青焰这一行为在他们看来很土。 “说不定人家就喜欢吃全熟的，是我们多事了。”陈飞宇刻意想显摆自己的幽默，“不过我的意见是，加点葱姜更好吃。” 沈矜月还以为是众人在开玩笑，跟着没心没肺的笑着。宋恩雅嘴角撇起冷笑，却也并未出声，年舒予则有些后悔。 话头是她挑起来的，心中埋怨道要是自己不那么多嘴就好了。 裴暮蝉则是眉头微皱，进门前许青焰的冷淡反应本让她原本不太想搭理他。可现在让她袖手旁观明显也做不到，于是她真的挑了一块牛排走向了厨房。 见状，成熟哥刘仁智原本还笑得开心，下一秒表情瞬间变得呆滞起来。 白锦泽的脸色同样不好看，毕竟他刚说完要不要都去试试煎牛排，结果他搭话失败的裴暮蝉真的就去了。 好在他藏的很好，眉头皱起又瞬间消融，自圆其说道。 “裴姐可能去劝他了。” 陈飞宇的目光全在宋恩雅身上，有意表现，附和说道。 “说起来上个月我在日料店点了一块A5和牛，花了两百刀，不过吃起来确实入口即化奶香味十足。” “是呀是呀，我在霓虹旅游时也吃过，A5只需要黑椒和盐粒就已经十分完美了。”宋恩雅转头看向了陈飞宇，娇声道。 那感兴趣的目光，几乎快把陈飞宇的心都融化了。 “我们去那边坐下来吃吧，怎么样？”陈飞宇心脏砰砰直跳，极力保持着镇定，微笑发出了邀请。 “好啊。”宋智雅魅惑一笑，似乎没什么架子。 游子俊和沈矜月搭上了话，两人找了一个桌子坐下聊天，白锦泽找上了年舒予，对其提议和刘仁智他们三人一起坐一桌。 年舒予答应了，转头却发现成熟哥刘仁智有些心不在焉。 “他......” “算了，不用管他。”白锦泽有些无语，但也不好拆别人的台，毕竟往后十天都要在一起相处。 开放厨房。 相比于隔壁另一侧客厅的热闹，这里安静得多。 裴暮蝉端着小白碟子站在厨房的外侧，静静的看着另一侧的许青焰心无旁骛的洗锅开火，橘色灯光如同一道道柔柔的丝线落在他的头顶。 “能帮我煎一下吗？”她开口。 “可以。” 他的手缓缓抬起，在灯光下翻转过来，接过了裴暮蝉的碟子。结实饱满的手臂的形状毕露，手掌很大，手指修长泛着冷光，骨节分明。 这样一双手不弹钢琴实在是可惜了，裴暮蝉心中不由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你怎么过来了？” “不想和他们待在一起。”裴暮蝉倒也直接，她似乎根本不怕得罪人，“过来这边透口气，顺便煎牛排。” 大部分的女人对异性的手似乎情有独钟，大致是抚摸是传达爱意的重要方式，甚至可以代替别种欢愉。 许青焰低头煎牛排，用橄榄油快煎一次，再把黄油融化加入迷迭香，两者混合的汁液浇淋在牛排表面。 她眸子微垂，不由有些诧异对方这熟练的手法。 “你经常自己煎牛排？” “学的。”许青焰的回答模棱两可，实则是打工学会的。 有时后厨太忙，他偶尔也会上手煎牛排。虽然不是什么高档西餐店，但手法程序相差无几，几分熟靠夹子按压的触感就能判断。 “你真厉害啊！”裴暮蝉笑了笑，目光似乎是确定了什么。 闻言，许青焰只是扯了扯嘴角，心道打工皇帝能不厉害吗？ 巅峰时期，他一个能打三份工。白天公司上班，下班店里后厨兼职，回到昏暗的出租屋排位代练到凌晨。 “你不在客厅聊天，那你不怕明天落单吗？”他头也不抬的问道。 “什么？” “明天男嘉宾要开车前往邀请心仪的女嘉宾前往恋爱小屋，你现在和我在厨房浪费时间，指不定明天没人邀请你。” 她扑哧一笑，美目盼兮，兴致勃勃的问道。 “这么说的话，你打算邀请谁？” “没谁，我没车。” 许青焰翻动锅里的牛排，煎牛排只需要翻动一次。厨房里安静异常，除了偶尔能听见隔壁传来的笑声，只剩下滋啦啦的油声。 “那你有感兴趣的女嘉宾吗？”裴暮蝉手指搭在大理石厨房台面上，脸上挂着笑，眸子微垂。 “沈矜月挺好看的，又是网红，我可以帮你问问。” “不是。” “宋恩雅吗？你喜欢身材好的？” “也不是。” “年舒予看起来挺文静的，应该是男孩子会喜欢的类型。”裴暮蝉的手指在干净的台面缓慢移动，轨迹如同蜿蜒的青蛇。 她问这句话的时候，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都不了解，谈不上喜欢。” “哦。”裴暮蝉微微仰头，抿着嘴瞥了他一眼，眼神复杂意味不明。 问出去的话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这种感觉让她有些不好受。自打她出道以来，很少遭遇这种挫败的感觉。 直到三年前，以高冷清纯形象的林晚粥以一张专辑《春寒》强势出道，如狂风骤雨一般碾压了她一头。 如今上恋综，许青焰又让她体会到了这种气闷的感觉，莫名的有些........烦躁。 ------------ 第7章 三女围一，世界名画 两人结伴再次回到了小客厅，众人齐齐停止了交谈，目光古怪的打量了两人一眼。 “牛排煎好了吗？”白锦泽一脸人畜无害，微笑问道。 闻言，心情本就不顺的裴暮蝉眼眸微垂，脸上浮现一丝不悦的神情。许青焰固然可恶，可娘娘腔更让人心生厌恶。 “嗯。”许青焰余光瞥了一眼摄像头，也不装善茬了，“我这煎了两块牛排，两个人吃完全也够。” “年舒予。” “啊？”年舒予和白锦泽、刘仁智一个桌，听见被叫名字下意识身体坐直，“在，怎么了？” 通常情况下，无论是熟人还是不熟的人都不会轻易叫别人的全名。 听见许青焰喊了一句名字，吓得年舒予差点职业病犯了。顿时身体绷直，紧张兮兮的转头看着他。 “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尝一下吗？”许青焰微笑端起了小碟，目光直直的盯着年舒予，“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 他背对着摄像机，措辞很礼貌，目光却十分直接。 年舒予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直勾勾的目光，穿过昏暗的半步客厅，像是织成了一张无形的网，将心怀愧疚的她整个笼住。 她不想吃牛排，但眼下摄像机对着她，许青焰盯着她，已经不是吃不吃牛排的事情了。 所以，该怎么选择呢？ 白锦泽一开始还在唇红齿白的笑着，明明是大男人却一副小女儿姿态，在听见许青焰对年舒予发出邀请后笑容顿时僵住。 在场总共只有四个女嘉宾，许青焰抢走了裴暮蝉就算了，转头还要把四人中看起来最好拿捏的年舒予抢走？ “她不喜欢吃牛排，对吧，舒予？”白锦泽连忙站起来，转头看向了年舒予。 幕后，导演组众人隔着屏幕不由自主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打起来了！” “节目还没正式开始，仅仅在录制预告环节，气氛就这么焦灼吗？”其中一个工作人员感慨道。 “镜头跟上，不愁没爆点了。” “小许是个好同志啊！”导演幽幽道。 客厅。 许青焰闻言不由笑了，一手端着餐盘，另一只手指了一下白锦泽，用对方擅长的玩笑语气说道。 “佩服，这才认识一会，连她不喜欢吃牛排都知道了。” “这个嘛，舒予自己说的。”白锦泽皮笑肉不笑，眼神已经有了一丝火气，却不得不在镜头前维持和气融融的氛围。 许青焰才不在乎什么表面气氛，他拿钱上节目主打一个拿钱发疯，不管白锦泽这货是哪来的小鲜肉。 既然主动挑衅，那就正面硬刚。 “是吗？”许青焰并未就此作罢，呵呵一笑，“真羡慕的你的好人缘，和女生们都合拍，看起来我会是最后剩下那个了。” 年舒予一开始还在犹豫，直到听见许青焰这句话，顿时站了起来。 是啊，白锦泽的选择太多了，自己要是什么都不做。在其余男嘉宾眼中自己就是服从了白锦泽的安排，成为他的备选。 “那个.......其实我突然有些好奇牛排的味道。”年舒予并不傻，知道不能跟着别人的节奏走，转头看向了沈矜月。 “矜月，你想尝一下吗？” “好啊！”沈矜月眸子灵动，青涩动人的脸蛋上写满了天真二字，鼓起双颊道，“嘻嘻！我其实也有些好奇，不好意思说。” 于是年舒予和沈矜月结伴凑到了许青焰那一桌，由于一个桌子只有两个位置，许青焰又若无其事的坐在了椅子上。 加上原先就在的裴暮蝉，三个女生却只有两个位置。 沈矜月呀了一声，说了一句不够椅子，还没等其余人出声，她已经兴致勃勃从隔壁搬来了一张椅子。 “牛排，嘿嘿！！” “我拿了鱼子酱，那个该怎么吃啊？” 许青焰瞥了一眼那边，道，“那得问问白锦泽了，这种高端的食材，可能要先祈祷再跪拜才能品着吃。” 白锦泽脸色并不好看，聊了半天的女嘉宾被人当面挖墙脚就算了。还被阴阳怪气的怼，脸都快气绿了。 成熟哥刘仁智从始至终目光没从裴暮蝉身上离开，眼神有些悲情，对于年舒予的离开似乎并未有多在意。 游子俊懵了，他什么都没干，结果聊得好好的沈矜月突然凑到了那桌去了。 女嘉宾呢？我那么大一个女嘉宾呢？ 陈飞宇完全一整个看戏的状态，正幸灾乐祸笑着，根本没想到身旁的宋恩雅会对落单的白锦泽刘仁智两人开口。 “你们要来我们这吗？” 瞬间，陈飞宇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最终他们四人还是挤在一桌，三个大男人围着宋恩雅，那边三个女嘉宾围着许青焰，中间只留一个面容呆滞的富哥游子俊。 幕后，导演组的工作人员面面相觑。 “这是什么情况？” “明明是两两一桌的cp情景，最多两男一女同时一桌，现在是什么世界名画啊？每桌四个人！” “还都是三捧一，宋恩雅就算了，她本身人气不低........可许青焰那边什么情况？一个煎牛排把女嘉宾都骗走了？” “你们说，会不会这牛排确实好吃？” “呸！闭嘴吧！” 后台大屏幕前，几个编剧与一众工作人员吵吵嚷嚷，意见不一谁也不服谁。 “陈导，我们要不要联系许青焰干预一下？” “不用，继续拍。”导演挥了挥手，“今天加个班，抓紧把预告剪辑出来，大家辛苦一下。” 另一边，现场的气氛虽然带着火药味，但白锦泽几个男嘉宾们仍旧在镜头前保持着基本的体面。 许青焰左等右等也没等到导演组的消息，暗道没意见就是允许他这样反击了。那个娘娘腔就是贱兮兮，没事非得招惹自己。 他真的很想私底下问他一句，难道你也拿钱办事？还是天生就贱？ 用餐期间，裴暮蝉一直在等着许青焰再问自己要联系方式，结果一直到了各自散伙回节目组订好的酒店也不见他再提。 裴暮蝉眉头微皱，目光时不时瞥向许青焰，见对方一副根本想不起来的模样，仿佛问她要link的人根本不是他。 ------------ 第8章 妈妈从来不是选择题 四星级酒店。 沟通一番后，许青焰收到了节目组事先承诺的预付款，五万块。 钱一到账他就全部转给了医院账户，不仅将之前的欠款付清，也预留出了妈妈这个月治病的费用。 做完这一切，许青焰躺在床上开始刷视频，后台嗡的一声弹出一条消息。 《恋爱猎手》道具组周勉：“许哥，电动车我给你弄来了，放地下车库了。” “谢谢。” “不客气。” 见状，许青焰正打算继续刷视频，忽的发现对方还在输入中。出于礼貌，他决定等等看，结果周勉输了半天还是在输入中。 “？” “许哥，你真打算骑电动车接女嘉宾啊？” “怎么了？”许青焰随手回了过去。 “可是别的男嘉宾都是开好车来的，再不济也连夜租了一辆豪车撑场面。”周勉回复十分迅速。 “可是许哥，您老骑着一辆电动车，根本没胜算。” 他不想说自己钱都花光了，想了一会回复道。 “不要让我为难，我是高情商。” 周勉：“？？？” 许青焰累了，实话道，“不想花钱，就这么简单。” 手机那头，周勉整个人都惊呆了。这年头追个普通女生都得先零食后鲜花，大小节日礼物不断的上贡。 网上戏称这是在拜龙王。 看着许青焰的那句不想花钱，周勉心中一腔劝告尽数化为乌有，输入了半天也只不知道该说啥。只能发了一个表情包。 “牛比。” 许青焰并不觉得租车能给自己增加筹码，极为淡定的回了一个嗯。 见对方没了下文，他果断在柔软的大床上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刷视频，完全将嘉宾和节目组的事情抛之脑后。 在许青焰看来，节目正式直播还没开始，这个晚上属于下班时间。 或许是空调开得有些冷，他在躺床上刷了一会视频，发觉喉咙鼻腔莫名有些痒，于是大晚上，许少爷又爬了起来打开了窗户。 临睡前，许青焰刷到一条短视频。 “如果你中了三千万，但是你妈妈突然生病住院需要2995万，这时你会怎么办？” 视频下方点赞最高的回复是，“如果是税前，我会庆幸我并不是完全无能为力，如果是税后，五万块够我和妈妈吃好多排骨啊！” 许青焰面无表情的往下翻了翻，评论区里拿剩下五万块吃什么的都有，清一色结尾都加了一句。 “爱你！老妈！明天见！” “妈妈从来不是选择题。” 他现在真的有一份一百万的工作，税后的钱扣除之前的欠债、手术前后的疗养费，大约能剩下十万左右。 五十万如果拿去结婚，水花都打不起一个，但能救回妈妈的命。 情人节的花可能会出现在垃圾桶，但母亲节的花永远不会出现在垃圾桶，许青焰不愿意花两千租车也是这个道理。 如果女嘉宾因为他租的车选择了他，那过几天也会因为别的方面舍弃他。筹码堆积出来的，获取的也只有筹码。 再者说女嘉宾一共有四个人，男嘉宾却有五个人，他骑一个电动车怎么了？ 夜色深沉。 周莉莉是个女大学生，资深熬夜党。 此刻她正在卧室床上趴着，忽然刷到了小天后裴暮蝉官微发出恋综预告，顿时激动的喊出声。 房门被敲响。 “鬼叫什么！回家整天啥也不干，再嚎一句打断你的腿！” “妈！”周莉莉一个鱼跃从床上蹦起，激动的拉开房门，指着手机屏幕道，“这个节目你知道不？” 事实证明，中年妇女说追星完全是自讨苦吃，中间的代沟隔着好几个面粉打折的大型超市那么深。 “什么乱七八糟的？滚回去关灯睡觉！”周妈叉腰，有些不耐烦 “就那个啊！堂哥是不是上次在群里说过来着？”周莉莉有些语无伦次，“他在里面当工作人员，一个恋综！” 闻言，周妈停顿了一瞬，迟疑道。 “好像是，叫什么来着。” “恋爱猎手！我最喜欢的明星竟然也上了这个节目！我得找我堂哥拿签名去！”周莉莉尖叫，兴奋异常。 “大半夜的少发癫，你就不能和你堂哥好好学学，看看人家上的什么大学......暑假回来门都不出，一天胖几斤。” 周妈的唠叨并没有浇灭周莉莉的热情，关上房门之后，她趴在床上脚丫翘起。先流利的一套评论转发之后，这才喜滋滋的打开了预告。 一进去屏幕立刻被密密麻麻的弹幕覆盖了，只是内容让周莉莉有些懵。 弹幕分成四个流派，其中规模最大的流派是闻讯而来的裴暮蝉的粉丝，浩浩荡荡占领了将近一半的版面。 “劝退！劝退！有虾头男！” “节目组是不是有病啊！把我裴姐和这群臭鱼烂虾的男人放在一起！” “恶心！！！太恶心了！！” “呜呜呜，裴姐太可怜了，能不能让我裴姐一个人独自美丽啊！” “为什么我裴姐会和那个男的说悄悄话，是不是熟人啊，有没有人告诉我啊，半夜刷到了睡不着，急死我了！” “我说蝙蝠侠怎么不在哥谭，原来你逃出来了。” 另一波弹幕来沈矜月的颜粉，一进来就是清一色的舔屏，承包我月女神的绝美神颜，月仙子之类的弹幕。 第三波来自老色批，不停滚动着黄色的弹幕。 “卧槽！好大好大！显示屏好大！” “那女生是谁啊，全身的名牌！一个包快六位数了吧？” “仍子太大了，这是什么节目，今天的预告就看到这里了。是否继续访问，继续！” “那个邻家妹子也不错啊，白得发光！这腿！这腰！我能玩一年！” “太虚了，我能玩两年！” 周莉莉不由撇嘴，心道这是什么恶臭发言，继续往下看。第四波弹幕才是野生观众粉，都在询问着节目玩法。 “这节目女嘉宾太有看点了吧！” “是啊，男嘉宾略显一般啊，节目组怎么回事？” “可能是预算都拿来请裴暮蝉了吧！她的出场费可不低，不过沈矜月应该是免费的。” ------------ 第9章 水滴有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笑死了，沈矜月免费了。” “太损了吧！沈矜月应该也在刷吧，估计小姑娘已经破防了，不过抱歉，免费实在是太好笑了。” 刷了一阵的“沈矜月免费了”弹幕之后，屏幕上忽然飘过零星几条不太和谐的弹幕，主要是攻击裴暮蝉的。 “裴暮蝉最近人气下滑得厉害，已经在走下坡路了，估计也不用多少出场费。” “她都和素人一起上恋综了，不就是摆烂吗？” “搞不懂，这样的女人怎么还会有粉丝啊？沉寂一段时间，又开始上这种莫名奇妙的恋综？” 周莉莉看着这些黑裴暮蝉的弹幕来气，想关了但又想看其他弹幕，恨不得来一波弹幕筛选。 “什么状态下滑，裴姐是最棒的！” 她对着空气怼了两句，耐着心思往下看，对于几个男嘉宾都有些无感。虽然其中有个颜值特别高的，但总体都没有什么闪光点。 直到看见了一脸深情盯着裴暮蝉看的成熟哥刘仁智，周莉莉瞬间下头，停住视频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呕！下头男，别盯着我裴姐！” 弹幕太密了，消息刚发出去，瞬间被淹没在了弹幕海之中。 预告中女三出场再次掀起一波热议，大多数都是围绕着女三宋恩雅那一身奢侈品与那绝顶到E的身材夸赞的。 “呜呜呜！姐姐我可以！性别别卡那么死！” “这张脸也太绝了吧，配上这么好的身材，简直无敌了！我宣布她就是女王了！” “仍子好大好白！” “兄弟，加一！” 周莉莉撇撇嘴，嘴上嘟哝一句妖艳贱货，开始滑动进度条，直到裴暮蝉的脸再度出现这才停下来。 视频里，许青焰说吃不惯零分牛排被几个男嘉宾“好意”科普，站在一旁的裴暮蝉皱了皱眉头，被恰到好处的拍了下来。 下一秒，视频正好来到裴暮蝉和许青焰咬耳朵的画面，弹幕顿时爆炸了！ “这人谁啊？” “离我裴姐远一点！” “刀在手！杀许狗！” “不会是圈外男友吧，借着这一波机会官宣？” “滚啊！我裴姐不可能喜欢上别人的，绝对不可能，这是无良节目组的恶意剪辑！” 周莉莉眉头一皱，身为裴门信徒，她自然清楚裴暮蝉绝对不会有什么圈外男友。 毕竟裴暮蝉从出道以来就一直以专辑作品出圈，平时很少抛头露面，就连官微都是工作室的人在负责打理。 如果真有，以这姐们的性格根本不会藏着。毕竟包括周莉莉在内一众铁粉，都是被裴暮蝉的作品圈粉。 “这人谁啊？”她暂停了画面，将许青焰的头像单独放大，却仍旧没什么印象。 节目组剪辑过的预告视频结尾，是裴暮蝉三女和许青焰一桌，遥遥与宋恩雅被三男环绕对应着，中间剩一个落单的游子俊。 与此同时，画面配上了年舒予宣读前往海边恋爱小屋规则的画外音，火药味气氛一下就拉满了。 这一王三后的世界名画，瞬间让人上头，情不自禁的脑补一出海王海后的战争。 尤其是最后游子俊那懵逼的表情，令人忍俊不禁。 “哈哈哈，这哥们傻眼了。” “哥们内心OS：我是不是走错片场了，恋综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有意思(邪魅一笑)，小骚节目，你成功挑起了本总裁的兴趣，等着本总裁明天早上狠狠看你！” 一个大写的《恋爱猎手》的标题带着浓浓的战争风，配着金属震动的嗡嗡声，在火光中缓缓浮现。 明日八点，先播后剪，欢迎尝鲜。 随后，画面黯淡下去。 看完预告，周莉莉啪叽躺在床上，心情莫名有些复杂。 信息太密了，裴暮蝉上恋综完全是突发情况，事前根本没有一点点风声流露出来，她更担心网友的话灵验了。 摆烂？还是孤注一掷打算转型综艺咖了。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对于她们这些铁粉来说都不是一个好的结果。作为粉丝，周莉莉更希望裴暮蝉重新在歌坛绽放魅力。 “唉，睡前设个闹钟吧。”她在床上翻了个身。 ......... “七点的闹钟......会不会太早了？” 许青焰刚洗完澡出来，光着个膀子，一身肌肉线条宛如雕塑一般完美。真正做到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他手指轻轻滑动着屏幕，不小心留下一道水痕，手机界面瞬间像是触电一般一顿乱跳。 一滴水珠，两秒钟开了三个界面，从闹钟自动跳转到微信界面。精准打开了某人聊天，在输入框打出了一句“见个面”。 簌！ 发过去了！ 嘶！ 那一瞬间，许青焰瞳孔猛扩，立刻擦了水滴撤回消息。猛回头一看，屏幕上除了您已撤回一条消息之外，空白到只剩下顶头昵称。 “林晚粥。” 他顿时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屏住呼吸等待了半分钟。 很好，没有任何动静。 他小心翼翼的挪动到了床边，说紧张也不算，但他此刻确实有些心里打鼓。伸手摸向手机，像是在排雷。 好在无事发生，许青焰拿过手机点开林晚粥的微信界面一看，对方昵称只有一个点，头像是空白，朋友圈仅三天可见。 冷淡感扑面而来，完全就是一个空白号。 许青焰顿时松了一口气，心道也是。林晚粥是新晋小天后，和自己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看到自己的消息。 这大概率只是她的一个工作号，许青焰甚至忘记什么时候加的这个号，似乎一切都是她助理在打理，稀里糊涂被加上了。 包括那次生日宴对方也只是通过助理电话联系的他，还以为能和对方见上一面，结果只是坐了冷板凳。 从那之后，许青焰心里对林晚粥那短暂的友谊希冀就消失了。虽然有些失落，但他也能理解，毕竟是大明星，无所谓了。 别说刚撤回的消息，就算他把这玩意当备忘录发，对面也不会有任何反应。 想了想，许青焰退了出去。 本来就是普通朋友，想那么多干什么。 ------------ 第10章 不是，哥们，你车呢？ 另一头，一个皮肤白皙女人正捧着手机逐句逐句的读。 脖子以上的皮肤白中透着一些粉，小脸精致，眼眸有些显得有些清冷。 一头黑色长发披肩，白色长袖衬衫套在身上，清冷的像是一首宋词。 “你在看什么？”经纪人温芸走了过来。 “裴暮蝉.......最近在干什么？”林晚粥熄屏，神情有些冷，反问道。 “你问裴暮蝉干什么？”温芸面相普通却自带气场，四十左右，手掩着打了一个哈欠，疑惑问道。 “上一年专辑爆冷之后，最近一年都没怎么露过面了，怎么了？” “没什么。”林晚粥掏出了另一个常用的手机，葱白手指翻飞，很快搜出了一个预告，咬着下唇点了进去。 “活动快结束了，等会你出去露个面就行了，下个代言基本上稳了。” “嗯。” “等忙完这两天，你休息的时间会多一些了，至少不会睡眠不足。” “嗯。” “你干什么？” “嗯。” “别嗯了。”温芸凑近一看，不由一愣，“裴暮蝉怎么突然上恋综了？她不是一直挺神秘的吗？” 林晚粥沉默了，目光盯着屏幕里那张好看的脸，黛眉一点点皱起。 “她在针对我。” “什么？”温芸有些诧异，“裴暮蝉人还行吧，没那么多饭圈手段，只是这一两年状态不行了，专辑质量一般。” “芸姐。”林晚粥呼出一口气，一脸认真的说道，“明天我想去海城。” “哎呦！姑奶奶，你别开玩笑了。”温芸被吓了一跳，“明天还有一大堆工作呢，再说你去那地方干什么？” “揍她一顿。”她耳垂微红，目光却极度认真。 “别说疯话了，粥粥，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温芸摸了摸林晚粥的额头，心疼道。 “等会就不去露面了，你回去休息吧，主办方那边我来沟通。” “不用。” “我真的想去海城。” “总有个为什么吧？裴暮蝉联系你了？”温芸疑惑问道。 “没有。” “那为什么要去海城？” “揍她。” 温芸：“......姨姨累了，毁灭吧。” 最终，林晚粥还是没能任性成功，只能一遍遍的重复看着预告出神。 等温芸走后，她又将备用手机拿了出来。点开只有一个人的微信，对方的微信界面只有一个许字，头像是一片深蓝的海。 翌日。 七点的闹钟准时将许青焰唤醒，他打着哈欠翻身起床，汲着一次性拖鞋去洗漱。令他感到愉悦的是，马桶是智能的。 洗漱完，将酒店赠送的昂贵茶叶顺走，带来两瓶饮料就出发了。 他和道具组的周勉沟通过，对方会将他的行李带上，以保证他可以轻装上阵。用周勉的话来说，哥，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来到地下车库，从道具组小透明女生手里取了钥匙。 嘟嘟，电动车在一众豪车之中娇柔出声，宛如群狼恶虎之中的小绵羊。 海城是一座历史悠久的二线海滨城市，兰陵海岛更是其中最为出名的景点之一，属于国内小众旅游打卡点。 在这里电动车上路是合法的，且后座能载人。 八点，《恋爱猎手》节目正式开播，一共十个直播镜头出现在直播间。观众可任意点击，自由选择进入九个嘉宾的直播间，或是进入明星观察员们的直播间。 每个直播都会显示人气高低，观众可对直播间进行人气点赞、投票和打赏。 有了前一天的预热，再加上有几个各有特色的女嘉宾的引流，《恋爱猎手》直播第一天的人数直接破了五十万。 这个人数作为一个新生代恋综来说已经非常高了，只因为夏国娱乐法不允许虚拟人数在线，且当下恋综内卷得厉害。 《恋爱猎手》节目组也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胆采用了先直播后剪辑的方式播出，打出的口号是拒绝剪辑，绝对真实。 多数人为了尝一口鲜，早早起床等待着直播间外，一开播大波弹幕爆炸开一般瞬间涌入。 “第一，开香槟！” “前排板凳！” “出售花生瓜子啤酒饮酒.......” “我裴姐的直播间在哪呢？我要舔屏，直接承包一整个直播间！” “用户XXX打赏裴暮蝉十个宇宙飞船。” “卧槽，牛比啊，名都没改直接打赏？” “作为路人，我说一句公道话，这不就是托吗？没人气靠这种手段吸引眼球是吧，走了走了！” “月仙子起床了！！！” “她这是在干什么？化妆吗？这也未免太抽象了吧？” “冲冲冲！宋恩雅是我的！” “承包大扔姐姐的屏幕，我青山大学工商管理专业一班张明涛实名发射，请叫我开心超人！” “年姐姐的美腿，嘿嘿，我最爱白丝了！” “白丝都是异端，黑丝属于帝皇！” 导演面色一拍大腿，一个电话过去。技术组第一时间关闭了打赏，并安排走了退费流程，紧急避险。 各色各样的弹幕纷纷涌入各大直播间，其中观众在线人数最多的直播间是女嘉宾的直播间，其次就是明星观察员演播室。 男嘉宾的直播间不过寥寥几百人，多数人基本是来了看一眼就走。 “卧槽，这车是杰宝吧，富哥有钱啊！” “如果是在现实里我会叫你一句富哥，但这是在网络，我只会说这车不行。” 游子俊等红灯的间隙瞥了一眼手机里的直播间，看着那些飘过的弹幕，嘴角向上一扬，笑笑不说话。 “主播下血本了吧？兰博！！！” “真的假的？” 白锦泽同样在手机里看到了自己直播间的弹幕，仰头四五十度露出了最自信的干净笑容，开口说道。 “第一次接女嘉宾，自然要付出一些诚意，我们男生在生活中追女孩子也是如此，只有舍得付出才能收获爱情。” 刘仁智、陈飞宇的直播间反响平平，两人开的并不是跑车，但也算是三四十万以上的豪车了。 此时，许青焰的直播间里，弹幕齐齐飘过整齐的白色问号，直接铺满了整个直播间。 “不是，主播人呢？” “什么情况，男嘉宾失踪了吗？” “不是，哥们，你车门呢？那么大一个车门呢？开的不会是敞篷吧？” 镜头拉远，露出了一帅哥一电动车在路上稳步骑行。 ------------ 第11章 哥们骑车不是不想开，只是单纯的穷 当电动车从画面中出来的那一瞬间，小直播窗口的网友小脑顿时萎缩了。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在好几个男嘉宾的直播间里来回窜，见过了兰博又见过了杰宝，突然窜出一辆电动车...... 抽象，实在是太抽象了。 弹幕在一瞬间的空屏之后分开涌入，然而许青焰根本不看弹幕，即使停在路口等红绿灯也只是掏出手机刷视频。 弹幕刷了一波发现屏幕里的男嘉宾没有任何反应，不由泄气，然后退出直播间，前往其他直播间拉人一起看乐子。 许青焰并没有觉得多有乐子，直到越来越多的人涌入直播间。 观察室里，三男两女一共五个明星，其中一个是节目组请来的明星导师，一个四十来岁微胖中年人黄雷。 在某档生活综艺爆火之后，热衷于营造大厨人设，为人说话比较和气。 网友对其评价不一，但有一句话比较中肯。只要是黄老师不下厨的综艺，我都爱看，一定是质量不错的综艺。 另外四人两男两女分别为明星观察员，其中一个男观察员名为陈鸣，综艺名嘴，著名主持人，辩论高手。 这次会选择上《恋爱猎手》这种尝鲜综艺，主要还是因为节目组一来钱给的多，二来工作时间只有短短一周。 另一名男观察员是最近比较火的男演员刘语宁，从网红转型被娱乐公司签下，在近日大火的古装剧《绿腰》中担任男二。 由此，中、青、少年明星算是集齐了，单是这几个大男人聚在一起，人气也十分恐怖。 再加上，两个女明星观察员一个是新晋国民小花，奶声奶气的赵思思，一个是接近三十岁的老夹子，虞美人，观察室直播间人气直接爆表。 不说别的，抛开恋爱综艺不谈，这五个人凑一起本身就是流量的保证。 节目组会不会做综艺不敢说，但玩流量是有一手的。 “呵呵，我记得这是二号男嘉宾许青焰是吧？”黄老师乐了，指着切过来的大屏幕转头对陈鸣道。 “别人都是开车，这小伙子怎么就骑个电动车。” “可能是没开车过来吧，我记得男三白锦泽也没开车过来，昨晚特地租的车。”陈鸣这个人不打辩论的时候，话比较平实。 “哎呀妈，这哥们有个性啊，哈哈，骑电动车。”刘语宁一开口更乐了，放飞自我一股大碴子味，声音与帅哥脸极度不匹配。 “他这样能接到心仪的女嘉宾吗？”赵思思忍俊不禁。 “不一定啊，许青焰人长得挺帅的，又不是每个女生都喜欢坐车的。”虞美人反驳道，“像我就会晕车。” “这个倒是，说不定他这是在另辟蹊径。”黄老师笑呵呵的说道，“要不，我们让人问问他怎么想的吧。” “导演，导演！” 十几秒之后，跟拍许青焰的摄影团队将黄老师的疑问抛给了他。 只见许青焰戴着3c头盔，扭头瞥了一眼拍摄的镜头，他并不能看到直播间里的弹幕。想看的话，得掏出手机进入他自己的直播间里。 《恋爱猎手》节目组在一开头就大胆的采用了十组镜头，分成十个直播间，也只是一种形式噱头而已。 等一众男女嘉宾入住恋爱小屋之后，也只会保留一个观看入口，通过导播来回切换镜头实现和综艺录播差不多的效果。 这种模式下不仅能将嘉宾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出来，更考验导演组的调度能力。 “为什么骑车？”许青焰一脸疑惑的看向镜头，仿佛在看傻子，“当然是因为买不起车才骑车，难道是因为爱情？” 明星观察室屏幕闪，弹幕疯狂涌入。 “笑死，第一次见男嘉宾这么勇的，直接怼导师了？哈哈哈，不行，乐死我了！” “这哥们是来旅游的吗，这么直接，笑死。” “太真实了，完全不带遮掩的，我也是买不起车才骑车。” 黄老师脸上有些挂不住，还想说些什么，导演组已经把镜头切到了裴暮蝉视角。于是，他干脆跳过了那个尴尬的话题。 “裴暮蝉这是打算出门了。” “是，已经化完妆了。”陈鸣评论了一句，“一身黑色长裙，很有气质。” “对，非常的修身。”刘语宁接了一句。 画面里，裴暮蝉一身宛如晚礼服一般典雅精致的黑色长裙，臀部浑圆丰满，腰肢纤细。一双美腿若隐若现，脚上踩着一双黑色高跟鞋。 红唇微微张，古典美人脸化着淡妆，美得摄人心魄。 镜头一直跟随着她从酒店房门到进入电梯，朦胧的灯光更显得美人身姿窈窕，恍如从古代走出的仕女。 裴暮蝉的整个直播间都在齐刷刷的发送神颜，老婆舔屏之类弹幕，以至于粉丝不得不面临一个选择，打开弹幕看不到女神的脸。 若是关上弹幕，那就没法发舔屏弹幕了。 观察室里，两个女明星观察员盯着屏幕上的裴暮蝉，几乎都快看傻眼了。 “天呐，裴姐也太美了吧！”赵思思感慨道。 “裴姐这颜值，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偏偏人家靠才华！”虞美人也是一脸的心服口服，“这个妆，事后我得学习一下。” “镜头可以看到有男嘉宾到了吗？”黄老师一副大家长的姿态，仿佛可以随意指挥镜头，“我觉得最少有两个以上男嘉宾会选择接裴暮蝉，毕竟颜值和人气摆在这里。” “好像已经来了，看酒店门口停着两辆车。”陈鸣补充道。 镜头一转，富丽堂皇的喷泉池旁果然静静停放着两台豪车，两个男嘉宾已经下车，站在车门处等待。 “是刘仁智吧，就那个盯着裴暮蝉看的小伙，应该是粉丝。”黄老师乐呵出声，说完还得等一等。 “是，另一个是长相很可爱的白锦泽。”陈鸣附和道。 黄老师顿时舒服了，身为老一辈艺术家，他开口必须有人搭腔才行。不然这话气不顺，也没那个味。 “不对吧，怎么还有一个，被挡住了。”刘语宁迟疑道，“看那边！嘿！有人骑车过来了！” ------------ 第12章 到底输在了哪里？ 鲸云大酒店。 一个戴着头盔的帅哥骑着一辆八成新的电动车，在马路那头由一个小黑点不断放大，一个急刹停和其他两辆豪车并排停放在一起。 许青焰一踩脚蹬，头盔也不摘，穿着短袖中裤叉腰站在那。 刘仁智和白锦泽一脸诧异，齐齐转头盯着打扮异类的许青焰，脸上的表情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你怎么骑车来了？”白锦泽还记得昨晚的羞辱，许青焰当着他的面抢走了正在和他共进晚餐的年舒予。 抢了就算了，这货还暗示年舒予自己要控制她。 这能忍？ 此时，白锦泽意识到这里最少有四个直播镜头，先是转头看了刘仁智一眼。果断开团，半开玩笑问道。 “你怎么不租一辆车？难不成你想骑车接裴姐吗？” “怎么了？”许青焰不觉得哪里有问题，“我看过了，海边的恋爱小屋离这里只有五公里。” “一路都是直道，车不怎么多，骑车完全可以过去。” 四个镜头直播间里，弹幕横飞。 “哭死，他竟然是认真的，甚至在很认真的论证关于能否用电动车载歌坛小天后裴姐的可行性。” “如果是我，开十辆保驰捷车队迎接裴姐也不为过！” “别做梦了，裴姐不会上你的车的，她已经在我怀里了。来，蝉蝉，和各位网上的朋友打个招呼。” “快喂楼上的吃药！谁让他出院的！” ......... 白锦泽也懵了一瞬，随后他意识到了许青焰在说什么，顿时没忍住捧腹大笑。 “我们都是开兰博、开泥马，你骑电动车，本身就不配过来接人。” “怎么？”许青焰眉头一扬，一点也不虚，“你租的兰博底气很足嘛，出来接人，靠租车撑场面有个叼（哔）用？” “我怎么不配来接人，还是说.......你和裴姐说好了，今天让你接？” “你！”白锦泽脸色阴郁，差点破防。 昨晚他都没和裴暮蝉搭上话，哪里来的说好这一回事。他知道许青焰这是在自己的伤口上撒盐，恨不得冲上去教训他一顿。 碍于镜头前，他忍了。 这时，大夏天身上套着一身西装的成熟哥刘仁智开口了。 “我说一句公道话，开车是对裴姐最基本的尊重，你追女生的态度是不对的，这是不尊重女性。” “什么？”许青焰一愣。 自己他妈就骑了个电动车，这就被扣上一个不尊重女性的帽子？老子只是穷啊，穷难道也有错了？ “我怎么就不尊重裴姐了？”他反问道，“电动车不行吗？你所谓的尊重靠的是什么？一辆泥马吗？” “那和他租的兰博超跑比起来，你是不是也是不尊重裴姐呢，有钱为什么不去租一辆更贵的？” “我........”刘仁智顿时语塞。 明星观察室里，五个明星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脸上都有笑意。 “这嘉宾有点意思，针尖对麦芒啊。”黄老师笑了笑。 “是，攻击性很强。”陈鸣顺势评论道，“本以为男嘉宾至少应该保持和气，想不到这么真实。” “我觉得这哥们说的有点道理，不能用自己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刘语宁也是草根出身，一脸认真的说道，“电动车也不丢人，谁还没穷过。” “是呀，我觉得电动车也挺浪漫的。”赵思思附和道。 “我晕车，如果是我的话，肯定会选电动车的。”虞美人开玩笑道，不管她们心里怎么想，说出口的言论必须正能量。 “正主出来了。”黄老师稳坐钓鱼台，手一指，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酒店门口，裴暮蝉提着裙子出来的那一刻，所有的直播镜头前都在刷老婆二字。白色弹幕宛如海洋，令人瞠目结舌。 “以前只听过裴暮蝉的歌，一向听不到其他消息，号称八卦绝缘体。”陈鸣推了推眼镜，感慨道。 “如今突然上恋综，让大众看到了小天后的另一面，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她已经有了转型的想法。” “有可能，毕竟裴暮蝉多久没发过新歌了？”黄老师在座位上转身，朝着陈鸣问道。 “一年半了吧，自从上一张专辑遇冷之后就没再活动过了。”陈鸣专业捧哏，绝对不让德高望重的黄老师的话落在地上。 两人之间一来一回的对话听着还是很舒服的，明显是花了心思的，对于嘉宾资料信手拈来。谈笑间让屏幕前不熟悉裴暮蝉的观众也能了解情况。 “在场有三个男嘉宾，你们说裴暮蝉会选择谁？”黄老师饶有兴致的问道。 “白锦泽吧。”陈鸣道。 “我猜是刘仁智，毕竟是粉丝，应该会更熟悉。”虞美人道。 “不一定，如果是我的话，可能会在许青焰和白锦泽之间犹豫吧，毕竟兰博和电动车都挺好玩的。”赵思思笑道。 “我怎么感觉裴姐和许青焰似乎早就认识呢？”刘语宁皱眉，见几人望过来，连忙解释道，“在那个预告片里，他们两人看起来很亲密对吧？”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虞美人欲言又止，她脸上的表情已经表明了一切，哪个女明星会真的坐电动车？ 会掉咖位的。 这玩意就是叶公好龙，嘴上说着要接地气之类，一旦真让女明星接地气了，她们又会避之不及。 酒店门前，裴暮蝉站在三人面前，根本没看他们后面的车。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在经过许青焰时停顿了一秒，脸色不是很好看。 白锦泽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道机会来了。 “早上好。” 他微微鞠躬，刘仁智也跟着说早上好，两人几乎是同时拉开车门发出邀请。 许青焰也.......哦，他没车门。 “早上好。”裴暮蝉微微鞠躬回礼，并未过多犹豫。 “裴姐，请上车......我带了一杯咖啡，还是热的。”白锦泽几乎是快步走了上去，想要去帮忙提行李。 却不料裴暮蝉礼貌笑了笑，避开了他提行李的手，顺便转头朝着不远处的刘仁智也一同笑了笑，道。 “抱歉。” 说完，她拖着行李箱走向了许青焰的方向。 天气晴朗，骄阳正好，海风微噪。 ------------ 第13章 我闭上眼睛看不见自己，却能看见你 裴暮蝉说出抱歉的那一瞬间，白锦泽还以为对方说的是谢谢，直到看见她走向了许青焰和电动车才猛地反应过来。 “什么？” 白锦泽脸上笑容僵住了，手停在了半空中。一旁的刘仁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天后走向了许青焰。 听见脚步，许青焰抬了抬下巴，给了白锦泽一个谦逊的目光。后者脸颊顿时有些抽搐，却不得不在镜头前维持体面。 许青焰并不确定裴暮蝉会选择自己，只是隐约有一种感觉，这女人并不喜欢过于顺从她的男生。 反正他拿的也是万人嫌剧本，本身也不需要他捧着谁，索性平常心对待。 他走了过去递给她一个头盔。 “裴姐，安全第一。” 刹那间，连带明星观察室在内，一共五个直播镜头，全场弹幕瞬间炸裂。 “为什么！！！啊！！不要接这个臭男人的头盔啊！” “啊！想不通，裴姐怎么选这个穷鬼！现在我终于理解老父亲的感受了，老夫的裴姐被黄毛撬走了！” “老登，鬼火停你家楼下安全吗？（狗头jpg）” “好了，今晚的做梦素材有了。” “坏了，我裴姐不会是个恋爱脑吧？从来不闹绯闻的裴姐，说不定没怎么接触过男生，现在已经失去理智了！” “杀许狗！抢我裴姐！” ....... 明星观察室内，两个女明星观察员面色古怪，互相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他们两个是原先就认识吗？”黄雷有些好奇的问道，“怎么.....怎么裴暮蝉直接就上了电动车，这有些不合常理。” “应该不认识，导演组筛选过资料的。”陈鸣回答道，“不过他们在预告片里关系进展就不错，可能是裴暮蝉更喜欢许青焰这一款的。” “现在的女生，都喜欢这样的吗？”黄老师挠了挠圆圆的大脑袋，看向了沙发一旁的虞美人与赵思思。 两人都是流量的代名词，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小花旦。 虞美人脸色有些为难，笑了笑道，“可能是她晕车吧，坐不惯汽车。”赵思思也附和了一句，骑车也挺浪漫的。 刘语宁没说话，抬头盯着观察室里的大屏幕上的一男一女骑行，镜头里四周的景物开始缓慢向后倒退。 海岛公路，沥青柏油路明亮如水洗。 一辆电动车两个人迎着海风骑行，俊男靓女戴着头盔，再漂亮的脸蛋都得被老老实实的封印。 公路上的车很少，路边的下方是黑幽幽的崖壁。海浪冲击着崖壁，轰隆作响，浪花四溅震得一层高高的白色水雾。 裴暮蝉穿着裙子，跨坐在后座，一手压着裙摆一手抱着许青焰的腰。姿势不算美丽，但避免了被海城交警隔空处罚教育的可能。 漆黑的长发随海风飞扬，朱红的唇，一身黑裙猎猎作响。高跟足背雪白柔软，颜色已经达到了食品级。 裙子顺着车后座压出了臀部完美的曲线，令人心神荡漾。 天空是蔚蓝色，海面却是青苍色，一道道白色的浪潮点缀其间。 许青焰能感觉到背后潮热的呼吸，裴暮蝉的手臂环绕在他的腰间，若有若无的幽淡冷香随着体温缓缓被闷热。 一点点逸散到他的鼻腔周围，蚀骨穿心。 暧昧永远是最好的催情药，能让人瞬间脱掉身份与地位的外壳。原本有些陌生的两人，身体贴在一起，关系似乎也开始慢慢升温。 他不由屏息凝神，想要摆脱这种虚幻的感觉，裴暮蝉却先开口了。海风有些大，她几乎是用喊的。 “你看过《蓝色大门》吗？” 蓝色大门是一部青春电影，初恋微甜青涩，男女主怀着对青春未来的憧憬。在街道上狂奔，在校园里呐喊告白。 混沌的青春里，开出了灿烂的花。 “看过。”他也只能大声喊道，“高考前班上放过，一部电影炸出三对小情侣，现在快记不清内容了。” 摄影组开着车跟拍，收音设备装在两人的身上。两人的话顿时激起弹幕一波回忆杀，密密麻麻的弹幕刷屏。 “哭死！！呜呜，我喜欢的人善良开朗又自在，少年如风！” “这部电影超级好看！安利安利！都快去看，简直是我的梦中的青春，我也曾遇到过一个很好的男孩子.......” “我的初恋电影！” ........ 裴暮蝉被许青焰的话逗笑了，红唇凑近他的耳边，贴着他侧脸的曲线。不知是不是有意，几乎快碰到耳垂了。 “我们现在骑车，风在耳朵边吹，就像电影里的一样。” 她的声音很酥，尾音带着一丝性感的沙哑，像是电影台词念的那样缓缓出声，一字一句击打着他的心脏。 “我现在闭上眼睛看不见自己，但是仍旧可以看见你。” 许青焰脸颊顿时有些发热，耳旁她的吐息简直让人想发疯，那一瞬间还真的被裴暮蝉撩到了。 心尖酸溜溜的，像是被人掐了一把。 他的状态被镜头拍下，裴暮蝉嘴角微扬，她比镜头更了解身前的许青焰的状态。微微颤抖的肩膀，微红的脸颊。 哼，完全拿捏。 两个镜头合二为一的直播间里，看乐子的人与裴暮蝉的粉丝重合在一起，观看人数高达恐怖的七十万。 在这一刻，即使是大多重复的无意义弹幕已经被技术组紧急屏蔽了，但屏幕仍旧被密密麻麻的白色的小字覆盖。 “天哪！裴姐太会撩了！” “爱了爱了，我就是那个电动车后座，裴姐骑我！” “别太离谱，太羡慕许狗了，竟然能亲耳听到裴姐的撩人酥话！我不管，这是裴姐借着节目说给鼠鼠我听的！” “突然发现裴姐可太会了，骑车可比开车浪漫多了，难怪会选择坐许狗的电动车！” “许狗载过裴姐，等于我载过裴姐，圆梦了！” 许青焰并没有像弹幕那么激动，即使确实被裴暮蝉撩到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恍惚而已。 等闲人或许已经心头小鹿乱撞了，但许青焰是谁，无情的金钱猎手，真男人岂能被酒色所伤？ ------------ 第14章 姐姐别骚 见他喉咙用力吞咽，极力掩饰心动的模样。 裴暮蝉不由发出一声悦耳轻笑，嘴角的弧度比AK都难压，她很清楚对方的心弦已经被自己拨动了。 可怜的小羔羊正迷失在暧昧的边缘，极力想要保持清醒。 好胜心甚至在怂恿她搂紧许青焰的腰，高鼓的胸膛紧贴他的腰，肆意践踏对方残存的理智，一鼓作气将他拉入暧昧深渊。 不过，她忍住了。 反正对方明显已经动心了，很快就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原本并不打算参加这种恋综，毕竟除了工作之外她本身很少抛头露面，即使这档综艺给的多。 直到导演如狗腿一般递上了嘉宾名单，裴暮蝉目光扫过一张张照片，最终定格在了某处，瞬间改变了主意。 她承认那一刻带着一些赌气的成分，头脑一热签约了《恋爱猎手》。 但裴暮蝉并不后悔，她从小喜欢唱歌，高中三年认真刻苦考上重点大学也只是为了获得父母的支持。 大学开始签约经纪公司，带着专辑一出道火遍全网。和所有的歌星一样，她慢慢脱离了公司，创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一路走来，从籍籍无名到光芒万丈，再从高楼跌入谷底。有人说她江郎才尽，有人说她状态下滑，也有人说她名不副实。 外界的声音是好是坏，她都不在乎。从十八岁的歌坛新人到二十六岁走下坡路的小天后，她已经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歌手。 失眠了三个月后，她也慢慢转变了心态，接受了自己江郎才尽的事实。 想着反正小天后的名头早已成空，既然不写歌，那就做点喜欢的事情吧。比如.......谈个恋爱？ 可事实上，她极少与工作之外的人接触，青春年华都在工作。娱乐圈........她不想在圈内找，可圈外人，似乎也没有共同话题。 她刚挂断父母的催婚电话，头疼间，正巧《恋爱猎手》导演找上了她。 导演陈扶风一开始也没想过裴暮蝉会答应上恋综，因为裴暮蝉实在太低调了。除了营业宣发，几乎不会出席任何公众活动。 哪怕是新歌宣传也只是简单发个微博，参与线下节目的次数屈指可数，更不要说答应恋综了。 哪怕明知希望渺茫，导演仍旧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约见了裴暮蝉。 裴暮蝉本想礼貌拒绝，只是当她在备选男嘉宾的照片里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后，不由轻咦了一声。 她见过许青焰，也不能说见过。 在别人的手机里见过，虽然那张照片像素古早模糊，角度也算是偷拍，照片里的男生面容青涩。 但那双眼睛令他印象深刻，裴暮蝉在看见嘉宾照片的一瞬间，靠直觉认出了长大后的他。 手机的主人属于林晚粥，她的竞争对手，并且在上一年靠着一张新专辑成功将她击败，成为当红炙手可热的新晋小天后。 女生最了解女生，回忆起那时林晚粥发觉自己看到了手机屏保照片时，那一瞬间局促不安的模样。 裴暮蝉眼睛微眯，几乎是在一瞬间理清了其中关系，并在脑海里冒出这辈子最为大胆的想法。 “古早白月光？自己不会认错的，只是林晚粥在意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 在导演欣喜若狂的目光中，她答应了上恋综，提出了一个条件。那就是排除其他备选男嘉宾，让许青焰上恋综。 导演自然满口允诺，在调查一番之后，许青焰就接到了那个救他于水火中的电话，并签订了一百万的剧本合同。 关于合同的事，裴暮蝉并不知情。 节目组以为裴暮蝉相中了素人许青焰，在创作会议上，某个编剧一拍脑子大胆的提出了合同计划。 理由是裴暮蝉人设比较高冷，如果素人许青焰自主行动或许会没有节目效果。不如给两人组cp，用剧本加糖。 .......... 在裴暮蝉的设想里，虽然自己没有恋爱经验，但年长对方三岁也不是白长的。再说，靠着自己的魔鬼身材，他怎么能不动心？ 她一开始还担心对方会不会太猴急，过度纠缠自己。可事实就是，从见面开始，她一直被许青焰压了一头。 这让裴暮蝉无比挫败，好胜心比胆子还大，灵机一动借着电影的借口撩拨他，没想到效果竟然出奇的好。 她心里正洋洋得意呢，忽然听见他深吸一口气，大喊道。 “姐姐，别说骚话，正经骑车呢。” 咔嚓！ 导演组给两人临时配的粉色泡泡滤镜瞬间碎裂，就连讨伐许狗的弹幕都中断了一瞬，幕后的导演脸上的姨母笑凝固在脸上。 谁懂啊！老子花大价钱组的cp！！ 安排电动车的道具组周勉也在看直播，一口茶刚喝进去，盯着那唯美暧昧的画面还没舍得咽下去。 听见许青焰突然来一句，姐姐别说骚话，顿时化身大喷菇。周勉一下没绷住，一口茶水喷在了隔壁同事脸上。 “抱歉抱歉！！卧槽，南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隔壁的道具组同事接过纸，抹了一遍脸，自己也有些绷不住笑了。 “太搞了，这男嘉宾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弹幕疯狂爆炸，有为裴暮蝉对牛弹琴鸣不平的，也有被许青焰的操作骚断腰的。还有一部分要杀许狗的，总之一片欢腾。 这时，导演组的小透明走了过来，默默凑到了导演跟前道。 “导演，裴暮蝉这一组镜头直播在线人气已经突破一百万了，其余男女嘉宾开车聊天表现太一般，人气已经被吸引走了。” “嗯，然后呢？”导演眼睛没离开过屏幕。 许青焰的表现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好在节目效果不错。原先告诉他这段暂时没剧本，让他自由发挥，没想到他能这么癫。 导演正准备随时掌控局面，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道没话题又整不了活，正常的人气波动能怪谁。 “可是导演.......”小透明语气有些焦急。 “裴暮蝉和许青焰直播间的粉丝跑到另外几个嘉宾的直播间里评论拉人，几个嘉宾已经表示不满了，情绪不是很高。” ------------ 第15章 让你赶路，你带天后看挖掘机？ 闻言，四十岁的导演陈扶风倒吸了一口冷气，连忙挪腾着土豆似的身体走向了一旁的几个监视器。 他从背后拍了拍正在盯画面的副导演高长林，后者喊了一声老陈之后，让出了一个位置。 “怎么回事？”陈扶风问道。 “裴暮蝉与许青焰直播入口合并后，人气远比其他几对嘉宾高，他们的粉丝跑到了其他嘉宾那带节奏。” 高长林叹了一口气，脸上挂着无奈的苦笑。 “老陈，新节目不好做啊。” “万事开头难，目前裴暮蝉这一块反响还不错。”陈扶风眉头微皱，坐在监视器屏幕前，察看另外几对嘉宾半个小时前的八倍快速回放。 游子俊今天起了个大早，自打昨晚见证过一王三后的世界名画后。算是彻底想明白了，直接放弃接触裴暮蝉。 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自己有钱但裴暮蝉也不缺钱。而且明显人家只对许小哥有兴趣，果然女人都看脸。 不过他倒也没气馁，反正恋综都是1v1的，没了裴暮蝉，难道还不能没法谈恋爱了吗？ 他一个晚上没怎么睡，抱着枕头在酒店房间踱步，决定从年舒予开始接触。大长腿空姐看起来挺会照顾人的，至少相处不累。 开车路上，游子俊一开始还有些紧张，直到确定除了自己之外没人来接年舒予的时候，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另一边，一心上进的陈飞宇自然早早在富家千金宋恩雅酒店楼下等候，就差给自己贴上忠犬标签了。 哥们太想进步了。 三千万粉丝的网红少女沈矜月信心满满，在下楼前还在和跟拍的摄影团队猜会有几个男嘉宾在楼下等候自己。 甚至在电梯里幻想几个男嘉宾在楼下来回争抢自己的画面，害羞的捂住了脸，明明是青春少女活生生像个逗比。 网友直呼辣眼睛，实在太抽象了。 当她兴致勃勃地拖着粉红小熊行李箱下楼，结果楼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导演组还特意给她配上了乌鸦飘过的特效。 这一波效果直接爆炸，沈矜月的粉丝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嘲笑。 哈哈哈的弹幕刷屏，各类安慰与嘲笑夹杂在一起分不清。 少女望着空荡荡的马路，吸鼻子抿嘴仰头四十五度，眼圈微红，小珍珠已经在眼睛里打转了。 雪中送炭的粉丝没多少，雪上加霜的路人倒是不少，仰头掉小珍珠的表情包不出两分钟新鲜出炉。 表情包中，沈矜月扎着丸子头眼圈微红，微微侧身仰头看向天空。 “别哭，古希腊掌管抽象与少女之神。” “解锁新皮肤，月之哭泣。” 好在从裴暮蝉那失利的白锦泽与刘仁智灰溜溜的赶了过来，毕竟就属他们最晚，其余三个女嘉宾都被接走了。 最后沈矜月听说白锦泽的兰博是租的，连忙坐上了刘仁智的车。 上车之后，刘仁智问她为什么不坐兰博。 呆头呆脑的沈矜月支支吾吾好一阵才说实话，“现在租车不都挺麻烦的吗？我怕弄坏了，要一起赔。” 刘仁智：“........” 一众网友：“.........” 白锦泽在经历双重拒绝之后，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不想跟车刘仁智，索性一个人开车绕路前往海边恋爱小屋。 看完之后，导演陈扶风当机立断，吩咐跑腿的小透明。 “让技术组在白锦泽直播间控一下场，不要让恶意弹幕重复出现，这样对我们节目的口碑影响不好。” “好的，导演。” “另外让舆论组下场，进年舒予那一组直播间，引导一下两人的cp走向，记录一下网友的反应。” “好，那其他两组呢？” “暂时不用管，后勤那边准备好了没有？”陈扶风转头问道。 “还没回话。” “去催催，告诉第一组嘉宾快到了。” “是。” 处理好一切，等陈扶风坐回原位的时候，见导演组的一众人都在直愣愣盯着监视器大屏幕不出声，不由有些疑惑。 他走了过去，抬头看了一眼屏幕，顿时傻眼。 许青焰将车骑到了公路外，正带着一身精致黑裙的裴暮蝉站在路外，看一台挖掘机在路边挖水塘。 让你赶路，你带天后看挖掘机挖水塘？ 导演陈扶风一拍脑门，整个人晕乎乎，现在主打一个头疼。早知道不说让他自由发挥了，太抽象了。 有一个抽象派的甜美少女沈矜月是惊喜，再来一个随心所欲的许青焰就是惊吓了。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远程给许青焰加点剧本的时候，小透明又默默的溜着边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 “导演，舆论组的人控制不住了。” 闻言，陈扶风感觉头从来没这么沉过。恋综还才刚开始就这么多事情，早知道不设置接送环节了，深吸一口气问道。 “年舒予那一组出什么事情了？” “啊，不是年舒予那一组，是........裴暮蝉那一组。”小透明手里握着一个手机，小声说道，“观众在直播间里一个劲讨论挖机，根本控制不住。” “别控制了，让他们去吧。”陈扶风摆了摆手，“累了，毁灭吧。” 路边，许青焰抱着手对着挖机一个劲的评论，裴暮蝉一脸温柔的在一旁笑。海风吹起她黑色裙摆，胜过半个夏天。 这一幕落在直播间的网友眼里，自然是酸得能出水了。 “裴姐！呜呜呜！我的裴姐太温柔了，竟然会陪着许狗看挖机，我宣布裴姐就是我梦中的女神了！” “笑死，真的会有女生喜欢看挖机吗？镜头前太装了吧！” “谁说女生不能看挖机，本女爱看各种热闹！” “岂可修！许狗何德何能啊！老夫恨不得以身代之！太心动了，我要是看挖机，老婆只会骂我脑残！” “同感，上次我在路上捡到一根小木棍，刚上手想玩玩就被女朋友骂神经病了。让我扔了，别丢人现眼（大哭）！” “男孩：是挖机耶！青年：是挖机耶！中年：是挖机耶！老年：是挖机耶！（狗头jpg）墓碑：是挖机耶！” “死后一千年，化石：是挖机耶！” ------------ 第16章 谁看你了 许青焰看了一会挖机作业后，顿时索然无味，拍了拍手道。 “走了，没什么看了。” 两人其实也就站在那看了一会，没有停留太久。 这次许青焰没整任何幺蛾子，两人在所有嘉宾中算是最晚抵达了恋爱小屋的一对，正好是中午十点左右。 小屋位于兰陵海岛的侧面，占地几百平，原先是作为民宿。后来节目组租下了这里，作为民宿的第一批住客。 飞行器搭载的镜头拉远，直播间画面瞬间切换，这是一片依托着向下岛势建立的豪华民宿，如同错落有致的礁石。 两人骑车穿过热带风情的椰林小路，抵达了小屋的大门前。行李由道具组的周勉随车带过来，算是给两人的一个小特权吧。 毕竟骑车还带着一个大行李箱画面不美观，跟拍团队也不会同意。 民宿周围通着公路，大门朝着岛内，往里走能听见海浪声。车骑到这就没路了，按照节目组的意思得步行。 别问，问就是民宿老板的任务，得嘚瑟一下眼前这装修别致的小花园。 走几步一个小阶梯，拐个弯又是一个小阶梯，石板路铺的整整齐齐。海边的石料大多都是白色或是浅灰，乍一看有些不伦不类。 总之，看不出门道就叫网红风就对了。 “能走吗？”许青焰停了下来，随口一问。 “可以。”裴暮蝉有些站立不稳，一路磕磕绊绊的走着，“早知道就不穿高跟鞋出门了，容易卡缝里。” “不常穿？”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裴暮蝉，“怎么不穿运动鞋？” “行李箱里有。” “给我手，我牵你过去。”许青焰转身，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什么波动，“外面好热。” “谢谢。” 她伸手被许青焰稳稳的拉了过去，靠近的瞬间有一股一股浅浅的香气。香味偏冷，像是春寒地冻的凛冽山泉。 许青焰默默屏住了呼吸，好一会才定住摇曳的心神。 裴暮蝉的指尖泛冷，他每走一步都在想，这小手如同白玉一般完美无瑕，就连温度都像是一块玉。 初摸着凉凉的，泛着冷意，温一会就热了。 没过几分钟，两人穿过了小花园。许青焰像是忘记了似的，并未松开她的手，裴暮蝉似乎也没什么反应。 直到两人走到了民宿的小木门边上，这才松开手。 幕后，导演组的人不由露出姨母笑，个个脸上难掩激动的神色。互相对视一眼，心道心动特效时刻到了！ “技术组！”导演喊道。 “已经第一时间加上了！”小透明实习生急急忙忙举手道。 弹幕纷纷酸个不停，有人已经在勉为其难嗑cp了。不过更多的人在疯狂柠檬，喊着我要许狗死！ “呜呜呜！裴姐是不是被威胁了，是就眨眨眼睛。” “完了完了，我裴姐不会是认真了吧？” “怎么可能，裴姐出道那么多年了，都是老江湖了。再说了上恋综不都是为了营销自己吗，都是演的，呜呜呜......肯定是演的！” 小木门上挂着铃铛，还有一束奇奇怪怪的花作为装饰。 许青焰推开门，裴暮蝉跟着走了进去。 进门是一处玄关，鞋架上摆放着几个嘉宾的鞋，似乎都来齐了。两人对视一眼，也开始弯腰换鞋。 由于进门的地方比较狭窄，跟拍团队先进去了，没拍他们俩。 裴暮蝉一手扶着鞋柜，弯腰的瞬间，另一只手略微生涩的向身后探去。腰臀部分的裙摆被压弯，勾勒出一个丰盈的弧度。 许青焰换鞋很快，抬头的瞬间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眼皮微跳。 他发现裴暮蝉是那种典型的臀比肩宽的身材，腰肢纤细柔软，身姿丰腴手脚和脸却显得清瘦。 放在古代，那也是艳压群芳的存在，只能说裴姐厉害。 “怎么了？”裴暮蝉见他盯着自己，还低头看了胸一眼，唔.....挡住了。 “没事。” 这一刻的解释很多余，这么小的空间连个蚂蚁都没有，再精妙的解释都显得拙劣。但直接说在看你，又显得唐突。 所以习惯性的略过，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这是男女之间一种近乎本能的默契。 “好。”裴暮蝉道。 闻言，许青焰不由再次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想到裴暮蝉却也抬头盯着他。目光有些虚张声势，却又毫不顾忌。 她想拿出年上的气势，却又单纯得像是一只幼鹿在学狼嚎。嗷呜嗷呜，既没有任何威慑力，又显得好笑。 许青焰看她的反应就是个雏，还强装老手。 他索性再盯，目光像是一缕丝线，柔柔的飘了过去。搅住了她的目光，肆无忌惮的闯入心尖，握手似的轻轻的捏了一把。 最终裴暮蝉自己受不了了，脸轻轻的转了过去，一抹胭脂一般的红色从耳朵一路往下蔓延到了雪白的脖颈。 她心里忽然有些烫，脸也热热的，感觉有些丢脸。 他......他胆子怎么那么大！ 书上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不过，似乎是他先看我的，自己看回去也没什么不对的吧！ “看完了没有？走，进去了。”许青焰轻笑一声，朝着她抬了抬下巴，示意跟上，转身抬脚往里走。 “谁看你了！”裴暮蝉忍不住狡辩一句。 “嗯。” 前方传来他不咸不淡的回应，顿时再次让裴暮蝉感觉到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瞬间感觉自己好蠢。 不搭理他就好了，怎么又没忍住解释。 跟拍团队就在玄关外等着拍他们俩，镜头对着玄关拐角，网友看到的直播画面是静止的。半天没见人出来，还以为卡了。 结果零零碎碎听见了玄关那头传来的声音，一点一点清晰的被两人身上挂着的收音设备完整收集。 听到裴暮蝉那句嗔似的，谁看你了，直播间弹幕瞬间集体爆炸。 “卧槽，许狗把我家裴姐怎么了！” “躲在玄关偷偷摸摸干什么啊！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谁能告诉我，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啊！（已疯！）” “完了，我裴姐被男人拿捏了，怎么办！在线等！（吃柠檬）” ------------ 第17章 哼，你得罪我的地方可多了去了！ 转过玄关，还要走过一道画廊才是客厅。 客厅没人，但嘉宾的行李都堆放在这。两人在这个三层大别墅楼上楼下转悠了一圈，最后在楼顶看到了正在后院看海的众人。 后院的门设在厨房后面，木质地板上放着几张桌子与藤条躺椅，整座别墅的装修采用了大的藤条与实木家具。 并且四处是玻璃门与风道，光线通透，南北通风。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 这民宿最大的卖点就是后院看海，许青焰和裴暮蝉站在三楼玻璃阳台上，看着底下几人喝茶聊天。 陈飞宇穿着一件蓝色衬衫配西裤，梳着一丝不苟的韩式中分发型，依旧围着光鲜亮丽的女三宋恩雅转。 宋恩雅今天穿着一件粉色千鸟格针织短袖配一条白色裤子，脖子上仍旧戴着昨天那一串珍珠锁骨链。 与昨天热辣性感风不同，今天的宋恩雅走的是贵气甜妹风格。 其余两位女嘉宾打扮不遑多让，年舒予一身白色微透雪纺连衣裙，一头波浪卷长发，皮肤白得发光。 手里提着一个奶油白的小包，雪白的双臂在雪纺长袖中若隐若现，更增添了一层美感，如同童话里走出的白雪公主。 沈矜月打扮更是用心，上身是性感的蓝色吊带背心，富有且慷慨，完美包裹胸型，下身是一件浑圆的牛仔裤。 配上她那看起来天然呆的脸，竟然有种童颜巨鹿的美感。 男嘉宾为了第一天开播也是使尽了招数，各个打扮精致。白锦泽穿棕色圆领衫加绅士裤，游子俊更是穿着讲究，全身上下一身黑，全是高级货。 刘仁智甚至换了一套高级休闲西服，就差打一个领带了，配上他那高大的身材确实能圈一波女粉。 这七个人站在一起，原本平平无奇的闲聊仿佛也变成了高档的酒会，个个谈吐优雅，每一帧画面都能截下来慢慢欣赏。 后院视野开阔，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入眼是一望无际的海面。 “你们在楼顶干什么啊？”沈矜月余光瞥见了楼上的跟拍组人影，进而发现了站在三楼阳台边缘的两人。 许青焰还是那一身休闲打扮，白色短袖配一个牛仔裤，仗帅行凶。 肩膀宽阔平直，身板清瘦却并不算单薄，整个人高高大大往那一杵，线条流利，洋溢着一身的少年气。 如果说游子俊身上有一股养出来的贵气，那许青焰身上则是干净的烟火气，像是夏日烧烤摊上相撞的冰啤一样清澈干净。 裴暮蝉一身典雅黑色长裙，知性柔美笑着，海风在拉扯着她的裙摆，勾勒出无限惹火的身材。 “我们也是刚到，找你们没找到，索性上来站高点看看。”许青焰回应道，“你们在那干什么呢？” “喝茶消磨时间，你们来得太慢了！”沈矜月抱怨道。 “电动车能不慢吗？”他道。 “明明是你们在路边看挖机才耽误了时间吧，导演组说人不齐不给我们分房间。”宋恩雅仰头笑着说道。 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真正来恋综谈恋爱的人极少，每个人上恋综都有各自的目的。要么为了名，要么是利。 宋恩雅也不例外，但想要成名，只是将年舒予比下去远远不够，得攻克一道难以逾越的高山才能红。 她仰望着楼上的女人，脸上挂着笑容，心里却早已燃起浓浓的战意。 “抱歉，那我们先下去吧。”裴暮蝉也笑了，说完还拉了许青焰一把，眼神询问他要不要一起下去。 九个嘉宾陆陆续续来到了客厅，在一张长桌前坐下。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男嘉宾坐在一边，女嘉宾则坐在另一边。 首座是一块大屏幕，始终都是黑屏状态。 紧张的等待之后，节目组示意男女嘉宾可以透露各自从事的职业了，并交流各自心中的理想型另一半是什么样子。 不过，众人被告知金钱猎手可以选择伪装身份。 “还有金钱猎手啊，差点忘记了。”沈矜月一拍脑袋，吐了吐舌头，“我先来吧，我叫沈矜月，是个唱歌博主。” “我心中的理想型.......嗯，大概是许青焰那样的脸，然后要再矮一点点，穿搭品味好一些的，再成熟稳重一些，会照顾人......” “停！打住！”许青焰一脸无语，目光穿过长桌，盯着对面那个傻妞，“美女，我是不是哪里得罪过你？” 此话一出，裴暮蝉和游子俊都忍不住笑了，其余人则有点懵。 游子俊见状，主动笑着开口解释道。 “昨晚我们几个先到，许青焰认出了她，月亮问他是不是自己的粉丝。他说是，结果转头问人家是干什么的。” 话刚说完，宋恩雅扑哧一声没忍住，笑出了声。 “看来，你真是把人家得罪不浅啊！” “是啊，人家月亮好歹也是大网红，知名度很高的。”白锦泽笑眯眯的说道，完全看不出早上刚吃瘪的神情，还不忘拿话点许青焰。 “要不你和人家道个歉，人家毕竟是女生。” 闻言，许青焰顿时有些无语。 这人也太小心眼了，裴暮蝉选择和自己接触而拒绝了他，抢不过这就开始拱火了？ 白锦泽一脸受受的，只有那种校园里的高中生才会喜欢这种暖男，大学生都不流行喜欢这种长相可爱的男生了。 更何况他那一套处处维护女生的献殷勤恭维法，对于玛丽苏高中女生或许是温柔的白马王子，但想糊弄有些阅历的女生显然做不到。 这特么，自己玩得菜，才还记恨上他了？ “哼，你这个假粉！”沈矜月呆头呆脑的，丝毫没有意识到白锦泽在借她的话好让许青焰下不来台。 宋恩雅笑眯眯没出声，目光却投向了裴暮蝉，似乎在等她发话。 女王的忠犬陈飞宇也没出声，在一旁看热闹。许青焰骑虎难下，这也是他想看到的局面，即使他的目标一直是富家千金宋恩雅。 可自己的奋斗固然艰难，但同行者的成功更让人痛苦。 那可是裴暮蝉啊，即使人气一直在下滑，可仍旧是名震一时的歌坛小天后。 ------------ 第18章 抱歉，我喜欢年上 许青焰没有接话，身体离开桌面，抱手垂眸。 气氛顿时僵在半空，尴尬的声音仿佛有形，一节一节摔落在桌面上，震耳欲聋。 憨憨的沈矜月终于察觉到不对劲，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哈哈，没关系，只是开玩笑而已。” “是啊，玩笑而已。”游子俊出声活跃气氛，“月亮的粉丝那么多，怎么可能要求人人都只喜欢她一个。” 白锦泽也跟着笑了，脸色却不太好看。另外几个嘉宾嘻嘻哈哈一阵，这事情就算是彻底翻篇了。 但在场的人又不是傻子，翻篇哪有那么简单，这两人明显不对付。以后还有七天的时间相处，有得热闹了。 沈矜月瞥向白锦泽的眼神带有一丝不满，他这次是彻底将沈矜月给得罪了。 哔--- 首座的黑白电视突然闪了一下，吓了众人一跳。 “什么....！” “吓死了！” “是节目组的东西吧，快看，屏幕上有东西出现了。” 屏幕凭空出现一枚转动的铜钱，重新将还有些许小尴尬的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九人的目光齐齐聚焦在屏幕上。 紧接着，两行白色的字在屏幕上出现。 “恋爱猎手规则介绍。” “接下来各位有七天的时间去寻找真爱，小心藏在你们身边的金钱猎手，每人每天将有一次发送心动短信的机会。” “三天进行一次金钱猎手公投，票数最多者将被强制出局，并公布其真实身份。” “七天后将揭晓所有人身份，请努力寻找真爱吧！” 待到所有规则提示显示完毕，在场的嘉宾顿时炸开了锅，沈矜月脸上露出了迷茫的神情，似乎还不明白规则是什么。 “这字幕也太快了吧！我还在看上一句，下一句就消失了！”她抱怨道。 跟拍的镜头直播间，因为沈矜月这一句话弹幕横飞。 “哈哈，月亮CPU给干烧了，节目组不要给孩子出太难的题。” “月亮这反应太真实了，像极了我小时候上数学课，只是低头捡了个橡皮擦，再起身数学就没优秀过。” “坏消息是脑子不太好，好消息是唱歌博主。” “话说这规则有点意思啊，金钱猎手的人数也没公布，我看谁都像是金钱猎手啊！七天一共要公投两次吧，那岂不是只会留下七个人？” “要是投走两个女嘉宾就尴尬了，剩下的三个男嘉宾咋约会？我都能想象那画面了，两个出去约会，三个人留在家斗地主！” “卧槽，第一个肯定投许狗啊！敢抢我裴姐，我要许狗死！” “那个白锦泽也挺讨厌的，我寻思他这不是教兄弟们给女人当舔狗吗？娘皮希，其心可诛！” 客厅长桌。 一众嘉宾也在互相之间讨论规则含义，暂时明确了三天一投意味着七天会进行两轮金钱猎手投票的规则。 “那个.......投票是为了把金钱猎手投走吧？”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年舒予弱弱开口问道。 “嗯，确实是这样。”游子俊点头道，耐心的解释，“不过，倒也不一定要为了投走金钱猎手而投票。” “毕竟真的有喜欢的人，即使她是金钱猎手，也舍不得将她投走吧，毕竟这样还可以相处七天。” “是啊。”宋恩雅展颜一笑，“如果我喜欢的人是金钱猎手，我也是舍不得将他投走，即使输了也值得。” 说完，宋恩雅还转头朝着自己的忠犬陈飞宇点了点头。 陈飞宇心脏顿时砰砰直跳，脸微微有些涨红，脑海里一片空白。画外音咚咚咚几声，心飘往云深不知处。 宋恩雅笑了笑，表情却高兴不到哪里去。 要是早知道这条破规则就好了，她想看到的是裴暮蝉竭尽全力维护许青焰，甚至不惜和其他嘉宾起冲突。 色令智昏，这招放在所有人身上都一样。 这样她就有办法将裴暮蝉投出去了，只可惜刚才的冷场中，裴暮蝉并没有出声。以至于她现在有些看不懂裴暮蝉和许青焰的关系，这两人....... 刘仁智现在已经不敢盯着裴暮蝉看了，早上来的时候就被弹幕教过做人了，裴暮蝉的粉丝体量摆在那。 只敢借着看其他人的时候，偷偷的用余光瞥一眼清冷又知性的裴暮蝉。 在场的四个女嘉宾中，他对裴暮蝉几乎是一见钟情。他见过不少女人，扫一眼裴暮蝉就知道这女人是个极品。 若不是碍于她天后的身份，刘仁智早就用自己那一套手段上前搭讪了。 只可惜......他目光转头看向许青焰，后者神情淡定。手肘撑在桌面上，歪着头一脸散漫的盯着大屏幕。 “那个自我介绍还没结束吧？”刘仁智忽然提高声音，打断了几人的交谈。 “好像是，月亮已经介绍过了，那谁先来？”游子俊问道。 几人面面相觑，都有些犹豫。 节目组这游戏规则一出来，弄得几个在场嘉宾都有些紧张了，哪怕知道自己不是金钱猎手，也不由有些心虚。 如果没准备好就这么莽上去了，说错话了那就不太好了，容易被怀疑成金钱猎手最后混个一轮游就悲剧了。 “咳咳.....”刘仁智清了清嗓子，正想开口。 忽然，一道声音率先响起，是许青焰。 “我来吧，我叫许青焰。”他站了起来，环视众人一圈道，“职业是公司职员，喜欢的人恰好不是沈矜月那样的，和她完全相反的那种。” 话音落下，沈矜月小脸顿时一皱，不满喊道。 “哼！你故意的！什么叫不是我这样的！” “我哪样了？” 弹幕直接笑疯了，一行行直接刷屏。 “哈哈哈，我们家月亮安全了，完全不在许狗的审美范围之内。” “快，放月亮咬死他！” “可喜可贺，月亮安全了，裴姐被许狗骗了就算了，要是月亮也被骗走了，我今晚就要睡不着了！” “楼上的，什么叫做裴姐被许狗骗走算了！出来说话！” 闻言，看着张牙舞爪的沈矜月，许青焰双手一摊。 “抱歉，你每一个点都没踩在我的审美点上，既不高也不成熟，我不喜欢年纪比我小的。” ------------ 第19章 钢丝球的花语是富贵与隐忍 “你！！！”沈矜月气得牙痒痒，小西瓜晃动，恨不得扑过去咬死他。 许青焰一脸不以为意，导演组给他的初始剧本是不受待见的素人嘉宾，要求只有一个，那就是吸引火力制造话题。 但同时，许青焰必须保证自己在节目中不被投走。虽然节目组和他签订的是保底合同，但毕竟是日薪十万。 混三天就跑了，还想拿全部的钱？ 他仔细观察了一圈，发现女嘉宾中除了裴暮蝉意图不明之外，沈矜月心思最单纯（好套路）。宋智雅有点茶，且称为富贵绿茶。 年舒予似乎也是素人，有点小心机但不多，有同情心。 至于男嘉宾，可爱男白锦泽这人脑子有点问题，心眼有点小，还喜欢玩玛丽苏暖男那一套老掉牙的泡妞手段。 成熟哥刘仁智，这哥们怪怪的，像是那种健身房常客。 陈飞宇.......嗯，小伙长得挺帅的，属于那种富婆会喜欢的斯文小鲜肉。一进恋综就盯住了宋恩雅，目标极其明确。 太想进步这几个字都快写到脸上了，听说钢丝球的花语是富贵与隐忍，只是不知道宋恩雅女王的忠犬能不能承受得住。 更听说变态一些的，喜欢把脚塞进别人嘴里。 游子俊是能开得起杰宝跑车的富哥，家里有矿，扬言若不是距离太远就开家里那辆保驰捷过来了。 这几个人里，到底谁会是金钱猎手？ 最大嫌疑的无非是.......许青焰不由垂眸思索，耳旁传来了刘仁智的自我介绍。大概是在他坐下不久后，刘仁智就站起来了。 “我叫刘仁智，职业是XX健身房教练，老家是魔都的。各位如果有健身的需求，欢迎找我免费咨询。” “至于理想型，喜欢生活自律，身材好的，个人偏向于成熟有魅力的女性。如果遇到喜欢的，我会大胆追求的！” 说完，刘仁智还看了一眼裴暮蝉，后者眼皮都没抬一下，不由有些挫败。 果然，一身肌肉的双开门冰箱，职业是健身教练。 许青焰侧头看了对方一眼，刘仁智站着，谈吐大方，注意力都在长桌对面四个女嘉宾的身上。 “健身教练啊，好厉害啊。”宋恩雅一脸惊讶，举起手笑道，“我我我！！下次可以指导我吗？” 她猫系长相，与其他几个女嘉宾不同，她似乎真的很擅长和人打交道，身上有一种骨子里透出的自信。 许青焰目光微转，在宋恩雅的身上扫过。 有为所欲为的身材资本，穿衣比寻常人更有品味，不排除是博主，又或是模特那种需要曝光的职业 “我是宋恩雅，职业是美妆带货博主。”她接着站起身，大大方方的说道，“我的理想型.......在场嘉宾中并没有我的理想型。” 闻言，陈飞宇脸色瞬间就变了，眼睛猛地睁大。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抬头看着宋恩雅，宛如被抛弃在路边的丧家之犬。 “不过我个人是那种合适就好的类型，并不执着于理想型，对于想得到的东西会全力以赴，恋爱也是这样。” 说着，她笑了笑。 “我是可爱又性感的宋恩雅，请多指教。” 她话音落下，现场几个男嘉宾顿时给予了热烈的回应，极其捧场。对于男生来说，宋恩雅这种直接的女生确实很有魅力。 陈飞宇其后也站了起来，直言自己大学刚毕业，目前职业是男模，理想型是可爱的女孩子。 下一个是游子俊，站起身介绍道。 “我叫游子俊，自由职业，偶尔帮家里公司打理一些业务。至于理想型，嗯.....喜欢温柔贤惠一些的女生。” 这话的指向性就很明显了，四个女嘉宾中，和温柔贤惠沾边的只有裴暮蝉和年舒予。 再加上早上，这哥们第一个接的人是年舒予，结果显而易见了。 游子俊介绍完毕之后，白锦泽不紧不慢的站了起来，这货先是冲着沈矜月歉意一笑，开口道。 “我叫白锦泽，在自我介绍前先和月亮赔个不是，刚才是我唐突了。” “哼，那好吧，原谅你了。”沈矜月答应得也很果断。 “我的职业是.......”白锦泽停顿了一瞬间，轻轻的瞥了一眼裴暮蝉道，“演员。” “哇！演员，那岂不是明日之星了？”宋恩雅接话道，谁说话她都能捧一句，但也只有一句，不会接着往下捧。 “也不算什么明星，小演员而已，可能还没你粉丝多。”白锦泽笑了，回捧了一句，这恰恰是宋恩雅想要的。 “我的理想型，外貌是第一要素，毕竟看人第一就是看外貌。其次只要性格好，第一点也是可以忽略的。” 白锦泽说的很模糊，在镜头面前给自己立人设，目标受众就是那些吃颜值却少不经事的少女。 毕竟颜值一眼就能鉴别，性格好这种特征海了去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能对号入座。 年舒予不想最后压轴，在白锦泽说话的时候就一直紧张的捏着手，对方刚坐下，她就迫不及待站了起来。 “我叫年舒予，是xxx航空的乘务员，因为喜欢蓝天才选择这个职业。理想型是有主见的男孩子，因为我平时没什么.....主见。” “空姐啊，难怪这么漂亮。”宋恩雅道，“可是空姐不是很好找男友吗？平时到处飞，也能遇见一些很优秀的男孩子吧？” “并没有。”年舒予笑容有些苦涩，“大部分的空姐交友圈很窄的，平时工作也很忙，工资也不高.......” “这样啊，辛苦了。”游子俊笑着搭话。 “没。” 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的也只剩下裴暮蝉了，还没等她站起来，一众人面面相觑都忍不住笑了。 “我看，裴姐就没必要自我介绍了吧？”白锦泽开玩笑道。 “是啊，没人不认识裴姐。”刘仁智跟了一句。 “大家都介绍了，我自然也得按流程来。”裴暮蝉脸上的笑容很淡，瞥了一眼许青焰，“我没什么名气，只是一个普通的歌手而已。” “我叫裴暮蝉，歌手，理想型是干净的男生。” 干净？ 几个人男嘉宾互相对视一眼都有些懵，只有许青焰还抱手坐在那，抬头和她对视一眼，并没什么表示。 ------------ 第20章 惊雨归湖 八个嘉宾自我介绍了一圈，结果基本和许青焰猜得大差不差。 唯一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陈飞宇，这哥们竟然是个男模。这职业稀罕得让人不由多看了两眼，不是，真是钢丝球人柱力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无论是陈飞宇还是其他人，即使表明了职业也很难从中辨别谁是恋爱猎手谁是金钱猎手。 大部分人上恋综只有两个目的，一为名，二为了利。 现在全民娱乐时代，小明星可以利用恋综圈粉转型。素人可以出名直播带货，一旦出圈意味着泼天的富贵。 宇宙的尽头不再是公务员，而是直播带货。 虽然从原理上来说，上恋综是有可能做到名利双收的。但仔细一想，在这个规则下，要想名利双收难度很高。 首先是身份牌的问题，抛开名利不谈，首先得保证自己不在接下来的七天两轮投票中被淘汰出去。 混三天就想火，除非镜头前裸奔。 如果身份是金钱猎手，侥幸苟进了决赛圈。摆在面前的选择也不多，要么骗一个恋爱猎手组成cp。 结果是能拿走一百万，但也有可能收获骂名。 即使不挨骂，但想下恋综之后继续靠着恋综嘉宾的名义直播带货是别想了，没人会相信一个骗子的话。 要么找出嘉宾中的金钱猎手，前提是金钱猎手没有被投走，然后双输下恋综直播做账号带货圈钱。 如果是恋爱猎手，上这个节目基本是奔着名来的了。 除了要仔细鉴别金钱猎手之外，基本就是展示自己，尽可能的散发魅力。与其说是谈恋爱，不如说是演恋爱剧。 当然，也可能存在那种真的看对眼的恋爱嘉宾。 不过这种可能性低到几乎可以忽略，毕竟.......哪个脑子正常的人会上恋综谈恋爱，那不神经病吗？ 哔—！ 长桌上座尽头的黑色屏幕再次亮起，吓了众人一跳。 “新手任务：请各位男嘉宾完成午餐挑战，每人做出数道菜肴分开坐。中午十二点半，由女嘉宾进行选择与心仪的男嘉宾共进午餐。” “女嘉宾落座人数最多的那一桌，将获得特殊奖励。” 字幕浮现半分钟后，缓慢隐去。 “做饭啊，现在已经十点半了吧？”游子俊挠了挠头，“那岂不是只剩下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了？” “是我们制作午餐吗？供给她们选择？”刘仁智摊手问道。 “特殊奖励是什么，节目组怎么还卖关子的？”许青焰一脸疑惑。 “我们这边有五个人，那岂不是最少有一个人会落单？要一个人一桌吃饭？”陈飞宇插话道。 “应该是这样吧。”白锦泽笑了笑。 “男生们，首要问题不应该是.......你们会做饭吗？”长桌对面的宋恩雅目光扫过骚动的五人，忐忑提醒道。 “我可不想吃生食，也不想吃到黑暗料理。” 做饭？许青焰愣了一瞬。 他从大学开始兼职就没断过，一开始只能干体力活，后来学了点白案的技术一直在学校旁边的小酒楼后厨里打下手。 一来二去，和老师傅熟了之后，几人一起蹲在后门抽烟的时候，对方偶然问起他为什么出来赚钱。 许青焰说给妈续命，老师傅当时也没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走了。后来，他莫名其妙就学会了不少菜的做法。 只能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做饭啊，我平常也有练习。”陈飞宇说道，“毕业工作之后就有在学了，一共练了两年半。” “我还好，很喜欢料理。”白锦泽笑了笑，“虽然有时候需要赶通告，但还是会自己做饭，想以后做给喜欢的人吃。” “这么体贴吗？”刘仁智捧哏道。 “这是男生应该做的，女生的手碰水对皮肤不好。”白锦泽又开始了，“我一直都觉得，下厨应该是男人的任务。” 又开始了，玛丽苏大法。 游子俊有些倒胃口，不想继续聊了，这个天就聊到这里了。 忽然，宋恩雅出人意料的叫了许青焰一句，问道。 “许哥，你厨艺怎么样？”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她。 即使是长桌上不怎么出声的裴暮蝉也抬起了眸子，在宋恩雅喊出那道许哥的时候，她的眼皮不由跳了跳。 许哥，宋恩雅似乎只有二十一岁，比她嫩。 裴暮蝉心里不由有些不舒服，女人总是很在意自己的年纪。她原本并不在意，宋恩雅一句许哥，让她不得不在意了。 自打人生第二十六年春起，许多事情似乎开始失控。 一开始是自己唱歌的状态，后来写不出新歌，紧接着整夜整夜的失眠。最后精神衰弱，浑浑噩噩熬到了现在七月末。 山一般的压力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以为自己已经不在意了。 “会一点。”许青焰没有将话说的太满，他的水平高低算是一个二厨了，“以前跟着大厨学过一点。” “跟谁？大厨！”游子俊眼睛圆睁，一脸的怀疑人生，“那我们还做个嘚啊，不如直接放弃了。” “那岂不是很会做菜？” “现在可以开始点菜吗？”沈矜月眼睛弯了弯，已经开始馋了，“节目组没说不可以，那就是可以的吧？” 这时，导演组的画外音从通讯器喇叭里传了出来。 “不可以，女嘉宾不能透露自己的口味。” “噢。”沈矜月悻悻然，一脸委屈，“不能点就算了，那我什么都不说了。” “现在能分房间吗？”宋恩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转头看向了门口的跟拍团队，“我们女生没任务的话，应该可以选房间吧？” “可以。”工作人员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那我们一起上去看看吧，你们先挑。”宋恩雅转头，忽然冲着裴暮蝉问道，“要不姐姐你先挑？” “不用，看了再说，我不挑。”裴暮蝉神情并未太大的波动，走到楼梯底下，鬼使神差的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许青焰。 或许是巧合，许青焰也转头看了过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了一瞬，朝着她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知为何，裴暮蝉感觉心里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瞬间被安抚住了，如惊雨归湖。 ------------ 第21章 怕胖？不敢吃大鱼大肉？那烧条鱼吧 “许哥，你打算做什么菜？”游子俊兴致勃勃问道。 “你好像和我差不多大吧？叫我许青焰就可以了。”他有些尴尬，自己只有二十三岁啊，这一口一个许哥。 在场的人中，刘仁智年纪最大，二十七岁。其次是白锦泽二十六，陈飞宇二十四，游子俊和许青焰同岁。 “这不是听宋恩雅叫顺口了嘛，我干脆也这么叫算了。”游子俊笑着说道。 许青焰注意到一旁陈飞宇的脸色有些难看，不由感觉有些无语。这里每个人都不简单，这是打算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了。 五个男嘉宾，四个女嘉宾，最终淘汰两个人。 表面上说是将金钱猎手投出去，但实际操作起来，真正投出去的那个人是不是金钱猎手似乎并不那么重要。 “先去厨房看看食材再说吧，有什么做什么。”许青焰道。 “那也好，到时候你打算做什么一定要和我说，我怕和你撞上。”游子俊摊手笑道，“不敢在专业的人面前班门弄斧，我那点业余的厨艺怕是不够看。” “我做的也一般。”许青焰回了一句。 白锦泽已经带着刘仁智与陈飞宇往厨房走了，似乎并没有要和许青焰交谈的意思，有意划分小团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确实有道理，更何况有巨利在前。 “看来得我们一起了，走吧。”游子俊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侧，转身背对着镜头的一瞬间头甩了甩白锦泽离去的方向撇了撇嘴。 “嗯，走吧，时间不早了。”许青焰点头。 他担心厨房不够大，五个人轮流做能做到明天早上，偏偏又是正餐。或许女嘉宾都是小鸟胃，只要做一个菜？ “许哥，这厨房锅会不会不够用啊？”游子俊问出了同样的担忧，眉头微皱，“总不能轮流做菜吧？” “应该不会，节目组应该都安排好了。”许青焰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回答。 好在厨房足够大，似乎是被节目组临时改造过，像是厨王争霸综艺那种一人一桌那种，总共三排桌。 白锦泽三人已经在看食材了，几个大冰箱满满当当，倒也没有太夸张。食材都是一些家庭会选购的普通食材，品质比较高。 有鸡鸭鱼肉中式菜品的食材，也有牛排、火腿、熏肉、培根、三文鱼之类的西餐食材，主打一个全面。 “我们也去选食材吧，不然都被选走了！”游子俊语气有些焦急。 “不至于，时间只剩下不到两个小时，食材越多处理的时间也越长。”许青焰指了指白锦泽三人的方向，道。 “而且你看，他们三人似乎都偏向于做西餐，很少拿大鱼大肉。” “那是因为现在的女生更喜欢吃西餐吧，大鱼大肉容易长胖。”游子俊挠了挠头，“我会做的菜品基本也是西餐，头疼，要和他们撞上了。” “对了，许哥，你打算做什么？” “炒菜，你刚刚说的大鱼大肉。”许青焰道，“烧条鱼吧，昨晚不是吃过西餐了吗，不合我胃口。” 此时，节目组的直播间窗口从一开始的十个，现在已经合并成了三个。分别拍摄男嘉宾、女嘉宾、明星观察团，每个直播间都有导播负责切换镜头。 网友看到的直播画面和NBA球赛差不多，确实不带任何剪辑。 男女嘉宾分开后，大部分的观众都跳转到了四个女嘉宾的直播间里，扬言要第一时间看闺房。 明星观察室的直播间人数不多，但总体比五个大男人钻厨房更有看点，毕竟谁会喜欢盯着屏幕两个小时看男人做饭。 如果节目组弄来一群美女，穿着果体围裙做饭或许有人看。 明星观察室。 黄雷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样，目光一直在厨房直播间那帮大男人身上。即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他那一见到厨房就来劲的振奋。 他望向了一旁的专用捧哏陈鸣，可惜陈鸣正对屏幕里的女嘉宾挑房间态度做评论，并未注意到黄老师那渴望被挑起话题的眼神。 “裴暮蝉性子果真是淡，歌如其人。”陈鸣说道，“四个房间，她选了最里面的房间，这其实也是她心理的一种折射。” “是啊，我超喜欢听她的歌。”虞美人如数家珍的分享着歌单，“不过裴暮蝉确实是除了发歌之外，基本上不会有任何消息的人。” “音乐人都喜欢独处吧，更有利于创作。”赵思思手压着裙摆补充道。 “或许是。”虞美人笑了，“其余女嘉宾倒是挺活跃的，宋恩雅给我留下的印象就很强烈。” 屏幕里，宋恩雅正在对着镜头自信展示她带来的漂亮衣服和化妆品，笑容明媚大方，手指轻敲化妆盒。 “我个人认为，新手宝子们化妆不需要买太多东西。首先高光是不需要买的，它和你眼影里的浅色一模一样.......” 几个女嘉宾的房间相连在一起，宋恩雅的隔壁是年舒予和沈矜月，两人为了更多的镜头，都在宋恩雅的房间里串门。 至于裴暮蝉，暂时回去休息了。 这边，陈鸣刚和虞美人聊完，转头又看向了黄雷。对方正和刘语宁盯着另一块厨房直播间的屏幕看，没出声。 直播几乎是二十四小时的，一般情况下，嘉宾休息的时候观察员也能休息。 除去做饭、做任务这种高能精彩时刻，观察员直播间气氛必须活跃起来外。其余时候，譬如现在，只要有人时不时说话就行。 所以，一般情况，陈鸣和虞美人、赵思思聊，另一边的黄雷和刘语宁就能休息，反之亦然，至于陈鸣......喝口茶就算是休息了。 他转头的瞬间，正好和黄雷对上目光，发觉了对方眼里的渴望。 陈鸣一开始有些懵，脑子一转顿时反应过来了。黄老师的人设是大厨啊，男嘉宾那边正做着菜呢，怎么能不提呢？ “黄老师。”陈鸣很识趣将话题引到黄雷身上，“您的厨艺一直都是公认的好，就由您来点评一下男嘉宾厨房这边吧？” “不敢当，不敢当。”黄老师摆手，一脸谦虚。 ------------ 第22章 让你比赛做菜，起手就是国宴川菜？ 黄小厨在娱乐圈的人设一直立得很高，以娱乐圈行政总厨和大学老师的身份做营销出圈。 他从出生起就顺风顺水，靠着长相就能被大导演陈凯戈选为边唱边走的男主角，毕业后更是各种奖项拿到手软。 从国民小生到国民丈夫，各种综艺爆棚，让他习惯了被捧着。 用网友的话说，这就是人生赢家，干什么都成，在舒适圈里走来走去。只要不秀厨艺，大家都爱看。 观察员直播间里，当陈鸣话头落下那一刻，在线观看的网友顿时炸开了锅。 “次奥，白金瀚行政总厨又要开始了！” “我现在严重怀疑这破节目导演是不是和黄小厨签过什么合同，特地在开播第一天设置这么一个做饭环节！” “真实了，完了，他该不会要在演播室架灶台开火吧？好了，小板凳摆好了，期待陈鸣的高情商发言。” “小心黄老师按着你的头吃菜，敢说不好吃，直接枪毙判紫砂。” “你们别太离谱好吧，弹幕这么脏没人管管吗？我跟着黄老师学习做菜已经二十年了，现在八岁了。” “那鹰：妈的，最讨厌装逼的人。” 下一秒，人身攻击的弹幕已经被紧急屏蔽了，吐槽的弹幕却没关。只不过观察室这边是看不到弹幕的，除非掏出手机。 观察室这边，黄雷一边抬头看着大屏幕一边已经上嘴开始点评了。 “白锦泽好像在做的是西餐，煎牛排和培根......哦，这是培根卷，培根中间裹了彩椒和金针菇。” “这手法看起来挺熟练的，看来白锦泽确实会做料理。”刘语宁接话道。 “对，有一定基础的。”黄雷点头，“他这架势，大概还会做一碗罗宋汤，或者配一道土豆浓汤。” “果然还是黄老师懂行啊。”陈鸣很识趣的捧了一句，“另外几个男嘉宾，他们好像也在做偏西式的餐点。” “对，现在看刘仁智，是叫刘仁智吧？”黄老师问道。 “是。” “这小伙子肩膀很壮实啊，对他印象很深。”黄雷捏了捏肚子，自嘲似的说道，“很好奇他会做些什么菜，我猜应该是低热量的素食。” “似乎是简餐，镜头跟过去了。”陈鸣抬头，“现在能看到了，已经做好了一份蔬菜沙拉，水果拼盘，手上这份是三文鱼。” “煎这个三文鱼啊，食材够新鲜，不需要任何的腌制。”黄小厨上线科普了，伸出手一脸认真的比划道。 “只需要把表面那层水分擦干，煎鱼的关键就是热锅热油，鱼身干燥，煎一会再翻动。这样做的好处是，能快速煎出表面的风味。” “学到了学到了。”刘语宁在一旁也捧了一句。 接着三人相继聊了陈飞宇与游子俊的餐点，陈飞宇做的韩式火锅，没错就是辣白菜开水大乱炖。 额外做了一个汤点，海带汤，嗯.......很难评价。只能说确实会做饭，但也仅限于上班族料理。 游子俊做了一个意大利面，法式的奶油炖鸡，还有一个意大利蔬菜浓汤。 直到镜头来到了许青焰这里，画风顿时两级反转。 只见许青焰杀鱼的动作行云流水，镜头刚挪过去，他已经将刮鱼鳞、剪腹、剪断中骨，网友还没反应过来，鱼已经被穿上了架子。 “他这是.......？”陈鸣看着大屏幕，下意识转头问黄小厨。 黄磊也有些懵，他说话的时候都没怎么看清楚。几乎是几秒的时间，许青焰将整鱼用竹签穿十字给架了起来。 “这造型有点意思啊，两边的鱼肉翻了过来，用竹签架着。估计是为了等会下油锅炸的时候，用来做定型。” “黄老师，许青焰这是准备做什么菜啊？”刘语宁好奇问道。 “这个.......可能是红烧鱼吧。”黄雷有些不确定，转头又看见屏幕里许青焰在剥花椒，“怎么是青花椒，干花椒更方便吧？” “他不会要做水煮鱼吧？”刘语宁道。 “不像，应该是红烧鱼之类的。”黄雷否定道，“其余四名男嘉宾做的都是西餐或韩餐，只有许青焰一个人做中餐还挺稀奇的。” “是，而且我看他似乎很强的刀功基础，处理活鱼的动作也是行云流水。”陈鸣补充道，“他现在好像准备另一道菜。” “这材料......鸡腿肉切丁，豁儿，宫保鸡丁！”黄雷拍了一巴掌，笑道，“许青焰这一身手艺全都是川菜啊，有点意思。” “只做两道菜吗？”陈鸣问道。 “应该是时间上来不及，我看他又在切肉，一片二刀肉。”黄雷刚想点评，忽见许青焰手持双刀快速剁肉。 “他应该是在做肉丸之类的，可能是丸子汤。” “川菜有丸子汤吗？”刘语宁忍不住问道，却没有得到黄小厨肯定的回答。 镜头前，许青焰动作麻利，一个人几乎分成了三个人用。一会在剁肉馅，一会又在腌制鸡腿肉。 只是唯一奇怪的点是.......他似乎没有将鱼下油锅的意思。 趁着青椒香菜焯水的空闲一直在快速剥青花椒，最后甚至掏出了破壁机将葱打成沫炼葱油，最后和去籽的青花椒一起再榨。 最后搞出了一盆绿糊糊的东西，这才转身去煎鱼。 直播间里，镜头给到许青焰的时候，弹幕一直刷魔药配方。直到一条弹幕幽幽飘过，“卧槽，这是笋壳鱼吧！” “什么是笋壳鱼？” “笋壳鱼是一种没有小刺的鱼，肉质鲜美，许狗这做法怎么越看越像是在做花椒酱啊！不会要做那个鱼吧！！” “卧槽卧槽，想起来了，这鱼上过国宴来着，叫什么青椒花汁什么笋壳鱼！” “真的假的，有没有懂哥出来现身说法？” “真的！我是托，直接剁吊。这玩意我们老师还给我们说过，上过国宴的改良川菜！许狗省略了一些步骤，但也是青椒花汁脆皮笋壳鱼！” “卧槽，这么吊？” “我在羊城海清楼吃过一次，巨好吃！咬破脆壳直接爆汁的那种！” “不是吧！许狗上手就是国宴菜？” ------------ 第23章 沈矜月：没人跑得过我，第一个上桌，我吃吃吃！机智的一比 明星观察室，弹幕全都在隔空@黄小厨，让他赶紧学学怎么做国宴菜。 黄雷自然是看不见弹幕的，还在一本正经的评论许青焰做菜步骤，开口就是这个这个不错，那个那个有点多余了。 这喜感的一幕，让网友弹幕直接井喷式吐槽，直接刷屏了。 “卧槽，不认识上过国宴的川菜，黄小厨这个娱乐圈行政总厨不行啊！不行了，他越点评越搞笑啊。” “人家本来就没说厨艺很高好吧，不认识某道菜不是很正常吗？” “别洗了，他自己非要立这么高的人设！没人逼着他立，名不符实被冲不是很正常吗？我就不爱听他说教！” “加一，不喜欢营造的人设！” 宋恩雅的房间。 沈矜月偷偷摸摸的躲进厕所，关门前还特意透过门缝确定了一眼，跟拍团队还在对着宋恩雅和年舒予猛拍。 她眨了眨眼睛，嘿嘿一笑，缓缓合上了门缝，觉得自己机智的一比。 有外面两人吸引火力，自己就可以偷偷摸摸躲起来看直播啦！ 先看看男嘉宾做什么菜，等会直接第一个冲过去霸占最好吃的那一桌。嘻嘻嘻，没人比我跑得更快了！ 滴！打开直播。 正好看见镜头从白锦泽开始一点点扫到许青焰，越是往下看她眉头越是紧皱，昨晚已经吃过西餐了。 味道还凑合，但再吃一次会有点恶心。 白锦泽煎的牛排味道怎么样她不清楚，但看那画面就下意识觉得肯定没许青焰昨晚煎出来的好吃。 刘仁智那一桌减脂餐更是看得沈矜月脸都快绿了，这是个啥啊？她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刷到的猪食的都比这丰富。 陈飞宇的韩餐对沈矜月一点吸引力都没有，看得她直翻白眼。什么泡菜大国啊，边角料大乱炖？ 韩餐是属于那种吃的时候还感觉不错，但出了这个门绝对不会想吃第二遍的存在。再者说了，谁家喝纯海带汤啊？ 西八老马！shake it！ 深呼一口气，沈矜月耐心等着镜头转移到了游子俊面前。看到那一桌的热量爆炸的黏腻食物，她不由啪的一下一巴掌拍在脑门。 无语，奶油炖鸡，又甜又咸的菜真的适合夏国宝宝的胃吗？这人该不会是个哈儿吧！劳资给你一拳！ 沈矜月不由捂脸，完了，真被宋恩雅说中了。 这回真得捏着鼻子吃饭了，在镜头前还得保持最基本的礼貌。白锦泽这人有点讨厌，不想和他一桌。 陈飞宇估计只想摇尾巴等着宋恩雅临幸，刘仁智........这人看起来有点别扭，到头来只能选游子俊或者许青焰。 游子俊那一桌是真的没胃口，看了其他人的逆天料理，她现在已经对许青焰不抱太大的期望了，只要正常一点能吃就行。 哪怕是家常菜，麻婆豆腐或者炒一盘青椒炒蛋都行。 当镜头挪动到许青焰那一桌时，沈矜月直接捂住了眼睛，紧张兮兮的透过指缝看手机屏幕里的直播画面。 直到看见许青焰那流利的刀功，还有拿出青花椒的一瞬间，沈矜月顿时两眼放光，仿佛找到了人生知己。 是川菜啊！ 原本她以为许青焰做的只是普通的红烧鱼，正坐在厕所马桶盖上兴致勃勃的看着厨房直播，双腿开心地抖来抖去。 红烧鱼，爱吃，宫保鸡丁，爱吃！丸子汤？一般般，勉强能喝。 直到一波齐刷国宴菜的高能弹幕来袭，沈矜月当场懵逼，什么.......这鱼是国宴菜？青椒花汁脆皮笋壳鱼？ 好长的名字，一听就不明觉厉！ 沈矜月捧着脸，傻笑着低头盯着手机屏幕。小西瓜随着身体微微摇晃，一想到川菜，嘴里已经在疯狂分泌唾液了。 在看见那一条写着咬破脆壳爆汁的弹幕后，脸上的笑容更是捂都捂不住。 嘿嘿，谁都跑不过本姑娘！ 等会开饭，自己第一个冲出去！ 另一边，许青焰对镜头外的一切一无所知，全程忙忙碌碌。根本不知道在某人躲在浴室已经盯上了他，甚至打算一口气炫过来。 跳上桌就是吃吃吃，恨不得把菜全都一口气炫光。 时间短任务重，他只来得及抽空看了一眼导演发来的信息，陈扶风叮嘱他等会菜上桌记得对其他男嘉宾放点狠话。 并且还给了他台词，“你们盘子里那些东西完全算不上料理，真的会有女生喜欢吃这些菜吗？太好笑了。” 观众就爱看嘉宾撕逼，恨不得让嘉宾上擂台打一场，心里才能舒服。 放狠话？ 哦！挑衅对吧，就像是小说里的反派那样无脑嘲讽就行了。了解，哥们平常生活里就不是一个谦虚的人。 他回了一句，“好的导演，收到，不过我觉得这句台词还不够刻薄。” 对方隔了几分钟才回消息，字里行间都透着一股纠结。 “行吧，按照这句台词来，你可以适当自由发挥。” “OK！” 收起了手机，许青焰开始准备开火上手爆炒宫保鸡丁。时间只剩下半小时，好在桌上不止一个灶。 这边煮着大千圆子汤，那边已经开锅炒宫保鸡丁。 正宗的川菜宫保鸡丁不同于大多数家常做法，选用的是鸡腿肉，也不会加胡萝卜黄瓜莴笋这几样。 加了之后，那种酱香的味道会被胡萝卜黄瓜的味道冲散。 这是打工时一起后门抽烟的老师傅教过他的，当时他年纪小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老师傅每次单独拉他聊天怎么就爱聊菜。 现在回想起来，只能说这世上还是好人多。 没这些潜移默化学会的手艺。光凭他后来上班的工资，根本承担不起自己的学费和母亲的医药费。 他按照记忆里老师傅的话一步步操作，仿佛有个透明的人在他身旁同步指挥。 盐炒花生，炒到有啪啪的声音出锅去皮晾冷。干辣椒花椒用湿毛巾沾湿，其余配料与鸡腿肉一起腌制好。 热锅冷油，炙锅两次，下姜片爆香，下辣椒炒到糊而不焦。下鸡丁滑散，用低油温炒，散籽过后用大火烹碗芡。 芡汁收拢再翻炒，关火下花生米、鱼眼葱白。 转锅、起锅，装盘。 ------------ 第24章 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青椒花汁脆皮笋壳鱼早就准备好了，一顿忙活之后，三道菜全都完成了。 水平不算高，但做法正宗，照猫画虎也得了几分国宴川菜的魂。 拿出去比赛寒碜了点，但拿来上这种综艺，对上其他男嘉宾的菜系，那就是妥妥的专业碾压。 世界那么大，有什么菜系能虎过夏国菜？ 二楼走廊末端的房间。 房内光线昏暗，窗帘紧闭，裴暮蝉倒在柔软的大床上。手虚虚掩着眼睛，睡不着却很累，透着骨子里的虚。 何美女士曾经说过，女人到了二十六就像是在翻一座山。 她说这句话时正拿着锅铲一边和锅里的青菜做着搏斗，伴随着油烟机轰鸣的响声，她回头看了裴暮蝉一眼。 “我真是瞎了眼，才会看上你爸。” 何女士抱怨了半辈子，从她五岁那年冬天高烧不退时就开始了。那年何女士正好二十六岁，大半夜独自一人抱着昏迷不醒的孩子等急诊。 父亲在部队里，无暇顾及她们母女。高烧一直不退，身上的钱也全都花光了。 医生说没办法，何女士一个人在天寒地冻的院子里来回哭，终于将她从鬼门关前哭了回来。至此之后，她总是洋洋得意。 看吧，会哭的女人最好命！ 裴暮蝉与她正好相反，从小到大，她哭过的次数一个手掌都能数得过来。 何女士说，女人不哭容易老，什么心事全都压在自个身上，鱼尾纹不知不觉就会爬到眼睛边上扎窝。 时光荏苒，现在轮到裴暮蝉爬这座山了。 她站在山底，仰头望，眼神充满了疲惫，完全没有何女士的精神气。无数次想着，爬不过去就算了。 事业下滑，催婚，失眠。 仿佛三十岁前所有的不顺都集中到了这一年，在这个阴郁的二十六年春里，万物枯萎。 她荒废了三个月，每天都在和失眠做斗争，再抬头发觉现在已经是夏天了。从开春煎熬到了盛夏，没有吃安眠药，也没有接受心理治疗。 大概是受了父亲裴同志的影响，下意识的觉得用失眠来磨砺意志也不错。 好消息是她成功了，坏消息是留下了后遗症。 压力一大脑子会出现耳鸣的症状，内心的焦躁不安会在几分钟内无限放大，但只要熬过那几分钟一切就好。 裴暮蝉脑子很乱，迷迷糊糊睡了一会了，半梦半醒间能听见各种杂音，也没怎么休息好。 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没由来的想起了许青焰。他视线投过来，点头那一瞬间，心里的焦躁似乎减缓了不少。 这算是什么？荷尔蒙的奇效吗？ 闹钟响了，裴暮蝉起身翻出衣服，换了一身行头。白色短袖蓝色牛仔裤，马尾随意扎起，留一丝空气刘海在额前。 整个人气质瞬间从古典美人转化到成了清丽美女，与二八少女别无二致。 她慢吞吞的出门，神情依旧清冷。 直到在走廊尽头碰见了一起出门的三女，沈矜月冲着她露出笑容，很大声的喊了一句裴姐，然后用力招手示意她跟上。 “来了。”裴暮蝉回应道。 一路上，沈矜月走在最前面，还时不时回头望。裴暮蝉远远的吊在后面，与前面两人保持了两米的距离。 吃午饭的地方是别墅后院的海边餐厅，从厨房后门绕过去，拉开后院门的一瞬间，海风肆无忌惮的涌了进来。 裴暮蝉最后一个进门，松开门把手的一瞬间抬眼看了一眼许青焰。 他正在站在原地，似乎在和白锦泽争辩着什么。 许青焰的的声音一开始被海风吹散，听着有些模糊，等到她走近之后他那嚣张的声音逐渐清晰。 “牛排怎么不是零分熟？嗯？是因为燃气用光了吗？” “我爱说实话，西餐是什么东西啊？随便洗点菜切一切就算是沙拉了，再说这汤真的能喝吗？” “不是，哥们，从出道开始练就这水准吗？” “白老师，喝土豆浓汤要不要用高脚杯喝啊，我乡下人，不懂城里的规矩，高级的食材肯定喝法不一样吧？” “你有病吧！”白锦泽忍无可忍，极力按耐住愤怒，“比赛还没开始，你没必要高兴得太早吧？” 闻言，许青焰只是耸了耸肩。 “这些都是白老师你教给我的啊，我不过是原路还给你而已，怎么？受不了了？” 他原本也不想搭理白锦泽，但导演给了剧本，只能按照剧本来制造冲突了。都不用他怎么刻意制造矛盾，三言两语对方就咬钩了。 白锦泽先说了一句，哪个爱美的女生会吃这种大鱼大肉的油腻菜品。许青焰一点都不虚，直接站起来怼。 放下个人素质，享受缺德人生。 他是真的爱这份工作，别人演这个剧本或许需要一定的演技。但许青焰完全就是本色出演，他本身就是这个样。 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惯了，有时候真想化身章鱼，一次性扇八个人。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女生们已经来了，结果自有分晓！”白锦泽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强压着怒气道。 “脸就一张，不能省着点丢吗？”许青焰这次是奉旨怼人，并不需要注意个人素质，昨晚白锦泽阴阳他的时候也没注意素质。 “你做的菜就很好吗？说大话也不怕丢人！”白锦泽一直压抑着脾气，笑道，“你说话挺脏的，在女生面前，还是注意点素质比较好。” “我只是在和白老师您讨论菜品而已，我记得没说脏话啊，您是听不清吗？”许青焰一脸疑惑问道。 “没关系，听不清的话，以后我还可以刻在您的坟上。” 幕后，导演组人都傻了。 说好的制造矛盾，怎么变成骂战了？ 导演陈扶风更是一脸痴呆，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信息，忽然发觉自己发送的让其“适当自由发挥”几个字完全多余了。 女嘉宾们停在当场，四脸懵逼。 吵架了？ 见证了全程的男生视角直播间网友齐齐沸腾，弹幕如同炸开了锅。 “卧槽，真骂起来了啊！” “太刚了，这哪是恋综，这分明就是我的快乐源泉啊！” “许狗是真的有活啊，素质不详，遇强则强！” ------------ 第25章 横扫道德，做回自己 明星观察员直播间。 黄雷有些目瞪口呆，转头看向御用捧哏陈鸣，指了指屏幕迷迷糊糊问道。 “这怎么还吵起来了？” 陈鸣从两人爆发矛盾的那一刻就意识到这可能是剧本，但听着听着也感觉有些不对劲了，这都快人身攻击了。 剧本的话，尺度未免有些大了吧？ “这个.......可能是之前就有些矛盾吧，不过许青焰的话确实有些过激了。”陈鸣推了推眼镜，道。 “导演组目前还没有动作，可能会临时干预吧。” “他这是开地图炮了吧，嘲讽西餐，我记得其他的男嘉宾做的都是西餐。”刘语宁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样说话很容易挨骂吧？”虞美人一脸他好勇的神情，刚想笑，猛地反应过来先给自己叠个甲。 这年头网络发言谁敢不先叠甲？ “我还是很喜欢吃西餐的，嗯.......夏国菜和西餐都喜欢吃，平时都是换着吃。” 说完她才在心底暗自松一口气，许青焰可以口出狂言，她不行。明星比素人更容易挨骂，说自己喜欢甜豆腐脑都能被骂成筛子。 古往今来，甜咸豆腐脑之争从未停止，更别说西餐夏国菜品之争了。 镜头前，半开放的海边餐厅。 海风徐徐，浪潮拍打海岸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海鸟展翅在浪潮里上方掠过，青苍的海面与蔚蓝天空形成一个色差夹角。 许青焰与白锦泽其实并没有吵多久，总共不过有来有互怼十句左右，女嘉宾来了之后就收敛了很多。 所有的餐点都已经摆盘，五个男嘉宾每个人一个方桌，摆着四张椅子。 白锦泽先行起身，朝着四女微笑打招呼。 弹幕像是抽疯了似的一片狂夸，我家geigei真有礼貌！“纯鹿人，这么帅的小奶狗还这么绅士谁不爱啊！” 闻言三个女嘉宾脸色神色各异，大概是听见了刚才的互怼，脸上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尴尬的神色。 就像小时候不小心听见亲戚吵架，转头又在楼下碰见对方在和自己打招呼的感觉，脚趾扣地也不得不假装没听见。 裴暮蝉倒越发觉得许青焰这人有点意思，她心里的情绪不会出现在脸上。 而许青焰和她几乎是两个极端，负面情绪永远只会出现在对手脸上。他永远一副横扫道德，做回自己的模样。 她个人情绪稳定，但喜欢看别人发疯，这确实很解压，那张漂亮的脸上都情不自禁不禁多了一丝笑容。 “现在请女生们选择心仪的餐桌，并坐下用餐。”工作人员用个大喇叭，躲在镜头外大声喊道。 沈矜月耳朵最灵光，几乎是听到了喇叭声后直接朝着许青焰那一桌呼呼呼的跑了过去，一副兔子起跑的模样。 “月亮在干什么啊，怎么往那个煞星那跑啊？” “卧槽，她跑得真快！” 别说弹幕看呆了，许青焰自己都有些懵。不是，这女人连菜都没看直接跑过来了？什么情况？ “你......？” “开饭了开饭了！”沈矜月坐下就找筷子，嘴上还在强行营业，“好难抉择啊，你们五个人的菜都很吸引我。” 嘴上说着为难，筷子已经先一步落在了鱼肉上，吃完还呆呆的抬头问道。 “有米饭吗？我帮你尝尝咸淡！” 许青焰一脸诧异，心道这女人脑子是不是缺一根弦？这个时候来自己这边，属于是过来分担网友火力的是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自己这是要搞事情。坐在自己这一桌，和上贼船没什么区别，或多或少都会被牵连。 “饭在桌子底下，你自己动手吧。”他懒洋洋道，一转头，又看见裴暮蝉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她头上随意扎了一个马尾，身上穿着紧绷的白色短袖和贴身的牛仔裤，胸前规模空前饱满，被牛仔裤包裹的长腿纤细。 脸似乎完全是素颜，仿佛是古典美人从画中走向了现代，黑发红唇气质清丽，美得让人几乎下意识屏住呼吸。 “坐吧。”许青焰并不奇怪裴暮蝉会过来，起身拉开了座位。 正在干饭的沈矜月听见动静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看见许青焰的动作，不由端着碗筷鼓起了脸。 “你这人怎么区别对待啊！” “什么？”许青焰瞥了她一眼，目光停留在她脸上的米饭上，“哪有区别对待，又没拦着你不让吃。” 这时裴暮蝉已经走过了来，正好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对话，不由莞尔一笑。来到座位前坐下的一瞬间，牛仔裤勾勒出一个满月的形状。 “狡辩！”沈矜月捏着筷子不满道，“我过来的时候你眼皮都不抬一下，裴姐过来了，你就起身帮忙拉椅子！” 听闻此话，许青焰也不虚，双手一摊继续理论。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一跑过来就抓筷子。我就算是想说什么，也根本来不及说啊。” “你！”沈矜月气鼓鼓的，小西瓜轻轻晃动，“我不跟你说，裴姐，你说他是不是区别对待？” 裴暮蝉正聚精会神的观赏桌子上的菜品，目光正被那道青椒花汁脆皮笋壳鱼颜色惊艳时，忽然听见沈矜月的话。 她抬头，不由温柔的笑了笑。 “那得问他了。” “不用问了，我都说过了，不喜欢你这样年纪小的。”许青焰抱手，靠在椅子上，“我喜欢年上大姐姐。” “岂有此理！”沈矜月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筷子狠狠的伸向了宫保鸡丁，“我吃吃！裴姐你也快吃，不给他留，饿死这坏蛋！” 这边弹幕还在哈哈哈，各种嘲笑沈矜月没出息。那边弹幕直接直接吵出了花，各种国粹在屏幕上飘荡。 “西餐才是世界主流好吗？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能让女生吃这种不健康的食物，就不能吃点健康素食吗？” “次奥你妈，再发癫给你一巴掌，慕洋犬！” “许狗的意思是说西餐是垃圾捏，过于逆天，预感有人骂，等待开团。” “虽然我黑许狗，但他这句话没说错，西餐在夏国菜面前根本不够打的！谁没事天天吃草，缺心眼吧！” ------------ 第26章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沈矜月真是个没出息的吃货，两人你来我往的一番斗嘴，她气得半死却还是死死的抓着碗筷吃饭。 “你要是吃不下，可以换桌啊。”他往后一靠，神情散漫，“看不惯我，那你就选择其他桌吧。” “你让我换就换啊！我就不换，气死你！”沈矜月很没骨气的说道，大口刨饭，都快被气哭了还不忘夹菜。 呜呜呜，这菜怎么这么好吃！太狡猾了！ 许青焰撇了撇嘴，他刚做完饭不久，暂时没胃口。 不远处，宋恩雅与年舒予也已经落座了，两人甚至都没过许青焰这里看一眼，仿佛在躲天煞孤星。 宋恩雅选择了陈飞宇那一桌，属于是贴心至极的爱狗人士了。许青焰远远看着陈飞宇那进退自如的眼神，那一脸仿佛心都快被融化的表情，不由牙酸。 至于年舒予，她转了一圈，出乎意料的选择了白锦泽。 许青焰偶然一瞥，正好看见游子俊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早上还有说有笑的年舒予，一点点坐在了别的男人的桌上。 唉，可怜的富哥要水泥封心了。 心动午餐挑战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许青焰这桌不出意外的以压倒性的姿态赢得了胜利，只是不知道节目组所谓的奖励是什么。 他希望是钱，折现的那种。 裴暮蝉吃了几口菜之后停下了筷子，抬眸瞥了他一眼，轻声开口道。 “你说话太冲动了，会惹麻烦的。” 对此，许青焰不以为意。 他只是一个素人，输出一点小小的暴论算得了什么？又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再说了，在场的几个男生做的西餐确实没一个能打的。 无敌是一种寂寞，挨骂也是一种勋章。要是被骂上热搜，导演都得给自己加钱，感谢自己的辛勤付出。 此时此刻，直播间镜头前的网友也在等着许青焰继续输出暴论。可让他们没料到的是，许青焰竟然不口嗨了。 “知道了，我这么内向一人不会惹麻烦的。” 闻言，裴暮蝉不禁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无语道。 “你好像重新定义了内向这个词。” “我真的很内向。”许青焰一边和裴暮蝉闲聊，一边在盯着游子俊的方向看戏，嘴角不自觉上扬。 “怎么内向？” “我打车都让司机先走，坐车一般只坐后备箱。”许青焰道，“看见别人的女朋友都不敢亲，去超市买东西都不敢付钱。” 话音落下，弹幕瞬间笑疯。 “神他妈对社会无害，还以为许狗真的社恐，这特么真是社恐了。” “节目组从哪找的人啊，又会做国宴菜又那么让人讨厌，粉又粉不起来。我有风湿，接受不了这么潮的人。” 沈矜月刚吃饱，闻言搭话道。 “许青焰，你这样的人平时朋友很少吧？” 现在是吃饭时间，闲着也是闲着，许青焰端起碗筷一边给自己盛饭一边慢悠悠的和沈矜月斗嘴。 “是，主要是我比较喜欢用生命发誓，以至于现在还能喘气的朋友越来越少。沈矜月，我们是朋友吧？” “用你自己的命啊，可恶，你个自恋狂！”沈矜月吃完了，做了个鬼脸，小西瓜妹妹满脸写着拒绝。 裴暮蝉轻笑，恬然自若的夹着菜。吹着海风听着浪涌的声音，内心忽然平静了不少，甚至有一瞬间感觉........ 这样也挺不错的。 不多时，午饭时间结束。 工作人员抱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了过来，左右观望了一阵，见嘉宾悉数到齐之后宣读了挑战的结果。 “本次心动午餐挑战的胜利男嘉宾是----许青焰！” 现场响起欢呼声和掌声，即使几个男嘉宾不是很情愿，但在镜头前必须大度。白锦泽更是嘴角抽搐，脸色难看。 好在最后有个年舒予兜底，这才保住了颜面，没输到姥姥家。 白锦泽现在恨透了许青焰，一个素人凭什么顺风顺水？认不清自己的身份了，下了恋综谁还记得他？ 直播带货圈钱吗？做他的美梦去吧！这万人嫌不讨好的小丑，怎么可能会有粉丝！ 他脸上笑容明媚，心里却一片阴霾。 许青焰不能留，得想办法找人联手，在大后天的投票中把他投走。 至于裴暮蝉，她的人气一直在下滑，白锦泽不信她上恋综真的无欲无求。毕竟，不为名利，谁上恋综呢？ 等将许青焰这个屌丝赶出去，其余几个傻子根本不足为惧。刘仁智空有一身肌肉，豆腐脑都比他有脑子。 陈飞宇完全就是舔狗，看不出来宋恩雅只是想玩玩他而已，什么时候不需要就往路边一扔。彼时，这人不过是一条惶惶丧家之犬罢了。 至于游子俊，呵呵，钱多人傻。 放眼八人之中，他唯一看得上眼的也只有裴暮蝉而已。 即使现在裴暮蝉对他不假颜色，但白锦泽相信只要投走了许青焰，自己就会是裴暮蝉最好的选择。 不就是组cp粉炒作嘛，没人比他更熟这一套操作了。 什么小天后，写不出歌，和自己这种三线的小演员有什么分别？最后不也要靠炒作翻红，然后直播圈钱。 工作人员从盒子里掏出了奖品，其实就是一副锁链。 许青焰懵了，网友也懵了，弹幕顿时变得喜感。 “哈哈，节目组看不下去了，许狗要被铐起来了！喜大普奔，天不生我许哥，狗窝万古无人住！” “不要太离谱！恋综的任务奖励竟然是链条手铐！” “天哪，许狗太可怜了（扭曲爬行）（疯狂尖叫）（告诉每一个人）（躲在家里偷笑）” 阳光下，金闪闪的链条显得有些耀眼。 工作人员为了方便让所有嘉宾都看见这条锁链，竟然丧心病狂的捧起了它，嘉宾们齐齐发出了惊叹声。 许青焰觉得，路易十六世的行刑官在向民众展示断头台前，估计也做过和那工作人员一样的事情。 “这是心动锁链，获得它的男嘉宾可以任选一个女嘉宾进行绑定！”工作人员大声说道，一霎那，众人安静了。 甚至连嘲笑许青焰的弹幕都消失了不少，齐齐沉默。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许.天煞孤星.青焰抬起头，露出了一道精神不稳定的笑容。 ------------ 第27章 我，天煞孤星，爱好交友 望着许青焰脸上绽放的笑容，宋恩雅与年舒予顿时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鹌鹑，笑声戛然而止。 宋恩雅与年舒予二女千辛万苦上恋综，不是来做慈善的。 恋综的寿命只有短短的七天，这七天时间里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积攒人气，等下了节目就能直接变现。 无论是打造自己的个人ip，还是直播带货圈钱，都是稳赚不赔进退自如的好生意。 换句话说，人气就是钱。 放眼《恋爱猎手》栏目组，谁人气最高，或许还得掰扯一会。但要说谁最毒，谁是天煞孤星....... 毋庸置疑，许青焰称第二，没人敢抢第一。 素人、逆天暴论，这简直就是行走的万人嫌。谁要是和他一起捆绑cp，那就等着人气暴跌，余生只能坐在电动车上哭吧。 在工作人员喊出那条锁链规则时，形势瞬间就逆转了。 许青焰嘴角比AK都难压，上前接过那条神圣的锁链。 在场四个女嘉宾中，裴暮蝉并不缺人气，呆呆的沈矜月虽然只是一个中游水平网红，但唱歌博主的粉丝粘性高。 相比之下，宋恩雅和年舒予更需要人气，刚才选桌的那一幕也正好印证了他的想法。 他可不是傻白甜，自己在这个节目中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也很清楚他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 白锦泽和他有过节，而自己和偏偏和人气最高的裴暮蝉走得近，对方一定会想办法联手其他人将自己投票出局。 这节目嘉宾一共九人，白锦泽只要说服三个男生中其中两个就够了，女生那边只要争取到宋恩雅或是年舒予其中一票。 只需要拉轻轻松松三票，对方就能轻松让许青焰滚蛋。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这样一个充斥着金钱与欺骗的名利场，最容易忽视的细节也往往能致命。 谁是金钱猎手，同类之间也是死敌。 换句话说，投票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与利益关系。投的那个人是不是金钱猎手，并没有那么重要。 把和自己利益相冲的人投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许青焰垂眸，瞥了一眼手中的锁链，脑子里诸多念头一闪而过。傻乎乎选一个女嘉宾捆绑play？ 不。 他低头望着手中的锁链，脑海中顿时有了想法，懂不懂捆绑的价值啊？ 一个真正鳗，一个真正的男人，他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如果真的要了解这个男人，不要看他的坤意，要去看他心。 恰好，许青焰心脏得一比。 “我想问一下，这个规则的意思是......”许青焰举起了他人畜无害的小手，朝着工作人员微笑道。 “我可以选择四位女嘉宾中的任何一位，用锁链连接在一起生活一整天吗？” “是的。”工作人员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闻言，宋恩雅与年舒予还有沈矜......好像混入一个奇怪的东西，总之几女脸色变了变，满脸都写着拒绝。 “好的，给我几分钟，我得平复一下心情。”许青焰假模假样深吸了一口气，日常吹捧道，“这里的每个女嘉宾都很完美，各有千秋。” 说着，他竟然朝着宋恩雅的方向走去，身材性感的宋恩雅顿时暴汗。她瞳孔近乎地震，喉咙害怕地咽了一口唾沫。 男生之中，陈飞宇脸色更差了，额头已经开始肉眼可见的渗冷汗了。 一人选择，八人紧张。 宋恩雅此时穿着一件凹显身材的黑色背心，凭E近人的傲人身材足以让所有人对她投去瑞思拜的目光。 别说男的爱看，女的也爱看大凶啊！ 许青焰就曾不止一次抓到沈矜月偷看宋恩雅的宝贝，更绝的是，这人还特么低头和她自己对比了一下。 见许青焰真的朝着宋恩雅走去，弹幕一片痛骂，怒斥许狗好色下流。什么始乱终弃、男人花心，猪拱白菜，骂什么的都有。 明星观察员直播间里，黄雷也在和陈鸣几人讨论分析许青焰最终会选择谁。 “我觉得他可能会出人意料的选择年舒予，那姑娘虽然看着话不多，但皮肤白也漂亮，主要是性子温柔。” 黄小厨开始秀智商，分享自己的独到见解。 “许青焰本身也是一个素人，对于他而言，年舒予和他的共同话题最多。毕竟生活一整天意味着吃饭睡觉、上厕所都得被锁链连在一起，找差距过大的女嘉宾容易降低对方的好感度。” “黄老师的意思是距离产生美？”陈鸣负责捧哏道。 “对，这是咱们的老话嘛。”黄雷一拍巴掌，“如果我是许青焰，不管喜欢谁，选择年舒予这姑娘是最不会出错的一步。” “哪怕没有擦出爱情的火花，最起码两个人对吧，相处和谐。如果找个大明星往那一趟，浑身不自在。” “人都是需要安全距离的，至少短时间内如果非要强行找人按在一块相处，找一个差距不大的有共同语言的肯定没错。” 闻言，观察室几个明星都心照不宣的笑了。 “我发现黄老师好像已经不止是在说节目了，怎么我听着这么像是结婚的门当户对理论啊？”虞美人掩嘴笑道。 “这理论好像也适用于交朋友，基本都是差不多情况的才能成为朋友。”赵思思道，“咖位相差太大，好像也很难在一起做朋友。” 刘语宁犹豫了一会，忍不住道。 “话虽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许青焰最后会选择裴暮蝉。” “正常人都会有心理压力吧，毕竟是素人和明星在一起生活。”黄雷道，“裴暮蝉的粉丝可不少，要是稍微一个不小心.......啧啧。” 刘语宁并未反驳，理论上来说黄雷的说法完全合理，可许青焰不正常啊！ 镜头前，许青焰站在宋恩雅面前，压低了声音含糊说了一句什么。宋恩雅脸色微缓，点了点头，竟然笑了。 弹幕一片问号，疯狂扣，“我聋了？声音呢？” “滚啊，许狗不配接近千金大小姐！” “卧槽，许狗是真懂兄弟们啊，大杯奶茶谁不爱？” ------------ 第28章 还不够 镜头前，白锦泽面带微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恩雅是忠犬哥陈飞宇的禁脔，心中明珠。 原本他还在想怎么说服陈飞宇在后天的投票中将许青焰投出去，现在看来倒是不用他多费心了。 许青焰这厮几乎就是万人嫌，惹完这个得罪那个，主打一个作死。 可令白锦泽没想到的是，许青焰竟然突然转身，朝着陈飞宇走了过去。跑过去又是一阵叽里咕噜的说，最后才回到原地。 陈飞宇的脸色有些差，表情古怪无法描述。 这一举动，不由让白锦泽皱起眉头，狐疑的看了一眼陈飞宇。不知为何，心里涌起一道不安的情绪。 “决定好了吗？” “决定好了，我选择......裴暮蝉。”许青焰几乎毫不犹豫的说道，既让人觉得意外，又非常的合情合理。 明星观察室里，黄雷的面带疑惑，百思不得其解。 “不是，他怎么会......不应该啊！” 现场，听到答案的裴暮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和许青焰待在一起，会让她感到放松。 工作人员来给他们两人上手链的时候，裴暮蝉依旧是微笑。 “和我锁在一起这么开心？”许青焰问道。 “是啊，挺有意思的。”她笑起来的时候眉眼漂亮，像是宣纸上的云烟微墨。 不过有意思的是游戏，还是人，她没说，许青焰也不想问。女人的话不要多想，做就完事了。 咔嚓一声，两人的手腕被锁链连接在了一起。 锁链经过道具组的改造，最短大概就是一米的距离，最长可以延伸到五米。锁住的地方有棉套，保护手腕不被划伤。 “锁链已经落锁，二十四小时后才能打开。”工作人员道。 “这链子结实吗？”他问道。 工作人员：“........” 裴暮蝉抿了抿嘴，忍不住笑了。 这时，沈矜月忽然凑了过来，探头探脑盯着锁链看了一会。上手摸了摸，还试探性的动手去掰，忽的面色狰狞用力扯。 工作人员：“........” 导演：“.........” 沈矜月无比炸裂的抽象艺术让弹幕瞬间沸腾，潮水般的夸奖蜂拥而至。 “绷不住了，她在玩一种很新的东西。” “解锁新皮肤，吾虽年迈，箭矢犹锋！” “坏了，她不会真的是个天才吧！根本难不倒她，这是在给铁链质检！” 中午的拍摄任务完成，嘉宾已经往回撤了，现场的跟拍团队也只剩下寥寥两支，一支负责沈矜月的视角跟拍。 许青焰和裴暮蝉已经连在一起了，只需要一支小团队跟拍两人就足够了，嘉宾休息的房间是不拍的。 他一脸无语的抽回了链子，嫌弃道。 “沈矜月，你真是吃饱了闲的没事干，能不能找个班上啊！” “你凶什么！”沈矜月挺起胸膛，一脸不服，“这链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裴姐也占了一半的！” “我说了算。”他举起手，扬了扬手腕上的链子，哗啦作响。 “你们什么关系，凭什么你说了算，裴姐都还没说话！”沈矜月依旧不服，“我玩裴姐那边的链子就好了！” “人生应该是五颜六色的，你怎么总是卡在黄色和绿色之间。” “你才黄色！” “不黄，你要不要掏出手机看看弹幕说什么？” “唔唔！！”沈矜月顿时反应过来自己口误“玩”字，引起了歧义，顿时脸色绯红，“我和裴姐玩，跟你有什么关系？” 男女之间能够短暂建立的牢不可破的关系只有两种，一种是给钱，另一种就是冲动上头的暧昧。 虽然暧昧的结束总是不声不响沉默，但庸俗的开头几乎都是从一个没那么惊艳的玩笑，然后对方莞尔一笑开始。 “她都和我锁在一起了，怎么和我没关系？”许青焰道，转头又问裴暮蝉，“我们什么关系？” 裴暮蝉扑哧一笑，道，“普通朋友。” “这样啊？我回去得百度百度，普通朋友会不会没事铐在一起。”许青焰作势要掏手机，瞥了一眼裴暮蝉。 “呸！许青焰你真不要脸！”沈矜月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吐了吐舌头溜了。 许青焰不和小孩一般见识，已经打算往回走了。后院的半开放餐厅只剩下两人，他扯了扯链子，对裴暮蝉道。 “回去吗？” “去哪？” “听他们说下午休息。”他抬头看了一眼瞬息间阴沉的天空，海岛的天气变化向来比翻书更快，“可能会下雨，户外拍不了。” “嗯。” “回房休息，我的意思是.......”许青焰举起手链扬了扬，“回你那，还是回我那？我都可以。” 裴暮蝉抬脚又放下，纠结了几秒，道。 “去你房间可以吗？” “嗯。”许青焰故意把问题抛给裴暮蝉，答案他早就料到了，“那跟我来吧，钥匙怕掉，被我放在前台了。” 两人穿过后院，从厨房旁的通道走过，手腕通过一根锁链连接。几乎是每走几步，锁链会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几乎是同时，后院已经开始起风了。 伴随着豆大的暴雨夹杂着狂风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原本狭长的厨房外通道瞬间昏暗，如同云层上方灭了一盏灯。 “你.....”许青焰也有些紧张，他不确定裴暮蝉到底对他容忍的底线在哪，只能小心翼翼的试探。 “怎么了？”裴暮蝉的声音有些清冷，突然昏暗的环境让她有些不适应，内心的焦躁感又开始在心头缓慢浮现。 “你离我近点，节目组这破链子肯定是拼夕夕买的。这里光线又暗，链子总是晃来晃去，听着怪渗人的。” 两人间松松垮垮的链子可以收起，折叠之后缩短距离。 “好。”裴暮蝉答应了，黑暗中能听见她潮热的呼吸声，脚步微挪，一点点靠近，“你把链子收起来吧，现在还会响吗？” 响不响不重要，两人埋头往前冲十米就能走出狭长走廊。不是看裴暮蝉会不会套路，而是看她愿不愿意吃套路。 喜欢的话，再蠢套路也吃。不喜欢，再高明的拉扯也只会被当成小丑。 “不知道，先收了再说吧。”许青焰含糊回答，哗啦啦将链子乱抓一通在手里，心脏砰砰跳动，小声道。 “还不够。” ------------ 第29章 做人没必要太正常，对得起自己就好 镜头前，狭长的通道昏暗，笼着一层沁冷的幽光。 许青焰与裴暮蝉两人的身影模糊靠近，潮湿的雨味充斥着整个走廊，手链连接的两人之间气氛有些微妙。 黑暗状态下，视觉被弱化了，反而让其余感官变得敏感。 哗啦啦的暴雨声，湿漉漉的狂风，身旁男人闷热的呼吸。像是有人在两人中间放了一颗炭火，分不清谁的呼吸先被点燃。 风一吹，两人的气味混杂在一起，夹杂着略腥的雨水。 裴暮蝉从来没经历过这些，脸慢慢的涨红，想出声打破尴尬。可声音卡在喉咙里只闷闷的响了一声，听起来像微弱的呻吟。 她被吓了一跳，莫名觉得有些丢脸。 “怎么了?”许青焰靠了过去。 两人之间离得更近了，被他的身影虚虚覆盖着，裴暮蝉心脏很没出息的加快，跳动得毫无章法。 “我没事，.....还响吗？”她胸线涌动，极力压平声线，好让自己看起来还有一丝年上的稳重。 哗啦，许青焰抖了抖手腕的锁链，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声音。 “响啊。” 裴暮蝉抿嘴一笑，拍了他一下。 “别闹。” “前台在那边，这里看不清，你跟紧一点。”许青焰叮嘱道，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冷风吹了进来。 “好。”裴暮蝉往前靠了靠，想着方才滚烫的鼻息，不由有些心痒。 一瞬间的心痒像是在心底埋下了一颗种子，好奇的情绪疯长。想知道对方过去的一切，模模糊糊心中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他.....刚才也在偷偷看我？ 十米长的走廊，硬生生被他们两人拖了有五分钟才走完。 两人的共同的直播间里，弹幕急到快有丝分裂了，骂完许狗骂摄影师。直呼拍的什么玩意，能不能凑前拍！ “啥也看不到，只能听到声音，呜呜呜！” “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戴上小丑面具）（扭曲爬行）” “梅开二度！这摄像机急先锋吗？怎么每次都喜欢走前面拍！扣光他的鸡腿，今晚让摄影师只吃一根青菜！” 当然是因为光线足，黑漆漆的拍出来也不好看。跟拍团队一共两人，一个负责拍一个负责同步收音装置。 等了足足五分钟，两人才并排着走了出来。 一道闪电划过，轰隆的雷声吓得裴暮蝉快步走了出来，走在了许青焰的前面。走廊外没有灯，镜头里的画面朦胧青苍。 裴暮蝉快步低头走出那一瞬间，脖颈连带着耳朵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像是薄雾中盛开的桃花。 许青焰被手链牵扯着往前走，回头瞥了一眼镜头，露出了一个浅笑。直播间里的网友瞬间心态爆炸，弹幕疯狂输出。 雨一直下。 外面雨雾接天，三层的海边别墅内部地面也是湿漉漉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来回进出，地上一个个黑乎乎的脚印。 难怪说不适合拍摄，直接休息了。 说是休息，但房间里可没有镜头，宋恩雅几个女嘉宾都分散在日式简约风格的客厅里。暖黄的灯一打，煮茶手谈的氛围感就出来了。 四个男嘉宾自然也零散坐在客厅聊天，白锦泽主导着氛围中心，陈飞宇整个人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年舒予坐在白锦泽的旁边，手压着裙摆，似乎对几人聊天的话题很感兴趣，宛如倾听少年烦恼的温柔邻家。 游子俊脸有些冷，目光却总是不自觉的去看坐在白锦泽身边的年舒予，眼神复杂仿佛在看分手多年的前女友。 宋恩雅坐在游子俊的身侧，罕见冷落了陈飞宇，倒是与游子俊有说有笑。游子俊也有意表现，说话时也会故意提高声调。 沈矜月和谁都能聊，坐在地毯上叭叭叭。 刘仁智没人可搭话，索性和落单的陈飞宇有一茬没一茬的聊，直到听见了客厅外传来了脚步声这才停下。 “他们回来了吧？”游子俊开口道。 这哥们就像是一个想在前女友面前表现出“我很抢手、我很好”，“等着后悔失去我这个优秀男人”的人。 游子俊试图表现出他在控场，纯爱战神妄图一点点把掉落在地上的自尊心以一种不失优雅的方式捡回来。 “应该是。”宋恩雅笑着接话道，极大的满足了游子俊需要被回应的需求。 脚步零零碎碎往客厅来了，围坐在沙发边的几人齐齐转头望。 哗啦一声，门被拉开。 许青焰拿肩膀撞开了门，手里提着两三罐啤酒和一个高脚杯，一丝夹杂冷气的雨味跟着飘了进来。 美得不可方物的裴暮蝉从他的身后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一丝礼貌的笑容，手上的链子和身旁讨人嫌的男人绑在一起。 白锦泽扫了许青焰一眼，垂眸的瞬间眼神闪过一瞬间的厌恶，笑容却极其自然的堆在了脸上。 “这么久没回来，是去约会了吗？” “没有。”许青焰最烦这个b人，直接开启胡言乱语模式，“刚刚我们商量去领证来着，没带齐证件，回来拿。”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直接把白锦泽整不会了。 “骗人，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沈矜月脸鼓鼓，不久才在许青焰手里吃瘪，此刻斗志昂扬。 “交杯酒啊，你不是看见了吗？” “明明是啤酒，哪来的红酒！” “谁规定交杯酒只能喝红酒，我就喜欢勇闯天涯怎么了？”许青焰看见沈矜月也烦，都给爷死开。 做人没必要太正常，对得起自己就好，剩下交给报应。 “许青焰，不是我说你，你说话这么冲什么意思？”白锦泽皱眉，“如果我们之间有误会，可以开诚布公的谈。” “裴姐现在还和你......绑定在一起，不要总是说一些不好的话。” 妈的，道德绑架？ 果然，白锦泽话音方才落下，直播间里裴暮蝉的粉丝就开始口风突变，从吃瓜群众变为了讨伐许狗的主力军。 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对着许青焰指指点点。 “许狗天天在我裴姐面前口出脏话，一点素质都没有，节目组怎么安排这么沙比的游戏规则！” ------------ 第30章 雪花，我勇闯天涯 “许狗要不要点脸啊，不会真以为裴姐会喜欢他这种没素质的人，妥妥一个认不清现实的土狗！” “纯鹿人，这九个嘉宾中最讨厌的就是许狗，一副素质不高偏偏又要装好人的样子。导演组真瞎了眼，招人只看脸不看人品吗？” 裴暮蝉刚想说话，被许青焰一个侧身直接用背影挡住了。他并未生气，反倒是在白锦泽开口时就仔细的打量了一圈众人。 八人中除了混进去沈矜月这个二哈之外，其余人的座位分布个个精彩至极，复杂到能原地写一本百万字的小说。 这才是真实的恋综，哪有那么多正常人。见风使舵、双标剑人，假装误会、白莲花移情别恋、海后修罗场这才是看点啊！ 道德绑架，也只能约束有道德的人罢了。 “会说话就好好说，不会说话就和小孩一桌。” “我这人很好相处的，处不好多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许青焰怀里抱着雪花啤酒喝高脚杯，大长腿撇在一边，神情懒散。 “哥们文化人，吾日三省吾身懂不懂，我觉得我没错。” 白锦泽被怼懵了，他没想到许青焰在镜头前真的一点形象都不顾及，完全一副摆烂发疯的样子。 这正合他意，白锦泽巴不得许青焰大发脾气，最好是将整个节目组大闹一通然后灰溜溜的被踢出去。 这种素人上恋综，估计也花了不少w。 毕竟不是谁都有这种圈内资源，自己明明已经很亲民了，还是被这种底层的野狗攀咬，一定得给他一点教训。 先让他滚蛋，再煽动粉丝人肉他。 上班就举报他公司，家里开店就让他直接倒闭，家人有老师公务员这种就更好了，直接组织举报对应单位。 “你冷静一点，我们可以坐下聊。”白锦泽假意劝道，“我觉得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解释清楚就好了。” “我爱说实话，虽然你做饭挺菜的，但添油加醋是一把好手啊！” “为什么要你觉得，解释个什么？”许青焰反问道，“说话冲怎么了？冲了你家的风水吗？” “你这样没法聊了，和你没共同语言。”白锦泽摊手，一脸苦笑。 “不好意思，我主修c语言，和你确实没有共同语言。” “什么？” 许青焰没回他，带着安安静静的裴暮蝉转身上二楼了。走到楼梯转角回望，客厅其余人沉默无声。 在场嘉宾看不到的屏幕上，直播间人气攀升到了开播以来的顶点，弹幕疯了。 “卧槽，c语言，许狗杀疯了！” “第一次见这么没素质的人，把我家鸽鸽的好心当成驴肝肺，真是恶臭！节目组哪里请来的普信男，下头！” “有一说一，小白脸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他妈的拱火！” “本来不打算看的，现在不得不看了！第一次有看直播恨不得替人上场吵架的冲动！” 节目组幕后，导演组集体炸裂。 恋综嘉宾闹矛盾吵架，放在当今的综艺界那已经烂大街的剧本了，就连争风吃醋打架也是上个版本的故事了。 但如此炸裂的对线，还是素人怼明星，放在恋综奇葩合集里也算是独一档了。 几乎是同时，关于《恋爱猎手》第一条出圈的话题如同野狗出笼一般快速在排行榜上攀升，点进去可以看见许青焰怼人合集。 导演陈扶风已经傻眼了，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料到节目最后会以这种方式上热搜。还是被粉丝自发顶上去的，标题很长。 #争抢裴暮蝉，素人与三流明星骂战# 白锦泽笑容是消失得最快的那个，以这种方式快速上热搜榜单尾巴就算了，还他妈特意标注三流明星！ 真是谢谢这群人了！（咬牙切齿） 镜头前，白锦泽geiigei也只能面带微笑，露出八颗牙齿。生活就是这样，没法反抗只能被按在地上来回抽查作业。 “导演！怎么办？”小透明刷着热搜榜，看着话题从最末尾一百名一点点往上爬，急的都快爆痘了。 “怎么办，凉拌！”陈扶风按了按人中，“撤热搜太贵了，我们经费不多了，不能花在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 “可是.......” “先劝小许不要乱说话吧，再来一次，这导演我也没法干了。”陈扶风坐在躺椅里，哆哆嗦嗦从裤子里掏出手机。 考虑到许青焰此时和裴暮蝉待在一起，他改用了发微信的方式。 陈导：“小许啊，注意一下尺度啊，节目组这边压力很大的。” 消息发过去没过三秒，对方的回复就发了过来。 小许：“收到。” 陈扶风盯着“收到”二字，直接蚌埠住了，这........他噼里啪啦又打了一行字，想了想又删掉了。 算了，花了一百万的，初劝是收敛，再劝就是束手束脚了。 房间里。 “你在干什么呢？笑这么开心？”裴暮蝉看着站在窗边回消息的许青焰，好奇问道。 “没什么，拜财神爷呢。”许青焰咳嗽了一声，伸手将三瓶雪花啤酒易拉罐全都拉开，“我睡眠不太好，习惯睡前喝点酒。” “你不介意吧？” “嗯？”裴暮蝉坐在床边，两人之间的链子已经延长到了五米，“介意倒是不介意，只是你睡眠不好吗？” “是，老毛病了。”许青焰将酒倒进洗干净的高脚杯里，还晃了晃，往她的方向一送，“你要来一点吗？” “不用，谢谢。”裴暮蝉摇头，抿了抿嘴，犹豫了一会道，“我午睡质量也不太好，不过我习惯吃安眠药。” “是药三分毒。”他说道，灌了几口小麦果汁。 “喝酒不是也伤身吗？”她好奇问道。 “确实伤身体，但不伤心啊。”许青焰举了举手中的高脚杯，举止优雅，“安眠药越吃越压抑，酒越喝越上头。” “我这种情况，适度饮酒肯定比吃安眠药要好一些，要试一试吗？” 看着那摇晃的黄酒杯，裴暮蝉真的心动了。 转念一想她带来的安眠药还放在房间的行李箱里，等会要是许青焰睡着了，而她一个人在这房间里玩手机岂不是很无聊？ ------------ 第31章 （求追读） 裴暮蝉：许青焰，我的床呢？ 在酒店房间和小天后勇闯天涯是一种什么体验？在线等，挺急的！ 如果这个问题放在逼乎，一个水花也打不起来。因为胡言乱语的逼格都这么低，不配上热门！ 但如果放在在猫扑，广大jrs会告诉你有空发癫不如关心关心老妈。 毕竟当别的站还在盘点一年热度梗猛恰流量的时候，猫扑年度有奖活动是：给妈妈发句爱你老妈，看看妈妈的反应。 裴暮蝉问许青焰有没有吸管，许青焰翻了翻没找到，于是教了她一套举高往嘴里倒酒的秘籍。 由于是直播的关系，房间里不布置摄像头。 许青焰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似乎并不对自己设防，但转念一想两人中间隔着一个不熟的林晚粥。 两人勉强算是朋友，有林晚粥做信任背书，倒确实也没必要想太多。 自己一个日薪十万的人，比导演都更希望这破节目支棱起来，好让这钱踏踏实实到自己的手里。 又不是棒子，上个恋综小头控制大头。 他的任务就是完成导演交给他的任务，拿稳万人嫌剧本。哪怕被骂上热搜也无所谓，这也是爱岗敬业的表现。 空闲之余，想想怎么不被三天踢出去节目组，剩下的时间嗨皮就完事了。 窗户是电动的，按一下从全开着变成半拉。 他不确定会不会有人偷拍裴暮蝉，索性全关了，然后将房间的灯全部打开。门留了一条缝，一个拳头大小。 啤酒总共只有三罐，看在天后的面子上，许青焰忍痛分出去一罐。 这是他微醺能顺利睡着的量，多了会头疼，少了没效果。这几年读书打工熬夜熬猛了，睡眠不太好。 裴暮蝉正捧着啤酒易拉罐小口小口的喝，像是小猫喝水似的，拿粉红的舌头快速的沾一点然后才喝一口。 “你平时喝酒吗？”他有些不放心，“酒量怎么样？” “酒量.......大概能喝两杯的样子。”裴暮蝉眨了眨眼睛，举起了两根人畜无害的葱白玉指。 许青焰想了想，一罐啤酒也不到两杯的量。再说裴暮蝉估计也只是尝尝，也不会傻乎乎全都喝完。 “不常喝就少喝点。”他目光略带纠结，盯着裴暮蝉手里沉甸甸的酒罐，“喝不完别浪费，我还差点量。” 闻言，裴暮蝉不由耳朵根一红，瞬间上脸。 心道自己已经喝过这一罐啤酒了，再给他那岂不是间接接吻了吗？想到这，裴暮蝉直接捧起啤酒罐就是一顿炫。 我尼玛？ 许青焰被她这一顿操作给惊呆了，不是，自己也没说要和她抢啊！这么喜欢喝酒吗？果然是感受到了小麦果汁的魅力。 麦门。 “没人和你抢，你别喝那么急，别给呛着了。”许青焰真害怕了，这小天后喝酒也太真性情了吧。 不说还好，一说她干得更猛了，一副不喝完不罢休的架势。 “喝完了！”她举着空易拉罐，一脸骄傲的递给了许青焰。 裴暮蝉说话口齿清晰，酒也没上脸，除了说话带着一点点鼻音之外，好像和没喝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还是不放心，又多看了两眼。 “我有点困了，要睡觉了！”裴暮蝉忽然从床上起身，然后他妈的到处找床，“床怎么一下不见了？” 卧槽，许青焰差点惊掉了下巴，这也就喝了一罐吧。 “在你旁边，直接躺下就好了！” “哦！”裴暮蝉并没有发酒疯，反倒是十分听话的躺回了床上，甚至还问了他一句，“我要睡里面一点吗？” 一时间，他都分不清小天后到底是清醒的还是醉的。 “随便啊，大小姐，你清醒一点！”许青焰真的无奈了，“这里有两张床，我有床可以睡的。” “哦，好吧。”裴暮蝉缩在床上开始闭眼休息。 见她终于老实休息，许青焰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他手里端着酒杯喝了一口，目光却还盯着裴暮蝉。 她的长相其实相当完美，端着的时候是天后，不端是轻熟御姐。眉目狭长干净，如同春风里的杨柳。 皮肤很白，眼睫毛也很长。身材接近完美，该出众的地方完美出挑。尤其是丰臀，简直是人间水蜜桃。 许青焰看了一会，默默移开了目光。 裴暮蝉可能是真的醉了，手脚和八爪鱼似的侧躺在床上睡觉。睡相倒是十分完美，呼吸声也很浅。 他喝了一罐啤酒打底，感觉再来一罐也很难睡着了，顿时想起了昨天答应给老妈打电话。翻出手机，电话那头响了许多声，这才嗡的一声接通。 “喂？” “妈，今天药吃了吗？” “吃了，中药太苦了，喝了一半，等会再喝。” “放凉了更苦。” “知道了，强强说你没工作了，你哪来的钱？”老妈语气逐渐变得严肃，“你老实说，是不是借高利贷了？” 强强是他前同事，性子憨直，藏不住事。以前托他医院帮忙跑过腿，一来二去熟了。 “没有，真的。”许青焰揉了揉太阳穴，呼出了一口气，“我真找到一份高薪的工作，人家有保密合同。” “过几天等你出院我再和你说，你好好治病。” “是妈拖累你了.....” “妈，别说这些了。”他已经开始耳鸣了，仍旧耐心道，“我能赚钱，以后也不会缺钱，真不用担心。” “我知道，妈就是担心你走歪路，要是我没得这病就好了，可能这就是命......” 许青焰头更疼了，所有的压力只能往自己肚子里吞。病人的情绪是敏感的，坏心情不利于治疗。 “妈，你.......” 他刚整理好情绪，正打算安慰，忽的冷不丁被一个东西从后面抱住了。几乎是一瞬间，清幽的香气扑面而来。 一双玉手扣在自己胸前，脖子后传来了潮热的呼吸声。 “在干嘛呢？许青焰。”裴暮蝉鼻音重的吓人，像是小女孩在撒娇，“你看到我的床了吗？” 电话那头，老妈张红梅的声音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两人都在等着他开口说话。 完了，想死。 ------------ 第32章 她还能走直线 “妈，你听我给你解释。” “不用了，焰仔，咱家是没钱，但也不能祸害人家女孩子。听妈一句劝，收了人家多少钱赶紧还回去。” “妈，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这是在工作。” 电话那头再次沉默了。 “妈这病治不好的，你千万别作践自己，不然妈今天就回老家了。”张红梅道，“你以后的路还很长，妈比谁都希望你好好生活。” “真不是，我这拍电影呢，你别瞎想了。”许青焰有些麻爪了，“有保密合同的，下个星期工作结束再和你细说。” 匆匆挂了电话，一股混杂着酒气的香味又涌了上来。 “你喝醉了，好好躺着休息吧。” “我没醉，你刚刚和谁打电话呢？”裴暮蝉摇摇晃晃松开了他，竟然站住了，“你看，我还能走直线呢！” 说完，小天后当场在房间里走起了直线。她落脚有些轻，脚步也很慢，但确实稳稳当当的走出了直线。 许青焰怕两人间锁着的链子将她绊倒，也只能跟在旁边往前走，心道和醉酒的人相处就是麻烦。 “看吧，我没醉，清醒得很。”裴暮蝉回头，手背在身后，“你.....刚刚和你妈妈打电话吗？什么看电影？” “嗯，等下了节目带她去看电影。”许青焰糊弄了一句，脑子里却真有了这个想法，等下了节目确实可以带老妈看个电影。 反正钱眼看也快挣到了，手上也没了工作，不如在张红梅女士手术之前带她看场电影，到处逛逛。 支付完手术费和后期的疗养费，自己手里估计还能剩下几个w。 “我困了，要睡觉了！”裴暮蝉忽然迷迷糊糊道。 这种割裂的对话，放在一个醉酒的人身上是合理的。许青焰也习惯了，心道你最好是真的要睡觉了。 他现在困意不明显，想睡个午觉，可两人又锁在一起。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把手变成可拆卸的义体的冲动。 他所住的房间并不小，地上铺着全屋地毯，昂贵的原木家具，窗边摆着双人床。全景窗正对着海岸，能看见青苍色的海。 裴暮蝉躺在床上，看起来酒劲上来了，眼皮已经完全睁不开了。 就在许青焰以为对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忽然眼睛努力眯开了一条缝，开口问道。 “你和林晚粥很熟吗？” “什么？” 她平时说话的尾音本来就有些酥哑，现在喝了酒，冷风一吹鼻音变得越发严重。暗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像周迅。 “你喜欢她？”裴暮蝉没有回答，反问道。 “不熟，普通朋友。”许青焰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坐在另一张床上将最后一罐啤酒倒进高脚杯里。 “真的假的？”她问，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痴痴的笑，“普通朋友怎么会在那碰到你，她生日宴不是谁都会请的。” “嗯......”许青焰想说小时候一起玩过，但转念一想没必要多事，“不知道，可能是请错人了吧。” 裴暮蝉没再问了，转过身呢喃着什么，房间里渐渐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喝了一罐酒，裴暮蝉来回抽了两次疯。许青焰只感觉自己二十来年养成的耐心，几乎都交代在她身上了。 他将杯中剩下的酒咕嘟咕嘟几口喝完，直接翻身扯被子睡觉。锁链哗啦啦响，随着空调出风口呼呼声，并不显得突兀。 时间一点点流逝，转眼已经是下午三点。 许青焰和裴暮蝉上楼之后，楼下客厅直播间原本暴涨的人气又慢慢跌落了回去，沈矜月没多久也开溜休息去了。 “抱歉，我有点累了。”宋恩雅看不上这点小流量，也打算直接回房休息，“各位，今天晚上再见了。” “我也......”年舒予也起身，单手压住胸口从几人微微歉意鞠躬，然后转身快步跟上了宋恩雅的脚步。 网友见客厅只剩下四个大男人，顿时兴致缺缺，更是果断离开。 客厅陷入沉默。 良久，正当陈飞宇受不了这沉闷的氛围打算起身离开时，阴阳大师、先驱者白锦泽忽然开口了。 “你们觉得谁会是金钱猎手？” 另外三人纷纷一愣，转头看向了白锦泽。陈飞宇又靠回了沙发里，心里隐隐能猜到白锦泽接下来会说什么。 “不知道，今天才第二次见面吧，没有互相了解过。”富哥游子俊有些犹豫，他也知道白锦泽话里的意思。 “你们觉得呢？”白锦泽转头看向忠犬哥陈飞宇和成熟哥刘仁智。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觉得许青焰可能是金钱猎手。”刘仁智直言不讳，“他上十年班，也不一定有一百万。” “话不能这么说吧，虽然许哥确实一副手头不太宽裕的样子。”游子俊有些尴尬，他白天和许青焰走的还算近。 再者就算许青焰占有裴暮蝉，和他几乎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相反，眼前的白锦泽倒是已经和他抢过一次年舒予。 “我们也没说他就是金钱猎手，只不过是闲聊罢了。”白锦泽低头笑了笑，手搭在早已冷透的茶杯摩挲。 “只不过你们想过没有，为什么节目组要设置五个男嘉宾和四个女嘉宾这样的组合，或许是在暗示我们。” 闻言，三个大男人齐齐抬头盯着白锦泽。 “暗示我们什么？”陈飞宇问。 “你们说呢，恋爱猎手、金钱猎手，这节目本就是在强调森林法则。”白锦泽抬头，“森林的法则就是弱肉强食，是竞争。” “你的意思是......节目组希望我们竞争？”游子俊惊疑问道。 客厅视角的直播间里，零星飘着几个弹幕。刷了一阵我家哥哥好帅之后，便再也没有了反应。 “嗯，我觉得有可能，恋爱本身就是战争。”白锦泽道，“投票其实也是一种战争的手段，金钱猎手就是藏在我们之中的害群之马。” 游子俊意识到了什么，后背一阵发凉。 “那我们该怎么办？”陈飞宇抬起头，目光复杂的看向白锦泽，“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吧？” ------------ 第33章 狼人博弈 “节目组规则不是说的很明白了吗？”白锦泽抽走了摩挲茶杯的手，身体坐直道，“后天投票，把许青焰投出去。” “这不太好吧，没有证据的事情。”游子俊小心翼翼道。 他话刚说完话，却发现白锦泽摘掉了收音设备，其余两人也暂时摘掉了收音设备。随后白锦泽盯着他看了几秒，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游子俊叹了一口气，也只能摘除了收音设备。 几乎是同时，屋外已经有人在喊了，工作人员的声音透过阳台落地窗传到了安静的客厅之中。 “收音好像出问题，去看看！” 外头脚步声响起，游子俊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整个人顿时紧张了起来。白锦泽却不紧不慢垂眸，压低声音道。 “五个男嘉宾，总有一个人要被投出去。我倒是不担心，个人自认为还有一些魅力，有信心能继续待下去。” “许青焰不走，这节目迟早被他搅黄。我们上节目，难道为了给他收拾发疯后的烂摊子的吗？” “后天，我们四个人一起投他，把他投走！”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了。 工作人员狐疑的往几人方向看了一眼，发现白锦泽几人都在拿着收音设备一顿鼓捣，脸上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出什么事了？”工作人员询问道。 “收音好像不知道怎么了，滋啦滋啦的。”刘仁智手握着设备道，一脸无辜，“也不知道是不是坏了。” 工作人员也鼓捣了一会，收音设备全都恢复了正常，一脸无语的离开了。 另一头边。 宋恩雅的房间里。 年舒予躺在沙发上，正开心吃着苹果聊着天，忽的听宋恩雅来了一句。 “你觉得我们所有人之中，谁会是金钱猎手？” 她愣住了，转头看向宋恩雅。 “恩雅姐......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随便聊聊而已，反正后天都要投票，每个人一票投金钱猎手。”宋恩雅道，“所以早点做准备也是应该的，对吧？” “啊，是吧。”年舒予忽然觉得手中的苹果不甜了，为了上这个节目她花了二十万，准备回本赚钱的。 宋恩雅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用紧张，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宋恩雅起身走到了她面前，一身名牌服装压迫感十足，眯起了眼睛。 “我是爱情猎手，你不用告诉我你的身份。这游戏一共只需要淘汰两个人，至于淘汰出去的是不是金钱猎手，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 闻言，年舒予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她不想掺和这些事情。 “那恩雅姐，你的意思是......？” “你打算投谁？”她问，红唇微抿，“舒予，我们都是普通人，下了这个节目就没什么热度了。” “不管你投谁，都希望你能想清楚。” “我.....我不知道，恩雅姐。”年舒予唯唯诺诺，“后天......后天才开始投票吧，现在想那么多会不会太早了？” “是有点早了，所以说，只是随便聊聊。”宋恩雅笑了笑。 “嗯，”年舒予点点头，又忍不住问道，“那个，恩雅姐，你是不是已经想好了要投谁出局啊？” “想好了。” “是......谁啊？”年舒予身子微斜，小心翼翼问道。 “是.......”她朱唇轻启。 ...... “白锦泽？你说他怎么了？”许青焰靠在床头打游戏，听见裴暮蝉的话，不由抬头，“得罪他是什么意思？” 裴暮蝉保持着刚醒的姿势，头还有些懵，听见许青焰的回话不由有些血压上涌。 “你得罪了人家，他不会对付你？” “可能会吧，那人纯属有病。”他又靠回了床头继续玩手机，完全一副世界爆炸我睡觉的摆烂模样。 他正在游戏里跑毒，老六队友扔下他跑了。顿时坐起，倒吸一口冷气。 “完了，时间不多了！要被毒死了！” “你要是被他们后天投出去了，时间才是真的不多了。”裴暮蝉揉了揉太阳穴，和这人说话真累。 眼看跑毒无望，他放下了他青铜一的排位赛，扯了扯锁链。 “你这么担心我啊？” “谁担心你，我只是不忍心看你就这样出局而已。”裴暮蝉瞥了他一眼，巧合与许青焰的目光实打实的撞上。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两个人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许青焰道，“他们也想把你投走。” “为什么？”裴暮蝉微抬下巴，小脸精致，惊心动魄的美就这样倾轧过来。 “九个人，每个人的身份各不相同。”许青焰将手机放在手中把玩，“你觉得白锦泽是金钱猎手还是爱情猎手？” “这根本不重要吧，他肯定会联合其他男生投你的。”裴暮蝉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你不觉得应该做点什么吗？” “什么都不需要做，白锦泽办不到的。”许青焰道，“他想把我投出去，除非说服宋恩雅不把你投出去。” “嗯？”裴暮蝉愣住了，“什么意思？” “白锦泽想踢我出去，宋恩雅肯定想让你出局。”他下了床，按动按钮了，自动窗帘徐徐打开。 全景的海景窗外昏暗，海面与天空几乎融为青蓝一体，远处散发着幽幽的光芒。 “你只要待在这恋综一天，她的人气永远不会到顶，人最怕的就是互相比较。”许青焰回头看了她一眼。 “我之前就说过，白锦泽那人像个娘们，这点心思藏都藏不住。脑子也不好用，注定成不了什么事。” “他们两人每人手里能掌控的票最多不过三张，而你我加起来两张，拉拢沈矜月又可以得到一张。” “拉拢她？”裴暮蝉头还是有些疼，索性靠在床沿，仰着头垂眼看着站在窗边的那人，嘴巴微张。 太阳穴传回的晕乎乎的感觉，使她不自觉的小口喘息，脖颈线条完美无瑕，颇有些别样的诱惑感。 “能办到吗？” “不知道。”许青焰干脆直当的回答，“不过不管是宋恩雅还是白锦泽，他们也没法保证其余人一定按照他们的意思投。” “金钱猎手还没出现，不是吗？” 裴暮蝉叹了一口气，好像越玩越复杂了。 ------------ 第34章 她吃肯德基都不看星期几的，我怎么配得上啊 有人上节目是为了名，有人是为了利。 可只要有欲望，就会有破绽。 许青焰不为名也不为利，他吃不到库里南碎片的红利，拿的是工资。目标只有混满七天，只发癫怼人。 他夸人的时候或许虚情假意，但骂人却无比真诚，严谨到恨不得查对方户口。 有时候他也会想，邪剑仙会输给景天大概是因为生错了时代。要是放在现在，他一个人的怨气就够邪剑仙吊打八个景天。 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邦邦给这个b世界几拳，这是他对生活的反抗。 如果把八个男女嘉宾比作来自各行各业的鱼，许青焰就是导演组请来的鲶鱼，把水搅浑越浑越好。 他唯一看不懂的人是裴暮蝉，难道小天后上恋综只为了换心情？ 入夜。 两人收拾一番准备下楼吃饭，也要开始直播营业了。 出门前，裴暮蝉手机忽然响了。 受到锁链的牵扯，走在前面的许青焰不由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的脸色并不好看，眉头紧皱接通了电话。 为了方便走路，锁链收紧到一米左右，他倒是想尊重裴暮蝉的隐私。不过眼下这种情况，似乎也没必要。 他站在原地等待，并没有刻意去听，却还是隐隐约约听见一些零碎的语气助词。电话那头的似乎是她的助理，语气气愤。 期间裴暮蝉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当总归情绪还算是平静。叮嘱了电话那头的人几句，随后挂掉了电话。 “你怎么了？” “没什么，工作上的一点小事。”她说话间，她眸子黯淡了一瞬。 一直合作的歌手前辈拒绝了裴暮蝉工作室的约歌，只给了几首粗糙的小样敷衍，称好歌已经被别人预定了。 并且委婉表示想要截胡，那就加钱。 甚至还说，既然已经准备转型了，就不要挑三拣四了。歌坛没有多少常青树，人要想开一点，多曝光才有人气。 歌坛一直都存在，却没有人见过它真正的模样。 “工作啊，很棘手吗？”他问道。 “还好。”裴暮蝉收拾了心情，笑了笑，“遇到了一点小麻烦，不过不碍事，正好也能休息一段时间。” “好吧，那我们先下楼吧。”许青焰并未放在心上，自己一个无业游民去关心小天后的烦恼，纯属脑子上机油。 从出门开始，跟拍组已经就位了，下楼前她忽然问道。 “我喝醉的时候，没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弹幕人不多，但听见喝醉这两个字，已经开始集体扣问号了。 “房间微醺是吧？好好好，背着我偷偷玩是吧！” “一进来就被绊倒了，我他妈到处找人问，谁的小丑面具掉了。” 闻言，许青焰回想了一番裴暮蝉酒后说的那些话，似乎除了提到一个林晚粥之外就没有别的了。 “你猜？”他的笑容逐渐缺德。 裴暮蝉：“........” 咚咚咚，两人的脚步声略显凌乱，刚走到楼下客厅就碰见了正准备一起前往餐厅吃饭的宋恩雅与年舒予。 几人互相之间打了招呼，许青焰凑到了宋恩雅身边聊了几句，两人有说有笑直到进餐厅前才停止交谈。 等到许青焰退回来，裴暮蝉问道。 “和她聊天，你好像很开心？” “是啊，宋恩雅人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难怪人气这么高。”许青焰道，转头又看了一眼裴暮蝉，“怎么？” 她心里听着不舒服，闷声道，“没什么。” 过了几分钟，两人落座在餐厅一角，静静等待其他人到场。不多时，沈矜月一个人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 几乎没什么犹豫，咚的一下坐在两人边上，三人大眼瞪小眼。 “你是电灯泡吧？”许青焰看见她就不爽。 “电灯泡？”沈矜月一脸惊奇，打量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裴暮蝉，“你们关系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睡了一觉。”他答。 “你别听他乱说！”裴暮蝉脸色一红，忽的又想起许青焰下午说过的话，看着沈矜月问道，“你想好后天投谁了吗？” 闻言，沈矜月小心翼翼转头看了一眼镜头，鬼鬼祟祟道。 “这是能直接说的吗？” “那你猜她们有没有讨论过？”许青焰的声音幽幽飘到了沈矜月耳边，故意恐吓道，“说不定她们约好了一起把你投出去。” “不可能！”沈矜月还在嘴硬，脸上却有些慌了，“你那么讨厌，要投也先投你，我第一个投你！” “哦，是吗？”许青焰顺势往椅子靠背一躺，“谁知道你拿的是什么牌。” “我拿的当然是......！”沈矜月说了一半反应过来了，蹭一下站了起来，脸颊鼓起，“好你个骗子，想诈我！” “我可没说，你自己的说的。”许青焰撇撇嘴。 晚餐是自由选择的约会环节，男女嘉宾都可以邀请各自心仪的对象一起共进烛光晚餐，地点自选。 说是自选，其实就是在这海边小别墅内外取景。外面雨刚停，也拍不了室外，干脆趁着天黑拍烛光晚餐。 天台、小院、单独的小房间、随意选择，节目组此举主要为了激发嘉宾的竞争欲，让原本初步建立的关系崩坏。 人的想法千奇百怪，有人喜欢一个人，但并不会立刻接近。而是先接触别人，再一步步的靠近那人。 一旦面临选择，这些人就成了涌动的不确定因子。 比如早上还没人接送的沈矜月，现在瞬间成了香饽饽。看着那边沈矜月一脸惊讶的表情，许青焰转头对裴暮蝉吐槽道。 “有些人从上桌开始就是明牌，却还在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闻言，裴暮蝉也笑了。 “你怎么不去邀请别人？” 许青焰目光投在了她身上，“别人，你指的是谁？” “宋恩雅，你不是说她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吗？”裴暮蝉撩起头发，手撑在桌上，和他对视。 “算了吧，宋恩雅她吃肯德基都不用看星期几的，我怎么配得上啊？”他抿嘴笑了笑，挪开了目光。 “那我呢？”她问。 “你不爱吃肯德基，正好我吃不起。”他随口瞎说。 ------------ 第35章 可是他说喜欢我呀 裴暮蝉笑而不语，弹幕疯狂酸。 节目组已经开始分组了，男嘉宾都已经起身去邀心仪的女嘉宾单独共进晚餐，唯有许青焰和裴暮蝉两人没动。 一个是小天后，一个是万人嫌，怎么看都不搭。 “哎，奇怪，怎么没人邀请你一起共进晚餐？”许青焰贱兮兮的问道，只得到了裴暮蝉的一个白眼。 “明知故问。” 哗啦一声，桌下锁链微微响动。 假设一个男嘉宾过来邀请裴暮蝉，且不说能不能成功。即使答应了，对方仔细一看，卧槽买一赠一。 饭桌上，只怕男嘉宾还没开口，许青焰就会提着筷子来一句。我看这个菜色泽不对劲啊，我尝尝看这是怎么个事。 就这，谁还敢打裴暮蝉的主意啊，脸丢大了捡都捡不回来。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配拥有姓名。 小丑面具脸上戴，冤种精神心中埋。 “等会吃什么？”许青焰摸了摸下巴，“要是节目组准备的东西不好吃，那可别怪我出去吃了。” 导演组：？？？？ 弹幕直接笑疯了，哈哈哈满屏。 “第一见嘉宾给节目组上压力的，笑死了，幕后工作人员估计已经开始头皮发麻了。” “工作人员：这么晚，上哪给你整国宴去啊！” “哈哈哈，许狗是真的会整活啊，一人血书强烈要求许狗带着裴姐出外面吃，我记得海岛周边也有不少小吃。” “警察：好好好，戴着锁链出门是吧，精彩精彩，你继续说。” 节目组的这一招还是有些作用的，在嘉宾相处半天之后，给予众人一个进行自由组合约会的契机。 宋恩雅主动邀请了白锦泽共进晚餐，直接让直播间观众炸开了锅，偏偏此刻镜头完美捕捉到了忠犬哥陈飞宇的表情。 陈飞宇眼睛不自觉眨动，脸部肌肉微微抽搐，肉眼可见的尴尬与痛苦。 “哈哈！”许青焰在一旁看乐子，一副吃瓜群众没心没肺的模样。 裴暮蝉扶额，挡住了自己的脸。 长这么大第一次发觉和一个人坐在一起也是需要勇气的，这种事情自个心里笑笑不就行了吗？ “别笑了，人家看过来了。”她有些难为情说道。 “那有什么关系，在节目上如果我广交朋友，与人和善，那我下节目与大家分离岂不会很痛苦？” 许青焰手一滩，开始输出歪理。 “相反，如果到处得罪人，过几天投走一个人我就能收获一份快乐。等到散伙的时候，这份快乐会达到顶峰。” 闻言，裴暮蝉身体微微向前倾，胸蹭到了桌边，桌子承受了它小小年纪不该承受的重量，玩味问道。 “你就这么想和我散伙？” “那当然不是，我最喜欢和你待在一起了，现在不是如偿所愿了吗？”说着，他扬了扬锁链。 男人嘴里的话，一个字都不能信。 一旁的工作人员忽然凑了过来，站在镜头外朝着闲的无聊的两人问道，“需不需看弹幕，和观众互动一波？” 两人对视一眼，望着许青焰询问的目光，裴暮蝉点了点头说了一句好。 不多时，一个大大的屏幕被搬了上来。 镜头里，许青焰穿着白色短袖，微低着头，垂眸盯着屏幕，神情有些怠懒。他看人的目光很沉，习惯性的停顿，像是被墨浸染。 裴暮蝉面容精致完美，手撑在桌上，神情放松。眼睛微微眯着，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如同清晨的雾。 两个颜值高的凑在一起，怎么看怎么都养眼。 弹幕如海一般涌入，两人看了一阵根本看不过来，直到技术组将一些无意义的弹幕筛选屏蔽之后，屏幕这才干净了不少。 “裴姐不考虑一下其他人吗？其他男嘉宾也不错啊，比许狗好多了！呜呜，万人血书求裴姐换人！” 裴暮蝉看见了弹幕，又转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许青焰，笑着回应道。 “我也想换啊，可是他说喜欢和我待在一起啊。” 弹幕飘过一片酸酸酸，羡慕得嗷嗷乱叫。 “裴姐太会了！我一个女生也顶不住啊！不行了，路转粉了。” “许狗怎么这么好命？为什么偏偏是许狗啊，一张破嘴天天得罪人，会连累裴姐的事业的！” 许青焰本来不想理会的，见有人肯定他的业务能力，这可把他牛比坏了。叉了会腰，义正言辞道。 “你怎么敢假定我说的话一定会得罪人呢？遇到看不惯的狗，我路过也得踹上两脚。” 弹幕翻腾，哈哈哈里夹杂着两句离谱。 “666，许狗稳定发挥。” “看到许狗的精神状态依旧不正常，我就放心追更了！” “给我狠狠的发疯，刚下班，办公室里我为人友善，下班看恋综我疯狂代入许狗！就喜欢看许狗发癫！” 裴暮蝉一行行的看着弹幕，脸上却没什么笑容。得罪人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她忍不住瞥了许青焰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她正担心着，谁知道许青焰却没心没肺的盯着陈飞宇的方向傻乐。 那边，宋恩雅邀请了白锦泽，陈飞宇果真瞬间变成了丧家之犬。游子俊被年舒予背刺一波后，如今果断追求憨憨的沈矜月。 年舒予本来打算和白锦泽一起约会，谁知道被好姐妹宋恩雅截胡，她人都快傻了，节目效果直接爆炸。 憨憨的沈矜月成了最大的赢家，三个男的围着她转，都想和她约会。 早上出门，沈矜月还因为没人接直接哭了出来。结果一到晚上，人气瞬间飙升，成为当之无愧的人气王。 许青焰对沈矜月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是那句话，谁会真的在恋综上谈恋爱啊。可哪怕是演戏，他也不会找沈矜月。 相处下来，他发现沈矜月身上的憨直与天真不像是装的，多半是被家里保护得很好。又是千万大网红，又是憨憨少女。 两者联系到一起，绝对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闺女。 他虽然怨气重，拿钱怼人，但也不是没脑子。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欺骗人家宝贝闺女感情，保不齐哪天路上挨打。 ------------ 第36章 青春太容易望着一个人的背影 “你看那边，沈矜月现在真就是众星捧月了，嘴巴都快笑歪了。” 裴暮蝉顺着许青焰的手指看去，果然看见了被簇拥着的沈矜月那比AK都难压的嘴角，与在一旁尴尬的年舒予成鲜明的对比。 要说整活还是节目组更会整活，商量投票又怎么样，一次只能投一个。 许青焰几乎确定了宋恩雅打算将裴暮蝉送走，她们之间没有个人矛盾，不过是成年人世界里的利益冲突罢了。 至于白锦泽，他和许青焰之间就是大部分就是个人矛盾，其中虽然也夹杂着一些利益冲突，但并不多。 可那又怎么样呢，拿这个钱不就是给别人添堵的吗？ 做人真的没必要太正常，人生短短几十年，不发癫别人只当你是受气包。做自己就好，剩下就交给报应吧。 ........ 魔都，七月末笼罩在暴雨之下。 这座城市永远灯火通明，灰黑色的苍穹之下高楼林立，车尾灯连接着远处的霓虹，猩红一片。 一上车，林晚粥踢掉了高跟鞋，整个人侧进后排。车内有暖气，她一手脱去外套，一手习惯性的点开那个只有一个人的手机。 清理了一遍系统后台消息后，熟练的掏出常用手机找到了昨天提前保存的连接，刚要点进去又犹豫了。 这时，经纪人温芸坐上了副驾驶，砰的一声将车门关好。 “可以走了。” 驾驶座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长相普通，驾驶技术不错。车子提前打着了火，稳稳起步后习惯性瞥了一眼后座。 林晚粥头支在车窗上，细长的眼角透着一丝疲倦。一头黑色微卷的长发凌乱散开，手机屏幕的微光映出她那张清纯到让人挪不开眼睛的脸。 “陈老狗虽然名声不太好，但还是很欣赏你的，招呼总是要打的，反正有我在你又不会他有任何接触。” 温芸在开车不久就开始了唠叨，数落着林晚粥过于任性。 “我知道你性子冷，只喜欢唱歌，但人情世故还是要的。不然这新歌哪里有那么容易能约到，现在好歌一曲难求。” “你知道公司费了多少人情才从陈老狗手里约到了歌，他三年就磨出了这一首精品，小样你也听过了。” 车里总共只有三个人，温芸、开车的女助理，还有后座的林晚粥。没外人，自然没什么话不能直说的。 “那老狗看着就恶心，不想接他的歌，膈应。”林晚粥正在一脸认真的快进看直播回放，头也不抬说道。 “你看你，又任性。”温芸扯了扯安全带，转身朝后座看去，“好歌确实能等，但你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等不起啊！” “下张专辑最迟最迟下个月底就要定下来了，再耗下去，你的人气肯定会往下掉的。底下多少人都盯着呢，一个个如狼似虎的。” 林晚粥歌手出道，当初被已经算是小有名气的温芸看中，直接推掉了其他新人，专心带她一个人。 发展了几年，不仅开始崭露头角，还靠着一张专辑奇迹般击败裴暮蝉，从一个不知名歌手成长成了小天后。 “你在看直播？”温芸瞥了一眼她的屏幕，从车窗上看到了视频的倒影，“裴暮蝉那个恋综？” “你这两天怎么这么在乎她？裴暮蝉已经半年没消息了，人气大不如前，根本没法和你比。” “我知道。”林晚粥点头，搭在裙摆上的手不自觉缩紧，脸色苍白。 画面里，一男一女在干净宽阔的海岛公路迎风骑行，在路边齐肩并排站着看挖机。女生看向男生的目光极致温柔，笑容干净。 “粥粥，你怎么了？”温芸发觉了她的异样，忙不迭伸手想摸她的额头，“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会是感冒了吧？” “没事。”林晚粥避开了温姨的手手，咬着下唇继续往下看，“陈老狗的歌我真的不想唱。” “不唱就不唱，没事。”温芸知道她身体不好，怕出事连忙答应，“回头我再试试联系人，给你约几首歌。” “那陈老狗我看着也烦，妈的一把年纪天天惦记小姑娘，这些年也就靠着这点才华吃冷饭了！” “嗯。” 手机横屏里，男生已经牵住了女生的手，直到靠近小木门才松开。玄关处的对话，午餐做出国宴菜，两个人变成三个人。 暴雨突至，暧昧的阴雨走廊。 每一个爆点都被节目组细心的标记了，林晚粥只需要缓缓点击，便将他们一天所有相处的镜头全都快进看完了。 车内安静了下来，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雨，雨刮器缓慢擦着玻璃。 手机屏幕已经熄灭，林晚粥疲惫的靠在后座，眼睛半阖着。太阳穴莫名发涨，昨天没怎么睡，头又开始疼了。 昏昏沉沉间，仿佛又回到了乡下初中。 天边连着火烧云，空气里弥漫着香烛的刺鼻气息，学校篮球场人少得可怜。少年从土墙那头翻了过来，手里抱着一个土黄色的篮球。 不记得当时说了什么，光线很暗很暗，少年的眼睛明亮。他从半场那头跑到了边缘，捡起篮球扔了出去。 唰的一声，正中篮网。 “我们做朋友吧。”少年回过头，冲着她笑。 可惜她隔天就转了学，那是最后一天，也是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单独站在他面前。 关于那所初中大多事情已经忘记，她却仍旧清楚记得那天下午的颤栗，耳朵很烫很烫，火烧云从天上一路烧到了她的心尖。 青春时期的少年少女仿佛都有超能力，那时候即使操场站满了人，她还是能一眼看到他的身影。 草稿纸上不仅仅有密密麻麻的公式，还有对于她来说一个很重要人的名字，那是她最真诚热烈的情感。 林晚粥很喜欢夕阳，所以选在了夕阳见他。 可是很不幸的是，在夕阳里，是别离的最后一天。 书桌洞里最下层一本无用的书里，夹着那封永远没法送出去的信，无人知晓，也不会有人再阅读。 语文课上，老师只说了一句人间四月天，她记了很久。她很想很想回到那个夕阳里，对那个少年再说一句。 很庆幸，能在这个春天遇见你。 ------------ 第37章 脸红 海边恋爱小屋。 最后的约会分组结果已经出来了，沈矜月叉着腰笑了一会，最后选择了较为正常的游子俊一起共进晚餐。 这两人都不怎么正常，只能说精神状态比许青焰要稳定得多。 富贵优雅的千金宋恩雅选择了白锦泽，年舒予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选择了健身教练成熟哥刘仁智。 陈飞宇呆呆的站在原地，仰头看天眼眶微红，不住的叹了一口气。让人不禁想说一句，别哭，请坐。 如此抓马的画面，自然让观众大呼过瘾，恋综还是得狗血才有意思啊！ 咔嚓！ 许青焰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甚至从餐桌上找了一个苹果，边啃边看戏。烛光晚餐什么时候都能吃，戏可不会等人。 大部分时间都是裴暮蝉在和弹幕互动，偶尔手忙脚乱的时候，旁边的那货才会贱兮兮凑过来糊弄一通。 裴暮蝉是老实孩子，弹幕问什么她答什么，遇到一些不能答的就跳过。 然而许青焰就不一样了，他完全主打一个胡言乱语。 弹幕问，“许狗看起来素质不高，好像没什么文化的样子，不会是幼儿园文凭吧？” “没错，我确实坐过几年牢但仍然是个rapper。” 弹幕再问，“许狗怎么配得上和裴姐一起共进晚餐，我九八五硕士毕业，魔都本地人，五套房六辆车，早知道我上了。” “你好你好，你也玩圆神？” 弹幕每问一句，许青焰每次都能愉快回怼。弹幕火力越密集，他越是兴奋，差点没忍住发动尘遁秘术。 怼累了就转头不理会弹幕，继续吃水果看戏。 不多时，三对约会的男女嘉宾已经起身离开了餐厅，准备前往选择的约会地点。陈飞宇低着头，回去休息了。 他那落寞离开的身影，好像大话西游里离开的孙悟空。女神的拒绝千篇一律，兄弟的小丑各有千秋。 许青焰与裴暮蝉是最后离开的一对，工作人员问他们想在哪里共进晚餐。弹幕已经开始在期待了，他忽然问了一句。 “白锦泽那一组在哪吃？” 工作人员明显一愣，“他们选择的场景是......天台。” “那我们可以选在他们身边开一桌吗？”他试探性的问道，直接把工作人员给整懵了，反问了一句什么。 裴暮蝉转头看着他，对于他的操作微微有些吃惊。 后台，导演组，陈扶风盯着屏幕。不等工作人员再度询问，先一步开口道。 “可以。” 呆若木鸡的工作人员复述了一遍，而后狂奔到镜头外换上了道具组的衣服，咬着工牌开始拎着桌子上楼。 怨念滔天！ 趁着道具组还在上天台布置场地，裴暮蝉拉了他一把，小声问道。 “真要和他们凑一起啊？” 许青焰回头看了她一眼，略显冷淡的眼皮压出双层，“嗯，人多热闹。” 这是她半年来第一次主动走到大众的视野之中，并不习惯和太多人待在一起。比起两对嘉宾一起共进晚餐，她更喜欢在私密的空间里约会。 见他坚持，裴暮蝉也没再说什么。 两人缓缓往上爬，走到二楼忽然见前面那人停了下来。她站在楼梯更低处，只能看见他宽阔平直的后背 “怎么了？” “海边夜里常年风大，你回房间拿件外套。”他慢条斯理的回头，正巧站在二楼走廊口，侧身让开了一个身位。 “好。”裴暮蝉愣了一瞬，而后又点头应了下来。 她一步步向上走，心里想着这人没镜头跟着倒是挺冷淡的。像是卸去了表演状态的喜剧演员，眉角看着有些疲惫。 忽然想到他似乎没正面叫过自己一句裴姐，脑子里不由又开始胡思乱想，顷刻间她已经走到了楼梯拐角。 许青焰就站在那，侧着半个身子靠在墙边，眼睛半阖着。或许是懒得动，目光一直垂在她脸上，瞳孔黑白分明。 她感觉对方看得有些用力，不由紧张了起来，侧身通过时闻到一股特别的气味。 像是小时候，阳台上晒过的被子的气味。完全被太阳晒过的薰衣草香，透着一点点清淡的后劲。 让出的位置很小，裴暮蝉只能侧着过去，起伏的胸线离许青焰只有半截手指的距离。侧身而过的时，两人若无其事对视了一眼。 裴暮蝉先行避开目光，心里像是被烫了一下。 她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故意的，却不讨厌这样，或许是因为许青焰很好看。肩膀很宽，脊背很直，有一股执拗的少年气。 四下无人的时候，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 她没谈过恋爱，却见过别人谈恋爱的模样，靠近、拥吻，耳鬓厮磨。 后面的她没再看了，脸红转过了头去。 如今，无用的记忆又开始攻击她。眼神总是不自觉往对方衣领那钻，她顿感荒唐，极力想把这个念头甩出脑海。 胡思乱想之时，她竟然停住了脚步，两人就这样面对面站着。脑子里有些乱，像是感冒发烧前一刻的混沌。 许青焰比她高一些，有些奇怪她怎么停下了。 “怎么了？” 当裴暮蝉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完成侧身而过这个动作，而是停在中间的时，整个人顿时羞耻到脸色爆红！ “啊！”她惊呼一声。 “卡住了？”许青焰也低头，看到了她胸前那一整块高耸顶起的布料，没碰着啊，又看了一眼脸色通红的裴暮蝉。 “没！没有！”裴暮蝉从脸一直红到脖子根，飞快离开，匆匆忙忙往房间赶去，“我去拿外套了！” 高跟鞋敲击地板的清脆声音急促而凌乱，如同交响乐最高篇章，扯着不断延长的链子往里拖。 许青焰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直到听到最里面那间房间门卡的一声撞在门口的链子上，他这才后知后觉品出一点滋味来。 他站在门口不远处，眨了眨眼睛，心尖忽然涌上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心脏缓慢跳动着，倏的又慢了一拍。 门后，裴暮蝉捂着胸口，心脏剧烈跳动。 她不敢照镜子，脸出奇的烫，只庆幸跟拍团队没跟着他们。若是方才那一幕被拍下来，她真的会没脸见人。 ------------ 第38章 小许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 平复了一阵心情后，裴暮蝉这才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件黑色呢子外套，披在身上。 正打算出门，想了想，她从包里翻出了一颗草莓味的口香糖。快速咀嚼数十秒后，用纸一包扔进了垃圾桶。 哗啦锁链自动收起，裴暮蝉胸线微微起伏，极力保持平静的走出了房间。目光越过走廊，落在了门外那个的男人身上。 近乎路灯颜色的昏黄暖光下，很难分辨他脸上的表情。见她出来，许青焰终于有了动作，收敛了怠懒，站直问道。 “好了？” 她没回话，三步两步默默走到了离他只有两米的地方，这才小声的嗯了一声，停顿一秒再低头匆匆走过。 许青焰闻到一阵香风，沿着收紧的锁链，抬起脚步跟在了后面。 两人沿着楼梯继续往上走，许青焰忽然想到这b别墅为什么不装一个电梯，上天台还得爬楼？ 眼看着已经爬到了天台门后，走在前面的裴暮蝉忽然大着胆子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再次对视了一眼。 接触的瞬间，裴暮蝉瞬间又转过了头去，推开天台门的瞬间低头抿嘴，无声的笑了笑。 落后几步的许青焰被她这偷偷摸摸的对视整得心脏酥酥麻麻的，感觉并不是很强烈，却有些上瘾。 初见裴暮蝉时，这女人给他的感觉像是从大雾里走出的巫女，所有的温和与淡然都像是强撑出来的表演。 像是没太久没见过人，如大病初愈，久见天光。 现在她给人的感觉并不再那么虚幻了，仿佛大雾散去露出真容，整个人倒是显得真实了不少。 他也能明显感觉到两人之间属于陌生人的隔阂正在慢慢的变淡，几乎是快淡到了薄如蝉翼的地步。 上这档恋综之前，许青焰很难相信恋综上会有裴暮蝉这样的人。大家都是演员，怎么蹦出来一个真的？ 同时心里不由涌现一个极度荒唐的想法，她好像真的是来谈恋爱的？ 天台的门被推开。 刹那，白锦泽目瞪口呆的坐在餐桌上，天台的风很大，花园式的装修也十分的考究。只是此刻，他心脏有些麻爪。 原本好好的天台烛光晚餐的约会，先是见道具组的人喘气如牛的跑上来，将一套桌椅以及饭菜从一楼吊上了天台。 正打算问呢，天台门开了，走出两道熟悉的身影。 两人手上绑着锁链，就这样并排站在一起也朝他们看去，那一瞬间白锦泽瞳孔微扩，差点站起来骂娘。 许青焰！又是他！ 这特么是来约会的吗？砸场子，砸他的场子！ 幕后导演组一群人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笑得合不拢嘴，直播人气数据在两对嘉宾情侣同屏后达到了今日巅峰。 陈扶风更是躺在导演椅上，一脸欣慰笑了。 “小许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这一百万花的是真的值，这个镜头就值三十万！” 小透明紧张兮兮的站在一旁，小声提醒道。 “不会打起来吧？” “起冲突？那节目效果不是更好了吗？”陈扶风双手一拍，大喜过望。 弹幕更是疯狂吐槽，热度空前高涨。 “卧槽，谁来数一数，这一天几个名场面了？许狗是真的能整活啊，人可以不活，活不能不整！” “666，节目效果爆炸，这是强制四人约会了！还是许狗会玩啊，一个人牵制三个人！” “啊哈哈哈，许狗心道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我要是宋恩雅，现在已经尴尬到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了！” “去看热搜，许狗的逆天暴论已经被喷了捏，估计要自食其果了！” “节目组做个人吧，这锁链不会伤到我裴姐的手吗？就不能全都锁在许狗身上吗？太心疼了！” 心疼？ 许青焰不知道网友在发什么癫，但他已经习惯这捆绑play了。锁链的长度标着五米，实际操作能拉到六米开外。 能自动收缩的链条也比较细，不是那种死牢的粗链条，而是比女士背包还要细的纯银链子。不仅细长，还特么贼软。 节目组有钱，为了防止嘉宾皮肤过敏，整条链子都是由纯银打造，至于是箍手腕之类的说法完全是无稽之谈。 一开始许青焰并不知情，知道之后就再也不能直视这条银链了。他穷怕了，不能直视贵重金属，怕忍不住让导演加工资。 如果让许青焰看到了那条弹幕，一定会说：不必过于心疼，你放不下的别人已经放进去了。” “哈喽哈喽，又见面了！”许青焰贱兮兮的打招呼，脸上堆满了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一众观众竟然难得能从一张帅哥脸上看出小人得志的笑容，如果让他去演林平之肯定是本色出演。 “你们怎么来了？”白锦泽神情有些僵硬，若不是脸上强行扯出的笑容，几乎就是阴沉的司马脸了。 “约会啊。”许青焰向前一步挡在了裴暮蝉身前，略为浮夸道，“看来我们的想法不谋而合，果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天台多浪漫啊，最适合约会了，对吧，白老师。” 听着那牙酸的敬称，裴暮蝉都差点没绷住笑。心道这人是真的焉坏，得罪人是真的往死里穷追猛打。 抿嘴暗笑的同时，她也不禁觉得有些可惜，人生第一次约会竟然是为了捣乱。虽然好像也挺好玩的，但........ 她眼里闪过一丝落寞，低头的瞬间却又很好的掩饰掉了。看了一眼身前，心中又有些失落，又有些庆幸没被他发现。 裴暮蝉是一个不愿意麻烦别人的人，许青焰正好相反，他是一个喜欢给别人添堵的人。 “来都来了，要不拼桌？” “不了，不了。”宋恩雅有些尴尬，笑着摆手拒绝道，“我们还是隔着一些距离吧，我有点不好意思。” 闻言，白锦泽更是脸都黑了，忍无可忍道。 “许青焰，你这人是不是有病？” 话音落地，许青焰整个人愣了几秒，似乎将话听了进去。他低头思索了片刻，脸上露出一丝扭捏的歉意。 “真不好意思吓着你了，这都被你发现了，我这人占有欲太强，总感觉别人的钱都是我的。” ------------ 第39章 轻撩 弹幕横飞，都快笑麻了。 “神他妈的占有欲，许狗这人真的有大病啊！完了卧槽，唧唧笑麻了！” “我国有一整套完备的刑法，可治好许狗的大病。” “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直播，只能说牛比。谢谢许狗治好了我的精神焦虑，人越癫越快乐。” 白锦泽脸色更难看了，深呼吸了几次这才控制住情绪。 目前的情况让他有些进退两难，在镜头前撕破脸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倒是显得他有狂躁症。 不得已，只能选择接受。 即使他能看出宋恩雅的脸上满是尴尬，却不得不这么做。平复心情后，甚至主动帮着许青焰收拾。 有一说一，小鲜肉在镜头前的素质就是高。 “谢谢。”许青焰真诚道，“谢谢你们，希望我们的到来没有打扰你们约会，你们继续吧。” “没关系。”宋恩雅微笑应道。 她心中也不由有些郁闷，原本打算和白锦泽暗戳戳的接触一下，商量一下能不能在后天把裴暮蝉投出去。 现在看来是没戏了，总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她是金钱猎手吧，大声密谈？ 天台。 两对男女嘉宾的桌子相隔四米，说远不远，吸溜个汤都能听见。说近也不近，这距离都够玩印度飞饼了。 白锦泽心中也是戚戚然，落座之后，怎么想怎么别扭。 他原本还想着委婉的和宋恩雅商量一下，在后天的投票之中，先把许青焰这个神经病投出去。 现在好了，心中打好的草稿作废，只能另起话题了。 许青焰这一桌可谓是群英荟萃，也不知道节目组到底接了多少广告代言。 为了展示金主爸爸们生产的饮料酒水，道具组甚至单独给它们开了一桌，还细心的打上了灯光。 主桌上，一盆盆食材摆放整齐，小青龙梭子蟹海鲜拼........都没有。只有一桌烤肉大餐，一份调料盘外加一碟辣白菜。 节目组临时没准备，倒是会糊弄人的，在海边城市搞了一桌西八大餐。 见状，许青焰有些傻眼。 不是西八大餐不好吃，是吃了一次短时间绝对不会想吃第二次，至于什么时候想吃不好说，可能哪天犯病的时候会想吃。 这玩意纯粹看食材新鲜程度，青菜叶一卷直接塞嘴里，图个新鲜。其他都还好，就是一边烤一边吃太麻烦了。 夜风轻拂，带来一丝丝凉意。 “你想吃什么？我帮你弄。” 裴暮蝉问着，伸出玉臂环绕到脑后，将头上松垮的低马尾解开。顺手把红色的皮筋放在嘴边轻轻咬住，另一只手快速在脑后一扎。 那令人羡慕的浓密长发用虎口一掐，瞬间集束成了高马尾，再从嘴里取下皮筋扎好。 整个过程赏心悦目，许青焰就这样直愣愣的盯着她，像是小时候抱着电视看美少女变身似的目不转睛。 “发什么呆呢？”裴暮蝉被逗笑了。 “没什么，眼花了以为看见美女了。”许青焰道，然后指了指五花肉道，“这个吧，我想吃这个。” “你什么意思？我很丑？”裴暮蝉轻哼了一声，不情不愿的夹起一块五花肉放烤盘上，任其油脂被煎烤出来。 “也不是，主要我这个人有点脸盲，分不清谁好看谁不好看。”许青焰手撑在桌上，笑着看着她。 “真的假的？”裴暮蝉伸手去取油罐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发现对方已经抢先拿到了油罐，手腕缓缓倾斜，动作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却精准的倒在了五花肉之上。 “是啊，后来我去看了医生，所有人都觉得我废了，只有医生告诉我稳了。以后别看脸，看黑丝就行了！” 扑哧，裴暮蝉瞥了他一眼道。 “油嘴滑舌的。” “真的，我还存着病历呢，你加我，我发给你看。”许青焰说着，放下了油罐，单手打开了自己的二维码。 看着桌上的二维码，裴暮蝉恍然想起昨天他昨天主动加自己来着。那时自己只是故意开了个玩笑，结果这人转头就走了。 现在想想还有些闷，这一年吃过的闭门羹都没在他身上一天吃到的多。 鉴于上次的教训，裴暮蝉也不想重蹈覆辙，现在镜头正对着自己。要是再被这人甩脸，那才是真的羞耻。 屏幕前，不明真相的观众一脸不可思议，看着裴暮蝉掏出手机乖乖主动加他微信的模样，眼神已经开始呆滞了。 “娘，俺要换台嘞，这不是恋综，这是科幻片！” “我滴妈，裴姐在干什么啊！在干什么啊！（老父亲痛心疾首），导演，他妈的有黄毛啊！” “我凑，忍不住了，这是什么剧本！” “哭死，我同学也和许狗一样会说话，玩的老6了，根本是我学不来的！” “坏了坏了，许狗真的有点东西啊，要被他洗白了！” “啊啊啊啊！！！俺母胎单身二十年了，快救救俺！俺已经舔不动了，俺家三代单传啊，俺不能没有女人！” “晦气，哪来的舔狗，拖出去斩了！” 弹幕横飞的同时，技术组后台也在快马加鞭的给两人打上心动特效，什么害羞旁白，粉红泡泡滤镜通通加上。 许青焰在现场倒没什么可心动的，内心波澜不惊，对于他而言就是一个普通的加微信的过程而已。 原本他不打算加的，反正节目组最迟今天会安排统一交换联系方式。 不过转念一想，好歹和裴暮蝉相处了一天，两人的选择也勉强算是双向奔赴了。等到节目组安排再交换联系方式，显然有些说不过去。 “加上了。”她说道，抬头的瞬间又瞥了对方一眼。 海岛的夜晚风有些大，气温有些闷热，夜风轻轻振起他的袖口。许青焰像是一片热烈的灰云，藏在阴影里，不声不响。 等你靠近时才能发现他外表下那蓬勃的生命张力，这人骨子里藏着的一股令人难以置信的韧劲。 裴暮蝉一直很喜欢这样的人，因为她希望当自己徘徊崩溃边缘的时候的时候，有人能拉她一把，对她说。 生命永远沸腾，前途尽是风光。 ------------ 第40章 捏手指 “下午你睡了多久？” “半个多小时吧，不怎么睡得着。”许青焰夹起五花肉蘸了点调料，包着菜叶直接往嘴里塞。 味道确实不错，但也没有多惊艳。 他虽然手头不太宽裕，但打工时也见识过不少菜系，勉强算是有点见识。西八餐确实一般，当泡面大餐糊弄着吃。 “我好像睡了三个小时。”裴暮蝉拨了拨餐盘里褐色的孜然粉，一边吃着烤肉，一边极为放松的与许青焰闲聊。 “你平时不怎么睡觉吧，一沾酒就睡死了。” “是，失眠过。” “因为失恋吗？”他问道。 “为什么这么问？”裴暮蝉挑中了一块牛排，滋啦一声放到了烤盘上，“我像是谈过恋爱的人吗？” “这个难说，谈没谈过又不会写在脸上。”他回道。 “那你呢？”她反问了一句。 “我收款码上写了，你可以试着拿手机扫一下。”许青焰的骚操作来得猝不及防，裴暮蝉的动作都停顿了一瞬。 滋啦白烟冒起，少量的热油小范围飞溅。夏夜静谧漫长，天台虫鸣阵阵，偶尔能听见隔壁桌白锦泽的高谈阔论。 “少开玩笑了。”裴暮蝉用没有被银锁链绑住的右手撩了撩耳边落下的发丝，“不方便说吗？” “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我有个主意，我们可以同时说。”许青焰脸不红心不跳说道，“你听说过袖里乾坤吗？” “啊？”她抬头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会试探问道，“商人问价的那个吗？” “嗯。”许青焰点头道，“就是袖子里捏手指互相出价，不过那个太麻烦了，规矩稍微改一下吧。” “如果答案是零次，你捏住我的大拇指。如果是一，你就捏我的食指。以此类推，怎么样？” “那谁先说，不对，谁先捏？”裴暮蝉问道。 此时，幕后导演组。 “哦！！！！数据爆了！！！” 一片沸腾，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还有那不断上涨的在线人数曲线，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拍手相贺。 这都是成绩啊，第一天成绩就爆了！ 这捏的是手指吗？错，是他妈的奖金，都是哗啦啦的奖金啊！ 导演组小透明捏着手机，弱弱的扶了扶圆框眼镜，脸上也不由露出了振奋的笑容。 直播观看在线人数在许青焰领着裴暮蝉上天台那一刻开始，像是按到了观众的G点似的，数据一路蹭蹭蹭往上飙升。 更绝的是现在也才晚上八点而已，正值夜间黄金档，观众还在源源不断往直播节目直播间涌入！ 原本这个人气最高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只有六十万来着，直到许青焰刚提出捏手指的想法，人数顿时激增七万。 多半是从其他直播间里涌来的，再加上一些从视频网站首页看到大封推点进来观众，零零碎碎加起来。 截止目前为止，天台直播间在线人数足足接近八十万人！ 八十万人是什么概念，足够李云龙一路从平安县城打到霓虹天皇府邸。 这还只是第一天的成绩，节目组还没来得及买热搜。托许青焰的福，节目组已经白嫖了两个热搜了。 导演组现在已经没有人质疑许青焰了，这哪里是嘉宾啊，简直是财神爷。 “卧槽，第一天数据就爆了！这哥们是个人才啊！”导演组李南猛地握住拳头，转头对着道具组周勉道。 “太给力了，奖金有望啊！真不知道导演从哪找来的人才，我是真服了。” “是啊。”周勉扯了扯嘴角，笑容有些尴尬，他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节目数据暴涨他自然也跟着高兴，毕竟这玩意和今年的奖金挂钩，第一季活下去才有以后的第二季。 但说句心里话，他很清楚包括自己在内只不过是在蹭许青焰的气运而已。 当初力排众议坚持要瞒着裴暮蝉用一百万签许哥进来的人，也只有陈导一人而已。彼时，导演组几乎没人看好这个素人。 只有导演力排众议，将剧本扔给了许青焰，让其自由发挥。甚至在许青焰提出各种要求的时候，也只有导演支持。 也正是因为这份坚持，才有了今天的节目首秀的成功。 至于这档节目明天会不会大爆，未来会不会成为开创恋综直播先河的先行者？周勉并不确定。 可他清楚，林南口中的牛比也只限于许青焰而已。但凡换一个人，能让小天后裴暮蝉多看一眼都算自己输。 只能说有现在这样的成绩，得益于导演与许哥之间的互相成就。至于其他人包括周勉他自己在内，不过是摘果子的人罢了。 周勉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堂妹周莉莉发来的消息高达二十条，并且数量还在不断上升。 看着那不断闪动的红点，他已经能想象出周莉莉发了几条无意义的土拨鼠尖叫表情包了，好像真的.......火了啊。 天台，镜头前。 由于许青焰的右手和她的左手绑在一起，只能让裴暮蝉拿起衣服外套，调整一番后，她再将右手从衣领处塞进单只袖子里。 “给，你从那边伸进来吧。”她挑起袖筒，绕过桌子递到了许青焰面前。 “行，你手冷不冷啊？”他嘴上这么说，手却不慢。 “冷啊，和冰块一样，等会掐住你手指不放，冻死你！”裴暮蝉瞥了他一眼，眼里有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似乎是错觉，他分明从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几分俏皮的狭促。心里不由哦了一声，原来端庄的小天后也喜欢捉弄人。 “那你轻点，本来不慌的，现在我真有点害怕了。”他嘶的一声，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小心翼翼的将手伸进去。 “快点！”裴暮蝉反客为主，如同占据上风的少女。 弹幕已经酸出汁了，八十万人在线看他们两人钻袖筒捏手指。如果心碎有声音，弹幕的心碎声大概震耳欲聋。 这和老父亲端着茶杯站在楼上，看楼下骑着鬼火的黄毛勾搭自己女儿有什么区别。 两人的手缓缓往外套袖筒里伸，裴暮蝉刚想去寻他的手指，下一秒却被十指交叉反手握住了。 ------------ 第41章 舔不是错，教人做舔狗就是你的不对了 镜头里，两人的手伸进了袖子套筒里。 下一秒，裴暮蝉的眼皮不受控制的飞快眨了两下，一股奇异的酸涩感从胸腔一路冲到了天灵盖。 近乎是鼻子一酸，差点羞到本能啊出声。 还好，她强行忍住了。 他的手有点烫，手掌很大，没多少肉，骨节分明。现在几乎是和她每一根手指交叉在了一起，指缝完美契合。 她能感觉到对方手背青筋在跳动，即使裴暮蝉很清楚这是自己大脑产生的错觉。 真相是，那如同脉搏一般跳动的感觉，是她自己的手指边缘挤压产生的错觉。 但她还是不由自主的呼吸急促，整个人也变得紧张起来。 镜头都拍着，他怎么敢........即使隔着厚厚的袖子，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没有人会发现，可……心脏砰砰跳动。 血液一次次上涌，这感觉好像有点.......刺激？ 裴暮蝉整个人身体瞬间僵硬住了，她抬眸飞快看了一眼许青焰，发现后者正用手撑着头，看着她笑。 她感觉自己的心底被一道目光探入一瞬，顿时有种一脚踏空的慌乱感。直到移开目光，心情才得以平稳下来。 明明说好的捏手指表明第几次恋爱，现在却变成了十指交叉，这算什么？ 她的心有些乱，像是遍布爬山虎的背阴墙。 良久，两人的手从袖子里抽了出来，没人说话。裴暮蝉轻咬着下唇，目光看向远处，许青焰也是手撑着头慵懒发呆。 两人都不急，可把直播间里的网友急死了，弹幕快溢出屏幕了。 “急急急！！怎么都不说话了！” “捏麻麻滴，好好好，这么断是吧？真有你们的！” “还没说到底几次呢，许狗我不关心，裴姐到底谈没谈过恋爱啊？急急急，快急死我了，说话啊！” 桌上依旧是安静，气氛却不尴尬。 烤肉盘上东西已经清空了，少量花生油粘在上面，凝聚成油滴。此刻空烧，在灯光下静静的冒着白烟。 几乎是同时，两人的嘴角都泛起笑意，默契的抬头低头对视了一眼。 相视一笑间，更是急疯了网友。 “要发癫了，搁这打哑谜是吧！” “客厅屏幕已经被我砸烂了，我妈到现在还没打我，兄弟萌，我是不是安全了？” 良久，裴暮蝉开口了，红唇轻启。 “没想到你也是。” “很意外吗？”这回轮到许青焰反问了，“平时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去谈恋爱啊，再说也穷啊。” “恋爱这种事情，全看心意的，也不一定看钱。”裴暮蝉小声说道。 话音落下，弹幕再次沸腾。 “这么说，裴姐还没谈过恋爱？”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裴姐从出道开始就没有传过绯闻，平时除了新专辑的消息外，根本不会暴露一点私生活。” “看得我太难受了，裴姐不会真的陷进去了吧？” “目测是剧本，往后再看看。” 许青焰听了裴暮蝉的话，不由抬头认真看了她一眼，眼皮半阖。 “应该是吧。” 偏偏这时，隔壁桌的白锦泽声音忽然拔高了几度。大概是想在宋恩雅面前展现自己的恋爱观，有些上头了。 “我觉得吧，喜欢一个女生就把最好的都给她！节日给女生送礼物，制造浪漫惊喜，当成公主一样宠！” “可如果，你喜欢的那个女生还是不同意做你女朋友呢？”宋恩雅顺势问道。 “那就再坚持半年，一定能感动女生。她只要没拒绝我，那我还是有机会！”白锦泽一身名牌，侃侃而谈。 “我最看不起半途而废的人，喜欢一个人如果连半年都坚持不了，那还能是真心的吗？当然，半年之后不能成功，那倒是可以考虑放弃了。” “放弃了，是不是就立刻喜欢下一个了？”宋恩雅笑着问道。 “当然不是，我觉得放弃了也不等于不爱了。”白锦泽仿佛找到了自己的道德圣经，咳嗽两声清了清嗓子。 “我还是会继续喜欢她，只是不会再主动追求了。努力半年还没追上，说明我该提升一下自我。” “等我变得更加优秀了，第一个考虑追求的仍旧会是那个我曾经喜欢过的女生，因为我本身是一个念旧的人。” “好专情啊，你这样的男孩子现在已经很少了。”宋恩雅反手捧话送上，绝对不会让话头落在地上。 许青焰在一旁低着头扒拉盘子里烤肉，越听越恼火。 心道这b人到底怎么回事，立玛丽苏人设骗骗还在上学的小姑娘，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也算是人家的工作。 可这一口一个教人做舔狗的言论是怎么回事，为了迎合自己的部分受众粉丝，直接上利她主义是吧？ 这年头，在那些青春正红的女生眼里。她们真的会觉得没钱的男生，主动一点就是舔狗，不主动就是阴郁系死宅。 哥们明知道当舔狗不好，但作为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入场券，也只有闭着眼睛舔了。 二十几岁的年纪，能有几个富哥啊？真的有钱谁当舔狗啊！可这他妈的不都是因为没钱吗！ 结果现在过什么节日都得送礼物，美其名曰仪式感。许青焰大学室友就是为了一月三个节日礼物奔波，骑车兼职送外卖。 路上遇车祸，死了。 真他妈的有仪式感，怎么不见互送呢？接受礼物不等于我接受表白，一句不等式大道都磨灭了。 “你怎么了？” 裴暮蝉看出许青焰脸色有些难看，犹豫了一秒，还是将手搭了过去。轻轻的覆在了他的手掌之上，问道。 “怎么了？不舒服？还是吃坏东西了吗？” “没事。” 许青焰深呼了一口气，反握住了她的手，捏了一下又放开。他旋即站起转身，看向了白锦泽，大力鼓掌道。 “白老师说的好啊，我平生最佩服白老师这种人了。” “你想说什么？”白锦泽转头看向了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悦的神情，“直说就好了，不用拐弯抹角的。” “呵。”许青焰笑容越发灿烂，“当舔狗不是错，哥们谁的青春没卑微过，但教人当舔狗就该千刀万剐了啊！” “白-老-师！您说是吧？” ------------ 第42章 封神时刻 “这怎么能叫舔狗呢？”白锦泽皱眉，心里几乎已经烦许青焰到了极点。 “白老师有何高见？”许青焰完全是针尖对麦芒。 “遇到喜欢的女孩子不应该勇敢去追吗？”白锦泽振振有词，“你喜欢她，她不一定喜欢你啊，不应该付出努力吗？” 闻言，许青焰停顿了三秒，深吸一口气道。 “成年人的世界里，对方没有明确表示同意，那就是拒绝。扔个石头下井，尚且有回响，你教人舔半年？” “我和你说不通，你这人无理取闹。”白锦泽面色微变。 “嗯？你在说什么啊！”许青焰根本不虚，忍这个b已经很久了，“一个正常人，会在没有明确接受对方的前提下，就收人家的礼物吗？” “还半年，不带一点回响的。骗别人可以别骗自己，拿什么考验说事，就算最后在一起了，能心安理得处下去吗？” “要是吵架了，你会想我当过舔狗啊！她会想这人以前不是这样的，要不是我看他可怜，怎么会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可是，女孩子本来就是不主动的啊。”宋恩雅见白锦泽脸色不太好看，连忙出来笑着打圆场说道。 “男生主动一点也挺好的吧，在一起之后，想想也挺浪漫的。” “不主动？不主动就换个女生追啊，总有温柔漂亮的女生主动的。”许青焰一个怼两个，“哪怕有一点点把对方当人看，也不会吊着别人吧。” 弹幕横飞，整齐一排排白色小字，“卧槽，许狗杀疯了！”，“狠狠的薄杀了，杀疯了，啊！我要把你们豆沙了！” 宋恩雅被怼得脸色尴尬，直接低头不说话了。白锦泽更是脸色难看至极，盯着他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僵到最后，白锦泽仰头四十五度，硬生生从眼角流出一颗委屈的泪水。 这可把直播间里的白锦泽少女粉给心疼坏了，直接开始无脑覆盖高火力输出许青焰，小仙女问候其祖宗十八代。 好在技术组时刻盯着直播间，不出半分钟给紧急禁言了。 这一波节奏来得太快，一时间甚至差点让人以为还是在整活，直到天台烛光晚餐气氛低迷潦草散场了。 直播间的网友这才后知后觉，这好像不是剧本啊。 为了防止出现直播事故，导演先行让嘉宾离场了，跟拍团队还没离开，只有两张还未收拾的餐桌还出现在直播间里。 令人不可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无人的天台，弹幕却陷入了一片欢腾的海洋。沉默的大多数，在这一刻你一句我一句，直接将直播间热度给顶了起来了！ “卧槽，天台战神！杀疯了！真的杀疯了！” “这节目真的什么都播啊，嘉宾破防了，笑得我满地打滚了。” “许狗的封神之战啊，我想笑，但真的笑不出来。网上不留姓名，我他妈真的当过舔狗啊，被人吊得死死的！” “至此，艺术已成。” “有人看笑话，有人在照镜子，我就是那个舔了三年舔到手的小丑。一吵架就羞辱我，现在快分手了。” 新进来的人，只能看见密密麻麻的弹幕，还有那寂寥的天台。不由满脸都是问号，直播间怎么没人呢？ 卡了？弹幕还在不断滚动，可真的没人啊。 几个新来的发了几个问号出去，得到了一大波热心的科普和回应，几乎没几分钟，录屏版本的封神之战就出来了。 并且在第一时间被人传上了各大视频网站，配上背景音乐，视频里的气氛瞬间上升了好几个层次。 处于漩涡中心的许青焰毫不知情，他正和裴暮蝉回到了二楼，她拖出了自己的行李箱。许青焰接过手，朝着他的房间走去。 走廊里，只剩下轮子滚动的声音。 快到门口时，裴暮蝉这才忍不住小声开口道。 “你刚刚太冲动了，其实没必要理会他们的。” 此时并没有镜头跟拍，许青焰从兜里掏出钥匙，略显生疏找锁眼开门。同时转头瞥了一眼裴暮蝉，道。 “我没冲动啊，就是单纯的针对他。” 哗啦一声，门被推开了。 进门的瞬间，他忽然说了一句，“明天锁链就会解开，你只要离我远点，那些负面言论不会牵连到你的。” 哒哒，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的脚步声。 下一刻，银链绷直。 他停住脚步，转身回头看了一眼，裴暮蝉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满脸写着不高兴。 “怎么了？”他明知故问。 “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裴暮蝉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声音有些冷，“什么叫做负面言论，会牵连到我？” “你应该不是很能接受负面言论吧，我用你的名字在手机上稍微搜索了一下，失眠......状态下滑。”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呢？”她说话一字一顿不带感情，眼底凝结着一团阴影，目光也有些失神。 “一切只是你觉得而已，擅自帮我做决定，不问一下我的意见吗？” 裴暮蝉站在门口，太阳穴隐隐有些发胀，脑子里那股焦躁不安的情绪再度涌了上来，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她对这种情绪太熟悉了，半年的时间里，她几乎被网上的言论折磨得不成人样。终日不得见光，如冬枯木。 因为长期失眠，她有些心律不齐，有轻微的焦躁症。但她习惯了忍耐，像是往心里扔了一颗火红的炭，一点点将其捂灭。 她没动，许青焰放开了行李箱，朝着她走了过去。 房间里没开灯，全靠走廊的灯光映出一扇门的光亮，裴暮蝉站在那，整个人被丝线般的光亮笼罩。 她说完话之后没再看他，似乎一句话也不打算和许青焰说。 “裴暮蝉。”许青焰喊了她的全名，知道自己不能玩太过火，决定哄哄她。 她被叫到名字的瞬间，身体有一个小幅度的微颤。但她还是不想理他，依旧站在门口，或许是被看久了，说了一句。 “干嘛？” 话出口的时候，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原本有些沙哑的尾音。或许是因为不高兴的缘故，现在竟然听着像是带着一点哭腔。 ------------ 第43章 英雄不问出处，钥匙不问来路 许青焰也被吓了一跳，心道姐姐你不至于吧，我只是拿话试探一下而已。 “我其实也很想和你搭档，主要是怕负面言论连累你。” 她侧过身，倚在房门上，眼眸微垂。 “嗯。” 他并没有被裴暮蝉冷淡的态度影响，对方还能给回应，证明她也没生多大的气。 朋友之间的生气，与情侣之间的生气是不一样的。 “你既然不在乎这些，那我向你道歉，是我自主主张了。我这人不善言辞，说话有些欠，还希望你再给我一个机会。” “我很喜欢和你这样的朋友待在一起，第一眼就被吸引了，相处下来果然很舒服。” 真诚是必杀技，十句假话也不如一句真话。 裴暮蝉缓缓转头，瞥了一眼许青焰，眼睛快速眨了两下却没有立刻出声。大概过了半分钟，她才开口。 “真的？” “千真万确，昨天晚上在那个吧台边上，走进来感觉只能看到你。” “为什么？”她身体已经脱离了门框。 “我喜欢年上，稍微成熟一些的大姐姐类型。”许青焰直白道，“看到你的第一眼，心里想法是和你做朋友或许会很合得来。” “现在呢？” “那看你问刚才的印象还是现在的印象了。”许青焰怕跟拍团队下来问东问西，开始长话短说。 “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可大了，你先进来，坐下慢慢和你说。”许青焰轻轻扯了扯链子，裴暮蝉只是轻微挣扎了一下，还是跟了进去了。 没有什么旖旎的气氛，许青焰将银链拉到最长状态，以方便两人在屋内活动。 “你还没说呢。”她取下扎头发的皮筋，散着头发，带着一些浅浅的弯度，头发被夹在耳后，神情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我觉得现在比刚刚要漂亮一些，或许是因为不生气的缘故。”许青焰达成目的立刻就开始敷衍了。 “这算什么区别？”裴暮蝉白了他一眼，却也没生气。 “当然有区别，那个.......今天的拍摄任务就算是结束了。”许青焰正蹲在行李箱前翻换洗的衣服，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头也不抬问道。 “你等会还会出去吗？” “怎么了？”她疑惑看向许青焰。 其实是导演陈扶风给他发来的微信，他懒得圆谎，索性道。 “工作人员给我发消息，问等会我们要不要下客厅露个面什么的，陪观众聊聊天。” “强制要求吗？”她躺在沙发里，眉眼疲倦。 “不是，我不想去，所以问问你的意见。”许青焰已经将洗漱用品拿出来了，明显不想下楼。 “不去。” “太好了。”许青焰一脸解脱，心道终于下班了。 这节目是二十四小时直播，但嘉宾并不是都要二十四小时面对镜头，楼下客厅有直播间。想和观众聊天的话，直接下楼就好了。 这也算是一种曝光，对于嘉宾和观众来说都是双赢的好事。 只是许青焰对此并不感冒，他拿的是死工资，干完分内之事就够了。至于裴暮蝉，她不缺曝光。 “你这是打算洗澡？”裴暮蝉歪头瞥了他一眼，眼底写满了疑惑。 他刚想回答，却猛地意识到戴着锁链根本没法脱上衣，除非今天不换上衣，顿时让他有些接受不了。 “不行，得想办法把锁链打开。” “怎么打开？菜刀在厨房，我们得下楼。”裴暮蝉坐在沙发边缘，黛眉微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下楼会被拍到，而且刀砍银链子的声音太大，会惊动其他人。”他直接出声否决了裴暮蝉的提议。 “那怎么办？”裴暮蝉砰的一声陷入沙发里，仰头盯着雪白的天花板，“许青焰，你会缩骨功吗？” “这种时候，就别说玩笑话了。”许青焰开始在客厅里踱步，“累了一天，不洗澡我浑身难受。” “我也一样。”她附和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两人的语气已经趋于平淡，总共认识一天半，双方有来有回试探磨合了几次，终于找到了和谐相处的氛围。 从两个有些陌生的人，到认识同一个朋友，再到现在的初步成为了朋友。 这关系进展不能说不快，但仔细一想，好像也共同经历了三两件事情。说不上多熟，但也算是正儿八经认识的关系了。 “我有个办法，不过你得答应不说出去。”许青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她。 裴暮蝉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原本还赖在床上刷手机的许青焰忽的坐直，然后在裴暮蝉疑惑的目光中颠颠跑到了窗户边。 自动窗帘徐徐展开，窗户被直接向外推开。 海边的夜风呼呼的灌了进来，整个海边小镇浸润在带着一丝幽蓝的夜色之中，外边沿路的路灯没多亮。 窗边黑漆漆的，隐约能听见嗡嗡的声音。只见他往外伸手探了出去，似乎是在拿什么东西，可这是二楼啊！ 然后，他侧过了身，背靠着窗户，手里多了一件黄澄澄的小物件。 钥匙！ 那一瞬间，她CPU差点烧了。 “哪来的钥匙？” “英雄不问出处，钥匙不问来路，你就当这是野生的钥匙吧。”许青焰抛了抛钥匙，一脸得意。 “导演给的？” “那怎么可能，说了别问了。”许青焰已经解开了自己手上的锁链，说话间挪动到了她跟前。 钥匙熟练的捅进了锁眼，细微的咔嚓一声，锁链应声而开。 “我可以先去洗澡吗？”她问道。 “请便。” 海边别墅的规格很高，许青焰没串过其他嘉宾的门，但他住的这一间房面积并不小，接待客厅与客房是完全隔开的。 客房里还有一个小客厅，和正常的酒店房间一样，靠墙摆了两张大床。电视是可升降的，家电用具甚至水杯都是全新的。 美中不足的是没有阳台，只有半开放的海景窗。 房间的灯光调暗，浴室传来沙沙的声音，确实容易让人心猿意马。饶是许青焰意志坚定，也不由多了几分杂念。 深吸一口气，他决定做一件丧尽天良的事情，开了一把王者。 ------------ 第44章 出门在外，名声有好有坏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道具组周勉站在草坪边，收起了飞回来的无人机，朝着那个亮着光的窗户深深看了一眼。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二十分钟后。 许青焰再次黑屏，裴暮蝉正巧从浴室里出来，刚洗完澡的脸蛋还带着些许红晕。侧脸娇嫩，黄色的小熊宽松睡衣有些可爱。 他瞥了一眼，睡衣圆润饱满，很难想象有人能将宽松睡衣穿出这种前凸后翘堪比韩漫女主的效果。 “请求集合！” 游戏声打断了他的短暂幻想，许青焰瞬间回过神来，信誉分快没了。 “我洗完了。”裴暮蝉有些懊悔为什么没带正常的衣服进浴室，习惯性带了睡衣，现在换好像也不太礼貌。 “噢。”许青焰埋头打游戏，两指纷飞，“你要是觉得别扭的话，可以去浴室换换一身衣服。” 裴暮蝉头上包着干发巾，她觉得自己有些尴尬，逃逸出的一丝发丝往下滴落着水滴，单薄的小熊睡衣湿了一块硬币大小的痕迹。 她连忙背过身去，擦了擦水渍，“不用了，我没有.......我相信你。” “为什么？”他还忙着打游戏，孤儿百里刚出塔就被三个彪形大汉给围住了，强人锁男。 “你是个好人。” 许青焰刚想闪现开溜，手一抖，灰屏。 他抬起头，一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裴暮蝉，她怎么敢给自己发好人卡。信不信自己原地果奔啊，可恶！ “我求求你换套衣服吧，再给你找把剪刀搁枕头底下防身。” “为什么？” “因为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母胎单身二十几年，不是不好色。”许青焰一脸真诚道，“快点，收回那句话！别让我求你。” “好吧。”裴暮蝉后知后觉，抿嘴一笑，“我收回那句话，你不是一个好人，现在可以了吧？” “男生好像很在乎这个？” “嗯，比贞操更重要。” 他放下了手机，极力抑制自己想看裴暮蝉的目光，扔下一句我去洗澡了，身体直挺挺的往浴室挪去。 楼下客厅。 刚吃完大餐回来的沈矜月，一进门就像是在瓜田上蹿下跳的碴，拉着年舒予叽叽喳喳的讨论节目组刚爆出来的热搜。 “我跟你说，当时吵得可厉害了！” “啊？” “真的，虽然我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我听见摔东西的声音了！”沈矜月鼓起腮帮子，坐在客厅的地毯上手舞足蹈。 弹幕疯狂哈哈哈，看着两个小美女在镜头前懵懵懂懂的吃瓜，也十分的有节目效果。 “摔东西？天台吗？”年舒予脸色苍白，“看不出来许青焰还有暴力倾向，他看着不像是那种人啊。” “可能不是摔东西也说不定，反正吵得可激烈了，要不是他手上绑着手链，估计已经动手了！”沈矜月一脸此瓜包熟的模样。 “你看热搜！热搜都起来了！还能有假！” 年舒予探着头看了一眼，果然，手机屏幕上显示，热搜#恋爱猎手节目组播出事故#嘉宾怼舔狗暴论。 后面还有一长串#，年舒予懒得看了，最后瞥了一眼热搜排名并不算前。她顿时有些头大，才第一天就生出了这么多幺蛾子。 灯光明亮的客厅里只有她和沈矜月两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直播设备环绕，还有两人一组的工作人员在跟拍。 “白锦泽和恩雅姐呢？”年舒予撩了撩耳后的发丝，“还有其他人去哪了？晚上就我们两个人吗？” “导演组那边好像说是自愿轮换吧，男生们都回去休息了，约好了后半夜他们播。”沈矜月答道。 “恩雅姐啊，她说不舒服今晚不想播，等会我们播完就可以直接回去休息了。” “裴姐他们呢？”年舒予垂眸问道。 “应该也不播吧，他们手上套着锁链，估计连洗澡都不方便。”沈矜月竹筒倒豆子一般，突突突小嘴叭叭叭个不停。 月亮爬上高空，掩在潮汐浮动的荧光海洋之上。 房间。 窗户半开着，顶部的空调出风口呼呼作响，灰白的月光虚虚映在窗帘上，透过的月光在地板上落成了一道直线。 偶尔几辆车打着沉闷的发动机从海边别墅旁路过，黄色的车大灯整片映过窗帘，在关了灯的房间墙壁上刮过一道不规则的光晕。 整个房间仿佛是一个与外界不相通的结界，外面乱糟糟的，里面却是安静异常。 咔嚓，许青焰的床头亮起一道手机屏幕的亮光。 紧接着，裴暮蝉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翻身的声音，呼吸声很弱，似乎是刻意控制过，多半是没睡。 “睡不着？”他率先开口问道。 “嗯，下午喝酒了，没吃药。”裴暮蝉缩在被子里，声音略微沙哑的应了一声，酥酥麻麻的像是能划过人的心尖。 “歌手都不能喝酒吧，对嗓子不太好。”许青焰从床上坐起，一边滑动着手机一边随口问道。 “是，但无所谓了，我已经过气了，以后可能都不会唱歌了。”她语气平静。 “我好像没听过你的歌。”他忽然说道。 裴暮蝉：“........” 大约过了几秒，许青焰直接搜出了她的歌。随便选了一首人气高的，点开了播放键，舒缓的前奏在房间里静静流淌。 一曲播完。 “还挺好听的。”他评价道。 “谢谢，虽然有些高兴不起来。”裴暮蝉感觉嘴唇有些干，想起身喝水却懒得动弹，“你听过林晚粥的歌吗？” 房间里安静了两秒。 “应该在路边听过，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她唱的。”许青焰翻出了林晚粥的个人歌单，随意挑了一首播放。 纯净的少女音一开口，许青焰只觉得有些陌生，和记忆里那个沉默寡言的少女完全联系不到一起。 人终究会长大的，大概不会有人喜欢被人翻出过往，大肆宣扬。定格在泛黄老照片里的过去，应该被尘封。 “她唱的好听吗？”裴暮蝉出声问道。 黑暗中，他只能看到对方的大致轮廓，裴暮蝉侧着头躺在枕头上，眼睛很亮，向着自己这边。 “嗯。”他道。 ------------ 第45章 以前想要野马，现在是牛马（给舵主1994年后再见加更） “好听吗？” 林晚粥坐在后台化妆间里，闲来无事唱了一首生日快乐歌。 “好听是好听，只是粥粥姐......”女助理齐婷个子不高，高中毕业后跟着同乡经纪人温芸做事，算是半个师徒关系。 说话做事干净利落，车技一流。 “这歌私下里唱唱就好了，外面唱超过三句是要给版权费的。” 某次与国内第二档的珠宝品牌联名直播，主持人在台上问她最常练习的歌是哪一首。这只是一句捧哏，正常人都会说最近要出的新歌XXX。 结果，林晚粥忽然扔出一句。 “生日快乐歌。” 话音落下，直接把活动现场的主持人CPU给干烧了。愣了两三秒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的接话找补。 “知道了，我又不傻。”林晚粥眸子黯淡，略显疲惫的靠在软椅上，灯光打在她的侧脸，面部线条柔和清冷。 雀斑女助理齐婷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已经十点半了，等会再补拍一组品牌挚友的单人写真就可以撤了。 大约是好奇，又或是消磨时间，齐婷看向了林晚粥。 “粥粥姐，你真的很喜欢生日快乐歌么？” “没多喜欢啊。”林晚粥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胸膛微微起伏，“只是在练歌而已。” “练歌？”齐婷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她终于感受到了和当初那个主办方主持人一样的困惑。 可任凭她脑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也没能找出唱生日快乐歌，对于一个歌手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类似安全屋一样的东西？缓解上台前的紧张？”齐婷几乎是将所有的可能都想了一遍，选了其中一个最可能的一个，试探性问道。 “上台为什么会紧张？”她垂眸间却没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再次反问道，“齐婷，你有喜欢的人吗？” “啊？”齐婷略显诧异，旋即苦笑，“粥粥姐，你别替芸姐试探我了，工作这么忙哪里敢谈恋爱啊。” “人间疾苦，有钱无阻。” “以前我想谈个小野马，现在我就是个牛马。水泥封心，不再为爱掏心掏肺，只想为钱起早贪黑。” “可芸姐和我说，你以前.......”林晚粥身形像是一条蛇，折腿盘在椅子里，惬意到眼睛微眯。 “别提了，工作忙到被小野马绿了一年没发现，没意思真的。”齐婷突然有些后悔和林晚粥闲聊了。 “婷婷，要坚强。”小天后的安慰略显敷衍。 “坚强不了一点，他绿我就算了。”齐婷吸了吸鼻子，眼圈通红，“后来我才知道，他根本不是小野马。” “他在别的女人面前是小奶狗，只有对我才是小野马，那个王八蛋......他对我，真的直接站起来蹬啊！” “不是我不想谈，实在是......我刚准备坠入爱河，河神就把我扔了出来，说不要往河里扔垃圾。” 林晚粥睁开了眼睛，从桌上扯了两张纸递给了齐婷。 “抱歉，婷婷，我不知道你......” “没事，粥粥姐。”齐婷一边擦眼泪，一边深呼吸，咬牙切齿，“男人没一个好东西，越是油嘴滑舌越不能信！” 她以前只是听芸姐提过齐婷有段时间不太稳定，当时工作忙没问过。以为她要离职了，没想到中间发生了这样的事。 “对了，粥粥姐，你有喜欢的人吗？”齐婷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说话还带着一丝略重的鼻音。 她正在抽第八张纸巾，眸子低垂，缓缓道。 “有啊。” “还真有啊？”齐婷擦鼻涕的动作一顿，紧张兮兮问道，“圈内还是圈外的，长得帅不帅？” “小时候喜欢过一个人，已经很久了。”她答道。 “青梅竹马？”齐婷忽然来了兴趣，又左右看了一圈，确定温芸还没过来，“那.....你们还有联系吗？” “不是青梅竹马，我们之间......不熟。” “哦，不熟。”齐婷思索了两秒，眼睛盯着化妆间地砖看了一会，脑子有些跟不上林晚粥的节奏。 绕了一圈，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下一秒又想不起来了。 “那就是没联系了？”齐婷懵懵懂懂，“不过也是，粥粥姐比我还忙，怎么可能会有时间谈恋爱。” 剩下的话她没再说，一般情况下，有喜欢已久的人却不联系，多半对方早就和其他人恋爱结婚了。 “没关系，粥粥姐，不联系也是好事。”齐婷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喜欢过去的人，并不一定喜欢现在的那个他。” “距离产生美，真联系上了，说不定幻想的青春滤镜就消失了。” “嗯。” 齐婷见林晚粥似乎听进去了，又叭叭叭了两句心灵鸡汤，例如怀念的不是时光里的他，而是当年一腔热爱的自己。 直到温芸打电话将齐婷喊了过去，这个比林晚粥小两岁的小姑娘才恋恋不舍的停止输出人间清醒文学。 林晚粥知道齐婷被喊出去是为了备车，等会补拍完最后一组写真，差不多可以回酒店休息了，明天飞渊城。 化妆间寂静无声，只剩她一人。 她伸手习惯性的从包里翻出了私用手机，屏幕光亮刺眼，熟悉的屏保出现，是一张模糊的老照片。 转学那天，她找了个借口，拿妈妈的手机拍下的。 五百万的像素让画面像是蒙上了一层浅蓝色的滤镜，昏暗的楼梯拐角透出一束长长的太阳光，三两个穿着校服的男生错落下楼。 她拍下了所有人，只明目张胆的截取了他。 后来，林晚粥再没有和他有任何形式的联系，也从未主动问起他。只能从朋友的只言片语中知晓他成绩很好，高中搬家去了县城。 此后，再无消息。 命运真的很不公平，明明她才是被父母丢弃那一个。可妈妈带着癌症的病历找到她的时候，林晚粥发现她根本无力去憎恨。 她只能顺着妈妈的心意，转学上最好的学校，学习声乐。日复一日的练歌，完成妈妈的没能完成的梦想。 生命确实是有光的，她陪母亲走完了生命最后一程，实现了不属于她的梦想。却丢失了原本属于她的，人间最汹涌的风。 ------------ 第46章 很喜欢睡觉，有种入土为安的快乐 两人辗转反侧了一宿，谁也没睡好。 许青焰原本以为，只要在不同的被窝里睡觉就不会有杂念了。刚开始确实气氛不错，关了灯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后半夜不知怎么的，口水越来越多。 聊着聊着，裴暮蝉的声音越来越小，后来干脆就不出声了。整个房间里，时不时回荡着许青焰吞咽口水的声音。 他尴尬死了，想控制，结果越紧张口水越多。 累了，毁灭吧！ 迷迷糊糊熬到了天亮，许青焰不知道裴暮蝉睡得好不好。但他确实中间是醒了三次，想解释话到嘴边又闭嘴了。 有些事情越描越黑，不如直接承认。 是的，我好色，但昨天不是。 房间里窗帘紧闭，隔壁床的裴暮蝉窸窸窣窣起身洗漱去了，脚步很轻。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身姿绰约。 接着浴室传来了哗啦啦的淋浴声音，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她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服。 虽然一句话都没说就悄悄出了门，但许青焰总感觉她的沉默震耳欲聋。 完了，昨天建立的形象......好在昨天发癫了一整天，压根没有建立什么好形象，真是酣畅淋漓的一场虚惊。 待到裴暮蝉出门，许青焰才从被子里爬出来。下定决心，要洗心革面要与人和善，努力营造积极向上的人设。 做完这个决定之后，他尿了个尿就爬回被窝睡回笼觉了。 很喜欢睡觉，有种入土为安的快乐。 一觉醒来，他觉得自己是傻比。 与人和善？ 真是被酒色迷了眼睛，他活了二十三年就没有与人为善过。一个许生日愿望是“想悄悄睡，半夜叫醒所有人”的人，哪来的和善？ 啪嗒，他睡眼朦胧，汲着自用拖鞋进浴室洗漱。忙活一阵后，哈欠连天的揣着手机出门开门下楼。 他是并不是最后一个起床的，下楼时在拐角碰见了同样打着哈欠的沈矜月，顿时觉得睡懒觉也不是什么过分的事情。 “你怎么也睡过头了？”沈矜月拦住了他的去路，脑回路有些抽象。 许青焰本来并不想理会这笨女人，但看在对方富有且慷慨的份上，他勉为其难的站着看了一会。 沈矜月手叉着腰，完全不明白这个姿势一颤一颤的对于一个血气方刚刚起床的男生有多大的杀伤力。 她身上穿着热辣的吊带裙，其实已经算是保守了，无论是在镜头前还是被平视都不会露太多。 奈何许青焰长得高，好死不死两人离得近。他堵在拐角那，沈矜月站在那，谁也不想先让开。 总之，他目光微垂，能看见那一抹绝世深渊，又大又白好不快乐。 “问你话呢，你发什么呆啊！”沈矜月微微皱眉，认为对方在忽视自己，脸颊不由瞬间鼓起。 “在等你生气。” “什么意思！你想故意惹我生气！” “也不完全是，主要是我有些好奇，你生气跳起来打我膝盖是什么样子。”许青焰面不改色道。 “你！许青焰，你真讨厌！” “彼此彼此。”许青焰一脸淡定，心道老子又不是舔狗，大早上犯得着小心翼翼的伺候公主吗？ 出卖尊严没得谈，除非加钱。 两人的拌嘴传到了楼下，跟拍组调转镜头，直播间观众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弹幕密密麻麻飘过，如蝗虫过境。 “大早上就听见许狗发癫，他起这么晚，该不会刷一晚热搜没睡吧？” “下头男，月亮问他话都不回一句。还嘲笑女生身高，说实话，这样的男生真的很没有素质。” 楼下，游子俊正在表演打扫客厅，听见楼上动静不由抬头。 听了一会后，他自认为昨天和沈矜月也算是吃了一顿烛光晚餐。期间气氛也算是和洽，那两人应该算是有点苗头了。 “咳咳！”游子俊咳嗽了一声，站那，“许哥，月亮毕竟是女生，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生计较什么呀？” “会不会太没有格局了，我们男生得豁达一点！” 闻言，许青焰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心道真晦气。这节目什么毛病，好好好，找一群舔狗上节目是吧？ 一口一个格局，豁达，着实让人压力山大。 看着面前的沈矜月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赞成，就知道为什么这世界上有那么多舔狗了，博取好感度的效果立竿见影。 许青焰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主动走出了走廊拐角，朝着楼下客厅的游子俊道。 “游老弟，还是你有格局啊，哥哥我糊涂了。你继续，现在就流行犬系男友，只是出门的时候注意打伞，别把恋爱脑烧坏了。” “你！”游子俊瞬间脸色难看，他没想到许青焰这么不给他面子。 竟然当着沈矜月的面毫不留情的怼他，这几乎是把他的脸扔在地上反复踩，踩到肉质Q弹的程度。 许青焰当然不惯着他，上这节目就要对得起这份工资。 作为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他要三观有三观，要素质有三观。缺德半辈子，最见不得舔狗装逼了。 “许青焰，你说话太过分了。” “你也一样，打把伞。”许青焰转头，一脸差点忘记还有个你的表情，看得沈矜月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 “哼，不和你计较。”她脑子简单，生气也像是一团火过烟囱，来得快去得也快。 丢了面子的游子俊可做不到不在乎，可他又不能当着镜头的面发作，这样会显得他心胸狭窄。 于是他深吸了一口气，将目标转向了沈矜月。 他记得沈矜月昨天和许青焰的关系还挺不错的，现在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让许青焰知道自己的魅力。 “月亮。”游子俊抬头露出了一个爽朗阳光的笑容，“饿了么？我可以给你做一个西式的早餐。” 还未等呆头沈回话，许青焰先一步开口道。 “饿了么现在业务这么广？连有游老弟都在里面干兼职了？” 游子俊：“........” “oi！我看你腿脚还挺正常的，去不去外面路边吃早餐？”许青焰转头看向了刚拌完嘴的沈矜月。 呆头鹅思索片刻，仰头问道。 “你请客吗？” ------------ 第47章 超过三块的豆浆是对工资的践踏 “走吧走吧，就算是给你道歉了，刚刚说话有点冲。”许青焰摆了摆手，双手插兜自顾自下楼。 “哼，那本公主就勉为其难.......”沈矜月琼鼻微皱，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青焰一句话给堵了回去。 “再发癫，你自己付。” “略！” “不用特意帮我做早餐啦，我出去吃就好了。”沈矜月没忘记冲着游子俊笑笑，摆手道，“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游子俊直愣愣的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两人一前一后拌嘴离开。神情要多尴尬有多尴尬，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麻了，被发好人卡了。 客厅主机位的直播间里，目睹这一幕的屏幕前观众哈哈哈个不停。 “蝙蝠侠找了半天，小丑原来从哥谭逃到了这里。” 恋爱小屋的背面是海岸线，正面是一条干净宽阔的马路，可通往这座海滨小镇中央。岛屿四周设有电车，可环岛观光。 裴暮蝉不知道去哪了，似乎也不在恋爱小屋。 离开了海边别墅，沈矜月一路蹦蹦跳跳开始泄底。没人问她，这人硬生生说了一路，叽叽喳喳的。 导演组似乎连夜开了会，听说是为要不要降热搜讨论了许久，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一晚上都是乱糟糟的，昨晚本来定好的心动短信环节也被暂时取消了。 不过许青焰从导演那收到的最新消息，《恋爱猎手》造势很成功，编剧组已经连夜新增两人。 游戏规则将会有一点小小的改变，目的是增加观众留存率。 言外之意，不用再增加节目爆点了。 目前属于他的剧本已经删改过了，主要目的是将画风往正常的恋综上靠，以吸引一批节目的忠实粉丝。 “咦？”沈矜月发现了盲点，“你不是和裴姐绑在一起吗？链子呢？” “昨晚穷疯了，已经把银链挂闲鱼卖了。”许青焰随口答道，“昨天出那么大的事情，当然是给我解开啊。” “说的也是，大早上都没怎么见到人。”沈矜月点头。 岛上人不多，生活节奏也偏慢。 两人沿着马路走了一会，在一处距离海边公园不远处的大榕树路边摊坐下。旁边有摄像机跟拍，引来真正的纯路人好奇观望。 一方面是因为镜头，另一方面大约也是想看看，什么千古奇人会带穿吊带的漂亮女孩子吃路边摊。 两人分坐在小桌对面，一人叫了一份早餐。 许青焰习惯性的背对镜头，只因为对面的宅男快乐沟有些扎眼。虽然他不怎么要脸，但也不想因为瞥一眼被镜头拍下而落个变态的名声。 “我能不能再拿一杯豆浆？”沈矜月小心翼翼问道。 “可以，但超过三块免谈。” “你这人怎么这么小气！”沈矜月顿时不高兴了。 海风吹拂，远处天空湛蓝，挂着拉丝面包似的白云。阳光打在身上暖暖的，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超过三块的豆浆都是要加智商税的。”许青焰一点也不惯着她。 “噢。” 没过多久，沈矜月抱了一杯大豆浆回来，嘴角都快咧上天了。 “怎么？这么开心？风把钱糊在你脸上了？” “才不是！”沈矜月坐下，哼了一声，捧着豆浆得意洋洋的炫耀道，“六块的豆浆，被我硬生生讲价到了三块，厉害吧？” “厉害。”许青焰夸了她一句，然后在心里默默决定明天换一家吃。 弹幕连呼心疼，全是一边倒对许青焰的声讨。一时间穷鬼、下头男弹幕密密麻麻，好在他根本不看手机。 沈矜月倒是很喜欢偷看弹幕，因为每次点进去弹幕都是在夸她。除了这一次，仿佛一靠近许青焰风评就变了。 “月亮远离下头男，六块的豆浆都喝不起，是活不起吗？” “有点毒，这是剧本吗？” “总感觉月亮好像很喜欢和下头男待在一起啊，受不了，要脱粉了。不要赶上前倒贴垃圾男，好吧！” 许青焰正大口吃着小笼包，一抬头看见沈矜月低头对着手机抹眼泪。他顿时就愣住了，小笼包也不吃了，面色瞬间从疑惑变成了敬重。 这年头，扫墓也可以赛博电子化吗？ “干什么呢？”他多嘴问了一句。 沈矜月没说话，将手机递给了他。屏幕上的画面正是两人跟拍视角的直播间，语气激烈的弹幕在上面不停滚动。 他扫了一眼，顿时难绷。 年纪轻轻穷点怎么了？又不是人人都是富哥，莫欺少年穷。等自己努力个几年，自己就不再年轻了。 “别哭了，你下次别单独和我待在一起了。”许青焰将手机推了回去，顺便递过了一张卫生纸给她。 “这事也怪我，本来只是想找个饭搭子吃早餐的。” 沈矜月原本还在抹眼泪，听见许青焰的话顿时又止住了眼泪，抬头有些倔强的看着他说道。 “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非要偷看弹幕。” 许青焰没说话，挑起小笼包继续吃，“你下次没事离我远一点就好了，就不会连带着被喷了。” “那裴姐呢？”她吸了吸鼻子问道。 “什么？” “她不是也和你走得近吗？为什么裴姐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沈矜月擦了擦眼泪，将手机翻了过来盖住。 “她啊，可能是从不看弹幕吧。”许青焰敷衍了一句，顿时想起昨晚和裴暮蝉之间的小误会，早上也没碰见她。 听沈矜月提起，不由心里有些打鼓。 此时，叮咚一声。 摊位上，两人的手机同时收到了来自节目组的信息。点开一看，发现是节目组将最新的任务安排发了过来。 【心动写真】 【五名男嘉宾可邀请心仪的女嘉宾共同拍摄心动写真，地点位于海岸周围，请嘉宾尽快在恋爱小屋一楼客厅集合。】 两人见状，只能低头急匆匆将早餐吃完，喝不完的豆浆也被沈矜月带回去了。一路上边走边喝，硬生生鼓着小肚子喝完了。 两人联袂走进客厅，却发现人已经到齐了，他们反倒是最后到的。 裴暮蝉一副刚跑完步的模样，正坐在沙发里里侧玩手机。听见动静才抬头，轻轻的瞥了一眼站在沈矜月身边的许青焰。 ------------ 第48章 有人在释怀，有人在风中相爱，还有人钱包凑不出七块 许青焰目光和裴暮蝉撞上，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些发虚。 想了想，他还是走了过去。 “让个位置？” “嗯？”裴暮蝉稍抬眼睑，盯着他看了两秒，随后往沙发外侧挪了一个位置，“吃早餐了吗？” 闻言，他思索片刻，觉得重点不在吃早餐。 “吃了，还挺贵。” 他往沙发里一靠，调整了一番姿势，舒服得眯起了眼睛。六块钱的豆浆属实离谱，差点忘了自己还是一个穷比。 命运这种东西确实很奇妙，两天前他还在开着他那辆五菱剁椒鱼头到处找工作。一天面试三四家，努力给沙比HR冲业绩。 压力大到快受不了的时候，他喜欢把自己的剁椒鱼头停在停车位最里面。等前来找车位的幸运儿高高兴兴靠过来，骂骂咧咧离去。 如果那时候有人告诉他，你会拿一百万上恋综。 许青焰一定会暴躁的跳起来，用尖头皮鞋狠狠的踢那人的屁股。老子的人生就是起床受苦，放什么科幻片！ 可现实往往比科幻片更为荒诞，孤注一掷上了恋综，还爆了一个穿越者的金币。 原先他最大的梦想就是不劳而获，现在又多了一个，出人头地。 恋综三天投一次票踢一次人，一共两轮。许青焰很清楚，即使自己苟到了最后，七天之后还是会下节目。 一个素人，拿着万人嫌剧本下恋综，之后能干什么呢？ 一般来说，素人嘉宾退出恋综后有三个选择。一是炒作剧本外加直播带货，二是利用人设提纯粉丝直播带货。 演而优则直播带货，宇宙的尽头是割韭菜和直播带货。极少数脑子有点问题的，会逐梦演艺圈。 许青焰仔细思索了一番，这三个选项都不是他想要的。 人设不讨喜就没必要直播带货了，有几个妈，也扛不住这么造啊。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工作，从而影响到老妈。 至于逐梦演艺圈，他脑子里倒是多了一座曲库和电影库。 虽然不认识曲谱，但他可以学，或者干脆他唱然后找人写出来。电影剧本......记得情节，但做成分镜剧本又是另一回事，得花些心思。 沙发里的许青焰本能地掏出了手机，却没有解锁的意思。脑子里想着事情，手一遍遍翻转手机来回盘。 身旁的裴暮蝉轻移目光，不由在他身上多扫了几眼。 许青焰还在盘算着怎么才能把脑子里的曲库和电影库变现，电影剧本先不谈，这玩意水很深变现慢还很玄学。 他更钟意的是歌，想赚钱就得火，但显然靠他一个万人嫌把一首原创唱到爆火几乎不太可能。 虽然曲库里的歌质量很高，但这无关质量的问题。歌坛竞争激烈，听众的审美风向也是日新月异。 连裴暮蝉这种实力小天后，都能说出“以后可能不唱歌了”这种话，歌坛竞争激烈程度可见一斑。 想要爆火，能左右其的因素有很多，抛开歌曲质量不谈。歌手名气大不大，歌词够不够新奇，够不够抓耳？ 林林总总，别说金子总会发光的。现实就是哪怕是一块抹布盖在了上面，金子一辈子也不会发光的，只能沦为充曲库的边角料。 他自己唱，不得行。 那就剩下一条路，卖歌。 满世界找歌手，他只认识两个人，一个是刚认识了一天半的裴暮蝉。另一个说认识又有些陌生，几乎没联系过的林晚粥。 巧的是，两个人都是小天后。 可棘手的是，裴暮蝉似乎不打算继续唱歌了，要退圈了。林晚粥太久没有联系，对方态度偏冷，又是当红小天后。 先不谈能不能联系上林晚粥，她现在这人气与热度，估计也不会缺歌。自己投过去，实际上就是在和林晚粥背后的娱乐公司谈合作。 籍籍无名者，即使被采用了，价格也能被杀到连亲妈都认不出来。 想了一圈他也没什么头绪，打算先从裴暮蝉这里下手。毕竟小天后的朋友也是歌手，推荐推荐人脉就够他赚一笔了。 不过这事不着急，干一行爱一行。先得踏踏实实把恋综这份工作干完，再细细谋划以后的事情。 在人生最无助的时刻，是导演陈扶风给了他这份工作，做人还是得有点良心。 导演把他揣兜里，他怎么能把导演踹沟里？ 不多时，工作人员姗姗来迟，先是给在场所有人一人发了一个手机，每台手机内部安装了特殊软件。 这是一款独属于《恋爱猎手》节目组的APP“猎恋”，九个嘉宾在上面发的所有的聊天与动态都会同步到直播间。 说实话，许青焰感觉这名字挺擦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月抛软件。节目组是懂流量的，看那殷勤模样，估计又是金主爸爸的任务。 为了方便起见，工作人员已经提前给每台手机加上了好友。 “这款软件支持嘉宾进行通话、视频，给心动嘉宾打分，还可以分享动态。除此之外，猎恋APP上还有行动小游戏，可以在恋爱庄园里.......” 工作人员罗里吧嗦讲了一堆硬推广，许青焰为他们打心眼里高兴。节目组恰到钱了，自己的一百万兑现速度也快。 说白了，这款APP除了基本联系功能外，还附带了一个早就过时了的情侣农场功能。每人一个小庄园，种菜卖菜娶媳妇。 现实里谈恋爱就够累了，资本家还想你谈赛博恋爱。 登门拜访买礼物，一束鲜花九块九，一辆跑车648。真几把歹毒啊，属于是割沸羊羊韭菜了。 很快，许青焰手里分到了一个专属手机。 他点开“猎恋APP”看了一圈，习惯性找到几人中关系最熟的裴暮蝉那一行，想了想发了一句话过去。 “有人在释怀，有人在风中相爱，有人微信支付宝钱包凑不出七块，给我个机会，中午蹭顿饭吧？” 叮咚，裴暮蝉正看着手机，转眼收到了许青焰发来的犯贱语录。 此时，弹幕也在紧紧盯着屏幕，等着某个嘉宾发第一条心动私信。却没想到，等来等去等到了许狗。 下一秒，裴暮蝉回了一句。 “好。” ------------ 第49章 坏了，低估他了 猎恋APP第一条正式心动短信新鲜出炉，新旗科技公司后台根据所写程序，自动将第一条信息记录。 “万里长征第一步，新用户的首秀。” 九个嘉宾手机同时收到了了“猎恋”闪屏祝词，封面上方挂着许青焰的头像，一排鎏金小字如同流水一般浮现。 “有人在释怀，有人在风中相爱........蹭顿饭吧？” 与此同时，所有直播间屏幕同时出现这一行字，这效果等于是放在节目组全频道开小喇叭了。 “这是什么啊？”嘉宾几人发出惊呼。 与此同时，热度消减了不少的明星观察室也迅速跟进讲解了一波猎爱APP的情怀，恰饭恰得一点都不生疏。 什么什么，许青焰翻了个白眼，心道因为劳资手速快抢到了第一条首杀，有啥子可奇怪的。 他继续滑动着手机屏幕，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心动打分......不感兴趣，恋爱庄园，他的评价是不如QQ农场。 几乎是同时，闪屏再次出现，这次是刘仁智抢先使用恋爱庄园的送礼功能，送了一捧九块九的鲜花给裴暮蝉。 众人又是一阵哇！！ 裴暮蝉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并未看出有什么情绪。她低眉的同时，余光习惯性的下压，瞥了一眼身旁的许青焰。 对方眉眼清朗，众人谈笑时他一直在低头摆弄着新手机，听见起哄声时始终没抬眼，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其余几个嘉宾玩嗨了，纷纷开始尝试深挖这款缝合怪软件的各种功能，猎恋APP在现场大受欢迎。 至于这些人是真感兴趣还是给节目组面子，那就不好说了。 沈矜月第一时间给庄园种上了菜，还收到了游子俊送来的跑车。648一个跑车，富哥刷起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大约几分钟之后，客厅里传来了一声极为突兀的.....timi！！ 刹那间，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众人齐刷刷转头，目光全都聚焦在沙发上懒散靠着的某人身上。顿时，坐在某人旁边的裴暮蝉顿时如坐针毡。 坏了，低估他了。 许青焰拿着新手机，被发现下载游戏，脸色微微有些尴尬。 “咳咳，这手机莫名其妙下游戏，我看看是怎么回事。” 闻言，沈矜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机屏幕上的恋爱农场游戏，顿时感觉不香了。余光瞥见镜头不在，偷偷摸摸退出去下了一个游戏。 好在气氛并未因为这个小插曲凝固，白锦泽给年舒予发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和你待在一起很开心。 疑似是在说软话，释放邀请一起拍写真的信号，试探对方的态度，方便等会分组一起拍心动写真。 宋恩雅给每个人都发了一组可爱的表情包，年舒予出人意料的和陈飞宇你一句我一句聊的火热。 明星观察室几人纷纷哦了一声，似乎嗅到了什么八卦气息。 黄小厨昨晚播了六个小时就回去休息了，上了年纪顶不住高强度工作，明星观察员直播间人气也因此跌了一些。 好在今天五人重新聚在一起，加上昨天三个没排进前十小热搜打底，让直播间重新聚集了一些人气。 热搜确实好上，毕竟内鱼懂得都懂。但热搜前十哪有那么好上，想不花钱上热搜挂一天，那得看命。 关于节目组的暴论热搜在榜上挂了半天就掉了下来，像是往湖里扔了一块石头，激起了水花但很快又趋于平静。 “我记得......陈飞宇和年舒予一开始好像并没有什么接触吧？”黄老师说话有些咬舌头，饶有兴致的转头问陈鸣。 “是，陈飞宇最先和宋恩雅接触，但是昨天晚上的宋恩雅并没有选择和陈飞宇一起共进晚餐。”陈鸣道。 “是，九个嘉宾中只有陈飞宇落单，后面好像是是回房间休息了。”刘语宁跟话道，“不知道这次，他能不能抓住机会。” “宋恩雅对所有人好像都挺友好的，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倾向性。”虞美人辩驳道，“我觉得这次她可能还是会选择白锦泽。” “不过，目前陈飞宇的情况最糟糕，如果这次分组还落单的话，估计心里恐怕承受不住.....”赵思思补了一句。 众人还在讨论，对目前局势一本正经展开分析。并从明天即将进行的第一次投票的角度，分析了几人中谁是金钱猎手，谁最有可能被投出去。 分组已经开始了，许青焰收起了手机，邀请了裴暮蝉。 刘仁智原本还想看看有没有希望撬墙角，结果人家第一时间就确定了，一点点悬念都没留下。 这两人仿佛要在这节目焊死了似的，和工作人员确定完就一前一后上楼了。 这边刘仁智刚叹了一口气，正打算努力努力争取和其余三个女嘉宾配对上，免得落单在一旁看着尴尬。 却不料听见沈矜月忽然来了一句，“裴姐他们两个昨晚是不是睡一起啊？” 话音还没落下，刘仁智下意识转头直愣愣地看向沈矜月，心里瞬间破防。虽然知道，但是......就这样被直接说出来。 宋恩雅哎呀了一声，捂嘴偷笑道。 “不能乱说的，是同一个套间啦，分了内外的。我估计昨晚许哥应该在客厅沙发上睡的，毕竟他今天起得好晚，应该是没睡好。” 她在替沈矜月补话的同时，又让其余四个男嘉宾把话听进去了，言外之意裴暮蝉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 别惦记了，该怎么投怎么投吧。 在场四个男嘉宾之中，白锦泽脸色微变。昨晚天台晚餐之后，宋恩雅找机会悄悄与他说上了话。 并直言让他发动男生在明天的投票中将裴暮蝉投出去，她可以帮白锦泽孤立许青焰三天，最后把许青焰在第二轮投票中踢出去。 对于二人而言，这是双赢的局面。 第二组是陈飞宇和年舒予，两个都是昨天被抛弃的一方，现在串在一起多少有些合作的意思。 事情逐渐变得有意思起来，白锦泽和宋恩雅不出意外的组成了一对搭档。 一边是被抛弃的小狗队，另一边是选择更多的海王队。最后只剩下沈矜月、刘仁智、游子俊三人大眼瞪小眼了。 ------------ 第50章 不速之客 憨憨沈矜月再次成为了人生赢家，恋综救世主，可怕的落单孤儿独裁者。 刘仁智与游子俊二人，今天必有一人落单。沈矜月选谁，另一人就得孤孤单单留在恋爱小屋凄凉守家。 守家基本意味着没什么人看了，除非脱光了果奔整大活。 楼上。 许青焰将裴暮蝉的行李箱拖了出来，抬眼一看，她就站在门口。走廊有天光，朦朦胧胧阳光从窗户那打入，萦绕在门口，轻轻的笼着她的细肩。 她为跑步扎马尾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了，一头如瀑的卷发垂落，虚虚遮住了两侧脸颊，露出了一张略显迷茫的小脸。 不知道什么时候补了哑光口红，像是含着一颗红枣。 “你等会还要洗澡吧，我在这等你？还是在楼下客厅？”他问话时，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这样盯着她看。 纵然裴暮蝉养气功夫不错，被他那样直勾勾的盯着也不免有些脸热，下意识偏了偏头，局促道。 “楼下客厅吧，我等会快好了给你发消息。” “好。” 许青焰点了点头，拖着行李箱往外走。裴暮蝉跟在后面，走廊顿时回响着滚轮沉闷的声音，将两人的脚步声掩盖。 二楼住房男女嘉宾是分开住的，女生住在另一条走廊。走到交汇处，忽然听见楼下传来了沈矜月神经质的笑声。 穿过长长的走廊，裴暮蝉房间在最里面那一间。 钥匙孔设计的有些歪，她拿钥匙试了两次没能成功，无奈妥协。索性徐徐弯腰，俯下身去开门。 “怎么了？”许青焰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裴暮蝉顿时想起自己这个姿势有些不雅，弯腰时臀部难免会露出令人遐想的满月弧度，而他就推着沉重的行李箱站在自己后面！ 那一瞬间，她几乎是触电一般直起身，转身后背靠着门缝。 望向许青焰时，脸色暴红，因为太过于窘迫。眼睛不由快速眨动，盈起一层薄薄的生理雾水。 在许青焰的角度，裴暮蝉开门不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拘谨起来，眼睛水汪汪的盯着他，好想rua一下。 “开.....开不开，钥匙。”她结结巴巴道。 闻言，许青焰不由面容呆滞一瞬，心道多大点事至于这么紧张。想了想，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微笑。 “没事，没法用钥匙开门的正常人也有很多，你已经很厉害了。” 裴暮蝉：“？？？？” 他意思是........我是废物吗？ 她还在愣神，许青焰已经主动从她手里拿过了钥匙，见她还愣神堵在门口，不由露出询问的目光。 后者轻啊了一声，往左边挪了一步。 不知怎么的，裴暮蝉感觉自己每次单独和他在一起，脑子总是容易犯木。 她自认为见过许多人，圈内圈外形形色色，也有过不少追求者。每个人都行色匆匆，要么不知天高，又或是老于世故。 所以她深入简出躲了起来，从未想过接触除唱歌外的其余事情。 在别人眼里，她是性格温柔低调的小天后，从业七年几乎是一年一张专辑。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歌手，一跃成为小天后。 像所有知名歌手那样，和原公司解约，成立工作室。唯独不同的是，她走完了前面百分之九十的路，最后倒在了终点前一百米。 她的状态下滑，新专辑遇冷，工作室也在走下坡路 在裴暮蝉自己看来，她是一座耸立了二十六年的老房子。外表光鲜，内部落满了尘埃，二十六岁的人生摇摇欲坠。 为什么上恋综，她自己也没个答案。或许是一时兴起，又或许是摆烂人生，总之她不想再困在那个心里那座老房子里。 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 金属滑动的声音响起，许青焰已经一脸轻松的从锁眼里抽出了钥匙，门扉悄然推开了一条门缝。 他没往房间里看一眼的意思，转身的瞬间眉目舒展开来。似乎是有些想笑，但对方忍住了，并将钥匙递还给她。 “看吧，很简单的。” “谢谢。” 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她只想赶紧拖着她的行李箱麻溜回到房间。 “行李箱给我就行了，等会我洗完澡一定会告诉你。”裴暮蝉的语气笃定，“如果时间耽误太久了，你也可以提醒我。” “好。”许青焰没说什么。 他打算去下楼打两把游戏，正好节目组发了新手机，还是黄瓜最新款，不打游戏简直是浪费了。 行李箱换手，两人挨近。 忽的，她的手机响了。 裴暮蝉看见陌生号码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上滑接了。许青焰本想离开，听见手机那头传来男人哀求的声音，顿时停住了脚步。 安静的走廊里，划过微弱的风声。 “暮蝉，我求求你别再躲着我了好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真的，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们在一起对你是有好处的，你考虑考虑好吗？” 对面那头言语卑微，语气急切。 许青焰瞥了一眼裴暮蝉，发觉她眼底泛着一层薄薄的冷光，用力握着手机的手也在微微颤抖着，手指骨节紧握到苍白。 “纪先生，我很早就说过了，不要再换号码打电话骚扰我了。” “还有，不要叫我名字，我们之间不熟。如果有事可以联系工作室，和我的助理公对公聊。” 对方似乎对于她的反应毫不意外，没有任何停顿，反倒是一副语重心长劝诫的口气接着说道。 “暮蝉，我知道你的工作室现在连维持运转都很困难了。你又何必苦苦强撑呢，听说你还上了什么恋综，简直是胡闹。” “你真缺钱的话，完全可以问我借。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要给我一个机会我绝对不会犹豫。” “维持着那样大一个工作室，对你一个女生来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是歌手，我是玩乐队的，我们在一起就是强上加强。” “如今我们西良发展势头正盛，再过半年说不定就是国内顶流了。暮蝉，只要给你一点热度，不比在那破恋综......” 裴暮蝉听不下去了，抬手就要挂断电话，刚放下却被另一只手抓住了。 抬头一看，是许青焰。 ------------ 第51章 老房子着火 许青焰还以为对方是什么人，后面越听越不对劲。 西良乐队他听过，前公司有个小姑娘是西良的结晶粉，工作之余总是元气满满的和身边的人安利西良乐队。 一开始他还有些纳闷，西凉？忆昔当年泪不干？ 后来才知道，西良是“西单良民”的简称。最初的版本是“西单暴徒”，后来被铁拳整顿了，索性改名。 这是一个由内鱼头号公司星辰推出的新一代男子组合，靠着出色的外形与秀肌肉，出道四年火了四年，不是顶流胜似顶流。 他看过西良的现场视频，台风凶残至极，重金属摇滚加上强光暴射，几乎是吉他响起的一瞬间就能把全程气氛点燃。 主唱一开口就是炙热的摇滚，死抓着麦克风，疯了一样炸场。重金属汹涌袭来，粉丝的合唱怒吼宛如海啸。 靠着摇滚风格与出色的说唱能力，西良乐队不仅短时间内给星辰娱乐创造了大量收益，还收获了一大波死忠粉。 不仅在以舒缓情歌风格为主流的歌坛掀起一股摇滚潮，还公然在社交媒体上大肆扬言情歌已死。 这也是这群人除了靠发行专辑，线下开演唱会、频繁出席各大综艺活动走红之外，另一种出圈爆红的手段，抛售暴论！ 相比较于西良乐队喊出的暴论，许青焰昨天说的那些暴论，与之相比根本不是一个体量级的。 西良几年前三天两头宣扬爆炸言论，什么情歌已死，摇滚当道都是毛毛雨。影响最大的那次，应该是在某博上发长视频宣称民谣是垃圾。 那一年许青焰还在上大学，亲眼看到隔壁宿舍天天抱着民谣吉他弹唱的一个哥们在电脑前红温了，直接拿锤子把电脑砸了。 这就是西良乐队出圈爆红的方式，得罪了很多人不假，但他们硬核的实力却也提纯了一大波脑残结晶粉。 一旦西良哪天再次放出暴论，一群结晶粉必然揭竿而起。他们的粉丝几乎迷恋西良到了疯狂的地步，简直可以称得上病态。 在每一轮骂战中，他们总能靠着疯狗一般的冲劲将对手的粉丝群打散，只能说粉丝唯一的底线就是法律了。 这两年随着西良乐队事业一步步激进，粉丝也越来越疯魔。前年甚至被铁拳给警告了，最近才安分下来。 前公司里也有不喜欢西良乐队的人，经常挂在嘴边的话就是：“垃圾组合简直就是邪教”、“天天炒粉的垃圾败类还他妈硬洗”、“内鱼连个打赢西良的人都没有吗”、“沙比组合怎么不去死啊”。 彼时，许青焰只是跟着骂两句，却没想到有一天竟然能碰上传说中的贴吧绝户组合中的西良乐队主唱。 这乐队里姓纪的只有一个人，纪晨。 一个长相帅气硬朗的摇滚男，在乐队里的人气也很高。 许青焰不喜欢他，不管是风评还是人品。又或是从刚刚那通对裴暮蝉骚扰电话里展现的语气，他都不喜欢。 眼看着裴暮蝉打算无奈挂断电话，他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抓了过去。许青焰的手掌很大，恰好能覆盖她的手背。 她呆住了，直愣愣的看着许青焰。 他也懒得解释，总不能说自己是个黑粉吧。况且裴暮蝉这种软处理是行不通的，不得罪人的拒绝办法有很多，可以但没必要。 裴暮蝉的手被他包裹着整个拉了过去，两个瞬间靠近，身体几乎是贴在一起。 此时许青焰并未注意到这些，他直接对着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喂。对面瞬间陷入了沉默，几秒钟后才出声问道。 “你是谁？暮蝉呢？” “她？”许青焰垂眸瞥了一眼身前的裴暮蝉，故意放慢了语气道，“你说蝉蝉吗？她去洗澡了。” 闻言，裴暮蝉瞳孔微扩，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他。可转念一想，自己似乎确实要去洗澡了，也没什么问题。 最让她在意的并不是那句洗澡，而是他刚刚叫自己什么.......蝉蝉？脑子不由开始混沌，心道这人一直不随其他人一样叫自己裴姐，不会就等着这一刻吧？ 电话那头的人也沉默了，接着就是一顿语气严肃的警告。 “我不管你是谁，请你不要开这样不礼貌的玩笑！我叫纪晨，西良乐队的主唱，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字！” “听过，鸡晨，早有耳闻。”许青焰语气平淡，“听说你炒粉技术不错，可否透露一下阁下在哪摆摊？” “你是谁？不要太过分，现在把电话还给暮蝉，我可以不追究你刚刚的行为。”纪晨在那头呼吸急促，似乎已经动了怒气。 听闻纪晨放出狠话，裴暮蝉有些慌，她并不怕纪晨。 平时不理会他只是不想招来无妄之灾，她早已决定退圈，西良乐队粉丝那一套血洗网暴的手段对她无效。 但她担心连累身为素人的许青焰，本来他在这个节目就得罪了不少人。如果再因为自己被西良乐队粉丝网暴，她真的会良心难安。 她的右手被许青焰整个抓在了手心里挣不脱，慌乱中只能用另一手去抢手机，却反手被许青焰挡开。 为防止裴暮蝉乱动，他索性用身体将对方的手压住。看着裴暮蝉小声让他别说名字的模样，他不为所动。 “你可能没听过，但以后就会知道了，我叫许青焰。” “小东西说话还挺冲的，以后说话别这么冲，跟活不到明天了一样，有时间多做做检测吧。蝉蝉她没时间搭理你，以后可以直接打我电话。” “你拿笔记一下，10086。” 说完，电话挂断。 许青焰将她的手松开，朝着她笑了下，那瞬间她才意识到两人靠得太近了。她几乎被压在了门边，门开了一条手掌宽的缝。 裴暮蝉还有些懵，平缓呼吸中闻到了一点点属于他的味道，心脏砰砰跳动。 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几乎让她脸霎时升温。 像是在六月伏天，心被扔进了酸黄瓜的汁水里，泛着厚重的酸。身体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栗，犹如沉寂了二十六年的老房子着火。 ------------ 第52章 关系拉近 裴暮蝉恍惚了一阵，很快又冷静了下来。 她从门缝处后退一步，深吸一口气道。 “你不应该这么冲动的，你知道刚刚和你吵架的人是谁吗？” “知道，纪晨，他刚刚已经自报家门了。”许青焰答道，似乎根本没将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捂额头，叹了一口气道。 “别站门口了，先进来说吧。” 行李箱兜兜转转又回到了他的手上，两人一前一后进了房间。许青焰扫了一眼，裴暮蝉的房间比他的要小。 虽然也是一个套间，但外面的大客厅面积大约少了一半。 许青焰将行李箱推到了角落，也没等对方招呼，顺势掏出了手机，直接在客厅的沙发里躺了下来。 见这一幕，裴暮蝉不由有些无奈。许青焰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就肯替她出头，她自然会觉得感动。 但另一方面，她也不希望许青焰卷入那些麻烦事里。 “西良那帮人就是一群疯子，得罪他们很有可能被他们的粉丝网暴，你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 “知道了。” 沉默了几秒，她又开口道。 “谢谢你。” “不用。”许青焰垂眸，已经点开了游戏，头也没抬的说道，“这件事也不完全为了你，我本身也是西良的黑粉。” 闻言，裴暮蝉不禁又看了他一眼，只是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补了一句。 “快来不及了，去洗澡。” 她顿时想起等会还得下楼和节目组拍心动写真，同时又有些庆幸节目组并没有跟拍上楼，脑子里闪过的念头有些杂乱。 想了想，裴暮蝉应了一句好，转身进房间了。 客厅安静了下来，依稀能听见隔壁房间传来的走动声。窸窸窣窣的声音大约是裴暮蝉在拿衣服，淋浴的水声并不算清晰。 沙发上，许青焰将刚开的游戏扔在一边，拿出自己的手机搜了搜裴暮蝉名下的工作室。 “蝉鸣。” 手指顺着屏幕向下滑动，他神色平静，眼底泛着一层淡薄的冷光。 国内目前知名的歌星到最后都会单飞发展，成立自己的工作室进行版权运营，甚至自己开一个小娱乐公司也不足为奇。 只是.......裴暮蝉明明根基不稳，单飞开工作室会不会太早了？ 翻到最后，他在最底下那一栏看到了一张属于裴暮蝉的为数不多的公众活动合影，她站在一众明星之间温柔笑着。 背后是一张大海报，上面写着，星辰娱乐。 “全军出击”游戏声响起，许青焰并未理会。继续搜了搜纪晨的词条，瞬间弹出铺天盖地的营销号文章。 想了想，他在纪晨的搜索词条后+道歉，精确搜到了几篇纪晨煽动粉丝网暴其他明星的文章，阅读量偏低。 又下翻了翻，看了一篇纪晨被铁拳点名了的文章，时间似乎在半年前。内容大约是打击劣迹艺人，抵制网络暴力。 翻到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他顿感无趣，徐徐收了手机，继续躺回沙发里玩游戏。挂机挂了五分钟，人机技术也不错，小逆风问题不大。 不多时，裴暮蝉洗完澡，换好衣服擦着头发走了出来。前后可能只用了十五分钟，匆匆忙忙的在客厅找到了电吹风。 嗡嗡嗡电机声音开启，时间紧迫，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提高了声音，朝玩游戏的许青焰开口道。 “我想了想，纪晨应该不至于为这种小事对付你，他半年前因为煽动粉丝网暴一个服务员被处罚过。” “他真要是故技重施，你也不用怕，我会想办法处理。” 许青焰闻言，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他很清楚裴暮蝉是这种性格，自己也没必要逞英雄推辞她的好意。扪心自问，他之所以这么做也有一部分私心。 下了恋综之后，最合适的卖歌对象就是裴暮蝉了。 首先她虽然快退圈了，但手上有工作室，有独立制作并发行歌曲的能力。其二，只有裴暮蝉才会考虑和他分成。 至于为什么不自己唱，一鸣惊人，让所有歌坛大佬集体震惊。其实也不是不可以，早睡早起也能梦到。 只不过设想中可能是励志人生，背着万人嫌素人的名头出道。一个人网暴整个世界，然后自我感动到痛哭流涕。 在高位之人眼里就是小瘪三跳梁，一个人很能打有什么用，出来混看的是背景，讲的是势力。 他就是无根的浮萍，选择走捷径就好了。不是装逼打脸玩不起，而是天后御姐更有性价比。 交好裴暮蝉，有可能的话联手合作，积累资本。拿着这部分资本开始滚雪球，开小型工作室，砸钱赚钱。 手握一整个曲库电影库，他有信心短时间成长到和裴暮蝉一个体量。吃软饭只是玩笑话，地位不匹配的关系处不长远。 这是他的私心，除了完成导演的任务之外，额外生出的那一点点私心。 至于怕不怕西良乐队的纪晨，答案只有许青焰自己知道。 他年轻、身体强壮、单身，还有一个需要巨额手术费救命的妈，除此之外孑然一身。 没谈过恋爱，也没有牵挂。 恋综和他签了保底合同，妈妈的病也算是有了治愈的保障。妈妈接下来人生就是手术，养身体，回到乡下安度晚年。 许家村是一个宗族村，生人几乎进不了村子，民风彪悍。除了穷一点之外，几乎家家都有点沾亲带故。 纪晨什么都不缺，可许青焰他全身上下凑不出七百。 不过，许青焰从来也不是畏手畏脚的人，与其说怕不怕，不如说他压根没去想这方面的事情。 裴暮蝉已经把头发吹干，两人没怎么说话，默契加快脚步往楼下走去。 中午十二点前，他们得拍完一套心动写真，时间不等人。下午的光线和上午完全不同，再说下午还有另外的写真安排。 “快点，快点！”裴暮蝉比他还着急，几乎快要小跑起来了。 “不至于，您老慢点，海滩离这里不远。”许青焰有些无语，刚想偷偷放慢速度，却被裴暮蝉啪的一把拉住了手腕。 两人奔跑了起来，风在身后吹，二十六年夏，像是穿越了光阴。 ------------ 第53章 青青草原我最骚 两人穿过环岛公路，还没抵达海岸边就已经听见了潮水声，铺天盖地袭来。 沿着海岸线一直往下走，是一个小型的海边村子。海浪声变得舒缓，天地似乎也变得宽广了起来了。 许青焰手里提着一袋衣服，这是道具组周勉临时塞给他的。导演组嫌弃他的衣服不好看，临时送了他一套。 其实拍摄写真对嘉宾穿衣风格并没有太大要求，节目组为了提升许青焰的上镜效果，出了一点小小的血。 衣服不便宜，大约和裴暮蝉身上这一套价格相差无几。 海边有座小山，山上有海边缆车，也是中午拍摄写真的地点。主题是恋爱缆车，但缆车看着有些丑。 山脚下到处红砖灰瓦小房子，偶尔也能看见蓝色的铁皮房子。大部分被改造成了白咖夜酒的网红店，屋顶挂着各色的招牌。 天幕下笼罩着炙热的阳光，远处，有些破旧的村落最顶楼竖立着一根旗杆。 蓝天白云舒卷，白日灼灼，鲜红的国旗迎风舞动。 “登山缆车入口还有多远啊？”许青焰倒也不是觉得身体累，只是觉得有些心累，“取个景，有必要跑山上吗？” “有必要。”同行的写真摄影师道，“你们两个再坚持坚持，都是年轻人，怎么还没我一个老头子体力好？” 也不知道节目组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怪物老爷爷，六十来岁人，看着一脸慈祥，爬阶梯那叫一个地道。 做什么摄影师啊，泰山老爷子。 “快到了，坚持一会吧。”裴暮蝉额头连一滴汗都没流，许青焰靠近时还能闻到来自对方身上幽香。 他记得高中翻意林曾看到过一个小版面的文章，上面说人只有在喜欢的人身上才能闻到特殊的香味。 区别于沐浴露、香水腌制出来的香味，真正属于春心萌动的幽香。书上说吸一口相当的上头，能挺直半天。 许青焰倒没到那个程度，偶尔靠近闻着幽香，只是偶尔会觉得有些心痒而已。 一路上，裴暮蝉倒是显得兴致很高，踩着白色的运动鞋沿着长长的石阶往上爬，偶尔会停下等等许青焰。 到处左顾右盼，有时会在山脚下的小喷泉驻足，有时又会站在路边的小茶馆前好奇张望，直到他赶上来。 最后看着时间有些不太够了，许青焰只好快步拉着裴暮蝉的手往山脚下修建的缆车售票窗口赶。 跟拍组扛着几十斤的机器一路爬阶梯，已经轮换了两次了。 原本还在苦苦煎熬，一看小手牵上了，立马跟打了鸡血一样蹭蹭蹭跟了上去。牵的不是手，是实打实的奖金。 此时的许青焰没那么多心思，她的手偏冷，大夏天抓起来就像是握住了一块阴凉的石头。他滚烫的手心温度一点点传递过去，逐渐达到平衡。 终于到了缆车售票处，也是在山脚下，只不过在另一侧。 “两张票，谢谢。”他冲着窗口喊了一句。 “一百，微信还是支付宝？”售票员麻利的撕下两张票，砰砰两下盖上红色的印章，递了出去。 “微信。”裴暮蝉抿了抿嘴，滴的一声已经付了。 屏幕前，目睹这一幕的观众都看麻了。刚才发生了什么，许狗喊了一声拿了票，裴姐付的钱？ 弹幕瞬间翻涌，如同江河奔腾。 “卧槽，许狗真有你的啊，约会让裴姐付钱！” “我以为许狗开始约会了就会正常起来，现在我知道错了，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狗啊。可恶，远离诡计多端的穷男人！” 那边，许青焰转头看了一眼，略显意外。 “你怎么付钱了？” “嗯？不可以吗？”裴暮蝉眼一眨，见他那微微颤抖到快压不住的嘴角，不由也跟着笑了。 背着手，眼睛一弯，比夏日海风更温柔那么一点点。 “倒也不是，还挺遗憾的。”他咳嗽一声，“本来是我付的，但你已经付了，那快点走吧。” 缆车沿着铁轨慢慢往上滑动，视野也变得宽阔了起来。海岸线一点点浮现，两人也感到惊喜，将头探了出去。 轨道的两侧是绿荫的树木，浓郁的绿色几乎将整个小山头覆盖，远一些的地方是缩小后的村子。 随着高度的升高，大海占据了视野中央。 写真摄影师老爷子长得像年轻一些的宫崎骏，笑起来就更像了。穿着马甲，胸前挂着一台相机。 “许老弟套上衣服吧，差不多可以开始拍了。” 缆车移动的速度极慢，整个晃悠的过程大约要耗费半小时。老爷子已经算好，上山半小时，下山半小时。 反正就是拍拍拍，时薪三万。 当许青焰得知老爷子的时薪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卧槽，怎么会有这么强的人啊，太嫉妒了。 如果老爷子一天只干这一个小时他倒没那么震惊，关键下午还有一场主题为海边青春的写真。 (艹皿艹)，老爷子赚麻了。 换衣服并不麻烦，许青焰直接当着镜头的面套上了外套衣服和裤子。果然是人靠衣装，这货气质立马上了一个档次。 裴暮蝉转头看了他一眼，又不动声色的移开，心不在焉的拧开矿泉水瓶盖抿了一口水。 弹幕乱糟糟的，一小部分在喷，另一部分在惋惜。说什么....这么好看的脸真的就长在许狗身上，我吃许狗的颜≠肯定他的为人。 缆车逐渐升高，海风吹拂着翠绿的树林，林海森森。 “靠近一点，对，裴小姐的手搭在许老弟的肩膀上，自然一点。”老爷子摆弄着相机，一边指导两人拍心动写真。 裴暮蝉手搭在他的肩膀，就像电视剧里的婚纱照似的。 写真一张一张产出，两人的姿势也越来越亲密。裴暮蝉头靠停顿了一瞬，像是做了某种艰难的决定，慢慢的靠在了他的肩头。 许青焰神色没有变化，闻着萦绕着鼻尖的幽香，偶尔会心跳加速。不过都被他压下去了，心里一遍遍唱着青草之歌。 别看我只是一只羊，青青草原我最骚。 “注意看镜头，三二一......茄子！”老爷子弯腰，果断按下了快门。 ------------ 第54章 三点，来找我 照片里，裴暮蝉与许青焰依偎在一起，只是两人的眼神始终没能对上，模糊不清。 老爷子挠了挠头，但也没过于追求完美。 海风、蓝天、缆车、情侣，所有的要素已经齐了，构图也很完美，不必过于吹毛求疵，反正下午还有一趟。 下山是从小山的另一边开始，跨越一部分的浅海域。从海岸线延伸一条长长的石道，缆车从上方通过，底下是深蓝色的大海。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一段才算得上是海上缆车。 老爷子对得起这份工资，下山途中也一直在拍拍拍，效率很高。行至中途，拍摄就已经结束了。 两人紧绷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各自往边上一靠，掏出手机开始休息。 裴暮蝉葱白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漫无目的滑动，消息界面一遍遍下拉刷新。 或许是因为夏天的缘故，缆车本身就不大。再加上一名跟拍摄影师与老爷子一起，四个人挤在本该两个人乘坐的缆车里。 许青焰就挨着她身边坐着，即使两人都在玩手机，她却能清晰的感觉到身边那种温热的存在，顿时有些心不在焉。 海风吹拂，缆车内一片寂静。 两人现在的状态，有些像是两个认识不久的人被摁在一起拜完了天地，交杯酒里不是酒，是冰镇酸梅汁。 “到了。”许青焰稍稍侧头，瞥了她一眼。 果然，缆车咔咔咔的开始进站。落地那头似乎还有人架着摄像机拍照，拍照免费，打印五十。 那人刚对对焦，忽然发现对方四个人，长枪短炮似乎在拍摄。偏偏好死不死看清楚了老爷子脖子上挂着的相机，比他手里那玩意贵几十倍。 尴尬。 下了缆车后，裴暮蝉和许青焰都准备往回走了，老爷子从后面叫住了他们。 “照片！来分你们两张。” 两人顿时愕然，没想到老爷子兴致比他们更高，竟然真的颠颠跑过去花五十买下了那一张照片。 照片里，两人斜靠在缆车座位一侧，许青焰神情慵懒。裴暮蝉没看镜头，在那一瞬间看向了他的侧脸。 中午吃饭时，只有沈矜月和游子俊回来了，两人坐在餐桌上一脸疲惫。 “下午不想去了。”沈矜月生无可恋，“那个摄影师好坏啊，让我们来回跑了七八趟，累得都快背过气去了。” “我也不想去了，还心动......心脏都快跳不动了。”游子俊脸色惨白，转头看向了玩手机的许青焰。 “许哥，你俩拍的怎么样？” “我？还行吧，坐海边缆车。” “哇！海边缆车？”沈矜月彻底破防了，“为什么我分到的是像个猴子一样在海滩上跑来跑去啊！！” “可能是错开来拍摄吧，说不定你们下午就是海边缆车了。”裴暮蝉安慰道。 “不！不可能！”沈矜月一副恶疾发作的模样，瞬间面目狰狞，捂着胸口说道，“裴姐，你知道那摄影师临走前说什么吗？” “什么？” “他说！下午四点，同一地点再见！”沈矜月双手抱头，整个人崩溃无比，“下午还要像是海边的孙大圣一样拍照！！！” 游子俊也是一头磕倒在餐桌上，不住的唉声叹气。 “摄影师说我们这一组比较活泼，适合拍青春跃动主题的写真，结果......结果就是海边军训！” 裴暮蝉笑了笑，感觉和这两人的气氛有些格格不入，习惯性往边上一瞥又愣住了。 “你在看乐理？” “嗯。”许青焰看着教学视频脑瓜子嗡嗡的，反应有些平淡，“你不是歌手吗，想和你多点共同语言。” 事实上，这纯属胡说八道，他只是想赚钱。 弹幕原本还在对沈矜月的抽象表演嘻嘻哈哈，镜头一转到裴暮蝉和许青焰两人身上，顿时情绪两极反转。 “谢邀，尸体有点不舒服，先躺下了。” “完蛋！他们关系怎么越来越好了？不会来真的吧？导演，导演，你说话啊，是不是剧本？！” “我是无所谓的，但是我一个朋友可能有点破防了，他不太舒服先睡了，当然不是我哈。我一直都很行的，一个旁观者心态。也不至于受什么影响什么的，就是想照顾一下我朋友，他有点破防了，你们能不能不要关系这么好，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只是为朋友.....呜呜呜！！” 裴暮蝉眨了眨眼睛，显然不相信他说的话。 她身体微微靠近，凑过去盯着他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发现他在看b战三小时教你写出一首歌，不由莞尔。 “你看这些没什么用的。” “嗯？”许青焰抬头，“那该看什么，其实我也不是很感兴趣，只是有那么一点点感兴趣。” 他冒昧地捏了捏手指，做了一个能让所有高丽棒子集体不适的手势。 “看.......”裴暮蝉刚想推荐课程，想起他应该只是三分钟热度，“你真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啊。” “真的？”许青焰顿时放下了手中的视频。 “嗯，如果只是想体验一下写歌的乐趣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些简单的方法。”裴暮蝉点了点头。 “下午什么时候拍写真？”她问道。 “好像是四点半开始。” “那好，等会三点，你来找我。”她道。 两人说话的时候，沈矜月全程旁观，一个劲的往嘴里塞饭。眼睛滴溜溜的转，看看许青焰，又看看裴暮蝉。 “许青焰，你们什么时候关系那么好了？”她开口直接问道。 “和谁？”他抬头扫了她一眼，脸色瞬间就平淡了，看得沈矜月牙痒痒。 “你和裴姐！”她挺胸嗷嗷道，“怎么感觉你们出去一趟，关系就变好了！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裴暮蝉被她这么一说，也有些脸热，只能低头吃饭。 许青焰还是那副欠揍的表情，带着审视的姿态，闲闲道，“大人的事情，你少打听，再多嘴就去和小孩一桌。” 他越是这么说，越是对她一副你别吱声的态度，沈矜月越是来气。哼哼哼连续冷哼了几下，小声道。 “小气鬼许青焰！” ------------ 第55章 她是我的 许青焰眼皮都没抬，慢条斯理的吃着饭，根本不理会沈矜月。 一个节目总共九个嘉宾，目的各有不同，至于谁明牌玩游戏。他不说，也懒得说，孩子已经够傻了，没必要。 他吃饭吃得快，瞥了一眼身边的裴暮蝉，索性靠在椅子上玩游戏。 选了个兰陵王，围着小乔转圈圈。 裴暮蝉吃饭很慢，小口小口的，不急不躁。 等她吃完饭桌上只剩下许青焰靠在那玩游戏，沈矜月和游子俊各自回去休息了，默认谁最后吃完谁洗碗。 她刚放下碗筷，一旁的许青焰也放下了手机，一句话没说开始收拾餐桌。 “我来就行了。”裴暮蝉道。 “不用，你回去休息吧，就当交学费了。”许青焰熟练的撸起袖子，哒哒哒就将桌上的菜全都扒拉到一个盘子里。 哗啦啦全部往上一叠，一放，整个餐桌的碗筷被他一次性端走了。 这一幕看得网友目瞪口呆，纷纷弹幕评论道。 “看不出来，许狗还是干家务的一把好手啊？” “不过是凹人设而已！笑死，下头男还想洗白？” “别人凹人设我信，许狗本身就是一片废墟，凹个鸡拔人设？许狗绝对在餐馆端过盘子，跑不了。” 裴暮蝉没走，默默的找了一块抹布打湿后把桌子擦了。 她原本还想帮帮忙，一回头，发现许青焰已经把碗筷都洗完了，此刻正站在厨房里甩干手上的水渍。 “怎么了？”许青焰见她眼神怪怪的，疑惑问道。 “就......洗完了？” “嗷，不然呢？” 她的目光落在了许青焰湿漉漉的手上，眨了眨眼。 “你洗碗不带手套吗？” “不习惯戴。” 他确实洗完了，镜头全程跟拍，直播间里的网友全员都是目击证人。也正是如此，弹幕反应比裴暮蝉还要强烈。 “我们丁胖子广场就需要这种人才！速速来润。” “什么洗碗魔术手啊？许狗来我家，姐姐穿黑丝带你看看夜光手表！” “古希腊掌管洗碗的神，干活这么麻利，能省下一笔洗碗机的钱了。” 裴暮蝉反应慢了半拍，别开了脸，说了一句我先上楼休息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青焰感觉她脚步有些急。 夏日午后漫长，困。 许青焰没回房间，从客厅放置的包里找出了一个充电器，直接放在那充电了。而他自己转身走向了厨房，穿过狭窄的通道。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半掩着的木门，连通着后院，可以看到远处晴朗干净的天空与深蓝的海。 一株绿树从门后探出头来，遮挡了蓝天一角。 他站在那看了一会，抬手推开木门进入了后院，阳光穿过绿叶洒在几张露天的躺椅上，有一种虚度光阴的幸福感。 气温逐渐爬升，他躺在躺椅上，头顶是暖洋洋的太阳。无人的后院视野开阔，掠过耳边的只有炙热的海风。 时间仿佛一下就慢了下来，许青焰感觉身体每一寸都透着暖意，像是泡在温水里。 他眯着眼睛，想起小时候放暑假总爱躺在堂屋地上铺开的凉席睡觉，夏季的穿堂风呼呼有一阵没一阵吹得人直犯困。 自己吃着小布丁，抱着一本借来的封面发黄的故事会，翻得津津有味。 那时候妈妈也没生病，桶里浸着西瓜。屋子南北窗户全都打开，路边的电线杆切割云层，夏天的蝉鸣溜进屋子。 他慢慢合上了眼睛，脑海中意识一阵一阵迭起，只属于回忆的恍惚.......逐渐安静了下来。 再次睁眼，许青焰感觉身体有些动软，后院的日光并未移动太远。 他正打算起身回客厅拿手机，后院那木门处传来了脚步声，略显沉重。吱呀一声后，一道人影晃了出来。 双开门冰箱的身材，是健身教练男嘉宾刘仁智。 他似乎有些惊讶许青焰为什么在后院，脸色尴尬了一秒后还是向着他走了过去，在他身前三米停下了脚步。 “上午和裴姐拍写真还顺利吗？” 许青焰也没起身，扭头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淡。 “还行。” 他记得今天和沈矜月一起去拍猴王写真的人是游子俊，那落单被留在恋爱小屋的人就是眼前的刘仁智了。 这哥们发型打扮就像是个高丽棒子，若不是带点口音，许青焰还真以为对方是从高丽过来的。 刘仁智沉默了两秒，问道。 “你是金钱猎手吗？” 风刮过，许青焰一脸怠懒，似乎根本没听见刘仁智所说的话。 “你是吗？”刘仁智一字一句的问，似乎是想提醒他，明天就是投票的日子了，我们打算送你出局。 “重要吗？”许青焰瞥了他一眼，后院没有摄像机，他缓缓吐出一句话，“裴暮蝉是我的，不用想了，放弃吧。” “从一开始你就没机会，她不会选择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人。哪怕我被投票出局也是一样，你明白吗？” “我只会选择她，她也只会选择我一个人。” 燥热的阳光似乎在这一刻凉了下来，刘仁智呆呆的站在原地，阳光在他脚下打出一条泾渭分明的阴阳线。 裴暮蝉是......他的？ 疯了吧，他怎么敢说的？ 他以为自己是谁，这只是一场恋综而已，小天后......即便是人气已经下跌严重的小天后，也不会看上他。 逢场作戏的恋综，他在说什么疯话？ 刘仁智脑子里闪过一大堆杂乱的念头，分不清什么情绪，愤怒、可笑、不甘心，全都杂糅在一起。 这时，许青焰已经从躺椅里站起来了。刘仁智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竟然比他还要高一点，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谁也没让谁。 许青焰瞳孔黑白分明，人看着白白净净，眼神偏偏像是一颗钉子，瞳孔里汹涌着狂躁不安的暴力因子。 刘仁智后背一僵，下意识避开了他的目光。 “我......听不懂你说的意思。” “那我再说一遍。”许青焰面无表情垂眸盯着他，眼皮半耷拉着，“她是我的，你把我投走也没用。” “再说你们也投不走我，听不懂没关系，你只要记住，我能保证三票都会投在白锦泽身上。” ------------ 第56章 故事的小黄花，前奏（为舵主winfourwin加更） 许青焰并没有在后院停留太久，说完这句话就抹身离开了。 来到客厅看了一眼手机，电已经充满了，时间显示下午两点半。索性在客厅玩了一会手机，等到三点才给裴暮蝉发消息。 “醒了么？” 消息刚发出去，顶部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嗡的一声。 “醒了。” “我现在上去找你？” “嗯。” 收了手机，许青焰朝着楼梯的方向走去。从上个恋综开始，发生的每一件事，每走一步脑子里都在快速闪回。 一开始，许青焰并没有在意裴暮蝉，只是觉得这女人有些奇怪。自己十二岁起就明白一个道理，主动送上门的绝对没好事。 后来发现这女人好像没什么坏心思，慢慢熟悉下来发现对方其实挺有意思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直到今早送她回房间时，纪晨打来的那个电话让他本能的意识到这可能是一个机会。 短短的一瞬间，他做出了反应。其实根本没有多少思考的时间，更不会有时间思考这样做会不会显得冒犯。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抓住这个机会，拉近距离。于是他趋于本能的做了，效果其实还不错。 至于后果，他没想过。 在外摸爬滚打多年，许青焰对许多事情其实都有自己的一套简单判断法则。例如某个行为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他深知裴暮蝉的性格不会怪罪他自作主张，只会担心他会不会被打击报复。从而，两人的距离自然就会拉近。 这不是英雄救美，而是激进的风险共担。 直白的说，他需要这份关系，希望和裴暮蝉建立恋综以外的更牢固的利益关系。朋友、合作者，任何一种都无所谓。 因此，他会想尽一切取巧的办法去抓住这次机会。中途不管产生什么样后果，哪怕弄巧成拙都无所谓 他本来就一无所有、退无可退，没什么不敢赌的。 世界痛吻他，他反手就是邦邦两拳。 少年本该鲜活热烈，披荆斩棘，一往无前。他不敢自称少年，只是辛苦苟活的尘民，高举着卑鄙者的通行证，在无常命运苦海里浮沉。 房间外。 许青焰停住脚步，咚咚咚三声敲响了门。 房间内安静了一瞬，过了三秒才响起矜持的脚步声，咔哒一声门开了。 裴暮蝉换了一身衣服，上身一件暖黄色的针织衫，内搭一件白色紧身，下身是浅蓝色的牛仔裤。 他瞥了一眼，发现裴暮蝉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一对耳环。确认过眼神，是自己买不起的那种。 “咳，先进来吧。”她后退一步道。 “哦哦。”许青焰该有分寸的时候还是很有分寸的，整理衣服后这才走了进去，哪怕早上进入过一次。 路过她身边时，许青焰闻到了淡淡的香水味。 两人走到了客厅沙发处，裴暮蝉已经提前泡好了茶，放在玻璃茶几上。 “随便坐吧。” “好。”他寻了一处沙发坐下，抬头发现裴暮蝉不知从哪里拿了一把吉他出来。 裴暮蝉瞧见他那疑惑的目光，顿时有些不自在，慌忙解释道。 “我找工作人员借的吉他，刚好有。” “好吧。”许青焰懒得纠结吉他是借的还是买的，反正听她的，“现在我们要干什么？裴老师。” 闻言，裴暮蝉眼睛眨了眨，用力抿了抿下唇，原本端着的脸差点没绷住。 “先普及一下基本的乐理知识吧，看看你自学到哪里了。” 十分钟之后，她傻眼了。 “所以.......其实你什么都不会？” “看得懂一点吉他简谱。”他强调道，其实是小破站速成的。 “算是会一点吧，最起码知道打拍子。”裴暮蝉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给他跪下了，“你还真诚实啊。” “说只有一点点感兴趣，结果真的只有一点点。” “昂。” 裴暮蝉：“.......” “算了，我还是先自学吧。”许青焰作势要起身，欲走。 “你别！”裴暮蝉挡在了他面前，没让他起身，“你看的那些课，讲课还没我专业，容易误入歧途。” 闻言，许青焰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走是不可能走的，他才没心思去看那长达八个小时的网课。最多听二十分钟就要开始犯困，哪里有小天后亲自教来得舒服。 “那会不会很麻烦你啊？”他顿了顿，抬头一脸犹豫，“节目还在录制，平时你也没多少休息时间。” “这样算下来，其实教不了多少，你可以教一些简单粗略的乐理。” “也好。”裴暮蝉点了点头，将吉他拿了过来，道，“时间不多，我们直接实战吧，边教边学。” “至于乐理，遇到了就说一段，一小时就能对乐理有初步的理解。” 许青焰答了一句好，乖巧地点了点头。 吉他清脆的声音响起，裴暮蝉弹了一个短暂的前奏，是她专辑里的一首歌的前奏。然后开始逐个讲解，再换许青焰上手模仿。 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吉他，高中玩过一阵，那时家庭还没发生变故。 那时他也不懂什么乐理，反正跟着三十分钟的视频瞎练，结果只练会三分之一就坚持不住了。此后，吉他角落吃灰。 时隔多年再次触碰吉他，技术一如既往的菜。好在练习几次之后慢慢找回了一点手感，大约等同于新手练习六小时的程度。 磕磕绊绊，断断续续，勉强将裴暮蝉教的前奏复刻了出来。至于效果如何，看着裴暮蝉那一脸凝重的表情，即使不用说他也能猜出来。 “怎么样？” “还行。”她目光望向别处，胸中憋着一口气没叹出来，怕打击许青焰的自信。 裴暮蝉战术性喝茶，润了润嗓子，又看了一眼时间。 “还有半小时，我教你怎么自己独创一段前奏。虽然可能一塌糊涂，但最重要的是弹出心中觉得正确的旋律。” “嗯。” 大约过了十分钟，讲了半天课的裴暮蝉将吉他重新递给了许青焰，鼓励道。 “不要怕，大胆弹出你想要的旋律。” 许青焰想了想，应了一声好。 他根据脑海中的曲库记忆，左手摁住吉他四弦二品，右手轻轻拨动琴弦，一段经典又舒缓的旋律于指尖绽放，“4323.....”（晴天） ------------ 第57章 许哥 在晴天的前奏出来之前，裴暮蝉瞥见他左手在摁c和弦的时候，就已经有些懵了。 “4323，5323。” 两小节的旋律清澈透亮，像是往闷热的夏天倒了一罐冰啤。可还等裴暮蝉回过神，旋律戛然而止。 “就没了？”她错愕问道。 许青焰抬头看了她一眼，“往下不知道接什么了。” 他脑子里只有歌曲没有乐谱，能做到分辨正确旋律，也可以不走调地唱出来，但是弹不了一点。 “你......以前学过吉他？” “跟着视频瞎弹过一段时间，没坚持几天。” “难怪。”裴暮蝉点了点头，“你有一点基础，还记得几个简单和弦，乐理也能听懂，教起来会轻松很多。” “我脑子里有旋律，但是弹不出来。”他说道。 闻言，裴暮蝉犹豫片刻后说道。 “嗯......有些人天生对旋律敏感。即使从来没接触过音乐，也不懂乐理，但脑子里对旋律有很强的感知辨别能力” “这种人乐感比较好，简单来说就是听过的旋律能重现出来。” “那我如果脑海里有旋律，想要自己写歌。”许青焰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索性放下了吉他，“大概需要学习多久的时间？” “经过系统性的学习，可能要半年到一年的样子。”裴暮蝉细心解释道。 “太久了吧！” “你也太心急了吧！”她扶额，见许青焰愁眉不展，又忍不住出声道，“其实也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你把旋律唱出来，让专业的人帮你写出来。” “好。” “嗯？你.......看着我干什么？” “啊这。”许青焰这厮突然变得扭捏起来，“那个......你收费是不是很贵啊，我这人贫血又贫穷。” “我.....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愿意的话，能不能少收一点.....钱。” 裴暮蝉觉得这人又好气又好笑，海滨下午淡薄的阳光一点点从窗户那头渗进来，提醒着两人马上就是写真时间了。 “我们不是朋友吗？”她反问道。 “是啊。” “那还提什么钱的事情，走吧，该去挑衣服拍写真了。”裴暮蝉起身，催促道，“再磨蹭一会就来不及了，老爷子会生气的。” “好吧。”许青焰收拾收拾，将吉他放进包里，跟着起身出了房间。 下午五点，海边。 拍摄地点是一处礁石上，或许是因为熟悉了，两人的状态都非常不错，两人在老爷子的指点下半小时就拍完了。 夕阳是个丹青手，日落沉溺在火红的海里，风景热烈如画。 摄影组还在稀稀拉拉的收拾器材，无所事事的两人沿着海边的沙滩行走，也不知许青焰说了什么。 裴暮蝉嗔了他一句，不记得是谁先跑，两人在海滩上追逐打闹起来。手中的扔出的沙子在镜头前一晃而过，天就暗了下来。 昏暗的公路上，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响起。 “你扔沙子是真狠啊，我现在衣服里全都是。”许青焰一边沿着公路往恋爱小屋的方向走，一边抖落着衣服里的沙子。 “谁让你嘴欠。”裴暮蝉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说道，身影模糊不清，手背在身后，脚下走出了一条笔直的线。 “走直线？幼不幼稚啊！” “你不幼稚，还走不来呢。”裴暮蝉转头盯了他一眼，眼睛在昏暗的环境里极为明亮，说不出的畅快。 “是是，你最厉害。”许青焰叹了一口气，手上一用力，完了，沙子漏裤衩里了。 叮咚一声，手机响了，私人用的那个。 他点开一看，是裴暮蝉发来的消息。 “晚上九点，我去你那，把你说的旋律大致写出来。” “好。” 九点，两人都有时间。 节目里的其他嘉宾都会选择下楼接力直播，也算是涨人气的一种方式。许青焰懒得去，至于裴暮蝉则不需要人气，她本身就是人气第一。 话又说回来了，其实一个前奏再惊艳，也不会被她记在心上，许青焰知道裴暮蝉不过是单纯的陪他胡闹而已。 两人的关系说是朋友，未免有些过早了，从见面再到关系拉近也不过短短两天。说暧昧，有一点，但相处中慢慢又被友谊拧在一起。 说知己更谈不上了，许青焰有曲库，但对音乐的热爱不算太高。没什么音乐梦，纯粹为了挣钱。 至于恋爱？有这想法，不如八点抽空看一集智慧树洗洗脑。 有些事情，你不说我不说，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如果你当真了，别人还没当真，那你就是小丑。 没错，说的就是暧昧。 暧昧就是在某个时间段，吹一个华丽的彩色泡泡。一旦新鲜劲过了，别说深入恋爱，能不能做朋友都两说。 许青焰坚信，智者不是不入爱河，而是不当小丑。 女神一时失意，蹲在街边小水沟前对你说，和你在一起哪里都是山川大海。等人家振作起来，要的还是星辰大海。 而不是要舔狗里的常青树，joker里的顶梁柱，麦当劳的吉祥物，哥谭市的大头目。谁当真，谁就是那个最棒的小丑。 等暧昧褪去，过年你说大吉大利，她说借你吉言，这话狗都接不下。你说冬至过完还有圣诞、元旦，还可以联系两次，真是狗见了都摇头。 回到恋爱小屋，客厅里人几乎都到齐了。 消失了一整天的宋恩雅与白锦泽也在，坐在同一个沙发上有说有笑的。看见裴和许两人进来，他们二人神色都有一瞬间的停顿。 沈矜月人不在，不知道去哪了。 游子俊正和陈飞宇聊着天，年舒予似乎也不在。落单的刘仁智坐在沙发角落里，假装玩手机，神情有些尴尬。 见裴许二人并肩进了客厅，刘仁智倒是站了起来。 白锦泽余光瞥见了这一幕，他是知道刘仁智喜欢裴暮蝉的。见刘仁智起身走向那两人，以为有好戏看了，不由嘴角上扬。 出乎他意料的是，落单了一天的刘仁智没找裴暮蝉搭讪。却直接朝着许青焰走了过去，肩膀收了收，喊了一句。 “许哥，你们写真拍得还顺利吗？” 白锦泽表情瞬间僵住了，连宋恩雅的话也来不及回答，一脸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那三人。 ------------ 第58章 汗流浃背了吧 “嗯。”许青焰点了点头，神情略为冷淡，“还行。” 许青焰和裴暮蝉二人落座之后，客厅另一头的白锦泽脸色更加难看了，连带着宋恩雅也不怎么说话了。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投票时间早已确定，晚上黄金时间八点。 每人一票，一共九票，最后确定一个票数高的人出局。并在最后结果确认时，公布出局之人的身份。 白锦泽和宋恩雅都有信心能牵动两票以上，互相暗戳戳的来回试探。一个想将裴暮蝉投出去，一个想把许青焰投出去。 结果现在看见坐了一天冷板凳的刘仁智突然向着许青焰示好，两人能不麻爪才怪了。 工作人员招呼嘉宾可以前往餐厅用餐了，这时楼上的沈矜月和年舒予正巧下楼，沈矜月听到开饭了顿时欢呼了一声。 “太好了！终于等到饭点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经过花园小道。许青焰和裴暮蝉走在最后面，一路有摄像头跟拍，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旋律都记得？” “是。” “那歌词呢？” “都想好了，能唱出来的那种。” “什么时候想的？”裴暮蝉摸了一下手机，屏幕嗡的亮起，照亮她那张静巧柔和的脸，端庄大气。 “拍写真的时候。” 嗡，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瞬。眸子微垂，声音也低，发出的却是挑不出一点火星子的质问。 “你和我一起拍写真，会很无聊吗？” 闻言，许青焰整个人都不好了，脊背僵硬。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知道的。” “那是什么意思？”裴暮蝉缓缓转头，眼眸扫过许青焰，声音柔和，“果然和我这样的人待在一起，会显得无聊吗？” “啊.......”许青焰已经汗流浃背了。 原本这一段跟拍直播效果平平，几个嘉宾都在路上说着今天的趣事，只有叽叽喳喳的沈矜月那个视角人气稍微高一些。 谁知道走着走着，节目效果来了，弹幕瞬间活了过来。一条条轰击许青焰，例如许狗该不会已经切了吧？ “真柳下惠啊，许狗，坐怀不乱是吧？” “卧槽，和裴姐一起拍写真还能走神，东厂曹公公都没你能压。” 他左右看了看，伸手捂住了自己的收音器，又伸手盖住裴暮蝉身上的收音器，靠近后压低声音道。 “别搞啊，姐姐，你知道我没走神。” 裴暮蝉抹了抹微扬的嘴角，瞥了他一眼。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能保证不乱说。”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想怎么样，下次做任务的时候认真点。”她清了清嗓子，轻轻的拍掉了许青焰捂在收音设备上的爪子。 许青焰站在原地，直愣愣看着裴暮蝉走远，人还有些懵。 什么情况，这事也要计较？ 算了，这笔先记在账上，来日方长，裴暮蝉。 他加快了脚步，准备跟上用餐的队伍，私用的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以为是裴暮蝉发消息，从口袋掏出一看。 【林晚粥撤回一条消息】 嗯？ 许青焰继续往前走着，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点开林晚粥那空白头像翻了翻，又点开她空白的朋友圈看了看。 还是啥也没有，白板号也会有动静？ 听说明星都会有好几个微信号，区别联系不同的人。等等，这微信号是什么时候加上的来着？ 好像是在她不久前生日宴的时候，人有些杂乱，忘记是谁塞给自己一个码。反正就是稀里糊涂扫上了，那头只发了三个字。 林晚粥。 后来，再也没有后来了，直到前天他不小心发了个......过去。 白板号对面是工作人员，应该有专人运营的吧，或许专门用来收纳过去的朋友？ 一边想着，餐厅已经近在眼前。 许青焰没想出个头绪，索性不再想了。他是最后一个上桌的，裴暮蝉旁边空了一个位置，另一边是沈矜月。 他刚坐下，沈矜月就转了过来，许青焰直接伸出一根手指道。 “你别吱声。” “哼！凭什么听你的？”沈矜月兴致很高，也不管许青焰爱不爱听，“我跟你说，小气鬼，今天........” 沈矜月叭叭叭一阵输出，许青焰听得头都大了一圈，心道游子俊这耳朵今天也算是遭老罪了。 ........ “粥粥姐，原来你喜欢的人是他啊？”齐婷好奇的从驾驶座那凑了半个身子过来，车停在地下停车场。 温芸还在和品牌方沟通，希望能得到下次合作的机会，车里只有她们两人。 昏黄的呼吸灯开着，林晚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是个素人哦，我记得还是我打电话邀请他赴宴来着。”齐婷挠了挠，索性脱了鞋从前座爬到了后座。 “记起来了！微信也是我让他加的。” “嗯。”林晚粥把亮起的屏幕倒扣在胸口，脸一点点的热了起来。 “原来粥粥姐你喜欢这一款的男生啊，长得确实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当时找他太难找。”齐婷靠了过去。 “我找遍了他的朋友同学都没联系上他，跟大海捞针似的。后来才知道他好像是因为有一段时间到处跟人借钱，联系方式都被人拉黑完了。” “借钱？”林晚粥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盯着齐婷，“你那时怎么没和我说？” “很......很重要吗？”齐婷有些汗流浃背了，“那个......粥粥姐，你那时也没说你喜欢的人是他啊。” “我记得那时你只给我几个人的电话，让我打听一个人的的联系方式。我问你是谁，你说是远方亲戚家的小孩。” “而且......主要是那时候我找到了小帅哥的联系方式的时候，借钱的事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我也是后来才听一个回电话的人说的。” “说什么？”林晚粥追问道。 “呃.......”齐婷挠了挠头，这回是真有些慌了，共事几年还没见过林晚粥这副模样，“是他大学同学，是个女生。” “之前打电话没打通，估计被当成了骚扰电话。后来我联系上小帅哥之后，那女生不知怎么的又回了我的电话。” “她把我当成催债的了，还问的很仔细，被我糊弄过去了。后来她才告诉我，说小帅哥几年前到处借钱，但不清楚干什么。” “粥粥姐？”齐婷瞄了她一眼，见她脸色苍白，“我......是不是又做错什么事情了。” 林晚粥缓了一会，声音平静。 “没有，和你没关系。” ------------ 第59章 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齐婷坐在别克GL8保姆车后座，她喜欢这辆车，一脚油门平均速度能踩到两百公里每小时，稳如老狗。 但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如坐针毡。 她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开快车也从来没抖过，但所谓一物降一物。她最怕的一个人是师父温芸，另一个就是林晚粥了。 她当助理四年，刚入职的时候，师父温芸已经在带林晚粥了。那时候的林晚粥还是个十八岁的小姑娘，比现在沉默寡言多了，简直闷得可怕。 有时候一整天坐在那什么话都不说，像个精致的人形木偶。 直到现在齐婷还记得刚开始和林晚粥单独相处的日子，一声不吭，安静到让人备受煎熬，连带着也不敢发出声音。 甚至连呼吸都要放缓，手机键盘声也不自觉关掉了，除非有必要，不然铃声都是最小声那一格。 一开始，齐婷还以为这位小主有精神病，可把她吓得够呛。 后来时间长了，温芸才和她提过一嘴，当时也没说太仔细。话里话外的意思怪她母亲，末了还说了一句造孽。 林晚粥的母亲叫官锦，齐婷见过一次。整个人骨瘦如柴，眼窝深陷，训人的语气很凶。 林晚粥顶着高烧上台，罕见跑调。官女士不辞辛劳，跑到病得焉成一根小葱的林晚粥面前，狠狠的扇了她巴掌。那下手之重令齐婷瞠目结舌，差点没忍住要报警了。 温芸没让，官锦女士扇完那一巴掌又开始抱着浑身滚烫的林晚粥一个劲的哭，仿佛要把这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干。 她只记得那时候官锦女士哭得很伤心，仿佛那一巴掌不是她打的，被她抱在怀里的林晚粥眼神麻木。 齐婷第一次见如此震撼的场面，给尚且年幼的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造孽确实是真造孽，齐婷再见官锦已经是两年后的葬礼。林晚粥抱着官锦女士的黑白相框，站在一众亲戚中，神情木讷又茫然。 那段时间里，齐婷最怕的就是和林晚粥待在一起。也不知道她怎么调整过来的，竟然奇迹般的没有耽误演出和工作。 官锦女士死后，关于她的事迹也一点点从温芸的口中传入齐婷的耳朵里，大部分是碎片化的叙述。 靠着一份对八卦的执着，齐婷竟是一点点把真相拼凑了起来，也大致拼凑出了林晚粥的成长轨迹。 官锦女士原本是新洲市小有名气的歌手，年轻的时候放弃了事业嫁给了爱情，却因为控制欲太强一直吵吵闹闹。 后来一次吵架中，林父雨夜摔门离去中途出了车祸。这件事一直瞒着林晚粥，她也被送往了乡下亲戚家寄宿。 后来官锦查出了癌症，于是变卖了所有家产，将唯一的女儿从乡下接了回来。疯狂砸钱，让她上最好的学校请最好的老师，只为了成为歌手。 温芸也是在那个时候看上林晚粥的，主动将其带在身边培养，听说还和官锦女士签订过一份对赌协议。 那份协议齐婷没见过，但听温芸的意思是她赢了。 林晚粥天生拥有绝对音感，外形出色，基础扎实天赋出众。几年的努力，在温芸的一步步设计下，成功出道。 并在去年成功击败了裴暮蝉，强势登顶小天后，一直持续到现在。 彼时齐婷工作太忙，并没有去想太多。她依稀记得，林晚粥好像就是在官锦女士去世的这两年开始慢慢多了一丝人味的。 有时会看她抱着一个手机玩，也不知道在玩什么，慢慢就走了出来。性格也慢慢趋于正常，人也开朗多了。 即便如此，齐婷一见林晚粥沉默不语就害怕，给孩子都吓出阴影来了。 “姐.....你说句话，我害怕。” “嗯，没事，不怪你。”林晚粥伸手，摸了摸齐婷的头，“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做的很好了。” 闻言，齐婷心里更忐忑了。电影里一般这种台词蹦出来的时候，她应该要蹦跶到海里喂鱼了。 半天后，齐婷见林晚粥真没怪她的意思，还在低头打字，于是又慢慢凑了过去。 “粥粥姐，你给我个弥补的机会吧，不然我心里挺愧疚的。” 林晚粥迟疑了一会，应道。 “好。” 说完，她将手机屏幕转向了齐婷，有些木讷的问道。 “婷婷，我该怎么和他说第一句话啊？” 齐婷看着屏幕上备注单字一个“许”，不由有些恍惚，心道怎么是第一句话，生日宴应该见过…… 缓了一会，她顿时想了起来，粥粥姐生日宴上有个沙比男演员捣乱，最后粥粥姐应该是没见成她的crush（暗恋的人）。 妈的，那人真是个沙比！叫什么白......忘了，次奥他妈。 “好呀，我最擅长这个了！”齐.小丑.婷拍了拍对a的胸脯，自告奋勇道，“娘娘，臣有一计.......” ........ 饭桌上，许青焰正按照工作人员的要求给在场的嘉宾打分（十分制），并对心仪的女嘉宾发送心动短信。 他本来打算全给打零分，转念一想太小丑了，还是正常一点吧。 于是他单独给沈矜月打了一分，给裴暮蝉打了十分，其他人全都打九分。 刚打完分，一旁的沈矜月直接炸毛了！ “啊！许青焰，你真该死啊！你为什么只给我打一分！！！你还藏，我都看到了，你还藏！！！” “你眼花了吧？我打的是十分。”许青焰一本正经的说道，说话的同时还在给裴暮蝉编辑心动短信。 “不可能！”沈矜月直接站了起来，小西瓜离许青焰只有两根手指头的距离，“除非你给我看看！”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哈？你拿霓虹的民俗约束我一个夏国本地土著？”许青焰一脸不以为然，“在我们村，说谎只会掉一万块钱。” “那你掉一万块钱！” 许青焰淡定回头，微笑道。 “不好意思，我浑身上下凑不出三百，沈矜月，你好像有一万吧？” “无效！反弹！”沈矜月气得牙痒痒，张牙舞爪的，仿佛要把许青焰撕碎，“你这人太不要脸了！” 许青焰极为敷衍的嗯了一声，然后用节目组的黄瓜手机给裴暮蝉发了一句。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童年的荡秋千，随记忆一直晃到现在。” ------------ 第60章 自己的失败固然痛苦，朋友的成功更让人心痛 手机震动，裴暮蝉垂眸看了一眼，神色平淡。 所以，自己的吸引力，还没一首歌大？ 莫名有些不开心。 她无意识的上下滑动着手机，思考着给他打几分。其余嘉宾她打的都是十分，因为无关紧要。 “你给我一分？”许青焰扭头看了一眼一旁的裴暮蝉，一脸错愕，“我哪里得罪你了吗？” “嗯。” 打分结果出来了，许青焰直接荣获最低分嘉宾成就。打分游戏里他输了，被惩罚饭后洗所有人的碗。 可白锦泽几人根本笑不出来，脸色不尴不尬的。 在这种大家都不算熟悉的游戏里，越是能肆无忌惮的打低分，要么是有明显矛盾，要么就是关系好到离谱了。 人人都知道，现实里这个逼已经赢麻了。 洗碗算什么惩罚？ 白锦泽默默闭上了眼睛，准备发给宋恩雅的心动短信写了又删。他思绪很乱，丝毫没有昨日的风轻云淡。 原先他以为许青焰占着裴暮蝉这件事，本身就天然吸引仇恨。再加上许青焰那贫瘠到一览无余的生活作风，几乎快把“我想搞钱”几个字安在脑门上了。 只要在场的人不瞎，都能看出来他肯定是金钱猎手。 只要自己这边再稍微拉拉票，就能让许青焰带着金钱猎手身份灰溜溜的下节目。 谁能想到刘仁智那个没脑子的肌肉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和许青焰同流合污，真是短视的蠢货。 坐一天冷板凳就慌了神，脑子真是白长了。明明已经说好了，等赶走了许青焰，就不会坐冷板凳了！ 思绪辗转间，白锦泽几乎恨不得把心动短信发到刘仁智手机上。问问他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脑子被驴踢了！ 白锦泽的心动短信依旧发给了宋恩雅，但宋恩雅的心动短信发给了刘仁智，内容大概是“希望和你一起约会。” 心动短信不仅仅可以发给今天的约会对象，也可以发给别的异性嘉宾，收到心动短信的嘉宾可以选择明天的约会对象。 刘仁智几乎是毫不犹豫选择了性感的宋恩雅，以至于白锦泽直接轮空，那一瞬间白锦泽的脸色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他紧紧握着手机，微微移动目光，一脸不可思议的扫向了宋恩雅。 宋恩雅根本没看白锦泽，她撩起头发，手撑在餐桌上和刘仁智搭话。 “我也挺喜欢健身的，一周会去三次健身房。” “那真是太好了，我们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语言。”刘仁智似乎十分珍惜这次搭讪机会，热情很高。 刘仁智高兴之余，余光瞥了一眼许青焰，脑海里不由想起了午后许青焰曾对他说过的那一番话。 四票投走白锦泽。 餐桌上，白锦泽心态都快爆炸了，看着今天还和自己一起出去约会的宋恩雅转头抛弃了自己。 转头却和一个没脑子的肌肉男，在餐桌上言语亲昵的开着玩笑，还当着他的面！ 他深吸一口气后，抬头四十五度角把泪雾给收了回去。说实话，在场人中，除了裴暮蝉他谁也看不上。 陈飞宇依旧是和年舒予搭档，两人互发了心动短信。 沈矜月的心动短信发给了许青焰，短信内容一点也不心动，在直播间屏幕上滚动了出来。 “许青焰是个小气鬼，不想和你说话！” 然而，许青焰压根就没点开她的心动信封，手指一划直接删除了。 “晦气。” 弹幕看到这一幕，直接笑抽了。 哈哈哈，这简直是我和我冤种朋友的日常！笑死了，他们上的压根不是恋综吧，太能整活了。” “看得出来，一个很想交朋友，一个很想逃。” “有趣的灵魂不能兼容。” 裴暮蝉选择了许青焰，心动短信发了一个字，嗯。扑面而来的冷淡糊了许青焰一脸，然而他并不在意。 摆烂只是他的保护色，有病才是他的必杀技。 饭后。 许青焰穿上围裙开始洗碗，沈矜月和裴暮蝉围了上来，表示要帮忙。他也没拒绝，人多效率高。 只是当他看见两女互相系围裙带子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沈矜月那厮是不是来坏自己好事的？ 洗碗就算了，给裴暮蝉系绳这活.......应该是自己干才对。 沈矜月笨拙的将水龙头开关拨开，白色水柱哗啦啦喷涌而出，小心翼翼的将盘子上的泡沫冲洗干净。 “许青焰，你刚刚在餐桌上发给裴姐的句子是什么意思啊？”她将盘子放下，转头随口问道。 “歌词。” “歌词？？”沈矜月满脸问号，“什么小黄花、秋天之类的，什么歌的歌词，我怎么没听过？” “我写的。”他脸不红心不跳说道，端起叠在一起的盘子在水龙头下快速冲洗，哗啦一声倾斜将水倒干净。 “你写的？！！！” 一句话，给沈矜月CPU给干烧了，人呆立在原地。 她也算是唱过不少歌，即使做网红只是个人爱好，但对写歌有多难这件事，还算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 反正这么吃天赋的事情，她干不来。 诚然，自己的失败固然痛苦，但朋友的成功更让人心痛。她碗也不洗了，紧张兮兮的盯着许青焰，像是看一个怪物。 “你会写歌？写过什么歌？” “不太会，刚学的。” 他麻利的将另一组盘子清理完成，裴暮蝉那边的碗筷也洗完了。只剩下沈矜月这个滥竽充数的人，到现在一共才洗了三个盘子。 “嗯？？？刚学就敢写歌，你是多看不起写歌这件事啊！”沈矜月拍了拍胸口，一副吓死宝宝的模样。 “你如果真的想写歌，我有网课资源可以分享给你。” “网课？”许青焰一脸疑惑，“你买了？” “啊，怎么？你不知道吗？”沈矜月神采奕奕挺胸，“每一个喜欢唱歌的美少女，心里都有一个写歌的梦！” “那你看了多少？”裴暮蝉走了过来，伸手拿过沈矜月面前剩下的几个盘子开始放在水龙头下冲洗。 厨房橘黄色的灯光下，她侧脸温柔。 “这个......呜呜，我吃了不能学习的苦！”沈矜月满脸写着可怜，“被诅咒了，看网课超过十分钟就会犯困！” ------------ 第61章 好消息，有军师，坏消息，军师是舔狗出身 “什么网课，方便借吗？”许青焰伸手将最后一个脏盘子拿到了水龙头底下冲洗，一脸认真的问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虽然目前可以靠他唱出来，裴暮蝉帮他编曲，以此完成一首歌。但编曲并不是学不会的技能，他也不可能靠裴暮蝉一辈子。 麻烦她一次，裴暮蝉可以当做玩票耍耍。 若是三番两次让裴暮蝉做听歌识曲的活，未免显得许青焰有些太不懂事。 《晴天》目前只出来一小段前奏，即使他对《晴天》未来的潜力很有信心，但那毕竟还没问世试水。 恋综只有短短七天，即使《晴天》问世，许青焰也不确定裴暮蝉会不会答应他所谓的分成法。 通常来说，歌手约歌都是出钱买断的。 一首歌是撑不起一张专辑的，裴暮蝉也没向他说过以后的打算。万一......人家真打算退圈了呢，或是最近打算休息。 关系冷却一段时间，还能不能捡起来还难说。 合作也得看人家答不答应，状态下滑的小天后也是小天后，又并非浪得虚名，裴暮蝉又不是没写过好歌。 现实情况是，他有曲库，但想要借助裴暮蝉的名气快速搞钱。 裴暮蝉已经登高看过风景，人家完全可以躺平。 所以从一开始，许青焰将自己的位置就摆得很正。即使知道自己抄的歌质量上乘，但他心里并没有裴暮蝉一定会帮他完成事业的想法。 人情只会越用越少，特别是在彼此关系并不牢靠的时候。所以......该学的东西，还是要认真学。 “方便啊，有什么不方便的。”沈矜月大大咧咧的说道，“把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在口袋里。”许青焰洗完了蓝釉盘子，往旁边轻轻一放。 正打算洗干净手的时候，沈矜月忽然走到他身旁。没有任何征兆，抬手直接伸进了他裤子左侧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将手机拿了出来。 “密码多少？” 许青焰一愣，洗手的动作都变慢了，“4399。” “嗯？？？”沈矜月一脸疑惑，顿时被雷了个外焦里嫩，一边输密码一边说道，“你好幼稚啊！”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我幼稚？谁能比得过你啊，读书出尔反尔，干饭言出必行。” 看着两人又在吵架拌嘴，弹幕乐得哈哈哈。 裴暮蝉站在一边，低头垂眸，细细的解开了洗碗用的胶皮手套。镜头前，她神色平淡，毫无波澜。 过了好一阵，沈矜月将手机递还给许青焰，道。 “好了，软件和账号都搞定了，我的联系方式也存了。你自己加一下我，下次你登不上去就告诉我，截图扫个码就行了。” “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别来问我，因为我也不懂。” “谢谢。” 许青焰伸手接过手机，心道这沈矜月人倒是不错，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下次了，得抓紧把课看完了才安心。 大部分人似乎都有这样的心理，白嫖的课程，就是比免费的要来得珍贵。 他接过手机扒拉了一会，发现这账号还有一对一的辅导课资格。不过想来也是，以沈矜月这小富婆的作派，估计买的课估摸着也不会太便宜。 “我先上楼休息了。”裴暮蝉忽然开口道，语气温婉，“有点累了，你们先聊，我先失陪了。” “啊，那我也去！”沈矜月连忙跟上。 闻言，许青焰疑惑的看了裴暮蝉一眼，见对方投来一个询问的目光。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客厅里陈飞宇和年舒予正合体直播，和他们各自的粉丝闲聊。 回到房间。 他窝在沙发里，整个人略显疲倦。正打算看一节乐理课，手机忽然嗡的一声震了一下，屏幕上方跳出一条消息。 林晚粥：“我也有乐理的网课。” 嗯？？？ 许青焰下意识转头，房间里也没发现跟拍团队。 他脑子有些懵，指尖还悬停在即将点开网课的屏幕之上。一时间点下去也不是，回消息......好像也不是。 问题是，为什么是她？ 还未等他理清楚，一条消息又簌的一声传了过来。 “要么？” 这下他没法忽视了，点开微信聊天页面，看着那空白的灰色的头像。犹豫几秒后，他回了一个问号。 别克GL8保姆车后座，林晚粥将手机递到了齐婷面前，眨了眨眼睛。 “婷婷，怎么回？” 狗头军师齐婷面露疑色，挠了挠头，淡定指挥道。 “就回.......刚刚看了直播。” 簌，消息发了过去。 许青焰抬手看了一眼，不知道林晚粥这号到底是不是正主，顺手回了一句。 “不用了，我已经有网课了，谢谢。” 林晚粥看了一眼，有些难过，又伸到了齐婷面前。 “婷婷，怎么办？” “岂有此理，竟然油盐不进。”齐婷见林晚粥情绪有些低落，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粥粥姐，没事。” “臣还有一计，再试试。” “发什么？”林晚粥有些紧张。 “发.......” 叮咚，许青焰点开消息，林晚粥：“不懂的可以问我。” 他皱起了眉，翻来覆去的打了一长条的字，刚想发出去又停住了，按着删除键全都删掉了，回了一个。 “好的，谢谢。” 林晚粥彻底自闭了，身体缩在后座，盯着手机一句话不说。 “粥粥姐，你别这样。”齐婷咽了一口唾沫，“他不是答应了吗，这证明他.......他已经接受了你的好意。” 林晚粥还是没说话，盯着手机继续发呆。 这时，车玻璃窗被敲响了，温芸已经踩着红色高跟鞋回来了。一上车，看见后座自闭的林晚粥，不由一愣。 “齐婷，你粥粥姐她怎么了？” “没......没事，她有点累。”齐婷有些尴尬，拙劣的掩饰道，“那个芸姐，合作谈成了吗？” “不知道，他们要考虑考虑，还得等一段时间才知道。”温芸靠在副驾驶座上，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有些发昏。 “粥粥的专辑不能再拖了，实在不行我去找陈老狗谈谈，让他把那首歌让出来给粥粥做专辑的主打歌。” ------------ 第62章 故事的最后，她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许青焰不确定微信对面人是不是林晚粥，总之有太多不确定因素，索性不再去管。 看了一会网课，时间一点点过去，微信弹出一条消息。 裴暮蝉：“有空吗。” “有，门没关。” 许青焰回了一句，放下手机后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将早已准备好的水果切片，端出热腾腾的茶水。 客厅很安静，能听见走廊的脚步声，很轻。 他抬头看向门边，裴暮蝉在门口停顿了两秒，轻轻的敲了门。 “进来吧。” 他站起身迎接，不知为何，他感觉裴暮蝉似乎情绪不高。原本心里就紧张，这下他不由更加忐忑。 “怎么了吗？”他问道。 裴暮蝉走到沙发边，靠着扶手虚虚坐下，答非所问道。 “你想看课，是嫌弃我教得不好？” “什么？”他顿时有些麻爪，“不是啊，只是正巧沈矜月问了，想着不要白不要，所以......” “噢。”她瞥了许青焰一眼。 闻言，许青焰更懵逼了，噢是什么意思。不是，自己只是薅沈矜月的网课羊毛而已，没招谁惹谁啊。 “那你怎么不问我要？”裴暮蝉问道，声音柔柔的。 “你有吗？”他试探性问道。 “有啊，你没问我怎么知道你需要。”裴暮蝉转头看向他，手指还搭在沙发靠背的边缘来回滑动，幽幽道。 事情似乎在往另一个莫名其妙的方向拐，许青焰明明已经做好了唱歌的准备。甚至还将歌词写在手机里，来回修改几个版本，也算是留痕了。 假装《晴天》的歌词是经过几次修改才得到的，不是凭空天降。 “那我现在问可以吗？”他小心翼翼问道，“你有乐理的网课吗，我想借来看一看，行吗？” “嗯。”裴暮蝉点了点头，伸出了手，“手机给我。” 她终究还是不好意思伸手去他兜里掏，只是问他要而已。许青焰也很配合的给了，至于锁屏密码，她那时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4399。 两个网课不是同一个软件，裴暮蝉眼皮也不抬一下，直接将沈矜月那个教学软件关了。忍住了，没删。 光速下了一个新软件，啪啪啪几下，登上她的号。 “给。”她将手机递了过去。 许青焰接过手机点了几下，发现这账号是刚开不久的，乐理课也是一个小时前买的。他顿时眼皮狂跳，却又不得不假装不知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晴天》为重。 “谢谢，那我就看你这个网课，实在是帮大忙了。”许青焰斟酌着词汇，一个劲的暗夸裴暮蝉。 “配合裴老师讲课，闲暇时间我再多看看网课打打基础。” 裴暮蝉有一瞬间脸热，清咳了一声。 “只是她那个课不太适合你这种初学者，会遇到很多问题的，看这个会更好一些。反正我买了，放着也是放着。” “嗯。”他点了点头，有点难绷。 一个小时前的课程购买记录还没删，莫非裴暮蝉这女人有教学癖，喜欢给人讲课，最烦被抢学生之类的。 摇了摇头，他将那些杂乱的念头抛出脑海。 “我们可以开始扒谱了吗？” 闻言，裴暮蝉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来是来帮他扒谱的。虽然不抱什么期望，但毕竟是答应过的事情。 她是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听歌扒谱对于裴暮蝉而言难度并不高。于是坐了下来，从客厅橱柜处翻出了一支笔。 结果半天找不到纸，只能写在餐巾纸上。 “好，你要弹吉他吗？” “不了吧，弹得不好。”许青焰摆手拒绝，他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托穿越者的福，爆了不少金币。脑海中多了一座曲库，一座影视库，更离谱的是唱功还被优化了。 不过也只仅此而已了，知识并未增加一分一毫。 果然，这辈子逃不过学习的苦。 “那你直接清唱吧，没关系的。”裴暮蝉抿了抿嘴，手已经握住了笔杆底端，笔尖在洁白的餐巾纸上点出一个墨团。 “好。”许青焰清了清嗓子，准备十分业余，一开口慵懒的旋律就有了，“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令裴暮蝉意外的是，第一，许青焰的唱功很好，第二，这首歌完成度很高。 “Re So So Si Do Si La，.....” 听见这一段哼唱的时，裴暮蝉脑海里第一个念头是他还没想好该填什么词，第二个念头是好像这样也不影响歌曲完整性。 “为你翘课的那一天，花落的那一天，教室的那一间........” 这一段节奏明显加快了不少，裴暮蝉垂眸在纸上快速写写画画，脑海里已经随着歌词清晰勾勒出了几幅画面。 下雨天，青涩的少年少女躲在同一个屋檐下。假装不在意的正经模样，转移视线的漫不经心。 视线相撞的那一秒，湿漉漉的眼神，不断加快的心跳。 青春最开心也是最苦涩的事情，是每天随着那人的身影起起伏伏，是关于暗恋这件事难过的小事。 是一天扫过那人的位置三十次，每次都像是开盲盒似的心跳加快，即使说不上话，隔着一人并肩走上五米都会开心一整天！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风渐渐.......” 裴暮蝉笔尖停顿了，她开始意识到这就是一首完整的歌曲，从旋律到歌词几乎达到了完美的地步！ 画面的一步步交相辉映，故事从一朵小黄花开始。暗恋的心七上八下，像是悬挂在七层高塔上的风铃。 风过境，声起落，此起彼伏，叩响一个人的名字。 “但故事的最后，你好像还是说了~拜拜。” 暗恋就是，比起他的眼睛，更加熟知一个人的背影。青春是一首诗，故事的最后满是遗憾，但那个人永远不会褪色。 他不会衰老，不会世故。 少年永远阳光热烈，穿着散发着熏衣草洗衣粉香的干净校服，长手长脚的站在洒满阳光的走廊。 站在她的心尖上，烙印在她的十四五岁。 她永远不会沾染烟火气，永远年轻漂亮，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棉裙。在那个黄昏午后，站在他永远鲜活的回忆里。 故事的结尾，是懵懂的青春。 咔哒，裴暮蝉回过神来，发现餐巾纸上印着一团墨，模糊了字迹。 ------------ 第63章 加更，求个追读 许青焰已经唱完了，低头一看，裴暮蝉还在发愣。 “这谱能扒出来吗？” “能！”裴暮蝉回过神来，说完又觉得没表达清楚，“这歌非常好听，完成度很高，歌很厉害，你也是。” “谢谢。”许青焰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 他不厉害，人要有自知之明，他不生产歌，只是曲库的搬运工。 “所以......你只花了半天时间，完成了这一整首歌，从头到尾只用了一天时间？”裴暮蝉犹豫片刻，问道。 “是。”他开始瞎编，“脑子里早就有这个旋律了，只是这次突然想起，有了写成歌的想法。” “还有其他旋律吗？”她意识到了某个盲点。 “有。” 闻言，裴暮蝉沉默了。 有点怀疑人生，这算什么？老天爷追着喂饭吃？ “也.......想好了？” “嗯，差不多吧，目前只有一个大概的旋律。”许青焰想了想，心中明确了一个答案，“歌词想了一大半，还得再改改。” “关于什么的？” “青花瓷。” “啊？”裴暮蝉一脸懵，关于瓷器的歌？ 她其实想说这种题材的歌比较冷门，很多新手一开始写歌的题材也是奇奇怪怪，什么手摇拖拉机、塑料袋之类的。 可现实是骨感的，市场不接受，写出来最后也只沦为扩充曲库的边角料。 但转念一想，许青焰毕竟是新人，没必要打击他的自信。况且写歌这一行，也没有什么规矩可讲，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例子也不少。 片刻后。 “你再唱一遍吧，介意录个音吗？”她拿出了手机，瞥了一眼时间，“我回去给你把谱子完整写出来。” “一点都不介意，谢谢你，帮大忙了。” 闻言，裴暮蝉停顿了一瞬，不动声色的问道。 “你这首歌真的很好，不怕我拿走吗？这首歌最起码能给你带来一百万以上的收益。” “不怕，你这么好看，不会骗我的。”他说。 “为什么？”裴暮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的笑意，“你没听人说过吗，越是好看的女人越会骗人。” “丑的骗我，我也不信啊。”许青焰补了一句，“不过，这一首歌，姐姐如果想要就拿去好了。” 窗外黑漆漆的，客厅明亮。 许青焰与裴暮蝉，隔着一个玻璃茶几在可移动的沙发边一站一坐。一个低头一个仰头，视线相撞。 白炽灯光下，她伸手将散落的头发撩起，拢在耳后。 “那你不怕......以后再也写不出这么好的歌了吗？写出的第一首歌，意义也不一样吧，就这么放心的交给我。” 许青焰一脸疑惑，“呃，其实我还有很多。” 闻言，裴暮蝉的心像是坐了一趟过山车。刚刚被人喊姐姐高高捧起，然后砰的一句话又送回了现实。 还有很多，嗯？？好吧，老天爷喂饭。 裴暮蝉深吸了一口气，抛开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重新放在歌曲之上。 忽然，她意识到这首歌始终没确定名字。 “这首歌叫什么？” “晴天。”他说。 “晴天吗？”裴暮蝉有些意外，整首歌几乎都在写下雨，但歌名却叫《晴天》。 她记得歌词末尾写的是再见，按理来说整首歌的基调应该是悲伤的。可想起下午弹出的那一段前奏，明明又很欢快。 “对，扒谱慢慢来就行了，我不是很急。”许青焰道，“后面的伴奏之类的，应该是要花钱的吧？” “这个不用担心，我有工作室，可以帮你弄好。”裴暮蝉确实来了兴趣，《晴天》确实是一首不可多得的好歌。 “版权注册的事情比较麻烦，你相信我的话，工作室那边也能一并帮你妥善办好。不需要太久，大概一两天。” “好，那麻烦你了。”许青焰一副毫无保留相信裴暮蝉的模样，反手又问道，“等歌曲制作好了，你想唱这首歌吗？” 他几乎不喊裴姐，要么就是你，要么开玩笑就是姐姐。再大胆一点，他能直接喊，小裴过来一下，有事和你说。 “我？”裴暮蝉脸上的笑容淡去，整个人变得严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说，把这首歌卖给我？” 毕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小天后，即使现在已经光环不在，一提起买歌，裴暮蝉还是不自觉代入了歌手的角度。 “是的。”许青焰点点头。 “这首歌的价值不好界定，你如果真的想卖我就接了。”裴暮蝉微微皱眉，思考一阵道，“一百二十万。” 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几乎是一个最高价了。 裴暮蝉她自己写过的一首人气最高的歌，商业价值也不过才两百八十万。如果接商演的话，或许会更高。 “我只要二十万，但我要分成，百分之二十。”许青焰伸出两根手指头，提出了他早就想好的报价。 娱乐圈里，一般歌曲都是直接买断。 少量优秀的作词作曲人会与歌手协商分红，通常情况下是歌手拿八成，作词作曲人拿两成。 《晴天》的质量有目共睹，但毕竟还未经过市场检验，裴暮蝉能开出一百二十万的高价买断已经算是很大方了。 毕竟这首歌要是砸了，裴暮蝉自负盈亏，到头来至少也得赔上一百五十万。 但许青焰相信《晴天》的潜力，也相信《晴天》不会被埋没，他能沉得住气，只看裴暮蝉怎么选了。 “分成？”裴暮蝉有些意外，低头思索片刻道，“你最好考虑清楚，这首歌的价值很高，如果放在别的歌手那，或许最后的价值会更高，甚至能达到两百万左右。” “我暂时给不了那么多，而且我最近状态下滑严重.......或许最后赚不到那么多钱。” “如果市场反馈不好的话，你拿到手的钱，可能最后加起来不过只有三四十万。” “我知道。”许青焰低头看看她，“我相信你，也相信《晴天》，等这首歌问世，一定能找到喜欢它的人。” 裴暮蝉仰头，呆呆的看着一脸笃定的许青焰。 脑海中不由闪过一句话，须知少日拏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 第64章 后山枯雪 她回忆起刚出道时，自己同样意气风发，也曾许人间第一流。 回头看走过的路，时光荏苒，许多事都已模糊不清。有过巅峰也有过低谷，裴暮蝉也不愿意去回忆。 抬头看身前的许青焰，她只觉得对方身上有一股野蛮生长的热烈情感，像极了清晨薄雾的山涧照射出的第一缕天光。 按照要求，许青焰又清唱了一遍《晴天》。 十分钟后，裴暮蝉起身离开。 临走前，她站在门口回头道。 “我争取三天之内让工作室把伴奏做出来，再把版权注册，不等专辑了，先单首发行。不签独家，吃版权费。” “合同明天就可以签，钱可能会慢点到账，你要是急用我可以私人先给你。” 至于青花瓷，她根本没提。 许青焰也没提，饭得一口口吃，首发歌曲如果起飞的话。后续的编曲作词，那就是另一个价格了。 “知道了，我不急。”他站在门边里侧道，“按正常流程来吧，我相信你，早点睡，晚安。” “嗯。”她眉眼低垂，点了点头，轻声道，“晚安。” 说完，裴暮蝉徐徐转身离去，身姿动人。 他倚在门框处目送其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这才关上门回到了房间，匆匆忙忙洗了个澡接着靠在沙发上看课。 其实《晴天》这首歌并不太适合裴暮蝉，但问题不大。以裴暮蝉的名气发行这首歌，能让短期收益最大化。 夏国有完整的版权法，歌曲的商业收益已经多元化发展了。只要歌火了，足够耐听，版权收益会源源不断的汇聚而来。 这是第一桶金，也是一个美好的希冀，希望以后有个大晴天。 至于《青花瓷》，他并不打算那么早弄出来。只是先给裴暮蝉提前说一声，免得以后再提，显得突兀。 裴暮蝉本身就有一股古典美人的气质，若是穿上青色修身旗袍更绝了，老实说他并不馋裴暮蝉的身子。 《青花瓷》即使写出来也是先压着，反正裴暮蝉自己会上钩的，等《晴天》推向市场后，再买歌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交情归交情，裴暮蝉只要开口，免费给她送歌也不是不行。但买歌就是一码归一码，按行情来。 江湖儿女，留大义而不拘小节。 《晴天》问世时间大致可以确定了，其余的......他打算先学习一阵子，自己想办法去扒谱，不懂再问裴暮蝉。 上这个恋综真是来对地方了，除了招黑挨点骂之外，没有任何坏处。 看了两个小时网课，许青焰昏昏欲睡，正打算起身回房睡觉的时候。手机叮咚一声，收到了一条微信。 “晚安。” 乍一看，他以为是裴暮蝉发来的，仔细一看却是林晚粥。 看着那句晚安，许青焰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倒也没太当真，回了一句“晚安”后，直接拿节目组新手机开了一把游戏。 他原先不太相信微信那头的人是林晚粥本人，却又不好直接问。所以先前就搁置了，现在却感觉好像真是她。 乡下初中的记忆已经有些遥远，陈旧的教室，烟尘遍布的小操场。简陋的教学楼，闷热的南方小城气候。 林晚粥刚转来那一会，人看着文文静静的。背着一个粉色的书包，抱着书站在讲台边上。 午休后明亮晕黄的阳光，照在她的本白色棉裙与露出细小脚裸的短棉袜上，在她身上勾勒出金边。 在一群山沟沟里长大的少年少女眼里，像是见到了故事书里的落难公主。 那时她的个子班上一众女生中已经算是出挑了，成绩在班上也是拔尖。平时沉默寡言、显得有些不太合群。 书桌上永远干净整洁，还有一些乡下没有的可爱小玩意。 教室的窗外是后山，过去多年，许青焰依旧记得冬日某个洒满阳光的课间。林晚粥托着腮，转头盯着山上枯树厚雪发呆的画面。 “支援下塔！凯爹过来了！” 队内语音频道，队友声音有些稚嫩，疑似小孩哥。这会正压低了声音，正玩个小卤蛋，摇人保命。 许青焰回过了神，按了一个百里守约收到，顿时收到了小孩哥略显稚嫩的问候，声音带着一丝哭腔。 “尼玛的百里，滚啊！” 屏幕一灰，又死了。 等待的间隙，他又拿起另一个手机点进林晚粥的朋友圈看了一眼。 短暂刷新后，发现林晚粥的朋友圈头像和背景都换了，甚至还更新了一个朋友圈。 一张林晚粥坐在车后座的照片，小脸显得有些紧张，目光没看镜头，手抓着衣服下摆，配文就两个字。 【晚安】 没人点赞，他想了想没点，直接划走了。 游戏里，小孩哥的低吼撕心裂肺，被大顺风的凯满地图杀得嗷嗷乱叫。许青焰瞥了一眼，果断换了一条路。 直到眼皮打架，他这才沉沉睡去。 翌日。 还没睡醒，许青焰模模糊糊听见了敲门声，整个人困得不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早上六点半。 两条未接电话，显示来人沈矜月。 这时，敲门声又响了起来。 他受不了了，打电话拨了回去，耐着性子等待接通的那一秒。 “喂！”沈矜月的声音欢快。 “别敲了，什么事？”他怕真有事，先问了一句。 “许青焰，我饿了，带我吃早餐！” 轰！他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你有病啊，沈矜月，大早上敲门？”许青焰突突突开始一顿输出，“你知道我昨晚熬夜学习到几点吗？” “你.......熬夜学习？”沈矜月声音透着疑惑。 “我服了你了，三点睡，六点起，阎王都夸我好身体。”许青焰叹了一口气，醒都醒了能怎么办，“你下楼等着，我一会下来！” 洗漱收拾了一会，十分钟后许青焰换好衣服下楼。 “哈喽！！哈喽！”沈矜月从一楼沙发里站起，朝着他使劲挥手，“带我吃早餐！” 他睁着一双死鱼眼在客厅穿行，无视了打招呼的沈矜月，打了个哈欠，一脸困意道。 “今天的早餐，你付。” ------------ 第65章 你不买是因为不爱吃吗 七点，天已经亮了。 海滨小镇温度略低，天空一片灰蒙蒙的青，海边公路干净宽阔。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等等我呀！”沈矜月小跑着跟上许青焰，“你这人不知道等一等美少女吗？” “哎滚滚！”许青焰双手插兜，大长腿迈出风来了，在镜头前尽量不说脏话，“我已经够穷了，你还让我起早？” “你怎么整天喊穷？”沈矜月跟上了他的脚步，面露疑惑问道，“你每个月有多少零花钱？” “零花钱？” “对呀。” “你有多少？”他反问道。 “个十百千万.......不记得几个零了，反正够花。”沈矜月数着手指道，又抬头问，“你呢？” “我......”许青焰卡壳了，“我也还好吧，不到五百万。” “这么多？”沈矜月忽然凑近，眨着一双杏仁大眼睛，猛地抓住许青焰的手臂摇晃，瞬间和她的小西瓜来了个沉默撞击。 她抬头，一脸羡慕。 “一个月零花钱五百多万？” “六百。” 沈矜月一脸呆滞，CPU都快算不过来了，弹幕笑成了一片。 “哈哈，孩子本来就傻，还给她兜圈子。” “我感觉月亮不是来上恋综的，纯粹是来交朋友的，什么富家千金零花钱好几个零啊！她不是唱歌类的博主吗！” “上当了吧，月亮粉丝多但没变现啊，估计家里是真有钱。” “有那么夸张吗，不就是几十个平台加起来的粉丝吗，水分那么大也能叫千万网红，简直笑死人了。” “是啊，有钱人家的千金买的粉丝吧，一眼假。” 许青焰抽出了被沈矜月抱住的手，他不习惯在镜头前占别人便宜，私底下另说。他上这个综艺定位是万人嫌，不是油腻男。 海滨小镇本身就不大，晃悠了一会，他领着人傻钱多的沈矜月看上了一处海边公园外的早餐摊。 老板三十多，摊子干净，周围几个摊位就属他摊子前人最多。顾客还都是一些老人，味道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就这了，我点，你付钱。”许青焰招呼了一句，直接站在人群外喊了一句，“老板两个牛肉饼！” “一笼菜包子，两个韭菜盒子。” “你吃什么？”他转头问道。 “我要豆腐脑和.......菜包子。”沈矜月跟在他身后，没许青焰高，只能跳起来看摊上的手写菜单。 胖头鱼一颤一颤的，许青焰看不下去了，横身一挡，嫌弃道。 “别跳了，你当迪厅呢？” “你看不见的那几个，写着茶叶蛋鸡柳豆浆混沌。” “那就豆浆吧。” “嗯？？？”许青焰心道果然，这大月亮能长这么大也不是没原因的，“已经点了豆腐脑了，你还喝豆浆？” “是啊！我从小最喜欢喝豆浆了。”她道。 “行吧。”许青焰朝老板喊了一声豆浆，然后将沈矜月的手机拿了过去艰难的扫上了码，一共24。 亏了，早知道找一家网红摊了。 不过进镇子里的路太远了，没有代步工具他是一步也不愿意多走，只能领着沈矜月围坐在早餐摊边上。 周围行人不少，似乎是看稀奇，头一次见这么漂亮的童颜巨妹子外出吃早餐摊，旁边还围着两个扛摄像头收音的。 相比之下，那个穿着白色短袖卡其色中裤的青年就显得很一般了，虽然长相好看但气质远不如那漂亮妹子耀眼。 “许青焰，我还想吃那个烤鱼饼！” 他正打着哈欠，忽闻沈矜月指向了另一边装扮花里胡哨的网红烤鱼饼摊子，他扫了一眼，顿时瞥了瞥嘴。 “别去了，不好吃。” “为什么？”沈矜月思索了一会，还没等许青焰回话，一拍脑袋道，“你是不是......因为没钱才这么说的？” 卧槽，真他妈盖伦出无尽，沉默又暴击。 他现在还真没钱，导演预付的五万都被他预付医药费交完了，剩下的钱得下恋综才能一次性拿到手。 裴暮蝉那边合同估计还没拟好，二十万的买歌定金也不会那么快下来，估计得等到《晴天》准备发行那会。 明明已经有钱了，现在兜里还是掏不出几个子。 “没关系，我可以请你！”沈矜月道，“你要不要吃，我看上面挂着的图片，应该挺好吃的。” “不好吃，谁吃谁小可爱。”许青焰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如同高人一般指点道，“你看那他摊子那么新，调料瓶还是专业玻璃瓶。” “好吃的头部摊子都是用一排尖叫饮料瓶，用玻璃瓶搞这么专业，摊位前鬼影都没几个，肯定又贵又难吃。” “还有，你看那老板那烫发，还有脚上那双鞋，比那摊子车都贵了。” 闻言，沈矜月眨了眨眼睛，又指向了另一边的脆皮五花肉。 “那个呢？” “不好吃，别吃，卖五十简直是穷疯了。” “脏脏包呢？” “不如豆腐脑，你要是钱多可以给我。”许青焰手撑在小桌上，“也别问我隔壁的豆乳盒子好不好吃了，都难吃。” 不一会儿，老板端着一张小木案板，将两人点的东西一股脑上齐了。 早餐上桌，两人顿时闲聊中止，伏案干饭。 一个忍不住美食的诱惑，一副没见过世面似的，吸溜吸溜豆腐脑。另一个觉得比起和她聊天，吃饭更有性价比。 吃了好一会，他抬头看见沈矜月偷偷摸摸的看手机，不由想起昨天她跟自己出来吃早餐结果被弹幕狂喷。 “你怎么不找游子俊出来陪你吃早餐？” 沈矜月一脸无辜，抬头道，“不熟，而且他们不爱吃这里的早餐。” 许青焰：“.......” 他本来想说我和你也不熟，尼玛大早上疯狂敲我门，再敲是不是就不礼貌了？但看她那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道吃人嘴软。 “那你还看弹幕，想看看他们怎么喷你吗？” “没有啊，我看的是裴姐的镜头。”沈矜月眨了眨眼睛，“她出门跑步了，好像离我们这不远。” “要不要叫她一起吃啊？” 许青焰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抓起没吃完的一个菜包转身就走了。 “失陪了，记住，今早我没来过。” ------------ 第66章 集体出海，心动海钓 许青焰一路颠颠回到恋爱小屋，这才一拍脑袋，次奥，自己跑什么啊？ 吃个早餐而已，问心无愧。 沈矜月傻成这样，自己也不可能和她搭档。不过人生在世，多与富婆交朋友总没坏处，宋恩雅那种就算了。 一看就是喜欢玩钢丝球的，弄不好整出点血丝来。 年舒予.....没接触过，腿倒是挺好看的，不过人家也不一定看得上普通人。 空姐的收入两极分化严重，能上这个节目的就不是普通空姐，多半已经准备好转型做个人账号类博主。 嗡嗡嗡，手机震个不停。 定眼一看，沈矜月一连打了好几个电话。他路上没仔细看，现在又打过来了，估计是兴师问罪来了。 “喂？” “许青焰，你怎么突然走了？” “身体不舒服，回去休息一下。” “啊？你身体不舒服还把我没喝的豆浆抢走了？”电话那头沈矜月的声音有些呆。 “我怕你喝撑了，帮你消化一下。”许青焰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后院走，“好了，我要休息了，你跟着摄影大哥一起回来吧。” 说完，他反手挂了电话，找了张藤椅躺了下来。 早起真的很有意义，可以做很多事情，比如现在躺下睡一个回笼觉。 眯了一会，睁眼已经是九点。 后台多了几条消息，裴暮蝉发了一句合同已经拟好了，林晚粥发了一句早，导演发了一句小许好好干。 许青焰一边往楼上走，一边逐个回复。 裴暮蝉让他去房间找她，趁着综艺活动开始前把合同签了。敲门等待的间隙，他给林晚粥回了一个“早”。 手机瞬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不过等了两秒也没消息发过来。 门开了。 “来了？”裴暮蝉目光很淡，从他身上扫了一眼。 她似乎已经洗过澡了，发梢湿漉漉的，下颚线流畅。穿着一件修身的白衬衣配牛仔裤，休闲又随意。 不过他隐隐有种感觉，裴暮蝉穿衣打扮已经刻意收敛过了，不然自己和她站在一起只会像一只土狗。 算了，不管奶狗土狗，能赚钱就行了。 进门，签字，搞定。 “钱大约一个月左右能打到你账户上，工作室最近资金周转比较慢，如果急用我可以借给你。” “不用，不急。”许青焰道。 恋综这份工资是现结的，扣税之后到?手足够缓解他目前的窘境，减去手术费和疗养的费用，最后还能剩下一些。 他有足够的耐心，也愿意去等。 签好了合同，裴暮蝉打了个电话就和许青焰一起下楼了，其余几个嘉宾已经在客厅集合完毕了。 待两人在沙发上挨着落座完毕，工作人员送来了一封信，陈飞宇自告奋勇上前拆信封。 “他们最近好像在组荧幕cp吧？”许青焰压低了声音，靠近裴暮蝉道，“这两天见陈飞宇和年舒予走的很近，直播都在一起。” “嗯，应该是。”裴暮蝉点了点头。 想了想，她也学着许青焰压低了声音，凑近道。 “下了节目可以签协议开情侣账号，流量还是很可观的。” 许青焰噢了一声，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裴暮蝉瞥了他一眼，美目狭长，犹豫了一瞬之后问道。 “你下了节目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带我妈去看个电影。” 闻言，裴暮蝉愣了一瞬，两秒后才回过神。 海边的日光溢入客厅，将屋子四周照射得安逸倦懒，每个人身上似乎都打了一层薄薄的金光。 她还想说些什么，忽的，陈飞宇朗读今日任务规则的声音打断了她。 “今日心动任务是集体海钓，节目组将租用......” 不得不说，节目组的花样还挺多的。 第一天是居家约会，第二天是恋爱心动写真，到了现在第三天就是海钓了。大风大浪，仅凭女嘉宾一人肯定是没法海钓的。 海上男女嘉宾亲密互动，节目效果想必也不会差。 实际上，女嘉宾们一听要去海上，个个脸色突变。哪怕连裴暮蝉也不淡定了，准备回房补防晒。 呼啦啦，客厅瞬间一空，只剩下五名男嘉宾。 白锦泽坐在中间，这次只有他没有找到女嘉宾搭档，只能留守恋爱小屋一天。 游子俊几人一听到海钓，基本都比较兴奋。没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大海的怀抱，更没法拒绝钓鱼。 “许哥，你会钓鱼吗？”游子俊问道。 “会一点，和一个老大哥学的。”许青焰在沙发上侧身回答，“以前公司附近公园有个老大哥贼喜欢钓鱼，一手无杆钓鱼手法出神入化。” “这个没什么用吧，我们这次是海钓，得去港口开船的那种。”游子俊有些犹豫，“我只是新手，海钓完全不会啊。” “应该有专业人士在一旁指导吧！”刘仁智忍不住开口说道，“不然钓到了大家伙，岂不是拉不上来？” 成熟哥截胡了宋恩雅，昨天还一脸丧家之犬的模样，现在仿佛瞬间注入了荷尔蒙，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欢快。 “只有一天时间往返，估计也只会开到浅海体验一下。”陈飞宇搭话，“就算钓到了也是小鱼，不会太大的。” 白锦泽：“.......” 好像有人多余了，但没人说，他也没法起身离开。 不多时，女嘉宾从楼上下来了，客厅里的几人也纷纷起身去迎接自己的搭档。许青焰起身时瞥了一眼白锦泽，发现他已经转身去了后院。 晚上就是投票的时候了，白锦泽今天得放空一整天，许青焰不信他不慌。 “在看什么呢？”裴暮蝉不知何时又换了一身衣服，明黄色的针织上衣，下身是一条白色的西裤。 御姐穿衣就是任性，皮肤不白根本不敢这么穿，恃美逞凶。 “没看什么，你这一身搭配挺漂亮的。”许青焰转身往门外走，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上了节目组的车。 海边有一座渔港，几十艘船停靠在一侧，年复一年的暴晒，这座海滨小镇上鲜有皮肤白净的人。 围观的渔民一簇簇站在远处，海风一卷一卷的吹来，像是一排排微焦的糖果。 ------------ 第67章 心事 渔船呜的一声离港出海，随着海浪涌起顿时晃悠了起来。 阳光热辣，许青焰裸露的手臂感觉到一股灼热，终于明白为什么几个女嘉宾出发前都如临大敌一般抹上防晒。 海岸线绵长，四对男女嘉宾都站在船头，看着港口边的白屋子向后倒退，小庙上方飘起一缕白烟，绿荫繁茂的岛屿慢慢露出了它的真容。 根本站不稳，呕！ 年舒予晕船，直接趴在栏杆上吐了，撑不住干脆回船舱休息去了。 忠犬哥陈飞宇一个人站在甲板，看着宋恩雅与刘仁智亲密拍照。脸色分外难看，屏幕前的观众已经在替他尴尬了。 根据最新规则，节目组今天所有的镜头，除去恋爱小屋中固定跟拍落单孤儿白锦泽外，都在这一期直接合并了。 这是导演组为了刺激嘉宾积极性想出的办法，换句话说，嘉宾得抢镜头，哪里有看点，镜头就往哪里移。 毕竟观众看一档恋综会有审美疲劳，不可能只依靠一对嘉宾撑起场面，肯定要尽力寻找其他的爆点。 节目刚开播那会，主要靠许青焰逆天整活制造爆点吸引人气。其余嘉宾猥琐发育，趁机捡流量。 宋恩雅算是节目的一个小爆点，《恋爱猎手》开播三天，一共五个男嘉宾，三个已经陷进去了。 一开始迷倒了陈飞宇，后来果断抛弃选择和白锦泽接触，第三天又选择了刘仁智。 彼时，陈飞宇宛如丧家之犬，这深情小可怜劲一下就上来了。碰巧第二天心动写真任务，白锦泽没有选择年舒予。 于是，陈飞宇与同样处境的年舒予组成cp时，两人的人气直接爆炸了。相当于，合体制造了一次节目爽点。 按理来说，现在年舒予晕船，陈飞宇应该跟进船舱照顾年舒予。对其嘘寒问暖，然后节目组顺势再给他们造cp感。 可陈飞宇没有按常理出牌，并没有进船舱照顾年舒予。 反倒是站在甲板上，表情复杂的看着魅力四射的女王宋恩雅，与她的新忠犬玩伴成熟哥刘仁智暧昧打闹。 站在观众视角，简直就是在看万人迷女王宋智雅与她的一群忠犬之间的狗血剧。这乐子一下就大了，霎时弹幕横飞。 “哈哈哈，实在是太虐了。” “希望这些男人让我姐玩得开心，我一个女生都被恩雅姐姐迷得神魂颠倒，天呐，太会制造气氛了吧！” “这大概是女孩子梦想中的样子吧！永远自信，永远充满魅力！” “姐这身材这颜值，这档节目没有男人能不喜欢恩雅姐吧，五个已经沦陷三个了，离全员忠犬的结局还会远吗？” “期待姐姐拿下许狗，最好把他迷到手再虐千八百次！这节目最讨厌的人就是许狗捏，虾头郭楠！” “离谱，小仙女占领蓝星了吧。本人许狗一生黑，你们挑谁不好，这么多武将不选，非要挑一个最会说话的御史？” “卧槽，这么勇敢，挑许狗？在线等，期待许狗薄纱老仙女。” 弹幕口中的许狗此时正游离在镜头外，身上穿着橙色的反光救生衣，和裴暮蝉一起站在船头看海。 “你会游泳吗？”他转头问道。 “会，你不会？”裴暮蝉莞尔一笑，海风吹起她的长发，“你要是掉下去了，我可以救你上来。” “只会一点点，保证不沉下去。”许青焰往海底的方向看了一眼，估算一会道，“你十分钟之内把我捞上来，估计还有气。” 海风吹拂，裴暮蝉笑得开心。 “那我会看着你的，不会让你掉下去。” “这个倒也不用，我主要怕救起来的时候要人工呼吸。”许青焰转头，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你看着，别让男的给我人工呼吸就好了。” “人工呼吸一般是男生上吧，肺活量更大。”她忍俊不禁，目光越过一望无际的海面，心高高的飞起。 “不行，所以才要你拦着他们啊。”他半佝偻趴在渔船边缘的栏杆上，镜头不在，眼睛微眯，语气慵懒。 “那你希望谁给你人工呼吸？”她问。 海风仿佛在这一瞬间静止了，许青焰深黑色眸子微移，在海面上匆匆打了一个旋，出声回答道。 “你。” 裴暮蝉意味不明的哂笑了一声，“你可以找沈矜月，她应该挺愿意的。” 闻言，许青焰直起了身，轻轻瞥了她一眼。 “差不多该海钓了，一起去看看装备吗？” “我等会过去。”她似乎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心底有些惊慌，抿了抿唇露出了一个温婉的微笑。 “好。”许青焰果真转身就走了，丝毫不拖泥带水。 海浪扑面而来，裴暮蝉转过身去，望着并不算平静的青苍海面，深深吸了一口气，耳鸣渐起。 心中暗道，裴暮蝉啊裴暮蝉，你是不是躲在阴暗的小房间躲傻了。拎不清就回家待着，下次就别再出来害人了。 她攥着手机，觉得自己应该先道个歉。 嗡嗡。 手机提示音响起，她咽下心中的烦躁，低头沉沉的看了一眼。 许青焰发来了一张照片，船舱内部摆放着一排鱼竿，其中两根带青色花纹的鱼竿被单独放置。 “我不用猜就知道你不开心，白嫖沈矜月早餐这种好事不带你，是我的疏忽。” “钓一条鱼给你明天当早餐，怎么样？” 看着那一行行的消息，裴暮蝉倏的一下脸红了。像是春风桃花晕染，一路从脸蔓延到了脖子根。 心事被人猜中的酥麻感，让她感觉有些羞耻。偏偏那人半层窗户纸只戳了一半，给自己留了一层薄薄的脸面。 她抓着手机来回滑动屏幕，把那几条信息看了又看，抿着嘴，心里涌起一阵想把手机扔进海里的羞耻冲动。 野草打结一般的心事揉了又揉，心底那片死水一般的静湖一点点沸腾，身体里的血液也仿佛滚烫了起来。 裴暮蝉不想回，隔了几秒却怕他以为她冷淡，还是敲动手指。噼里啪啦，写了又删重复几次，簌的一声发了过去。 “好。” ------------ 第68章 涂防晒 许青焰正靠在船舱边缘，两只手指夹着手机垂在裤腿处轻轻摆动，望着舷窗外的大海，目光复杂。 谁都有暧昧上头的时候。 越是缺乏安全感的人，越是容易上头，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萍当圆木。 但他很清楚，七天的恋综就是一个封闭的小环境。海边、阳光、暴雨、烛光晚餐，写真、缆车，每一样东西都是不真实的。 像是极尽暧昧编织的一场梦，一个越吹越大的彩色泡沫。 或许站在裴暮蝉的角度，在极易变动的环境里，被一个人坚定的选择是一件比较有安全感的事情。 但对于许青焰来说，他只是在完成一份工作。 小天后拎不清楚，他拎得清，心动有一点点，那也只是工作的一部分。 裴暮蝉吃味，也只是因为自己和沈矜月的关系突然好起来了。像是被抢走玩具的少女，不安感作祟。 吃醋，算了吧，准确来说是“临时吃醋”。等过几天下了恋综，没有了沈矜月，还会不会在意他这个人就很难说了。 如果此后没有了交集倒是无所谓，可两人还有合作关系。 他倒不至于故作矫情，说什么一生清贫不敢误佳人，两袖清风不敢打野战，他只是不想浪费时间而已。 暧昧本身就是一场海啸，来得快，去的也快，留下的只有一片废墟。 许青焰抓起了两根鱼竿准备出舱，低头的瞬间喃喃道，“我这一辈子不缺桃花，只缺钱花。” 正午。 烈日炎炎，游子俊几人都已经顶不住毒辣的阳光回船舱休息了，甲板上独留许青焰一人还打着一把伞苦守钓位。 游子俊玩牌玩不过几人，起身把位置让给了沈矜月，走到窗边凝望着甲板上那唯一“真神”的背影。 “许哥！回来吧！休息一下！” 他朝着那把黑伞下的背影呼喊，回应他的只有沉默，许青焰正背对众生独钓万古。 “别喊了，没上鱼，许哥不会回来的。”刘仁智拍了拍他的肩膀，宋恩雅在玩牌，他正好清闲。 船舱并不大，只有一个休息室。 年舒予靠在一旁休息，宋恩雅正和沈矜月陈飞宇三人斗地主。裴暮蝉坐在一旁看手机，似乎是在聊天。 叮咚。 烈日之下，躲在伞后的许青焰打了一个哈欠，眯眼夹着困泪看了一眼手机。 裴暮蝉：“别钓了，回来？” 他移动手指，啪嗒回了两字，“不回。” “会晒伤的。” “那你带了防晒吗？借我抹一点。” 裴暮蝉：“.......” 许青焰放下手机，一手拉着钓鱼竿，直接坐在甲板上。坐累了就站着，站累了就蹲，空军是不可能空军的。 真尼玛困啊，他又打了一个哈欠，都他妈赖沈矜月。 微信界面，裴暮蝉打了那一串点点点之后就不说话了，反倒是林晚粥每隔一个小时就会给他发消息。 说来也奇怪，她每次的消息不是一张图片就是短句子。 例如下雨了，要么就是看到一个好看的小熊玩具，最后连路边一个粉色的垃圾桶都要拍给他看。 许青焰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偶尔忘了回复，会在下一条消息发过来时特意补上。 一边撑着伞靠在船边栏杆，一手握着鱼竿，目光放空。脑子里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想法，心脏砰砰跳动。 华语金曲，电视、电影剧本。 热血上涌了一会，他很快又焉了吧唧的冷静下来，再好的歌原唱不火不赚钱的例子海了去了。 至于拍电影，那是普通人能想的事情吗？ 一首一首发歌，不认识人也是白忙活。总不能手里握着好歌，结果反手给别人打黑工吧，自己弄.......好像也挺麻烦的。 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冷静一点。 正发着呆，伞面被人轻轻的敲了敲。 许青焰一脸疑惑，轻轻移开黑伞，先看到了一双白色的女士运动鞋，接着是一双浑圆修长的大白腿。 脚裸冰肌玉骨，再往上的部分被白色西裤遮盖。 有时候明明已经见过裴暮蝉很多面了，可每次看都能被惊艳，比他以前见过的所谓校花女神漂亮多了。 很难想象，有人竟然能拥有如此完美的身形。从上到下，几乎没有一点点瑕疵，仿佛造物主的私生女。 在这个靠着某个部位出众就能自封女神的年代里，裴暮蝉全身上下单独拍都够封一个英灵殿了。 即使被长袖长裤遮盖，却仍旧让人挪不开眼睛。 挪开伞后阳光刺目，他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裴暮蝉顿时只剩下一个模模糊糊带着金边的窈窕人影。 “怎么了？” 裴暮蝉手上穿着冰丝长袖，头上戴着鸭舌帽，垂眸瞥了他一眼，故意夹了一口御姐音。 “怕你晒死啊，给你拿了防晒。” “咳咳咳！！”许青焰差点手一抖把鱼竿扔海里，“不是，你能不能正常说话，我有点害怕。” “你怕什么？心虚？”裴暮蝉从拧开了防晒的盖子。 “我.....我心虚什么？”许青焰干笑两声，想伸手去接，却发现两只手都忙着了，一手鱼竿一手黑伞。 海上风大，松开黑伞，再见就是下辈子了。 正他准备开口让裴暮蝉帮他撑一下伞，却听见裴暮蝉轻轻叹了一口气，道。 “算了，我帮你涂吧。” 嗯？？？ 还没等许青焰反应过来，抬头便见裴暮蝉蘸了乳白色防晒霜的手指朝着他脸上缓缓伸了过来。 落在脸上一点，带来了一抹凉意。 许青焰一愣，她的指腹有点凉，在他的脸上将防晒霜抹匀的一瞬间。裴暮蝉的手指像是在抚摸他的脸，痒痒的。 再一看她那认真的表情，一双柳叶眼温柔，眼神没有一丝变化。 他顿时也不好过于失态，收起心里那点涟漪，故作正经起来。呼吸放到了最轻，仿佛脸上停着蝴蝶。 裴暮蝉像是在创作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旁若无人的替许青焰抹着防晒霜。指法轻柔熟练，按在脸上凉凉的像是冰糕。 她似乎没打算放过脸上每一个角落，抿着嘴细细的涂抹。 许青焰的心像是铁块，日光一晒就变得滚烫。 ------------ 第69章 钓鱼佬绝不空军 青苍的海面被风浪揉碎，翻滚出白色的浪花碎末。 阳光热辣刺眼，游子俊抬手遮着眉眼眺望，正好瞧见了船头那两人拢在一把大黑伞下，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盯着看了好一会，游子俊忽然觉得节目组有些荒诞。安排一个素人和小天后裴暮蝉炒剧本，图什么呢？ 难不成这素人原本就是裴暮蝉找来的，拿工资的那种？ 观众也是傻软，这么明显的剧本都看不出来。太可笑了，现实里怎么可能会有小天后倒贴路人。 他是无所谓的，不会轻易破防的。 反正他也有女嘉宾搭档，虽然和沈矜月快处成兄弟了，但没关系，起码还有保底女伴，不至于丢面。 他一直都是以旁观者的心态，不管看见什么也不至于破防，主要是想照顾一下朋友刘仁智的感受。 毕竟刘仁智一直都喜欢裴暮蝉，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裴暮蝉这样做对刘仁智来说未免过于残忍。 “在这站着干什么呢？”刘仁智已经玩了一轮牌了，凑到了游子俊身边，目光微眯正好看见了船头的两人。 “你看他们在干什么。”游子俊转过身，压住内心的惊喜，故作沉重的道，“裴姐这样做不太好吧。” 他眼里的期盼几乎快溢出水来了，恨不得马上见到刘仁智浑身颤抖，眼红嫉妒，甚至面若冰霜咒骂几句。 然而，刘仁智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哦，应该是在抹防晒，我上牌桌前正好看见裴姐找了一盒防晒出去了。” 游子俊满头问号，忍不住问道。 “他们都那样了.......” “许哥大热天还能坚持海钓，确实真男人。”刘仁智打断道，“裴姐给他涂防晒，很好磕啊，怎么了？” 很好磕？ 他呆呆的望着刘仁智，怀疑他被夺舍了，磕你妹啊！你应该无能狂怒啊，嫉妒到阴暗扭曲爬行啊！ “不说了，恩雅叫我，我得去玩牌了。”刘仁智拍了拍游子俊的肩膀，吹着愉快的口哨离开了。 他呆呆的看着双开门身材的刘仁智一脸谄媚小跑到了牌桌，将大块头的身躯硬生生挤进了小牌桌，就像是大象关进冰箱。 那一瞬间，游子俊深刻体会到了玩物丧志四字成语的含义。 船头。 裴暮蝉已经收了手指，许青焰脸上抹上了一层薄薄的防晒，与抹之前看不出区别。在男生眼里，等于没抹。 不过脸上清清凉凉的，感觉倒也不错。 “晚上就要投票了，你不担心吗？”裴暮蝉轻声问道。 她明明已经涂完了防晒，并未将盖子合上，仿佛只要不合上盖子，这个涂抹的过程就还没结束。 “担心什么？”许青焰一手握着鱼竿，一手撑着黑伞。 他不知道道具组周勉从哪翻来这么一把大黑伞，巨大的伞面撑开，几乎是一个可以容纳两人的小遮阳伞了。 “你的身份是金钱猎手吧？藏都不带藏的，和月亮一样。”她也开始用月亮称呼沈矜月，人如其名，单纯过头了。 “那又怎么样？”他的腰斜斜靠在渔船的铁栏杆上，冲着她笑了笑，“不如一起投白锦泽吧，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裴暮蝉眸子微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你说动了月亮？” “没有，没和她提过这件事。”许青焰转头看向鱼漂的方向，海面青苍，看不清水下鱼群的动向。 “那你怎么肯定她会跟着你投？” “直觉吧，她这人只是看着傻，三天时间早把规则弄明白了。”他脸上的笑容很淡，目光悠长。 裴暮蝉目光也投向了鱼漂的方向，黛眉微皱。 “可他们有六个人。” “是啊，六个人，你更应该担心你自己会不会被投出去。”许青焰道，“白锦泽主导不了投票，但宋恩雅可以。” “她三天接触了三个男嘉宾，除你之外的两个女嘉宾。换句话说，她基本上已经和我们之外的所有人玩熟了。” 闻言，裴暮蝉才意识到这三天，她似乎都和面前的许青焰待在一起。除了偶尔与沈矜月有过接触之外，与其他人都不熟。 “她投我出去？”裴暮蝉道，“她的本意不是上节目增加人气的吗？何必冒险做这种事情？” “黑红也是红。”他喃喃道，“宋恩雅只是一个化妆品博主，有粉丝固定盘，她投你出去，节目照常进行。” “她还有四天时间可以洗白，也能趁此机会得到一大波免费的热搜。顶多被骂一阵，只要接住流量就能变现。” 裴暮蝉轻轻瞥了他一眼，错愕道。 “你怎么这么清楚？” 他没好意思说，平时半夜睡不着，就爱喝着雪花看网络直播里的骚鸡姐妹花玩剧本互撕，那玩意是真上头。 “那个，博弈论，博弈论。” “那就让她们投吧，正好我下节目之后还可以直接录晴天，赶赶进度，单首歌曲下周就能制作完成。” 她说完，心里暗戳戳浮现一句，正好你可以和月亮组队了。 但鉴于几个小时前的口无遮拦的教训，她忍住了。真说出口了，那就真的惹人嫌了，而且许青焰本身就不吃这一套。 纵使心里酸溜溜的，裴暮蝉还是面不改色道。 “你还能多待几天，反正月亮是爱情猎手。她和你关系好，或许还会帮你一把，拿到节目组那一百万。” 海风吹拂，许青焰心道没她帮忙自己也能拿到一百万，自己是内测玩家。输赢不重要，反正他拿不到奖励。 “你说沈矜月啊，她不是爱情猎手。” “啊？”裴暮蝉猛地转头，一脸错愕，“你说什么？她私下和你说了身份？” “没说。” “那你怎么知道？”她一脸疑惑。 “猜的。”许青焰并未正面回答裴暮蝉的问题，目光斜斜一瞥，本还想说些什么，手中鱼竿忽的向下一沉。 他瞳孔顿时猛扩，大喝一声， “有了！” 裴暮蝉本想再问，被他一声兴奋的大喝吓了一跳，整个人下意识往前一靠。 正巧许青焰将手中的大黑伞夹在腋下，手臂绷直，疯狂往上抬鱼竿。风浪一吹，伞骨几乎是压着裴暮蝉轻轻撞了他一下。 ------------ 第70章 惹到我，你算是捏到软柿子了！ 节目组切换无人机视角，拉了一个大远景，将整个船只都收入眼底。 大海、白鸟，还有船头那把大黑伞。 眼尖的网友已经发现正偷偷摸摸约会聊天的两人，急吼吼的催促导播把镜头拉近，刷屏好一阵后终于如愿以偿。 无人机镜头缓缓推近，只见两人正说着什么，忽的许青焰鱼竿动了。 伞骨在一瞬间将裴暮蝉推了过去，导演组众人与网友见状，虽不清楚前因后果但已经开始准备姨母笑了。 技术组粉红泡泡特效都已经准备好了，眼巴巴的盯着镜头，就等着许青焰抛竿然后顺势抱住了裴暮蝉。 谁料，许青焰眼疾手快。 他在侧身压住鱼竿的一瞬间，将手中的大黑伞柄飞快的塞给了裴暮蝉，并且顺势轻轻一推将她拦下。 而后持双手快速握住鱼竿，弯腰屈膝，手臂肌肉在一瞬间高高鼓起。 镜头下，许青焰身体弯如虾，整个人暴露在阳光下。他的脸色几乎是肉眼可见的红温，鱼线在一瞬间绷直。 弹幕同样在一瞬间爆炸，如山洪一般在节目组直播间狂涌。 “坏了！人族大帝上鱼了！” “妈的，许狗脑子坏了吧，竟然推开了裴姐？什么情况，一条鱼而已，如果是我，已经跳进海里了！” “我承认，我们钓鱼佬是这样的！” “都说了！钓鱼就是要带妹子才行啊，不然谁负责打窝啊！” “这他妈的鱼到底多大，大弯弓，卧槽，盲猜是大黄鱼，让这鱼跑了以后死了都合不上眼！” 裴暮蝉手里撑着一把黑伞，整个人愣在原地。 好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想要上前帮忙但想起自己力气小。又不敢走开，怕许青焰整个人被拽下去。 “太危险了，别拽了！”她焦急道。 许青焰没时间管她，神仙难钓打滚鱼，手里的鱼竿是铁板，钓大鱼没什么太大压力。只要不是太大的鱼，基本不会爆竿。 细线在阳光下恐怖绷直，鱼竿下一秒就要断裂。 他要控制节奏，也没法多说话。 “你退后一点。” “许......”裴暮蝉刚想说些什么。 可忽见许青焰在狠压鱼竿，已经在有节奏收线了，她这才松了一口气。 鱼竿是费力杠杆，船身高度又高，在海浪的加持下，拉扯显得十分艰难。 船舱里的人听见动静都往外赶，船上的工作人员已经上手帮忙了，一人扯着许青焰，一人抄网。 裴暮蝉本想上前，却被汹涌的人流挤到了外边。最终在一声惊呼中，大鱼被破水而出，一点点被拉了上来。 “许哥，牛啊，这是什么鱼？”游子俊一马当先，刚想上去摸，却被沈矜月抢先一步快速占领c位。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沈矜月蹦蹦跳跳，“这是什么鱼呀！好不好吃，现在就杀了吧，让我尝尝。” “厉害啊，成年的大黑鲷，最起码四斤！”工作人员对着鱼指指点点，“这鱼做生鱼片，味道那是一绝。” “没你的份。”许青焰还有些气喘，挤开人群，将鱼连带抄网拎了起来，朝着裴暮蝉的方向走去。 黑伞已经被她收起了，裴暮蝉站在甲板上，拢了拢被海风吹乱的长发。 “看，钓上了来了。”他拎起了鱼。 裴暮蝉叹了一口气，“下次别干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一条鱼而已，你掉下去我可不一定能把你救上来。” “知道了。”许青焰笑了笑，明显没放在心上。 时间一点点从指缝中溜走，许青焰下午几乎一直都在休息。 直到天色逐渐昏暗，海边出现落日晚霞，他这才慢慢打起精神来。倒不是多喜欢海边晚霞，而是该回恋爱小屋了。 渔船已经在返航了，悠悠朝着海岛港口驶去。镜头的最后，落日余晖，几人站在船头，留下了几个较为出片的剪影。 入夜，恋爱小屋。 “这鱼给她钓的，你想吃得问她。”许青焰一个人躺在后院藤椅上休息，四周光线昏暗，沈矜月还缠着他。 “你这是区别对待，太没良心了，亏我还请你吃早餐！” “嗯？这不是你吵醒我的补偿吗？” “哼！你就是区别对待，对裴姐那么好！我告诉你，惹到我，你算是捏到软柿子了！”沈矜月红温了，叉腰道。 噔噔蹬，她跑到许青焰躺椅前面，苦着脸。 “我去找裴姐，肯定能吃上第一口！” 说着，沈矜月转身要走，却忽然被躺椅里的许青焰叫住了。 “干嘛？” “你找她没用。” “为什么？” 许青焰眯了眯眼睛，躺在椅子里，不紧不慢道，“因为等会投票，她就要被投出去了，今晚就会离开恋爱小屋。” 昏暗的后院，大青树下。 沈矜月：“.......” 八点。 《恋爱猎手》迎来了开播首次投票环节，三天一投。男女嘉宾将齐聚一堂，在长桌上按照规则各抒己见。 投出心中的金钱猎手，得票最高者淘汰，并揭晓其身份牌。 男女嘉宾分坐在长桌两侧，每人可以选择任意一人提问一个问题，同时每人只有一次不回答的权利。 从九名嘉宾坐在上桌开始，气氛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三天的相处，迎来了图穷匕见的时刻。 “我先来吧，我选择提问的人是......”白锦泽坐了一天冷板凳，脸上挂着笑容，转头看向了许青焰。 许青焰手撑在桌上，睁着一双死鱼眼，瞥了白锦泽一眼。 然而。 “......裴姐。”白锦泽目光一个大转折，投向了长桌对面的女生组中的裴暮蝉，微笑道，“可以问吗？” 裴暮蝉诧异了一瞬，但很快脸上流露出白锦泽看不懂的表情，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没关系，你问吧。” 白锦泽不知道裴暮蝉在想什么，但他现在已经别无选择，挣扎片刻后道。 “裴姐以前一向不怎么在大众面前露面的吧，这次上节目，是不是因为名下工作室资金周转有问题的缘故？” 闻言，裴暮蝉眼眸垂眸，声音平静。 “不是。” 下一刻，陈飞宇起身，仍旧选择了裴暮蝉进行提问。 “裴姐突然上恋综，初衷是什么呢？” ------------ 第71章 明牌不能打吗 为什么上恋综，裴暮蝉不知道。 或许是待在小屋子里太久了，或许是想出来透一口气。哪怕是头脑一热，为了林晚粥手机里那张巧合的照片...... 林林总总，唯独不是为了那个工作室。 资金周转困难，开不下去就不开了。状态下滑，救不回来就不救了，大不了不唱歌了，等到三十岁再结婚。 人生那么多坎，倒在哪就躺在哪。 “上恋综的初衷和工作室无关.......可能是为了换一种人生状态吧。”裴暮蝉脸上露出了微笑，说了一句套话。 出门在外，见贱人说贱话，见沙比只能说点谎话。 这一点，是她从某人身上学的。 某人此刻正手撑着头，兴致缺缺的靠在桌上，一副老子现在很困的姿态。 可能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嚣张，节目组镜头扫过去的一瞬间，他一个低头将要打出的哈欠撤回了。 裴暮蝉见状，不由抿了抿嘴角。 接着问话的是刘仁智，他问的宋恩雅，提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宋恩雅从容回答，甚至还刷了一下人设。 轮到宋恩雅提问时，她挑中了许青焰，提了一个问题。 “许哥上一份工作是什么？” 许青焰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拿钱坐牢。” “呵呵，许哥真幽默。”宋恩雅目光灼灼，身体往前倾，“不过这是问答环节，许哥说点实话吧。” “坐办公室，一个月几千块那种，不过前段时间被裁员了。”许青焰身体往后一靠，轻描淡写的说道。 这话一出，整桌人除了裴暮蝉外，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不太对了。 这算是摊牌了吧？ “许哥，你......”宋恩雅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按照她的设想，许青焰会编造一个谎言，构造一个虚假的职业。 譬如老师或是其他，收入稳定的职业。 如此一来，她既可以把自己从围攻裴暮蝉的局里抽出去，又能握住许青焰谎言的话头，方便下次投票留底。 可她怎么都没想到，许青焰竟然会说真话。或许不是真话，总之说了足够引火烧身的不得了的话。 就差当着众人的面说，没错，我现在很缺钱。 许青焰这话引导性太强了，丝毫不加掩饰自己窘迫的近况，简直是黑夜里五彩斑斓的活靶子。 果然，下一个提问的人轮到了游子俊，提问的对象还是许青焰。憋了半天，硬生生转了一个话题。 “许哥，裴姐是你的理想型吗？” “是。”许青焰瞥了他一眼，压根不打算让火力点从自己身上移开，“我从小审美就没变过，喜欢芳龄富婆。” 现场顿时沉默了。 许青焰啪啪啪几句话下来，几乎在身上叠满了缺钱buff，好像在说，这世界只有三件事无法掩盖，咳嗽、贫穷，还有缺钱的我。 好消息是金钱猎手好像自曝了，坏消息是这并不是宋恩雅想要的。 但在场上已经出现了一个金钱猎手的前提下，如果还有人坚持爆破裴暮蝉，那针对的意味就太明显了。 问话继续，时间一点点艰难爬过。 与此同时，弹幕的讨论几乎已经出结果了。几乎绝大部分观众都认定许青焰是金钱猎手，另一部分观众认为刘仁智也是金钱猎手。 年舒予是职业空姐，有一定嫌疑是金钱猎手。 猜测白锦泽应该是爱情猎手，毕竟他是艺人，要维护玛丽苏人设，不太可能会选择金钱猎手。 同理，裴暮蝉和沈矜月应该都是爱情猎手。宋恩雅有可能是金钱，也有可能是爱情，双方争论不休。 陈飞宇应该是爱情猎手，游子俊不像是缺一百万的人，也应该是爱情猎手。 “笑死了，许狗要被投出去了。” “大快人心，再也不用看见许狗那张恶心的嘴脸了，自私自利的虾头男！家人们，这就是郭楠基本盘。” “许狗寄了，裴姐会选谁？” “我更关心许狗会投谁，盲猜是白锦泽，他们两人之前就有矛盾。” 嘉宾投票已经开始了，节目组采用的公开投票的方式，面对面说出自己想投的金钱猎手的名字。 游子俊第一个投票，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把金钱猎手的票投给了许青焰，并直言道。 “许哥太像金钱猎手了，我甚至找不到一个不投他的理由。” 许青焰反应不痛不痒，抱着手靠在椅子上。 炸裂的一幕来了。 刘仁智投裴暮蝉，白锦泽投裴暮蝉，宋恩雅投的是裴暮蝉。观众一脸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边许青焰出人意料的没投白锦泽，而是反手投宋恩雅，直言她一天换一个男嘉宾，完全是冲着钱来的。 似乎是连锁反应，裴暮蝉、沈矜月也投了宋恩雅一票。 弹幕齐刷刷一排排的问号，卧槽卧槽满屏乱舞，讨论度直接炸了。前面一本认真分析的粉丝，瞬间成了扑克牌里的大小王。 神他妈的投金钱猎手啊，原以为是恋综狼人杀，结果是恋综党争！ 一边是魅力女王宋恩裙下忠犬，一边是小天后裴暮蝉熟络好友，藏都不藏，直接明着上对抗。 观众傻了，纷纷将目光看向了剩下还没投票的年舒予和陈飞宇。目前许青焰一票，裴暮蝉和宋恩雅各三票。 最后这两票即使全投在许青焰身上也无济于事，但投在宋恩雅身上，或是裴暮蝉身上，可以直接送其中一方出局。 别说弹幕一片混乱，场上人也懵了。 宋恩雅压根没想到这三人会把目标全都转向自己，原定计划是联手投走裴暮蝉，孤立许青焰。 现在.......她默默平复了心情，目光微不可查的看向了陈飞宇。她已经提前和陈飞宇谈好了，只要他投裴暮蝉，自己就..... “金钱猎手，我投.......”陈飞宇忽然站了起来，面色有些苍白，在宋恩雅紧张注视中，咬牙道。 “我投！许青焰！” 陈飞宇一票投在了许青焰身上，等于直接弃票了，顿时只剩下年舒予最后一票。 弹幕混乱无比，观众直接麻了。 “好家伙，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恋综。” 此时，年舒予站起，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宋恩雅看着年舒予的表情，脸色顿时一白。 耳边莫名回响着自己前天对年舒予说过的一句话，“舒予，我们都是普通人，下了这个节目就没什么热度了。” “我投......” “宋恩雅。” ------------ 第72章 特殊的飞行嘉宾 恩雅姐，正因为是普通人，所以才更应该相互倾轧啊。（笑） 年舒予投出手中那一票后，声音颤抖，当她抬起头面对镜头的瞬间，愧疚的眼泪奔涌而出。 宋恩雅此刻面如死灰，她看着年舒予在镜头前愧疚流泪，心底不自觉的发寒。 节目组并不太干嘉宾的自主行为，利用恋综的规则也是节目的一大看点之一，宋恩雅知道这次算栽了。 如果栽在裴暮蝉手上，她并不会这么羞耻。可偏偏是年舒予，一个空姐，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空姐，竟然敢嘲弄自己！ 流什么鳄鱼的眼泪！跪舔老男人的臭婊子，没人要的贱货！ “恩雅姐，对不起......真的.....”年舒予转头对着宋恩雅，话说着说着，整个人逐渐哭得泣不成声。 镜头扫过来的一瞬间，宋恩雅眼皮狂跳，却仍旧微笑着说没事。脑中的理智像是紧绷着一根线，处于断裂的边缘。 节目组公布了宋恩雅的身份牌，金钱猎手！ 弹幕在狂欢，场上气氛为之一松，就连年舒予都慢慢止住了眼泪。虽然手段有些不光彩，但最后.......不也没冤枉人，不是么？ 金钱猎手宋恩雅四票出局，三天的时间如梦一般，人气女王黯然离场。 半小时后。 导演组公布了最新进度，由于男女嘉宾人数极度不平衡。明天将邀请一位特殊的飞行嘉宾，中途加入《恋爱猎手》。 “听说了吗？要进新人咯。”游子俊站在二楼男生走廊，朝缩在房间的刘仁智吹了个口哨，“你猜女嘉宾会是什么样的？” “不知道。”刘仁智心情不太好。 宋恩雅刚和他约会完，许诺重利，结果转头就被投出去了。剩下三个女嘉宾，基本都看不上他。 这回完了，冷板凳坐穿。 陈飞宇房间就在刘仁智对门，此刻也是房门紧闭，根本没有心思听游子俊一个看热闹的在那闲聊瞎扯。 宋恩雅走了，他的希望也破灭了。 年舒予只是一个普通的空姐，和他一样都想着靠着这档节目捞一笔，她甚至委婉提出线下可以签合约做情侣账号。 可他要的根本不是这些，做账号骗网友，再直播带货.......太慢了，投入一大堆精力与钱财，最后能不能赚钱还是一个未知数。 吱呀一声，隔壁房间的白锦泽拉开门，一副刚洗完澡的模样，头发湿漉漉的。 “要我说，不管新来的女嘉宾是谁，全力以赴做好自己就行了。” 他心情似乎不错，宋恩雅走了对于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宋恩雅太强势了，也比他更能主导局势。 如今，飞行女嘉宾将于明天空降节目现场，替代宋恩雅的位置。对于白锦泽而言，也是一个不错的机会。 最里侧的房间，许青焰压根没在意什么飞行嘉宾。 对于他而言，恋综到此为止，任务基本算结束了。下次投票是三天之后，彼时恋综基本上接近尾声。 到那时，留不留意义都不大了。 此刻，他正和老妈张红梅女士通话，捂着手机在套间客厅里来回踱步。 “妈，我真挣到钱了。” “焰仔，你千万别走歪路，不然我.......” “您放一百个心吧，您儿子正着呢。”许青焰低声下气的哄着，“我哪敢走什么歪路啊，夜路都不敢走。” 张红梅女士还是不相信他赚到了钱，吵着要出院。 许青焰迫于无奈，只好答应，并约定过几天接她出院玩一圈。 有了上一次的乌龙，这次他不想和长辈解释太多，怕越描越黑。说什么恋综她也不懂，手机都玩不顺畅。 他也知道老妈在担心什么，无非是怕他下海当鸭。 不过上班和当鸭也差不多了，天天被沙比领导赋能、对齐颗粒度、抓手、咬合，就他妈不说人话。 什么大数据分析，就是打开手机看看别家怎么搞。社群营销就是建群卖货，复盘不是嘚瑟就是甩锅。 动不动就是底层逻辑，他心道我他妈就是底层，要个狗几把逻辑！ 感觉上班上多了，精神状态感觉已经无限接近于反派。只想开着剁椒鱼头，把公司所有人都创死。 领导要多碾几遍，防止他复盘。 挂了电话，许青焰翻看了一下后台，对于发来的微信逐个进行回复。 裴暮蝉：“我想在房间练新歌，月亮来串门了。” 他回复道：“她惦记你的生鱼片。” 不出三秒，沈矜月给他发了一个拳头的表情，随后簌的弹出了一条语音消息。 “许青焰！还是裴姐对我好，明天吃生鱼片咯！” 他回复：“互删吧，漂流瓶联系。” 沈矜月：“略略略！！就不，烦死你！！” 簌簌簌簌，几个表情包火速弹了过去。还没等沈矜月发过瘾，忽然发现微信被拉黑了，顿时红温！ “好好好！你触碰到我的逆鳞了！” 沈矜月一怒之下，才发现自己竟然这么好脾气。许青焰一次次触碰她的底线，她就一次次降低底线。 惹了她，算是欺负对人了。 后台最后一栏消息是林晚粥发来的，而且不止一条。往上一翻，每三小时一条消息，基本都是照片。 他还有些不习惯和林晚粥聊天，特别是这种电报交互式的聊天。 说实话，有点可爱，但也词穷。 朕已阅？ 还好微信没有已读这种提示，不然真不想在蓝星生活了。 思索了好一会，他回了一个....... “我现在去洗澡了。” 许青焰没说谎，真放下手机去洗澡了。等他十分钟再回来，手机里多了一张林晚粥发来的机场的照片。 “这么晚还飞？当歌手真辛苦啊。” “嗯。” 夜幕茫茫，飞机按照塔台给出的滑行路线徐徐滑行到跑道外。 齐婷上了飞机坐在外侧，人已经陷入熟睡。 “小姐姐，能认识一下吗？”隔壁那人穿着飞行夹克，身材高大，脖子笔直极具压迫感，侧脸线条凌厉。 目光越过睡熟的齐婷，直勾勾的盯着林晚粥。 “我叫纪晨，你或许听过我的名字，我觉得小姐姐你有点眼熟。” 林晚粥戴着鸭舌帽，身上背着一款浅棕色的包，整个人被绿色的冲锋衣包裹。目光冷冷的瞥了一眼那人，拉低帽檐道。 “不认识，没兴趣。” ------------ 第73章 我的朋友很少 夜深。 恋爱小屋，嘉宾都已回各自的房间关灯休息。 导演组后台开小会，客厅直播间不能停，半夜一个电话把许青焰叫了起来，让帮忙播两个小时。 算加班，一小时一万。 凌晨一点半，许青焰洗漱完毕，精神饱满下楼。 有钱不挣王八蛋，加班是一回事，加钱又是另外一回事。导演还是懂他的，钱给到位，比什么交情都好使。 女生组只有沈矜月一个人肯播，九点开始播一个半小时，一个人下楼早早播完后，直接回房睡觉了。 裴暮蝉不播，毕竟收钱少，已经很给节目组面子了。 年舒予一票将宋恩雅投了出去，塑料姐妹花假哭一场，身体抱恙也好，避避风头也好，总之今晚不参加轮换。 再加上宋恩雅出局，光靠几个男生，轮播的人手就不太够用了。 与他交班的是游子俊，这货唠了一个小时半的嗑，兴致勃勃的复盘投票之战，压根没发现正主站在他身后。 “我当时也是懵的，我也没想到宋恩雅的身份竟然会是金钱猎手。其实要我说，许青焰表现太明显了，一看就是金钱猎手。” “感谢火鸡味的锅巴送的狗粮，直播间送不了付费礼物，可以靠观看时长兑换免费礼物，都不花钱的。” “买？买不了的，只能用在线时长换。” “不过......各位家人们要是多换点免费礼物，明天我就当着许青焰的面，直接揭穿他金钱猎手的身份！” 啪的一声，一只手拍在游子俊的肩膀上，他肩膀顿时一沉。一道声音从他的身后一点点响起，幽幽如蛇。 “你说，揭穿谁的身份？” 闻言，游子俊面色煞白，在直播镜头前上演了光速变脸。转头的瞬间，笑容一秒上脸，喊了一句许哥。 “哥，你怎么来了？刚刚正好聊到你，我真是脑子糊涂了才投你。来，哥，这边坐，到点了吧？” “我该上去了，哥，没事我就先走了。” 许青焰没让他走，一把将他按了下去，皮笑肉不笑道。 “别急，陪我一起播一会。” “不不，哥，我有急事，真的。”游子俊如坐针毡，汗流浃背，心中暗道这天煞孤星怎么突然轮播了。 “不，你不急。”许青焰沙发上找地坐下，再次把游子俊按住了，“听说你要揭露我的真面目？” 客厅直播间并不大，两台摄像机和一个大屏幕，外加一个沙发。桌上摆着金主爸爸的饮料产品，以及一些小零食。 一楼空调开得很足，许青焰穿着短袖松松垮垮的靠在沙发上。一手按在一旁游子俊的肩膀上，一手拿出手机不紧不慢的回了林晚粥的消息。 “谣言，绝对是谣言。”游子俊都没眼看幸灾乐祸的弹幕了，转头可怜巴巴道，“哥，你知道我的，一直都是许哥党。” “行了，休息去吧。”许青焰瞥了他一眼，松开了他的肩膀，“下次说人坏话，记得后背开一只眼。” 游子俊立马起身，讪笑了一声。 “许哥说笑了，我先上楼了。” 待游子俊一走，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时间已经是后半夜，熬夜看直播的人并不算多，弹幕也稀稀拉拉的。 “许狗第一次轮播啊，稀奇稀奇！能说说你和裴姐真的是剧本吗？” “不是剧本。”许青焰盖上了手机，进入工作状态，“我与她正巧有一个共同的朋友，近水楼台先得月。” “受不了！许狗你和大伙说句实话，你和裴姐真来电吗，求你说句实话，我有个朋友要睡不着了！” “算是吧，相处几天挺融洽的。”许青焰一点也不介意被喊许狗，日薪十万，反正下了节目就看不到了。 稀稀拉拉的弹幕之中，也不乏一些喜欢他的观众。 “许哥，你那天台的直播切片，我们全寝室都看了，你能教教我们怎么追女孩子吗？” 见状，许青焰不由愣了两秒。这问题，这语气......一时间他竟然分不清这是小黑子，还是真粉丝。 想了想，他回答道。 “这我还真不知道，从小我的朋友就比较少。嗯......接触过的女孩子也比较少，非要说怎么追的话。” “我觉得，应该是真诚吧。” “双向的真诚是必杀技，遇到真正喜欢的人心思是藏不住的。不过单向的真诚就免了，容易变成舔狗。” “首先爱人先爱己，对自己真诚一些，再对值得的人真诚一些。” 深夜直播本来就没多少人，许青焰不整活的时候怪正经的，回答都是一板一眼的，没什么节目。 看乐子的人慢慢也就不活跃了，剩下一些真聊天的，最后在线人数反倒高了不少。 “许哥，飞行嘉宾是谁，你知道吗？” “不知道啊，导演没说。”许青焰道，“可能明天就有结果了吧，再过十分钟我也该回去休息了。” 半夜三点，节目后台大会议室亮着灯，烟雾缭绕。 “老陈，你这么做还是太冒险了，好歹也先和我们这些人商量一下吧？”一道中年人的声音响起，略显沧桑。 “现在不是在商量吗？”导演陈扶风平头短发，皮肤有些黑，披着一件黑色外套，对着会议室里的十几人说话。 “商量？你管这叫商量？”副导演高长林叹了一口气，“老陈，搞节目我是佩服你的，但有主意也不能先斩后奏吧？” “说了你们也不会同意，还不如不说。”陈扶风眉头拧成川字，手指夹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咳嗽两声道。 “这节目做到现在，压力多大，我不说你们也应该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打响了第一枪，就该再添一把火。” “那边开出的通告费有多低，你们也应该清楚，以她的咖位根本没必要上我们节目。这是机会啊，这还要怎么商量？” “一个恋综双天后，你们谁能告诉我，还有别的节目能制造出这样的噱头吗？换做是你们，谁能拒绝？” 最先出声那名中年人沙哑着嗓子，再度开口。 “可是她开的条件也太过分了，真答应了，我们这节目怕是做不了第二期了。” ------------ 第74章 （为舵主忆风遂雨加更） “第二期？我们动作快一些，这两天能挣五期的钱。” 陈扶风发黄的手指夹着一支烟，白色的烟雾将他笼罩，已经烧了四分之一，一口下去又少了一半。 “论节目，做这档节目的本意是创新，在同质化的恋综题材中摸索出一条新道路。在直播赛道上我们一骑绝尘，等节目结束之后再进行精剪，卖给电视台，这一点上我们或许已经做到了。” “论赚钱，各位！” 陈扶风粗暴地掐灭了手中的烟，振奋精神。 “为了噱头改变规则，或许走不远，但能让我们走得比同行快啊！一期挣他八期的钱，以后就算不做第二季又如何？” “你们是想要一个平平无奇的作品，还是赌一把，将这档节目做到整个夏国独一份的地步。” 众人面面相觑，不多时，讨论、反驳、赞同声都有。 “老陈，话又说回来了，林晚粥和你招来那人是什么关系？”有人问道，“小天后宁可不赚钱，都得上我们节目？” “是啊，还指定只和许青焰一起组队录节目。”一女编剧捏着下巴思考，“这目的一看就不同寻常，你从哪找的神人啊？” “会不会是为了和裴暮蝉争？上一年新旧小天后之争或许还没结束，她们在意的不是这个人本身，而是这个人的归属。” “拉倒吧，裴暮蝉根本不打算争了吧，估计快半退圈了。再说了，林晚粥现在风头正盛，再发一张大火专辑，小天后称号就稳了。跑这和裴暮蝉争一个素人？脑子进水了吧，别开玩笑了。” 副导演高长林听见场内八卦的声音渐多，心里大致也清楚，陈扶风已经凭借过人的口才再次成功说服了他们。 “哪找的就别管了，既然大家没什么反对意见，那就按照流程走。”陈扶风又不知从哪倒腾出了一支烟，啪的一下点上。 吞云吐雾间，手撑在桌上出声道。 “编剧组加个班，把方案做出来。林晚粥的要求我们得照办，但也得顾忌到裴暮蝉的感受，毕竟人家是我们请来的。” “万一撂挑子不干了，最后亏大发的人还是我们了。” 后半夜。 编剧组挑灯工作，烟酒咖啡齐上阵，盯着最后六个小时的倒计时一遍遍改方案，打印机单调的声音催人入眠。 通宵达旦，熬到天光既白。 昏暗的房间。 令人心悸的微信通话铃声骤然响起，许青焰脑子一个激灵，伸手迷迷糊糊去摸手机。屏幕刺目的光亮打在他的脸上，他艰难的睁开眼睛，满目血丝。 四点睡七点起，阎王都得递支烟。 适应好一会，他才看清屏幕上的人名，【沈矜月邀请你视频通话......】。顿时血流上涌，后悔把她从黑名单里拉出来了。 “你他妈......”许青焰嘟囔了一句，深呼吸，然后接通了视频，“沈矜月，干什么？有话快说！” 视频那头，沈矜月似乎还在房间，身上穿着一件鼓鼓囊囊的睡衣。最顶上那颗扣子没扣，膨胀出白嫩饱满。 她对此并未察觉，敲打着松软的被子，声音欢快。 “哈喽哈喽！许青焰，带我吃早餐！我要去另一边！” “啊滚滚滚，不去！”许青焰没好气翻了个身，“谁爱去谁去，你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 “一点？” “四点！一边玩去！” “快点，我请你吃最贵的早餐怎么样？去海岛小镇吃最贵的早餐自助！”沈矜月依旧活力满满，“去不去，去不去？” 他本想拒绝，一听最贵两个词，顿时又把嘴边的话给咽回去了。 “哪？” “海岛的早餐自助，三百多一个人。” “你等我十分钟，马上来。”许青焰顿时不困了，麻溜起床，“海鲜大餐不屑一顾，早餐自助那是趋之若鹜。” 三百多的早餐自助，去瞧瞧怎么个事。 洗漱出门，顺便给裴暮蝉发条消息，问她一起去不去吃早餐自助。没过几秒，她回了一个还没睡醒。 甚至还贴了一个表情，/可爱/。 嗯？？？ 原本他想再问要不要帮裴暮蝉带早餐，转念一想，女明星似乎对碳水管理都挺严格，遂打消这个念头。 他一边下楼一边滑动手机，发现林晚粥从昨晚四点还给他发了一张夜景的图片，看着还有些眼熟。 半夜四点还不睡，估计又去哪参加赶通告。小天后也太辛苦，赚钱都不带歇息的，不敢想象能赚多少。 正当他打算点开图片仔细看一眼的时候，沈矜月忽然喊了他一声。 “喂，许青焰，你会开车吗？” “会啊，老司机了。”他收起了手机，“不过我没车，要开车的话得找人借，不一定能借到。” “不用了，我有！”她布利布利抖了抖手上的钥匙。 “你哪来的车？” “当然是借的，昨天就借了。”沈矜月急吼吼，将钥匙扔给楼梯上的许青焰，“好饿好饿，快走快走！” “别催，再催给你踢下去。”他一脸不耐烦。 车应该是节目组的，十几万的代步车，看着有些年头。 车内，仪表盘亮起，一脚油门发动机沉闷怒吼着。以一种与身形不匹配的敏捷速度窜了出去，稳稳的驶离了恋爱小屋。 “听裴姐说，你真写了一首歌啊？”沈矜月问道。 “昂，怎么了？” “真的假的？你别骗我啊！”沈矜月紧张兮兮，“我给你网课是让你吃吃学习的苦，也没让你立马写歌啊！” “歌名叫什么？” “晴天。”许青焰懒得和沈矜月掰扯，“你别眼红了，唱歌是爷的天赋，写歌也是爷的爱好。” “呜呜呜，裴姐竟然把你的歌买了！写得该是有多好啊！”沈矜月红温了，嫉妒到扭曲爬行，一个劲的闹。 “滚滚滚，别发癫啊！” 车辆驶过狭小的路口，与一辆黑色奥迪擦肩而过，许青焰瞥了一眼对方的驾驶座，是一个容貌平平无奇的年轻女人。 对方也瞥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唰，两车交错一闪而过。 许青焰一脸懵，一边开车一边仔细回忆那女人脸上的表情确实是错愕，难道认识？ ------------ 第75章 打工就是，打死同行，抢一份工作 林晚粥这次临时担任《恋爱猎手》飞行嘉宾的行程是温芸敲定的，本意是让林晚粥好好玩几天放松放松，回来好好写歌。 促成这结果的原因有很多，其中包括公司不当人，压着林晚粥最后半年合约不给资源，非得再续十年才肯力推。 温芸自然不肯答应，十年签那是针对新人给的买断保底合同。以林晚粥如今的名气，三年一签甚至两年一签才是正常的。 可公司不给资源，新专辑就没法制作。眼看着专辑发行的日子越来越近，主打歌连影子都没有。 上一张专辑热度也在慢慢下降，代言也处处碰壁。新人不断涌现，再这样下去，迟早会步了裴暮蝉的后尘。 但真要找陈老狗买歌，别说林晚粥不愿意，温芸也不乐意见到那人。 四五十了还老不正经，漫天要价就算了。还天天想一些有的没的，骗骗没资源的小姑娘陪他开银趴。 其次是，关键时刻，狗头军师齐婷指了一条明路。 芸姐，我有一计。 ....... 黑色奥迪车上，齐婷穿着一身精致的女士西装，显得成熟干练。 这车是分公司的，落地之后就送过来了，她开着不太习惯。海岛公路限速，让她心情更加苦闷。 偶然一瞥，齐婷好巧不巧看见许青焰载着一个妹子开车往外走，错愕的同时也不由为自己的机智沾沾自喜。 垃圾公司不作为，粥粥姐恋爱脑上头。芸姐无能，只知道干着急，看来也只有自己出山，目前优势在我。 所谓的古早白月光不过如此，现在看来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男人除非不呼吸，不然哪有不花心的。 她相信粥粥姐只是对白月光滤镜一时上头而已，粥粥姐这些年过得太苦了，所以才把某人某个印象神话了。 白月光最厉害的一点在于，即使本人来了，也战胜不了当年那个印象。但只要靠近，滤镜就会被打破。 最好的白月光不是烂掉的白月光，而是死掉的白月光。 齐婷也记得自己当年的那个白月光，每每想到仍旧感动不已，直到她某次在慢手上刷到白月光的土味视频。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给她八个胆子也不敢联系当年男神。她深知自己恋爱脑晚期，艾就艾了，只怕梅来过。 嘎吱，一脚刹车，齐婷转头对后座小憩的林晚粥道。 “姐，到了。” 恋爱小屋，第四天。 许青焰吃完早餐开着车往回赶，沈矜月鼓着小肚子靠在后座生死未卜，两人联手硬生生把六百块票价吃回来了。 车上有节目组的车载镜头，弹幕嘻嘻哈哈了一路，基本都在调侃沈矜月，不少人已经直呼路转粉。 “沈矜月，你真厉害啊，一桌吃的全被你吃完了。” “什么话！你这叫什么话！”沈矜月气鼓鼓道，“侮辱我的方式有很多种，你偏偏却选择了最残忍的那种！” “别误会，这是在夸你。”许青焰漫不经心道。 他开车的模样有些懒散，单手磨方向盘，另一手搭在档位上，长下坡时习惯性挂空档，典型的老司机。 沈矜月透过车内镜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身上穿着一件深色系的灰色运动衫套黑色裤子的模样还挺好看的。 许青焰本身皮肤就白，身材修长匀称，脸部轮廓干净流畅。眼皮很薄，看人时眼神也深，漆黑的眸子像是一根针。 平时开玩笑倒没什么不同寻常，只是他不说话时眼角看着有些冷淡。情绪似乎有些麻木，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 沈矜月忽然有些好奇这人的过去，眨了眨眼睛问道。 “许青焰，你上节目之前是干什么的呀？” “打工。” “什么意思？” “面试打死同行，抢一份工作。” “嗯？？？？”沈矜月一脸懵逼，还特意百度了一下打工是不是这个意思，猛地抬头，“你骗我！” 他嘴角弯了弯，“上辈子杀人放火，这辈子打工还债。” 海岛公路宽阔平直，海鸥声、潮汐声阵阵，路上人很少，吹着海风的沈矜月眯起了眼睛，忽然说道。 “许青焰，等下了节目，你去不去建邺玩？” 回应她的是略长的沉默，他依旧懒散磨着方向盘，似乎根本没听见沈矜月说话，神情懒洋洋的。 崖边的大转弯，车胎碾过湿漉漉的路面，他眼眸微移，透过车内镜瞥了沈矜月一眼，开口答道。 “有事，没时间。” “又骗我！”沈矜月有些不开心，脸望着车窗外的海景，眉头皱起。 许青焰没再说话了，他懒得和大小姐解释为什么有些人注定要打一辈子工。为什么有些人无论怎么努力，都抵不过命运无常。 人生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偏差就是苦难，命运就是一道悬崖上的窄门，少数人通过，多数人下去。 “不去就不去，算了！”沈矜月别着脸，“今天过去就只剩下三天了，就暂时不和你生气了。” “嗯。” 他看见道路的尽头是恋爱小屋，门前有一颗巨大的青树，车放慢了速度，连停车都是靠打方向盘。 一气呵成停止，嘎的一声踩下刹车，喀啦拉上手刹。 “下车。” 沈矜月似乎天生健忘，下了车又蹦蹦跳跳冲向了恋爱小屋。许青焰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着，他知道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下了节目，别说一起玩，做朋友都很难。沈矜月需要的是有趣的朋友，到处吃喝玩乐，无忧无虑的漂泊。 许青焰快穷疯了，根本不可能有心情陪大小姐吃喝玩乐。 路过恋爱小屋小花园前，他忽然发现旁边空地停着一辆黑色奥迪，看着有些眼熟，似乎是早上那一辆。 节目组空降的飞行嘉宾？ 他愣了一瞬，仔细回忆早上那年轻女人的样貌，嗯......节目组从内部工作人员里挑选出来的吗？ 想了一会，许青焰继续往恋爱小屋一楼客厅走去。路上，他掏出手机，发现林晚粥给他发了一条消息。 点开一看，内容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好久不见。” 嗯？不是一直都在聊着吗？ ------------ 第76章 见他 七月末，海岛天气晴朗。 恋爱小屋。 林晚粥安静坐在一楼客厅沙发上，眉眼微垂，目光在桌上摆放的饮料瓶上游离。身影有些清寂，一动不动。 从她出现在节目组镜头，并清晰标明为《恋爱猎手》节目组特邀飞行嘉宾的那一刻起，弹幕瞬间爆炸。 “真是粥粥？” “卧槽，起猛了，在乐子恋综里看到粥粥了？” “嗯？这节目这么没下限吗？找个高仿碰瓷我的粥粥！他妈的，没吃过绿尸函是不是？垃圾节目，弱智恋综！” “我是粥粥十年老粉！官博都没互动，一眼假！这节目有病吧，找了个替身蹭热度，太无耻了！” 导演组顶不住压力了，让小透明实习生递了个节目组名牌的麦上去，又让技术组补了一个大大的名字。 小透明紧张兮兮，为了保全族谱，特意戴个口罩帽子，捂得严严实实避开镜头小心翼翼上前说话。 “嗨，粥粥，很高兴能邀请你上我们《恋爱猎手》节目，和粉丝打个招呼吧！” “大家好，我是林晚粥。”她挥了挥手，笑容略显紧张。 镜头里，林晚粥穿着一件芥末黄露肩上衣，直角肩，衬得皮肤冷白。下身是浅色的牛仔半身裙。 人有些清瘦，减龄脸。一双桃花眼，望着别处时眸子清浅悠长。 她胸前鼓鼓囊囊的像是藏着宝藏，腰臀比例很好。双腿白皙修长，小腿整齐斜放，没有一丝多余的赘肉，精美的像是艺术品。 话音落下，弹幕再次潮水般滚动了起来。一个个呆住了，不可置信的一遍遍问真的假的，五花八门刷什么的都有。 她说了一句话，弹幕瞬间翻了五倍。节目组直播间人气还在不断增加，越来越多的人闻风涌了进来。 乐坛向来是新人换旧人，比起裴暮蝉刚出场那会的爆炸人气，林晚粥一出场明显瞬间与之拉出了几个量级的差距。 一个是半过气小天后，一个是当前正红小天后，歌坛新星，让无数年轻歌手止步仰望的神坛信仰。 华语乐坛几十年风风雨雨，出过数百个小天后，真正能问鼎天后从而影响一个时代的人寥寥无几。 可即使小天后一字之差相距千里，其本身的含金量并不低。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都是近几年来最有才华的原创女歌手之一。 还没到任务时间，客厅暂时只有林晚粥一人。 约莫接近九点，楼梯那头传来脚步声。 “你好，你是......”游子俊站在楼梯拐角那愣了好一会，这才敢走上前问话，“请问你是林......？” “你好.....” 又是一阵繁琐的自我介绍，楼上几个嘉宾轮流下来，有人已经偷偷用手机看过直播了，但下楼还是装作一脸惊讶。 林晚粥站在沙发前，脸上挂着拘谨而疏离的微笑。 她扫了一眼众人，并未见到裴暮蝉，也没看见.......他。 白锦泽跟在几个男嘉宾身后，最后一个从二楼走了下来，他脸色有些尴尬。前不久，在林晚粥生日宴上才闹过笑话。 如今上个三流恋综，却没想到竟然能碰到她。 “你好，我是白锦泽，好久不见。”他脸上挂着最阳光的笑容，心里不由自主的生出一丝希冀，疯了一般生长。 他当着镜头前伸出手，正好能拍到他那完美侧颜。 白锦泽太向往林晚粥了，在她出道那会，一眼就喜欢上了那个宛若清雾的少女。歌声更是像挠在人的心尖，欲罢不能。 恨不得抛弃一切对清纯美的形容词，只想要向她臣服，奉上一切。 尤其是她不说话时，更像是一个完美瓷娃娃，薄薄的眼皮下桃花眼摄人心魄，仿佛对什么都不在意。 弹幕里，白锦泽的粉丝在他说话时，瞬间情绪高涨。 “哇，我家哥哥魅力好大，竟然认识小天后。” “白白好厉害，优秀的人总是相互吸引的，加油！期待林晚粥和我家白白组成cp！唯一认可的cp！” “我觉得一般，我家哥哥最棒的，她配得上白白的温柔吗？” 弹幕里的贴吧老哥反应迅速，瞬间弹幕输出人间圣经。 “次奥，小仙女少发癫，给你妈一拳！” “少来沾边，把他当爹舔了，脑子长在盲肠上了吧？” “谢邀，脑残粉不要在互联网上写族谱了，这不是化粪池，滚远一点。还你家哥哥，你家哥哥就是歌姬吧！！” 林晚粥看不见乱糟糟的弹幕，听见白锦泽那句好久不见时，眼眸微垂，脸色肉眼可见的清冷了下来。 好久不见，白锦泽不配说这句话。她不想听见这个人说的任何一句话，没回应他，直接转身离开了。 白锦泽伸出的手还僵在空中，神情瞬间变得尴尬无比。 这时楼上传来脚步声，裴暮蝉一步步从楼梯上走了下来，目光落在林晚粥身上那一刻颇为意外。 她基本不用手机看节目组的直播，早上也破天荒的没去跑步。昨晚熬夜扒谱，没睡醒，索性闷在房间里睡了一个小时的懒觉。 林晚粥也看见了裴暮蝉，两人有竞争关系，却几乎没见过几次面。主要和裴暮蝉深入简出的性格有关，除了工作几乎不与外界媒体接触。 “你好，我是裴暮蝉。”裴暮蝉停在面前，伸出白嫩的手。 “你好，我是林晚粥。”她握手时，垂眸盯着那只手，心里不自觉的想着，我的手比她更白。 新旧天后轻轻握手，旋即马上分开。 “哈喽哈喽！”一道神经质的清脆女声在大厅之中响起，一个可爱的大胸少女冲了进来，“听说新嘉宾到了，谁啊！” 林晚粥不由后退了一步，隔了两秒之后才认出了这也是嘉宾，她记得沈矜月的名字，于是上前握手。 还没介绍完，沈矜月忽然扭头朝外面喊。 “许青焰，快来，新嘉宾是漂亮姐姐诶，你绝对猜不到她是谁！” 客厅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林晚粥握着沈矜月的手忽然一紧，从轻握瞬间变成了紧抓，手心顿时渗出一层薄薄的热汗。 许青焰走了进来，看见林晚粥的一瞬间，愣了好几秒。 “好久不见。”他说。 ------------ 第77章 我说，婷姐高见 林晚粥转头，握着沈矜月的手却忘了松开。 镜头在她毫无死角的脸上来了一个特写，还顺便给许青焰来了一个特写，嗯.......算是沾光了吧。 在场的人听见许青焰那句“好久不见”之后，除了裴暮蝉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其余人一个个呆若木鸡。 真认识啊？ 沈矜月嘴巴张成了椭圆的0型，手还被林晚粥捏着。一会看看小天后，一会又看看许青焰。 仿佛在那一刻，刚才还在给自己开车的许青焰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那感觉好似昨天还靠你接济才能吃上辣条的狐朋狗友，改天就在全校人面前和校长称兄道弟。 他们之间，突然隔着一层可悲的厚屏障，沈矜月再也说不出话了。 她甚至能想象以后许青焰在她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再也不用受她的骚扰了，她甚至还得恭恭敬敬的喊他一声。 许哥，求一个粥粥姐的联系方式，求你了！ 林晚粥听见沈矜月的惊叹声，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即刻松开了她的手。 “抱歉。” “没事！没事！”沈矜月眼睛忽闪忽闪的盯着林晚粥，忽然发现她的脸好白好嫩，情不自禁吸溜了一口口水。 几个男嘉宾反应不一，游子俊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刘仁智脑子嗡嗡嗡的。好消息是来了一个小天后，坏消息是和许青焰认识。 陈飞宇和年舒予站在一起，两人几乎算是《恋爱猎手》里，除裴和许之外另一对最稳定的cp了。 不过，大部分网友嘴硬不认裴许两人cp组合。只承认陈飞宇和年舒予两人勉强可以当做相互救赎的cp代餐，浅嗑一下。 白锦泽的神情最复杂，错愕惊怒的情绪藏都藏不住。只能转过头，极力掩饰脸上的神情波动。 他只期待着林晚粥对许青焰的态度是清冷的，平等的讨厌所有男人。随着念头起，这份期盼甚至成了他的救命稻草。 甚至不停在心里苦苦哀求，祈祷着林晚粥不要回应，不要回应！千万不要回应！ 然而，林晚粥的反应打破了白锦泽唯一的幻想。 许青焰就站在那，她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慢的朝着他走去。 林晚粥低着头，一步步走得很认真，像是要把这十年的路全都走一遍。 那摇摇晃晃的十年，漫长无光的时间里，心里排练过无数次的见面，是她走过最忐忑也是最踏实的路。 这条路的尽头是他，其他风景全无。 她感觉心里燃起了一团火，越靠近许青焰，身体里那股温暖流贯全身。走到他面前停下时，她不由握紧了拳头。 “好久不见，许.......青焰。” 她先说了姓，延迟两秒才说名字。 “昂，没想到来的飞行嘉宾竟然是你。”他笑了笑，还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林晚粥唰的一下伸出了手。 “握手......”她说。 他再次愣住了，好几秒都没反应过来，她好像不和男生握手吧？因为是熟人的关系吗？算.......熟吧，毕竟昨天还在聊着天。 “哦哦。”许青焰没想太多，手握了上去。 她的手很软很热，很潮湿，握住的一瞬间，他原本只想绅士握手轻轻握一下了事。却被反手紧握住了，皮肤紧紧贴合在一起。 林晚粥很紧张，握手的一瞬才意识到自己出了好多手汗。唔......好丢人，好想找一个地缝钻进去。 镜头前，她肉眼可见的脸红，从双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朵。 裴暮蝉站在沙发不远处，穿着一身复古月色旗袍搭配银色披肩。胸前高高隆起，后臀如满蜜桃。 此刻双手交叉在胸前，神色平静的看着两人握手，眼皮微跳。 她心跳微微加速，耳鸣又开始了，心里那片惊湖开始抖动。后背渗出一层细汗，燥热席卷全身，莫名有些不快。 好像有脏东西，不知道是谁。 狂欢的弹幕海里，心碎声一片一片的，心痛文学疯狂刷屏。 “别握手啊，卧槽！导演，求你了，把刚刚的画面剪掉吧！我有个朋友不舒服了，已经入土了。” “娘希匹，我与许狗不共戴天！” “导演，你说句话，是不是剧本？你说句话好不好，导演，我熬夜两天了真的要睡不着了，导演，我不能失去我的粥粥啊！” “有汗。”林晚粥抽回了手，脸红红的。 “哦，抱歉，是我的。”许青焰以为是对方不太好意思，遂替她解围，“可能天气太热了，手很容易出汗。” 林晚粥脸更红了，小声道，“是我的手......出汗。” 许青焰不想纠结谁的手出汗，说了一句没事，天气热。而后想了想，说了一声你跟我来吧，然后领着林晚粥朝裴暮蝉走了过去。 “昨天你是不是熬夜扒谱了？”他随口问道。 “嗯，昨晚太困睡着了，没回你消息。”裴暮蝉说话时，轻轻转头，瞥了一眼他身边的林晚粥。 两女的目光对上，停顿一瞬，又不留痕迹的移开。 ....... 齐婷坐在车里吹着空调，喝着从节目组那薅来的冰镇可乐，一脸美滋滋的用平板看着《恋爱猎手》直播。 忽然，温芸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喂？芸姐。” “你不是说这招有用吗？怎么你粥粥姐现在像是失了智一样？说好的白月光滤镜破碎呢？齐婷，你最好说清楚！！” “你看，芸姐你又急，那都是假象。” 电话那头，温芸声音压着火气，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 “你当我眼睛瞎吗？” “芸姐芸姐，你听我说，你看过窄门吗？”她问道。 “什么宽门窄门的，我说的是你粥粥姐，少在这转移话题。”温芸已经快压不住火气了，恨不得飞过去揍逆徒一顿！ “不是宽门，是窄门，粥粥姐最近一直在看的一本小说。”齐婷一副狗腿子附身的模样，谄媚道。 “芸姐，这小说里的女主对她的白月光可是直接滤镜破碎了，对爱情的渴求胜过于爱情本身。”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只有未遂的爱情才会浪漫。” 温芸沉默了片刻，迟疑问道。 “真的？” ------------ 第78章 小透明：没有了世俗的欲望 “你信我啊，芸姐。”齐婷一脸骄傲，笃定道，“这年头哪有什么白月光，都是见一个爱一个。” “齐婷，我最后相信你一次。”电话那头温芸呼出了一口气道，“你看着点你粥粥姐，别出事了。” “要是你粥粥姐有事，我就把你扔进锅里煮！” 闻言，齐婷假装抹眼泪。 “芸姐，你还是这么爱我，是要给我洗澡吗？” “不，这样锅里就有两个沸物了。”说完，温芸冷漠的挂断了电话。 “卧槽。” 齐婷望着被挂断的手机，心里想着芸姐还是爱她的。就算粥粥姐出事了，竟然也只是把她丢锅里煮而已。 平板屏幕里，直播还在继续。 她靠在车内放斜的驾驶座喝着半罐冰可乐，节目里已经开始在分组完成心动任务了，齐婷盯着许青焰看了又看，喃喃道。 “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之外，这人似乎没什么特点。” ........ “新规则？”许青焰一脸懵，这他妈是潜规则吧？ 他悄悄看了一眼导演发来的私人微信，眼皮不由跳了跳，大致意思是小许好好干，平衡一下两个小天后的关系。 平衡？开什么玩笑。 不过他转念一想，反正节目也只剩下三天了，导演爱怎么整就怎么整吧。钱到位了，还哔哔什么呢？ “好的，导演。” 簌，消息发了过去。 不出三秒，导演陈扶风直接发了一长串的语音过来，六十秒一条。原以为一条是极限，谁知道一次性发了八条。 他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头比两个大。 不过导演毕竟是甲方，发点长语音怎么了？一天十万，就算打电话骂他，许青焰也得夸他一句口音地道。 工作人员还在念着新规则，许青焰一句也没听进去。片场分不清大小王，听谁的也不如听导演的。 不知为何，他总感觉偷偷摸摸看语音文字翻译有些心虚，有种开了外挂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释然了，没关≠开了，有公式做题就是快。 故作镇定的看了几条，一抬头忽然和转过头的裴暮蝉目光对上，心虚的感觉更甚了，只能勉强露出一个笑容。 裴暮蝉没笑，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移开目光。 想了想，他没再看导演的消息，点开裴暮蝉微信发了一个问号。不出两秒，裴暮蝉回复了他。 /微笑/。 许青焰咳嗽一声，汗流浃背了。 他确信裴暮蝉第一没理由会喜欢一个认识才三天的人，第二她现在很不高兴，第三这微笑应该不是真的想笑。 不知为何，许青焰鬼神神差的看了一眼对面的林晚粥，发现她余光似乎也在看自己。错觉？是错觉吧！ 天知道导演怎么把林晚粥整过来的，到底卖了魔都几套房啊，这么壕无人性？ 算了，虽然有些意外，但应该和自己没关系。 他低头继续一条条语音翻译导演的微信，一行行扫过去，忽略一大堆的嗯啊、这个之类的语气助词。 总结起来，大概就四个意思。 首先他要平衡两个小天后之间的关系，防止发生直播事故。其次，节目组临时补上一个女工作人员充当神秘嘉宾。 然后，新规则是自由约会，你要是有能力的话可以把女嘉宾全部拐走。当然，也不会有人干这么沙比的事情。 最后，给他加钱，十万。 原本许青焰还一脸愁眉苦脸，一提到加钱他顿时就精神了。上节目为的什么，不就是钱吗，多挣点还能把老家的房子修一修。 这导演能处啊，一言不合就加钱，太懂打工人的心了。 待他看完，工作人员也将规则宣读完毕了。顺便介绍了一下神秘嘉宾，导演组小透明化了个妆瑟瑟发抖的走进了画面里。 “大家......大家好，我叫.....崔莺。” 许青焰哦了一声，他见过崔莺，当初邀请他上节目的人就是她。似乎是导演助理，身上还带着实习生特有的社恐气质。 麻了，这破节目到底要上几个熟人啊？ 偏偏几个男嘉宾没认出崔莺，一个个好奇的张望，似乎想问节目组从哪整来这漂亮妹子，怎么看着像大学生？ 嫩一点好啊，男人不管几岁都喜欢十八的。 此时的崔莺完全就是一个刚出社会的清纯大学生形象，上身白色小背心修饰胸型，下身是热辣的格子短裙。 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遮盖了熬夜工作的粉刺。黑框眼镜被摘了，老土的齐刘海发型也换了。 原本的导演组小透明打工人，如今摇身一变成为了节目组“神秘嘉宾”。 许青焰不由感叹，玩还是导演会玩啊。肥水不流外人田是吧，反正通告费给谁不是给，直接内部消化了。 崔莺脸上的笑容略显勉强，有种强行营业的美。即使身体已经被打扮成校园美少女了，眼神还是麻木的打工人。 弹幕还在猛夸，节目组从哪找来的高质量小姐姐云云。 分组约会很快开始了，另外几个男嘉宾还在讨论规则的具体含义，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今天是《恋爱猎手》开播第四天，第一轮淘汰刚刚结束，这意味着全体嘉宾至少可以安全三天。 十个人，五男五女，意味着每个人都有机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约会搭档.......也许吧，新规则并未规定必须一对一约会。 这次的约会邀请轮换成了女生，男嘉宾不同意可以直接拒绝。 女生组那边还在准备，男生组这边倒是闲来无事，一个个等待着被邀请。其中陈飞宇几乎没什么悬念，应该还是和年舒予一起搭档。 游子俊想起昨晚的尴尬，于是朝着许青焰靠了过去，套近乎道。 “许哥，你还和裴姐一对吗？” “不知道，可能是吧，选择权在她手上。”许青焰昨晚没怎么睡好，早上又出去吃早餐自助。 折腾一个早上，眼看中午要过去了，不由打了个哈欠。他眼泪困得都快挤出来了，想了想道。 “游老弟，你下一轮把我投出去吧。” “不是，许哥，你这叫什么话！”游子俊急了，“你知道我的，一直都是坚定的许哥党，上次的事情是个意外。” ------------ 第79章 恋综的二度开局，是惨烈修罗场 闻言，许青焰只想呵呵。 游子俊这狗东西是什么性格，他能不了解？有钱归有钱，也是一个典型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几乎不用猜，这货肯定是个金钱猎手，上节目估计也只是带着玩票性质。 许青焰懒得和自以为是的游子俊纠缠，心里想着找个机会一定坑他一把。 分组已经开始了，沈矜月没理解清楚规则，习惯性的和游子俊搭档。年舒予毫不意外的选择了陈飞宇，得到了众人起哄似的欢呼。 陈飞宇的脸色算不上高兴，只是略显敷衍笑笑。 裴暮蝉依旧选择了许青焰，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款款走向了他，许青焰目光在她身上流转一圈。 御姐果然很难顶，夸张的胸前曲线，走路时映出的柔软的腰肢。 到膝盖处的开叉，修长的美腿若隐若现。 月白色紧身的旗袍衬得她肌肤柔嫩光滑，细窄的腰身完美勾勒出那妖娆无比的身段，将魅惑二字演绎到了极致。 每次裴暮蝉不紧不慢朝着他走来时，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感觉，仿佛一件端庄精美的青花瓷。 他心里忽然蹦出一个想法，要是裴暮蝉肯穿古装就好了。 “想什么呢？”裴暮蝉在他身边站定，垂眸瞥了他一眼，“我这身衣服很奇怪吗？你眼神怪怪的。” “好看。”他收了目光，想来想去也就蹦出这两字。 实际上形容裴暮蝉还有许多词可以用，面容白皙，黛眉明眸，漂亮的人打扮起来本就美到无可挑剔。 她今天并没怎么打扮，不知道新嘉宾是林晚粥，此时余光一直放在林晚粥身上。 节目组复杂的规则她没怎么听，但听懂了其中意思，多选。 她自认为不算七窍玲珑心，但知晓前因后果，也不难推算出节目组这是借着淘汰宋恩雅为由，是在为谁临时改规则。 现场剩下四人，崔莺、林晚粥、刘仁智和白锦泽。 虽然节目组的规则并未要求一对一选择，但鉴于前三组都是一对一，刘仁智和白锦泽还是不免心里有些期待。 万一呢，万一人家腼腆。 很少有人会在镜头前选择人家选过的男嘉宾吧，那感觉不是很像第三者么？即使要这么干，一般也得等明天...... 刘仁智比较务实，他知道林晚粥不可能选他，于是将希望放在了崔莺身上。 “崔......” 他话还没说出口，只见崔莺歉意的笑了笑，说了一句。 “抱歉。”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白锦泽笑了，心道林晚粥那没机会，和崔莺约会也不错，只要自己有机会展现魅力。 林晚粥迟早也会被他吸引，毕竟没有哪个女人会不喜欢温柔的男生。 崔莺动了，却没有走向刘仁智和白锦泽，而是直接朝着许青焰的方向走去。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 不远处的游子俊笑了，心里已经给白锦泽和刘仁智二人打上了小丑标签。许哥久历四方，必知当世英雄。 崔莺怎么可能选一个娘娘腔的戏子，一个健身房的肌肉男，用脑子想想也知道他们两人这局必定要坐冷板凳。 陈宇虽相貌堂堂，也不过一上班族，比不过自己腰缠万贯。论《恋爱猎手》之英雄，也不过唯有自己与许哥也。 崔莺竟然朝着许青焰去了，那小天后岂不是....... 林晚粥也动了，抬脚朝着许青焰走去。 游子俊：“........” 最懵逼的是许青焰。 他看见小透明朝着自己走了过来，恍惚间还以为导演有事要找他。而后猛地反应过来，这人现在是女嘉宾。 搞什么？这是要......接着，他看见林晚粥也朝着他走过来了，顿时头大。 四个人约会？麻将吗？ 崔莺一副我好想下班的模样，却又不得不朝着许青焰走去，她的存在本身就是给林晚粥排雷的。 有事她先上，林晚粥再选就合情合理了。 妈的，打工人真没人权啊！ 弹幕反应最为激烈，一半人痛骂导演脑残，另一半人骂许狗该死。 “卧槽，这破节目能不能请一些正常男生啊，放眼望去，我家粥粥除了许狗外好像根本没得选啊！” “是啊，选许狗好歹认识，另外两个是什么玩意啊！” “不许这么说我家哥哥，我家哥哥......” “闭嘴吧，你家哥哥生的蛋，我一个都不会吃的。” 崔莺神情尴尬，先和裴暮蝉打了个招呼，然后才和许青焰打招呼。还没等许青焰说话，手机响了。 他低头一看，是崔莺发来的。 “陈导怕你把握不住，把节目爆破了，让我过来压压场。” 许青焰一脸无语，快速回了一句。 “四个人约会，打牌吗？” 崔莺没回，转头看见林晚粥过来了，主动往旁边站，让出了一个位置。林晚粥朝着她笑了笑，直接站了过去。 见许青焰目光扫来，林晚粥抿了抿嘴，小声道。 “我社恐.....不喜欢和不认识的人待在一起。” “哦哦，这样啊。”许青焰一脸恍然大悟，暗地里汗流浃背，心道完了，裴暮蝉这回铁定要要生气了。 这钱真不好赚，难怪导演要给自己加钱。 明星应该都很在乎面子，新旧天后之争，就算是为了一根冰棍打起来也有看点。自己夹在中间，快外酥里嫩了。 一边是合作伙伴，半个金主。另一边是小天后林晚粥，导演塞过来的重磅嘉宾，谁都不能得罪。 妈耶，不会真打起来吧。 许青焰记得裴暮蝉上一张专辑好像被林晚粥爆杀了，直接遇冷，而后沉寂了快一年才复出大众的视野。 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确实是竞争对手。 光是见面就会尴尬的那种，更别说凑在同一个节目里，还是特么是恋综。许青焰后知后觉，导演这是想把退休前的钱一次性赚完吗？ 不过不管了，赚钱要紧。 戴着工牌的工作人员出场了，瞥了一眼落单的白锦泽和刘仁智，面无表情的开始宣读今日的约会主题。 【海上潜水】 节目组后台，道具组周勉接替了小透明的工作。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忽的呼吸急促，一溜烟跑到导演陈扶风面前道。 “导演，这回上热搜前十了！” ------------ 第80章 晕船 “这么快？”导演陈扶风有些错愕，凑近看了一眼周勉的手机屏幕。 上热搜并不是什么稀奇事，任何一个节目，只要能邀请到林晚粥这样炙手可热的当红小天后都能上热搜。 前十就有些东西了，毕竟前几天关于裴暮蝉上恋综的词条也只挤前十半小时而已，热度很快就掉出来了。 许青焰一系列暴论，更是连前十的影子都没摸到，只在热搜前二三十徘徊了一番，慢慢掉下去了。 毕竟是不花钱的热搜，凭什么和人家真金白银的打出来的热搜前十比。 屏幕上，明晃晃的显示两个词条挂在前面。 #林晚粥上恋综#、#裴暮蝉、林晚粥#，分别挂在第三和第五的位置，词条后挂着一团火焰意为大热。 热搜第一是某女顶流换了个发型，热搜第二是纪晨浪子回头，第四是《深夜小馆》开播口碑大爆。 陈扶风看不懂热搜榜，但大受震撼。 “导演，这才开播半小时直接上热搜，咱们这回真稳了吧？”周勉同样激动，这些都是白花花的奖金啊。 这回算是进对组了，直播收益全靠广告植入，后期还有剪辑版，一通操作下来，弄不好这次奖金要比几年的工资还高。 “差不多稳了，别掉以轻心。”陈扶风习惯性摸烟，却发现烟没了，刚想起身，一支烟就递了过来。 “陈导，我给您点上。”周勉一脸谄媚，脸上充满了对奥迪碎片的渴望。 “小周你这烟不错啊。”陈扶风接过了烟，啪嗒一声火苗微晃，几秒后两個大男人站在监视器画面前吞云吐雾。 “多亏陈导提拔，这点烟朋友送的，我也抽不明白。”周勉笑了笑，“我那还有两条，等会送来给您送来品鉴品鉴。” “行了，少跟我来这套。”陈扶风眯起了眼睛，深吸了一口，“小周，巴结我没用，该干的活还是要干的。” “你现在去嘉宾道具组那跟一下队，暂时全由你负责，出什么意外可别怪叔拿你是问。” “哎哎！好！”周勉喜笑颜开，“我保证不会出任何意外，放心吧！我这就去给您拿烟，陈叔。” ....... 海上的风，真他妈的大啊。 许青焰望着青苍的海面，刺目的阳光温暖，白色的海鸥振翅高飞，喉咙里下意识想说这句话但忍住了。 游子俊的大脸忽然出镜，恰好挡住了许青焰，站在渔船上凭栏远眺。远处海天颜色分明，海浪轻摇。 “海上的风，真他.......”他说了一半，似乎是意识到在直播，硬生生将喉咙里那句话咽了下去，“他......他日若遂凌云志。” “怎么？游老弟，你要考研啊？”许青焰脚步轻挪，贱兮兮问道。 “别瞎说，我只是抒发一下情绪。”游子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不过马上又笑了，“许哥，他们两个不在，你别说还挺和谐的。” “两个？谁？” “小白哥啊，还有刘哥。”游子俊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少了他们两人，好像根本没什么影响啊。” 闻言，许青焰瞥了他一眼，再少个游子俊似乎更没什么影响。 他没搭话，回头看了一眼船舱。 年舒予一上船就不舒服，陈飞宇老老实实在一旁照顾。 裴暮蝉和林晚粥分坐在休息室两侧，谁也没说话，低头玩手机。沈矜月拉着崔莺叽叽喳喳聊天，手舞足蹈一脸兴奋。 嗯.......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事情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对了，许哥，伱怎么不回船舱和小天后聊天啊？”游子俊这货心思歹毒，偏偏哪壶不开提哪壶，幽幽道，“是因为不喜欢聊天吗？” “出来透口气，我这人天生喜欢看海。”许青焰咳嗽一声，转头看他，嘴角微扬，“你呢？你怎么不去找沈矜月聊天呢？” 闻言，游子俊表面笑呵呵，心里mmp。不经意间转身看了一眼船舱，忽的拿手肘捅了捅许青焰，小声道。 “许哥，小天后叫你。” “哪个？” 游子俊：“.......” 某一瞬间，真的很想把这人推海里喂鱼，许狗你是真该死啊！ 哗啦一声，许青焰麻溜低头通过舱门，扫了一眼发现是裴暮蝉叫他。余光瞥过另一边，发现林晚粥似乎并没什么反应。 他心下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个都得罪不起。 不过眼下看来情况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两人不和或许只是无良媒体的过度解读，再者说不和也不至于吵起来。 “怎么了？” “她好像晕船，你去问问。”裴暮蝉瞥了他一眼，继续低头玩手机。 海浪迭起，船在海上微微起伏晃动。 裴暮蝉的冷淡糊了他一脸，风水轮流转，许青焰甚至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心里轻轻叹了一口气，暗道赚钱不易。 林晚粥坐在休息室的另一头，许青焰朝着她走了过去，看见她身体往里缩了缩。 嗯？？？ 他有些高，感觉站着问也不合适，索性在林晚粥面前单膝蹲了下来。两人正好差不多高，得以平视。 此刻，许青焰也有些忐忑，许多年没见过。 聊天也不过这几天才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上的，根本没想过会突然见面，还是以这种方式。 说真的，他也不愿意让熟人知道自己上恋综。毕竟身份定位也不是什么讨人喜欢的角色，怪尴尬的。 “晕船吗？”他轻声问道。 “啊？” 林晚粥做足了心理准备，却还是被吓了一跳，心脏咚咚咚几下。几乎是下意识想藏起来，像是狠狠挂断无意拨通的电话。 她从未凑这么近仔细看他，发现他和以前差别很大，脸比初中那会更好看了。 眼皮很薄，看不出一点点从前那个少年的影子。 一个人的改变都是从眼神开始的，她与许青焰眸子对上的那一秒，发觉对方的眼神里塞满了很多过去没有的东西。 “嗯，有点。”她说。 “我记得谁说带了酸梅来着，好像是周......工作人员吧。”许青焰差点把周勉顺口给喊出来了，“我找他拿一点。” 他刚起身，忽然衬衫衣角被拽了一下。 “我.....也去。”林晚粥小声说道。 两人离开船舱，裴暮蝉抬起眸子瞥了一眼，额前发丝滑落，手机里的朋友圈不知不觉已经刷到了五天前。 ------------ 第81章 酸梅不酸了 船有些晃，晃得裴暮蝉心里发堵。 阳光有些刺眼，透过船头舷窗斜斜打在她的脚边。想着昨天似乎没怎么晕过船，怎么今天就开始了？ 轰隆，船只慢慢离开浅海，船身随着海浪涌动。视野中只有白色的波涛和蓝色天空，海鸥在空中盘旋，鸣叫声高亢。 许青焰习惯性走在前面，林晚粥下意识落后了一步。手背在身后，盯着他的脚跟，心里默默数着他走过的步数。 浪拍在栏杆上，细细沫沫的水花飞溅在许青焰的脸上。 他忽的想起林晚粥穿的似乎是半身裙，猛地一停顿，想提醒人她靠边一些走，免得被飞起水花溅湿。 一停顿，林晚粥没注意差点直接撞了上去。 好在刹住了车，看不见脚尖，胸离他的后背只差一拳宽。后退半步，海风一吹，耳垂红得像是石榴。 “往里面靠点。”他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只感觉只有两个人在场有点尴尬。 “好。”林晚粥乖巧应了一声，往里面靠了一些。 出海的船不止一艘，由于是浅海潜水，除嘉宾外还有道具组与专业的潜水人员在另一艘船跟队出发。 浪潮声涌动，他给周勉发了个消息，让帮忙递两袋酸梅。周勉直接秒回，让他在船边等着，三分钟内必定出现。 许青焰有些汗颜，本想说不用急，衣服忽然被后面扯了一下。 “嗯？”他转头。 林晚粥眨了眨眼睛，一脸紧张的看着他，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咳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她声音有些软绵绵的。 平时唱歌好像不是这样，挺冷的。 “许.....” 她呐呐出声，后面两个字怎么都念不出来，索性放弃。 “你.......你后来找过我吗？” “什么？” “我转学之后......”林晚粥似乎在犹豫，声音越来越小，“我妈把我的手机收了，你原先那個号好像不用了。” “记不清了，是不用了吧，中间遇到一些事情。”许青焰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说这些，不太想在镜头前说以前的事。 本想找个话题糊弄过去，不过见她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自己，不由轻叹了一口气，心道算了。 “打过一次电话，被你妈训了一顿。” 记忆早已模糊不清，他只记得那时正逢夏日雨季，一个人攥着手机偷偷爬上天台上听着官锦的严厉怒骂。 那时脸皮还挺薄的，官锦一针见血戳破了他的借口，脸臊得发烫。 后来，后来就没在意这件事了。 弹幕密密麻麻，卧槽卧槽了半天，听着两人玄之又玄的对话，莫名有些发堵。 “该死，许狗不会和粥粥是青梅竹马吧？” “别慌，都是剧本，大明星是青梅竹马，哪个脑残编剧写出的剧本。” “一眼剧本怪，谁家青梅竹马这么陌生啊，看他们也不像多熟悉的样子，多半只是记不清年份的老同学。” “我朋友躺下了，谢谢你，剧本侠。” 听见他提起母亲，林晚粥眸子微垂，目光黯淡了一瞬。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嗯一声点点头继续跟着他往前走了。 许青焰回头瞥她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说错话了。不过他也没放在心上，想着早点拿到酸梅就回船舱。 现在时间还早，等会还要潜水，先得过且过吧。 周勉本想找个无人机载着装有酸梅的袋子飞过去，从另一艘船上送过来。后来发现船速太快，海上有风，完全办不到。 折腾了半天，周勉不得已在工作群求助，最后成功从同一艘船上的女工作人员包里分润到两小包酸梅。 “含一颗会好很多，要拆开吗？”许青焰问道。 海上风大，他的深色衬衫迎风鼓起，眼角没有笑容的时候显得有些清冷。说话语气也有些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好似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什么小天后，也不是老同学，只是一个临时组队的路人。 “好，谢谢。”林晚粥点头，飞快的瞥了他一眼。 总感觉这人有种完成任务的感觉，说话语气也比较客气，却没有给人疏离的感觉。 她想找机会和他聊天，很多话想问，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林晚粥嘴里含着一颗酸梅，微低着头跟在他身后往回走，情绪显得并不高。酸味在舌尖一点点化开，酸到了舌根。 好酸，她眯起了眼睛。 哗啦，白浪拍打船身，海水飞溅。 许青焰回头，说了一句，“往边上靠一点。” 他突如其来的回头，吓了林晚粥一跳，一阵手忙脚乱的双手捂住了脸。手指的夹缝还夹着那一包酸梅，显得有些滑稽。 “干嘛呢？”他轻笑了一声。 “没......没什么。”林晚粥转过身去，含在嘴里的酸梅更酸了，舌根有些发麻，“你不用管我。” “哦哦。”许青焰有些不放心的转身，叮嘱道，“那伱跟上，小心一些。” “好。”林晚粥别过脸。 直到许青焰继续往前走了，她才亦步亦趋的小步子跟上，佯装什么都没发生。白浪水滴溅在她的热热脸颊，像是在热锅上洒水。 眼睛是不看了，耳朵却依旧专心听着他的脚步声。咚咚咚，踩着他的步伐节奏往前走，乐趣横生。 她发觉自己记忆里那个青涩的身影似乎在一点点模糊，或许从未清晰过，总之见过真人之后又模糊了。 进入船舱前，她大着胆子喊了一句。 “许.....同学！” “嗯？”许青焰回头，侧脸干净，一脸疑惑，“你叫我？” “没有，新歌的歌词。”林晚粥别过了脸，从他身旁侧身快步走了过去，心里那个印象越发的模糊。 只是两人相处半天，尽管关系似乎并无变化，但空气中那些隐形的气氛正如同看不见的丝线，一点点结成网。 看不见摸不着，悄无声息，却真实存在，一点点向外辐射扩张。 回到船舱，林晚粥刚坐下，余光瞥见许青焰走到裴暮蝉面前递给了她一包东西。隐隐约约看，似乎是酸梅。 刹那，她感觉口中含着的酸梅瞬间不酸了。 ------------ 第82章 来一杯可燃乌龙茶 “我不会晕船。”裴暮蝉还在嘴硬，脸有些热。 她以为是气色太差被看出来了，实际上船也不算晃，反正不知道怎么了。见他递过酸梅，心里有些别扭，不太愿意承认。 “那拿着当零食。”许青焰把酸梅一股脑塞她手里，找了个借口出去了。 一出船舱，就看见游子俊那货对着他挤眉弄眼。 “不是拿酸梅吗？怎么去了那么久？” 许青焰发觉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型的菜鸟裹裹，到处都是大件货和小件货，出门忘记把这小贱货拴门口了。 “没什么，沈矜月呢，你们不是约会搭档吗？怎么不见她人？” 闻言，游子俊脸色顿时尴尬。 “她好像说有点口渴，总之刚才我们已经说上一句话了。” “什么话？” “她问哪里有1.25升的果粒橙，上船的时候分明看到了，我说应该在船舱后面的储藏室里，节目组的人搬上来的。” 怎么敢的，把沈矜月和果粒橙放在一起。 “算了，储藏室在哪，我们去弄点饮料给大家喝吧。”许青焰提议道，余光瞥了一眼游子俊，“怎么样？” “也好，现在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游子俊眺望远处，望着海风眯起了眼睛，爽朗道，“晴朗的天气，很适合潜水。” 镜头里，两人并排往储藏室的方向走，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背影逐渐远去。 “对了，你喜欢喝乌龙茶吗？” “乌龙茶？”游子俊声音逐渐模糊，“船上还有这玩意？” “当然.......” 储藏室。 门哗啦一声打开，光打在一脸懵逼的沈矜月脸上，她抱着半瓶果粒橙挡住了刺目的阳光，完全一副鼠鼠的模样。 许青焰抱手，游子俊懵逼，弹幕笑疯了。 “哈哈哈，迟早笑死在这档恋综里，怎么会有人偷偷摸摸喝果粒橙啊！” “我妈：我家小孩不爱吃零食，我：嗝！” “过年我妈都不敢把砂糖橘和我锁在同一個屋里，从半夜一直吃到隔天早上，醒来脸上全是鼻血。” 沈矜月躲躲藏藏，往旁边挪了一步，把一箱的果粒橙踢了出来。说话支支吾吾的，还妄图在铁证面前狡辩。 “我下来拿饮料的，看果粒橙不对劲，就......喝了一口，看看怎么个事。” 游子俊：“.......” “行了行了，我们也是来搬饮料的，你先上去吧。”许青焰道，“这些饮料我们来搬就好了，你抱着那瓶果粒橙上去。” “噢。”沈矜月听话溜了。 两人面面相觑，游子俊移开了目光，咳嗽一声主动去搬那一箱果粒橙。许青焰磨磨蹭蹭，等游子俊离开后才搬了一箱饮料出门。 船舱里，金主赞助的饮料自取。 为了配合宣传，在场的人除了年舒予外都假模假样的喝了一口，许青焰端着一杯褐色的乌龙茶递到了游子俊面前。 “游老弟，搬饮料搬累了吧？来，喝一口乌龙茶。” 崔莺闻言好奇抬头，转头看向许青焰，神情有些诧异。 “这节目的赞助商有卖乌龙茶的吗？” “谢谢。”游子俊一脸欣慰，接过后毫不犹豫咕嘟喝了一口，“噗！！！” “咳咳咳！！！你这乌龙茶！” “怎么了？” “不对劲啊！你这乌龙茶........”游子俊擦了擦嘴，掏出打火机啪嗒一声直接把手中那杯乌龙茶给点燃了。 “怎么是可燃啊！！” “海上乌龙茶就是这样的，老船长教我的，怎么了？”许青焰一脸得逞，有恃无恐道，“真男人就一口干掉啊！” “许哥，没想到伱是这种人！竟然想陷害我，让我喝醉下不了水！”游子俊咬牙切齿。 “说什么胡话，乌龙茶怎么会醉？嗯？”许青焰将乌龙茶推了回去，“我们虽然认识不久，但我一直把你当挚友啊！” “你给你家挚友喝这种东西？” “怎么了？入乡随俗，没听过海上乌龙茶吗？” “既然如此，你也来一杯柠檬水吧？” “擦！你哪找的伏特加！” 船舱里闹闹哄哄，林晚粥和裴暮蝉都没脸看，纷纷移开了目光。崔莺倒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许青焰，又看了一眼裴和林。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心道许青焰该不会真是个天生的端水大师吧？ 没过多久，船停住，专业的潜水人员往甲板上一站。 他们本打算临时教一些潜水的手势和注意事项，反正只是体验体验，有人全程看着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刚想说话，闻见了一股浓烈的酒味。 潜水教练集体：“.......” “谁喝酒了？怎么这么大的酒味？” 一众女齐齐转头，看向了船舱中间晕乎乎的许青焰和游子俊，一脸无语。此时无声胜有声，教练们都懵了。 “这都要潜水了，喝喝饮料算球，喝啥酒哇？” “这两位先生暂时下不了水，实在遗憾，只能在船上休息了。” 导演组后台。 陈扶风看着画面里丝毫看不出醉酒模样的许青焰，不由揉了揉眉心，果然不该让小许自由发挥的。 让他平衡一下两个小天后的关系，是不让她们起大的矛盾，影响节目的正常拍摄，不是让你一碗水端平啊！ “老陈，这算播出事故了吧？”高长林抬了抬眼镜，一脸苦恼。 画面里，除了游子俊和许青焰外，另外几个嘉宾已经穿好了潜水服准备在专业人员的引导下水了。 海上阳光柔和明亮，竞相翻腾在波涛之上。 “顺其自然吧，刚刚又有几个赞助商联系我们节目组了，热搜快登顶了。”陈扶风捏着烟的手都有些颤抖。 “老高，你知道他们广告费开多少吗？” 高长林一脸无语，恋综快变成整活的生活综艺了，这几个嘉宾除了年舒予那一对外，几乎个个都不正常。 “老陈，我们这刚开始打出的口号还是良心恋综啊！” “老高，我知道良心很重要。”导演陈扶风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回头道，“可是，他们给的实在太多啊。” 海上。 哗啦，裴暮蝉破水而出，登船后褪去了包裹身形的潜水衣。 扎起头发，她想了想，转身朝着许青焰休息的舱室走去。 ------------ 第83章 走到门边就敲门，就不算偷听了 狭窄的休息室，许青焰正靠在那玩手机。 听见动静，利索躺下。 裴暮蝉拉开门，回头看了一眼还在远处的跟拍团队。摘下腰间的收音设备放在了外边，轻推门走了进去。 狭窄的单人床上，许青焰躺在那，胸前盖着手机。 “行了，别装了。”她扑哧一笑，倚在门边，丰满的胸线流畅夺目，“你一个靠喝酒才能睡着的人，才喝几口能醉？” 闻言，许青焰翻身坐了起来。 “你怎么就上来了？” “没什么，不想潜了。”裴暮蝉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谱子已经扒出来了，就差一个前奏了。” “那今晚回去弄吧，我只记得一个旋律，可能要一個个试了。”许青焰抬头压在脸上搓了搓，目光从手缝里溢出。 “对了，那个纪晨没再骚扰你吧？” “没有。”裴暮蝉抬眸，“他不敢对我怎么样，倒是你。要是他找你茬，你不要冲动，打电话给我。” “没这么夸张吧，他不是被警告过吗？”许青焰错愕，“这么嚣张，没被扫黑除恶办的铁拳打击过吧？” “西良那帮人以前玩地下音乐的，成分有些复杂。”裴暮蝉轻叹了一口气，“不过现在的女生只看脸，并不在乎他们的过去。” “没事，我不需要考公。” 裴暮蝉：“？？？” 她有些头疼，总感觉面前的许青焰本性并不像他外表收敛得那么人畜无害，有时只言片语也能感受到这人骨子里的凶戾。 “许青焰。”裴暮蝉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我不知道伱以前是怎么解决问题的，但是这件事听我的。” “好吗？” 她目光紧紧盯着许青焰，心里有些紧张。同时又在埋怨自己到底在操心什么，他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带小朋友吗？又不是他什么人。 “好。”许青焰出乎意料的好说话，没有和裴暮蝉起一点点争执，仿佛她说的都允了。 裴暮蝉脑子里的紧张散了一些，她伸手揉了揉眉心。 “你其实也不用太担心，西良乐队不太行了，这一年作品质量都不高，以往的暴论也得到了反噬，被不少大v和相关部门锤过。” “那不应该销声匿迹吗？”许青焰问。 “粉丝多，能赚钱啊，星辰娱乐怎么可能舍得解散西良。”裴暮蝉道，“还有一个就是不可替代性，目前暂时没有人写出比他们更好的摇滚歌曲。” 许青焰有些无语，“他们的歌我听过，全是在嘶吼，没有什么内涵。” “现在的摇滚就是这样，内涵.......”裴暮蝉迈步走进狭小的休息室，转身将门虚虚掩上，“我也不是很懂，也不感兴趣。” 许青焰收了收脚，在单人床尾让出了一个位置，笑着说道。 “我也不是很懂，能把《晴天》写好就不错了。” 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飘过好几首摇滚歌曲的旋律。《光辉岁月》、《杀死那个石家庄人》、《飘向北方》。 这几首歌或许不太摇滚，但更似乎更贴近当下流行摇滚乐粉丝的审美，足以对西良造成不小的冲击。 不过，他不想碰摇滚。首先想在别人深耕多年的领域打败他们，完全是吃力不讨好。靠作品证道，更完全是在痴人说梦。 人家有粉丝有公司有资本，他凭什么？ 其次有这个时间，不如把心思放在赚钱上。什么西良东良的，只要不打扰裴暮蝉，影响自己赚钱，那些都不算什么。 摇滚能快速提纯结晶粉，卖座但不一定赚钱，还得面临各种小团体的冲击.......太费劲了，没什么意思。 “暂时......” 裴暮蝉在床尾按了按，一脸认真的说道。 “不用管那么多，眼下最重要的事情是把《晴天》做出来，等你名气大了他们自然就会忌惮了。” “你是说署名吗？”许青焰问道。 “当然，词曲人是你，难道你不要署名？”裴暮蝉挨着床尾坐了下来，“我们签的是分成，不是买断。” “就算是买断，也会署上你的名的。” “行。” 许青焰应下了，想要短期积累资本就得出名。不过等他有了名气，会不会让纪晨忌惮就很难说了。 “等下了恋综.......”裴暮蝉目光微移，不动声色道，“你也录一版晴天吧，我发现这歌可能更适合男生唱。” “好，不过时间可能要往后推一些。”许青焰思索片刻道，觉得对合作伙伴倒不必瞒太死，“我妈可能要做手术。” 她稍微愣了一瞬，“抱歉。” “没事，之前本来就要做手术的，只是一直拖着。”许青焰并不想多说，“等下了恋综，不忙了我会和你知会一声。” “这个不急，钱够吗？”裴暮蝉问道，“你那二十万可以工作室垫出来先给你，走流程挺麻烦的。” “不用，应该够。” “不够和我说，我可以借你。” “好。” “联系好医院了吗？”裴暮蝉原本还想问他一些事情，但现在却感觉那些问题没那么重要了，“我有个朋友在.......” “谢谢，联系好了，回老家那边的省医院做手术，不用担心。”许青焰想了想，“不算太贵，就是后续费用多。” “大约一个月左右，我会主动联系你。” “嗯，不急。”她应道。 狭小的休息室陷入了沉默，从话题拐入医院那一刻，两人说的最多的一个词就是不急不用。把握着分寸，有一种点到为止的默契。 海风闲闲的从微掩的门缝刮了进来，在两人中间打个旋，又在狭小的空间里消失。 ....... 哗啦。 林晚粥在水下潜了一会，感觉有些索然无味，见裴暮蝉上潜没多久也跟着上潜，换个衣服转头却不见裴暮蝉。 她想了想，打算去休息室看看许青焰醒了没。才走到门边却发现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细细碎碎的谈话声。 见没人跟拍，她下意识屏住呼吸靠了过去。 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天生脚步轻......她心里这样想着，如果走到门口就敲门，这样就不算偷听了。 ------------ 第84章 许青焰，你真该死 游子俊幽幽转醒，一杯乌龙茶直接给他干懵了，爬起来发现海上黄昏漫。 “卧槽！” 他趴在舷窗那，手扣着窗户缝隙，看着海上斜阳咬牙切齿。 “许青焰，你真他妈该死啊！” 他脑子微微有些刺痛，好在下地没有大碍，晃晃悠悠走了出去。发现大家都在甲板上聊天，潜水设备已经不见了。 一觉从中午睡到了下午，游子俊整个人都是懵的，去他妈的乌龙茶。 “你醒了？” 人群中忽然分出一个人来，模模糊糊披着霞光。 游子俊擦了擦眼睛，怀疑自己没醒，睁眼一看他妈的是许青焰那个逼又端了一杯无色的液体过来。 “游老弟，刚醒喝口水解解渴吧。” 看着许青焰那可憎的笑容，游子俊瞬间清醒了三分，低头看了一眼许青焰手上端着的水.......啪嗒，他掏出打火机点了一下。 没点燃。 “你这是干什么？”许青焰一脸无语，“我还能害你不成，这就是普通的矿泉水，金主爸爸赞助的。” “哦，谢谢。”游子俊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感觉精神好多了。 转头一看，许青焰在和林晚粥聊天，心里顿时疑惑。怎么感觉喝醉的人只有自己，这人不会潜水了吧？ 他想问，但犹豫了半天也没问出口。 夕阳悬在半空，天边挂着火烧云。 “嗯，水下有很多奇怪的鱼......然后呢？”许青焰靠在内层的栏杆边缘，有一搭没一搭和林晚粥聊天。 导演让他平衡，他寻思着两人都不能得罪。但如果一起水下约会的话，除非两個都带着一起游，但这难度太高了。 什么威猛大超能做到水下兼顾两人，新手下水能顾着自己就不错了。 他索性不下水，直接一碗水端平了。 “水下不太舒服，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林晚粥抱怨道，手扶着栏杆，目光看向远处火红的海。 许青焰闻言，余光瞥了一眼天仙一般的林晚粥，心道她身上这股少女感到底怎么回事。感觉人傻傻的，很好骗的样子。 水下太闷，和胸大也有关系吧。 “真可惜啊，我也挺想下水的。”许青焰叹了一口气，假模假样的说道，“都怪我看错了饮料，看颜色还以为是乌龙茶。” 这话狗都不信，林晚粥信了。 “那你很想玩潜水吗？”她偷偷瞥了许青焰一眼，小声道，“我有潜水俱乐部的会员，你要不要？” “不用了，不用了。”许青焰连忙拒绝。 他真怕林晚粥的会员又是刚开的，那才真是汗流浃背了，看她那生疏的潜水模样，哪来的潜水俱乐部会员。 “为什么，伱不是想潜水吗？” “啊，我也不是很想。”许青焰别过头，有些心虚，“对了，中午那会你怎么在门外，吓我一跳。” 闻言，林晚粥眉头微皱，脸上的神情有些可爱。 “我什么都没听见！” “啊，这样啊。”许青焰咽了一口唾沫，已经想溜了，“其实听一听也没什么关系，我们商量的是正事。” 说完，他拧开矿泉水喝了一口。 “我没偷听，敲门了！”林晚粥微仰着头，“而且，你们都在一张床上了。” 噗！ 许青焰一口水直接喷了出来，转头看着她。 “什么！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那......坐在一张床上。”林晚粥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话语不妥，补上了一句，“我只听见一点点，你写歌了。” 许青焰：“........” 那不是全听见了吗，至少后半段给听全了。不过看林晚粥也有分寸，没在镜头前提不该提的，倒也没事。 《晴天》也不用藏着掖着，噱头越大越好。 他打开手机，压根没有看弹幕的习惯，而是习惯性的点开热搜。扫了一眼，林晚粥上恋综的词条还挂在顶上。 心里不禁产生一丝荒诞感，自己在真的和小天后一起上恋综，还是两个一起？ 氛围感这玩意实在太奇妙了，把自己一个素人塞进小天后的环绕之中，根本没有一点点奇怪违和感。 有时甚至会生出，小天后也不过普通人，说不定她会喜欢我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导演真他妈的天才，怎么想出这种节目的？ 船正缓缓归航，破开倒映漫天的晚霞，背对着火红的日落，向着港口的方向驶去。 许青焰不清楚直播数据如何，不过看崔莺喜不自胜的神情就知道应该是暴涨了，打工人的反应永远是最真实的。 海上归途就没什么好拍的了，嘉宾都靠在船舱里休息。 裴暮蝉身上盖着薄毯，侧躺在沙发上睡着了，沈矜月就躺在中间，隔壁是年舒予。陈飞宇靠在另一侧的沙发上充电玩手机，与游子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林晚粥坐在许青焰的身边，也不睡觉，戴着鸭舌帽低头玩手机。身体轻轻晃动，像是一根在表盘上11和1中间摇摆的指针。 只是相比之下，幅度要小很多。 白皙的天鹅颈就这样露着，或许是因为热，她扒开后脖颈的头发，露出一大片的雪白的皮肤。正前方的摄像头瞧不见，但许青焰一低头就能瞥见。 橘色的夕阳在船舱里浮动，海浪涌动的声音让人昏昏欲睡，金色的霞光游走。 “许......”她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他。 “嗯？”许青焰转头看她，“晕船？” 她本来想说不是，但话到嘴边又变成了嗯。看着许青焰撕开了从周勉那补充来的酸梅，捏出一颗递给她。 “谢谢。”她含了一颗，酸味在舌尖翻江倒海。 两秒后才适应，林晚粥转头看向他，端正表情，小声问道。 “你给裴.......裴姐姐写歌？” “卖歌。” “噢。”林晚粥回想着裴暮蝉那时模糊说的是抓紧录歌，不像是随便买的，“那你还有歌吗？我想......我也想买。” “啊？”一道困惑的声音响起，“这不太好吧，卖出去的价钱有点贵。” “没关系。”她连忙解释，“我只是想问问，贵一点没关系，我现在也缺歌.......你放心，我有零花钱的。” 零花钱？ 许青焰顿感扎心，你们怎么都这么有钱？ ------------ 第85章 我这人很好相处 “你都不知道歌好坏呢，硬约啊？”许青焰咳嗽两声，“不怕我坑你啊？” “啊？你会坑我吗？” “不会啊。” “噢，我现在知道了，你不会坑我。”林晚粥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纠结了一会，“我很有钱的。” “这不是钱的事情，反正.......”许青焰往沙发上一靠，闭上了眼睛道，“你让我想想，等回去再说吧。” “噢。”林晚粥转过头去，心里却有些发堵。 她很想说一句，其实歌好不好都无所谓，但转念一想未免有些突兀了。显得自己好像很奇怪，裴暮蝉应该不会这么说吧。 在这一刻林晚粥很想知道他给裴暮蝉写的是什么歌，情歌，不会是情歌吧？ 她极力克制着想要窥探的心思，安静的坐在那。一点点冷静下来，心情却因为身旁之人而一点点变得充盈。 船靠岸时天已经黑了，节目组准备了四辆车。 嘉宾一共八人，总共也只有三个男生，节目组又开始作妖了。明明出海累了一天，非要搞什么抢车。 陈飞宇选了一个适中的代步车，根本没和两人抢。 游子俊看中其中一台车，抢先拉开了凯迪拉克车门，颇为嫌弃的打量了一眼内置。面对镜头，转头看向慢一步的许青焰笑道。 “这个牌子的车我很少开，看来得开慢一点了。” 许青焰麻了，竟然没抢到浴皇大帝专用车，有些无语。 “你也喜欢这车？” “不喜欢，不过我看见伱往这里跑，所以.......”游子俊满脸笑容，“从小我就明白一個道理，好东西都是要抢的。” “行，我服了，你这小脑瓜里果然全是智慧。”许青焰转身朝着另一辆丰田车走去，“真羡慕你的凯迪拉克。” “嗯嗯，不用太羡慕。”游子俊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直到他看见沈矜月死乞白赖的非要往许青焰那边凑。 他的笑容凝固了，在夜色中显得尤为出众。 裴暮蝉和林晚粥走在人群后面，两人隔着一些距离，先后上了车后座。沈矜月赖在副驾，死活要许青焰说公主请上车。 “哎，滚滚滚，去找你的游乐王子吧。”许青焰探身把副驾车门一关，一点不惯着，直接打火。 “啊！！许青焰，你干什么，女孩子不都......” 嗡！~ 松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丰田光速起步，车轮碾过硬化路面一骑绝尘。 沈矜月目瞪口呆，只看见一对车尾灯闪烁。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游子俊下车。迈着自以为深沉酷拽的步伐走向了沈矜月，叹了一口气道。 “许哥这人真是的，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月亮你别太伤心，我怀疑他七情六欲，只剩下了食欲。” “坐我的车吧，肯定能追上他们。” 沈矜月置若罔闻，还在打着电话，听见他的声音才回头。 “啊？什么？” 游子俊：“........” 路上基本没什么车辆，夏天的夜风呼呼刮过，昏黄的路灯照亮了整条马路，像是铺了一条澄黄的毯子。 不远处，那辆丰田又开了回来。 刺目的车大灯扫了过来，游子俊遮着眼睛，听着刺耳的刹车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车窗摇下，露出了许青焰一双死鱼眼，语气有些不耐烦。 “上车。” “哦。”沈矜月不敢作妖了，老老实实拉开副驾上车。 或许是良心发现，又或许想起自己好像还有一个约会搭档。她挡在副驾车门前，猛地一拍脑门，一脸愧疚的看向了游子俊。 “你一个人能开回去吗？” 游子俊人都快麻了，镜头扫过来，他脸上强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 他特意在说“一个人”几个字时咬重了一些，目光看着既尴尬又可怜，就这样紧紧的盯着沈矜月，还保留着一丝期盼。 希望她能反应过来，自己是谁的约会搭档，及时改主意。 “这样嘛，你真棒！”沈矜月甜甜一笑，矮身进了副驾，一边拉安全带还一边抱怨，“许青焰，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怎么样？”许青焰的声线嚣张又清冷，“我这人很好相处的，你处不好自己找原因，再说扔你下去。” 嗡的一声，车辆远去。 游子俊一个人站在夜风里，身形萧索。 感觉好累，自己是不是上错恋综了，有种太监逛青楼的无力感。明明有钱还这么倒霉，真他妈绷不住了。 崔莺原本已经一个人开车离开了，导演一个电话又让她折返回来了。意思是让她顶上，免得嘉宾面子挂不住。 不过崔莺心想，顶上也没说让自己坐副驾，于是索性开着远光灯，直接一个帅气的摆尾。，嘎吱一声刹车停在游子俊身前。 熟悉的一幕梅开二度，不过这次摇下车窗是崔莺。她脸上没什么表情，瞥了一眼游子俊，说了一声。 “上车。” ....... 车内，许青焰依旧沉默着磨着方向盘开车，眼神有些散漫。 沈矜月频频回头和后座的两女聊天，气氛也不算沉闷。也是因为这一点，他才特意倒回去接工具人。 端水大师的御用道具，有她在，许青焰就不用找话题聊天了。 “真的，粥粥姐，肥皂一点都不好吃。”沈矜月回头叽叽喳喳，安全带在她胸前压出一道深深的车辙。 “我以前洗手总被骂不认真，后来我特别生气的时候，直接对着肥皂咬了一口。” 许青焰在一旁边开车边听，听得满脸问号。 麻了，碰上颠婆了。 他正控制着车正拐过一个大弯，忽的听见沈矜月提高声调，惊疑喊一句。 “粥粥姐，你和许青焰竟然是同学？” “是啊，不过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估计他已经全忘了。”林晚粥幽幽道，目光瞥了一眼车内镜。 许青焰真忘了，不过他不可能说实话，想了想说道。 “记得。” 沈矜月兴致勃勃，“那裴姐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裴暮蝉笑了笑，“五天前认识的，以前只见过，没说过话。” 闻言，林晚粥不由瞥了一眼旁边的裴暮蝉，目光复杂。 ------------ 第86章 我怀念的 海岛本身就不大，车没开多久就到了。 许青焰累了一天，没心情吃晚饭，和众人打个招呼就往楼上走。换鞋，手机往床上一扔，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澡。 热气逐渐在透明的玻璃浴室氲氤，他站在淋浴喷头下闭上了眼睛，心里默默想着第二首歌的事情。 恋综到这，基本上节奏已经很平稳了。只剩下最后三天的时间，刨除最后一天配对外加公布身份，拢一拢只剩两天。 这个b班快上到头了，该考虑下恋综后的出路了。 说到底，还是得卖歌。只是现在他又多了一个选择，相比于裴暮蝉，当红小天后林晚粥的人气更高。 如果林晚粥也买了自己抄出来的歌，等同于双天后给自己做宣传。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回本了，而且他收费确实不低。 话又说回来了，他也算良心了。给裴暮蝉的《晴天》，放在哪都注定是现象级的作品，要求二十万和正常分成也不过分。 更何况，许青焰也担心买断之后和裴暮蝉断了交情。 他当然不是馋身子，压根没这种想法，正经人谁谈恋爱。有钱当然大家一起赚，有风险亦是共担。 万一《晴天》出现各种意外，起码还能补救。 钱没有，但要歌的话，等他学习一阵子。只要熟练掌握基础的扒谱方法，精益求精之后，歌绝对管够。 毕竟一手王炸，只要有渠道，不愁赚不到钱。 目前，他能接触的最大的渠道就是裴暮蝉和林晚粥。一個比一个富，谁也不能得罪，导演不说他也会一碗水端平。 都是金主，千万别打起来。 浴室里，许青焰一边往身上抹沐浴露，一边想着该抄一首什么歌出来。 目前留给的他的时间不多了，扒谱肯定玩不来，等会他还得试着一点点靠自己扒出《晴天》的前奏。 一点点学来不及了，边实践摸索边学吧。 正是如此，他打算找一首能打一些但旋律简单的歌曲，想来想去，最后还是选中了《我怀念的》。 歌曲旋律简单平实，以娓娓道来的口吻一步步代入情绪，表达出内心苦苦挣扎与悲伤的复杂情绪。 但有一点，难唱，好在目前他唯一擅长的可能就是清唱了。 匆匆洗了个澡，许青焰揉了揉疲惫的脸，拿起手机先回了几人的微信。 裴暮蝉：“不舒服吗？” 许：“有点累，睡一会就好了。” 刚发过去，对方秒回了。 裴：“想吃点什么吗？” “等会吧，晚一点我自己找吃的。”许青焰啪啪啪打字，“既然谱子已经扒完了，你今天早点休息。” “嗯。” 看着那个“嗯”字，许青焰很想再说点什么，犹豫了一会还是划出了聊天界面。第二条是林晚粥的发来的消息，第一条是饭桌的照片。 琳琅满目的菜品，节目组不知道接了什么广告，肉眼可见的阔气了起来。 第二条间隔了二十分钟，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你怎么了？裴姐说你可能不舒服，要......要打针的吧？” 许青焰汗颜，看到打针二字生理不适。没钱的人打吊针只敢打一瓶，下一瓶只能下次再来了，多打一瓶就该分期了。 况且成年人的世界里，生病可以硬熬，可以吃药。但不到万不得已，不会选择打针。 他想了想，回复道。 “有点累，睡一会就好了。” “那个歌的事情，我暂时写不出曲子，先给你发几句清唱版的。你听听看，如果可以的话，再谈吧。” 对方没有立马回复，许青焰看着顶头那一栏对方正常输入中，等了许久才有一条消息发过来。 “好。” 嗯？？？就这。 第三条是沈矜月发来的，许青焰没看，直接把小红点给点掉了。这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看好奇，看了糟心。 他虽然得罪不起两个小天后，但得罪沈矜月可以。 她就像是砧板上的鱼，反复触碰她的逆鳞一点事都没有，她甚至会提醒做菜的人是不是把她放反了。 放下手机，他先练习了两遍，这才开始录音。 一共只清唱了一段，也不算太麻烦，录完之后感觉不太对。这歌旋律确实简单，但要唱好属实不太容易。 唱到一半感觉情绪不够，没有多少感染力。 来回录了几次，他从中挑选了最清晰的一版本给保存了起来。倒也没有立刻发过去，而是暂时搁置在一旁。 许青焰汲着拖鞋起身，磨磨蹭蹭的往套房大客厅走去，裴暮蝉的吉他前天放在这后就一直没拿走。 大客厅窗户敞开，夏日氲氤着热气的晚风灌了进来。 他头发半干，掏出手机，抱着吉他开始硬啃。好在学习也不算太吃力，时间一点点过去，倒也有了一些进展， 想着不太对，中间甚至和裴暮蝉连了一会线。 裴暮蝉似乎一个人在房间，或许是夜深了的缘故，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沙哑的尾音，听得人心里痒痒的。 “你在听吗？” “哦哦，在，不好意思，刚刚走神了。”许青焰暮猛地一个激灵。 对方沉默了几秒，声音显得有些无奈。 “伱没必要这么拼，困了可以先睡一觉，即便等到明天或是节目结束都来得及，或者我来扒也可以。” “我想自己试试，总不能一直麻烦你。”许青焰道。 裴暮蝉没再说话了，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良久，她道。 “为什么不能麻烦我呢？” 许青焰心头微惊，暗道自己好像又说错话了。尴尬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呃了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解释。 平时脑子挺好使的，一到关键时刻就卡壳了。 对方的耐心似乎一点点被消耗，从手机那头传出的声音也低低的，像是压着一颗闷闷炭火，略显沉闷。 “所以，麻烦我不行，麻烦林晚粥可以？” “不是。”许青焰眼皮狂跳，感觉端水大师已经快端废了，头上死兆星狂跳，“我的意思是说，总不能一直依靠你。” “我总得自力更生，以后有旋律不至于茶壶煮饺子倒不出来。” 裴暮蝉：“嗯。” ------------ 第87章 变猪 电话挂断，许青焰还有些懵逼。 “嗯”是什么意思？这算自己是解释清楚了，还是没解释清楚？想了想，他拍了拍裴暮蝉的头像。 【你拍拍“我的小脑瓜”然后变成猪！】 许：？？？ 他想撤回拍一拍，却发现裴暮蝉正在输入中.....耐着心思等了一会，却发现没有消息发过来，搞什么？ 放鸽子，正在输入这个功能实在有些搞人心态。 某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两下，下拉看了手机后台，垃圾通知一大堆。顺手戳了戳x号，后台瞬间干净。 正当他心里暗自爽的时候，手机嗡的一下发来了一条消息。突然袭击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看到通知栏微信闪了一下。 【裴暮蝉给你转了一笔钱】 许青焰被这一下给震麻了，扒拉着手机看后台弹出的消息。盯着看了好一会，迟迟没点进去，暗道她转的什么钱? 二十万？不是说没那么快下来吗，而且就算转也是工作室直接把钱打卡里。 点进去一看，不是二十万。 在那条拍拍变猪的消息提示下面，显示裴暮蝉转账二百五十元。 许青焰啪嗒打字，火速发了一条消息过去，“干嘛？” 又是对方正在输入中，这次没有拖延太久。 “变猪。” 草，许青焰一个仰身，直接瘫回沙发里。捧着手机看了一会，又从沙发上摸出了遥控器将空调温度调低了几度。 最终没忍住，把两百五给收了。 变猪就变猪吧，有钱就行，人生苦短，我他妈又赖又懒，简直是绝配。 磨磨蹭蹭一会，时间来到了九点半。节目组发的那个手机他已经很久没拿出来过了，心动短信也被取消了。 节目组用了更新颖的方式，写信。 节目组给了两個晚上的时间，将在第五天也就是明天，所有人的信件将被统一投入邮箱。最后由工作人员分拣，投递给嘉宾。 他懒得写，直接搁置了。 烦的一比，节目组总爱搞点爱的火花。他现在都快被点燃了，还整这死出，是想把他架在火上烤了。 虽然要好好上班，爱岗敬业。但从他内心来说，还是希望能把路走宽一些，心动不是那么重要，新歌很重要。 暧昧于别人而言太廉价了，对于现在的他又太奢侈。 又扒了两个小时前奏，终于有了一个雏形。过程有些艰难，进步也是肉眼可见，连贯着弹了一次竟然能连上。 前后录了几次，直接给裴暮蝉发过去了。对方接收了文件，说再看看，先让工作室准备一下，下节目直接去录制。 许青焰抬头，发觉已经十一点半了，想起《我怀念的》还没发给林晚粥。估摸着对方应该睡了，犹豫了一会还是直接将录音发过去了。 “谱子还没写，先想好了旋律和歌词，只有一小段。你先看看，如果喜欢的话，那等谱子出来另外再说。” 他没说自己不会写谱子，没必要到处对人说。对裴暮蝉那是不得已，总得有个人拖自己入门，另外就不必说了。 世界本来就是个大型的草台班子，会三板斧他就敢上台。 发完消息，他将手机扔在一边，喝了点水润润嗓子。本想吃点东西，但实在太累了，索性回房间倒头睡了。 ....... 林晚粥是半夜醒过来的。 吃完饭后还配合节目组录制，花了一些时间，回到房间后又等了很久。齐婷一直在和她煲电话粥，煲到手机发烫。 后来不知怎么睡着了，醒来发现空调呼呼对着头吹吹着，她坐起懵了好一会。喉咙有些干，头也有些昏沉。 摸到手机，发觉已经没电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给手机充上电，她靠在床头，眼睛微微眯着。 等了好一会，她这才按下了开机键，网络信号连接的一瞬，几条消息瞬间弹了出来。看了一眼时间，半夜三点半。 屋内灯光明亮，她恍惚了一会，定了定神。先关了空调，坐在床边握着手机一条条的看消息，齐婷发了几个表情包。 问是不是睡着了，还提醒记得盖被子。 她心道，提醒晚了。一摸额头有些热，想着明天还要拍摄节目，不管怎么样，工作不能耽误，只希望齐婷没睡死。 “婷婷，我好像感冒了。” 这句发完，她划出了界面。如果齐婷睡着了就没办法了，只能等明天早上再说。 忽的发现许青焰发了消息，最后一条是那句“如果喜欢的话，等谱子出来.......” 谱子？ 他好像说了新歌的事情，不过林晚粥并未抱太大期望。无论好坏，她只是想和许青焰多一个话题。 先前就发现他好像在学乐理，水平或许才刚入门。 有些人先学乐理后写歌，有些人则正好相反，先有歌后学乐理。 林晚粥觉得许青焰应该是后者，否则以裴暮蝉的性格也不可能买歌，她不是容易冲动的人，定然是好歌才会动买歌的念头。 既然裴暮蝉能买，她为什么不可以。 往上划了划，发现许青焰给她发来了一个录音文件。网络有些慢，她点开，屏幕上的圈圈一直在打转。 这应该就是新歌，加载完成后她发现只有四十秒，想了想先点了收藏。 林晚粥并未对这个录音抱太大的期望，一般来说，好歌不高产。既然裴暮蝉买走了一首，这一首大概率是剩下的。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会要的。 以前就想过收藏他的声音。像是叠小星星扔进玻璃罐一样，希望这世上有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声音罐头。 这世上有许多人，许青焰对于她而言，是最特殊的一个。 因为....... 点开录音，呼吸声被放大，她的心瞬间往上提。他的声音有明显倾轧过的颗粒感，磁性尾音沙沙的，很好听。 没有前奏，完全就是清唱。 “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许青焰的唱功很好，气息也稳，林晚粥能听出这不是歌曲开头。应该是截取了中间的一段，很抓耳，歌词也很舒服。 听着像是悲伤情歌，如分手恋人呢喃。 ------------ 第88章 生病 第一句出乎意料的好听，让林晚粥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狼狈比失去难受。” 后续几句歌词直接让林晚粥呼吸急促了起来，这样的歌词和旋律，绝对绝对不是什么被挑剩下的歌曲。 这歌词刻画，让人头皮发麻。 把一个失恋的人心中的思念与狼狈淋漓尽致的刻画了出来，人总是被思念折磨，情绪上头时比狗更狼狈。 避之不及的思念，在无人的深夜撵了上来。像是一条疯狗，在破破烂烂的心里横冲直撞，风一吹像老破风箱一样呼呼作响。 情绪被歌词带到了顶点，几乎压抑到无法呼吸。 “我怀念的，是无话不说。” 衣服破了可以缝缝补补，感情破了便无法再挽回。大晚上一个人听这种歌，很容易被代入情绪。 与其他的释怀歌曲不同，这首歌从难过挣扎到疯狂质问，如同雨打烂芭蕉。仿佛能看到一个人一遍遍的愤怒质问，歇斯底里。 “.....我记得那年生日，记得那一首歌，记得那片星空.......谁记得，谁忘了。” 歌声戛然而止，在情绪最激烈的瞬间消失。 林晚粥有些懵，以她的经验，后续肯定还有更激烈的情绪。偏偏只有这一小段，看了一眼，正好四十秒。 站在一個专业创作歌手的角度，她对这半首歌的认可度很高。 至少她自认为目前写不出这种水平的歌，除非公司帮助去向一些乐坛的词曲老前辈约歌，这种水平的歌才能落到她的手上。 恍惚了好一会，她又听了一遍。 这次听得更加仔细了，心里默默思考着自己来写，能写出几分模样。一连听了好几遍，心气瞬间就焉了。 没谈过恋爱，悲！ 转念一想，又有些不对，他到底谈过几个啊？ 林晚粥的心思瞬间又变得凌乱，偏偏头又开始疼，她划到微信主界面。齐婷没回她，估计已经睡着了。 她想顺势躺下，却发现有些难受。踌躇一阵后决定下楼找药。一直是齐婷与工作人员联系，她现在想找人也难。 起身前，她忽的想起还没回许青焰的微信。刚准备回，忽的意识到现在是后半夜了，还是明早再发吧。 ...... 昏暗的房间，许青焰猛地睁开眼睛。 妈的，好饿。 没吃晚饭也没喝酒，辗转到半夜三点半夜没睡着。工作不苦，是命苦，他胃里一阵难受，又没有睡意，索性起床。 “还是下楼吃个宵夜吧，反正现在下面应该也没什么人。” 小心翼翼开门，走到走廊尽头。他正打算下楼，不知道为什么，不想被摄像头拍到。探头看了一眼楼下，能听见稀稀拉拉的声音。 大概是有人在轮播，竖着耳朵听了一会，似乎是崔莺。 确定是熟人，许青焰顿时没那么紧张。一抬脚，刚踩在最顶上那截楼梯，忽的看见了另一头出来一人。 林晚粥一脸虚弱，抱着胳膊，眼睛大大的，愣在原地。 嗯？？？ “你怎么了？”他收回了那只下楼的脚，向着林晚粥走去。 “没。”林晚粥身体紧绷，想起自己还没给他回微信，“我以为你睡了，所以才没回你消息的。” “那个没事，我发的也很晚。”许青焰瞧出她脸色不太对，想到了某种可能，“你这是感冒了？” “嗯。”她低着头，脸有些热。 站在他身边，似乎又感觉好了许多，精神没那么差了。 “你怎么还没睡。” “饿了。” 许青焰掏出了手机，给周勉打了个电话，嘟嘟嘟，还未接通。 “你先等等，我找节目组那边拿点药。” “不用这么麻烦，我自己.....”林晚粥其实挺怕发烧的。 即便没人会因为她发烧耽误工作，再狠狠给她几个巴掌，却依旧会恐惧。她也想过治愈自己，但试过几次，却发现根本做不到。 “不麻烦，节目组肯定有准备的。”许青焰用身体挡住了她的去路，电话那头已经通了，周勉似乎刚醒。 “哥？怎么了？”周勉比许青焰年纪还大几岁，一口哥喊得那叫一个熟练。 许青焰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周勉立刻说给他十分钟。 挂了电话，他看向林晚粥。 “走吧，我陪伱下去。” 客厅里，崔莺正在深夜轮播，顶着一双死鱼眼。或许是深夜没什么人盯直播，她正放飞自我，肆无忌惮的和恶意弹幕吵架。 “礼物是免费的，什么饥饿营销，你眼睛掉地上了吗？” “圈钱，我现在还没见过钱呢。” “这是综艺，不是带货，带什么货，你这个贱货吗？” “说话冲怎么了？你怕我把你爹克死吗？” “不好看？给你爹哭丧不用长这么好看，能哭就行。眼睛小？还好吧，我眼睛不算小，比你钱包大一点。” 一声脚步声，崔莺瞬间坐直了，倒吸了一口冷气。直到她回头看见了许青焰，这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问道。 “这是怎么了？” 半夜三点了，崔莺脸上挂着疲倦，不自禁打了个哈欠。 打工人就是苦逼，强征苦力。 “她有点感冒了，周勉送药过来了。”许青焰道，指了指厨房，“你继续播吧，我们先过去烧点水了。” “好。”崔莺又坐回去了。 林晚粥跟在后面，一脸神奇，怎么感觉这两人早就认识。明明崔莺是今天才加入的，根本没和许青焰接触过。 好几次，她欲问又止。 直到水咕嘟咕嘟烧开，许青焰从冰箱里弄了一包乌冬面，正打算扔锅里煮的时候转头看见她面色纠结。 “你不舒服吗？药应该快来了。” 说曹操曹操到，周勉风风火火拎着一袋药跑了过来，气还没喘匀。扶着厨房台面，深呼吸两次道。 “有事随时叫我。” 随后匆匆离去，离开恋爱小屋。 话题被周勉打断，林晚粥没问出口，只能坐在一旁。看着许青焰熟练的给她冲好了感冒冲剂，只有几口的剂量。 玻璃杯内药剂的颜色很深，灯光下像可乐。 他将玻璃杯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移到了林晚粥身前，道。 “喝了，病就好了。” ------------ 第89章 饭搭子被抢了 林晚粥满肚子疑问，见玻璃杯推过来，也只能按耐住杂乱的心思低头喝药。 水是刚烧开的，几口的量，吹一吹就温了。 她捧着玻璃杯，轻轻的吹，抿了一口，竟然是苦的。小脸顿时就皱起来了，抬头看向许青焰，不满道。 “好苦。” “苦吗？”许青焰正煮着乌冬面。 厨房里，黄澄澄的灯光如丝线一般从天花板上洒落，密密麻麻覆盖在两人的身上，里里外外显得干净温暖。 林晚粥转身拿了另一个干净的玻璃杯，从中分了一点感冒冲剂，然后递给了他。 “你喝一口。” 闻言，许青焰切葱花的手停住了，放下了手中的对诚宝具。略微迟疑后，在抹布上了擦了擦手，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口。 “不苦。”他道。 说完，许青焰当着她的面，又拆了一包药剂往林晚粥的杯子里倒了一些。拿起开水壶，小心翼翼的兑了一点点开水。 林晚粥：“.......” 不多时，许青焰已经糊弄好了一碗乌冬面，转头一看她喝药只喝了一半。 “喝啊，你这喝一半有什么用。” “太苦了。” 厨房的石英台面很大，前后放着四张实木的高脚凳，装修考究。 “你感冒了，味觉不正常。”许青焰找凳子坐下，夹起一筷子，胡乱吹了几口就开始吃，头也没抬道。 “喝了有用，一觉睡醒病就好了。” “噢。”林晚粥抿着嘴盯了一眼药，像个小孩子一样闭着眼睛开始一点点喝。 苦味在舌尖蔓延，一点点晕开，像是滴落在宣纸上的浓墨。苦一阵麻一阵，整个口腔都是黄麻浓烈的苦味。 她想起了小时候下暴雨的时候，嘴巴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苦味，于是抬头。 “明天会下雨吗？” “什么？”许青焰正刷着手机吃面，闻言看了一眼天气预报，“应该不会，不过海岛的天气很难说。” “许青焰，我喝完了。”林晚粥将空杯子递到了他面前，眨了眨眼睛，似乎是在等待检查。 “嗯。”他反应并没有多热情，仿佛夸一句要钱似的。 林晚粥喝完了药也没走，继续坐在那看他吃面。 许青焰面相有些张扬，属于那种不说话，也能感受到他的嚣张。气势神采奕奕，一看就很麻烦的那种人。 简单来说，长得好，眉眼低眼皮薄，焉坏。 “你那首歌，我想买。”林晚粥回过神，忽然十分认真的说道，“我最近要做一张专辑，想买你这首歌做主打。” 一般人不会把自己买歌的意图说出来的，说买来做主打，那不是等着被人开宰吗？ “你喜欢吗？”许青焰差不多把面吃完了，放下筷子抬头看她。 “喜欢。” “主打不主打，那些我不太懂。”他踌躇片刻说道，“卖歌的事情先不急，等我把谱子写出来，伱再和经纪人商量商量。” “价钱是二十万，外加百分之二十的分成。” “好，二十万要提前给你吗？”林晚粥说着，已经拿出了手机，作势就要打钱。 “这個倒不用，你还是先和经纪人商量一下再说。”他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赚当红小天后的钱。 说实话，他一个一点名气没有的素人，等于站着把钱给挣了。 “不用商量，芸姐肯定会同意的。” “我是说分成合同，看你......芸姐怎么说吧。而且二十万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背后也有经纪团队。” “好吧。”林晚粥撩了撩耳后的头发，“那这首歌我预定了，你不许给别人。” 别人？谁？ 许青焰一脸懵，他倒是想拓宽市场，问题是除了裴暮蝉之外没有人会搭理他。裴暮蝉一时间也吃不下这么多歌，而且两首歌类型不太一样。 其实一开始给裴暮蝉《我怀念的》比较合适，但那时.......也没想到突然能和林晚粥搭上线，自然是《晴天》打头阵更保险。 “好，说定了。” “噢。” 她其实还想问些别的，但转念一想两人的关系，又心情沮丧的将念头吞回肚子里了。想问，但现在问不太合适。 上楼。 走廊边，两人得分两头走，时间已经来到了凌晨四点。 “明天见。”他招了招手，转身走了。 “好。”林晚粥有些脸热，心里的沮丧烟消云散。 ....... 第五天。 许青焰大早上是被冻醒的，昨晚房间空调调低了，忘记调回去了。 在被子里缩了一会，咬着牙冲到了浴室开始洗漱。 手机里弹出台风预警，随后节目组也发布了八级台风预警，台风预计在下午两点登陆海岛，下午的拍摄任务改成了室内。 他刚洗漱完，看了一眼手机也不由愣住了。 对于海岛上的商户和居民来说，台风上岸自然是一场灾难。好在只是八级台风，做好防灾措施不至于造成太大的损失。 不去户外，对于许青焰来说倒是一件好事。这几天不是出海就是爬山，今天权当休息了，上午还能去看看浪。 台风天，只要风不是很大，当地人基本都会出门看看浪。 不过前提是站在安全的区域看浪，不然一不小心就会被卷下去，海浪下方都是礁石，真下去了就得全村吃席了。 还没出门，沈矜月一个微信电话弹了过来。 许青焰正打算接，忽然后台弹出一条微信消息。林晚粥发来的，“一起下楼吃早餐吗？”后面还跟了一张照片，一个粉色的发夹。 “哈喽哈喽，许青焰，起床了没！”沈矜月元气满满，“吃早餐，带我去吃早餐！” “不了，有约了。”许青焰一边穿鞋一边回道，“你找其他人吧，我现在要下楼了，拜拜。” “啊！！！谁！不许挂！”沈矜月异常气愤，“你和谁有约？真是.......真是，不能带我一个吗？” “大概不能，你自己想办法吧。” 嘟的一声，电话挂断。 沈矜月快气死了，扭头瞥见许青焰和林晚粥并肩下楼，顿时目光幽幽。悲允，大早上就被饭搭子抛弃了。 眼看着两人要出门，沈矜月咽不下这口气。 “许青焰！” “干嘛？”他回头，一脸闲闲瞥了她一眼。 ------------ 第90章 看浪 台风未靠近，岛上已经刮起了细细沫沫的海风。 早餐摊，许青焰坐在小塑料折叠矮凳上。面前摆着一桌子从各处搜集来的碳水早点，神情颇为复杂。 猪杂汤，小笼包罗列，海鲜干面，生煎，海鲜粥，卤猪脚，生姜红糖蛋，小龙虾还有那杯六块的豆浆。 “你吃得完吗？”沈矜月问道。 他扶额，有些无语道，“还不是你非要跟过来，这起码一半都是你买的吧，沈矜月，你属猪吗？” “略，要你管！”沈矜月挺胸，小西瓜微颤，理直气壮道，“粥粥姐说可以的！” 林晚粥坐在两人的中间，正捧着一碗红糖蛋小口吃着。听沈矜月提到她，她也只是抬头笑了笑，表情略显尴尬。 那种情况，实在无法拒绝。 谁能对着一个可怜兮兮的少女说不，何况只是吃个早餐而已，那可怜劲简直像是一只流落街头的丧家之犬。 “风好大，沈矜月，你的厚脸皮会冷吗？” “哼！不会！” 今天的风，甚是喧嚣。 许青焰发现沈矜月这个人是真的油盐不进，只进油盐，已经完全放弃了和她互怼。风有些大了，抓紧时间吃。 “走了走了，等会摊子要被掀了。” “噢。”林晚粥站了起来，她早就吃完了，坐在一边回齐婷的消息。 齐婷早上才看到她发的消息，急的不行。林晚粥保证了很久，齐婷才没立刻开车拉着她去医院检查。 眼看两人已经起身，沈矜月抓着那杯豆浆火速跟上，嘴里咬着一根吸管。 眼睛眯了起来，似乎十分惬意。 “为什么不找游子俊吃早餐，下次我希望伱自觉一些。”走在前面的许青焰三十七度的嘴说出了零下两度的话。 “不要，我受不了吃面包牛奶，还是跟着你吃更有意思。”沈矜月猛吸一口豆浆，“这里的吃的，更适合夏国宝宝的胃。” “有那么好吃吗？”许青焰回头瞥了她一眼。 “好吃啊，平时根本没机会吃。”沈矜月挥了挥小拳头，“躲在节目里就没人能管我了，想吃什么都可以。” “离谱，你就是为了这個上恋综？” “也不算是，只能说一部分吧。”她嘿嘿笑了笑，转头看向了林晚粥，“你怎么不问粥粥姐，她为什么上恋综。” “我？”林晚粥走在他身边，却不是并肩，而是始终保持落后半步，“因为工作需求，正好发现许青焰也在。” “哦~是因为有熟人！”沈矜月机智得一比。 林晚粥抿嘴笑了笑，没反驳。 许青焰根本没听她们在说什么，心里一直惦记着中午去看浪。如果台风下午才来的话，等会抓紧一些应该来得及。 回到恋爱小屋。 林晚粥和沈矜月结伴上楼了，许青焰看了一眼时间，节目组正式开始活动的时间是九点，现在是八点四十。 他想了想，索性在一楼客厅玩手机等。 没过多久，年舒予第一个下楼了。 两人目光相对，年舒予没想到向来喜欢踩点的许青焰竟然早早在这等待了。或许是没怎么接触，她神情有些尴尬。 “嗨。”她主动打了招呼。 “早.....”许青焰招了招手，寒暄了两句。 不多时，陈飞宇也下楼了，他同样和许青焰打招呼。只是奇怪的是，陈飞宇和年舒予打招呼时，年舒予的态度有些冷淡。 许青焰难免多看了他们两眼，心道这对《恋爱猎手》模范cp怎么回事？昨天还好好的，今天忽然就变脸了。 吵架了？ 算了，应该是节目组的剧本，还是别多管闲事了。 不多时，其余几位嘉宾陆续下楼。许青焰懒得一个个打招呼，索性去了厨房待着，直到感觉人快到齐了才出来。 他走到了裴暮蝉边上搭了两句话，见她气色不错这才放心。要是裴暮蝉天天为了谱子熬夜，那这钱他拿着真烫手。 九点。 节目组工作人员准时出现，带来了今天的任务卡片。 【看浪。】 这也算是因地制宜了，正好台风正对着海岛来了，不算太危险的台风。上午还能外出拍点素材，下午就得缩在恋爱小屋了。 “这是集体任务吧？”游子俊问道。 他真的快被许青焰这个比给整麻了，一个人带走了三个女嘉宾，以至于他只能和崔莺凑一凑。不是说崔莺不好，而是....... 天知道节目组从哪找的女嘉宾，外表清纯内向，行事怎么这么干练。 听到是集体任务，捞了一整天的白锦泽和刘仁智也不由松了一口气。昨天他们两人双双落单，根本没什么镜头。 冷宫坐了一整天，今天总算是有出镜的机会了。 “看浪是什么意思啊？”刘仁智问道，“只是为了看海边的浪花吗？感觉会挺无聊的。” “不知道，先跟上吧。”白锦泽略显敷衍，往前迈出几步，与一旁的崔莺搭上了话，看得刘仁智一脸懵逼。 众人浩浩荡荡出了门，风呼呼刮着，震耳。 一直沿着海边公路走了一会，登上了一个小山坡，这才接近了看浪的目的地。山坡底下是一条石子路，往外是港口。 放眼望去，大部分的渔船已经回港，并做好了紧固措施。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除了风大了一些，根本看不出一点即将要变天的迹象。一众人继续沿着石子路向下走，不多时抵达海岸边。 “看！那边的浪好多泡沫啊！”沈矜月一脸兴奋，在风中大声喊，“海浪颜色都变了！” “小心，不能往前走了。”陈飞宇提醒道，“再往前一些，可能会被拍在崖壁上的浪花打湿。” 在这种大风天气，要是一身被冰凉的海水拍湿了，确实容易生病。 许青焰一转头，本想看裴暮蝉在干什么，忽的瞥见年舒予看向陈飞宇的神情微妙，不由心里犯嘀咕。 演戏这么敬业吗，连小细节都安排上了？ 台风天，海水确实黄了一些。 在场众人都有些兴奋，看着海浪一波接着一波重重撞在海岸上，浪花飞溅，如白沙涌起。 许青焰随手从地上捡起一个风干的贝壳，一抬头，发现裴暮蝉站在了他面前。 ------------ 第91章 呸，渣男 许青焰盯着她好一会，愣了几秒，下意识递出了手中的贝壳。 “我不要。” “哦。”许青焰揣兜里了。 裴暮蝉：“........” 风呼呼刮着，海面上的浪打过来了，如同开山破斧一般重重拍在海岸上。七八米高的水花陡然炸开，激起一片尖叫。 “看热搜了吗？”她站在许青焰身侧，咳咳清了清嗓子，问道。 风刮得震耳，他啊了一句，似乎没听清。 裴暮蝉抿了抿嘴，目光悄悄看了一眼众人，见无人看向这边。于是身体微侧，靠近他耳边，提高声音。 “看热搜了吗？” 熟悉的香味弥漫，下一秒又被狂风带走。 “嗯？” “.......你刚才就听清楚了，对吧？”裴暮蝉无语，离他远了一些。 “没，最近有些耳背。”许青焰笑了笑。 他倒是有兴致，目前两首歌基本敲定了，恋综眼看着就要结束。一切按部就班往好的方向走，处境也逐渐好了起来。 “你看一眼。”她耐着性子提醒道。 “好。” 许青焰见她神情正经，也没心情说笑，掏出手机轻车熟路点开热搜榜。在上恋综之前他从来不会关注这些，现在倒是格外熟练。 热搜榜第一是.......xxx自拍，后面跟着一个爆。 内娱热搜榜千奇百怪，榜首不管出现什么不足为奇。如果是某个顶流的人名，后面跟着一个爆，那基本是新剧宣传。 如果是xxx眼睫毛好长，点进去将浪费你人生中无关紧要的三十秒。 第二条热搜是.......xxx给粉丝捡拖鞋三周年，后面跟着一个爆，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像是外星人关于灵长类生物的报告，有种凭空捏造论文的美。 往下看，第三条才是关于《恋爱猎手》节目组的，男嘉宾陈飞宇现任女友.......卧槽，许青焰猛地抬头。 裴暮蝉瞥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什么时候的事情？”他靠近问道，“我飞宇大将军，他不是还.......” 许青焰目光举目眺望，发现陈飞宇已经随几个嘉宾沿着海岸走向了另一处低洼地，似乎想走近一些去看浪。 远处，海面上浪潮迭起。 天空灰蒙蒙的，像是宣纸上临摹出的山水笔墨。低垂的灰云之下，星星点点的本地人在海岸看浪。 更远的地方是三两层的红砖房，建在海岛拱起的山脊上。节目组一行人正往往那個方向去，远远看去像是迁徙的蚂蚁。 他与裴暮蝉远远吊在后面，交谈的间隙，已经有些被落下了。 队伍最前面，林晚粥和沈矜月手挽手，有种小女生踏青出游的感觉。两人对海边看浪似乎有着极大兴趣，在海岸线你追我赶。 陈飞宇就挤在人堆里，没有和年舒予走在一起。和白锦泽一左一右，正努力和崔莺搭话。 嘶~ “昨天就已经爆出来了，但是热度下去了。”裴暮蝉往前走，“节目组估计还在观望，现在又爆出来了。” “所以他现在还不知情吗？”许青焰一边低头翻手机，与裴暮蝉并肩往前挪动，发现爆料那人更新时间是早上十点。 真狠啊，掐准了陈飞宇录着节目，没时间看围脖。 想了想，许青焰给周勉发了一个消息过去，顺便把那条围脖也转发了。八卦了几句，问陈导什么反应。 周勉几乎是秒回，“哥，在开会。” “这事太突然，暂时不知道真假。” “如果是真的，陈飞宇可能要临时下车了。” 许青焰不是一个特八卦的人，但和自己有关系的事情都喜欢打听清楚。目前恋综已经录了三分之二了，眼看着再过两天就要结尾了。 虽然是直播先行投放，但追着看的死忠粉毕竟是少数，大部分人还是在等《恋爱猎手》稍后的录制剪辑版。 换句话说，陈飞宇出事，会影响拍摄。 说好的七天，若是因为这事再延长几天，那对许青焰就有影响了。 钱不钱另说，他夹在裴暮蝉和林晚粥中间真不想多待。况且他面对镜头也很拘束，早一天结束，早一天下班。 离自由就差那么一丢丢，啪的一下就出事了。 “我怎么看这瓜有点保真啊，女方现在买推猛锤。”许青焰有些忐忑，一边顶着大风在海岸边行走，一边对身旁的裴暮蝉道。 “篇幅太长了，我没仔细看，好像是在说他脚踏两只船。在上恋综前仓促分手，现在还有一个现女友。” “嗯，听说和现女友谈妥了。”裴暮蝉倒是冷静，“不过没和前女友说，只是一脚踢开了，被前女友爆了。” “那完了，周勉说......”许青焰意识到这是在跟拍直播，网友或许早就先一步吃瓜了，但节目组的决定还是没必要透露了。 弹幕确实在激烈讨论，前后也不过五六分钟。站外涌入一大堆吃瓜弹幕，不知情的网友满脸懵，看着满屏飘过的渣男。 “渣男？许狗确实是渣男！” “脚踏两只船，确实该杀。这一期的男嘉宾太无能，只知道凹人设，连个许狗都比不过，也该杀！” “局座息怒，好像打错人了，塌房的不是许狗。” 【陈飞宇脚踏两只船】、【渣男】、【PUA下头男】 如此字样的弹幕密密麻麻，三两分钟覆盖了整片屏幕，有人闻着瓜味就来了。 正看着直播的网友弹幕的刀太快，不知所以把许青焰骂了一通，后来发现杀错了人。喊着算了算了，把许狗一并埋了。 对此，许青焰没什么看法，因为他根本不看弹幕。 只是等他和裴暮蝉追赶上众人时，隐约感觉到了气氛不太对，陈飞宇身边那一圈基本已经没人了。 飞宇大将军那张韩系帅哥的脸隐隐发白，表情也有些僵硬，此刻正像个石柱子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许青焰正想凑上前看一眼，忽然被拉了一把。裴暮蝉垂眸，示意他看看手机。 他有些懵，掏出手机，发现她发了一条消息。 “别过去。” “没背景，小心被牵连。” 歪日，这也能被牵连？许青焰不懂但听劝，裴暮蝉让他别去，他直接退至众人身后，开始默默吃瓜。 ------------ 第92章 你不要活在滤镜里 裴暮蝉瞥了一眼许青焰，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是真的不懂恋综的潜规则，只要那一期有一个男嘉宾塌房了，其余的嘉宾几乎都会被网友巡检。 她并不担心自己，这几年全是工作，之外的时间根本不在大众面前露面。林晚粥背后有经纪团队，沈矜月估计也有背景。 本身就站在涡流中心的许青焰什么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素人。 一旦被网友推到了风口浪尖，过往的一切都会被人扒出来，放在显微镜下讨论。若是有人推波助澜，那更...... 林晚粥后知后觉，从沈矜月手机上看到了前因后果，懵了一瞬。 她下意识反应就是找许青焰，发现他正和跟拍小哥一起齐齐站在椰子树底下，就像是一对海尔兄弟。 虽然她反应偏慢，但裴暮蝉能想到的事情，她也考虑到了。 沈矜月没心没肺的，正一脸紧张兮兮的刷手机吃瓜，偶尔瞥一眼陈飞宇。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已经开始脚趾抠地了。 虽然很尴尬，但是还是放不下这个瓜，她偷偷摸摸像个小老鼠一样一点点滑动屏幕。正在浏览围脖长文，逐字逐句。 考试从不审题，但吃瓜是一字不落。 其余众人的反应不一，刘仁智和白锦泽只是怕被连累。几人对吃瓜没什么兴趣，也只是瞥一眼而已。 不过无论是刘仁智还是白锦泽，几乎是同时鬼使神差的将目光投向了年舒予。恋综本身就是一场战争，少一条狗，就多一块肉。 陈飞宇塌房，最受关注的除了本人之外，就是与他一起组甜蜜cp的年舒予了。这也注定年舒予的身边不会缺镜头，可她旁边没有男人。 刘仁智虽然不如白锦泽聪明，但脑海中还是闪过了一个念头，涨人气的机会来了。 游子俊更快，比所有人都更先一步，直接近水楼台先得月。主动与年舒予攀谈，目光时不时看向了那边的陈飞宇。 镜头果然锁定了年舒予，她整個人反应很平淡，浑身都散发着一股悲伤的气息。 白锦泽瞥了一眼好事的游子俊，心里骂了一句傻叉，而后缓缓朝着陈飞宇走去，下一刻开始假装不知情询问。 “陈飞宇，这篇围脖是真的还是.......” 原定的拍摄计划几乎是停滞了，如果是先录后播，事情尚且有挽回的余地。可这是边播边录，后期剪辑。 节目组应对这种突发事件的手段其实也不多，原本就打着绝对真实，无恶意剪辑的口号博热度出圈。 现在黑料来了，真要是遮掩，那就真打脸了。 遇事基本可以看清小圈子，白锦泽正恨铁不成钢，狠狠质问好兄弟陈飞宇，一副要和他割席断交的模样。 明明两人之前关系也不怎么样，此刻也是宛如野狗分食，游子俊吸食着属于年舒予的流量，白锦泽吃陈飞宇的流量。 主打一个狠狠拷打，狠狠凹人设。 “你真让我失望，真相是什么样，你当着镜头的面说清楚不就好了？” “不是，说什么啊，我和那人早就分手了。” “抛开事实不谈，陈飞宇，难道你就没错吗？”白锦泽摇头，“真是看错你了，你态度应该诚恳......” 现场乱哄哄的，节目组工作人员来了，将陈飞宇拉走了。但年舒予那没法拉走，只能将所有嘉宾都带回恋爱小屋。 “走了，许青焰。”沈矜月蹦蹦跳跳的，朝着他招手，“海边风那么大，你们怎么站在椰子树底下啊？就不怕.....” 咚！ “卧.....” 没槽出来，椰子砸在他和摄像的脚边。 回恋爱小屋的路程很短，短到一众人刚到一楼客厅，节目组就已经出了关于陈飞宇的暂停拍摄的通知。 后续没说，台风前的暴雨倒是先来了。 天色骤然昏暗，像是有人在云层上方关了灯，狂风骤雨接踵而至。 恋爱小屋院子，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雨中搬运设备。喊声此起彼伏，客厅开着灯，骤雨敲打窗户，留下一道道蜿蜒的水痕。 嗡的一声，世界一片嘈杂。 客厅内安静到落针可闻，几个嘉宾被工作人员告知在客厅等待。几人分散着坐，一开始还会聊几句，慢慢都低头玩手机。 消息提示音高一声低一声此起彼伏，使用节目组的手机，所有发的消息都会同步到直播画面上，还会贴心的配上每个人的头像。 许青焰没和谁聊天，无聊到开始看乐理课。时间一分一秒的艰难流淌，裴暮蝉正刷着朋友圈，有些心不在焉。 林晚粥出去接了个电话，找了一个空房间小声应付温芸。 “芸姐，我没开玩笑。” 电话那头，温芸呼吸有些沉重，好几次欲言又止。 隔了好几秒，才开口道。 “说实话，粥粥，二十万不算什么。” “就算是公司那边审核不过，我们自己掏这个钱也无所谓。但你心里得有一个度，玩够了就行，不能真陷在里面。” “你也说了，他只是一个素人，再怎么天赋高也不可能写出足以做主打歌的曲子。还是词曲原创，更不可能了。” “你冷静一点，不要活在滤镜里，我知道他在你眼里无所不能。可大小姐，咱们能不能稍微实际一些。” 空房间窗外是狂风暴雨，一颗大青树在白蒙蒙的雨中来回拉扯，尽头是灰蒙蒙的雨墙。天空毫无征兆的落下一道电矛，滚雷炸开。 林晚粥纤细的身体跟着抖了抖，捏着手机的手指末端隐隐发白。 “芸姐，你相信我，歌真的很好。” “谱子呢？发来我看看。”温芸问道。 “没.....没有。” 温芸：“.......” “他......只有歌词旋律，但是很好听。我听过了，真的很值得，谱子后续会给出来的。真的，不信的话我发给你听。” “粥粥，伱.......”温芸欲言又止，“算了，反正恋综也没几天了，你好好玩。回来之后专心写歌，最迟下个月底专辑要做出来。” “噢。”林晚粥挂断了电话。 她没把许青焰那段录音发过去，而是自己重新录了一段。 在空旷的房间里，混杂着暴雨声，她心无旁骛轻踮着脚，缓缓开口。 “为什么~我不再是你的快乐。” ------------ 第93章 分蛋糕的人同样得到了礼物 “把和弦复杂化，也只是为了让作品更好听.....” 安静的一楼客厅，回荡着网课外放声，听得人昏昏欲睡。这离奇画风，新进来的人不知道还以为点进了一个学习趴。 弹幕一行哈哈哈，画风扭转。 “许狗一天没整活了，一来就整个大的，太抽象了。” “严查许狗，我怀疑他也不干净。” “还用查吗？呸，下头男一个，纯纯渣男！” 暴雨没有一点停歇的意思，许青焰侧卧在沙发里，脑袋斜斜靠着看课，余光正好能将对面沙发上的裴暮蝉盖进去。 看到一半，信号忽然没了，视频卡住。 他隐约间能听见歌声，抬头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莫名有点熟悉。不过外面狂风骤雨的，说不定是脑子幻听了。 信号几秒后恢复，昏昏欲睡的网课继续。 “啊！受不了了！”沈矜月站了起来，指着许青焰道，“能不能别放了，我听得头都快炸了，四呜呜呜！” “不能。”许青焰暂停了视频，幽幽道，“形而上学，不行退学，沈矜月，你不行就别拦着我进步。” “谁拦着你了，你就不能戴耳机吗？” “我有，我借给你！”说着，沈矜月就要翻随身小包，“我这还有游戏机，玩会吧哥，我真怕你学会了。” “少来这一套，我要悄悄努力，惊艳所有人。”许青焰道。 沈矜月一脸无语，这狗东西声音加键都快抠烂了。这哪里是悄悄努力，你的努力震耳欲聋，又吵又催眠。 不多时，林晚粥回来了。 她悄悄看了一眼许青焰，又重新落座在沙发上。又看一眼，结果这次运气不佳被抓住了。两人四目相对，林晚粥倏的一下移开目光。 许青焰也有些懵，心思不由有些杂乱。 工作人员从外面走了过来，胸口湿了一圈，明显是雨水灌进了雨衣里。这种天气没法打伞，估计是冲过来的。 他往那一站，口袋里摸出一张卡片。宣布节目组与男嘉宾陈飞宇解除拍摄合同，保留追究损失的权利。 听到保留两字，基本就是不追究了。换句话说，识相点麻溜退网，不要出来哇哇叫，把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 毕竟节目组哪管什么真相，除非是被造谣冤枉。但陈飞宇实锤太多，想掩盖是掩盖不了了，只能快刀斩乱麻。 同时也等于给其他嘉宾提了一个醒，不要搞事情，有尾巴赶紧藏好。 “那陈飞宇咋处置？”沈矜月架不住好奇心，挪到许青焰身旁，蹲下身问道，“是不是就直接退出了？” “应该是，你这么高兴干嘛？” “我没.....我没有啊，别乱说啊！”沈矜月神情一僵，“我没有，只是有些好奇罢了，少一个人没法录制吧？” “怎么没法录，你明天这样。”许青焰招呼沈矜月靠近，嘀嘀咕咕说了一通，听得沈矜月目瞪口呆。 “这样行吗？” “你别管了，就这样选就行了。”许青焰道，“你这答应了可不能反悔，食言的人要倒霉半年的。” “咦！我才不会！”沈矜月猛摇头。 “那就这样说定了。” “来！” “干嘛？” “约定都得拉钩啊！”沈矜月一副我懂得很多的模样，骄傲道，“你难道不知道吗，约定都是需要拉钩的。” “哎，算了，拉钩太腻歪了。”他说道，“换击掌吧，这個也管用。” “也行。” 啪的一声，两人很幼稚的击掌，脸上皆露出了同款微笑⌓‿⌓。 裴暮蝉瞥了一眼和沈矜月腻歪的许青焰，眸子低垂，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林晚粥倒是有些闷闷不乐，似乎情绪不高。 不多时，电话又打进来了。 林晚粥起身离去，电话接通那一瞬间，只听见温芸直接了当的说道。 “等成品出来，给他八十万，直接买断。” “啊，他不要，只要二十万加分成。”她抿了抿嘴，握着手机压住了笑容，仿佛分蛋糕的人同样获得了礼物。 “八十万都不要？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把整首写出来！”温芸犯嘀咕，“粥粥，你和我说句实话，这个二十万加分成的条件，是他提的还是伱提的。” “是他呀，我没说话的。” “奇了怪了，一个新人怎么敢要分成的，还有这价钱.......即使是那帮老家伙最多只开口五十万一首歌而已。” “可是，他这首包词曲哦。”林晚粥语气轻快。 “烦死了，这人怎么这么麻烦。”温芸叹了一口气，“不过这首歌肯定是金曲了，说不定能传世几十年那种。” “现在的新人都这么恐怖吗，比公司供着的那帮老家伙强多了，给他们五十年也写不出这种歌。” “我算是服了，公司现在铁了心要逼我们妥协。合同肯定不能签的，你前途大好，现在只能自己咬着牙垫钱做专辑了。” 温芸实在不想夸，毕竟这首歌出自许青焰之手。 如果许青焰是个三四十的中年人，她一定不会吝啬溢美之词，能把这首歌夸到上天。可偏偏许青焰这么年轻，又能写出这种质量的歌曲，还和林晚粥认识。 长得好不过一张脸而已，有才华真的难顶。 弄不好....... 林晚粥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吃过多少苦，也只有她最清楚。 现在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和公司的合约满打满算只差最后两个月。即使人气会掉一些，却依旧算是前途无限。 如果有可能，再重来一次，温芸绝对不会听齐婷的话，放林晚粥上恋综。 千错万错，都是齐婷的错！ “你确定，这首歌是他原创的吗？”温芸再次问道，“万一是抄袭，或者是剽窃，那我们可真的会亏大发。” “确定是他写的，绝对没有剽窃和抄袭！”林晚粥道。 温芸：“........” 完了，猪还没动手，白菜自己长腿要跑。哀大莫过于心死，温芸这会是真的感觉自己扑腾不动了。 “行吧行吧，先和他做个口头约定。我们自己买，词曲填他的，版权就和公司没关系了，以后也好带走。” “嗯。”林晚粥嘴角微扬，小声道，“芸姐，我可不可以多给点？” “不可以！”温芸一口回绝！ ------------ 第94章 骤雨不得歇 电话里，温芸有些纠结。 出于经纪人职业素养，她本能想和许青焰交好。又怕林晚粥一时上头，风太大错把寒暄当成情话。 “唉。”她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粥粥，你把他的联系方式推给我吧。” “不要。” 温芸：“..........” 这buff叠太多了，古早白月光，这么多年没长歪还有才华。浑身上下除了穷一点，似乎也没有别的缺点了。 会写歌，穷点其实也不算什么......就怕江郎才尽，也怕适合做朋友不适合恋爱。 “谈合作啊，难道你去谈？” “......噢。” 客厅。 许青焰收到了林晚粥的提醒，提了温芸稍后会联系他。刚回了个好，周勉也给他发来了消息，一连串的感叹号。 “亏惨了，好好的一对cp看点没了！！！” “好在最后两天了，希望别再出什么意外了！！！” “这台风来了，今天也不知道怎么拍。不过明天台风就过去了，最后一两天，影响应该也不大。” 外面暴雨未歇，闷得有些窒息。 “不会有新嘉宾来吧？”他打字问了一句。 “哥，你开玩笑呢，台风天哪找人啊。”周勉回消息的速度很快，“陈导说凑合着拍，少一人不影响什么。” 上午出了陈飞宇这种事，又碰上暴雨，整体拍肯定是做不到了。 于是摄像组开始零星拍摄，嘉宾去哪跟到哪。整个恋爱小屋处于一种半混沌的状态，空出的年舒予成了新的争抢目标。 观众乐于吃瓜，更乐于看热闹。不少网友共情年舒予，看着男嘉宾上前安慰，也纷纷表示磕到了磕到了。 节目组看似亏了，实则也亏不到哪里去。少了陈飞宇，以救赎之名，也能促成一对新的cp。 许青焰没法坐着摸鱼，索性在恋爱小屋瞎转悠，从一楼漫无目的的逛到了三楼。导演让他们写心动信件，下午围炉读信。 其余嘉宾反应不一，唯有他是真麻爪了。 写给谁啊？ 写两封就该死了，到时候就不是围炉读信了，而是围着他的尸体读信了。 三楼露天阳台，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拍在玻璃顶棚上，花架上的花已经半空了，只剩下一排光秃秃的木头架子。 楼下传来了惊呼声，恋爱小屋门前的青树被折了枝干，落在地上满目狼藉。 嗡嗡两声，许青焰低头一看。 裴暮蝉和林晚粥同时给他发了消息，裴在房间写心动信件，问他下午想听什么。林问他在哪，想找他聊天。 许青焰仰头看暴雨，心中又惊又怕。 想着下午怎么办，这信他是写不了一点嗷。昨天潜水靠着坑了一把游子俊，顺带把自己给灌了，躲过去了。 现在怎么躲，不写？那不是纯糊弄人嘛，肯定是不行。 躲不开的话，几乎不用考虑，裴暮蝉那肯定是要写的。那就不能给林晚粥写了，处理起来就有些棘手。 端水只是开玩笑，他一向待人还算真诚。但他现在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不得不平衡两个金主之间的关系。 无论得罪谁，对于许青焰来说都是损失。 成年人的世界并不是只有恋爱和暧昧，有时候也要考虑清楚双方的利益交集，不能太冲动。 海岛夏天多雨，台风天更甚。 许青焰一边回消息，一边打量着这劈出一半空间的玻璃大阳台，想着直接在这里等林晚粥吧。下午不能给她写信，那提早说清楚。 解决不了的事情，那就待人以诚。 房间里，裴暮蝉咬着笔伏案写信，手机放在一旁亮着，停在与许青焰聊天的界面。雪肤乌发，头发扎成丸子头，纠结的神情如烟锁杨柳 正想着，收到了他的回复。 “你可以写：你发现了男生拒绝不了的小动作，路过一个男生身边的时候，偷偷往他兜里塞个一万块钱。” 裴暮蝉抿嘴笑了笑，给他转了两百五。 许青焰毫无负担的收了，是金子总会被他花光的。这该死的生活，命运的齿轮一点没转，人生的链条马上掉光。 有一個动不动就给自己转账的富婆朋友，实在是人生之幸。 “你自己看着写吧，我都可以。”许青焰回复道，“不过我不会告诉你，关于下午会给你写什么。” “你是根本没想好吧？”裴暮蝉回得很快。 许青焰汗流浃背，啪啪啪打字，“好奇心害死猫，你最好撤回上一条消息。” “我才不。” 聊天就断在这了，许青焰退出和裴暮蝉的聊天界面，发微信告诉林晚粥自己在三楼东边的玻璃花房阳台边上。 刚退出去，忽然发现自己竟然漏回了沈矜月的消息。 一看时间，十五分钟前。 沈矜月：“哈喽哈喽！！你猜我下午会给谁写信。” “猜一下！” “？？？？” “不回我消息！许青焰，真有你的！咬死伱！” 他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一点都不慌，甚至有点想笑。啪啪啪开始慢悠悠回复，语气格外嚣张。 “我不回消息正常啊，哪个捡破烂的不忙？” 对方正在输入中....... 沈矜月：“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回我，肯定在回其他人。” “确实是这样。”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 “那又怎么样？我打字快，又不是聊不过来。”许青焰毫无负罪感，“下次我群发消息，一定勾选你。” “去死吧，许青焰，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小拳头攥紧）（眼睫毛如电风扇一般转动）（马上要哭出来）”沈矜月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拼命发消息骚扰他。 “打住，再发癫给你删了。” “好叭。（眼里泛着泪花）（纤纤小手在地上扭曲爬行）” 许青焰直接划出了聊天界面，看到林晚粥回了一个好，时间是五分钟前。楼梯那头传来响动，隐约是脚步声。 雨啪啦啪啦砸在玻璃顶，那头声音听着不是很真切。 心中打着腹稿，明明已经大致想好了要说什么，却仍旧会紧张。他甚至没去看那楼梯口，目光鬼使神差的投向了暴雨之中。 台风天，骤雨一时半会不得歇。 ------------ 第95章 空白的十年 灰蒙蒙的天空，暴雨如注。 林晚粥走出天台小门时，将手机揣进兜里，整个人略显紧张。 她看见被暴雨在头顶玻璃顶棚砸落，炸开一道道湿漉漉的水花。不由缩了缩脖子，仿佛雨水已经穿过了玻璃，坠向了脖子。 “这边。”许青焰出声，招呼她过来。 “你.....”她声音很细腻，在暴雨天颇有辨识度，“你刚刚一直都在这里吗？” “是，突然想上来看看，”许青焰看着她朝自己慢慢走来，小手背在身后，一点点靠近的模样，更不知该怎么开口了。 两人隔着一些距离，她脚上的运动鞋稳稳踩在木板缝隙边缘，暴雨声清晰入耳。 “你现在还回清河吗？”她问道。 闻言，他迟疑了几秒。 “清河?” 清河是一座贫瘠、落后，灰扑扑的村子，藏在山里出不去。那里的人靠山吃山，靠田吃田，年复一年的外出挣钱。 贫瘠之地唯一剩的，除了门口那条大河就是宗族血脉。 “每年都会回去，但不常住。”他笑了笑，“没想到你还记得清河，我们那留不住女孩子，基本都走了。” “待过怎么会忘记？”林晚粥语气有些不满。 “主要是村子太小了，也太穷了。”许青焰道，“谁能想到这样的村子，竟然有大明星曾经待过。” “如果当时.....我妈没来找我，或许我们会上同一个高中。”她微微转头，似在赌气，“我记得很多事情。” 他不记得了，初中的记忆模糊了大半，只记得关于林晚粥的几件小事。不仅仅是初中，甚至高中、大学都鲜有留下的记忆。 没什么朋友，大多数时候缄默，许青焰整个青春几乎都是灰白的。没谈过恋爱，光是读书加照顾生病的妈妈就很吃力了。 苦难就是苦难，并不值得歌颂，更不是什么宝贵财富。苦难只会耗干人的血肉，让人变得偏激又敏感。 “阿姨最近还好吗？”他问道。 “去世了。” “啊？”许青焰身形僵住了，愣了好几秒才转头，“怎么会......明明那时她精神还很好，什么时候的事情？” “两年前。”林晚粥神色平静，简略的把这几年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此时海岛雷雨轰鸣，时间已经接近正午。头顶的天空更加昏暗了，黑色云层有雷光闪过，冷风呼呼刮着。 清凉的雨丝拍打在许青焰的脸上，他越听越震惊。 林晚粥声音不带任何情绪，仿佛在讲述他人的故事，从转学开始学习声乐。一点点从一个普通人踏入歌坛，挣扎竞争。 像个被人控制的丝线玩偶，完成了不属于她的梦想。 官锦死了，当年的训斥早已忘了大半，许青焰只记得一句“我女儿是要当大明星的”，其余全都时光里模糊。 “你呢?” “我？”许青焰还没怎么回过神来。 “嗯，你后来......”林晚粥瞥了他一眼，从她的位置看去，风雨阴云隐于他直峭的鼻梁之后，枝形闪电切割昏暮的天空。 暴雨天就像是大块涂抹的山水画，用大块的墨与留白晕开沉闷的底色，清冷、不安，随时都会坍塌。 盯久了，呼吸不由变缓。 林晚粥发觉自己心跳有些快，最害怕的雷雨天，却因为某人在身边而不那么害怕。像是被看不见的手遮挡，安全感一点点随着血液在心脏回流。 她想知道后来的故事，关于在她离开后，那未曾知晓的许青焰空白十年人生。 能写出那样的歌词，应该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 “初中那会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说实话后面那段我记不清了，总之就是按部就班的升学上高中。” 许青焰眉头微皱，思索一番后一点点讲述。 “后来，我妈生病了，高中事情又多，只能来回医院学校两头跑。一开始是找亲戚帮忙，但总不可能一直麻烦人家。” “生病？”林晚粥打断了他，“张姨身体不是一直不错吗？怎么会生病？” “不清楚，病来如山倒，这事情谁能说的清楚。”他摇头。 “病来得太急，有些手足无措。好在我父亲生前还算有点威望。村子里来帮忙的人也不少，也有直接给钱的，那时算是撑过来了。” “钱我收了，不过我妈让我打了欠条，一笔笔都记着了。这些年其实也没什么太多事情，就是医院学校两头跑。” “不过我毕业之后，情况就好了很多，钱也慢慢还上了。” “张姨现在身体怎么样？”林晚粥问道，忽然明白齐婷口中，他经常到处借钱的缘由了，不由垂眸。 “还行，要做個手术。”许青焰觉得自己不能再说了，好在两人在这暴雨天台待得不算太久，倒也不需要时时刻刻跟拍。 不想被拍只需要打声招呼就行了，摄影组这点还是很好说话的。十分钟，二十分钟都可以商量，调个状态之类的。 虽然没人听见，不过再说下去，傻子都能猜出他收了节目组的钱。 “钱够吗？”林晚粥立刻问道，“不够的话，我......” “够，不用再借了。”许青焰还是有些感动，即使是老同学，乐意借钱的还真没谁。 林晚粥那句“我给你，不用还”还没说出口，被他一句“够，不用再借”给直接堵了回来，于是也不再提。 “嗯........”她原本想问许青焰是不是谈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爱，现在气氛搞成这样，倒是也没法问了。 两人又聊了一些闲话，估摸着得下楼了。 “那个，你卖给裴暮蝉那首歌好听吗？”林晚粥问道 “还行。” “写什么的？” “青春吧，应该.......”许青焰有些尴尬，这歌是他抄的，写的是别人的青春，应该也是所有人青春的一角缩影。 “噢，那我这首呢，你还没说歌名呢。”林晚粥与他一步步下楼。 “我怀念的。” “名字挺好的，我喜欢。”她走在后面，似乎是无意间提起，“下午的信，你写好了吗？” 许青焰闻言，忽然意识到自己差点忘了正事，直接在楼梯上停了下来，仰头看她。 “我......” ------------ 第96章 给你的信只有风读过 楼道回响着雷雨声，墙壁倒映着冷光。 算起来两人满打满算才在上面聊了十分钟，只是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十二点，该下楼赶往餐厅集合了，倒也没法细聊。 许青焰原本想提前告知林晚粥，自己下午的信写给裴暮蝉。没想到话题拐了弯，聊着聊着把这事给忘了。 “我下午的读信可能要写给裴姐。”他直接了当的说道。 “你喜欢她？”林晚粥茫然又紧张，站在高一节的楼梯上，虽然心理早有准备，但听到这句话还是难免心里微僵。 “我又不是拎不清，这扯不上喜不喜欢。”许青焰笑了笑，“今天都第五天了，明天过后，这档恋综差不多结束了。” “几天时间，哪谈得上什么喜欢不喜欢。裴姐一直选择我，我没理由不选她。” 没有给林晚粥考虑的机会，他转身沿着楼梯往下走了几步。 “我们一早就认识，所以私下和你说一声。你毕竟是明星，万一不小心写信给我了，到时候免不了被人网上带节奏。” 他这一番话在心中翻滚了无数次，反复斟酌之后才说出口。 恋爱，谁会在恋综上谈恋爱。 但谁让自己上恋综呢，那就得当真，道理是那个道理。同时应该给林晚粥足够的尊重，越是熟人越要尊重对方。 再多的套路，不如真诚一次。 “嗯，我知道了。”林晚粥应道，她顺着楼梯往下跟了两步，“不过写信给谁是我的自由，我还是会写给你。” 闻言，许青焰愣了片刻，道。 “谢谢。” “不用谢，原本就想给你写。”林晚粥假装若无其事，扶着栏杆一步步走到了他身边，悄悄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擦身而过，她继续往下走，脚步缓慢。 “说起来......”许青焰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出声。 林晚粥顺势收回了踏出去的脚，两人停在同一个台阶上，她一脸疑惑，微微仰头似乎在听他想说什么。 他刚想说什么，鼻尖萦绕着一股暗香，顿时脑子空白了一瞬。 香味似乎是有形的，揪住了心尖，让他语塞了好几秒。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妈的，色欲上头了。 “说......咳咳，说起来。”许青焰清了清嗓子，正经道，“我记得我们以前好像写过类似的信吧，好像最后没交换。” 他一提，林晚粥就记起来了。 “那是学习互助信吧，班主任让写的，你那时英语成绩不好。然后我们两分在一组了，每人给对方写出十条学习建议。” 然后她就转学了，那封给许青焰的学习互助信被官锦发现，一把火烧了。 “信呢？”她问。 “哈？”许青焰更懵了，“这么久了，当然不在了，你转学太快了。没赶上给你，又联系不上，所以......” 林晚粥抿了抿嘴，眼底有些失望，心想应该是扔掉了。 “所以，我爬上了学校后面的仙人岭，折成纸飞机扔下去了。”许青焰脸上露出了笑容，“那时候挺天真的，不知道你收到没有。” 林晚粥闻言微愣，抬头盯着许青焰看了好一会。眼睛里名为惊喜的东西，一点点上涌，充盈了整双眼睛。 “你写了什么？”她的语调轻盈而欢快，像是怀揣着珍宝。 “不说，你先说你写了什么？”许青焰有意引开她的注意力，免得下午的读信的场景变得尴尬，“是学习建议吗？” “伱先说！”林晚粥笑吟吟。 “不记得了。” “骗人。” 两人间沉闷的气氛似乎在一瞬间消融，像是从黑白画面一下变成了彩色，一前一后的下楼，语气轻松欢快。 “真不记得了，如果真想知道你得去仙人岭脚下看看了。”他说。 “那肯定早就落在谷底，挂在哪个树枝上了。”林晚粥道，“我也写了，当时没法给你，被烧了。” “那扯平了，谁也别说。”许青焰暗松了一口气，以前的旧事要是真被翻出来，能当场羞耻到爆表。 “反正，给你的信只有风读过。” “嗯。”林晚粥笑了笑，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有些人生来并不浪漫，因为他就是浪漫本身。 她跟在许青焰身后下楼，抿着嘴角，心在欢呼雀跃。回想着他方才说的话，字里行间勾勒出的画面。 有人在十几岁的年纪，为了她爬上仙人岭，在风里扔出了信折成的飞机。 林晚粥感动的不止是有人为她做过浪漫的事，而是她在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里，靠着心底的某段回忆做支撑。 而那段回忆里的人，不止在回忆里一遍遍治愈过自己，也曾在现实里给过回应。 这本身，就是最浪漫的事情。 她一遍遍的翻看《窄门》，并不是未遂的爱才是浪漫。她并不爱某个影子，在月亮出来的那一瞬间，影子也永远只会是影子。 ....... 正午，餐厅。 暴雨停了，化作小雨，天色依旧昏暗。 风更大了，工作人员甚至在餐厅前面摆好了扛台风的沙袋。防止下午台风漫水，把这栋海边别墅给淹了。 摄像头缓缓在长桌间游走，许青焰进门和裴暮蝉打了個招呼，在她身边落座。 各处都开着灯，明明是白天却像是晚上。 “台风什么时候来？”他落座后第一句就是问台风，男生总是对台风暴雨感兴趣，有时胜过看黑丝。 “下午吧，可能五点。”裴暮蝉感觉有些好笑，“你要出去看吗？” “不了，怕被浇一脸的雨。” 裴暮蝉笑，“你刚刚干嘛去了？” “没干嘛。” “写信上天台？”她眉眼真的很好看，带着风情倦懒，“还是赏花去了？我记得上面搬空了，只剩下一盆金钱草。” 许青焰顿时有些结巴，看着几个嘉宾正往这边来，他一时间不知该怎么说。实话实说不可取，扯谎好像更严重。 没辙了，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罕见服了软。 “姐姐，你饶了我吧，别问了。” 裴暮蝉慢吞吞滑动手机，转头轻轻的瞥了他一眼，像是占据了上风似的扯了扯嘴角。 “下不为例。” ------------ 第97章 （求首订）不写情书是你的谎言 下不为例？许青焰笑了。 呵，都快下恋综了，哪有什么下次了。 等节目组录完了，恋综的氛围感褪去，大家起码还是合作伙伴关系。 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肯定能看到自己身上的（抄的）才华。虽然是文抄，那也算是才华的一种。 恋爱这玩意，玩得明白的都单身。 再者说了，他自己平时都睡不好，还怎么睡别人？恋爱脑和他只能活一个，手握曲库电影库，要么暴富要么去死。 其余嘉宾陆续冒着雨进入餐厅，菜一盘盘的上，南的北的都有。 “呦，换大厨了？”游子俊上桌大马金刀往那一坐，都是平辈，没那么多讲究，一撇微惊，“许哥，来这么早？” 每次活动，许青焰基本都是踩点到。 “恋爱可以慢慢谈，饭必须趁热吃。”他随口胡诌了一句，“我这辈子唯一拿得起放不下的，就是筷子了。” “许哥，你要考研啊？”游子俊忍不住了，“真他真嫉妒你的才华，来，许哥，吃菜吃菜。” “有饮料吗？”沈矜月在饭桌上张望，活脱脱一个果粒橙杀手。 “这我给你倒吧。” “谢谢。” 一场台风，一场意外塌房，献祭了一个陈飞宇换来了饭桌上众嘉宾之间其乐融融，就非常的神奇。 他很想问游子俊一句，汝是不是有银趴黑历史，现在变得这么温顺了。 裴暮蝉依旧安静的吃着饭，细嚼慢咽，美人如烟。偶尔感受到许青焰的目光扫过，实在受不了也会抬头问一句。 “怎么了？” “没事。” 她好像做什么都不慌不忙的，偏偏有时又显得颓废，对于许青焰这种在泥沼里摸爬滚打的人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不过比起色孽，他更在意裴暮蝉带来的赚钱渠道。 林晚粥心情似乎也不错，偶尔会和沈矜月说话。许青焰时不时也会插两句笑话，气得沈矜月差点吃不下饭。 午饭后。 许青焰回到房间，一边哼着《好运来》，一边趴在桌上写“心动信件”，每個人都要在客厅围炉念信。 一圈九个人，每个人一封封念下来最少也是一小时。写点情话，明天再混一混时长就可以准备下班了。 已经渡过最大的劫难，只剩明天一天时间，节目组估计也整不出什么骚操作了，台风天可不是一天就过去了。 叮咚！！ 节目组发的那个手机响起了，消息是游子俊发来的。 “许哥，你信写完了没有？” 许青焰面色复杂，他知道这手机任何消息都会同步到直播画面，于是拿起手机就是啪啪啪一顿猛敲。 “一个字没写。” “我也没写，不知道该写什么。”游子俊秒回，“怎么办啊，我从来没给女生写过信，不知道该写什么啊！” 他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嘴角抽了抽。 玩茶艺，真他妈的该死啊。 “没文化多读书，睿智又养脑。” 游子俊：“许哥，你好像在骂我，而且骂了不止一次。” “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挚爱亲朋手足兄弟。”许青焰撑在桌上百无聊赖，一边看课一边回消息，“你写给谁？” “不能说。” “年舒予？” 卧槽！另一个房间里，游子俊惊得把手机一扔，整个人直接站了起来。见鬼了，这许青焰算命的吧！ 他确实打算写给年舒予，沈矜月油盐不进，他已经彻底放弃了。 来一趟恋综，总不能空着手回吧？ 陈飞宇不懂珍惜，那他就将以最强接盘侠形态出击。原先他最开始接触的就是年舒予，只是后来年舒予选择了白锦泽。 他一气之下，这才一直没她说话。 如今，年舒予意外成为流量话题黑马，游子俊也愿意再贴一次。问世间情为何物，不如财帛动人心。 富二代怎么了，不缺钱难道就不爱捞钱了吗？ 等下了恋综，开个短视频记录情侣日常，找个运营全网发视频。积累到一定体量马上直播带货，狂捞一笔。 就算是割韭菜也没关系，会有脑残粉站出来洗，“xxx家那么有钱，人家怎么会看上带货那点钱呢？” 当然看得上，不然富人怎么起家的。挣钱嘛，生意，不寒碜。不刮穷鬼的钱刮谁的，巧立合同，暗立分成。 把网友的钱收到十年后了，忽悠一圈，脑残粉还得夸。 男的就夸富人果然是富人，人间清醒。女的就夸独立女性，姐姐好飒只为搞钱。主打一个站着挣钱，割得硬气。 那边，许青焰见游子俊半天不回话，顿时索然无味。 就这？ 手机扔一边，“心动信件”只差一句收尾了，拢一拢也不过才几句话。他原本想写个纸短情长，又觉得太文青了。 这得吃几口猪油糖才念得出口，有点油。 想了想，也没什么好句子，索性开始漫无目的的百度。搜了一圈，发觉除了古诗之外，其他的句子像弱智。 他仰头往椅子那一靠，开始在脑子里的曲库和影视库里翻找。一点点回忆其实效率很慢，人脑终究比不过电脑。 人脑除了回忆番号会超级灵敏，一旦用时就卡个不停。色孽番号永不磨灭，学习的苦一点都不沾边。 他琢磨了一阵，寻思着大家肯定都准备了一大堆肉麻的情话，自己再怎么努力都没法超越那帮闷骚男。 裴暮蝉应该也不喜欢那些软腻的情话，不如整点活算了。他化用外国电影的台词，随手拟了一句。 “生命永远沸腾，前途尽是风光。” 写完之后，他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错误后将信件塞进了信封。估摸着时间，起身出门下楼集合。 客厅里只有寥寥几人，游子俊正端着在那，手里捏着一份信封。 许青焰暗草一声，心道这狗比不是说不会写吗？怎么自己提一笔的功夫，这人早早就在楼下等着读信了！ 男人说的话，果然不能信。 客厅另外两人分别是年舒予和刘仁智，前者时不时对着镜头抹眼泪，仰头的瞬间能看见挂在眼角的泪花。 游子俊在一旁小声的安慰，刘仁智坐在另一边，眼神略显茫然。 捏麻麻的，都演起来了！ ------------ 第98章 这个蓝星不能待了 许青焰咳嗽一声，在环绕一圈的大沙发上找了个位置坐下。 轰隆！ 别墅外狂风怒吼，窗户隐隐在震动，已经有台风过境的前奏。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气象显示台风将于下午三点穿过海岛。 经过和穿过完全是两个概念，即使是八级台风，仍旧会让岛上的渔民损失惨重。 思绪转回，他抬头才发觉大部分嘉宾已经到了。只剩下裴暮蝉和林晚粥还有沈矜月三人没下楼，工作人员搬走了客厅的玻璃茶几。 另有几个工作人员将早就准备好的大围炉搬了上来，不得不说，实在是太煞笔了。炉子都整上了，不烤肉煮什么茶！ “哈喽哈喽！都到齐了吗？” “裴姐还没来。” “晚粥姐也” 不多时，裴暮蝉和林晚粥下楼，手上都拿着节目组发的信封。上面印着《恋爱猎手》的大logo，还有一個颤抖的粉色爱心。 要读信了，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紧张，包括许青焰在内。 有一说一，读这玩意和小时候在班上大声朗读自己的作文没什么区别。无非是折损了几个爸爸，死了几个大伯。 九年义务教育功成名就，已经成为了老师印象里那个孤苦伶仃的孩子。 许青焰犹记得小学班上有个狠人，命题作文写《我的爸爸》。 “我的爸爸干着禽兽不如的工作，要弯了，腿瘸了。我十分心疼我爸爸，说，老东西，别这么辛苦了。” 写情书其实本质和写做作文差不多，短短几天能擦出多大的火花，无非借着暧昧的氛围编一些瞎话。 再糅合一些百度来的情话，装模作样的深情。 围炉读信已经开始，明星观察室没什么太多流量，已经遇冷好几天了。不过出于剪辑版需要，一直勉强维持着。 大部分的人都集中在客厅三个视角的直播间，台风天围炉读信的噱头还是很吸引人的，起码听着就浪漫。 炉火架着铁网，放着几个橘子、橙子和红茶烤奶，一些红薯和板栗，铁网下方的无烟碳呼吸间冒着猩红的光。 窗外本就光线昏暗，客厅的澄亮灯光在头顶一打，如同夜间一般。镜头滤镜安排上，一群年轻男女围炉夜话，氛围感瞬间上来了。 工作人员不带任何情绪的念道，“请各位将手中的信封投入节目组准备好的的盒子中，我们将进行打乱。随后各位将按照顺序抽取属于自己的那封信，并且读出其中的内容。” 话音落下，一众嘉宾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不是自己读自己写的吗？”游子俊抱头一脸震惊，他信上还标准了朗读节点，方便抒发感情。 草，这封信让对方读？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那一瞬间，游子俊甚至萌生出了当场退出节目的想法。无法面对自己接下来的社死，甚至想抢回信件。 试问，一篇满是批注的情书，还特意标注类似于“气泡音”、“哽咽”、“仰望天空四十五度”的词汇。 妈了个鸡，这蓝星待不了。 “是让自己写信对象的那个人读信吗？”白锦泽反复确认，脸色有些复杂，不知道有什么难言之隐。 女生那边倒还好，反应并不算大。 许青焰看着正在客厅踱步的游子俊，暗道稀奇，这围炉煮茶也不算热。中央空调冷风开着，怎么就脑门出汗了？ 随后抽签开始了。 第一个是刘仁智，他还有些意外，原本已经准备好了坐冷板凳。却不料真的有信件，是崔莺写给他的。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念，“见字如面，初次见时” 崔莺的信件写的中规中矩，但许青焰听了没几句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这他妈的不是百度上的模板吗？ 真该死，崔莺还不算敷衍，知道改点句子。 第二个被念到名字的还是刘仁智，他刚坐回沙发里，又一脸懵逼的站了起来。挠了挠头，走向了信箱。 这次的信件出自年舒予之手，刘仁智更懵了。别说刘仁智懵，白锦泽和游子俊都懵了，几人面面相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弹幕直呼太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 “我怀疑我看的不是恋综，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电脑，我只能说，泰裤辣！” “刘仁智什么时候变成抢手货的？我超，爷是不是漏看了什么重要节点，为什么空姐和新来的小姐姐都选他啊？” “目测刘仁智应该是恋爱猎手，身份牌可能暴露了吧！” “麻了，现在看恋综还需要带脑子吗？反转实在太多了，脑子已经快跟不上嘉宾的操作了，卧槽！” 年舒予的信内容较为真诚，应该是手写的，不过这理由未免有些牵强。一见钟情，不好意思接近理想型？ 漫长的等待过后，刘仁智结束了念信环节。 第二个上场的年舒予，这姐们脸淡定，念了来自白锦泽的信件。整篇都是“你那彩虹般绚烂夺目的眼睛，深深吸引了我。” 整篇信件又肉麻又长，王子公主含量极高，一眼玛丽苏文学。 年舒予也是一个狠人，念起玛丽苏彩虹屁一点感情起伏都不带，硬生生快速念完了这份来自白锦泽的情书。 游子俊当时坐立不安，仿佛沙发上有刺似的，如坐针毡。整个人满头大汗，不清楚的还以为得了急性肠胃炎。 许青焰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忍不住对游子俊道。 “游老弟，你那沙发是烫屁股吗？” “我我想上个厕所。”游子俊捂着肚子，硬生生哎呦了两声，“可能是中午的饭菜有问题，我能不能” “下一封，游子俊写给年舒予的信，请年舒予上台。” 游子俊人直接麻了，硬着头皮举手道。 “我能自己念吗？” 工作人员无情拒绝，“不行，这是游戏规则。” 许青焰看乐了，看了一眼游子俊，又看了一眼年舒予。本能的感觉乐子来了，直接坐正了身子，开始仔细聆听。 年舒予上前，游子俊直接脑门冒汗，脚跟踩了电门似的。 “这是一封手写信，给最悲伤女孩，我想说，别哭。括号，气泡音。” ------------ 第99章 （求首订）许同学 ，十年未见 年舒予念完第一句话，话音刚落下。 一众嘉宾直接笑麻了，许青焰忍不住了。听白锦泽玛丽苏信件都没笑，想不到在游子俊那破了笑点。 客厅里，除台上的年舒予外，女嘉宾笑作一团。 “哈哈哈哈！！！这封信太搞笑了，我的肚寄笑得好疼！”沈矜月笑得人仰马翻，一脸脱虚滑落坐在地板上。 裴暮蝉抿嘴，低头掩嘴。 林晚粥别过了头去，肩膀隐隐在颤抖。旁边坐着的崔莺倒是没多大反应，笑了一会，低头偶尔看一眼手机。 弹幕更麻爪，哈哈哈直接刷屏。 “替人尴尬的老毛病又犯了，脚趾已经抠出三室一厅，欢迎一米七的大胸洛莉入住。” “神他妈的气泡音，哈哈哈。” “目测，这哥们要火了，别停，接着奏乐接着读！” 许青焰乐不可支，原本只想看看游子俊这绿茶舔狗玩意写了什么东西，谁知道这小子还做了功课。 “悲伤男孩，别哭。” 草！游子俊攥着手，整个人钻入了沙发里。听着许青焰幸灾乐祸的话，哀大莫过于社死，全网直播的那种。 以后黑历史都是高清不打码的，人生完了。 客厅围炉情书场面乱哄哄的，年舒予站在台上，面色有些复杂。她转头看向工作人员，张口问道。 “还要继续念吗？” “根据游戏规则，原则上是不可以的，请继续。” “不要！！我退出！我要放弃这个机会！”游子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不拍了，不拍了，我要回家！” “台风天，船不能离港。”许青焰贴心提醒，随后话锋一转，“游老弟，男人有点小心机怎么了？有什么难为情的！” “都说男女平等男女平等，我就觉得现在就该平等。凭什么女生有小心机就是可爱，男生有小心机就是搞笑。” “我谢谢你啊！”游子俊整个人都颓了，捂着脸蹲在地上。 “不用。” 许青焰还想笑，转头一看游子俊手上戴着的那块百达翡丽，顿时笑不出来了。他妈的，该死的人生的赢家。 带着老子的羡慕，狠狠社死吧！ 崔莺收了手机，也开始安慰游子俊，说了不少鼓励的话。甚至直接表示，她最欣赏游子俊这种“勇敢”的人。 并用了一個十分蹩脚的理由，“你很像我的初恋，他当时也是这么勇敢。” 这回，许青焰是真绷不住。 这节目组是真歹毒啊，逮着富哥一顿忽悠。导演和崔莺合谋，正在意图设计杀死游子俊的羞耻心。 “真的？”游子俊抬头。 围炉情书活动继续，年舒予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接着念下一句。 “你就像一朵丁香花，如此忧愁，走在寂寥的雨巷。括号，深情仰望天空四十五度。” “哈哈哈哈！！！” 崔莺本来不想笑的，她是专业内应，只是实在忍不住。下唇都快咬出血了，鼻腔里挤出咳咳的声音。 接下来的三分钟，将是游子俊人生中最灰暗的三分钟。 在场嘉宾笑了一次又一次，沈矜月直接笑抽了过去，趴在裴暮蝉的怀里一动不动。林晚粥捂着脸，裴暮蝉直接转头了。 一轮下来，游子俊眼里已经没有光了。好在崔莺及时上前安慰，总算是安抚住了孩子的情绪，台风天出点事也麻烦。 第三个轮到了崔莺上场，她念了刘仁智的信。 信件的内容出奇的正常，只说了初次见面的印象，及对崔莺的好感之类的话，崔莺对此做出了礼貌感谢。 至此，男嘉宾的信件只剩许青焰的没念，女嘉宾中只剩下裴、林、沈三女。 许青焰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三女的书信都是写给他的，这意味着他等一会要上台同时念三份书信？ 弹幕已经开始期待了，拜游子俊这个男菩萨所赐，节目组直播间人气越聚越高，满屏都是滚动着一句话。 “慕名而来！！” 工作人员抽出了一封信，垂眸盯了一秒，念道。 “林晚粥写给许青焰的信，请许青焰” 许青焰动作停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了信箱。从工作人员手中接过信后，他低头拆开，纸张缓缓呈现在眼前。 他撑开折叠的纸张，仔细看了当中第一行，开口念道。 “许同学，十年未见。” 第一句话落在客厅，围炉煮茶的嘉宾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裴暮蝉抬起了头，脸上的神情一点点严肃起来。 弹幕也在一瞬间炸开了锅，一行行卧槽满天飞。 “十年？” “许狗和粥粥十年前就认识了？坏了！不会真有关系吧？” “剧本，都说了是剧本。粥粥是什么身份，许狗又是什么东西，配的上吗？做同学就很勉强了，谁家明星和素人谈恋爱啊！” 许青焰倒是没多大感觉，十年不见也是事实。他扫了一眼，接着往下念。 “青春兵荒马乱，我怀里所有温暖的空气，即便变成风也不敢和你相遇。许久未见，甚至遗憾。” “对于你，我知之甚少。” “万幸，我们半世相逢，却依旧少年如风。” 信件到此便念完了，像是一首简短的小诗。林晚粥好像把所有的话都塞进了这短短几行字里，揉进了每一道笔画里。 处处藏锋，只字未提喜欢，欢喜却无处不在。 如同爬上了一个山坡不见人，于是又爬了一个山丘，无处是你，却无处不是伱。回头看，你站在我的心尖上。 字里行间，让人能感受到久别重逢的喜悦。 正如她最后一句所写，庆幸的是，我们半世相逢，却仍旧少年如风。 他转头看过去，林晚粥亦是看向他，罕见的歪头甜甜一笑。纯净的如冬日的枯山初雪，一笑生花。 “咳咳。”许青焰吸了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 真的有点快顶不住了，小天后的暗示表白，这他妈的谁能稳住道心。真不知道唐长老怎么过女儿国的，真牛逼！ 什么四大皆空，睁着眼睛看，谁能顶得住啊。 他捏了捏信纸，又叠好放回了塞回了信封里。还没等他下去，工作人员又喊了一句，“请许青焰” ------------ 第100章 （求首订）爱让人长出血肉 许青焰有些麻爪，他原本还想休息一下。 心中暗道该轮到裴暮蝉上去念一下了，可没想到下一封信还是给他的。怕什么来什么，是沈矜月写给他的信。 他深吸了一口气，做足了心理准备才念出来。 “许青焰，我写信写不出来！” “头好痛，一定是有人在窃取我的智慧。我写信给你是为了告诉你，我已经有了新人设，不再是从前那个搞笑女了。” “哼哼哼，不然我就算哭，你也只会以为我没吃饱！” “我现在是纯情女大学生，喜欢听忧伤音乐，擅长夜里流泪。怎么样，对我这个沉默寡言的姑娘心动吗？” 捏着鼻子念完，许青焰简直想死。 沈矜月倒是哈哈哈个不停，鹅鹅鹅的笑着，像個没心没肺的骄傲大白鹅。 “蒸馍？你不服气？” “服了服了。”许青焰不想搭理她，念完后他并未下场，而是示意工作人员继续抽一封信，果然还是他念。 这封信来自裴暮蝉，信不长。 他扫了一眼却愣住了，犹豫了好几秒迟迟没读出声。众人有些诧异，纷纷看向了许青焰，裴暮蝉只是笑。 弹幕急麻了，再次刷屏。 “许狗是不是卡了？” “裴姐到底写了什么啊，快读出来啊，吊人胃口是真该死啊！” “捏麻麻的，怎么都不说话了！” 许青焰沉默了好几秒，看看信又看看裴暮蝉，见她没什么反应。最终只能深吸一口气，将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 “许，大雾深深，久不见天光。” “爱让人长出血肉，重获新生。” 话音落地，客厅落针可闻。 弹幕疯了，“我听见了什么？爱让人长出血肉，裴姐不会是在表白吗？” “这是恋综不是科幻剧啊，完全搞不懂编剧的脑回路。” “什么脑残言论，怎么可能是表白，我比许狗强一百倍。只是节目效果而已，先前那个悲伤女孩不是更离谱吗！” 裴暮蝉仰头看了一眼许青焰，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如青烟蓦的聚拢又散开。 “读完了吗？” “嗯。”他知道就剩下最后一封信了。 于是裴暮蝉款款起身，走向了信箱。 她找出了许青焰写给她的信，拆开后扫了一眼。抿了抿嘴，嘴角不由翘起，开口声音温润。 “我看见道路的尽头是你，于是所有的光都扑了过去，照亮了你。” “而我站在黑暗的角落，看着台上的伱万众簇拥，真心希望你光芒万丈。” “想说，生命永远沸腾，前途尽是风光。” 这几行字不偏不倚，写在了她的心坎上。 她朝着许青焰看了一眼，低头将信件收好，塞回信封之后直接带走了。 嘉宾是可以把写给自己的信带走的，许青焰就拿了三封。只是裴暮蝉直接坐在了许青焰身边，他听见裴暮蝉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 他说实话有些懵，自己好像误打误撞碰到什么开关了，所以裴暮蝉到底在谢自己什么？而且，她们两人不怕掉粉吗？ 弹幕已经彻底疯狂了，被四人来回秀了三波。 除了沈矜月在搞怪之外，林晚粥和裴暮蝉的心动信件几乎把前来看热闹的粉丝炸了个外焦里嫩，看偶像谈恋爱？ 来之前，找个素人代入一下吧，和偶像谈一场甜甜的恋爱。 来之后，我在哪？我是谁？我要回家！ 热搜几乎是同步冲了上去了，一开始只在五六十名徘徊，后面不知怎么的，热搜词条#裴暮蝉&林晚粥表白素人#一下就窜到了前十。 这一情节如同爽文照进现实，在各种短视频的有意推流之下，登上了各大短视频爆火热搜榜单前列。 围炉读信的环节结束。 游子俊满脸生无可恋的回了房间，年舒予突然和刘仁智好上了，两人相伴而行去了别墅另一处角落约会。 白锦泽看了一会，无可奈何的离开了，他能用的招数都用尽了。 沈矜月困了，打了个哈欠，准备回房休息。 林晚粥、许青焰、裴暮蝉三人没走，仍旧在客厅坐着。林晚粥脸色不算太好，正低头玩手机，裴暮蝉也在看手机。 许青焰如坐针毡，想走但是不敢提。想留下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总感觉两人没说话，但矛盾不小的样子。 客厅归于寂静，最后一架摄像机也在林晚粥的示意下移走了。她找的理由是打算谈一些合作，私密合作。 “咳咳，你们想喝什么，我给你们拿。”许青焰想溜，却被两女同时按住肩膀。 “等会。” “不渴。” “哦，好吧。”许青焰悻悻然，坐在沙发中间决心当一块石头沉默不语。 林晚粥率先开口了，“裴姐。”她在姐这个字眼上发音很重，似乎有意提醒裴暮蝉，她已经是二十六岁的人了。 “怎么了？林妹妹。”裴暮蝉笑，应得轻描淡写，这是说她牙尖嘴利，又或许是在点她。 “许青焰卖了一首歌给你对吗？”林晚粥并不计较得失，深吸一口气，“可以告诉我，写的是什么吗？” “不可以，我们可是竞争对手。”裴暮蝉莞尔一笑。 “早就不是了。”林晚粥目光灼灼盯着她，“我只是想知道写了什么，关于什么的，以后我想买一首差不多的。” “你不是也买了一首歌吗？”裴暮蝉垂眸，不咸不淡问道，“能让我知道你买的那首歌写的什么吗？我也想买一首差不多的。” “不可能！”林晚粥深吸了一口气，她手里只有一首残品。 “那不就行了，大家都是买歌，只是买歌而已。”裴暮蝉抬眼，轻轻瞥了她一眼，“没听过卖词曲，还得搭上人一起卖。” “我买歌，只是因为值得而已！”林晚粥道。 “谁不是呢？”裴暮蝉收回了目光。 气氛顿时僵硬在半空中。 与此同时，另几条热搜也在悄然爬榜。 #恋综男嘉宾许青焰暴力狂#、#恋综渣男塌房#、#恋爱五年女友爆料出轨渣男竟是恋综男嘉宾#。 不知道从哪来的水军，悄无声息地将词条排名给顶了上去。 ------------ 第101章 人间第一流 那些词条像是凭空获得了流量似的，蹭蹭蹭往上涨。 等许青焰发现时，三大词条已经爬上了热搜榜单前二十。并且热度还在不停往上加，大有冲破前十的趋势。 他坐在沙发上，手撑着膝盖单手滑动着屏幕，一言不发。 “裴姐，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林晚粥清楚记得裴暮蝉在某次意外中，看过自己的手机屏保照片。 她只是有些不确定，想着或许是巧合，又或许是裴暮蝉真的打算转型。 总不会有人真的无聊到，只是为了给曾经的乐坛竞争对手添点堵，直接不管不顾的闷头上恋综吧？ 不过，即使没有许青焰夹在中间，两女其实也很难心平气和说话。 两人用专辑打擂台那些年，战况实在惨烈。唯一区别是林晚粥背后有公司，歌曲质量与数量都更占优势。 裴暮蝉只有一个工作室，底子薄弱，本身没有多少资源，大部分时候全靠自己写歌。她状态下滑，林晚粥直接就赢了。 “有必要告诉你吗？林妹妹。”裴暮蝉神情平淡，心里却多少有点没底，毕竟自己一开始目的确实不怎么纯粹。 只是没想到林晚粥会中途空降，实在有些离谱。风头正热上恋综，她不怕掉粉，难道她背后的公司也不管了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倏的又移开了目光，却又同时察觉到许青焰有些不对劲。 齐齐低头看了一眼，发现他正在刷热搜。 似乎是察觉到两女的目光，许青焰抬头左右看了她们一眼，脸上扯出了一道略显尴尬的笑容，轻声道。 “我好像火了。” 素人极少有塌房这一说，除非人气很高。许青焰觉得自己应该算不上塌房，因为自己压根没有粉丝。 虽然黑红也是红，但这突如其来的栽赃有些过于离谱了。 “你有个恋爱五年的女友？”裴暮蝉身子微侧，看了一眼热搜，好奇问道，“从大一开始恋爱，你劈了八次腿。” 闻言，林晚粥顿时也紧张起来了，忽然又想起了那首《我怀念的》。 “那是我室友啊，怎么赖我身上了？”许青焰一脸无语，“诬陷我就算了，怎么能说出我给八个女孩同时买礼物这种话啊？” “我大学穷得一比啊，不打工都没饭吃，说我买礼物实在是太侮辱人了。” “那这一条呢，暴力倾向。”裴暮蝉伸手，越过许青焰半边身子，在他的手机屏幕上滑动，“说你打架被判互殴，赔了钱。” “是我干的。”许青焰道，“不过钱不是我赔的。” 裴暮蝉：“这個是重点吗？” “为什么打架？”林晚粥也凑了过来，直接和他腿挨着腿，探头看了一眼，“不过这种事情，被人爆出来的概率太低了。” “说来话长，没人喜欢打架，那时候年轻戾气重，没钱总是被欺负。”许青焰道，“那人讹我妈的医药费，我也没办法。” “那是借来的续命钱，人总得活着，我妈都那样了还被人抢钱。不过后面和解，我也把钱拿回来，就变成互殴了。” 他没说怎么把钱拿回来的，年轻脑子热，有些极端就不提了。 两女都沉默了。 裴暮蝉轻轻叹了一口气，林晚粥眼圈有些泛红，只是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法再说什么，眼下更重要的是如何处理。 “我让人撤热搜。”林晚粥掏出了手机。 “要花钱的吧？”他问。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担心钱？”裴暮蝉扫了他一眼，“不过撤热搜确实也没用，背后肯定有人在买推。” “那你说怎么办？”林晚粥看向她。 “节目组那边估计也看到了热搜，现在台风天无法离岛，先联系陈导。”裴暮蝉道，“给节目组施压，让其配合澄清谣言。” “另外更关键的证据，口说无凭，自证反而会越描越黑。” 林晚粥微低着头，踌躇片刻后说道，“我可以问问芸姐，她应该有办法，还得查出是谁在背后搞鬼。” “不用查了，我应该知道是谁。” “谁。” “西良乐队的纪晨。” “是那个傻”林晚粥话刚出口，又吞了回去，脸微热了一瞬。 都赖齐婷，整天听她开车路上骂人。摇下车窗前满口都是“臭傻*会不会开车，不会开车把方向盘给伱八十岁的妈开。” 摇下车窗，一口一口温柔小姐姐音，“哎，您好，能让一让吗？” 齐婷脏话也不多，最多只骂一句傻*，自己从来不说脏话的，差点都被她带坏了。好险，及时刹住车了。 “你知道他？”许青焰好奇问道。 “来时的飞机上见过一次，和我搭话没理他。”林晚粥道，“早知道让齐婷踹他两脚算了，什么人啊！” 许青焰想了想，从沙发里起身，转头看向两女道。 “我和陈导联系吧，不用花钱撤热搜，也不用麻烦芸姐。如果有必要施压的话再说，就是又得麻烦你们了。” 裴暮蝉坐在沙发上，长腿并拢斜放在一起。气质成熟慵懒，有一种压迫性的感觉，美得有些锋利。 “你是《晴天》的词曲人，我买了这首歌，所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晴天？ 林晚粥猛地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原来他给裴暮蝉写的新歌的名字是《晴天》，不知道好不好听。 来不及思考，她急忙附和，一脸正色道。 “对，你也是《我怀念的》的词曲人，芸姐答应要买的。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这和我也有关系。” “这首歌真的很好，我也很喜欢。芸姐也说了，这首歌以后肯定会变成华语金曲的！所以，我肯定要保你。” 听着林晚粥口中蹦出华语金曲几个字，裴暮蝉心里有些不快，她没听过《晴天》，怎么知道《晴天》就不是未来的华语金曲？ “我相信《晴天》这样优秀的作品，同样会成为跨时代的华语金曲。”裴暮蝉抬头，笑道，“我也相信你的潜力，假以时日会成为华语乐坛最优秀的音乐人之一。” ------------ 第102章 陈叔劝你冷静（为舵主幸兮加更） “我也是。”林晚粥道，“相信你会成为最棒的音乐人，所以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许青焰有些懵，他也没说要成为音乐人啊。 其实照他的想法是希望眼前的两个小天后成为最棒的音乐人，他只需要当一个庸俗的有钱人就好了。 她们唱不了的自己再上，主打一個全方位捞金。 不过她们既然这么说了，那就稍微“顺从”一下。其实塌房不算什么，别让他赔钱就行，最重要是转移两位金主妈妈的注意力。 “咳咳，是，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流的音乐人。”许青焰轻叹一口气，仰望天空四十五度，声音略带气泡沙哑。 “以前生活所迫没办法，现在我想写歌，你们愿意帮我实在是太感谢了。我发誓要洗心革面” 裴：“” 林：“” 真是让靓女沉默，心道能写出《晴天》的人就？说出去别人打死也不信，可偏偏这样的人写出了《我怀念的》。 感觉自己演得有些过了，许青焰立马见好就收了。 “我先去问问情况。” 他溜了，裴暮蝉和林晚粥自然也不会继续待在客厅。两人多少都有些尴尬，火气褪去，打了招呼后各自上楼休息去了。 正值夜幕降临，台风过境。 节目组上午才处理了陈飞宇塌房突发事件，根本没料到半天之后，《恋爱猎手》又一个恋综男嘉宾又塌房了。 陈扶风看到热搜的时候，许青焰的电话正好打了进来。 台风震得窗户嗡嗡作响，冷风止不住的往房子里刮，陈扶风接电话的手都是颤抖的。从业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了。 第一次搞节目，两个嘉宾同一天塌房。真是老奶奶钻被窝，给爷整笑了。 “陈导。” “那热搜怎么回事？”陈扶风把手机贴近耳边。 “完全是诽谤，歪曲事实。”许青焰给的证据也直接，“陈导，你看我像是需要给女孩子买礼物的人吗？” 陈扶风回忆了一番许青焰的脸，默默排除了这个选项。 “那谈恋爱也是假的？那帖子说你是个中央空调，脚踏八条船，还拍到你在校外和其他女生亲密互动的的照片。” “恋爱狗都不谈，陈导，伱是知道我的。”许青焰似乎是站在窗边打电话，“我这个人只想搞钱。” “那帖子完全在胡说八道，我就算脚踏八条船，也不会用那么low的方式。现在谁还当暖男啊，狗都比暖男机会大。” 陈扶风电话里听着他的声音，头都有些大了。 处理陈飞宇倒是简单，壮士断臂而已，最多损失一些流量。可许青焰这厮算是台柱子了，把他换了第六天怎么录？ “我信你，可又有什么用啊，黑你的帖子太多了，真真假假的。” 许青焰沉默了一阵，“那没办法了，陈导，你处理我吧。为了不影响咱节目，我也退出吧，钱我就不要了，陈导你不会让我赔钱吧？” 处理个几把！ 陈扶风听得差点脑溢血犯了，今天处理许青焰，这节目绝对活不过今晚。找谁和裴暮蝉、林晚粥组队完成心动任务？ 人家不参加也没辙，或者干脆消极罢工，林晚粥可没收多少钱。两人都不是普通嘉宾，拿合同说事没用。 撕破脸，这节目更没法做了。 他顿时一阵头疼，这怎么处理，只能想办法稳住许青焰了。舆论可以紧急公关一波，先哄骗着许青焰把节目拍了。 就剩下最后一天多时间了，第七天就只拍一个揭秘身份，半天就拍完了。 “小许啊，你说啥呢，什么处理不处理的。”陈扶风靠在导演椅里，一手打着手机一手捏着隐隐发胀的太阳穴。 “陈哥怎么会让你赔钱，咱们签了合同的。你放心，钱照给，你安安心心把明天后天的节目录完。” “这事说大也不大，摆在网络上也不过是一场台风暴雨而已。你也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节目组会处理的。” 电话那头，许青焰正站在三楼阳台，隔着落地玻璃窗看着外面狂风大作。嘴角不由撇了撇，心道老狐狸。 所谓含糊其辞的处理，最多就是掩盖两天，等节目拍完了估计要开始算账了。 那钱或许会到自己手上，但给了再赔也没毛病。素人上节目就这个鸟样，真和节目组较真谁也玩不过。 “那不行啊，我一直把陈导当亲叔看待！”许青焰拍了拍胸膛，砰砰作响，“这么好的节目组，我不能连累你们。” “没事！这事情我一个人扛，陈导，你不让我赔钱我就很感激你了！那一百万我不要也罢，我还是退出好了！” “小许，真不用你扛。”陈扶风真要吐血了，“钱一定会给的，你好好休息，不要管那么多了。” “不行啊，陈导，这钱我拿着烫手。”许青焰又开始了，“我完全受不了这种污蔑，都怪我得罪了人，现在连累了节目组。” “可惜我没钱，没法买水军糊弄是非，更没法把水搅浑，也没法发表暴论，把那个诬陷我的人也拉下水。” 陈扶风：“” 过了好一阵，陈扶风这才开口道。 “小许，你冷静一下。” “我们刚说到哪了，啊，这个舆论节目组马上会处理的。你等会好吧，我让助理和你签一份免责合同。” “咱们保持冷静，这么大一个节目组不能因为这点破事影响。你放心，刚拍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挂了电话，许青焰长舒一口气。 好险，一百万差点长腿自己跑了。 话又说回来了，纪晨是不是有什么大病？不就电话里怼了他几句吗？至于这么大动干戈，专门买热搜？ 草了，这狗几把东西，真贱。 还好自己是八二年的龙井，老绿茶了，不然指不定这锅真就由自己背着了。节目组撤了热搜，反手把自己一百万扣了。 节目组能出面把事情压下来就行了，许青焰懒得去辟谣。网友不关心真相，只想看血流成河，不如直接把事情闹大。 从自证陷阱跳出去。 ------------ 第103章 如果你听过关于我不好的话（为winfourwin加更） 节目组的动作很快，把热搜压了下去，买了点水军搅浑水。 在那篇热度最高的帖子下，【恋综渣男脚踏八条船】评论区瞬间被冲烂了，仿佛魔怔人左右互搏。 顶着个小熊头像的用户评论，“许青焰想捞钱想疯了吧，什么下头男穷比的幻想，还脚踏八条船，哪来的脸说这种话！” 下方开始出现一系列离谱奇葩言论，从一开始的质疑，再到放飞自我。 “肯定是真的，我是他同学。许青焰不仅同时和八个女生谈恋爱，还和三个女老师一起谈，我们寝室人都知道。” “我作证，许青焰上课还打学校领导，头套都给薅一地了！” “真他妈的赖啊，我是隔壁学校的，许青焰把我们女生宿舍楼外墙水管都给拆了。保卫科都报警了，硬是没逮住那小子！” “许青焰啊，我认识，他妈的这人简直是畜生。寡妇都不放过，听说霍霍了学校旁边小区一個带孩子的少妇。” “什么寡妇，楼上的兄弟，细嗦！” 评论区的重点开始被逐渐带偏，有人在给许青焰洗白，有人装作理中客。有人造逆天谣言，反而显得三千字长贴内容一样的可笑。 水军还是有些用的，循着热搜榜点进来的人看完长文刚想喷，扫了一眼底下的评论又变得茫然了。 这他妈的不是欺骗公众感情吗？黑红也是红是吧？ 喷！狠狠开喷！ 于是，更多的评论被卷入其中，经过短短三个小时的发酵。评论区鱼龙混杂，键盘侠和圣母坐一桌，沸羊羊和狗一桌。 帖子的评论增加了，但权重降低了，热度也就慢慢消退了。 事情解决起来其实很简单，有钱就行了。节目组接了多少广告，恨不得马桶都换成纯金的，断个热搜轻轻松松。 公众不需要真相，互联网也没有记忆，只需要乐子。 再离谱的谣言也有人信，然后问一句“真的吗？” 入夜，八点。 外头黑夜笼罩四方，台风渐歇，零零碎碎下着小雨。 恋爱小屋一楼客厅，许青焰面对镜头略显茫然。忽的又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个男嘉宾，脸上露出疑惑神情。 “你们跟来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跟过来看看。”白锦泽笑眯眯道。 “哦。”许青焰想了想，突然下巴朝着白锦泽的方向微挑，“既然你好奇，明天就送你出局，让你回家慢慢看。” “你这是破坏游戏规则！”白锦泽脸色瞬间就变得难看无比，“你不能这么做，伱没这个资格！” “我开玩笑的，你看，又急。”许青焰冲着他一笑，“玩笑话都分不出来，这恋综又不是我说了算，真是的，艺人一点幽默感都没有吗？” 白锦泽被他一番话给噎得难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手指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呵，你先留在节目组再说吧。” “现在不是在辟谣嘛，我都不急，你急什么。”许青焰目光微移，落在了游子俊身上，问道，“你也看热闹？” “没有，我就闲着，顺路过来看一眼。”游子俊有些尴尬，下午那一通操作给他招来了不少搞笑男粉。 弹幕第一句就令人难绷，小丑哥又来了。 节目组给他搞了一个后援会，粉丝昵称更是一个比一个离谱，翻斗花园壮壮妈，我迪迦在东北，林黛玉醉打蒋门神。 “泥醉耗是。”许青焰已经不装了，直接给来看热闹的三人上强度，“你们三个之中，现在肯定有一个人在心里骂我。” “明天我会投你们三人中的其中一个，至于是谁” 闻言，游子俊直接拔腿跑了，刘仁智也没犹豫，转身就走。开什么玩笑，被许青焰盯上真就是上生死簿了。 白锦泽抹不开面子，仍旧杵在原地，嘴硬道。 “你投我，我举报你操控投票！” “你有病吧，我自己这一票爱投谁投谁，你管得着吗？”许青焰指了指白锦泽，已经开始下咒语了，“五秒不消失，明天必投你。” 白锦泽最终还是怕了，快步离开。 恋综只剩下一天，明天又是第二轮的投票日。有了上次的离谱投票流程，谁也不愿意和许青焰在这个时候杠上。 赶走了讨人厌的苍蝇，许青焰这才转身继续开始录视频。 导演通知他录一个澄清视频，水军已经起作用了，那几条针对性强的热搜已经废了。让他再录一条澄清视频，彻底终结浑水。 他想了想，花了两分钟录好了一段视频。 两三分钟发给了导演助理，助理审完又给导演看了一遍，陈扶风耐着性子看完，差点没绷住粗口。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这样也行，于是挥了挥手示意助理用官方号发出去。 晚上九点。 《恋爱猎手》官博突然更新了一条声明和一段视频，声明里写着《恋爱猎手》节目组将和嘉宾站在一起，坚决抵制网络谣言。 好事的网友，第一个点开了博文配的视频。 画面里，许青焰仰着头，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镜头。大概盯了一秒，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是想要说话。 下一刻，他深吸一口气道。 “大家好，我是《恋爱猎手》的男嘉宾许青焰，在这里正式回应关于网络上的一些言论。” “如果你也听过一些关于我的负面言论，全信就是了，然后离我远一点。不需要怀疑，我确实不是一个好人。” “同时我平等鄙视每一个舔狗，你可以骂我，但不能侮辱我。” “我大学期间从来不给除了我妈之外的任何女人花钱，超过三块就水泥封心。造谣我别的可以接受，说我舔八个女生就过分了。” 字幕在下方同步滚动，一行行出现。 “对于那人，我只想借用曹操的一句古诗作为回应。你真是彼阳的晚意，初升的东曦，美目的顾耳，似暮的篝壁。” 短短两分钟，许青焰刷新了抽象史诗的高度。 节目组也猛，反正许青焰在节目中的定位本来就不是什么讨喜的素人角色，有点锋芒反而更真实。 赚了那么多钱公关，也不差再花点钱造人设。 ------------ 第104章 那，开门 网络上水更浑了，舆论沸沸扬扬。 如果说节目组之前请水军是往惊天大瓜里注入了不可描述之物，让这瓜外形扭曲丑陋，变得难以下咽。 那许青焰一波中门对狙的操作，直接让整个瓜瞬间炸开，所有围着旁边等着吃瓜的人脸上都飞溅到了汁水。 一本正经的回应，只有少数人会看到。无论买多少投放都是一样，人们更愿意相信更有意思的答案。 假如许青焰一本正经的出示各种人证物证，红着眼圈说要准备律师函。围观者最多啧啧两句，然后杠精出现，开始挑刺。 但许青焰并未这么做，反而造了一个更大的乐子。直接表明我不在乎谣言，都信了就行了，拉踩了舔狗，骂了人。 原本沉寂的瓜再次浮起，却不再是原先那个瓜。 没人关注什么脚踏八条船，看乐子的中心转移到了许青焰那一番话上，一波又一波的开始娱乐至死。 周勉蹲在道具组后台，将手中燃烧殆尽的烟头扔在可乐瓶子里。目光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热搜，眉头皱起。 #小桃君# 小桃君就是造谣许青焰脚踏八条船的长文帖发起人，在《恋爱猎手》节目组做出正式回应后，她竟然第一时间跳了出来。 “我有六年的玉玉史，我看到《恋爱猎手》官方回应的博文，委屈到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有很多人骂我，说我造谣炒作。” “你们见过这种炒作吗？我一個女孩子，怎么会拿我处女的身份去造谣一个渣男。用我的清白，去换一个渣男的谩骂。” 评论区画风已经歪得不行了，却仍旧不停有脑残冒出来。 “是啊，怎么可能会有女孩子拿自己的清白去造谣。支持声讨渣男，集美直接报案起诉他侮辱你！” 周勉看得想笑，这小桃君连脸都不敢露，估计实名信息还是认证的某个山区某个六七十的老奶奶。 还起诉，真露头了就是找死。得罪《恋爱猎手》的资方，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继续往下滑，瞬间又乐了。 一排排的评论扭曲画风，“彼阳的晚意，初生的东曦。”、“不如我迅哥，绯雾初升，似玛瑙潭。” “你们真是一群坏人，人家都玉玉了，还在玩梗！气抖冷！” “第一次上网，原本以为评论区会是一群乌烟瘴气的键盘侠。看到大家都这么友好又有文化，我就放心了。” “犬子无才，做了一首短诗，供大家品鉴。《诗经·禁春》驷马若至，彤石霜芹。触笙晚意，碧羊东溪。” 下方一本正经的回复更离谱，甚至开始鉴赏。 “显贵者所乘的驾四匹马的高车好像来了，红色的石头旁长的芹菜结着霜。有人吹着笙笛带来些许晚意，野生青羊也循音来到了东边的小溪。” “真他妈的让人害怕，不能再看哩，怕这些脏东西出现在我的高考作文里。” “准中考生瑟瑟发抖，我妈刚刚让我全文背诵，还说网友就是有才华。等会她要抽背，怎么办？” 周勉越刷越乐，有种追更电视剧的感觉。每一条评论都点开来看看，看完才心满意足的继续看下一条。 晚上十一点。 许青焰躺在房间沙发里，入眼一片昏暗。只剩一台沙发灯调到了最暗，手机放着编曲课，整个人昏昏欲睡。 在他的争取之下，已经和节目组签了对赌免责合同。只要保证没做过，不会被实锤，不影响他拿钱走人。 台风刮得紧，房间内窗户紧闭，一片静谧。 嗡嗡。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许青焰迷迷糊糊，垂眸看了一眼消息。裴暮蝉发来的，只有短短两个字。 “睡了？” 他困得要死，光是处理网上那件破事就够费心思的了。心想裴暮蝉应该是想安慰自己两句，于是半眯着眼回了消息。 “没有” “那，开门。” 看见消息的一瞬间，许青焰头顶冒冷气，顿时清醒了。 起猛了，直接从套间的大沙发上砰的一下摔在了地上。 门口？？ 他发了个问号过去，一边从地上爬起来开门。 裴暮蝉果然站在门口，穿的还是白天那套衣服，应该是刚刚还在忙。手里提着一打啤酒，门开了就递给他。 “这是干什么？”许青焰懵了。 裴暮蝉径直进入了房间，反手把门关上，走廊呼啸的风声瞬间消失。目不斜视地走到了沙发边，坐下道。 “和你聊聊。” “聊归聊，你别喝酒。”他揉了揉眼睛，被她刚刚那一条消息一吓，现在已经不困了，“你喝酒我真害怕。” “把持不住？”她难得开玩笑。 “有点。”许青焰咳嗽一声把一打啤酒放在桌上，坐在了她对面那个单人沙发里，垂眸盯着褐色的地毯。 也许是夜深了的关系，也或是在这种台风下雨天，又是孤男寡女。再加上之前不熟的时候待过一个晚上，现在反而更腼腆了。 刚认识那会还挺大胆的，现在熟了就有包袱了。 “所以，伱过来只是给我送酒？”他伸手勾了勾，开了一罐，刚打算喝，忽的想起没给裴暮蝉泡茶。 他起身犹豫了一下，晚上喝茶似乎睡不着。 “你想喝什么？” 其实这个房间里只有矿泉水和茶叶，裴暮蝉根本没得选。她环顾四周，说了一句不用，然后补了一句开水就行。 烧水壶和杯子是新的，倒也不会膈应。 “我看了一眼，舆论已经被控制住了，你不需要担心。”裴暮蝉开口道，声音绵密，窗户玻璃上映着她坐在沙发上的倒影。 许青焰向来不喜欢开刺眼的灯，平常一个人在房间，灯光总是昏暗一片。直到裴暮蝉进屋，他才将头顶的灯打开。 窗边摆着一张书桌，许青焰移过去的，本来打算用来挤出时间学习。结果一次没用上，上面零零碎碎堆着一些药品。 上次林晚粥喝完的药剩了不少，他索性随手放那了。 “我知道，我也没看。”许青焰端着水杯走到了她跟前，弯腰放置时，两人离得极近。 ------------ 第105章 可以试试熟一点 裴暮蝉伸手接过玻璃杯，抬眸瞥了他一眼。 “你看得开就好，我怕你一时冲动跑去和人对线。稍微忍耐两天，现在还上着节目，真要是落个违约只会让对方痛快。” “我又不是小孩子，非得争一口气。”许青焰转身躺回了原位，抿了一口啤酒，“我只是不太明白，纪晨心眼这么小吗？” “只是怼了他两句，这哥们花钱买热搜搞我，还是不留证据的那种。” 闻言，裴暮蝉沉默了几秒。 “对不起。” “别说这些，要说对不起的人也应该是我。”许青焰摆了摆手，仰卧在沙发里，盯着头顶的灯眯起了眼睛。” “为什么？” “可能当时抢过手机的时候，我的目的并不那么纯粹。”许青焰总感觉那一口酒有问题，抿了一口就是拦不住嘴。 “什么意思？” “问心有愧吧，我也不只是看不下去纪晨对你的骚扰。”许青焰觉得藏着掖着也没意思，索性一股脑都说完。 “我也有一点私心，太想和你关系近一点了。现在想想当时有些越界了，只是没找到其他办法。”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太冲动了。根本没想过擅自那样做，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听着他那些话，裴暮蝉有些脸热。 特别是听到那句“太想和你关系近一点了”。明知道他的意思是指写歌，可仍旧会忍不住去多想。 “倒也没什么麻烦，纪晨那人一直都是那样。”她将额前的头发撩起，归拢至耳后，保持这个姿势停顿了一会。 “其实我们也可以试试熟一点。” “嗯？”许青焰一愣，目光投向了她，“什么叫熟一点？” 他不记得从哪看来的小技巧，如果发现和女生聊天话题不多，那就多找问题。顺着她的话，句句有提问。 说的越多，话题也越深。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比认识更熟一些的关系。”裴暮蝉没看他，自顾自端起玻璃杯吹了一口，细长葱白的指尖松松笼在杯子外侧。 “哦~” “伱和纪晨怎么认识的？”他再次问道。 “同一家公司，算是同期，大家都是新人。”裴暮蝉是北方人，语调习惯性的拖长。 偏偏她说话不紧不慢，像是三月烟雨，垂柳袅袅。 “星辰娱乐喜欢一股脑签很多人，然后一步步给资源，再进行筛选。知道有这么个人，但没聊过。” “后来在一次我父亲朋友聚会上，发现他和我父母认识。家长以为我们在一個公司肯定认识，其实不熟。” “他那时想和我在一起，我没答应。公司给他组了摇滚乐队，然后开始一炮而红，之后人就变了，越来越疯狂。” “他总以为我当初拒绝他，是因为他不够红，不够火。再后来，合同到期我就从公司出来了，自己开了一个工作室。” 听到这，许青焰不由抬头，不由问道。 “为了摆脱纪晨？” “也不全是，星辰娱乐开的合同条件太低。”裴暮蝉道，“我不想继续待了，商量赔付后就自己组工作室了。” 她笑了笑，“出来这两年，工作室赚的这点钱，前年一张专辑全都赔进去了。” “亏了就亏了，钱还能再赚。”许青焰大概知道裴暮蝉为什么总是深入简出了，西良乐队的粉丝和疯狗差不多。 要是被她们知道，自家主唱爱豆哥哥竟然一直追某个女歌手。这不得被对方冲烂，还不如深入简出。 也难怪裴暮蝉这些年一直在走下坡路了，根基不稳就从公司跳出来。赔一大笔钱不说，还得从零开始组工作室。 为了避免麻烦，身为歌手除了专辑和演唱会之外，不接任何综艺商演。不出专辑就难以为继，高强度写歌也难维持质量。 目前圈内能做到高产似母猪的，大概也只有许青焰了。 不过他现在还在学乐理和编曲，等出师之后，他将以最强形态出击。手握小天后资源，开始流水线作业，给华语乐坛一点小小的震撼。 “我现在写不出什么好歌了，赚钱要靠你那首《晴天》。”她说道，笑吟吟的，看不出有任何失落。 “这个也说不定，万一你状态好就写出来了呢。”他斟酌着说道。 “不用安慰我，《晴天》很好，比我当年写过最好的歌还要好。”裴暮蝉笑，“我喜欢唱歌，不一定要写歌。” 许青焰笑笑没接话，谁头脑一热谁小丑。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裴暮蝉起身，看着他说道，“你好好休息，睡个好觉，明天一觉睡醒就没事了。” “知道了。”许青焰亦是起身将她送到门边，正想拉门。 忽的听见裴暮蝉突然来一句，“听说你给林晚粥写了一首歌，叫《我怀念的》，我可以听一听吗？” 许青焰一愣。 “卖了。” “这买卖要是不成，我再唱给你听听吧。” 裴暮蝉嗯了一声，并没有再问，等许青焰开门直接走了出去。离开前，她回眸，盯着许青焰看了两秒，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咔嚓一声门关上，许青焰汲着拖鞋，重新摔回了沙发里。 望着头顶明晃晃的吊灯，莫名又想起了裴暮蝉刚刚说过的那一句话，“其实我们也可以试试熟一点。” 试试熟一点是什么意思？ 二十多岁的人，荷尔蒙完全不如十几岁的少年少女。比起炙热的脸红心跳，学会了克制，处处都是试探。 如果是不确定对方对自己有同样的好感，喜欢两个字，宁可带进棺材都不会开口的。 裴暮蝉对自己有好感吗？ 有吗？ 许青焰手耷拉盖在脸上，心里有些凌乱。像是学生时期，手撑在课桌上看窗外风景，书被风翻了一页。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摇了摇头。 “妈的，天太热，差点长恋爱脑了。” “陈导真是牛逼，让我这种土狗都差点尝到爱情的甜淡了，屮！” 另一边，裴暮蝉也没好到哪去，回房间的路上还能保持镇定。一回到房间，锁上门的那一刻，身体直接靠着门滑落到地上。 想着他那句“太想和你关系近一点了”，明明一滴酒没沾，偏偏脸一点点发烫。 偏偏自己还说了什么，可以试试熟一点。 “好想死啊，他肯定误会了。”裴暮蝉坐在地上，心砰砰跳，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好在没消息弹过来。 他要是发消息问自己是不是那个意思，自己就从二楼跳下去 第六天。 早上，许青焰一觉醒来，手机显示的时间是八点。 离录节目还有一个小时，他习惯性的点开后台，开始一个个回消息。主要是为了回林晚粥的消息，她发了好多安慰他的话。 昨晚他回了好多，没想到她半夜睡醒也在发。 反正，挺可爱的。 可许青焰又不是初出茅庐的大学生，在社会上摸爬滚打惯了。心理素质大部分的人都要强，根本不会受这些破事影响。 回完消息，他起身去洗漱，顺便把桌上的空酒罐收一收。 九点，下楼时他看了一眼热搜榜，已经完全不见那几条热搜的影子。即使主动搜索，下方评论的画风也彻底烂了。 除非对方露脸拍视频，手持身份证哭诉，才能引起热度。 不过若是真有人敢这么干，估计视频发出没多久，就得被当地警方给抓起来。扣个诽谤和恶意竞争的帽子，也够蹲几年的。 刷着刷着，许青焰目光忽然被一条帖子吸引了。不由停住了下楼的脚步，站在最后一条楼梯中间。 他手指微动，点进了名为《是他同学，许青焰大学没谈过恋爱》的帖子，信号转了转个圈圈跳转了进去。 发帖人称自己是许青焰的同学，从中列举了很多条证据，证明他大学期间一直在勤工俭学，根本没谈过恋爱。 帖子经过了多重编辑，一开始还是平铺直叙的罗列证据。譬如某张照片，他刚结束完兼职，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头顶是热烈的路灯，脚下是一大片晕黄的光芒。 要么是正在后厨兼职，给同学上菜，蹲在后门休息。周末赶公交车，挤地铁，时间约莫是深秋，拉链拉到了顶。 他脸上尽是疲惫，发鬓清冷，靠在地铁座椅上眯眼睛睡觉。大概是有人质疑贴主洗白，于是照片贴了一张又一张，什么时间段的都有。 不是在兼职就是在不知去哪的路上，永远是一个人，背着一个黑色的包。衣服不是最新款，略显陈旧却永远干净。 后来视角越来越明显，字里行间也带上了情绪。 也有人对贴主提出了质疑，说什么的都有。 点赞最高的两条评论分别是：“博主不会是八条船之一吧，这么努力帮他洗白，这到底收了多少钱？” “太离谱了，撤热搜撤这么快就算了，这么快就有洗白帖子？” 后面的回复很长，许青焰没再看了，收了手机匆匆下楼。看那些照片，他大概知道是谁写的帖子。 大学他认识人并不多，女生更少。不过都是朋友，能拍这么多照片，那时又经常见面的也只有 ------------ 第106章 什么是孤立哥 “台风停了吧？”沈矜月扒拉在一楼的小门边，好奇问道。 “是吧，取外景。” 不多时，工作人员姗姗来迟，扫了一眼客厅一众嘉宾。确认一个没少后，这才看向了手牌，不带任何情绪念道。 “今天的心动任务主题是” 【夏天的海风】 先不提许青焰，其余嘉宾闻言脸色也是一言难尽。这天气，叼来的海风，只有台风！ “台风才刚过去吧？”年舒予撩了撩头发，一脸无语。 工作人员一脸严肃，大有一副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神情。见众人目光扫过来，咳嗽一声，直接溜了。 台风天出外景，能干什么？ 许青焰想了又想了，脑子里始终萦绕着一段魔咒。台风天哦，村里的老人说过，不要站在椰子树底下，不然 一群人稀稀拉拉往外走，发现所谓的夏天的海风就是上午溜冰场，下午海边摩托。 下午的海边摩托还得看天气，要是下雨就取消了。不然一个弄不好，恋综出车祸，那可真是会引来全网猛喷。 节目组其实已经尽力，虽然台风已经过去了，但海岛外面的风依旧很大。海边冲浪肯定是玩不了，滑翔伞也不行。 可昨天已经拍了一天室内了，不能再重复了。想来想去，发现岛上还有一座大型溜冰场，顿时有招了。 节目组趁着台风天刚过，火速低价包下了滑冰场。只是路程有些远，需要嘉宾自己驱车前往。 九个嘉宾，年舒予和刘仁智一辆车。 这两人自从昨天围炉读信之后，关系进展火速。刘仁智明明一副渣男脸，偏偏像個小处男一样上头。 许青焰都不用猜，年舒予多半是金钱猎手。 不过他不确定刘仁智是不是装出来的，年舒予似乎已经吃定了刘仁智，不知到底她打的什么主意。 崔莺上了游子俊的车，一副保护“搞笑咖”的工作态度。虽然坐在后座，却仍旧有一种开车的人是崔莺的错觉。 白锦泽没人选，五个女嘉宾三个都跟着许青焰一车。一个是节目组内鬼，另一个是渣男大热点被害人年舒予。 说白了，整个节目里，就剩下白锦泽没活了。 节目组是现实的，即使对方是明星。如果上节目组还是端着架子，吸引不来流量，那基本也没什么用。 如今，白锦泽即使想要和小孩一桌，恐怕也做不到了。 路上，他一个人开着车，脸有些黑。 台风余韵拍打着车窗砰砰作响，什么夏天的海风吹拂，完全是扯淡。海边公路基本没几辆车，天空飘着小雨。 在他前面是游子俊的车，不知何时，驾驶座的人已经换成了崔莺。游子俊待在后座，紧紧的抓着车内的把手。 海边公路旁侧是崖壁，远处是宛如泥浆水一般浑浊的大海，浪潮汹涌迭起。与平日清阳曜灵，和风容与的模样全然不同。 废物！白锦泽暗骂了一句，又看了一眼后车。 许青焰那厮一手靠在车窗边缘撑着脑袋，另一只手慢悠悠的磨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开车在后面跟着。 那从容不迫的模样，看着更让人作呕。 白锦泽想不通，为什么那么大一个热搜都没把许青焰打下去。明明节目组处理陈飞宇时态度那么坚决，速度也很快。 偏偏到了许青焰这难道他给节目组塞了钱？ 看着也不像，这穷逼浑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五百块。上恋综都这么寒酸，根本不敢想象这人到底有多穷！ 节目组又不是要饭的，不至于为一点蝇头小利帮他顶锅。 陈飞宇是活该，许青焰更麻烦一些。可那帮人明明保证能把他搞臭，不会留下证据。他们也是废物，收了钱不干事。 明明这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解决了许青焰，还能交好纪晨。可结果许青焰还是好好的，年舒予那个婊子竟然还选择了刘仁智。 白锦泽握着方向盘的手收紧，咬了牙牙，暗道还不如今天就出局！ “太好了！昨晚那个帖子的热度彻底没了。”沈矜月拍了拍胸脯，放下了手机，一脸欣喜转头望向了驾驶座。 “知道了。”他反应不咸不淡。 “许青焰，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沈矜月抱胸，不满道，“亏我昨晚那么担心你，你竟然比我还淡定！” “我本来就没什么事，都没做过，清者自清。”他一脸闲闲，目光盯着前方白锦泽的车，似乎想到了什么。 自己出事，那肯定他妈的都赖纪晨。 可陈飞宇塌房塌得蹊跷，即使是渣男。不论他做的对不对，就算要塌房也不会那么快，七天时间还是能撑过去的。 偏偏在第五天，陈飞宇和年舒予cp流量最多的时候，莫名其妙就塌了。 他还记得当时年舒予的反应怪怪，似乎是在陈飞宇塌房之前就收到了消息，这一点就很奇怪了。 凭什么年舒予比导演组还更先知道消息，甚至还提前做出了反应。 除非有内鬼！ 游子俊虽然有钱，但也不是傻子。也不至于干这种蠢事情。有钱归有钱，报复自己说得过去，搞陈飞宇根本没道理。 刘仁智没这个钱，最多揍陈飞宇一顿。 下场爆料的绝对是专业团队，发帖、买热搜、买水军一气呵成，有钱没渠道也根本没法接触到这样的团队。 排除所有可能，只剩下一个可能。 他妈的白锦泽，真该死啊。 车内。 他忽然开口道：“晚上投票，你们觉得谁是金钱猎手？” 沈：“” 裴：“” 林：“” 三女同时无语，目光齐齐看向了许青焰，此时车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许青焰有些尴尬，咳嗽一声道。 “你们都看我干什么，我们不是自由投票吗？如果你们觉得我是金钱猎手，大可投我一票，最重要的是保证公平。” 车内三女神再度无语，不知道这货又在暗戳戳想害谁。 裴暮蝉不想搭理他，低头玩手机，反正到时候许青焰投谁她跟着投就是了。沈矜月张大嘴巴，一脸惊骇，似乎是发现了什么秘密。 “伱觉得是谁？”林晚粥很给他面子，愿意配合他演下去。 许青焰暗自夸了一声果然还是新晋小天后贴心，于是装模作样思考一瞬道，“我觉得白锦泽挺可疑的，总是想孤立我们。” 林晚粥一时语塞，她发觉自己有些低估许青焰不摇碧莲的潜力了。 真是小刀划屁股，开眼了。 “白锦泽不合群，总是喜欢独来独往，不像是恋爱猎手。”他一本正经道，“我就投他了，多半是金钱猎手。” 许青焰这股不要脸的操作，把弹幕都给整沉默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节目组众人顺利抵达滑冰场。 ------------ 第107章 下雪了，于是我们的影子叠在了一起，这是最近的距离 白锦泽还不知道自己孤立了所有人，心情有些郁闷。 刚下车，发现沈矜月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像是同情一个弱者，看得白锦泽心里毛毛的，心道神经病。 现在已经恋综最后一天了，白锦泽已经完全不抱希望了。只希望赶紧混完，早点退出这场无聊的恋综。 不想装了，摊牌了。 许青焰没塌房，这恋综继续他待着也只是自取其辱。 “走了，还在等什么？” “哦，来了！”沈矜月快步跑了过去，想抢在许青焰前面进入滑冰场，“哼哼，我告诉你，我滑冰可是很厉害！” “是嘛，你真厉害。”许青焰现在都不想和呆子拌嘴了，怕智商被拉到同一水平线。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滑冰场大门，有说有笑。白锦泽一个人在后面落单，远远吊着，看着形单影只，莫名心酸。 滑冰场很大，装修也很考究，似乎是刚开不久。 头顶是温暖的黄色顶灯，投在白色的冰面上，显得时尚又浪漫。二楼看台宽阔，每一处间隙都种满了绿植。 “冰面好大啊。”刘仁智道。 年舒予已经在换鞋了，一共九个嘉宾，节目组兜兜转转增加了两個女嘉宾。结果倒头来，还剩九个。 一行人明显已经有了小团体，镜头基本在许青焰四个人身上。 谁不爱看两个小天后滑冰，谁乐意看一个小男明星呢？如果是男娘的话，说不定还有一些口味奇特的观众爱看。 游子俊也惨，和崔莺分到了一组。 这姐们在导演组是个战战兢兢的实习生小透明，被导演呼来喝去，当牛做马来回使唤，动不动就要挨骂。 自打成为内应嘉宾后，打工人直接放飞自我了。 深夜直播怼观众，上路飙车，这姐们直接解放天性了。在发光发热间选择了发疯，只是没许青焰这么抽象。 先前在节目组录制第四天深夜直播怼人那次起，她的人气就已经小爆了一次，两天下来竟然有了不小的粉丝基础。 可惜粉丝没法变现，除非她不干了。 她和导演组签的还是劳动合同，作为实习生在岗，没工资只有补贴可以拿。越是这样，崔莺火气越大。 一旁的游子俊看着冰面不由脸色发白，咽了一口唾沫。又转头看了一眼崔莺，浑身瑟瑟发抖，道。 “我不会滑冰，从小平衡就不好，自行车都不会骑。” “没事，我会。”崔莺抬头，安慰似的瞥了他一眼。 年舒予那边两人似乎都不太会滑冰，战战兢兢的在冰面上互相搀扶。镜头扫过，两人滑得有些艰难，勉强不摔跤。 许青焰这边只需要扶着一下裴暮蝉就行了，林晚粥有沈矜月带着，事实上裴暮蝉其实也有些基础。 “白老弟，你神色不太对啊，是不是不会滑啊？”他贱兮兮的凑到了白锦泽身边，像是一条蛇一样滑来滑去。 白锦泽脸色一变，他不想在镜头前露拙，少女对滑冰还是充满着蜜汁憧憬的。恋综废了没关系，人设不能崩。 “你别瞎说，会滑了不起啊！我只是很久不滑了，先找找感觉而已。” “是吗？白老弟什么时候学的，和哪个妹妹一起滑过啊？”许青焰有意招惹他，不停的围着他打圈。 “没有！胡说八道！”白锦泽驳斥道，“我没谈过来恋爱，但我知道，男生最基本的礼貌就是绅士，暖男你懂吗？” “暖男排狗后面，暖男？”许青焰切了一声，“啥也不是，舔狗上位了，暖男还在后面排队呢，吃饭都上不了桌。” 说着，他直接滑走了。 弹幕密密麻麻，一排排在屏幕上滚动。 “许狗话糙理不糙，暖男真拍在狗后面！今天又当小丑了，看完电影吃完饭把女神送回宿舍了，隔天被舔狗拿下了！呜呜呜！” “暖男还不如舔狗，说白了就是舔狗中的太监，给机会都不中用。” “众所周知，富哥＞啤酒肚＞黑哥＞体育生＞rapper＞精神小伙＞狗＞暖男，别心疼了，人家已经测了很多遍了。” 白锦泽一脸尴尬，又气又无奈，只能看着许青焰和几女互动。滑了一会看没镜头，索性不滑了，靠边休息。 他看着许青焰如鱼得水在几女间周旋，不由心生妒火。 如果眼前做到这一切的人是纪晨，那他无话可说。可偏偏是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素人，她们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要钱没钱，要地位没地位，不过是一个穷比。还学别人写歌，真当自己是天才了，装模作样炒作起来了。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关于许青焰的热搜黑帖全都消失了。像是从来嗯，还有一个帖子被顶上来了。 白锦泽看着那个标题为《是他同学，许青焰大学没谈过恋爱》，洗白贴，他下意识要划走。 忽然想着无事可做，不如看看。 网络缓冲了两秒，帖子弹了出来。他没想仔细看，一目十行的开始快速浏览，越看越想笑，去你妈的穷鬼。 享受最后的时间吧，下了恋综，许青焰，伱什么都不是。 贴子里几乎都是在帮许青焰说话，贴出的证据全是关于他如何如何兼职繁忙，根本没时间谈恋爱。 白锦泽一边刷，偶尔抬头看向正和裴暮蝉牵手滑冰的许青焰，心中冷笑连连。穷鬼就是穷鬼，过这么辛苦。 要怪就怪命苦，爹妈不行，下辈子投个好胎。 自己真是魔怔了，一个月挣的比他五十年都多，根本没必要和这种社会底层置气。臭要饭的上恋综攀高枝来了，努力一辈子也吃不上四个菜。 他嘴角扬起一个弧度，继续往下刷，刷着刷着忽然发现不太对劲。这博主似乎是个女的，而且好像有些 “我滑不动了，累死了。”沈矜月一把扑到林晚粥身边，抬头一看她正刷着手机，“你怎么不去滑啊？” “噢，我等人。”林晚粥目光停留在手机屏幕上。 “谁？” “许青焰，他说等会教我滑。”她头也不抬的说道，手指慢慢在屏幕上滑动，甚至没抬头看一眼沈矜月。 “嗯？我刚刚不是教过你吗？”沈矜月一脸懵逼。 “全忘记了。” “那我再教你一遍吧，很简单的，你只需要”沈矜月还要喋喋不休，却被林晚粥及时打断。 “你累了，先休息吧。” “好吧，你人还怪好的，粥粥姐。”沈矜月笑咪咪，也没脱鞋，反手一个变手撑就坐上了更高的休息台。 林晚粥一点点往下滑，忽然发现写这帖子的博主不仅仅是一个女生。而且好像喜欢许青焰，字里行间全是情绪。 一开始还好，都是一些平白直述。 例如某某时间，他一直都在哪工作，几点上课，几点回寝室。后来照片贴多了，博主似乎也变得情绪化了。 文字间少了一些陈述，多了一些描绘。 “他工作的地方人很多，但我还是一眼就从人群中看到了他的后脑勺。那一刻我发觉我可能有超能力，是人间的美少女战士，哈哈！”【附上照片】 “他几乎每天都旷课，又要给他代课了，位置是空的。”【照片】 “寝室楼十一点就关门了，他说他赶最后一趟公交。我就在他寝室楼下等到了十一点，最后五分钟还是忍不住躲起来了。” “周末去他上班的地方看他，他蹲在地上抽烟，眼睛里全都是血丝。缠了他很久，拍了为数不多的合照。”【合照】 “室友说我魔怔了，让我试着谈一个男朋友。我去了，奇怪的是和对方见面没什么感觉，结果在发现买的奶茶叫尝青，脸顿时爆红。哈哈，那男生还以为我对他很有感觉，想解释但又太尴尬了。”【奶茶照片】 评论的画风从一开始的理中客，到后面慢慢开始嗑起来了，铺天盖地的评论都在催更，让博主速速更新。 “没想到有一天竟然在洗白贴里找糖嗑，命真他妈的苦。” “我不关心是不是洗白，博主快点更，我今天上班全靠你这点电子糖果活着了！半小时看不见更新，我直接紫砂！” 似乎真的受到了催促，那博主开始在评论区更新长文。林晚粥翻得有些烦了，评论太多了，又不能检索。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不想跳过。压着火气，一点点往下滑，终于又发现了一条博主的更新。 “圣诞节给他送巧克力，他还在兼职，坐了十个地铁站到了市区给他的。人那时候快冻傻了，缩在后厨边上取暖。”【照片】 “下雪了，他终于不忙了，学校强制所有学生都要参加的课程。图书馆回寝室的路上，我给他的考试范围，他太聪明了，背一背就记住了。”【偷拍他和路边雪人图片】 “下雪了，我们的影子在路灯下叠在了一起，像不像一对拥吻的热恋情侣？偷偷拍下来了，没被发现，嘻嘻。”【影子图片】 “人工湖有人在表白，全寝室的人都去看了，那个男生侧脸有些像他。差点把我吓死，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人工湖图片】 “室友都脱单了，让我也找一个男朋友，已经下定决定认认真真谈一个了。他让我帮他签到，又放了约会对象的鸽子。” “好烦，所有室友都说我不可能会和他有结果的，因为他没钱。可是我想说我有钱，被狠狠嘲笑了。” “大三几乎见不到他，旷课越来越频繁了。经济法老师生了很大的气，说要给他挂科，我悄悄帮他求情，室友都说我傻了。” “考研好难，一个星期没见过他了。听说他在外面打了架，差点把人打死了，肯定是有人欺负他。” “又见他了，还好没受处分，他只挂了一门课，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好神奇，帮我考研就好了，或者和我一起。” 后续的更新越来越频繁，博主已经不再贴照片了，似乎是因为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少，已经没有存货了。 “他总是很忙，忙到生活里全是兼职和学习，根本塞不下一个我。每次我都很想雇佣他，给他一个月两万，让他停下来。” “我真的要表白了，冬天过完就快毕业了，快没时间了” 她看到这一条评论后，故事戛然而止。 林晚粥抬头，目光略显烦躁，手指紧紧的扣着手机边缘。视线一点点调高，许青焰还在带着裴暮蝉滑冰。 两人在冰面上倒滑，裴暮蝉被吓得闭上了眼睛，紧紧抓住他的手。 她看着冰面上的两人，目光微眯。垂眸继续刷手机，手指一直刷一直刷，评论不停跳动，略过略过。 叮咚，一条博主的新评论被刷了出来。 “我妈不知道从哪知道了我要表白的事情，劈头盖脸把我骂了一顿。说已经给我买好了房子，不许找外地的。” “室友都在劝我不要跳火坑，可她们不知道火光从来就没照到我身上。” “我去表白了，没找到人，在操场走了一圈又一圈。今天很倒霉，那么大一个操场，没找到一个像他的学弟。” “考研的日子越来越近，我感觉我快疯了。他打电话祝我考研顺利，还送了我一份礼物，天知道我多开心。哈哈哈，谁懂啊，crush是个小气鬼，都舍不得给自己花钱，竟然花钱送了我一份人情礼物，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秋招了，他已经离开学校了，我一个人在寝室里哭一天。室友怕我眼睛哭瞎了，给我买了眼药水。我一直都是那个胆小鬼，不敢说我有一个刻薄又爱我的母亲。” “考研失败了，自己一个人独自坐在江边想了他好久，感觉这个冬天好冷，比任何时候都要冷。” “工作两年，找了一个有点像他的男朋友，我发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没想到会在热搜上看到他，想起了遥远的大学时光。” “暗恋一个人的日子很苦，我应该是他大学生活里为数不多的好朋友。大大咧咧的，像个疯子一样会突然去看他，他也应该不知道我喜欢他。” “我演技真的很好，到分别，他应该也只认为我们是朋友。可能是昨晚又哭过了，喝了一点酒，开了个头，索性把帖子更完。” “抱歉，我已经没有照片了，两三年没见怎么可能有照片。热搜看见了黑他的帖子，我觉得我应该最有发言权。” “这个世界真的很不公平，光有喜欢竟然完全走不到一起，我见过他所有狼狈的样子，三四个春秋里，日复一日的喜欢他。可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碍，甚至连交谈的机会都显得珍贵，如果再来一次” “暗恋太苦了，我不想再体验一遍了，许青焰——终。” 帖子到这戛然而止，帖子的博主甚至没有留下姓名。只有那满屏从欢快到酸涩悲苦的文字，全都在最后一句收尾结束。 帖子的热度还在上升，不断攀升。 林晚粥回过神来，不知道该吃醋，还是应该庆幸。只当是看了一场别人的故事，晃了晃头抛之脑后。 正巧许青焰将裴暮蝉送去休息了，转头朝着她滑了过来。 “你刚刚和月亮学会了滑吗？” “不会。”林晚粥摇了摇头，就要站起来。 许青焰眼疾手快连忙扶住，林晚粥抓着他的手一点点找平衡，同时忽然问道。 “你看了早上关于你的热搜贴吗？” “大学的吗？”他问道。 “嗯。” “看了，其实里面有挺多误会的。”许青焰一点点拉着她往外走，“没帖子说的那么玄乎，什么快把人打死了，完全以讹传讹。” “重点不是这个吧？”林晚粥忍不住道。 “暗恋我真不知道她暗恋我什么，我们关系挺铁的。可能是为了帮我“洗白”吧，她一直挺聪明的。” “她叫什么名字？” “江云瑶，已经很久没联系了，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联系了。” ------------ 第108章 智者不入爱河，牛马不知死活 “为什么？” “没什么可联系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说话挺费劲的。”许青焰小心翼翼的带着她滑行，神色平淡。 “可她不是很喜欢你吗？”林晚粥手热热的。 “我还很喜欢钱呢，这些年也没见暴富。”他开了个玩笑，“总不能别人喜欢我，我就得为人家负责吧？人都是很复杂的，她口中的喜欢可能只是喜欢而已。” “有没有可能，她只喜欢大学时候的我，或许是那时我活的有些艰难，激起了她某项保护欲吧。但其实，我和她想象中的人差距太远了，一旦接近就会打破泡沫。” “人都是很喜欢造神的，神只有待在神坛上才是神，下了神坛就是泥胚子。” 许青焰本想说人家都谈了几个男朋友了，但在镜头前，他不可能说这样的话。于是拐了几個弯，委婉道。 “从一开始，我们就是只能是朋友。她也很聪明，没表白，两三年也没联系我，不然真的朋友都没得做。” “她数不清的犹豫，其实也是她理智的一部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没必要再回头，自找麻烦。” “噢，这样啊。”林晚粥抿了抿嘴，一脸认真道，“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啊？”许青焰听的一脸懵，“应该是吧，不过那件谣言本来热度又过去了，现在又浮了起来，不知道是好是坏。” 另一边，休息区的裴暮蝉也看到了那篇帖子，没刷到底。看了一大半就不看了，直接划了出去，并不以为意。 小女生的喜欢，年轻真好。 自己年轻时候在干什么呢，好像不是在写歌就是在躲着那些勾心斗角的事情。这个圈子人踩人，手段龌龊。 买通告背刺好朋友的事情屡见不鲜，所有人都想往上爬。 中午，台风不减颓势，仍旧鬼哭狼嚎。 “上车。”许青焰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扯出安全带。 三女相继上车，发动机轰鸣，车缓缓朝着恋爱小屋方向开去。几人都有些疲惫，上车没人说话，都在休息。 林晚粥偶尔睁开眸子，透过车内镜，扫见的只有沉默开车的许青焰。 恋爱小屋，四人下车。砰的一声，车门关闭。 年舒予和崔莺那两对还在后面，他们四人是第一个回来的。主要是不缺镜头，有点累了，想早点回来休息。 许青焰低头看了一眼路面，挑眉道。 “这地都是湿的，再加上下午天气预报说要下雨，大概率拍不了户外。” “啊！怎么这样啊。”沈矜月一脸失望。 许青焰回头，停在门口，一脸疑惑的扫了她一眼，，“你这么想出去玩？” “是啊！”沈矜月哼哼唧唧。 闻言，他习惯性的逗她。 “玩什么，下午不出去，明天恋综就结束了。我们提前说拜拜了，沈矜月。” 说完，他拍了拍沈矜月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沈矜月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间甚至没反应过来，眼神茫然。半分钟后，她低头开始数手指，从一拨到了六。 “第四，不对，是第六天了。”她喃喃自语，忽然就开心不起来了 “扑街啊~扑街啊，我这辈子算是被恋综给害了。”游子俊躺在一楼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弹幕。 弹幕全在发气泡哥，哥谭一哥，丑皇。什么仰望天空四十五度角，突然神情，克制又凶狠，恋综第一富哥。 “哈哈哈，我想起了霸总文学。丫头你还小我不碰你（极力克制），可要是被我发现你喜欢上了别人（突然凶狠），我立刻就要了你！（深情低音腔）” “草了，别太离谱，已经开始脚趾抠地了。” 他看了一眼，差点被气晕过去。这流量是真不想要，太丢脸了，黑历史反复提及。还是高清无码的，简直离谱。 不想再看弹幕了，这辈子都不碰恋爱这种东西了。 游子俊瘫在沙发里，一副我累了毁灭吧的摆烂神情。不愿面对弹幕的他，点开围脖看了一眼，发现热搜上多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许青焰#爆 草，有脏东西，这热搜榜什么时候换灵异榜了。 他瞬间从沙发里翻身坐了起来，点进去发现网络一直在打转，等了五六秒才进入热搜帖，开屏难绷。 “我欠许青焰一个道歉，以前觉得他配享狗屋，现在觉得他可以住大一点狗笼了。对不起，刀太快，杀错狗了。” “虽然网络暴力，但是还是吃了个火锅给许狗道歉。真的很抱歉冤枉伱，但你能不能死一死，怎么这么多人喜欢你？” “真他妈的隔着屏幕都嫉妒了，许狗凭什么什么都占了啊！让他出来说话！” 许青焰其实有围脖账号，为了防止有些沙比跳出来吃流量，节目组昨晚就帮他认证过了，顺便打掉了一批假号。 早上的时候，围脖官方认证就已经下发到位了。 正巧许青焰下楼准备吃饭，游子俊扭头看了他一眼，举起手机道。 “许哥，你上热搜了喂。” “哦哦，热搜而已。”许青焰没多大反应，凑过去一看，“这个热搜没见过，好烦啊，天天上热搜。” 游子俊：“” 这人是真的贱啊，看着就想扁一顿。 “吃饭了，吃饭了。”许青焰拉了游子俊一把，拍拍他的肩膀道，“你一副没胃口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闻言，游子俊欲草又止。 “丢，许哥，你你能不能不要上那么多热搜，我这种边角料压力很大的。” “不行啊，游老弟，这世界上有三件事无法隐藏。”许青焰还在和游子俊瞎扯，余光瞥见白锦泽也下来了。 “咳嗽、才华和内鬼。” “不对吧，怎么和我听的版本不太一样。”游子俊满脸问道。 “多读书，少刷热搜，那些都是虚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许青焰一把勾住游子俊的背，直接将其带走了。 边走还边嘀咕，声音根本不压低。 “你说你白哥是不是不喜欢我们啊，都不和我们说话。” 白锦泽：“？？？？” 中午吃饭的间隙，许青焰翻了一眼热搜，里面评论大多没眼看。不是在损他，就是在拉踩他，没一条正向的。 想了想，他编辑了人生第一条围脖。 “乐坛萌新，写了两首小歌，练手作。有些拿不出手，不日将和大家见面。” 然后框框一阵配图，二十元无门槛外卖劵，十五元无门槛外卖劵。 帖子刚发出去，评论瞬间滴滴滴，吓得许青焰赶紧把私信和评论全关了。他没回应昨晚的帖子事件，故意发这种类似于炒作的帖子。 不想回应，麻烦。 姐们你都有男朋友了，回应个毛啊。 虽然江云瑶人真的不错，但还是那句话，做朋友很好。一旦牵扯到别的，想想她现男友的下场就知道了。 有些人生来家境优渥，更注重情绪价值。感情随心所欲，向往着青烟一样纯洁的爱情，一旦回归现实就无法接受。 白月光和白米饭，朱砂痣和蚊子血，就是这种人搞出来的。 对于一些饭都快吃不起的人来说，爱情？说尼玛麻花爱情！有个人陪着就不错了，回家能吃上热饭，喝上热茶就是圆满。 江云瑶喜欢的和真实的许青焰完全是两回事，回应个嘚。 智者不入爱河，牛马不知死活。 下方的评论区有@江云瑶的，也有直接开骂炒作，更有看到外卖无门槛券直接破防的。霎时间，评论区骂声一片。 许青焰不看，直接退出软件。 下午，天空果然飘起了小雨。 夕阳骑行肯定是办不到了，最多撑着伞在外面走一走，又或是拍其他室内活动。许青焰心情不错，要下班了。 这个节点仅次于上中学那会的周四下午，而且老师明确通知周五上半天课的那种。 “你这么开心？”沈矜月的声音在他背后幽幽响起。 “嗯？要不然呢？”许青焰转头看了她一眼，此时一楼客厅也只有他和沈矜月，其余的嘉宾还没下楼。 “哼！等下了恋综，你就不能和我一起玩了！”沈矜月抱胸，转过了身去，“你给我发消息，我也不会理你的！” “还有这种好事？” “许青焰！！！”沈矜月生气了，但也只是生气了，“你一定会后悔的，你等着，我花钱找人揍你一顿。” “你不如把钱给我，我自己可以动手的。”许青焰完全一副油盐不进的叼样，叉腰站了一会，又躺回沙发里。 “我要告诉裴姐，你欺负我！！” “嗯嗯。”许青焰点开了编曲课。 “你还当着我的面学习，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沈矜月面红耳赤，却发现她的话似乎毫无攻击力。 下午的活动是沙发酒会，差点把许青焰吓死，好在有自选饮料。 于是，裴暮蝉获得了全场唯一的牛奶饮料。他哪也不去，就坐在裴暮蝉旁边盯着她，不让她碰酒水。 别的他都不怕，最怕裴暮蝉碰酒了，什么都能往外说。 如果是实话倒没什么，有的没的也瞎说。 眼看着恋综就要完美收官了，再给自己炸一波，那心脏可真受不了。 ------------ 第109章 吃了几碗粉并不重要 客厅沙发中间摆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质方桌，上面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酒。 厚重的窗帘拉起，客厅灯光调暗，地上铺设灰色的的毛绒地毯。众人围坐，有明显的小团体风格。 崔莺和游子俊坐一起，年舒予和刘仁智坐他们对面沙发。最中间的长沙发坐着四人，分别是许青焰和三女。 白锦泽没人可以搭档，只能坐在游子俊那边的沙发边缘。 “喝红酒怎么样？”年舒予提议道。 “红酒可以，只是喝红酒的话，我的酒量还行。”游子俊撸起了袖子，“我记得许哥酒量也不错，许哥喝什么？” “我随便，什么都可以。”许青焰坐在沙发上，目光在木桌上扫过，“有下酒菜吗，不会就这么硬喝吧？” “等会就上了，工作人员去准备了。”崔莺开口说道，“应该各种菜品都会准备，不用太担心。” 听崔莺说这么详细，一旁的游子俊微愣，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哦，因为我比较喜欢喝酒，所以提前问过了。”崔莺圆谎那叫一个滴水不漏，撩起耳后的头发，“怎么了？” “没事，原来你喜欢喝酒啊？”游子俊来了兴趣，身体侧卧在沙发上，“喜欢喝红酒还是啤酒？” “白的。” 游子俊顿时焉了，如同霜打的茄子似一般，哦了一声又缩了回去。原本打算装一波，碰到喜欢喝白的了。 许青焰不喜欢喝酒，没什么事基本不喝。一是口感好一些的酒贼拉贵，喝多了费钱，二来宿醉的感觉不太好。 他酒量好，不是因为所有人给他面子，给他敬酒。而是因为在社会当吗喽当久了，人家推过来的酒，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 桌上红的白的黄的都有，边上摆着清酒果酒。也没多正式，主打一个全面覆盖，大部分都是赞助商的产品。 节目组真他妈的机智，室外拍不了，干脆很不要脸的办了一個客厅酒会，明目张胆的推销金主爸爸的产品。 此时是下午三点半，客厅酒会在微醺的气氛中进行。 在酒精的作用下，众人的话逐渐多了起来。也可能是眼看恋综快结束了，聊天的气氛也越来越融洽。 裴暮蝉一开始想喝果酒，结果刚开盖被许青焰拿走了。 “你喝这个，给。” 她盯着手里那瓶o泡果奶，顿感无语，转头看向许青焰。下颚线清晰明朗，抬头露出好看的面部曲线，一脸认真道。 “我可以喝果酒，不会醉，那是酒精饮料。” “都一样，没区别。”许青焰抿了一口果酒，直接拒绝道，“吃点菜吧，不然我真害怕你醉奶。” 听到醉奶两个字从他嘴里蹦出来，裴暮蝉彻底不想说话了。不情不愿的的微侧过身子，小口抿着果奶。 林晚粥捧着啤酒小口小口的喝，和沈矜月小声的说话，时不时传来笑声。 许青焰闲了下来，一边喝着酒，一边肆无忌惮的盯着白锦泽看，眼神有些玩味。看到白锦泽目光投过来，更是直接问道。 “白锦泽，陈飞宇是你找人弄走的吧？” 话音落下，客厅瞬间安静下来。 “你说什么！！”白锦泽眼神变得凌厉，意识到不对，瞬间又收了过去，“伱在说什么梦话！喝醉了别乱咬人。” “抱歉抱歉，我确实有点醉了。”许青焰道，“我一时喝懵了，差点以为是你听了陈飞宇的秘密，找人爆了他。” “对不住了，喝醉了有些分不清梦还是现实了。陈飞宇和你走那么近，怎么可能是你找人干的，明明是他自己作妖。” 游子俊酒瞬间醒了，猛地转头盯着白锦泽，一脸惊恐。 “许青焰，你别血口喷人，我会告你诽谤的！”白锦泽根本没想到恋综临末了了，许青焰竟然来这么一出。 死穷鬼真是疯了，自己差不多都要下恋综了。根本不顾忌影响，竟然就这么直白的在镜头前说出口。 “你在诽谤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他声音不自觉抬高，“许青焰，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说清楚！” 裴暮蝉和林晚粥转头抬头看向了许青焰，不太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早上说投白锦泽，下午忽然发难。 “你看，你又急。”许青焰笑了笑，“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喝醉了，说的是醉话，你当什么真啊。” “陈飞宇是自作自受，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对吧？把陈飞宇撵走哎呀，我都说我喝醉了，越说越糊涂了，不说了。” 白锦泽头皮发麻，心道真是日了狗了，真人是真的贱啊。 “你” “不提了，都说不提这事了。”许青焰嘴上说着不提，眼神却直勾勾的盯着白锦泽，誓有你再说我还能多来一段的感觉。 白锦泽额头冒汗，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身份。若是他被怀疑一手策划了陈飞宇塌房事件，基本就是把节目组得罪死了。 都是在这一个圈子里混的人，要是被资方摆了一道，那就全完了。 现在自己要怎么回应才好？不理会，那几乎是等于默认了？肯定是不行，更何况自己确实做了那件事。 虽然没留下证据，也不可能留下证据。 可现在，许青焰这混蛋借着醉酒，说了一通就跑。这和造谣没什么区别，自己要自证，若是多给一点时间也能办到。 可偏偏是在这个时候，现场自证谈何容易，谎言只能用更大的谎言去掩盖。说的越多，错的越多，现在不能多纠缠。 “对了，晚上还有投票吧？”许青焰忽然扭头朝着那边的游子俊问道，似乎刚才真的只是在说醉话，已经不提了。 “是，晚上有投票。”游子俊应道，收回目光时顺道掠过了白锦泽，顿时眼神复杂。 闻言，白锦泽顿时脊背发寒。 许青焰这是在点他，打算晚上把他投出去。现在离晚上只有四五个小时，等到客厅酒会结束，刨除用餐的时间。 留给他的时间，不过一个小时左右。 在这段时间里，若是他没想出解决的办法，就会被踢出去，再也没有解释的机会。或许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又或许以后 一股未知的恐惧将他笼罩，额头的汗水更密了。 叮咚！ 许青焰低头一看，自己被拉入一个三人的微信群。标题还没来得及改，里面只有裴暮蝉、他、还有林晚粥。 裴：“你没必要惹麻烦，他马上就要被投出去了。” 林：“你被造谣上热搜那事情不是纪晨干的吗？和那人也有关系？” 许青焰瞥了一眼，没回，还打算再慢悠悠抿一口果酒。裴暮蝉看不下去了，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一下。 这贱兮兮的货终于肯收敛，低头老老实实的回消息。 “是不是他干的不重要，我觉得是他干的，大概率不会错。今晚把他踢出去，我也只是起一个头而已。” “我巴不得白锦泽转头来对付我，要是今晚让我节目下车，我反而更高兴。” 发了一大堆，他刚想休息。忽的，林晚粥又发了一条。 “那纪晨呢？” 他想喝口果酒再回消息，胳膊却被林晚粥同样伸手轻轻拍了一下。？？？？ 许青焰转头看了一眼林晚粥，她脸颊鼓起，神情有些吃味，低头在小群里敲了两个字。 “回我！！” ------------ 第110章 许氏春秋有云 许青焰有些麻爪，左右护法，他夹在中间。 不动了，一边挨一下。 算了，两边都惹不起，他只好低头在小群回消息。 “肯定都赖纪晨，我想不到白锦泽把我搞走有任何好处，除非他只是单纯想爆破这个节目。背后没人许诺好处，我打死都不信。” 真相不重要，查清真相需要证据，反咬只需要名单。 许青焰不开心的时候，路边的野狗但凡敢呲牙就得挨一顿揍。人生在世几个秋，君子报仇自然越快越好。 沈矜月偷偷摸摸用余光看了一眼林晚粥三人，忽然有些小难过。可她向来在这种事情上窝窝囊囊的，也不好意思说。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经常被自己蠢哭，又舍不得揍自己。 每次想学习的时候都想雇佣一個杀手监督自己，把刀架在脖子上那种，但是不能真杀，只可以吓唬吓唬。 虽然天天嘴上说着想死，但其实很惜命。 裴：“你别冲动。” 许：“没冲动，也没干什么，不过是提了一句而已。” 林：“西良有太多脑残粉了。” 许：“我知道，不会轻易招惹纪晨的。目前新歌要紧，而且我下了恋综也有事，不想和顶流打交道。” 小群内安静了一瞬，他发完这几句话后就没人说话了。 林晚粥有些自责，她觉得应该是自己在飞机上得罪了纪晨。给许青焰招惹来了这些事端，早知道当时不理会就好了。 裴暮蝉垂眸，握着饮料小口的喝，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如果当时自己不接那个电话就好了，纪晨现在疯得离谱了。 娱乐圈就是个大染缸，人心纷杂。 许青焰倒有些奇怪，自己不过是怼了他几句，纪晨那条野狗怎么就咬着自己不放了，跟犯了天条似的。 草了，这狗几把东西有什么大病吧！ 隔壁沙发的白锦泽眉头紧皱，偏偏看见许青焰一个人坐在中间同时和裴暮蝉、林晚粥两人互动，心里更加不是滋味了。 他不停的灌酒，希望能借此冷静下来，找到破局的办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客厅弥漫着淡淡的酒水味。 众人正在玩第二盘狼人杀，都喝了不少的酒，多少有些微醺。 “天黑请闭眼！” 裴暮蝉最后还是争取到了喝果酒的权利，抿了半瓶脸就有些红了，吓得许青焰赶忙把她饮料罐给收了。 林晚粥也有些淡淡的醉意，带一些微醺。许青焰抬手频繁，实际上喝的很少，抿来抿去不过才喝了一罐果酒。 一圈下来，反倒是只有许青焰和白锦泽最清醒。 两人的眼神相对，许青焰玩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并不在乎游戏的输赢。有事没事就爱q一下白锦泽。 “我不是很懂，但我听出白锦泽话一看就很敷衍，都贴脸上情绪了，多半就是狼人吧，我投他了。” 闻言，白锦泽几乎要吐血了。 现实里给自己上压力就算了，你个byd的，玩游戏还上强度。自己根本没心情玩游戏，发言有个锤子情绪波动。 好好好，硬聊是吧！ 其实许青焰也没心思玩游戏，主打一个针对，不管白锦泽拿到什么牌。总之，三句话不离他，白锦泽不像好人呐！ 玩了三盘狼人杀，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六点。 白锦泽心态几乎快被聊爆了，全程受到许青焰有意无意的针对，动不动开口就是白锦泽可能是狼人。 心太他妈的脏了，故意不给白锦泽思考的时间。 他望向许青焰，却发现裴暮蝉的手搭在他的手背上。林晚粥紧挨着他坐着，低着头玩手机，似乎也喝醉了。 两人偶尔也有肢体接触的小动作，在场其他人表情也十分微妙。 沈矜月酒量很好，懵懵的扫了一眼身旁的三人，张嘴想问点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可能大家都醉了吧。 游子俊拿了好人牌正在发言，余光瞥向沙发那小打小闹的三人。看得心惊肉跳，两个小天后喝醉了吧。 年舒予看见林晚粥也伸手捏了一下许青焰的右手，眼皮微跳，喝醉了吧。心里翻江倒海，只是觉得有种当面看别人暧昧的羞耻感。 好在大家都喝醉了，嗯应该是。 刘仁智移开了目光，尽量不去看了。虽然他现在身边有年舒予，心里也清楚自己没机会，却仍旧会下意识嫉妒。 “你喝的什么，让我看一下。”裴暮蝉嘟囔了一句，伸手去抢许青焰手中的啤酒，被他反手给挡开了。 “帮我开一下。”林晚粥将一罐酒递给了许青焰。 “好。” 做完这一切，许青焰抬头，一脸闲闲的看向白锦泽。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对，白锦泽并不想表现出在意，脸上的肌肉却有了细微的抖动。 当他再度转头，看见许青焰那一脸嚣张的睥睨，心里直接破大防了。 弹幕在疯狂滚动，明星观察室里的几人也纷纷起身惊呼。 演播室里的人要么被酥到起身抱头踱步，要么一脸惊讶呆住，捂着脸的捂着脸，恋综的气氛在这一刻被推上顶点。 “酒真是好东西，我看见了什么！！！不管是不是剧本，虽然许狗不配，但也能让鼠鼠我看点好的。” “我这个下午一直控制不住痴笑，我妈要把我送去精神病院。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我已经在床上像个蛆一样打滚了，天知道我看见两个小天后同时搭手那一刻，脚背绷得有多直了。” “救命，还在上班，嘴角不自觉上扬。我领导来了，卧槽！！卧槽！” “看到白锦泽那比难受了，我爽得不行，妈的，教人当舔狗。” 终于，游戏结束。 白锦泽匆匆离去，留给他的时间只有两个小时。虽然喝醉之后，头还有些昏沉，但他一刻也不想在这个客厅继续待着了。 许青焰盯着他的背影笑了笑，并未说什么。他起身和沈矜月一起，把有些醉意的裴暮蝉和林晚粥分别送回了房间。 晚饭大概是没法一起吃了，嘉宾都有些醉。 走廊里，只剩下沈矜月和许青焰两人。 “你要不要回房去休息？”他靠在墙上，余光瞥了沈矜月一眼，“节目投票估计在八点左右，也可能会延后。” 沈矜月摇了摇头，沉默了一会。 这里没有摄像头，他们身上也没带着收音设备，走廊灯明亮得刺眼。 “行，那我先回去了。”他说。 “等等！”沈矜月忽然像老鼠一样，蹭蹭蹭跑到了许青焰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我有事想问你。” “问呗，神神秘秘的。”许青焰靠着墙，打了个哈欠。 “你明天之后去哪？” “明天？”许青焰一脸疑惑，“明天上午揭晓身份牌吧，恋综不就结束了吗？当然是回家啊，还能去哪。” “伱家在哪啊？我以后能去找你玩吗？”沈矜月抬头，一脸希冀道。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我最近一段时间可能会很忙。”许青焰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以后是以后。 “忙什么？” “打工啊，各种琐事。”许青焰道。 “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想和你去玩，然后再叫上粥粥姐可能没时间，你说裴姐会不会” 沈矜月还在那低头掰手指，一脸认真的思考。 “我想去很多地方，好多地方都没去过，建邺” “应该是去不了吧，你问问其他人。”许青焰打断了她的话，一脸真诚道，“我真的很想去，但很遗憾，我是你看不懂的牛马。” “要赚钱，要生活，总之很多事情要忙。” “那总不能没有假期吧？” “是的。” “可是他们说，青春没有售价” “别青春没有售价了，我的日子越过越让人害怕。”许青焰道，“沈矜月，你的人生难道只剩下玩乐吗？” “嗯。” “好吧，我慕了，再见。”许青焰摆了摆手，头也不回的溜了，太他妈的扎心了。 如果你一辈子只有钱而碌碌无为，不上班也没有人生目标，每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等你老了就会发现，这辈子没什么遗憾了。 “哎，许” 沈矜月站在走廊里，伸出手的手还未放下，慢慢又耷拉了下去。她刚刚很想问他工资多少，她可以付钱。 但一想到母亲对她说过，不能和朋友谈钱。这是在不尊重别人，顿时又焉了。交朋友好麻烦，好不容易又忙。 许青焰回房间根本没醉，继续掏出手机一边充电一边看课。一点点学乐理和编曲，没事还得多练，菜只能多练。 一晃晚上八点半。 白锦泽不出意外的六票出局，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另外两票来自游子俊和刘仁智，几乎没有犹豫，直接跟投。 节目组一开始，许青焰才是被孤立的那个，白锦泽和其余三人关系都不错。至于聊了什么，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对于游子俊和刘仁智来说，许青焰固然让人嫉妒，但白锦泽更让人心底发寒，这种事情不需要证据。 九人嘉宾减一，《恋爱猎手》嘉宾只剩八个人。三个男嘉宾，五个女嘉宾，目前许青焰一个人就占了三。 关系很难界定，复杂程度让人瞠目结舌。 夜一点点沉了下去，几个嘉宾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天，说着说着话题又不知道为什么转到了了陈飞宇身上。 游子俊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 “陈飞宇之前和我们提过一次他的感情，说前段时间分手了，所以才上这个节目的。只是没想到，他还有现任。” “这确实有点败人品，不过现在他也算得到了惩罚。” 没人提白锦泽，他似乎还在二楼收拾行李，不好当人面聊这些。聊陈飞宇没关系，他下午趁着海上风不大，已经离岛了。 许青焰靠在沙发那，半天不见白锦泽下来。正有些奇怪，周勉忽然给他发来了一条消息，说白锦泽被导演拉去谈话了。 他迟疑了一会，虽然想笑，但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周勉回的很快，“卧槽那个王八蛋，差点让我们的年终奖泡汤。买热搜坑人那事情要真是那孙子干的，他就死定了。” “这种事情查不到吧？”许青焰打字回复。 “这个我们不懂，但资方大佬们真要较真，没什么是查不出来的。”周勉头顶的状态一直是正在输入中，“卧槽，真他妈的气死了！” “这人干这种事情，是不是脑子坏了，真是一个疯子。我们全部人的年终奖都压在这部综艺上了，他直接让嘉宾塌房。” “那人的胆子是真大，小明星都这么疯了，都是脑残粉给捧出来的。真以为做什么都会被原谅，什么都敢做。” 许青焰能看出来，周勉是真急了。估计是想从这期综艺上挣出一笔房子首付钱，要是综艺没了，什么也不用指望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真坐实了，白锦泽算是废了。 “现在什么情况？”他问了一句。 “不知道啊，还没出来。”周勉打字速度不慢，“这事多半和这逼有点关系，卧槽他妈，真想给他两脚。” 许青焰没再回消息，收了手机，抬头发现客厅的聊天话题已经变了。 他不甚在意，正打算靠着休息一会。忽的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裴暮蝉转头看向他，似乎想说什么。 “怎么了？” “你那个热搜，不回应了吗？”她举着手机，给他看了一眼。 屏幕上，江云瑶发了一条围脖还@了他。这条消息上沾着上个热搜的光，迅速被人转载，并上个小热搜。 围脖的内容很短，“月亮不属于我，但那一刻，月光确实照在了我的身上。@许式春秋” 许青焰看了一眼，顿时头皮发麻。 自己整点文艺范小词，那是为了搞钱，你来真的啊？ “哎哎，不回了，不回，过段时间就好了。”许青焰把裴暮蝉的手机推开了，“江云瑶是个好人。” “怎么说？” “阿托克斯说过一句话，他说，我女神若爱我，那便不是我女神。”许青焰不好直说，于是道，“你看过窄门吗？” 一听到《窄门》，坐在沙发另一侧的林晚粥顿时回过了头。 “哦。”裴暮蝉点了点头，没再问了。 ------------ 第111章 揭晓最后的身份牌 沈矜月似乎也听见了两人的谈话，戳了戳林晚粥，小声问道。 “粥粥姐，他们在说什么啊？” “嗯”林晚粥尽可能将故事简单说了一遍，最后道。 “有些人喜欢攻坚的过程，享受攀登的乐趣。一旦登顶了就会觉得索然无味，心中的神女峰变成小山包。” “这样啊。”沈矜月听得懵懵懂懂，目光瞬间惊奇。 不时看看许青焰又看看裴暮蝉，最后目光落在林晚粥脸上。心道为什么你们都知道，怀疑人类进化落下了她。 她既不懂恋爱也不喜欢这种悲伤文学，听粥粥姐这么说了。稍加思索，顿时觉得那那种恋爱关系应该挺不正常的。 事实就是这样，说白了这群人只喜欢暧昧的过程。追一个人时，心常常会和荡秋千一样随着那人跌宕起伏。 再认真也不过是图个新鲜心脏怦怦跳，在追逐的过程里愉悦自己。 和这种人做朋友无所谓，谈感情就是纯粹找罪受。 聊天上头时百依百顺，一旦等暧昧期褪去，就觉得厌烦。优点就变成了缺点，白月光就是白米饭，红玫瑰就是蚊子血。 最后分手了，还要发个朋友圈，我已经释怀了云云。 你以为的一次勇敢能换来一辈子的幸福，等真a上去了，只能换来一身伤痕和一辈子内向。 这种恋爱，狗看了都摇头。 许青焰没继续聊这個话题，直接略了。 一直等到入夜，全部人都散伙回房休息，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最后一天的正式拍摄结束了，只等明天揭晓身份了。 这一晚上，他没失眠，睡得异常踏实。 翌日早上八点。 他迷迷糊糊醒来，第一时间翻找手机。睁着睡眼朦胧的眼睛，忍受着手机屏幕的强光看了一眼，周勉果然发了消息过来。 时间是凌晨四点半，一共三条消息。 “妈的，许哥，真跟那小子有关。一开始还抵赖，大佬找了人买了消息，确定了白锦泽那比干的。” “副导演都快气炸了，差点把那娘炮揍了一顿。” “现在正准备根据合同起诉他，估计要赔钱，希望他这些年赚的钱没有花在养1上，不然恐怕赔都赔不起。” 许青焰仔细看完，没见周勉提到纪晨。虽然期待有些落空，但也没太意外，白锦泽没必要全都吐出来。 他想了想，回了一句。 “确定要赔钱？你知道具体要赔多少吗？” “对，裤衩都会赔光的那种。”周勉又是秒回，“这笔钱足够让他掏空家底再背债，工作估计也得黄。” “嗯？？？”许青焰有些懵，又看了一眼时间戳，确认自己没眼花，这人怎么还在线，“你不用睡觉的？” “害，牛马点缀生活。”周勉回道。 他原本不打算回复的，忽的想到今天已经是《恋爱猎手》大结局了。想了想，还是拿起手机劝了一句。 “别太辛苦。” 那头沉默了一会，半分钟后，一条消息倏的弹了过来。 “谢谢许哥关心，我知道通宵对身体不好，可是不搞钱我怕是连以后都没得。”周勉道，“过两年得结婚。” “你加油。” 许青焰放下手机翻身起床，照例洗漱。 出门前，他本来正顺手回复林晚粥发来的的消息。偶然间瞥见那个未命名的三人小群，不由有些尴尬。 裴暮蝉昨天可能是忘了，竟然还没解散临时小群。 屏幕上，小群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他那条长长的解释上，那句“我知道，我不会轻易招惹纪晨，目前新歌” 许青焰忍不住瞥了两眼，忽然觉得“招惹纪晨”几个字莫名有些扎眼。不招惹？无论是自己还是那沙比，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刚下楼，一道黑影窜了出来。 “许青焰，带我吃早餐！！！”沈矜月从一旁蹦了出来，画面抖动感有些强。 大概是想着这是最后一天，许青焰的脾气都变温和了许多。如果是平时，他绝对要怼沈矜月两句，不让她吃瘪绝对不会罢休。 “走吧。”他挥挥手。 “咦，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说话？”沈矜月落后他半步，好奇问道，“伱平时可不是这样的，太奇怪了。” 当然是今天就要下班了，能不高兴吗？ “没什么可奇怪的。”他领着沈矜月出门，正一脚踩出大门，忽的回头望道，“沈矜月，今天恋综就结束了。” “是啊。”沈矜月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 他一本正经道，“以后你伤心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挂掉，再给你上社会的最后一课，尝尝人心的险恶。” “哼！我才不会给你打电话呢！”沈矜月伸手把他推了出去，“谁先打电话，谁是掉毛的小狗！” “好啊。”许青焰道。 “呜呜！！你欺负我，我告诉粥粥姐。” “你告诉她也没用，她管不了我。”许青焰切了一句，“谁来都没用，你死心吧我去！沈矜月，今天早餐好像轮到我付了，” “嘻嘻，我要吃大餐！” “做梦吧，给你买个儿童套餐拉倒。”许青焰晃晃悠悠出门，一手玩手机捂着嘴打哈欠，“台风都过去了，怎么今天还有风。” 节目组镜头里，两人一人一根油条，坐在小摊上。 许青焰死活不肯买六块钱的豆浆，扬言就算是末世，豆浆也卖不到六块。最后不得已，才心不甘情不愿给沈矜月买了一杯。 真他妈的血亏，索马里物价。 回去的路上，沈矜月见许青焰一脸心痛，简直快把“我被宰了”几个字写在脸上。 “你是不是不高兴啊？” “没有，只是再也不想来这个破岛了而已。”许青焰语气萧索，“真心黑啊，一个豆浆机也才一百吧。” 沈矜月语气踌躇：“要不要我” “不用。” “哦。”沈矜月想起母亲说过，好朋友都不会占便宜，思索了一番问道，“许青焰，你会占我便宜吗？” “什么？”他玩着手机没听清。 “你会占我便宜吗？”她噔噔蹬跑到了他前面，仰头看他。 许青焰打量了她一眼，虽然沈身材确实不错，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说出口。哪怕刀架在脖子上，答案永远也只有一个。 “当然不会。” “嘻嘻，你真是好” “打住，这可不兴说嗷。”许青焰快步离开，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只要走远就听不到了魔咒了。 恋爱小屋门口，许青焰碰见了刚跑步回来的裴暮蝉。 两人互相打了个招呼后，随便聊了几句。忽然觉得三两句说不完，直接并排在门口的小花园台阶坐了下来。 “林晚粥那边，你给他们谱子了？”裴暮蝉把散落的发鬓虚虚拢起，两根手指一撩搭在耳后，随意问道。 “没啊。”他有些懵，回答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里会什么扒谱。谱子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扒出来，怎么了？” “建议你早点把谱子弄出来，这种事情找我确实不方便。”裴暮蝉犹豫了一瞬间，靠近他一些压低声音道。 “你也别找其他人，免得留下麻烦。可以直接找林晚粥，让她帮你把谱子尽快扒出来。今天下了恋综，她们也能早点完成录制。” “同时发布吗？”许青焰迟疑了一瞬，“这样对你不太好吧，我感觉他们那边慢一点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我问过了，那边说半个月内给出谱子就行。” 首先他自己需要一点点时间摸索扒谱，毕竟这种事情不可能总是假借他人之手。想赚钱又不想吃学习的苦，天底下也没这种好事。 虽然让刚刚下恋综的两大小天后手握《晴天》和《我怀念的》同时打擂台，能最大限度的吃流量。 但许青焰很清楚，她们双方并不知道对方的曲子质量。错峰发布好处在于，一是可以先行试错，二是可以避免撞车。 万一市场不吃《晴天》这一套，那自己再给裴暮蝉换歌，顺便也能给林晚粥这边的预期销售数据打个样。 论钱，他可能没有多少，但曲子真不缺。若是市场反馈不佳，那就再换一批风格的曲子，主打一个尊重市场风向。 无论是对裴暮蝉还林晚粥而言，都是有利之举。 “我无所谓，打擂台就打呗。”裴暮蝉瞥了他一眼，似乎有些不开心，“你觉得我赢不了吗？” “不是这个意思，这件事你让我想想。”许青焰沉吟片刻，并未立即答应下来，“我再看看，到时候再说吧。” 裴暮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 夏风拂过，心酸溜溜的。 上午九点半，所有人都被集中到了一楼客厅。 许青焰分和林晚粥打过招呼，安静的坐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期待。哪怕刚刚被坑了六块，心情依旧愉悦。 林晚粥看得出其心情不错，想了想，试探性问道。 “谱子有进展吗？” “快了。”许青焰纯粹睁眼说瞎话，有种新建了文档说马上就好的美感，“怎么了，很急着要吗？” “没，芸姐说不急，下月前给出来就行。”林晚粥抿了抿嘴，偷偷摸摸看了一眼左右，在手机上打出了一段话递给他看。 “芸姐想要我和公司提前解约，合约下下个月到期。但是公司那边不同意，现在还在协商。芸姐说要是没法提前解约，就先不发专辑了。” 许青焰看完，点了点头道。 “这样啊，那也好。不过我不太懂这些，不过不管你去哪里，有事直接联系我就好了。” “好。”林晚粥笑了笑。 工作人员姗姗来迟，宣读了揭晓身份牌的相关流程规则。 “所有人将得到一个小盒子，里面装着各位的身份牌，恋爱猎手或是金钱猎手。确定组成恋爱情侣的人，将面对面交换身份牌。” 话音落下，游子俊和那年舒予那一对顿时紧张了起来，其余众人皆淡定。恋综拍到现在，属实有点搞。 剩余八个嘉宾，五个女嘉宾外加三个男嘉宾。 许青焰的身份几乎是公开的，丝毫不加以避讳，中期开始就一直在明牌玩游戏了。于是，裴暮蝉的身份牌并不重要了。 反正谁碰上金钱猎手牌，最后的结果都是输。 林晚粥不用猜，作为空降嘉宾，目标一直很明确。无论是什么身份牌都不重要了，只当最后揭晓看个乐子。 崔莺节目组自己的工作人员，和许青焰一样是金钱猎手牌。只是观众并不知道，猜牌时仍旧押宝了崔莺，殊不知是庄家通吃。 唯一有悬念的其实只有四个人，会吐泡泡的游子俊，憨憨到能让人忽略她是个网红博主的沈矜月，身上自带破碎感的空姐年舒予，双开门身材的刘仁智。 选择情侣环节开始了，需要男嘉宾亲自去邀请心仪的女嘉宾组成情侣，最后在镜头前交换装有身份的盒子。 许青焰根本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走向了裴暮蝉。虽然节目组给他的定位是万人嫌，但他也不是蠢货。 按剧本演戏拿钱，受尽唾骂这是工作。坚定的选择裴暮蝉，不左右摇摆，最起码不至于被挂上恋综人渣的名号。 这是最后一场，演完就下班。 裴暮蝉自然答应，两人并肩走出了客厅，按照节目组的要求赶往恋爱小屋的指定场地准备交换身份牌。 林晚粥坐在沙发上，虽然知道许青焰和裴暮蝉两人其实没什么太深的关系，但心里仍旧会闷闷的。 她手撑着头，盯着窗外久违的大晴天，脑子里乱糟糟的。 刘仁智不出意外的选择了年舒予，两人同样并肩出门，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游子俊一人。 他站在客厅，望着手里的小盒子咽了一口唾沫。目光看向崔莺，又看了一眼落单的林晚粥和沈矜月，一时间犹豫不决。 游子俊虽然自认为不算太聪明，但他的第六感告诉他，崔莺不对劲。十分里面，有六七分不对劲。 选她，自己肯定会输。 可如果不选崔莺，他只能寄希望于沈矜月与林晚粥。只是当他目光停留在林晚粥身上时，顿时被她阴郁的目光吓了一跳。 心里卧槽一声，不敢招惹林晚粥，只剩下最后一个 ------------ 第112章 久不见天光，去追随你的风 游子俊看向沈矜月，不由陷入了沉思。 好歹也搭档过两天，在沙滩边当过奔跑的海猴子，也算是同患难了。况且沈矜月那样了，应该不是金钱猎手吧？ 他踌躇一阵后，走向了沈矜月。 “我想” 沈矜月从看着许青焰和裴暮蝉离开那会就有些不对劲了，倒也不是别的情绪，而是意识到了确实到了分别的时候了。 她抬头有些茫然，只看见游子俊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她面前。明明在张嘴说话，却只能听见嗡嗡的声音。 前面一个字没听清，只听见了后面几个字，情侣？ “抱歉。”她摇了摇头，情绪低落。 “没事。”游子俊挠了挠头，有些尴尬，只能转身离开。 弹幕全程窥视，看见他被拒绝，顿时开始满屏哈哈哈。 “别想抢走我的月亮！月亮，我的月亮！！” “哦！！他竟然不选崔莺。男人果然是三心二意，太可怕了。” “次奥，别群体攻击啊！” 回到原位，他抬头看了一眼摄像机，意识到自己刚刚在镜头前做了什么的时候，想扇自己一巴掌。 光顾着权衡利益了，没想过被拒绝了会如何。 现在倒好了，简直是自绝后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游子俊浑身冒冷汗。他现在不能拖，只能回去找崔莺，但自己刚刚先找了沈矜月。 崔莺是疯了才会接受自己的邀请，况且即使对方答应和自己出去交换身份牌，自己大概率也会输。 最终，游子俊还是没能顶住压力。 即使已经预料到会有大批骂声，他还是转身回到了崔莺身边，一脸尴尬道。 “崔莺，我想邀请你” 他几乎闭上了眼睛，不抱任何期望。 然而，崔莺却回应了他。 “好。” 说着，在游子俊不可思议的目光中，崔莺直接站起身走向了他。 “走吧。” 网友弹幕也十分搞，各种花活信手拈来。 “一定要幸福啊！莺子！莺子！！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祝福，锁死，结婚带上气泡音。” “将来的你，会感谢现在深情的自己，记得带上气泡音。” 游子俊一脸懵，甚至在某个瞬间被感动到了。心中默默念道，如果崔莺不是金钱猎手，那自己真试试去谈恋爱。 勇敢爱一次，换一辈子的幸福。 另一边。 裴暮蝉与许青焰站在了小花园中心，相对立而站，两人手里都握着一個盒子。 “交换吧。”许青焰没有说废话。 “好。” 盒子在两人手里打了个转，顺利完成了交换。 “打开看看？”他说道。 “你先开。”裴暮蝉笑吟吟，这盒子开不开都一样，反正许青焰肯定是金钱猎手。 他打开，看了一眼盒子里的身份牌，顿时愣住了。 “金钱？” “怎么了？你一副很惊讶的模样？”裴暮蝉顺势打开了他的身份盒子，从里面捏出了一枚金钱，果然是金钱猎手。 “你当时和我说的可不是这样的，伱不是说你是爱情猎手吗？”许青焰把玩着属于裴暮蝉的身份金牌，往天空抛了抛。 “你不知道漂亮的女人最会骗人吗？”裴暮蝉笑，身后夏风轻拂。 “是。”许青焰一个劲的笑，又看了一眼，“完了，你真的是金钱猎手，我痛失一百万，你藏得还挺深的！” “你为什么要看第二遍？” “确认一遍，万一看错了呢，你是恋爱猎手的话，我就有一百万了。”许青焰说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痛失一百万的感觉怎么样？会心碎吗？”裴暮蝉掩嘴笑，整个人微微有些颤抖，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想笑。 她的眉眼如三月的柳条一般尽舒展，笑得花枝乱颤。 “今晚要睡不着了。”他说道。 “睡不着可以和我给我打电话，我可以安慰你。”裴暮蝉开玩笑道，“可惜没有一百万了，真是抱歉。” 说完，两人都笑了。 弹幕一波波涌起，押宝许青焰并期待最后有反转的已经和狗一桌。赌裴暮蝉是恋爱猎手牌的，也输麻了。 “好嗑，第一对金钱cp！” “别什么都嗑，只会害了你。” “我怎么感觉许狗好像早就知道裴姐是金钱猎手，完了完了，我肯定是疯了。许狗这么抠，怎么可能会放弃一百万选裴姐！” “许狗的演技太浮夸了，我怀疑他一早就知道裴姐是金钱猎手。不会是真的吧，哭死，一百万换女明星女友！” “我觉得不像，别什么都嗑啊，许狗早上还在为买了一杯六块的豆浆心痛。这死穷鬼，怎么可能会放弃一百万。” 许青焰并不知道弹幕竟然会为了他的身份吵架，虽然他也确实猜出过裴暮蝉的身份是金钱猎手，但并未在意。 倒是裴暮蝉，上回在房间时就猜出了他和节目组有关系。 他可以躲着镜头，却没法躲着来自身边的视线，朝夕相处了整整六天。裴暮蝉又不傻，自然能猜出一些端倪。 至于两人为什么笑，只是觉得这样的形式很搞笑而已。明明已经知根知底，却仍旧像国王的新衣，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暧昧，也是国王的新衣，只有互相有好感的人才会看到。 小孩直言不讳，成年人讳莫如深。 另一边，年舒予和刘仁智交换了身份牌，结果两人都是爱情猎手。当身份揭开的那一刻，镜头后所有人都在欢呼，第一对恋爱情侣诞生了！ 明星观察室全体起立，所有人都在为这一刻疯狂。年舒予这六七天经历了太多事情，从选择到被抛弃，最后和陈飞宇相互救赎。 结果转头发现陈飞宇也是个渣男，破碎的心再次分崩离析。偏偏这个时候，年舒予大胆而勇敢的选择了刘仁智。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本是喜庆的事情。却不料她脸色在那一瞬间有些僵硬，瞥了一眼刘仁智，强行挤出了一个笑容。 游子俊忐忑的打开崔莺的身份盒，看了一眼，猛地合上，又看一眼。刹那间，游子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他是爱情猎手，崔莺是金钱猎手。 崔莺一脸无聊，这笔钱她根本拿不到，签的是劳务合同。最多多一笔不菲的奖金，一百万那是想都不要想。 曾经拥有一百万，但收到钱的另有其人。 最后揭晓的客厅里两个人的身份，林晚粥是爱情猎手牌，沈矜月也是爱情猎手牌。网友一看，顿时意识到一件事。 “许狗但凡选粥粥，或是选月亮组成情侣，是不是就能拿到那一百万了？” “卧槽，好像真是这样！” 弹幕乱成了一锅粥，许青焰却直接找了个借口回房补觉了。 恋综从这一刻其实已经结束了，只有演播室的人还在复盘，调出各种视频回放进行评论，嘉宾情绪复杂。 许青焰只有困，想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然后收拾东西离开这座海岛。 在这七天的时间，他心里一直紧绷着一根弦。 一百万，一百万！ 中间出现过各种状况，几乎一度到要被踢出恋综的境地。全靠着一步步，无论是巧合也好，还是经营也罢。 总之，一切都结束了。 这座海岛上存在的一切，等他醒来那一刻开始都要重启。彩色泡沫破碎，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对一个真实的世界。 他要回家，带着妈妈治病，把老家修缮好。人这辈子，最不能得的病就是穷病。 万幸的是，他并不是无能为力，挣来的一百万扣税之后。即使覆盖掉所有的医疗费用，再减掉疗养费用，也还能剩一些。 他真的能买好多好多的排骨和鱼，和妈妈一起吃 裴暮蝉回到窗帘紧闭的房间，砰的一声倒在床上，四周光线阴暗。 她的手掌虚虚盖着眼睛，心仿佛也坠落在这片无光的房间里。无忧无虑的日子结束了，并不算短暂。 一想到工作室，还有另一些麻烦事，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评价与压力。她的头又开始隐隐生疼，下意识想躲起来。 命运是一件很残酷的事情，你会发现当你想认真做一件事时，便会被万般阻挠。 她睁开眼，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喃喃道。 “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唱歌这一行，都是越早入行越有优势。她是十八岁入的行，疯了一样迷恋创作，喜欢唱歌，有数之不尽的灵气。 签了星辰娱乐后，发出的第一首歌大爆。二十岁，她的第一张专辑一夜畅销，年少成名风光无限。 可噩梦也随之而来，她那时并不认识纪晨。直到后来才发现两人的父母竟然互相认识，关系还很好。 原先那时的纪晨还算正常，他还没火。而裴暮蝉火的一塌糊涂，在那几年疯狂出专辑，每一张都是畅销。 但这短暂的风光很快随着纪晨的爆火而消失，纪晨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一边花天酒地，一边装深情要和她谈恋爱。 甚至说动了他的父母，有意撮合他与裴暮蝉。 她不答应，纪晨就没完没了的死缠烂打。他明面上追求，暗地里却鼓动脑残粉丝对她事业进行打击。 他像是一个精分怪，在双方的父母面前疯狂装乖。背地里却一次次打电话，说着深情的话，扮演苦情人设，半夜、清晨，电话铃声从每个角落缝隙中爬出。 若非西良乐队爆火，根本没时间顾及私事。裴暮蝉甚至怀疑纪晨会死死的跟着她，纠缠不休直到死。 父母一开始还挺重视这件事，专程找纪家父母说过这件事。 那边道歉，说对纪晨疏于管教，如此来回低头了几次。父母或许觉得年轻人追求没太过分，又是熟人抹不开面，于是又不了了之。 而她越来越孤僻，不愿意人接触，最低落那段时间甚至不愿意出门。 或许对于饭圈女孩来说，和顶流纠缠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但对于裴暮蝉来说，她极其恐惧纪晨这种双面的男人。 他日复一日的纠缠，让她觉得后怕。事业的下滑，精神又萎靡不振，身体破旧不堪。 即便她花钱从星辰娱乐解约，即使开工作室，即使是想着重新开始却一次次失败。 昏暗的房间里。 裴暮蝉侧躺在床上，掏出手机一点往下滑，直到滑到了许青焰的名字才停了下来。 屏幕的光打在她冷白的皮肤上，如高山清水一般的眸子在隐隐跳动。 那一刻，她不知道该发些什么。心里压抑得厉害，本能想要找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认命又不甘心，渴望又不敢开口。 最终，她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过去。看着屏幕一点点暗了下来，直到光芒在昏暗的房间里一点点的熄灭。 突然，叮咚一声，手机屏幕突兀的亮起。 一条语音消息骤然弹了出来，屏幕的光映在她的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流出的眼泪还停留在眼窝里。 她手指轻抿眼窝，飞快的点开了语音消息。许青焰语气依旧，声音沙哑，一开口能听出来很困，但依旧耐着心思。 “怎么了？我刚醒。” “没事。”她擦去了眼角的泪水，啪啪啪在消息栏打出心情有点不好的字样，又飞快删去，“什么时候走？” “还早，不急，听说中午还能蹭一顿饭。” 看到消息那一刻，裴暮蝉忍不住笑了，本想说那自己也留下来吧。可偏偏鬼使神差，发过去就变成了 “哦，那林晚粥呢？” “她那边好像出了一点事情，吃饭难说可能要赶回去解决。”许青焰消息刚发，忽的一个视频电话就弹了过来。 裴暮蝉被吓了一跳，整个人瞬间从床上坐了起来，急急忙忙在脸上抹了一把。本想不接，但想着万一他有急事，纠结了一会还是接了。 “在哪啊？你那怎么这么暗啊？” “在房间。”她一开口，带着明显的哽咽后的沙哑，顿时被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捂住了嘴。 “你怎么还一个人躲在房间哭上了？”许青焰声音轻佻，像是山涧的风雨，淋在人身上凉意满身。 “舍不得我离开还是怎么？我知道我魅力大，但你也不用和沈矜月一样吧。我和你说，她眼睛都哭肿了。” 裴暮蝉听得嘴角不自觉轻快，出声道。 “呸！我没哭。” ------------ 第113章 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 二楼房间里。 “那你一起过来吃饭吗？正好我们都还没走。”许青焰把手机靠在桌子边缘，让自己入镜，一边打包行李。 “你们？都有谁？” “沈矜月，还有几个导演组的人。” 没有林晚粥，裴暮蝉松了一口气。不过有其他人，关于新歌的很多话题没法在人前说，所以她不太想去。 “我就不过去了，免得月亮又哭。”裴暮蝉和某人待久了，也学会了用挡箭牌，咬了咬下唇，“你离岛之后有什么打算？” “嗯，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他有些惊讶，“陪我妈做手术，顺便回老家一趟，再做做功课，练扒谱。” “你呢？”他习惯性反问一句。 “录《晴天》。”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生活似乎有些单调，“然后然后写歌，试着写一首比《晴天》更好的歌。” 视频那头，许青焰闻言不由笑了笑。心道不愧是三五年问鼎小天后的人，光是心中那股信念与执拗就让人佩服。 “行，不过我有个朋友又写了一首歌。”许青焰调整了视频角度，似乎是在收拾行李，“不知道等下次忙完，再见面，有没有机会让裴老师指点指点。” “你说的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裴暮蝉笑，顺势趴在床上，视频那头御姐音酥酥麻麻的。 “不是，我实话说吧，是我表弟。”他拐弯抹角的讲笑话，“不过他年纪比较小，还在穿开裆裤，所以拜托我帮他发。” 闻言，裴暮蝉脸上的笑容不减，悬空在床边缘的脚丫微微晃动。 “又是只有旋律吗？” “快了快了，过半個月就有谱了。”他一边俯身收拾一边闲聊，“词我都写好了，伱要提前听不？” “好啊，我在听。” “咳咳——”许青焰放下了手中的包，站在镜头前深吸了两口气，“把昨天都作废~现在你在我眼前，我想爱，请给我机会。” 裴暮蝉趴在床上，细细屏着呼吸，昏暗的房间里回荡着清朗的男声。手机的收音不错，她能听出许青焰嗓音碾过的颗粒感。 开口跪，裴暮蝉瞳孔微缩，歌声入耳那一刻。宛如在夏日烈日喝一口冰镇可乐，灵魂在静谧的午后的恍惚不止。 歌声戛然而止，一如从前唱《晴天》时那样。 短，太短了。 她的意识还顺着歌声，停留在【我想爱，请给我机会】，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像是一句自然停止的小诗。 视频画面里手机视角已经改变，似乎是被许青焰拿在手里，裴暮蝉从手机画面里看到的只有天花板。 呼吸声潮湿，对面忽然没了动静。 裴：？？？？ “许青焰”她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回应她的只有沉默，裴暮蝉忽然有些紧张，心蜷缩成了一个拳头大小。又问了一句，依旧没人回应。 她没由来的胡思乱想，想着那句他【我想爱，请给我机会】，心像是被烫出了一个洞。 他不会在等自己回答吧？ 人有时候就会这样，脑子像是短路一般，莫名其妙的往外蹦各种想法。细腻一些的就是藤蔓爬野墙，污一些的就是雨打烂芭蕉。 “怎么了？”这货终于吱声了。 “还有呢？怎么才一句？”裴暮蝉问道。 “唱完了啊？我唱了快一分钟了，啊？你刚刚没听见吗？”许青焰一脸疑惑，“你是不是手机卡了啊，或者喇叭出问题了？” 裴暮蝉：“” 唱一句就唱一句，有什么了不起的。 “哎，你怎么总是露半张脸啊？”他忽的凑近镜头，好奇问道，“另一侧脸为什么不露，是因为另一侧没化妆吗？” 裴暮蝉被逗笑了，“就不给你看。” “那看看手，听说手和脸同时出现，皮肤出现色差的就是开了美颜的。”许青焰故意道，“我怀疑你开了十级美颜。” “房间这么暗，我开美颜干什么，你不知道吗？”裴暮白了他一眼，“手和脸放在一起，谁做这么傻的动作。” “沈矜月啊，我骗了她好几次了，屡试不爽。”许青焰笑得没心没肺。 “哦。”她的悬在床边的脚小幅度晃动，轻轻的碰了碰，“你们等一会在哪吃饭，恋爱小屋的餐厅吗？” “不是，出去吃，导演组请客。”许青焰似乎已经收拾完了东西，正往外走，“怎么，你要来？” “不来。”她举着手机在床上翻了个身。 神奇的是她的半张脸始终跟随镜头未晃动，一点露全脸的机会都没给，女生的小坚持实在有些可爱。 “我等会就要走了，东西已经收拾差不多了。赶着回工作室，稍微休息一晚上，明天就着手开始录歌。” “那好吧，我是肯定要蹭这顿饭的。”许青焰一边和她聊天，一边在走廊上行走，看方向好像是朝她这边来了。 裴暮蝉顿时紧张了起来，“你去哪？” “蹭饭啊，不然能去哪？”他一脸疑惑。 果然，镜头里，许青焰穿过男生那条走廊就直接拐弯下楼了。不是朝她来的，只是虚惊一场，距离心脏慢慢恢复平静。 她垂眸一瞬，又觉得没什么可庆幸的。 “哦~，我也该收拾东西了，那你先去吧。”裴暮蝉笑道。 “好。” 下一秒，视频挂断。 昏暗的房间再度恢复寂静，她的手砰的一声垂落在床上。脸侧着，想闷在被子里，但怕被子不干净。 大约沉寂了三分钟，她猛地起身，腰部先挺直。然后慢慢发力，柔软的腰肢弯成了一个夸张的弧度，慢慢跪坐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这才动了起来，打开窗帘，有条不紊的收拾东西。 她收拾东西的速度并不慢，再加上她行李不多，凑满一个大行李箱就直接推了出去。戴上帽子，抹上防晒，出门！ 一边走着，裴暮蝉一边和节目组联系，让他们派个人过来送她。 她走到楼梯边上，发现这箱子有点重。正准备强行下楼时，忽见一楼那闪出一个人影，许青焰漫不经心从那拐了过来。 “要帮忙吗？” 闻言，裴暮蝉一愣，又盯着他看了一眼。 “你不是去聚餐去吗？” “这不是想起还没送你吗？”许青焰站在楼下，仰头笑了笑，“我哪能这么没良心呢，当然优先送你。” “不用，我找了节目组的人” “你找的是周勉吧？”许青焰从兜里掏出了一串车钥匙，挂在食指上很不要脸的摇了摇，“走吧，他把车借我了。” 裴暮蝉：“” 车缓缓开出恋爱小屋，出了门口那条路后开始提速。许青焰开车又稳又快，时不时侧头看向右边的后视镜。 裴暮蝉坐在副驾，虽然知道许青焰在看后视镜，但总感觉这人的余光几乎笼罩在自己的身上，像密不透风的网。 “你撤的速度也只比林晚粥慢一点而已，她现在估计已经上了飞机。”他开着车，似是随口提及。 “她比我更火。” 闻言，许青焰不由轻笑。 “以后的事情，谁说的定呢，反正都是做音乐。路还在长，谁红谁火，日后自有分晓。” 车缓缓驶入渡口，等待着渡轮靠岸。 等待间隙，裴暮蝉问道。 “你今天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他正打算说，忽然被一阵震天响的鸣笛声打断。两人转头看去，连接海岛与陆地之间的渡轮鸣笛，已缓缓靠岸。 后面的车几乎是同步鸣笛，催促着许青焰把车往前开。他眉头微皱，只能先根据指引，缓缓将车开上船头。 上船的间隙，他一手把着方向盘，随口答道。 “歌名是” “《偏爱》。” 裴暮蝉的目光一直与前方视线平行，呼吸始终均匀。可听见《偏爱》两字时，仍旧忍不住瞥了他一眼。 她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渡轮像是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野兽，将几十辆车全都吞吐了进去。所有的车密密麻麻的排列在船舱里，井然有序。 靠岸后，最外面的车一点点撤出去，许青焰也随着大流涌了出去。上了环城高架，一路朝着机场狂奔。 路上两人随便聊了聊，裴暮蝉和许青焰两人在车上都不怎么爱说话。常常一个人说了前一句，另一个人要五分钟后才会回答。 抵达机场后，许青焰拖着行李送去了托运，裴暮蝉跟着，直到两人不得不在安检口分别。 “别送了，常联系。”她转身，一脸真挚道。 这可能是她能想到的最质朴也是最合适的告别语言，以后会不会再见面直觉告诉她，大概率会的。 可这种话说出口就不灵了，人们特别渴求某一件事情时，为了防止失败，总是会从中取一个中间值。 “好，常联系。”许青焰笑了笑，然后从身后摸出一个东西，“看你刚才心情不好，送给你东西。” “什么？” “算不上礼物，就特别普通一个东西。”他有些尴尬，将一个不大不小的盒子塞给了裴暮蝉，“你上飞机再看吧，太寒酸，你当面打开我就得尴尬了。” 她迟疑了一阵，抿了抿嘴笑道。 “谢谢。” 等他回到恋爱小屋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半，中间的路程算不上太远。也算是他运气好，中午最后一班渡轮恰好靠岸。 那边杀青宴还没吃完，大约开吃不久。 他找周勉要个位置，一溜烟开车赶了过去。回海岛的路上，他想着送给裴暮蝉的礼物，分外心虚。 那是他从周勉那捞的，两个一模一样的玩偶。虽然看着个头小小的，听说价钱也不便宜，已经上千了。 周勉告诉他那是道具组买来平账的，价格有些虚高，但本身的市场价也确实不低。 节目都拍完了，周勉见许青焰目光一直看向那两个未拆封的玩偶，反正又不是很值钱，索性直接包了起来送给了他。 天知道怎么会这么巧，在送别林晚粥时，临行送别的气氛到那份上了，他心里想着不送点什么属实是说不过去。 于是，他转头掏出了一个玩偶送给了林晚粥。 至于另一个玩偶，他原本是打算包起来带回家放着的。可碰巧和裴暮蝉通完视频，发觉其心情不太好。 于是左想右想，还是决定关心一下裴暮蝉。 这个送了，没道理另一个不送。想送别的也来不及准备了，纠结了一路，到了机场索性心一横，直接闭着眼睛送了。 没关系，送的只是玩偶而已。 车停在酒店外，许青焰一路问路，终于找到了导演组的包间，好几桌坐满了人。 “许哥，这边！”周勉朝着许青焰挥了挥手。 许青焰扫了一眼，发现沈矜月也在那，正吃得不亦乐乎。 “好。” 入座后，沈矜月转头看了一眼许，带着的塑料手套上都是红油。几乎是没有犹豫，差点朝着他抹了过来。 “裴姐和粥粥姐都不来了？” “嗯。”许青焰一把拍掉了她的脏手，“别抹我身上。” ------------ 第114章 蓝颜祸水，《晴天》单曲发行 “小气鬼，许青焰帮我剥虾。”沈矜月满脸不开心。 “等会。” 许青焰给自己倒上一杯酒，然后开始起身和一桌人逐个打招呼。有认识的，例如周勉和崔莺，也有不认识的。 最多算是打过照面，定睛一瞧有些印象的那种。 “这个是摄像组的老张，老资历卷王。能力强不说，长得还帅，简直中年刘德华。”周勉帮忙介绍道。 “张老师好，我是许青焰，您是负责跟拍我那一组的吧？”许青焰笑敬酒，“那会我还纳闷，节目组怎么把明星请来摄像了。” “哪里哪里，叫我老张就好了。” “这是执行组的文姐，大美女~了。”周勉介绍道。 总之全都一股脑的打了招呼，许青焰对人的态度异常谦和。一圈下来，和谁都能笑脸盈盈说上几句场面话。 “哼。”沈矜月见他冷落了自己，有些不满。 可没想到许青焰一落座，一句话没说，直接戴起手套给她剥虾。不仅一句怨言都没有，甚至手上的动作也不慢。 这可把她吓得不轻，连连看了他好几眼。 “你怎么不说我？” 闻言，许青焰瞥了她一眼，想吐槽但是忍住了。 “为什么要说你？” “许青焰，你别这样，我有点害怕。”沈矜月唯唯诺诺，“你平常都会骂我两句的，会说没上过幼儿园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许青焰更无语了，心道沈矜月这厮现在都会预判。不过她明明知道自己会怼她，还这么做，纯纯是欠。 “你放心，我不会这样做的。我们都已经下恋综了，你怎么还带着滤镜看人？” 他剥虾的手法很快，几乎是眨眼间就将几条胖乎乎的虾仁摆盘。往前轻轻一送，停在了沈矜月面前。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伱不要乱想，先吃吧。” 沈矜月低头看了看那盘虾仁，又抬头看了看许青焰，神色略显犹豫。他有点不太正常，怎么对自己这么好。 “许青焰，你是不是要舔我啊？” “瞎说什么。” 她是真有点害怕了，怕许青焰上节目那会都是装出来的。和以前一样，好不容易交个朋友，然后慢慢就疏远了。 “我” “先吃。”他催促道。 “哦。”沈矜月捏了一条胖乎乎的虾仁送入了口中。 刚咽下去，忽然听见许青焰开口道。 “我没求过你什么事，今天帮我個忙。” 原来在这等着她。 沈矜月没说话，低头把所有虾仁快速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瞥了一眼许青焰，然后猛摇头呜呜呜。 “你拒绝也没用，吃了我的虾仁，就得帮我。”许青焰没给她反驳的机会，“除非你把第一只虾仁吐出来。” 沈矜月：“” 全都咽下去之后，她哭丧着脸，认命似的。 “什么忙？” “小忙，你放心，不问你借钱”许青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道，“我记得你有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人微信对吧？” “嗯，怎么了？” “帮忙发个朋友圈，文案配图我发给你了。”许青焰道。 叮咚。 沈矜月满脸疑惑的点开了消息，仅仅只是扫一眼，顿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抬头，看了许青焰两三秒。 “我不干，你还是找我借钱吧！” “不借钱，你把虾仁吐出来就行。”许青焰伸手递到她嘴边，“没关系，我不嫌弃你脏，吐出来就不用你帮忙了。” “你！！！耍无赖！”沈矜月气鼓鼓，心道鱼上岸了果然也会有腥味的，永远不要相信许青焰不犯贱。 “吐不出来就发吧，一个朋友圈而已。”他道。 最终，沈矜月还是不情愿的发了朋友圈。 【今天从节目组那买的玩偶，看着很可爱，就送了一个给姐姐。（配图）】（仅裴姐、粥粥姐可见） 放下手机，沈矜月看向他，目光极度复杂。 “所以，你送了两个相同的礼物，给不同的女生？” 嘶~许青焰没想到沈矜月平时一副脑子不太灵光的模样，遇到这种问题，脑子却如此好用，真是恐怖如斯。 “我没有，不要胡说。”许青焰正色道，“礼物上承载了不同的心意，送给不同的人，你怎么能轻易断定相同？” 一开始，沈矜月还懵了一瞬，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一样的吗？” “嗯。” “呸，不信，渣男！” 果然，沈矜月往上翻，找到了林晚粥刚发不久的朋友圈。一个玩偶靠在她的腿上，一本正经甚是可爱。 而她再往上翻，并没有看见裴暮蝉的朋友圈。她忽然意识到自己那条朋友圈的作用了，心道许青焰真该死啊。 倏的一下，沈矜月朋友圈再度刷出了一条新的动态。裴暮蝉发的，一个小熊，被举在了手上。 三条动态，几乎是连在一起了。 沈矜月朋友圈配的文案是【送给姐姐】，也没说是裴姐还是粥粥姐。 站在裴暮蝉的角度，林晚粥那个小熊是沈矜月送的。和许青焰一样，都是从节目组买的。 站在林晚粥的角度，裴暮蝉那个玩偶是沈矜月送的。 理清楚那一瞬间，沈矜月捂脸，简直想死，但她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杀青宴，许青焰混了个酒饱饭足。导演陈扶风喝高了，承诺最后三十万尾款大约三天之内能到账。 许青焰没当真，转头找了周勉，大概打听了些情况。得到的消息是，不出意外，这钱基本得半年才能到账。 根据合约，开机给了一笔五万，中间节目组付了一笔钱三十万。第五天又补了三十五万。 目前扣税后他到手只有五十五万，加上他现在能凑出来的钱，妈妈的医疗费肯定是足够的。手术费不算贵，贵的是后续的疗养康复费用。 既然半年到账，他也就懒得催了。 一来陈导说了三天后到账，那就三天后再说。二来裴暮蝉那边还有二十万，自己急用的话，可以找她拿。 暂时没时间想那么多了，匆匆告别了沈矜月一行人，许青焰踏上了回家的路途。 从前车马远，舟车劳顿。 现在高铁方便，下午饿着肚子上车，晚上牛马就抵达了另一个城市。 平沙是个南方的小县城，张红梅这辈子除了花钱治病出了省，就没走出过这座常年雨蒙蒙的潮湿小城。 孤儿寡母的，全靠当地的人脉帮衬做点服装小生意，才能勉强把日子过下去。不过多年前病重之后，店也没法打理，索性关了。 病来如山倒，可能这就是命。 许青焰从车公交车上下来那一刻，雨毫无征兆从天上浇头落下。密密麻麻的砸落在车流之中，行人纷纷小跑着躲避。 他抬头看了一眼，老旧的昏暗灯牌笼罩的天空下。落下千万细丝，斜风细雨遮天盖地笼罩着这座略显沉闷的县城。 路边有人卖伞，二十五一把。 篷，折叠黑伞在雨中撑开，隔开了雨幕。 “许青焰！真的是你？” 女人一脸惊喜，身上穿着一身火辣的红色吊带连衣裙，在这个保守的小县城里显得有些扎眼，像一朵雨中盛开的红玫瑰。 “看，我高中同学，前几天还上恋综，帅吧！” 她转头向身旁一脸沉默撑着伞的男人炫耀，雨水顺着伞边缘哗啦落下，三人就这样在街道上突然停下。 “好久不见。”他转头看了一眼女人，记得样子，但是忘记名字了。 高中那会她在班里最活跃，大大咧咧的，成绩不太好但是人缘不错。家里是做生意的，覆盖大半个平沙市。 “是好久不见，快五六年了，什么时候回来的？”女人笑容灿烂，藕白的手挎着男人，“这是我老公，赵公年。” “你好，我是许青焰。”他习惯性礼貌伸出手。 男人眉头微皱，并未搭话，也没有想握手的意思。只是打量了一眼许青焰，眼里闪过一丝审视与不安。 他大概对所有出现在自家老婆周围好看的男人抱有平等的敌意，看向许青焰的眼神里，透着一股这人未免太好看之类的警惕感。 气氛有些尴尬，许青焰笑了笑，不动声色的把手缩了回来。 女人却忽然爆发了，一甩手，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冲着身旁的男人就是一顿训。 “张公年，你他妈魔怔了吧！这是我五六年同学，你摆什么脸色！” “平时你防着我单位同事就算了，驾校教练长得好看你也要换人，我也忍了，就当你他妈是喝醋长大的。” “你知道人家是谁吗？上恋综和女明星谈恋爱的，你他妈这也吃醋？当年我们高中整个年级就他最好看，我但凡有点机会有你什么事！” 气氛更尴尬了，许青焰看着撑着伞的男人脸色一点点涨红。街道路过的行人默契放慢了脚步，好奇转头张望。 雨丝萧索，蒙蒙如细网，陈旧的街道，路灯昏黄，街边的青树枝繁叶茂。细雨笼住了这座小县城，也困住了县城里的人。 “我没那个意思！”男人憋出了一句话。 名声在小县城这种地方尤为重要，许青焰怕两人出什么乱子。最后把锅扣在自己头上，落一个勾引良家的名头。 没等女人再发脾气，他找了个借口灰溜溜跑了。 小地方的好处是有人好办事，坏处也十分明显，动不动碰见熟人。若是拖个三五年再回去，便会惊奇的发现对方已经结婚生子。 县人民医院，病房灯火通明。 “你哪来的钱？” “演戏，上电视那种，片酬。”许青焰道。 先前张红梅问起，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也怕张红梅看直播。于是一直没说什么节目，只说是电视电影那种。 有些事情没法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现在的年轻人嗑cp归嗑cp，但并不会太当真。 但老一辈人比较执拗，年轻人能接受的观念，他们不一定能理解。譬如拿钱演综艺，例如和女明星在恋综里相爱相杀。 许青焰不想特地说明自己什么都没干，这是剧本，哦什么是剧本。巴拉巴拉，再进入到干这个就能拿一百万？ 太麻烦了，不如不说，反正张红梅女士从来不看综艺。 “那你把这笔钱买个房子，听说现在涨得厉害。”张红梅一点也不像在开玩笑，“我问问人，看看买” “妈，您能别闹了吗？”许青焰叹了一口气。 张红梅向来强势，对自己更是苛刻，仿佛做了寡母之后就不怕死似的。生死可以缓一缓，给儿子买房结婚才是重中之重。 “把钱都给医院了，你以后怎么办？”张红梅坐在病床上抹眼泪，“当钱是大风刮来的，被我拖累一辈子。” 又来了，许青焰脑壳疼，深吸了一口气道。 “妈，这钱我一个星期就挣来了。以后的事情以后说，又不是挣不到钱了，听我的，我们先把病给治了。” “强强孩子都有了，你长得这么好，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长得好不都随您，强强当然得早点结婚。”许青焰耐着性子劝，“本来就不好看了，等几年老了，优点就剩下成熟了。” “女朋友不着急，她有腿，自己会来找我。咱们能不能把事情轻重缓急排个序，先把身体养好行吗？” “呸，说你两句你还喘上了。”张红梅皱眉，“长得好有什么用啊，难不成你要给人上门入赘去？” “我警告你，可不许动歪心思。就算我走了，有族里叔叔伯伯帮衬，你以后也不会过得太难。” 许青焰一听这个就头疼，压着火气道。 “妈，您要真这样，那我明天就上大街那扔钱去。隔一段扔两百，隔一段扔两百，我打死也不会花这笔钱买房的。” “你敢！” 隔天，许青焰办好了所有的出院转院手续，奔波到了省医院陪护。 收到消息的二婶也跟着从老家过来照顾，这些年都是族里这些妯娌婶子轮流帮衬，不然许青焰一个人肯定走不开。 日子如流水一般划过，许青焰忙得不可开交。 所幸的是手术很顺利，不仅张红梅催促着他回去工作，婶子也让他放心走。这边有家里人照看着，不会有事。 与此同时，裴暮蝉单曲《晴天》也正式发行。 ------------ 第115章 裴老板，包吃住吗？ 许青焰前段时间忙的不可开交，老妈手术后，他忽然就闲下来了，还有些不太习惯。 听着老妈和婶婶催他回去的话，恍惚回想起距离《恋爱猎手》录制结束那天，似乎已经过去了半个月。 这半个月，他与恋综上关系较好的几人，断断续续都有联系。 和林晚粥和裴暮蝉这种属于日聊，从下恋综开始，聊天一直就没断过。每天虽然忙，但双方只要有时间就会回消息。 和沈矜月这种属于隔天聊，倒也不是她回消息慢，而是太密了。每次许青焰回两句，她就要可爱表情包狂轰滥炸。 看多了，直接冷却一天再回，免得浪费精力。 另一种就是周勉这一类的工作人员，他只加了周勉和崔莺两人，其余的人都在周勉那个微信聊天小群里认识的。 其实许青焰只要停下来细捋一下，就会发现他那一周几乎是赢麻了。 他免费玩了一圈不说，预计到手接近八十，还搭上了两個小天后的线。挨了点骂，但不至于上升到族谱。 更重要的是，无论是《晴天》，还是还未扒出来《我怀念的》。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他，要抓紧一切时间，竭尽全力的往上爬。 因此即使晚上要熬夜陪床，让婶婶得以休息。白天要跑科室，买饭打饭，衣服送洗，处理各种大事小事。 许青焰仍旧会挤出碎片时间，认认真真的把乐理和编曲课啃下来。 过程虽然有些艰难，这对他的身体与精神都是超负荷的考验，但最后他还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先前他承诺过，半个月的时间内，他会把《我怀念的》谱子给出来。最多往后拖个一两天，但一定会给。 普通人想要半个月啃完乐理编曲，再写出一首原创的歌曲，难度还是比较大的。 不过对于许青焰来说，他的优势在于他脑子里有一座曲库，学到的任何知识都能想起对应的实践案例。 不仅如此，更重要的是他不需要原创，只需要把脑子里的旋律具现化到谱子上，乐理和编曲是他的工具。 别人学会了乐理和编曲是为了更好的创作，而他学会了乐理和编曲，却是为了更好的流水线作业。 他的方向明确，目的也更具体，学习起来也更有针对性。其他的知识点，他听不懂就直接略了，或是问林晚粥、裴暮蝉。 渐渐的，许青焰发现有时候不逼自己一把，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废物。只要坚持住，每一个困难都能轻易把他击倒。 这苦b的人生，脆得像块海苔，傻的像是一条土狗。就算不愿意，也会被生活反复捶打到肉质q弹。 所谓咸鱼翻身，不过是躺在沟里，静等风来。没风就老实待着，但风来就得支棱起来。 改变人生的机会，一辈子或许只有一次，并且不会再重来。 八月中旬太阳正毒，正午，烈日高悬。 许青焰被老妈和婶婶从病房里赶出来后，就一直蹲在医院门口的阴凉处思考人生。他先往老妈的卡里打了几万块，给自己留了最后六千块。 在保安略显埋汰的眼神中，毫无形象的往喉咙里灌了一口冰可乐。刚想习惯性将空瓶子放在地上一脚踩扁。 忽的看见一个十岁出头的小胖子舔着一块须尽欢雪糕，从他面前一晃一晃经过。 “岂可修，现在的小孩年纪轻轻就他妈吃得起这么贵的雪糕吗？真想让少爷给我当狗啊，省城的爷果然不一样。” 抱怨一阵，许青焰又焉了。 老妈也是，这个世界难道不上班的人都要被枪毙吗？别人都是恨不得子女陪在身边尽孝，没见过往外撵的。 “没工作了啊，上个锤子班啊！”他叹了一口气，喃喃道，“六千块能去哪，现在租房都是押三付一了。” 找工作他肯定是不找的，专心扒谱子。 可他总不能回家扒谱，一来不方便，二来浪费时间。过两天就要把《我怀念的》扒出来发给林晚粥那边了，现在连影子都没见着。 做专业的事情终究还得在专业的地方，想了想，他拨通了裴暮蝉的电话。第一次没打通，他索性等着。 刷了十几分钟的手机，裴暮蝉回拨了过来。 “怎么了？” 她现在习惯有事说事，大概是对《晴天》这首歌很看好，在这半个月的折腾里又恢复了曾经的事业心。 “刚在忙，《晴天》单曲今天上线发布。” 许青焰猛然想起裴暮蝉前几天提起过，《晴天》已经制作完成了。版权也早早注册了，在和网站方谈合作。 “数据怎么样？” “还不知道，下午六点左右上线。”裴暮蝉的声音略显紧张，手机画外音能听到嘈杂的人声，“你找我什么事？” 两人相处了七天，又是合作伙伴，这半个月聊天又没断过。无论是裴暮蝉还是许青焰，把对方那边的情况都摸了个门清。 所以，她直接就问了。 “我妈把我赶出来了，让我赶紧找个班上，不要当无业游民。”许青焰笑着说道，“昂，裴老板那边还缺员工吗？” 闻言，裴暮蝉扑哧一声轻笑。 “缺啊，十分缺，你要来星海吗？” 她说后半句话的时候，许青焰能明显感觉到手机那头嘈杂声音消失了，大概是她移步到了一个更安静的地方。 “可以吗？”许青焰蹲在地上，一边打电话一边摆弄空可乐瓶，“我想写歌，要借你的工作室设备一用。” “没问题。”裴暮蝉答应的很是干脆，“不过你的歌能优先考虑卖给我吗？我想出一张专辑，再试一次。” “当然可以，不过质量我可不能保证。”许青焰开玩笑道，“毕竟我只是一个初学者，你最好不要抱太高的期望。” “没事，不用勉强，我不傻，质量不行我不买。”裴暮蝉笑，听声音空旷程度，她应该是在无人的楼道里接电话。 “你什么时候过来？”她声音少有的欢快，却偏偏带着一些矜持，“不忙的话，我开车去接伱。” “今天，我现在买票，我可以自己过来。”许青焰也直接，“裴老板，你那的员工福利，包吃住吗？” 裴暮蝉：“” 燥热的午后，高铁在铁轨上飞驰而过。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前方到站——星海站，请到站的旅客带齐行李物品准备下车。】 高铁上，许青焰站在过道用脚卡住并不算重的行李箱，等待列车进站的同时手指飞快在手机屏幕上敲击。 “我到站了，准备转地铁。” 裴暮蝉秒回，“知道路吗？真不好意思，突发事件抽不出时间。你先过来工作室吧，等我下班了带你去住的地方。” 许青焰目光扫过最后那一行字，不由咋舌。 蝉鸣工作室待遇这么好吗？在星海房价这么贵的地方，竟然还配有员工宿舍，简直是离了个大谱。 工作室搞不好的一大原因，很有可能是裴老板不够资本家。换做自己前任公司，一个报销单都能卡两月，恨不得员工付费上班。 在这个上班已经变成深夜成人敏感话题的今天，竟然还有裴暮蝉这种慈善家，真是一百分里有九十分不对劲。 “知道路，顺着定位就能到。”许青焰手指如飞，看了一眼时间，快下午五点了，“你先忙吧，预祝新歌大卖！” 发完，他还附赠了几个麦子的表情包，成年人虚伪得可怕。上个b班，已经把这些油腻的习惯深深的刻入了骨髓。 曾经看别人发捂脸、强、鼓励，抱拳，黄脸表情还会全身不适的年纪已经过去了，现在已经是经过职场洗礼的最强形态。 油腻打工人！ 私底下叼图发得飞起，一旦到了正式对话，文字里会不自觉的加入一些微笑、抱拳、大拇指、呲牙、握手。 多半是可怕的三体人修改了打工人的记忆，统一了数据库。 “好。”对方再次秒回，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许青焰想回个表情包，却发现自己的微信收藏表情里全都是一些拿不出手的叼图。 于是他只能默默熄灭了手机屏幕，扣在胸前，心道这辈子算是被叼图给毁了。 出站口的广播响起，盖住了嘈杂的人群声。 【千年星海郡！星海人民欢迎您！】 他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现在时间已经五点十几了。出站口出来后，许青焰直奔地铁而去。 打车太贵了，眼下这个节点，能省点就省点吧。毕竟他也不是真去裴暮蝉工作室打工，只是借用场地设备而已。 以两人的交情倒不用提钱，但食宿总得自己付。 地铁人挤人，简直快透不过气了。 【各位乘客，广寒站到了，出站的乘客请手执车票依次通过闸机感谢您的配合，dear】 地铁车门打开，一个头发随意扎着的鸭舌帽女生，一束马尾从帽子后穿出去，在人堆里灵活的挤了进来。 她穿着法式荷叶边一字肩白色短袖衬衫，下身是牛仔短裙，大腿浑圆饱满冷白皮，活脱脱一个大学生。 往下小腿纤细，脚裸小巧，踩着一双女款空军一号小白鞋。 那女生与角落里的站着的许青焰四目相对，抬眸时眼里带着几分狭促和盛夏的惬意。地铁闷热的风一吹，目光似乎也变得柔软。 正常人此时的反应应该是移开目光，然后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看那女生偏偏朝着他笑了笑，打招呼道。 “你好。” 许青焰坐了一天的车了，又在地铁里站着，满脸都是疲惫。低头扫了她一眼，脸上扯出了一个极为敷衍的社畜假笑。 “我不办校园卡。” ------------ 第116章 锐评！歌手唱功可以，但缺少感情上的共鸣 那女生抬头，大脑瞬间宕机了。 “我不是” “好了，不必多说。”许青焰又累又烦躁，偏偏这个时候那女生撞在枪口上了，只能让她当情绪帕鲁了。 “我知道你不是卖校园卡的，别大声说，人多，挺尴尬的。” 那女生看了一眼四周，已经开始尴尬了。感受着地铁四周里投来的视线，活生生从外向变成了社恐。 “我” 这人怎么这么下头，真他妈让人宫寒。 虾头男许青焰见那女生没再说话了，于是低头安心刷手机。临末了一瞥，总觉得这女生眼神怪怪的，心道该不是认出自己了吧？ 《恋爱猎手》才刚剪辑，还没在电视上投放，只在直播综艺里算是小有名气。 况且自己扮演的还是万人嫌角色，在恋综里属于害群之马、划水的鱼、出头的鸟、替罪的羊，人气并不高。 可能性不大，倒也不用多想。 那女生站在人挤人的地铁车厢里，内心已经麻了。转头点开了寝室小群开始叭叭叭打字吐槽，还特意@周莉莉。 “啊啊啊！！气死我了，莉莉。三号线地铁碰见那个恋综虾头男了，你说我裴姐怎么会和这种人搭档！！！” 手机那头，周莉莉还在享受暑假家里蹲的日子。她正喜滋滋的捧着手机傻笑，顶着群管理的头衔在两千人的粉丝群里吹水。 “听说裴姐要发新歌了，几点啊，几点！！！急急急！！” “六点，发了预告，歌名是《晴天》。”周莉莉回消息速度很快，一次能水八个群，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刚切屏，另一個粉丝群里刷新消息的速度更快，一分钟没看就99+了，真是恐怖如斯。 “裴姐新歌六点就要上线了，为什么音乐网站都看不到预热活动？首页挂着的是什么流量破歌啊，写着华语金曲，点进去英文歌？” 周莉莉开始啪啪啪打字，却没想到被人抢先解惑了。 “没签独家，所以没资源扶持。” 裴暮蝉的胆子很大，魄力也很足。不签独家，这意味着《晴天》几乎得不到任何资源包，全靠她积攒的名气引流。 没能水群成功，周莉莉顿感索然无味。她就是靠着一手水群，外加坑蒙拐骗的功夫，巧夺了八个粉丝群的管理之位。 可惜的是，自家女神连个粉丝应援会都没有。活动也不搞，数据也不做，如此怠惰，何时才能飞升天后？ 叮咚！ 她收到了后台消息，提示她被寝室小群的好友@了。 六个人寝室，五个小群，周莉莉点进微信一时有些眼花。看了一眼是清纯女高群，一个排除了寝室两个爱炫耀女生的四人小群。 下辈子长几把@你，“啊啊！！气死我了看到那个恋综下头男了！！” 她一眼扫过去，没看见那条@她的消息，目光锁定在群聊上一条消息。【爸妈不在家，女大学生一个人寂寞，登录这个网站（吐舌头表情）火热查期末分。】 “草！期末出成绩了！”周莉莉手忙脚乱开始查分，忙活完才猛然记起好像室友@了她，连忙又看了一眼。 “恋综下头男？不会是许青焰吧？”她手指快速打字，@下辈子长几把，“你能不能把你那破壁昵称给改了，下头女！（锤子）” 倏，一条消息弹了过来。 “你能好到哪去？@狂舔蟑螂玉足” 胸小随我爸：“伱们别吵了，什么恋综下头男？我看了一个月电视了，怎么没看到有下头男的恋综？” 狂舔蟑螂玉足：“新出的《恋爱猎手》，先直播了七天，然后再进行剪辑的。我关注了一下，最近应该快出了。” 胸小随我爸：“拍一下，让我看看下头男什么样！” 下辈子长几把：“开什么玩笑，公共场合！长得也就凑合吧（撇嘴），比不上我有才华又有颜的西良哥哥们，不过这人是真贱啊！” “他干什么了？” 女生将地铁上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小群里顿时哈哈哈，周莉莉也笑了，发了一句“他本来就是这样的。” 语气颇为宠溺，又惹得室友一阵声讨。 周莉莉只能功成名就默默离开群聊，虽然许青焰确实有些人嫌狗憎，但她转头看向墙上装裱起来签名唱片。 堂哥周勉和她提过一嘴，没有许青焰的话，这张签名专辑搞不来的。 从那时候她就模糊感觉，裴暮蝉总是喜欢和许青焰待在一起也不是没有理由的。明明他根本不认识自己，大可不帮这种忙。 她一晃神，发现再过十分钟就是六点了。头一次觉得时间过得这么慢，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新歌了。 切进群聊，忽然看到有人发了一句。 “话说，裴姐的新歌一点宣传都没有，会不会像上次一样遇冷啊？” “是啊，虽然官博发了预告，但我问我身边喜欢听歌的朋友。甚至有的还是裴姐的粉丝，他们似乎都不知道这件事。” “《晴天》这样的歌名会不会太简单，又是全平台单曲发行。真的很担心裴姐，这样的情况很容易暴死吧？” 时间距离六点越来越近，周莉莉很想说些什么。但啪啪啪打了两百多个字，却又发现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 万一裴姐这次又滑铁卢，又或是遇冷大暴死。或许后面就很难看到裴姐振作了，弄不好真要像那些无良乐评人说的那样隐退了。 忽的，群里开始刷屏。 “瞎说什么呢，裴姐天下第一！！” 她笑了笑，删掉了小作文，跟着一起刷屏。仿佛在这新歌发布前的几分钟这样做，真的能带来奇迹一般 许青焰坐在靠在网约车后座，夏季白天长，快六点了，天色依旧发白。 司机二十七八岁的模样，原先还挺健谈的，发现许青焰稀里糊涂的用了一个十二块的劵后就沉默了。 不过这司机倒也明事理，骂了两句平台司马就完事了。 下午六点时间一到，许青焰靠在车后座，在某企鹅大型音乐软件搜索栏中输入《晴天》，随后按下了搜索键。 车上网速慢，屏幕还在不停的转圈圈。 大约过了一分钟，《晴天》终于刷新出来了，他没有犹豫，直接点了进去。屏幕切换，弹出一个唱片机图案。 上面印着裴暮蝉的一张侧脸照，背景是教室窗外的大榕树。蓝天白云悠闲，是个燥热的午后大晴天。 透亮的吉他前奏缓缓响起，经典的4323，裴暮蝉的歌声一点点在密闭的车内飘荡。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着。” 冷气呼呼吹着，车窗外的景色车流一点点往后倒退，缓步驶上了跨河大桥。天边挂着橘色的夕阳，太阳红得像是溏心蛋。 歌声缓缓流淌，明明整篇都在描绘下雨天，却不由让人回忆起了去年夏天，天空放晴，白云漂浮。 晴天不再是一种天气，而是一种初恋的心情。 司机抬头，通过车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许青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歌声还在继续，他也没开口。 一曲过半，许青焰直接按下了暂停，打算看看有没有前排可以占一下。 “咳咳，怎么不放了？”司机小哥忽然开口问道，表情显得有些拧巴，“呃这歌是要收费的吗？” “是，开会员可以听，下载高音质版本要购买单曲。”许青焰低头，在前排评论区占了一个位置。 【纯路人，歌手有点冷门了，不认识。客观来说唱功还可以，但是缺少情感上的共鸣。可能是阅历比较浅的关系，如果歌手真的想有所发展的话，可以私聊我，我可以给你一场撕心裂肺的爱情，助你歌坛封神。】 “其实也没那么好听，感觉一般。”司机小哥握着方向盘，又通过车内镜瞥了他一眼，“放完去呗。” “什么？”许青焰正在刷新评论区数据，想看看几个人听了。仅仅是几秒钟，瞬间多了上百条评论。 大部分都是裴暮蝉的粉丝，也有一些路人，发了一句前奏好听。差评的也有，一顿狂喷，但最起码没有遇冷。 开局普普通通，靠着自带人气一时半会也看不出虚实，还得再观望观望。 “那首歌，什么刮风又下雨的，放完去啊。”司机小哥又忍不住开口，“这哪有人放歌放一半的？” “再放就要钱了啊，我又没会员，两块有点贵。”许青焰一边滑动着手机看晴天的评论，一边毫无心理负担的睁眼说瞎话。 他其实已经买了，只是闲得慌犯贱而已。 “两块钱还好吧，拉你这一单我能买五首了。”司机嘿嘿笑了笑，不知道算不算自嘲，“现在干点啥不贵” 许青焰嗯了一声，不知道司机小哥想说什么，索性低头给裴暮蝉发微信。 “我快到了。” 裴暮蝉隔了半分钟才回，“到了发位置，我下楼来，停在西门。” “好。” 眼看着快到目的地，司机又转头看了他几次，“哎，帅哥，你刚刚放的那首歌的歌名叫什么来着？” 许青焰正准备下车，闻言笑了笑，“《晴天》，晴空万里的晴。” 马路牙子边，司机一溜烟的走了，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他拖着行李箱站在园区西门，这是一片离学校和商业街不算太远的新科技园区，估摸着占地面积不算小。 保安亭小小一座，灯火也不算太亮，孤身立在那。一道栅栏看形状还被人撞弯过，恐怖片往这拍肯定够味。 这地方能开工作室吗？明显有些寒酸啊，和许青焰记忆里买《晴天》开价一百二十万的裴暮蝉无法重合。 真就是快开不下去了，小天后落魄程度已经这么明显了吗？ 朦胧的夜色中缓缓浮现一道人影，看身形是裴暮蝉。两人打个照面，半个月过去，她似乎清减了不少。 裴暮蝉身上穿着一件素色的裙子，遮住了窈窕的身材，移步间，偶尔能看到布料贴身压出的弧度。面容不施粉黛，头发随意缠着插了一个木头发簪。 “等了很久吧？” “没，才刚到。”许青焰拖着行李箱走了过去，“新歌数据怎么样？司机刚还在和我打听你那唱的那首歌叫什么名字。” “还不知道情况，再等等吧。”裴暮蝉语气也并不平静，转身同他一起往园区内部走去，跨过昏暗的保安亭。 “门口的灯坏了好几天了，一直拖着没人来修。” “不投诉吗？” “算了，这租金便宜。”小天后叹气。 好在园区内部的灯还算明亮，并不像外面那么昏暗，至少每条路上都明亮。行李箱滚轮嗡嗡响，打破了夏夜的潮湿。 “你这么穷，当初谈价钱怎么还敢开价一百二十万的？”许青焰难以理解。 “卖一套房子就有钱了。”她转头道。 许青焰：“” 真他妈的壕无人性，忘记了这些有钱人都喜欢屯房子了，该死。手上没钱≠没有资产，人生果然处处是不等式。 “你刚刚说了没有？” “什么？”许青焰心底还有些麻。 “歌名啊？”小天后微微侧头，轻轻瞥了他一眼，“人家问你歌名是什么，你不会故意藏着不说吧？” “怎么会，我不是这种人。”许青焰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那个你工作室在哪个方向，我怕明天迷路。” 裴暮蝉笑，没回答，反而道。 “说起来，刚刚出门前我刷到了一条企鹅音乐点赞很高的评论，十几分钟八百多个赞，不知道谁写的。” “哈哈，是嘛，还有这种评论？”许青焰有些心虚，“我用的是海狗音乐，可惜没看到什么出彩的评论。” 裴暮蝉抿嘴笑：“嗯。” 夜色轻笼住星海城。 房间里，周莉莉蹲坐在电脑椅子上，眼睛盯着播放进度条再次循环到末尾。她不由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着关掉了循环播放。 这歌这歌太好了，比她以往听过的绝大部分的歌曲都要好听，裴暮蝉温柔的嗓音搭配上这首歌的曲调和歌词绝了！ 她哆哆嗦嗦，神情激动的将歌曲转发到了宿舍小群。 ------------ 第117章 草，谁以后能这么幸运啊？太嫉妒了！ 清纯女高群，“狂舔蟑螂玉足“”转发歌曲晴天。 周莉莉啪啪啪打出几行字，刚打算点击发送又停住了。先往群里扔了四个红包，然后再把那段话发出去。 “我裴姐的新歌，绝了真的！！一股夏天的感觉，快糊我脸上了！！哭死，集美们，都给我去听！” 小群里另外三个女大学生被红包炸出来了，嗖嗖嗖三秒领光，每个人最少领了十几块。菜淡了加盐，感情淡了就加钱。 九十三岁妖艳黑丝继母：“富婆，突然发红包，有对象了？” 胸小随我爸：”“红包，嘿嘿，红包小小的也很可爱！！” 下辈子长几把：“我已经买了，确实绝了，第一次碰到这种类型的歌。不过@狂舔蟑螂玉足，怎么感觉这歌的风格不太像裴姐？” 看到这条消息，周莉莉猛然一惊，心道对啊。 《晴天》好听是好听，但这歌确实不太像裴暮蝉的风格，甚至可以说完全不一样，曲风像是突然换了一個人一样。 她点开歌曲的详细信息页面，目光一行行扫过去。 演唱：裴暮蝉。 词曲：许青焰。 嗯？好像看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好怪，再看一眼。 周莉莉前前后后看了两三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词曲竟然真的是许青焰！真是见了鬼了，她赶忙截图。 “出大事了！！”周莉莉@了室友“下辈子长几把”，“你看我发现了什么，这首歌是今天你在地铁上碰到的那个人写的！” 【截图】分享群聊纯情女高。 “受不了！真的假的，是许青焰写的？”对方秒回，配上了【红豆泥】的质疑表情，“他能写出这种歌？” “不行，我不能接受，那么贱的人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歌？” 周莉莉激动得有些难以自抑，本想切换群聊，忽然意识到堂哥周勉应该不知道这回事。于是她又转发了一遍歌曲，并附上了一张截图。 “哥，这首歌真是许青焰写的吗？” 周勉大概也不忙，看到就直接回了。 “好像是有这回事，不过我听许哥说他上节目才开始打基础的，应该是没学多久。应该是他写的，怎么了？” “他真的只学了一周？”周莉莉一脸震惊，也不顾小群人疯狂@她，“哥，真的假的？真的只学了一周？骗人的吧。” “不清楚，不过他应该是有一点基础的。骗人应该不至于，我和许哥接触多，他平时确实学得吃力。” “卧槽。” 她捧着手机愣了好一会，又看了一眼屏幕，下意识截屏。 “我去忙了，这段时间事情多，《恋爱猎手》节目快上映了。”周勉给她回了一句，然后瞬间消失。 切换群聊，她先进了寝室小群，把她和周勉的聊天记录发过去。 “是真的，还真是许青焰写的，他只学了一周就写出了《晴天》。” 室友马上有了动静：“草了！这个下头男！《晴天》怎么是他写的，我真是” 后面的聊天周莉莉没有再看了，默默切回粉丝群聊看了一会，趁着间隙把许青焰作词曲的截图轮流发了八个群。 群聊太疯狂了，她刚发出的消息瞬间被淹没。八个群聊，只有三个群的人@回复了她，但这寥寥几条消息短短几十秒就排到了几百楼之前。 她叹了一口气，心道算了 许青焰跟着裴暮蝉来到了她的工作室，园区内一栋两层的玻璃现代小楼，从外观上看还挺时髦的。 门口就是马路，没有院子的那种，一楼是灯火通明的员工办公室。几个格子办公桌，零星能看到几个员工在工作。 “上二楼吧，行李箱重吗？”裴暮蝉停留在外侧的楼梯口旁，转身问道。 夜色沉沉，路灯的光亮打在她的脸颊上，衬得面部线条柔美。人漂亮，眼神尤其的亮，像是山涧幽泉。 “不重，我自己能拎上去。”许青焰道，等她先上楼。 “好。”她转身上楼。 许青焰正提着行李箱往上爬了几节楼梯，猛的抬头看见了裴暮蝉上楼时裙子勾勒出的臀形，顿时有些热气上涌。 坏了，鼻子有东西在流动，他猛地动手捂住。 这一刻，许青焰感觉自己在进行一场人生豪赌，押上他男人的尊严，赌自己鼻子里流出来的不是血。 在小楼的外侧，一共两条木质镂空楼梯，万幸的是没灯。光线暗得一比，只要裴暮蝉不回头，还能糊弄过去。 裴暮蝉快走到楼梯拐角那的小平台了，听见动静不由回眸，正好看见许青焰不上不下的卡在楼梯那。 他的手捂着鼻子，殷红的血迹正透过指缝渗了出来。 月夜里，两人四目相对。 她愣了好几秒，这才反应过来，快步几步下楼，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了纸巾。撕了两次差点没能撕开，索性把包装拆了。 “你怎么流鼻血了？”她将纸揉成短胖的小条，递了过去，“先塞住，仰头等一会就好了，应该能止住。” “好。”许青焰接过了“小胖条”，心中百感交集。 此刻，他很想说点什么骚话来狡辩一番，但他现在没法说话。一说话，鼻腔的血就会倒流进嘴巴里。 妈的，一股铁味。 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塞着纸团仰头不动，姿势有些沙比，像是一只看星星的猴子。不过星海没有星星，只有灰蒙蒙的夜空。 “你脸上有血，先别动。”裴暮蝉找出了一团揪了一半的纸，舒展开，然后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帮他擦拭血迹。 等待鼻血凝固的过程有些漫长，裴暮蝉离他的脸极近。一双好看的眸子透着认真，一丝不苟帮他擦血。 许青焰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裴暮蝉的香水味淡淡的透了过来，味道不浓不烈。像是冬天的冻住的幽香，清冷平淡。 闻着闻着，他感觉这破鼻血可能一时半会好不了了。跟和割完包皮再看片似的，那叫一个血流不止。 高中生物好像学过，止血靠什么血小板来着？ “我现在其实很焦虑。”她忽然开口，手上的动作没停，“你问我为什么明明没什么钱，当时还要开高价买《晴天》。” 许青焰没法低头，只能眸子下移，盯着她那张神情没什么变化的脸看。 鼻子还在往外渗血，没法说话，只能听着了。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没有多少精力去写歌发歌，费尽心思和人斗。”她说道，“所以，我打算最后试一次。” “如果这次失败了，那我就退圈，把工作室关了，能卖的都卖了。不唱歌了，剩点钱够下半辈子生活就行……” “或许到处去旅游，去大理晒晒太阳。” 她的语速忽然放慢了，手上的动作似乎也有些轻，血迹按理来说应该已经擦完了。鼻子又不是消防栓，不至于漏得满脸都是血。 “有时候也在想，要不要干脆停下来，找个人认认真真的谈恋爱。到处玩，然后等到三十岁再结婚。” 许青焰就这样听着，眼神充满惊奇。 破产清算后，剩下的钱竟然够过下半辈子？这点钱还能支撑她带着男友到处旅游，甚至结婚？他妈的，以后谁这么幸运啊？ 草！谁啊！ 尼玛，现在他口袋的剩的钱只有六千块。星海租房押一付三，要是租个超过一千五的房子，他能直接吊死在房东家门口。 他吸了吸鼻子，感觉自己好多了，慢慢的回正了脖子。终于不用保持那个沙比的姿势了，不过仍旧需要微微仰头看她。 裴暮蝉站在比他高一节的台阶上，手停在半空中，不知道该不该继续擦。 “谢了。”许青焰拿走了她手上那一团血迹的纸，揉了揉揣在口袋里，“真羡慕你未来男朋友。” “不过，结婚旅游的事情先放一放，伱恐怕不能二十六岁退圈了。”他咽了一口唾沫，差点吐出来，一股血。 鼻腔哪不知道又开裂了，他都要当场裂开了。不过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索性让鼻血随便往外涌，先把话说完。 “《晴天》的反响很好，我相信我写的歌，也等着给你做专辑。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你结婚的事情可以往后挪一挪了。” 说完，鼻血已经把塞鼻子那团纸给染红了。 这可把裴暮蝉吓呆住了，她感刚刚看着许青焰一边流着鼻血，一边跟她豪言壮志的灌输心灵鸡汤。 这场面又惊吓又好笑，还隐隐有些感动。 “许青焰，你别说话，我怕你血流干了。”裴暮蝉一脸真诚的说道，又抽了好几张纸出来，塞到了他手里。 “我这是通了半个月的宵，夏天燥热，你应该知道的。”许青焰还在解释，一开口嘴里就是一团血。 “知道了，你别说话了，仰头” 宁川，八点。 林晚粥刚刚结束一场极其无聊的通告，一脸疲惫的躺在保姆车后座，齐婷正蹲在停车场边上抽烟。 她看了一眼手机，许青焰回了她消息，转发了一首歌过来。 “《晴天》？” 她猛然想起这是许青焰卖给裴暮蝉的新歌，发行的时间好像就是今天。 ------------ 第118章 林晚粥：很喜欢这首歌.......的词曲 林晚粥迟疑了一瞬，点开了许青焰分享企鹅音乐链接。 她这半个月都在浪费时间，公司故意让她出席一些没有意义的活动。商演又累又麻烦，一周无休是常态。 加载一阵后，软件直接闪退。无奈，她只能退出聊天，点开企鹅音乐软件。等待两秒，主界面打开，她扫了一眼。 嗯？没有《晴天》，也没有任何关于裴暮蝉等字样的宣传推荐。以裴暮蝉的名气，不至于混不到一个首页大封推。 大概率是没签独家，所以连个新歌推荐语都没有。 搜索——《晴天》，过了一会，弹出几首相关歌曲。《橙子你個大晴天》、《晴天以后》，找裴暮蝉的新歌《晴天》得往下翻。 林晚粥没多惊讶，不签独家确实如此。不过等新歌的数据上去了，词条的排名关联度就会上去了。 相应的，如果新歌爆火，即使没签独家也会有资源扶持。 简单来说，裴暮蝉的新歌是冷启动状态。 点开歌曲，《晴天》前奏还没响起，就被林晚粥给暂停了。她并不关心这首歌好不好听，更关心另一件事。 点开歌曲详细信息，词曲：许青焰。 看完她才退了回去，映入眼帘的是裴暮蝉的唱片写真。背景是教室窗边，阳光印在她的侧脸，窗外是枝繁叶茂的大榕树。 仅仅是一张写真，夏天的燥热感扑面而来，仿佛能在耳边听见浓阴里的蝉鸣。 车后座，她不由坐直了身体，仔细打量着裴暮蝉的这张写真。看得出来是费了不少心思的，细节处理的很好。 轻轻点击播放键，《晴天》的前奏是很常用的和弦走向，6415的和弦分解，很经典。 难得可贵的是，吉他声很干净。 每个歌手对于夏天的诠释都不太一样，没有一个标准答案。但这首歌前奏出来的一瞬，林晚粥给出了很高的认同感。 她印象里的夏天，确实也是如此干净明朗。 裴暮蝉的嗓音很特别，气息很稳，唱功也很好。开口唱的第一句就吸引住了林晚粥，“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飘着。” 歌词一句一句在手机上流淌，歌声在别克车内回荡。节奏舒缓，整首歌都在描写下雨，却一点也不悲伤。 教室、夜晚散步的大操场，学校足球场边上的大榕树。躲雨的屋檐，羞涩的初恋，偷偷看他却躲闪不及的眼神。 湿漉漉的雨天，一点点开花的小心思。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但偏偏” 林晚粥思绪一点点变得杂乱，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许青焰在学校的人缘很好，年级每个班都有点朋友。 清河经常下雨，乡下初中的操场涨起像是黄泥泡芙。即使有石子铺地，仍旧是水洼洼的一片，泥沼黄汤的。 她那会身子虚，为了准备中考的体育，时常早上六点跟着住校生一起跑操。 南方的冬天六点完全是一片漆黑，场地还有些湿，她偏偏摔了一跤。有男生给她递来了外套，许青焰正好路过，直接帮她请了假。 那天考试，她少考一科，许青焰直接登顶全班第一。 当时那阵子班上的女生都用这事暗戳戳的笑话许青焰，男生就更直接了，对他开一些有的没的玩笑。 不管林晚粥怎么帮许青焰解释，乐子并未停止。 如果那时候她没有请假，没有回家换衣服喝药。或许后一场考试，甚至当天所有的考试都会受影响。 她与喜欢的人之间的距离，似乎很近，却从未靠近过。 《晴天》已经唱到了高潮部分，“可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得好远但故事的最后，你还是说了拜拜。” 整首歌听完，林晚粥心里有些发堵，她在这首歌里看见了自己青春的影子。 她又想起了那个分别的黄昏，土黄色的篮球正中三分，也砸在了她的摇晃了许多年的青春。即使蒙尘，却因为某人而生动明艳。 记得十年前的晴天，体育课走在碎石子铺成的简陋跑道上。气温微热，喜欢的人就在十米开外。抬头看看天空，是纯净的蓝色。 微微叹了一口气，林晚粥再次翻阅歌曲信息。 毫无疑问，这是一首极其优秀的歌曲，无论是从词曲还是演唱都算得上是顶尖。 她指尖停留在屏幕上，按住了“词曲：许青焰”几个字。心里不由自主冒着这个想法，如果这首歌自己买了，会不会唱得更好？ 林晚粥恍惚了一会，打开了微信，找到了许青焰的聊天界面。按下录音键，她缓缓开口，“故事的小黄花” 停车场边缘，齐婷毫无淑女范的蹲在无人的角落抽烟。 不是她愿意抽，而是干这一行属实是牛马出卖体力。熬夜通宵开车都是家常便饭，不吃槟榔是她对身体最后的底线。 每次抽完烟都得紧张兮兮的看看牙齿，已经很克制了。 她把烟头按在地上熄灭，用食指捻起，喃喃道。 “我以后的小孩学抽烟，我一定抽得他（她）连妈都不认识。这种牛马粮草又贵又难抽，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带劲了。” 齐婷将烟头收进小塑料袋里，又往嘴里扔了两颗口香糖，这才转身往回走。远远似乎看到粥粥姐在对着手机练歌，走近一看似乎又在聊天了。 她拉开驾驶座车门，正好听见林晚粥外放录音。 “粥粥姐，你写的的新歌啊？蛮好听的！” “不是，这是裴暮蝉新歌。”林晚粥在回消息，头也不抬的说道。 “哦，虽然初次听着不错，但细听之下就不怎么好听了。”齐婷靠在驾驶座，张口就来，“粥粥姐把这首歌抬高了一个境界，感情充沛。” 林晚粥并未当真，道。 “婷婷，这首歌是许青焰写的。” “嗯？”齐婷挠了挠头，“粥粥姐，所以他先卖了一首歌给裴暮蝉，然后转头又卖了一首歌给你？” “嗯。” 齐婷：“呸！渣男！” “什么渣男啊？”林晚粥有些脸热，“你别胡说，我们之间又不是那种关系，而且他有才华，也是裴暮蝉先买的歌。” “唉，可惜了。”齐婷仰头看着车顶，“要是这首歌我们能买下就好了，都怪那沙比公司，真不干人事。” 闻言，林晚粥沉默了，过了好几秒才开口道。 “快了，合约快到期了，” “我就想不通，粥粥姐，伱说。”齐婷翻了个身，趴在驾驶座向着后座说话，“公司那帮人是不是有大病，怎么有脸提出签十年的？” “签新人三十年，粥粥姐你都是小天后了，又不是那种刚入行的小虾米。真不知道那帮高管脑子里装的什么，更离谱的是” “还说什么五年培养计划，承诺在五年内竭尽全力倾注资源，一定将粥粥姐培养成名副其实的歌坛天后。” “你听听，这像不像渣男言论？说这些虚无缥缈的话，真是把所有人都当傻子骗吗，真的是次奥他妈。” 他们拿出的说服林晚粥的理由很离谱，公司培养的另一个小天后已经签了，所以你也得签。 林晚粥没理会，因此这段时间双方的关系闹得很僵。温芸的建议是拖着，反正合约就剩最后两个月了。 云翼的应对策略是榨干林晚粥最后一点剩余价值，让她不断出席拉低身价的小商演，得不到就毁了。 最近网上也出现了许多篇黑她的通稿，公司的公关部门完全坐视不管，还是温芸用关系压下去了一些。 对此，林晚粥的态度一直不理会。虽然她不怎么爱说话，性子却很倔。推不掉的商演就去，宁可掉口碑也要耗到解约。 听着齐婷喋喋不休的抱怨，林晚粥情绪也变得低落。 “我不打算签，先拖着吧。” 她这半个月来，每天最放松的时刻，大概就是捧着手机回许青焰消息的时候。他那边也很忙，做手术陪床熬通宵。 但他从来不会不回消息，即使是自己分享的一张无意义的图片也会得到回应。只是他经常半夜回消息，或是凌晨四点半。 那时她也侧面问过，要不要过去看阿姨，不出意料的被拒绝了。 他拒绝人的理由也很直接，钱够了，不缺人，你没时间。没必要，浪费双方的精力，等你以后有空了天天见到吐。 “你放心，粥粥姐，你出去单干我和芸姐肯定都陪着你。”齐婷拍了拍她本就不富裕的胸口，意气风发道。 “等以后开个大公司，干死云翼娱乐那班沙比！” 是啊，本来就是要解约的，已经无所谓了。林晚粥这样想着，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转头看向齐婷。 “婷婷，我的围脖账号是谁运营的啊？” 齐婷一脸紧张，“是我啊。” “故事的小黄花” 清润的女声在房间里飘荡，清唱反而有种洗尽铅华的感觉。 “她唱的好听还是我唱的好听？”裴暮蝉坐在许青焰桌子对面，抬起头笑着问道，“我看你来回听了好几遍了。” “各有千秋吧，你唱的好听，林晚粥唱得也好听。”许青焰嘴角难压，头一次发现女生唱歌还能这么甜。 和矫揉造作的甜夹子不一样，没有任何工业糖精成分。明明是很正经的歌声，却能从中听出丝丝甜味。 “哦，那你去找她录歌。”裴暮蝉椅子转了过去。 “你不如杀了我算了，我现在还没把《我怀念的》写出来，怎么敢见金主的？”许青焰立刻就怂了。 “咳咳，不开玩笑了，现在销售数据怎么样？” “不怎么样，偏低。”裴暮蝉手摆弄着鼠标，在屏幕上不断刷新，轻轻叹了一口气，“多半都是粉丝贡献的数据，刚开始一个小时还行，后面就” 许青焰倒没太担心，冷启动是这样的。 “再等等吧。” 两人百无聊赖的在二楼等待，时间一点点流逝，到了九点半。 裴暮蝉突然叹了一口气，起身道。 “走吧，下班。” “数据不涨了吗？”许青焰一愣，反问道。 “是，已经停滞了，今天估计就到这了。”裴暮蝉起身拿了钥匙，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口罩。 “我下楼让他们下班，你在这等我？” 许青焰想了想，道，“好。” 待她起身下楼，许青焰一个人靠在房间的椅子上玩手机吹空调。心想着今天休息一晚，明天起来借工作室好好扒谱。 刷着刷着手机，忽然发现林晚粥给他发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我想让你闪闪发光。” 嗯？？ 他叩了两个问号过去，又附带了一句，“你要把我挂天上？不至于吧，谱子真的快写出来了，就差最后一点。” 说着，许青焰瞥了一眼自己带来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那个新建的空白文档。 “快了快了，后天给你发过去。” 那边彻底没了动静，着实让许青焰有些忐忑，心道应该不至于。 几乎是几十秒后，他的手机后台弹出一条提醒。【您关注的林晚粥发布了一条新围脖，请点击查看。】 他神情微愣，发了个啥？ 点进去一看，发现林晚粥的官博分享了一首歌，《晴天》。配文只有短短一行，“我很喜欢这首歌的词曲。” 前后不到一分钟，这条帖子底下多了数十条评论和上百个点赞。许青焰不由咋舌，感叹新晋小天后人气真高。 不过她这句，“我很喜欢这首歌的词曲”，这个指向性是不是未免有些太明显了。分明是在说，不喜欢唱这首歌的人。 他回到聊天界面，又朝林晚粥发了一个问号。 “官博私用？你公司不会追究你责任吧？” 对方回得很快，“不会啊，这条围脖是婷婷发的，我不知情呀。” 许青焰盯着屏幕愣了好几秒，整个人呆若木鸡。初看这句话好怪，再看一眼，还是怪，真是林晚粥说出的话吗？ 这跟谁学的？ 门口传来脚步声，裴暮蝉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而入。 “你让林晚粥帮忙做宣传了？” “没有啊，我也是刚知道。”许青焰摇头，“她说要把我挂天上。” ------------ 第119章 此情可待成追忆 “挂天上？”裴暮蝉懵了一瞬，又重新坐回了电脑前。 许青焰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 “涨了？” “林晚粥粉丝不少，相当于引流了，当然会涨。”她头也没抬，盯着屏幕，移动着鼠标咔哒咔哒刷新了几次。 从几个小时前进门开始，许青焰就注意到了，裴暮蝉的身份已经不单单是一个歌手。她既是歌曲制作的主体，却也有团队。 二楼很大，上楼进门是待客厅。往里除了裴暮蝉本人的办公室之外，还有几间录音室和控制室、拟音室，编曲工作室。 蝉鸣工作室每天的工作内容，除了负责裴暮蝉的歌曲制作外。偶尔也会接一些客户商单，帮别人制作一些伴奏或者混响。 工作室开在这园区，确实能省不少钱。 “涨多少了？” 闻言，裴暮蝉抬头瞥了他一眼，“自己过来看，拿我当点读机了？” “哦。”许青焰应了一声。 起身的同时，心里默默念叨。点读姬也不错啊，哪里不会戳哪里。不过他再嘴贫，也不可能把心里话说出来。 他站在裴暮蝉身后，看着那巨大的屏幕。裴暮蝉身上那股幽幽的香味飘入鼻腔，眼一花，一个字没看进去。 该死，太监闻了也得长几把。 “那個绿色的箭头表示什么？”许青焰清了清思绪，正色问道。 “涨幅，林晚粥一条围脖十分钟带来了三千销量。”裴暮蝉在盯数据，看了好一会忽的扭头问道。 “她这官博私用，不怕被罚吗？” “听说是合约快到期了，和公司互相犟。”许青焰站在她电脑椅子后，划了一会手机，“找了助理背锅吧，最多罚点钱。” 裴暮蝉愣了愣，“在公司确实不自由，处处受限。” 许青焰没说什么，这种事情他帮不上忙就不添乱了。林晚粥还有和公司掰手腕的资本，还能任性发围脖。 神仙打架，暂时轮不到小鬼伸手。 “不看了，再看也没意思了。”裴暮蝉起身，电脑不关就放在那，“走吧，带你去住的地方，还要买洗漱用品。” 下楼，许青焰发现一楼已经关灯了。 同裴暮蝉一起走了一段，走到了停车场边上。两人谁也没说话，他闲的慌，每隔十步憋一次气，下一次比上次多十步就算成功。 裴暮蝉转头，“你怎么不说话，不开心？” “不是，在玩。” 裴：？？？？ 黑色奥迪a8停在那，她拉开车门时犹豫了一瞬。 “你开我开？” 许青焰顿时来了精神：“那多不好意思？” 裴暮蝉瞬间被逗笑了，把钥匙扔给了他，主动款款走向了副驾。砰的一声，车门关上，拉安全时开口道。 “你这车我开不习惯，你需要的话，这段时间就开着。” 他惊了，刚摸着方向盘，眨了眨眼睛。 “那多不好意思。” “真不好意思，那就帮我做专辑啊。”裴暮蝉白了他一眼，习惯性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杯架上，轻轻伸了个懒腰。 低吟声从鼻腔轻哼，听得许青焰眼皮一跳。 “好说。” 他和裴暮蝉走得越近，越是觉得她身上的气味好闻。明明她根本什么都没做，他怀疑自己是不是染上了御姐癖。 真是这样，那就完了，这辈子都会被奇怪的xp毁了。 不过转念间，他回想了一瞬和林晚粥单独待在一起的时候，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自己只是单纯的好色，还以为恋爱了。 他余光看了裴暮蝉那张始终淡定的脸，不由撇了撇嘴。明显不怎么来电，自己在这yy个什么劲头啊。 果然，恋综是恋综，冷却半个月之后大家基本只剩下交情。 城市灯火通明，车胎碾过干燥路面，顺着导航从偏远的园区驶入了繁华中心地带。全程畅通，车内潮气被两人的呼吸焐热。 “帮我谢谢她。”裴暮蝉忽然说道。 “行，她那条围脖你看了吗？” “看了，她看不上我唱的，这首歌确实不太适合我。”裴暮蝉眼眸微垂，“不过，谁让她买不到呢。” “呃伱唱得其实很好听，有空多看看评论，都是夸的。”许青焰有些尴尬，有种夹缝里捡钱的感觉。 “不用安慰我，顺便告诉她，我不会给她授权《晴天》的翻唱版权。”裴暮蝉语气坚决，小声嘟囔一句。 “让她喜欢词曲，那就继续喜欢吧。” “咳咳。”许青焰眼皮猛跳，继续淡定开车，不动声色转移话题，“说起来，你下张专辑的名字想好了吗？” “没有。”她听到专辑两个字，果然转移了注意力，“写歌没头绪，不知道该写什么，不过总感觉你有存货。” “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许青焰有些尴尬，“我就是喜欢瞎想而已，脑子里有一些旋律，没事爱琢磨点词。”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倒不是他喜欢藏，而是太奇怪没有朋友。 “真好啊，老天爷追着喂饭吃。”裴暮蝉叹了一口气，手撑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钢铁车流，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就是不能对比，一旦碰上了妖孽一般的新人，心里那道岌岌可危的自信防线将摇晃得更加厉害。 可问题是许青焰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厉害，他脑子里虽然有一个曲库和电影库，却也没有半点得意的心思。 他与裴暮蝉和林晚粥相比，无论是专业能力还是其他方面，都有些相形见绌。这些东西，不光是钱能弥补的。 要学的东西还很多，要走的路也还长。 车驶入了一个豪华小区的地下停车场，许青焰锁了车，刚把钥匙还给了裴暮蝉，却发现这地方有些不对劲。 打量四周，发现这停着的不是劳就是911，连个大奔都少见。 这小区定位会不会太高端了？这好像不是什么员工宿舍，他前边似乎想岔了。工作室都开在那种地方了，怎么可能包员工住宿。 等电梯的间隙，他忍不住问道。 “我住这？” “是啊，怎么？”裴暮蝉转头看向他，略带疑惑，迟疑片刻问道，“不喜欢？” “不是。”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 裴暮蝉先一步进了电梯，“这地方其实也还行，隔音不错。” 进电梯发现是一梯一户，出门有个小玄关，左侧是消防通道。 “打扰了。”许青焰道。 “不打扰，我不在这住，我习惯住在江边那套房子。”裴暮蝉莞尔，“我很少来这待，一年可能就住个十几次吧。” “这是钥匙和电梯卡，你收好。” 他接过东西，脑抽忽然来了一句，“总有一种被包养了的错觉。” 她的手还没缩回去，闻言不由白了他一眼。 “想多了。” “确实。”许青焰双手合十，道，“感谢裴老板收留，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找我，一定鞍前马后。” “不用你鞍前马后，做你自己的事情。”裴暮蝉平时说话的语气略微平淡，眼尾长，眸子扫过给人一种留情的意味。 裴暮蝉没待多久就离开了，二十分钟后又回来了。买了一堆洗漱用品，并且把房间里关于她自己的用品都收走了。 而后匆匆离去，消失在夜色里。 洗澡出来后，许青焰一边吹着头发一边看着未完成的《我怀念的》初稿，心里琢磨着明天该干的事情。 他复看了几遍，睡觉前又刷新了一次企鹅音乐《晴天》的评论.发现又增加了几百条评论，而后评论数量就停滞了。 翌日，早点八点。 裴暮蝉过来了，顺便带了一份早餐。 洗漱过后，许青焰一边吃一边问道，“数据怎么样了？” “不知道，等会回工作室再看。”裴暮蝉脸色不算太好，小口小口喝燕麦牛奶，“是不是因为是我唱的不好听？” 她宁可怀疑自己状态不行，也没怀疑是不是这首歌和市场不对付。 因为昨天数据显示好评率实在太高了，只要是听过的人，几乎没有人不喜欢《晴天》。可最后，销量仍旧不温不火。 “没事，现在的数据也挺不错的。”他出声安慰道，快速解决了包子豆浆，味道还不错，不知道哪买的。 “我预想的情况是爆火，不是不温不热。”裴暮蝉叹了一口气。 两人是站在一条战线上的，很明显这歌质量很高，裴暮蝉肯定是能回本的。但能赚多少就很难说了，相应的，赚不到钱，许青焰也没分红拿。 路上，仍旧是许青焰开车。 大概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不说话，又恢复了清冷的模样。车内气氛有些沉默，裴暮蝉坐在副驾驶，半开车窗盯着外面发呆。 车在红绿灯路口停下，隔壁碾来一辆马自达，窗户半开着放歌。 听旋律隐隐有些熟悉，引得许青焰与裴暮蝉不自觉转头望。故事的小黄花飘了一半，立刻被上摇的车窗隔绝了。 许青焰与裴暮蝉不由互相对视了一眼，默契的笑了。 马自达车主的神情还有些尴尬，以为是对方不喜欢他外放的音乐。正巧前方绿灯，他熟练踩了一脚油门窜了出去。 车窗关上那最后一秒，马自达车主忽然意识到那男的开的是a8，副驾驶又坐了一个堪比女明星的漂亮女人。 顿时心头蒙上一层阴云，草，这社会真是操蛋！有钱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年纪轻轻，就能开着豪车搂着美女。 反观自己一路摸爬滚打一路到中年，考最重点的学校，进大公司。兢兢业业二十年，老婆不爱，子女嫌弃。 这辈子一眼到头，父母已去，家也不再是避风港。唯一的放松时刻大概就是下班时能在车里多刷一会手机，听会歌。 以前盼放假，现在周末和放假也没有自己的时间，平淡的像是波澜不惊的湖水。最近时常会做梦，梦见自己坐在高中的教室里。 抬头是鲜红的横幅，“辛苦一年，受益一生。”自己在书山题海里迷茫，前方是趴着睡觉的黑压压后脑勺，喜欢的那人马尾依旧秀气鲜活。 以梦为马，不负韶华。 当初的穷小子考出了乡关，如今却韶华已逝。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撑多久，梦里那道少女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偶尔刷短视频，看到有人评论，“你是不是最近过得不好，所以才会想起她。” 他思绪放空，九点得赶到公司上班。开车已经变成离开被动技能，即使偶尔走神，却依旧稳稳的跟着前车。 车载音乐还在放着歌，昨天随手买的，还没听。不知怎么的，用来随意打发时间的背景音乐，旋律竟然从耳朵里钻进了心里。 或许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又或许是这歌词确实有意思。 【教室的那一间，我怎么】 他开车一边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脑子里莫名其妙以自己的记忆为基石，勾勒出了高三教室的画面。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 他想起了曾经那个内心怯懦的自己，借着班级活动的名义，摸到了她的手。高考前打算送她的礼物，藏了一次又一次。 在楼下考场打转了一圈又一圈，看着她考试失利哭红了眼眶。想说的祝福始终无法开口，礼物藏在了抽屉最深处。 南方的高考逢雨季，雨后黄色的蝴蝶停在操场。见证了自己沉寂、无人问津的青春，不勇敢也不美好、无疾而终的过去。 【好不容易又能再多爱一天，但故事的最后拜拜。】 一曲终了，车不知不觉跟着前车拐进了一条从未走过的道路。他停在了路边，心脏砰砰直跳，为脑子里的想法恍惚了好久。 当初如果勇敢一点，会不会人生就会不一样？ 他颤颤巍巍的摸出一包烟，手指哆哆嗦嗦啪嗒点着狠狠吸了一口。老烟枪了，第一次被辛辣感呛得不停咳嗽，眼泪都咳出来了。 困住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是一个复读一个上大学，还是两个城市的遥远距离？亦是自己这一辈子，那些数不清的犹豫。 他找到了那首歌，默默又放了一遍又一遍。乱七八糟的记忆蹦了出来，高中课堂上一向严肃的语文老师曾念过“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那时眼里闪过的柔软，是他从未见过的，此刻再次被他回想了起来。 年少时不知所谓囫囵吞枣背下古诗词，又快又准拿下的语文高考六分，时隔多年，在时光里听见呼呼风声。 从前连听都没听过的东西，懵懵懂懂的刺向了他心脏 裴暮蝉刚要上工作室二楼，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笑。她回头，许青焰举着手机屏幕朝向她道。 “过来看，我发现一条有意思的长评，还是刚发的。” ------------ 第120章 心火旺，病来如山倒 “什么？”裴暮蝉瞥了一眼，段落太长，伸手指划到最后一句。 不是v我50，而是一个正常的结尾。 “在我数不清的犹豫里，我的青春始终没回头看我一眼。本人已经是大叔了，很喜欢这首歌，如今窥探梦里那个女孩一眼，扯平了。” “就这一条？”她抬头紧张问道。 “在我们开车来的路上，多了差不多上千条评论。”他笑着收了手机，“数据应该小爆了，上去看看就知道。” “好。”裴暮蝉表情竟然闪过一瞬间的小雀跃。 两人没再说话了，悬着一颗心快步上楼，生怕落下一步。 “能看到吗？” “还在加载，你急什么？” “你这话说的，我有分红啊，能不急吗？”许青焰俯身，直接扣住了鼠标上裴暮蝉的手，“哈？是不是傻，你这是卡了，什么没加载出来。” 咔哒，刷新。 “你看，这不就出来了，真是” 一低头，发现裴暮蝉正盯着桌上某处。许青焰再转头一看，自己的手正盖住了裴暮蝉的手，贴合在一起的肤色泾渭分明。 “抱歉！”他像是摸到了烧红的铁锅似的，连忙松手。 “没事。”裴暮蝉收回了手，微微偏头，“数据数据怎么样了，我不敢看，你看一眼再告诉我。” “七万付费。” “啊？”她转头盯着屏幕，“七万？” “多了还是少了？”许青焰一脸懵，这应该算是首日销量。 单曲的价格是两元，一般来说结算方式要减去网站的渠道费，简单来说就是和网站几几分，一般六四开或是七三。 知名歌手甚至可以谈到一九开，歌手占大头。 许青焰不知道裴暮蝉和网站分成是多少，虽然顶着小天后的名号，但这些年属实了拉了一点。再加上没签独家，多半是六四开。 如果歌手签约了经纪公司，一般还要做一次版权分成。即歌曲的版权一部分属于经纪公司，再分一次账。 但裴暮蝉是自己开工作室，版权只涉及她和许青焰两人。分账比例早就写进了合同里，纯利润的八二开。 第一天七万，日销十四万属实难绷，不过考虑到是冷启动。不仅网站一丁点曝光都没有，也没法找准精准用户。全靠围脖那点曝光量，其实也难判断其潜力。、 总之，许青焰也拿不准，这个首日销量到底好不好。 “嗯”裴暮蝉仰头算了一会，散落的青丝如瀑，“应该算是一個好的开局，卖出七万份，在十五个小时破十四万日销。” “我之前在星辰娱乐待着的时候，最高的一次单曲销量应该是日销两百万，不过里面有很大一部分都是水分。” “实际的销量应该是日销五十万左右，各种推荐和通稿满天飞，也不过是今天的四倍左右。这次没推荐，这个成绩，算好了吧！” 闻言，许青焰愣了一瞬，迟疑道。 “那就是圆满成功？” “是。”她点头。 “嗯？？？那你一副开心不起来的模样是怎么肥事？”许青焰挠了挠头。 她就坐在椅子上，手撑着桌子看着电脑屏幕，也不出声。头发散开，脸上化着淡妆，从侧面看像是雪堆里抹了一下。 侧脸雪白细腻，线条柔和，沁着淡淡的寒冬幽香。 “我在想，我应该会永远记住今天。” “是该记住，建议写入族谱。”许青焰后退了两步，找了张椅子坐下玩手机，给裴暮蝉时间让她好好缓缓。 早上一觉睡醒，《晴天》的成绩从不温不火逐渐上涨到了小火。 距离昨天上架发行的时间也不过才过去十五六个小时，估摸等到下午六点，首日销量应该能从七万份攀升到十万份。 换算一下，如果今天六点前。裴暮蝉的单曲能在没有网站扶持的基础上，首日销售二十万，也算是不错了。 过了好一阵，眼看着十分钟过去了，那边还没动静。 他抬头一看，裴暮蝉趴在桌上，精神焉焉的。今天预计日销二十万，虽然真的很多钱，但裴暮蝉又不是没见过大风大浪 “伱这是怎么了？” “头晕。”裴暮蝉神色有些恍惚，脸有些不正常的红晕，“前几天有点感冒，吃了点药就好了。” “乐极生悲了？”许青焰问道，左右看看没人，伸手覆在其额头上。他记得裴暮蝉手冷，现在额头烫得出奇。 果然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可能发烧了，带你去医院看看。”许青焰道，“吊点滴就能好了，或者开点药也行，我看你这地方似乎没备药品。” “不用，休息一会就好了，我包里有止痛药。” “都这样了，还坚守岗位呢？”他啧啧了两声，一摸口袋。很好，车钥匙还在自己兜里，这就是天意。 “你今天不是要编曲吗？”裴暮蝉眼神有些迷离，瞳孔也没什么焦距，“别耽误你时间了，不然会来不及。” “谱子大部分都在脑子里，没什么耽误不耽误的。”许青焰想扶她起来，没地方下手，身材好也不全是优点。 “真不用，我不去。” “别墨迹了，我还等着你给我分红呢。”许青焰不容她拒绝，“再等一会，工作室的员工都要来上班了。” 工作室十点半上班，一般五点就下班了，特殊情况才加班。 裴暮蝉推了推他，终究没法反抗。 现在才九点左右，一楼不出意料没人在。没走出多远，忽然不知从哪冒出两人，像是从天而降似的。 好巧不巧是工作室的员工，呆若木鸡的看着远处的许青焰和自家老板。 自家老板是知名小天后，说出去在华语乐坛也是排的上号的，年轻又漂亮。不少人暗慕，也没见谁敢接近。 也只有这位，素人下了恋综还能和自家老板保持联系就奇怪了，还真敢把自己老板用公主抱的啊？ 车停得不远，用小跑也不过百米的距离。 许青焰用手指勾开了门，给她扣上副驾安全带，一溜烟跑到主驾驶座。几脚油门下去，十分钟就到了医院大门前。 挂了号，就剩排队了。 两人并排坐在一起，许青焰拿了号。 他心里有些尴尬，毕竟公主抱又被裴暮蝉手下撞见，裴暮蝉也没个反应。说不清是烧得厉害，还是不在意。 “你怎么样？”许青焰压低声音问道。 裴暮蝉声音更低，透着一股虚弱劲，“在想要不要把那两个人开除了。” 闻言，许青焰顿时汗流浃背。 妈耶，打工人看到了不该看的就要被开除吗？那自己还公主抱了裴暮蝉，岂不是要被一面包车的人安排了？ 好不容易叫到了号，还碰见个想插队的。 “兄弟，我媳妇不舒服，能不能让我们先？” “不行。”许青焰将裴暮蝉拉入门内，随后转身指了指后面的人说道，“他们要是肯的话，我也不肯。” “什么？”那人cpu有些转不过来，一把扯住许青焰，“兄弟，不是，你怎么没一点同情心呢？” “同你妈。” 门砰的一声关上。 其实不用许青焰拒绝，医院的排号基本是不能插队的。除非你和医生认识，或是有个医生带你去插队。 医院谁不急，插插插，插急眼真就动手了。说实话，有急症不走急诊，跑这普通病房插队来了？阎王殿摇不到号吗？ 老医生全程坐椅子上看着，也没说话。 病人能自己解决的事情，就没必要主持公道。反正都是病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的人戾气重得很。 等裴暮蝉进来，摘了口罩，先量了体温。趁着这个间隙看了舌苔，也问一些更具体的病情，语气很和蔼。 “前几天感冒了？具体几天前，还记得吗？” “是，六天前，喝了点感冒冲剂就好了。” “最近半月睡眠怎么样？胃口好吗？” “大概每天睡三四个小时，断断续续睡。不怎么吃，饿了就吃点面包，嗯吃饭不怎么规律。” “工作太忙了？” “是，最近很忙。” “你这个休息太少了，压力一大，身体抵抗力不太行了。前段时间感冒了，这几天撑着了，心气郁结。” “我没想到这次这么严重，之前都会自己好的。” “胸口这一团凝着的气散了，人精神就不行了。”老医生眉眼低垂，语调也偏慢，“没关系，打点点滴就好了。” 许青焰在一旁站着听，闻言瞥了问诊椅上的裴暮蝉一眼。心道这人这么拼，一天睡三四个小时，不得病才怪了。 昨天没看出来，原来她不声不响的，心里还焦虑着《晴天》的成绩。今天看到了结果，心里也就踏实了。 “能只吃药吗？”裴暮蝉迟疑问道。 “你是不是有失眠习惯？” “是。” “眼下你发着烧，最好还是打点滴更保险，万一什么时候睡过去又烧起来就麻烦了。”老医生慢悠悠道。 “我”裴暮蝉欲言又止。 “你是不是怕打针？”老医生垂眼，盯了她一眼。 “是。” “谢谢医生。”许青焰拿着单子，人都快笑疯了，强忍笑带着她出诊室，开门瞬间忍不住回头问，“你怕打针？” 裴暮蝉：“” 刚出门，那狗日的插队的眼神冷冷的盯着许青焰，似乎想上前说些什么。 许青焰在外面什么人没见过，刚刚还笑着的脸即刻沉了下来。一把将裴暮蝉拉过来，护小鸡似的掩在身后。 另一只手前伸控制与对方的距离，冲着那人凶道。 “我老婆怀孕了，你再过来，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拆了你。” 那人即刻怂了，没上前，只是扔下了一句话，“你个毛头小子，装什么hsh。” 许青焰没应他，带着裴暮蝉离开了。 ------------ 第121章 翻唱男生版《晴天》 “你刚刚”裴暮蝉已经清醒了很多，戴着黑色的口罩跟在后面。 明明针也没打，药也没吃，看过医生之后都感觉自己好像已经没事了。甚至觉得不需要打针，可以立即回家。 “胡诌的，那种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赖皮，寻个借口压他。”许青焰端着药水塑料盆走在前面，神情平淡。 “你发着烧，要是起纠缠就不好了。” “嗯。”裴暮蝉低低的应了一声，想着那无赖最后的眼神，她不由抬头，“那人不会来找你麻烦吧？” “不会，他不敢。” “万一呢？” “你还发着烧，能怎么样？”许青焰笑了笑，“拦着呗。” 闻言，裴暮蝉松了一口气。 “我以为你会说揍他。” “不至于，心态不一样了。”许青焰放慢了脚步，“我以前兼职凌晨在大街上被醉汉抢过钱，就一百。” “当时情况不一样，那时我真的很需要那一百块钱，但现在不缺。” “刚刚那人看着强势，不怕比他强势的，也不怕比他有钱的。但只要表现得比他有钱又强势，那人自己就会掂量掂量后果。” 走到了护士台，许青焰没再继续说了。 裴暮蝉原本还想问什么，但转头一看护士拿着吊针过来了。她原本还有些红晕的脸霎时就白了，咽了一口唾沫。 “血管有点难找，你这有点细，哎，伱是不是晕针啊？”护士态度挺不错，“怕的话，别看针就好了。” “那看哪？” “别看针，别去想，看些能转移注意力的。” 她抬头，正对上了许青焰的目光，对方利落的站在那。眼里带着笑意，目光不躲不闪，异常干净质朴。 那一瞬间，她晃了晃神，护士已经按住针头贴上了胶带。 九点半，医院才刚开始运转不久，除了最早上那一批赶早的。现在人不算是多，一批一批的人蜂拥而过。 两人相邻坐在一起，裴暮蝉戴着口罩低着头玩手机，身体侧向许青焰，打针的左手远远放置在另一侧。 这模样有些搞笑，仿佛那不是她的手似的。 “你怕针？”许青焰问。 “不怕。” “那你看一眼。” “不看！” 两人待在一起的气氛还不算尴尬，主要是还有一层合作关系。没有镜头对着拍，相处其实更加自然。 先前提过一次做专辑，其实也是半开玩笑的试探。谁也没当真，具体怎么说还得看看情况，后来就没提了。 许青焰眉眼低垂，看了一眼干净到反光的地板，轻声说道。 “医生说你得多睡觉，《晴天》成绩已经出来了。几乎没什么推荐，靠着一点曝光能拿下日销十四万的成绩已经很好了。” “你没必要一直往自己身上压担子，即使《晴天》现在不温不火，也不代表以后不会成为大热门，甚至成为经久不衰的经典。” 裴暮蝉眼睛弯了弯，露出一汪笑意。 “你很怕我就这样放弃了？” “是。”他点了点头，实话实说道，“你不会一直缩在那个小工作室，你的前途比我更远大，然后我跟着喝点汤，赚点小钱花花。” “所以这就是你往林晚粥身上下注的理由？” “哈？没有，没有的事。”许青焰咳嗽了一声，“呃，你误会了，我和她的合作关系还待定，主要是有钱总不能不赚。” “也对，其实对我也是有利的。”裴暮蝉道，“如果林晚粥唱火了你的歌，说不定会带动《晴天》的销量。” “也不能这么说，我预计《晴天》的销量会更高。”许青焰完全不上套，不留痕迹的转移话题，“我估计这会已经涨了不少，说不定我们回去，数据就爆了。” “十四万是全平台总销量，怎么个爆法？” “喏，你看，企鹅音乐新歌榜第九十八。”他将手机递了过去，指着那排名道，“我打赌，等你点滴吊完，排名就进入前九十了。” “如果没有怎么办？” “那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都医生好像建议喝粥。” “要是没进九十，我喝粥，你也只能喝粥！” “行吧。” 哄小孩怪累的，生病的女明星更是难应付，许青焰感觉自己这二十年多的耐心都快交代在裴暮蝉身上了。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时间过得飞快。 中午十一点左右，两人结伴出了医院。裴暮蝉对着自己微青的手背看了又看，精神头好了不少，终究是没说什么。 许青焰随便找了一家店，上来就是两份青菜瘦肉粥打包。 中午看了一眼数据，无事发生。 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数据缓慢上涨。从九十八爬到了六十三的位置，只能说未来可期，但大火肯定说不上。 没有网站的精准推荐以及首页推荐曝光，离数据暴涨始终还差一点。就那么一口气，不上不下的卡着难受。 林晚粥围脖的作用始终有限，在云翼娱乐的郑重警告下，那条围脖只挂了一天就被下架了，曝光量实在有限。 得，喝粥吧。 下午，《晴天》的销售数据和裴暮蝉状态一样，都是焉焉的。许青焰喝了一整天粥，脸色比水泥还灰。 “这涨幅，迟早会起飞的。”许青焰没什么可说，扔下一句话就跑去编曲了，不能再鸽了，免得影响声誉。 晚上，裴暮蝉倒是第一次闲下来，闲闲懒懒的从中午一直休息到晚上，没事就盯着《晴天》的数据看。 她看完了销量看排名，偶尔在办公室里做做拉伸。时间从来没显得如此漫长过，工作也从未如此无聊过。 窗外一片浓重的夜色，一楼办公室的人早就下班了，整栋二层小楼只剩下二楼还亮着灯。一個在编曲室，一个在办公室。 感冒了不能开空调，她只觉得好热。编曲室有空调，也许可以过去蹭一蹭，反正转一圈就回来而已。 顺便看看他在干什么，写什么曲子 心思犹如盛夏的爬山虎，悄悄占据了整间屋子，一点点爬满整片空间，让裴暮蝉根本没法静下心工作。 明明原本半个月前一直都挺正常的，他一来也没打乱工作节奏。可偏偏现在他半天不在，总感觉少一个人讨论数据，没什么意思。 这半个月是他主动找上门来的，所以这次轮到她了。没有别的目的，只是因为生病没法工作，随便转转而已。 这工作室本来就是自己的，因为他没扒完谱子，所以自己一直在这等。去看看应该也没问题，敲个门看一眼就回来。 此时，电脑数据莫名上涨了一大截，在短短几分钟内涨了五千。 裴暮蝉立刻起身，向着外面走去。她觉得有必要找许青焰讨论一下数据，毕竟他是词曲作者，告诉他一声。 编曲室，许青焰挠了挠头，整个人急的脑袋冒烟。扒谱的过程并不算顺利，他听着自己的歌声录音，好几个地方仍旧弄不明白。 正苦恼着，许青焰忽然听见外面响起脚步声，外人进不了二楼，多半就是裴暮蝉。 他索性起身，直接打开门。 “要回去了？” 裴暮蝉吓了一跳，本想说数据上涨了，你要过来看看吗？可话到了嘴边，突然拐了一个弯，变成了 “蹭个空调。” “嗯？？？”许青焰打量了她一眼。 她脸色瞬间爆红，心道自己脑子烧短路了吗？怎么会说出这么扯的话，办公室那边不能吹吗？他要是问，自己就把工作室解散。 好在许青焰没问，只是说，“发烧还吹什么空调，你是觉得打针很好玩吗？” 一听到针，裴暮蝉顿时神色紧张，转移话题道。 “就过来看看，你谱子扒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太多地方搞不懂，比如”他刚想继续说，忽然感觉脖颈传来空调的冷风，遂走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了。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那现在就走吧。” “没有，我还想再看一会数据。”裴暮蝉偏头看向了另一边，“编曲室你继续用吧，晚一点再回去。” “等会吧，我也去看一会数据，去你办公室吧。”许青焰叹了一口气，“我一个人搞不定，还是得请教你。” 小楼外虫鸣阵阵，裴暮蝉闻言不由莞尔。 “你不是一直防着我吗？怕我听到你给她写的情歌。”她微微仰头，浓而密睫毛轻轻覆下，眯起了眼睛。 “怎么？这会不防了？” “什么跟什么啊，写给她的情歌是什么鬼？”许青焰一脸懵，他怀疑裴暮蝉是不是又发烧了，神志不清了。 “恋综那会，林晚粥问我能不能听听《晴天》。但那时我已经卖给你了，当然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也拒绝了。” “那你现在怎么又肯让我听了？”她问。 “交稿重要，总不能一直拖着，这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扶额，“你肯定会替我保密的对吧？” 其实他已经把谱子扒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片段弄不出来。唱给裴暮蝉听也没事，前后根本不衔接。 “也许。” 嗯？？？？也许是什么意思？ “帮？” “不帮。”裴暮蝉伸出手指，一本正经的指着自己，“我病了，你还记得医生今天说什么来着？” 许青焰有些尴尬，“多休息。” “除非” “什么？”他一脸懵，第一次发现裴暮蝉也这么会拿捏人。 “除非你把上次唱的那个，《偏爱》给我，把那首歌卖给我。”裴暮蝉又转了回来，仰着头和他对视。 他想了想，“呃我还没写出来。” “预定。”裴暮蝉笑了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你想自己唱那首歌是吗？” “不是，没有唱歌的欲望。”许青焰摆手，“只是有些受挫，强行填鸭速成还是有些困难，遇到难度大一些的旋律扒不出来。” “这才是正常人啊，要是你什么都会，那才真的可怕。”裴暮蝉安慰道，“没关系，一步步来。” 两人转身，一路聊，一路并肩回到了办公室。 “哦，对了，刚刚数据暴涨了。” “真的假的？”许青焰半信半疑，走到了电脑边上，看了一眼暴涨的数据，“这数据有些蹊跷啊，几分钟内暴涨五千。” 听他这么说，裴暮蝉也愣住了。这一天数据太顺了，刚刚光顾着想看看他在干什么了，竟然没深想。 几分钟暴涨五千，基本不是什么好事。 她掏出手机打开几个音乐软件看了一眼，神情顿时严肃，好看的眉头一点点皱了起来，深吸了一口气。 脑海中那点复杂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又回归了严峻的现实。 “被恶评了。” “看到了。”许青焰正刷着企鹅音乐里晴天的评论区，各种不好听，质量很差，听不下去的言论飙涨。 评论一刷几百楼，一眼望过去，还以为点进了贴吧。 “能删掉吗？” “不行，只能进行反馈，但是这种主观的判断没法处理。”裴暮蝉脸色有些难看，《晴天》的质量已经很高了。 几分钟五千个销量，恶评多半是分散在了各个平台。本来就是首日发行，这些评价留在这，对未来销量肯定是有影响的。 如果这首歌出现在网站的首页推荐，这些恶评影响不了什么。可好巧不巧，裴暮蝉没签独家，走的全平台发行的渠道。 她不可能一个个平台去处理，除非发动粉丝去举报。但裴暮蝉从未干过这种事情，一时间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这些评论没法处理，那就不处理了。”许青焰忽然道，“其实我之前有想过这种情况，没想到真的会发生。” “找到背后的人吗？”裴暮蝉问道。 “不是，不理会。”许青焰摇头，“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可以试着翻唱男生版本的《晴天》，对吧？” “嗯，怎么了？”她有些懵，不清楚其中有什么关联。 难道自己唱没大火的歌，他一个素人翻唱一遍就能带动《晴天》的销量？然后利用好评覆盖评论区？ “没什么，周勉告诉我，明天是《恋爱猎手》首播的日子。”许青焰转头道，“我觉得我可以试试。” ------------ 第122章 那我可太想有以后了 “嗯？试什么？”裴暮蝉懵。 “试试骂我的人多不多，正好接住这一波流量。”许青焰出其不意道，“我带来不了好评，只能带来更多的差评。” “不管是什么评价，只要能短时间冲散那一拨评价就行了。好评差评都无所谓，反正矛头不在你而在我。” 闻言，裴暮蝉顿时有些不高兴。 “我发动粉丝帮忙覆盖一下就好了，你没必要这样。” “不用，你连发歌都只是随便宣传一下。”许青焰道，“为了这种事情浪费你的人气，不划算。” 他不知道裴暮蝉为什么从不经营粉圈，既然不知道原因那就尊重。更何况，让粉丝去冲散评论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这意味着要换号重复购买，等于在消耗粉丝对裴暮蝉的粉度。她肯定不愿意干这种事情，许青焰自然也不会提。 “为数不多的人气而已，没什么好可惜的。”裴暮蝉自嘲似的笑了笑，“歌坛新人换旧人很常见，有没有以后还难说。” “那我可太想有以后了。”他一脸认真。 裴暮蝉愣了一瞬，感觉自己脸颊倏的一下发烫，飘忽不定的心思在胸口打了个旋，又意识到他说的以后指的是《晴天》。 睫毛不停煽动，她不知道怎么掩盖这一刻过山车一般的心情。像是早春的杨柳抽了枝，迎着冷风摆了摆又缩了回去。 “你打算怎么办？录歌吗？” “不。”许青焰想了想，“等明天直接录视频好了，吉他弹唱版《晴天》，吉他还得靠你，我不会弹只能做做样子。” “嗯。” 夜色中，黑色的奥迪四平八稳缓缓驶出科技园。 昏暗车内，谁也没说话。 路灯浮光跃影，斑驳的打在寂静的车内。许青焰开车时话很少，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神情有种莫名的寡淡感。 明明他就在坐在那，却给人一种距离感，身影单薄得过分。 裴暮蝉压着狭长的眼尾，余光瞥了他一眼。 “去江畔，这车给伱开。” 他瞥了一眼，导航标注裴暮蝉给江畔打的备注是家。 “你那边有车吗？” “有。” 前方拐进一条主路，两侧的青树枝繁叶茂。路灯穿插于其中，晕黄的倒影斑驳，映在马路中间，前方高楼林立。 “前面两条岔道。” “左边那条。”裴暮蝉出声。 车在停车场稳稳停住，他下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转头一打量，附近的车倒是没那么夸张，家用型的车多一些。 裴暮蝉走进了电梯，许青焰站在外面，两人对视了一秒。 “我回去了。”他说。 “嗯。” 她看着薄薄的电梯门一点点合上，突然想说什么，但又觉得好像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看着电梯门慢慢隔绝了两人的视线。 负一楼箭头向上，许青焰听见电梯那头裴暮蝉似乎说了句什么话。 没听清，他也没太在意，转身上车离开了。 回到富丽堂皇的大平层，许青焰干净利落洗完澡出来，头发发梢还剩一些没吹干。汲着拖鞋脚步轻快，走向厨房拿饮料。 林晚粥最近回消息的时间越来越阴间了，不是在凌晨三点，就是四五点。拍的照片永远在车上，或是抵达了某个城市。 他想了想，搜索聊天记录，关键词：公司，弹出十几条消息，“今天芸姐和公司高层吵了一架”，“公司说两个月后也别想解约”。 “我等不到两個月之后了，公司安排的行程越来越赶。”、“我想提前解约了，可能要给公司赔一大笔钱。” “公司越来越过分了，芸姐在谈提前解约。” 许青焰知道林晚粥想提前和公司解约，大约也是扛不住，最新一条消息是早上六点。 林晚粥给他拍了一张黎明的照片，地点是南淮市。 他回林晚粥的消息主要以安慰为主，其次就是分享一下随手拍的照片。有经纪人温芸在，轮不到他出主意。 他回了几条消息，顺便把几个自己不太懂的问题扔给了她。发完之后，磨蹭了一会直接去睡觉去了。 一觉醒来八点左右，他迷迷糊糊摸手机。 看了一眼《晴天》的评论，果然增长缓慢。恶评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明显影响到了歌曲的销量。 等工作室上班，就会开始着手处理了。 他先在家庭健身房里运动了一会，而后匆匆洗漱下楼吃早餐。开车路上，又收到了林晚粥刚回的消息。 “解约谈的不顺利，他们根本没想过解约。合同也有问题，芸姐说解约可能会让我这几年全都白干。” 他看见了还没回，一直开到了科技园停车场。熄了火，打了一段话准备回复林晚粥，但转念一想又删了。 顿了顿，许青焰决定改用发语音。 “不管最后做什么决定，都支持你。” 最近好像做什么都不太顺，两座大靠山接连出状况。原本想着做大做强，再创辉煌，现在只感觉生活真他妈荒谬。 上楼。 虽然糟心的事情不少，但许青焰一点也不慌，甚至有点想笑。 九点，裴暮蝉已经在办公室里。 她穿着一条薄款的黑色针织长裙，身材窈窕、气质如烟。此刻坐在电脑前，桌上摆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许青焰走近，刚想和她打招呼，发现裴暮蝉甚至画了个橘棕色眼影。凤眸狭长，睫毛浓密，轻轻一压真让人心脏受不了。 有种一眼万年的感觉。 他心道难怪裴暮蝉都扑街一两年了，上个恋综还有这么高的人气。当时美女太多没发现，裴暮蝉的颜确实很能打。 “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你这眼妆挺好看的，请了化妆师吗？” “这是我自己画的，最满意的一款。”裴暮蝉抬头，与许青焰对视一眼，忽然笑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风雨欲来，两人的状态都很放松。 没人急，没人大喊大叫，也没人着急忙慌的来回踱步。他早上跑了步，吃了早餐，她早上撸了个满意的妆。 正如上战场，两人几乎都调整到了最舒适的状态，准备着手应对昨天遗留下来的突发事件。 “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样糟糕，一些评论可以举报屏蔽。”裴暮蝉语气轻快，指着电脑道，“我让人和各大网站都沟通过了，提前说明了情况。” “要是下次再出现这种异常的数据，希望能给我们一个特殊的解决渠道。一些网站答应了，有一些网站没回应或是不理会。” “那就不管他们了，这是没看得起《晴天》的体量。”许青焰不紧不慢道，“现在有空吗？帮我录个视频？” 裴暮蝉愣了一瞬，迟疑道。 “有是有，但其实不一定非要” “我知道，这不一定是什么坏事。”许青焰道，“即便我什么都不干也得挨骂，不如接住这一波流量。” 见许青焰坚持，她叹了一口气，也不再劝了。 出门前，他扭头看了一眼裴暮蝉，身形略微停顿道。 “我也不知道这样做对不对，但总得试试。猫有猫道，鼠有鼠道。《晴天》我也有份，即使没有你那么大的能力，还是想为它做点什么。” “哪怕这次努力了，结果不是好的，也没关系。《晴天》不会永远藏在黑暗里，它和你一样，属于更大的舞台。” “你要是累了就告诉我，我再给你写一首《晴天》。” 裴暮蝉直愣愣的站在那，听着他说不成功就再给她写一首《晴天》。这是她听过最质朴的鼓励，语气认真得一塌糊涂。 就差告诉她，失败了无所谓。你写不出歌，我可以给你写歌，写到你真正翻红的那一天，直到你站上高处。 直到成为万众瞩目的天后。 一时间，她眼眶有些湿润，眨了眨眼睛。抬头向上看了一眼，没有眼泪流出来，怕弄脏眼影，会变花猫。 如果所有黑暗的日子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裴暮蝉觉得，这几年低迷又折磨的岁月里。大概就是在积攒运气，撞见一个和他一样的人。 她很清楚，许青焰比她性格坚韧得多。或许是因为天生命不好，所以外壳硬的像是无坚不摧的铁甲。 生活不如意的时候，就披着那层铁甲冲锋。 “嗯，好。”裴暮蝉点头，似乎怕语气不够诚恳，又补了一句，“我相信你，一定要给我写歌啊。” “许青焰。” 他点了点头，推开了门。 早上九点半，阳光铺满了工作室二楼的走廊，细细的灰尘在阳光下轻轻漂浮。许青焰走在前面，裴暮蝉落后了两步，轻踮着脚，步伐轻盈。 “差不多开始吗？”裴暮蝉练了一遍吉他后，抬头看向不远处同样抱着一个吉他装样子的许青焰，开口问道。 “可” 叮咚！ 话还没说完，手机银行微信公众号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他没开短信服务，要收费嫌贵。 【交易成功提醒】，08月24日10:25，跨行转入（尾号0908），人民币300，000.00元，账户余额306，834.18元。 交易说明是工资。 好家伙，节目今天播，卡着最后时间发工资是吧。虽然确实是半个月就补上了尾款，但这也未免太几把能拖了。 扫了一眼余额，眼皮微跳，默默开了静音。 “好，我这边也可以了。”许青焰抬头，挺直了背，“现在就开始录上吧，镜头近一点，吉他拍一半。” “为什么？” “留点争议，增加互动。” 裴暮蝉：“” 这“互动”也不是什么好词，她见不过不少炒作的，头一次钓鱼网友恶评的。 “开始了吗？”他抬头问。 “嗯。” 吉他前奏响起，属于男生低平嗓音沙沙响起。 “故事的小黄花~” 录音室收音效果很好，歌声完全不会发闷。伴着温暖的夏日阳光，许青焰一开口就有了校园青春的味道。 独属于那个年纪的少年感的温柔，一点点打碎了，揉进整首歌里。 乘着风，一曲终了。 “怎么样？录上了吗？”许青焰状态瞬间切换。 “是，录上了。”裴暮蝉按下了停止键，起身看了一会道，“可以，这个效果挺不错的，不需要录第二遍。” “你等我一会，我让底下的人处理一下音频，” “行。” 一天的时间就这样在忙忙碌碌中过去，终于等来了晚上《恋爱猎手》的首播，节目组似乎卖了个好价钱。 首播时间竟然在紫台的黄金档，八点零二。 许青焰和裴暮蝉凑在电脑前饶有兴致看了一眼开头，估摸着时长得有两个小时，于是一拍两散各回各家。 下班下班。 视频已经传到了许青焰电脑上，他一边开车，一边计划等到节目播完之后，十点左右再把《晴天》的翻唱给传到围脖账号上。 顺便再注册一大堆视频网站号，全都发一遍。 等红灯的间隙，他看了一眼林晚粥的微信，发现她一整天都没回消息，也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 前方车流不息，夜色浓重。 许青焰手指轻轻敲击着方向盘，思绪一点点揪起。他只是想卖点歌，挣点小钱，你好我好大家好。 本来指望着林晚粥和裴暮蝉拉他一把，现在看她们自己都有些自身难保，越是困难时越能见人心。 他出于从社会泥坑里摸爬滚打锻炼出来的直觉，本能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或许自己应该更激进一些。 没有具体的想法，只是脑海里电光一闪的某个念头。 但下一秒，他又冷静了下来。 裴暮蝉的事情他能搭把手帮上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裴暮蝉开了工作室，两人又是直接面对面沟通。 中间其实省了很多狗屁倒灶的麻烦事，手底下的员工的乖乖的，没人敢对老板的异性朋友的蹬鼻子上脸。 他与林晚粥中间隔着经纪公司、经纪人除了在恋综那会面对面对话，其余时间都是手机联系。 目前，帮林晚粥和公司周旋的人是经纪人芸姐。 在这种情况下，他一个素人，面对着庞大体量的经纪公司其实根本帮不上什么忙，最多给林晚粥提供一些情绪价值。 刚停车，周勉弹了一个消息过来。 “哥！看节目了没有？收视率爆了！” ------------ 第123章 许青焰：侵点小权，没人会举报吧 《恋爱猎手》早开播前，其实就已经在铺天盖地的宣传了。 各种营销短视频满天飞，海边、帅哥美女，“海岛之恋，年轻的男女，激情海钓、潜水、海滨之夜，缆车。” 这些元素随便排列组合一些，都能炸出暧昧的画面。更不要说，节目组后续放出的一系列逆天预告。 口嗨、雄竞，修罗场，破冰、背叛、悬疑、反转，重新选择。 即使是不怎么看恋综的人，瞥一眼也会被吸引。初看挺怪的，再看一眼更怪了，但看多了反而会升起期待感。 再加上原先的直播已经给《恋爱猎手》带起了一波不小的热度，其中有部分人看不惯直播，原本就等着看剪辑版。 还有一些人即使曾经看过直播，此刻却仍旧蹲守在电视机面前。没别的原因，只是体验对照的乐趣，想看看剪辑版和自己看的直播有什么不一样。 会不会增加一些看漏的镜头，又或是会不会出现一些自己看过，但恶意剪辑的片段？ 几乎每个观众都带着不同的目的，但无论是看乐子也好，凑热闹也好，都不约而同的守在了电视机前面。 八点一开播，数据直接爆炸！ 沈矜月早早的坐在南湾豪华别墅的客厅电视机前面，拉着父母一起看恋综，对于她人生第一档节目异常上心。 从昨天开始一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说要保持神秘感。一会又偷偷摸摸的剧透，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沈父和沈母只有这一个女儿，向来宠溺。对视一眼尽是无奈，只能齐齐坐在沙发上陪着沈矜月一起看《恋综》。 “拍恋综好玩吗？”沈父偏头问道，儒雅的脸上尽是笑意。 “好玩，交到好多朋友，可有意思了。”沈矜月正捏着一片薯片往嘴里送，“有個人可搞笑了，不过在后面才能看到。” “那小月亮有和男孩子谈恋爱吗？”沈母开玩笑道。 “没有。”沈矜月摇摇头，垂头丧气道，“我不太喜欢那些男生，一个个都挺无趣的，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是” “可是什么？”沈父笑容一点点敛去。 “人家有匹配的女嘉宾了，还是个超级漂亮的大明星姐姐！”沈矜月气呼呼道，狠狠咬了一口薯片，呜呜呜。 “后来后来又来了一个大明星，我想和他玩都#￥%！（胡言乱语）” 闻言，沈父顿时松了一口气，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哦，那样啊。” 恋综已经在播了，屏幕上是各个嘉宾经过剪辑后的出场视频，补上了各种内心独白的版本，再加一个自我介绍。 最拉风的人无异是富哥游子俊，开局一辆百万跑车，手表又价值一辆跑车。身上穿的那一套加起来，亮瞎所有人的眼。 就差把“我交朋友不在乎对方有没有钱，反正没有我有钱”气质写脸上了，主打一个年轻富二代形象。 “就是他，他是我恋爱搭子。”沈矜月忽然指着屏幕说道。 “这孩子吗？看着好像有点嗯，小月亮和他一起录节目吗？”沈母皱眉，略微担忧的看了她一眼。 “小月亮对这个游子俊的感觉怎么样？” “还行，挺逗比的。” “挺逗？”沈母转头看向屏幕里，看着那极力装沉稳的游子俊，属实有些难绷，扑哧一声笑了，“确实挺有意思的。” “那个就是你说的女明星大姐姐吧？” “是，镜头拍丑了，真人超级好看！”沈矜月道。 第四个出场的嘉宾轮到了许青焰，利索的推门而入，发梢还带着一丝水汽。一眼扫过感觉就两字，顺眼。 沈母看了一眼，道，“这小伙子外形条件看着挺不错的，衣服有些普通。” “不普通了，这是他最贵的衣服了。”沈矜月忽然说道，“而且他这人抠抠搜搜的，说话特气人！” “那你肯定讨厌他？”沈母随口笑道。 “不讨厌，他人还是挺不错的，会陪我玩。”沈矜月话刚说出口，忽然发现父母都转头看向她。 “怎怎么了？” “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和女明星搭档拍恋综的人？”沈父神情严肃了起来，“你想和他一起玩？你们只是在拍节目而已。” “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的。”沈矜月低头嘟囔了一句，“他下了节目，都没怎么回过我消息。” 电视屏幕上，许青焰已经完成了自我介绍，是一个很普通的素人。 “你还给他发消息？”沈父扶额，深吸一口气耐心道，“矜月，节目结束那一刻伱们就已经说了拜拜了。” “他没打听过你，说明他也知道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还要好好上学，他要接着工作。你们没有共同话题，也没有共同的方向。” 沈矜月有些生气了，直接捂住了耳朵。 “我不听！我不去上学了！” “矜月，你别这么任性，我们不是已经约定好了吗？”沈父语气严肃，“送你去恋综，你答应回去接着上学。” 沈矜月没说话，捏着一袋薯片来回搓。 沈母见状，出面打圆场。 “你看你，又这样，看月亮的节目呢！不说那些了，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 节目还在继续，剪辑版比直播精简多了。 一天之内发生的事情，从许青焰骑电动车再到中午的心动午餐，继而到晚上的天台互怼。火药味、暴论混杂在一起，让观众看得直呼过瘾。 沈父看得眉头直皱，看许青焰完全就是一个哗众取宠的小丑，无法理解现在的小年轻怎么会喜欢和这样的人做朋友。 不够稳重、也没什么能力，除了长的好一点。难道自家女儿只看脸吗？这人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魅力可言。 “矜月”沈父忍不住开口道。 “不要！！”沈矜月忽然站了起来，把捏碎的薯片碎屑全都一股脑倒进嘴里，生气道，“我不去上学，哪里都不去！” 说完，噔噔蹬跑上楼。 “哎！月”沈母想拉住她，一时间竟是没碰到她，手还停留在半空中，眼睁睁看着沈矜月跑开。 客厅再次陷入寂静，沈母脸顿时沉了下来，转头看向沈父。 “沈其风，你是不是有病？” “早答应我什么了？是不是全都忘了，沈总，你要是没工夫没我们娘两玩过家家！不如不来，去找你的宝贝儿子。” “你老来得子不容易，没必要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教育月亮。以前早干嘛去了，忙着和狐狸精生儿子去了吧？” “你说话不要太过分！”沈父一脸愤怒，手指微颤，“我们之间的事情，和矜月没有关系，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不上心！” “呵呵。”沈母握拳，水红色的美甲深深陷入肉里，渗出道道血丝，“沈其风，真有你的，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要干什么？”沈父压低了声音，训斥道，“我说过了，我们可以离婚，我也可以补偿你，不要闹太难看。” 沈母笑了笑，“过几年再说。” “矜月已经成年了！” “这和小月亮没关系，我这是为你好，沈总。”她轻蔑的笑了笑，也没看他，转身离去了。 沈其风咬牙，在原地站了一会，掏出静音后的手机看了一眼。没多待，匆匆出门，留下一个空放的百寸大屏液晶电视 与此同时，上百万电视机面前，《恋爱猎手》正持续播出。 乔年是个上班族，每天朝九晚五。最近发展还不错，破天荒交了个女朋友，处男被老树盘根给迷得神魂颠倒。 小日子日上了，人也开始发福，最爱晚上睡在女朋友腿上看电视。 她看什么，乔年就跟着看什么。上周刚跟着看完韩剧《沉默的证人》，这周女友又在疯狂找下饭代餐。 莫名换到了一个名为《恋爱猎手》的恋综，一开始也只是看见裴暮蝉在场再多做停留，随时准备换台。 画面里，许青焰带着裴暮蝉在海边公路骑行，视角拉高。泛青的海面一望无际，蓝天相映，看得人心旷神怡。 看到中午做饭的桥段，盯着屏幕上那道青椒花汁脆皮笋壳鱼，硬生生给乔年看饿了。不由咽了咽口水，忘了下午吃了什么。 转头一看女友在吃零食，于是舔着脸要了一些垫肚子。 看到天台那一幕时，又觉得莫名暗爽。 早就看那个小白脸有些不爽了，仗着几分姿色在那到处宣扬舔狗言论，他长那么好看又是演员怎么可能是舔狗。 这不纯纯祸害别人，什么傻狗。 画面里，许青焰侧脸出镜，微昂着头嘴角扯了扯道。 “不主动？不主动就换个女生追，总有温柔主动的。哪怕有一点点把对方当人看，也不会吊着别人吧？” 听完，乔年在心中默默给许青焰点了个赞同加一，但听着身旁女友啧的声音。 乔年还是转头，皱眉道。 “这人说的未免也太极端了，我觉得不对。” “是啊，女孩子都”女友扒拉扒拉开始输出观点，乔年时不时点头，实则一个字没听，眼睛还在盯着电视。 过了好一会，第一期忽然就结束了，他还有些意犹未尽 “哥，节目你看了吗？”周勉发完消息，又一个电话弹了过去，“数据大爆了，官博下面都在骂你！” 许青焰：“草，你他妈真会说话。” “真的哥！数据真炸了。”周勉激动无比，“挨骂没关系啊，哥，黑红也是红，脸皮薄躲一阵就没事了。” “现在恋综那么多，谁还记得谁谁谁说过什么话啊，脸皮厚直接带货就完事了。” “还没看，有事，回头再说。”他回了一句，挂了电话，转身解开了安全带下车。 清脆的锁车声在地下室停车场回荡，许青焰头也没回，转身几步进了电梯，刷卡后略微焦虑的刷新了一遍手机。 林晚粥还是没回微信，沈矜月倒是发了。 想起两天没回沈矜月消息。于是聊天记录刷到两天前，开始一条条翻看。 然后是一大堆的表情包，各种炫耀吃的，和闺蜜去玩的照片。他一刷到底，想了想，回了一个朕已阅。 气得沈矜月一顿无能狂怒，恐怖到连发了六十二个愤怒表情包。 她就是喜欢玩，上恋综那会别人花前月下烛光晚餐。她到处闲逛，这玩一玩那戳一戳，下了恋综更是玩得风生水起。 她能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两人发的东西其实也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偶尔上线打打游戏，要么就是来回逗闷子分享生活。 毕竟话题不多，他也没旅过游，最近也没什么时间频繁打游戏。 而且他发现沈矜月似乎还在读大学，应该是趁着暑假出来玩，等九月份开学两人应该就没多大交集了。 叮！ 电梯到了，进门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十二。 估摸着时间还有剩余，先把视频网站的账号一溜烟注册通过。又低头看了一眼消息，林晚粥依旧没回。 麻了。 裴暮蝉看着满屏的骂声，捧着平板一头扎进了被窝里。 大夏天的，房间空调呼呼冒着冷气，她穿着薄薄的真丝睡衣缩在被子里。只露一个头。手臂藕白，高举着平板。 额前的头发垂下，她嘟起嘴吹了吹，碎发往上飘起又落下。 “非要赶着上前找骂，这人真是”她举着平板嘟囔道，一下两下的吹着，莫名又想到了许青焰白天说过的话。 【我可太想有以后了《晴天》和你一样，不会永远待在黑暗里，你们属于更大的舞台。】 几乎是一秒，她的脸瞬间变得滚烫。 这近乎和表白一样的话，到底是弄哪样啊？脸热得空调都没法降温了，只能微张着嘴呼气，眼睛一眨一眨的出神。 一时间眼睛没了焦距，平板忽然砸了下来。 “啊！”裴暮蝉下意识偏头，稳稳用脸接住了平板，“啊！好痛，许” 刚喊出声，她立刻懵了一瞬，脸色更红了。心道真是忙昏了头了，竟然差点说了胡话了，砸得好痛。 肯定是因为这几天天天待在一起，已经慢慢习惯了。 嘶~好痛！ 她一点点揉着脸，又摸出被窝里的手机用前置摄像头照了照，发现脸上被砸出了一块清晰的红印子。 手无力的垂落在被子上，捂着脸又发了一会呆。忽的浑身一颤，然后没征兆卷着被子在床上来回翻滚！ “太丢脸了！” 许青焰还在谋划着他搞点小钱的梦想。九点半左右将录制好的《晴天》弹唱视频上传，配文发布钓鱼围脖喷子。 “太喜欢这首歌，侵点小权，应该没人会举报吧。” 围脖一发布，小红点疯狂闪烁。他看都没看一眼，起身麻溜地合上电脑，转头跑健身角运动洗漱去了。 ------------ 第124章 整点小活，挨点小骂， 一夜十几个热搜， 滴答，晚上十一点五十六分。 距晚上八点播出的《恋爱猎手》节目，时间经过去了快四个小时。 许青焰掏出手机，翻了一会和裴暮蝉的聊天记录，退出来，发现林晚粥还是没回消息。 她破天荒没有回应许青焰的任何问题，最后一句话说的是，“芸姐说解约可能会让我这几年全都白干。” 语气有点急，也没有后续。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人的联系算是紧密的。甚至因为无法见面的关系，林晚粥每次没什么话可说，就疯狂的拍拍拍，不停的分享。 吃的饭，买的小玩意，看到的有意思的树也要拍照分享 许青焰能感觉得出来，她好像在用心的经营这一个小世界，像個小女生，往书桌上贴一点可爱的图片，一点点的装扮聊天记录。 半夜十二点，没回。 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想着那首还未完全扒出来的《我怀念的》，又想着林晚粥最后一条消息，脑子有些混沌。 说不上来什么想法，暂时也只能耐心等消息了，先把谱子扒出来再说。 他将手机放在一旁，闭眼睛开始睡觉 昏暗的包间内，音乐声震耳欲聋。 砰的一声，纪晨愤怒掷出一个水杯，直接将桌前的电脑砸烂。 音乐顿时停住了，黑色沙发上坐着男男女女顿时身体僵直，不自觉朝着最核心的位置投去了惊疑的目光。 熹微灯光闪烁，掠过纪晨刀削一般的脸庞。他的手沾染着残留的酒渍，姿态有些倨傲，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一根烟。 即使被所有人看着，他却仍旧不紧不慢地夹起烟深深吸了一口，猩红的火光如同呼吸一般微微闪烁。 他没说话，所有人都不敢有动作，生怕惹怒这位仅次于顶流的大少。 包厢安静了下来，气氛也降到了最低点。男人们没一个敢说话的，在场不少穿着性感吊带裙的妹妹们倒是心思活络起来。 “晨哥。”一个酥胸半抹的女孩靠了过去，俯身就要往他耳边凑，“什么事情，值得您动这么大肝火呀？” 女孩姿色上乘，上身半抹浑圆外露，如白玉云浦。沙发那头，另一个女孩也蠢蠢欲动，或许是怕小姐妹手太小，把握不住泼天富贵。 “今天没心情，滚。” 纪晨的嗓子被烟熏过，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语气。眼眸倒映着冷气，手指捏着烟粗暴的按在桌上。 他外形高大，形象良好，看着痞帅痞帅的。眼底藏着一丝阴霾，整张脸都在写着“小爷我不高兴”。 女孩被推开，却也不愤怒，只是仰头看着昏暗灯光下缓缓起身的纪晨。看着他俊美的脸，心脏砰砰直跳。 纪晨是西良乐队的主唱，万千少女的梦，摇滚界冉冉升起的顶流。台上，他是摇滚圈、娱乐圈的宠儿，台下，他是西方海的老板。 有钱、有颜、有才华，这样的男人会玩又有魅力，怎么能不爱？ “我最擅长安慰人了，晨哥。”女孩再次鼓起勇气。 纪晨已经起身，瞥了那女孩一眼道，“我现在不需要安慰，你别自作聪明。” 说完，他也不管包厢里气氛有多僵硬。像是一个皇帝，唇上放着一根烟，目光淡漠的推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包厢，纪晨掏出兜里的手机，划开解锁。 看了一眼热搜，《恋爱猎手》已经花钱登顶，第三条热搜的词条是#许青焰、裴暮蝉#，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他越看这个热搜越觉得生厌，覆下漆黑的睫毛，整张脸上满是阴霾。 为什么裴暮蝉会选择和一个什么都不是的素人做恋综的搭档，又穷又没名气，裴暮蝉和他搭在一起没有任何好处。 让纪晨没法接受的是许青焰那天说的那番话，被比他低贱的人怼了一通，哪怕他标榜亲民也做不到无底线容忍。 他心道只能说许青焰运气好，若是放在前几年，自己想碾死一个素人根本不需要拐弯抹角费这么大的功夫。 沿着走廊走了一段，他找到一个无人的隔音包厢。没开灯，昏暗的房间里只有手机屏幕散发出的微光。 犹豫片刻后，纪晨打给了经纪人李明伟，等待几秒后对方接通。 “大少爷，怎么了？”李明伟是整个西良乐队经纪人，但大部分时间其实只为纪晨服务，毕竟是摇钱树。 “你还在外面？” “多新鲜，纪少爷不会不知道老奴正给你们跑腿拉资源吧？”李明伟那边听着像是酒局，慢慢声音弱了下来。 “有事吗？这边还有一个局，和云翼那边的人，试试能不能牵上线，运作运作说不定今年少爷你就能成真顶流了。” 每次听见李明伟戏称他为“少爷”，纪晨心里都有些有些不快。 隐隐觉得这是嘲讽，却总是找不到证据。 “裴暮蝉新歌数据又拉升了，你看了吗？”他点上了一支烟，压着怒火问道，“你不是说一定搞垮她吗？” “是吗？……我看看。”李明伟那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好一阵没声。“咦！确实升上去了，可能和她参加的那档恋综有关吧。” “今天首播，都上热搜了，相关词条还挺多的。”李明伟似乎在用另一个手机搜索相关词条，不多时传来吉他弹唱的声音。 “找到原因了，是伱说的那个素人，他翻唱了裴暮蝉的新歌，因为侵权被骂上了热搜。所以……连带着裴暮蝉新歌销量攀升。” “应该问题不大，数据正常的波动而已。热搜下去了，那首歌也就凉了。” “最好是这样，记住你答应我的！”纪晨咬牙道。 “行，不过少爷，你怎么对裴暮蝉这么执着？娱乐圈什么漂亮女人没有，非要死咬着一个过气了的小天后？” “你要是真喜欢小天后，我们公司也有一个刚捧出来的小天后。哪怕是货真价实的天后，只要少爷你要是肯拉下脸，想拿下也不是不可能。” 纪晨越听眉头越皱，不悦道。 “我们两家人认识，门当户对，我父母对她也很满意。我也不在乎她是不是小天后，也不在乎她的事业。” “我要她工作室开不下去，新歌继续失败下去，只能靠我重新站起来。” 电话那头，李明伟哂笑。 “少爷，顶流是不能谈恋爱的，你该不会不知道吧？未来公司还得靠你挣钱，你可别开玩笑。私底下谈也得小心，最好不谈。” “我没说要谈恋爱，只是想要个女人而已。”纪晨阴沉着脸道，“你想办法，找人把那首歌压下去，顺便教训一下那个素人。” 李明伟根本没犹豫，直言道。 “少爷，你还嫌事情不够多吗？撞交警，醉酒打人，公司花了多少钱才把你洗白。再过分一点，你就上了劣迹艺人封杀名单了。” “安分点吧，你上次让我查许青焰的时候，我就已经找人打听过了。这人不是什么善茬，他老家那边还是南方土宗族。” “乡巴佬好勇斗狠惯了，他只有一个妈，你全家也只剩一个妈吗？穷山恶水出刁民，你跟一群打架玩命抱团的泥腿子置什么气？” 纪晨：“” “少爷，养养气吧，别这么冲动。”李明伟道，“一首歌而已，裴暮蝉都过气这么久，还能靠一首歌翻红？” “至于那个许青焰，乡下人还是乡下人，想挣钱想疯了。做事手段太粗糙，现在还在热搜榜上挂着。” “抖机灵被网暴了，乡巴佬怕是以为上了个恋综，自己也是明星了。人飘了，连版权是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我还这边还忙着呢！不说了，挂了。” 昏暗的隔音包厢里，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忙音，纪晨脸色始终僵硬。 过了好几秒，他慢慢的垂下手，咔嚓熄灭了手机屏幕。 他知道李明伟不过是在推脱，什么不和乡巴佬置气。不过是自己名气大不如前了而已，不值得他费心思。 既然李明伟不肯干，那就自己来干。 他掏出手机点开那条#许青焰翻唱《晴天》#热搜的评论区看了几眼，前排的人都在骂他死不要脸，版权意识淡薄。 纪晨发文前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听过《晴天》，发文前搜了一下。听了半首歌之后，神情顿时复杂。 初听不够抓耳，曲子显得不伦不类。也不够惊艳，怎么想也不够出众。矫揉造作，看不出什么特色，一点都不潮。 虽然裴暮蝉现在的水准倒退得厉害，但也不至于点开词曲一看，好家伙，许青焰写的，顿时合理了起来。 纪晨几乎是瞬间完成了脑补，许青焰弄了一首低质量的歌。裴暮蝉病急乱投医，花钱买下了《晴天》的版权。 许青焰下了恋综，看到裴暮蝉的新歌数据不错。于是趁着节目开播，翻唱一波裴暮蝉的新歌，意图炒热度挣钱。 半夜一点，官方认证为“西良乐队主唱-纪晨”的账号忽然发布了一条围脖长文。 说来说去就八个字，尊重版权，别抖机灵。 饶是半夜，西良的死忠粉反应速度依旧恐怖，蹭蹭蹭的跟帖。不管什么事实，爱豆的话就是铁证。 一夜之间，热搜榜地震了好几次。 由于《恋爱猎手》首播成功造势，一开始只有许青焰被骂上热搜。一波翻唱也吸引了不少喷子，但没希望上热搜前十。 偏偏纪晨半夜亲自下场，肉身开团许青焰侵权。 原本许青焰发《晴天》弹唱视频只是想钓鱼网友和心机吃翔喷子，等一波反转，再利用这波热度营销裴暮蝉的《晴天》。 没想到不仅钓到了沙比网友，还钓到了纪晨？ 这么一闹腾，乐子终于大了。 翌日。 许青焰一觉醒来，第一时间摸手机，发现林晚粥一整天都没回消息。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隐隐有些担心她。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突然就没消息了。 不过裴暮蝉倒是大早上给他发了几个问号过来，看得许青焰一脸懵，一边在器材组那健身一边给她回消息。 “？？？？” 不多时，裴暮蝉一个电话弹了过来。 “你昨天招惹纪晨了？” “没啊。”他声音还有些气喘，正艰难的做着一组哑铃动作，咬着牙问道，“怎么了？纪晨那条疯狗干什么了？” “你昨天一晚上上了十几个热搜，你不知道？” “那么晚肯定睡觉了，我怎么可能知道。”许青焰擦了擦汗，站在原地休息，“我就发了一个弹唱视频，什么都没干。” “纪晨有病，发长文说你不尊重版权，肆意侵权。”裴暮蝉声音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我等会给你辟谣。” “不急，再等等。”许青焰汲着拖鞋走向了浴室，“先不着急辟谣，他们估计以为你买断了《晴天》。” “其实问题不大，让舆论再发酵发酵，估计一大部分人连谁是词曲作者是谁都没看。忙着发泄情绪，真把我当飞机咳。” 裴暮蝉：“拖到什么时候？” “晚上。”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许青焰将手机放在浴室镜子前洗漱，开着外放，“我打算这两天找房子，你知道附近有什么一两千左右月租的房子吗？” 电话那头，裴暮蝉沉默了一会。 “谱子扒完了？” “还没，不过今天中午应该就能弄完了。”许青焰一边洗澡一边聊，哗啦啦水声不断，“钱到账了，先租个单间混着吧。” 钱？林晚粥预付了买歌的钱？ 裴暮蝉不知道该说什么，抓着手机沉默了一会。 “嗯。” “啊？” “我说没什么，过来工作室这边再说吧。”裴暮蝉挂了电话，深吸了一口气，拎起包直接出了门。 十点，工作室二楼。 空调冷风呼呼吹着，咔哒咔哒的鼠标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裴暮蝉目光在屏幕上来回看了几遍。 “新增刚刚是多少？” “两万三千” 裴暮蝉忽的叹了一口气，靠在电脑椅子里，看着屏幕上不断上涨的成绩。不知为何，明明达到了预期，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 第125章 我能受这委屈？刚挣的三十万 正午，编曲室里。 许青焰正一遍遍检查辛苦扒出来的谱子，《我怀念的》谱子正式成型，这意味着他已经初步掌握了扒谱能力。 虽然借助了一点点外力，但没有关系。 确认再三没问题之后，他留了一个心眼。没有直接传给了林晚粥团队邮箱，而是传到了她的私人邮箱。 邮件如石沉大海，林晚粥依旧没有任何回复。 围脖软件上的数字依旧维持着99+，许青焰没点开来看过。看了一眼时间，估摸着下午有时间去找找房子。 豪华小区固然不错，只是手里钱不多，暂时求收留而已。钱到账就找房子，车借着开没事，房子不能真长期占着。 裴暮蝉偶尔也开玩笑，许青焰算是半个财神爷。 给钱不给钱都挺麻烦，落脚还行，两人关系本来就不错。但还是得有分寸感，不然很难长久的维持一段关系。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编曲室其实不大，一张桌子摆着装载了编曲软件的电脑和一系列的配件，其实就算是核心装备了。 从编曲室离开，他本想找裴暮蝉一起吃饭，却发现她提前离开了。 原本许青焰以为裴暮蝉只是单独去吃饭了，结果一下午的时间也没见人，他只能趴在办公室桌上开始用手机找房。 年轻人进入社会，上的人生第一堂课就是租房。 以前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现在是牛马没工作，但是牛棚已经安排好了。放眼望去，村里大部分的牛棚都已经被中介明码标价。 星海市是一线城市，中介比狗都多。 “房子还在吗？” “在的，图片只是引流，方便来线下看房吗？” “方便，你说句实话，把现在还在的，符合我要求的房子，视频发给我一下。”许青焰只想知道哪边有房子。 叮咚！ “草！老子要租房，你发几个墓地给我干什么？” “你误会了，这就是优质房源。” “叼你妈的，厕所加张床，给老子开价一千二啊！”许青焰绷不住了，啪啪啪打字，“我太奶埋这都憋屈了，你说优质？” 中介：“没关系，穷鬼有穷鬼的活法，/微笑/。” 次奥！许青焰刚挣了三十万，能受这种委屈？ 他气愤不已，啪啪啪一顿截屏加打字。刚把老子有三十万发过去，忽然弹出一個感叹号，不出意料的被拉黑了。 烦！ 有钱也是一种烦恼，没地方炫耀。 许青焰能受这委屈？都他妈的挣三十万了，还能在这星海连个落脚的房子都找不到，大不了加钱！一百！ 他不信了，一千块在星海，难道只配住墓地吗？ 那沙比中给他的发的房子，说实话狗看了都叹气。没法形容，他说要一个离地铁站近一点的房子。 中介给他推了一个上下两层的墓室结构的房子，甬道耳室一应俱全，盗墓贼来了都想不到棺椁藏在阁楼。 拿一把ak，打生化是真的好守。 上一天班，受一天气，回来直不起腰。弯了几十年的脊梁，真住进去立刻就得断，上吊都找不到合适位置。 找了半天，他又看中了一片地方的房子，估摸着天色还早。由于不熟路，于是联系了一个中介带路，开着车直接找过去了 赵大星是一个看房中介，年纪三十出头。不上不下的年纪不知所谓的结了婚，背着车贷，还有老家的房贷负重前行。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只找苦命人。 原本身体硬朗的父亲前年去世了，病床前抓着他的手说疼，心头苦涩的滋味，从坟前香一直延续到了他嘴上叼着的利群。 结婚前承诺的分担房贷，现在只能他一个人去发愁。 嗡嗡嗡！ 手机震动，赵大星赶忙接了电话。 “哎，你好，约好来看房的是吗？伱在哪个位置，我去接你，不麻烦。走街串巷看房，骑车挺方便的。” “好嘞，十分钟，马上到。” 赵大星踩着电动车，扣上头盔开始在车流里疯狂穿梭。一溜烟拐了几条街，终于找到了正主，刚从车上下来。 人看着年轻，估计二十几岁的模样。戴着棒球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但能看出来外在条件确实很不错。 他再回头一看，发现那人开奥迪a8来看房。在星海中心，张口就是要一千的房子，心事顿时快压不住了。 “您好，是纪先生吗？” “是，你叫我纪成叠就好了。”许青焰锁了车，转头发现赵大星掏出了手机似乎准备拍照，不由愣了一瞬。 “你这是干什么？” “直播，纪先生，提前和您说一声。”赵大星将镜头压下，无奈道，“我们公司任务，以短视频的方式宣传公司。” “每周一次，我快完不成了。您看不会拍到您的脸的，您体谅一下，都是打工人。” “你这也太辛苦了，那我还是换一家中介公司吧，”许青焰压根不知道道德是什么，怎么可能被绑架。 “什么？”赵大星微愣。 “我心地善良，见不得有人受苦。”许青焰道，“不好意思，你回去吧，我找个没那么多破规矩的中介。”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哎哎哎，纪先生，我给您真实优惠。”赵大星眼看天色渐晚，这单不接，明天带人看房又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了。 开奥迪a8，虽然出价只肯开一千，但看样子今天应该能定下来。 闻言，许青焰脚步停住了，回头瞥了赵大星一眼。 “保真？” 小电驴在巷子里穿行，手机放在支架上，四周景物倒退。赵大星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并不多，寥寥几条弹幕飘在屏幕上。 “大星又来应付公司任务了？” “笑死，上次直播差点被人打，怎么这次还敢？” 等到了目的地，许青焰一下车，零星的弹幕顿时多了几条。 “小哥哥看着好帅啊，怎么口罩戴这么严实？根据我看帅哥多年的经验，绝对是大帅比！含羞吗，摘下来给姐姐看看脸。” 嘎吱一声，赵大星拿起手机下车，看了一眼弹幕。一侧身伸手，对着许青焰麻溜的介绍起了身后这片老破小区的具体情况。 “经典老宅，书香门第，小区历史悠久。” 许青焰睨了一眼老破小，“刘禹锡的陋室铭就是在这写的吧？” “不满意没关系，我们换一个就是了。”赵大星直接上车，扭头朝着他道，“哥，一千实在有些低了，能不能加点预算？” “不能。” 两人吭哧吭哧又跑了一栋楼，赵大星第一句话就让许青焰没绷住。 “进门就让你洗澡的房子！” 他打量了一圈，“这是公厕改的吧？我打和平精英都不搜这种房子的，不是，我给的是一千不是一百啊。” 弹幕笑哈哈，在线人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离谱，直播从哪找的房子，有没有星海本地人说一下，一千块真的就只能住厕所吗？” “卧槽，蹲便就在床边上，真的绷不住。” “哈哈哈，冬天方便，都不用下床。直接侧身就能尿了，方便捏！！” “确实，半夜口渴不用麻烦，翻身就能从沟里喝到饮用水。” “这房子还带空调，看着比我太奶年纪还大。星海的爷是真绝了啊，果然是有钱更是抠抠搜搜的。” 赵大星略微有些惊奇，在线人数不知道什么时候飙升到了五千人，弹幕也从稀稀拉拉几条慢慢变得密集。 一个模糊的想法在他的脑子里生成，嗯下次要不要再拍点离谱的房子，做成短视频说不定可以做账号。 “走走走，不看了。”许青焰烦躁无比，“赶紧，我服了，你说多少钱才能住个正常的小区房。” “四五千左右吧，看地段，远一点的只需要三千多。”赵大星回身，“纪先生你有车，其实住远一些没关系的。” 车又不是他的，总不可能一直开。 许青焰的打算是在星海租一个落脚点，因为裴暮蝉在星海这发展，以后肯定少不了与她合作出歌。 至于为什么不继续住着裴暮蝉的那套公寓，短时间借住确实没什么。但现在《晴天》成绩基本拉起来了，说明以后还能继续合作。 长远来看，占便宜不利于一段关系发展。 不过四五千一个月属实有些离谱，眼下不算有钱，房子也算是必要支出，本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 刚挣的三十万！受这委屈？ 回到工作室已经是晚上七点。 许青焰还没吃饭，叹了一口气走上了还亮着灯的二楼。裴暮蝉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那看电脑。 “谱子弄完了？”她听见动静，头也没抬，问了一句。 “嗯。” 他找了张椅子坐下，“星海这边的房子属实有些离谱，今天下午哎，不说了。” 裴暮蝉闻言，抬头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神情看不出情绪，眼底敛着一层淡淡的冷光。 “我那套房子一直也是空着，为什么想搬走？” “我不常待，打算在这找一个落脚的地方。”许青焰没隐瞒，真诚道，“谢谢裴老板收留，但我现在手上有点钱，所以” “正是因为把裴老板当朋友，所以才不占便宜。你的房子看着九成九新了，我一外人一直不花钱住着，寝食难安。” “我朋友有套房子，三室一厅公寓。”裴暮蝉道，抬眸瞥了他一眼，“不贵，要不要我带你过去看看？” “你朋友？”许青焰略显迟疑，瞄了一眼裴暮蝉，“你最好是真的有这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想补贴我吧？” 裴暮蝉：“” 她的眸色在灯光下显得颜色很淡，像是始终萦绕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视线扫过，眸光即使是一瞥也让人觉得惊艳。 窗外夜色沉寂，夏末夜，不知哪颗树上的蝉拖着调子叫了一声。 “你看我像是这么无聊的人吗？”她盯着许青焰，一字一句道，“我没必要骗你，人有急事要去国外，一两天忙着转租。” “她人品端正，我们认识很久了，合约还剩下一年三个月。你可以放心签转租合同，原租金五千，现在一个月两千五。” 打骨折啊，这确实值得考虑。 当天晚上裴暮蝉带着他前去看房，转一圈没什么可挑的。 南北通透，采光通风，空间大又干净，隔音也不错。虽然远不如裴暮蝉那一套大平层来得奢华，但也算得上是小资。 他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在线签了合同转了钱，将租房的事情敲定。 解决了租房的事情，许青焰心情不错，肚子一扁才意识到自己没吃晚饭。随口一问，才得知裴暮蝉也没吃。 两人索性开着车在附近转悠一圈，找了一家小馆子吃饭。味道挺惊艳的，就是地方难找，价格也称得上良心。 后厨半透明，炒锅火光逸散。滋啦啦的香气不住的往大堂那冒，勾人馋虫。 又看着老板把一条鲫鱼去骨，剁成肉泥。加上蛋清搅拌均匀，拿个小漏斗往外锅里挤鱼疙瘩，撒葱花滴香油垫青菜。 光是看做饭，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谢谢你，不然我找房子还真得抓瞎。”许青焰正给她烫碗筷，叹气道，“都说好的房子根本不流通，我算是明白了。” “你今天去城东那头找了？” “你怎么知道？被一孙子中介带着来回转悠。看了不少厕所独居，就是没看见几间正常的房子。” “嗯，星海房租确实有点贵。”裴暮蝉贼不走心的说了一句，可信度几乎为零，“我今天看到你了，抖海直播首页推荐。” 许青焰：“” “认出我了？不是还戴着口罩吗？”他有些无语，“都赖那孙子，中介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好似好房子都灭绝了似的。” “呵呵。”裴暮蝉撇了撇嘴，低头刷手机，“化成灰都认得。” 或许是后知后觉这说法有些过于暧昧了，她有一瞬间的脸热，眼睛蒙上了一层生理性雾气。好在低头，也没被发现异常。 “我看看，什么首页推荐，拿我赚钱他就该死了。”许青焰嘟囔点开了短视频软件，开始搜索关键词，赵大星。 刚弹出一个最新视频，还没来得及看，手机忽然嗡的一声，消失了一天半的林晚粥忽的回了消息了。 “解约了。” ------------ 第126章 林晚粥：已解约，新歌后天上线，感谢许老师的词曲 解约？ 他刚想问，林晚粥又发了一串消息过来。还没来得及看，裴暮蝉目光投了过来，问了一句怎么了？ “林晚粥解约了。”他倒也没什么可避讳，直言道，“具体情况还不知道，多半和公司闹掰了。” “你写的那首歌呢？她不买了？”裴暮蝉问道。 “不知道，应该不会。”许青焰摇头。 正巧上菜了，两人也没再往那个方向聊了。 他大致看了一眼林晚粥发来的消息，似乎是语音输入，语气有些急。几乎是想到哪说到哪，一共发了十七条。 他拢了拢，梳理出其中关键性的几条消息。 “合同有问题，两个月后也解约不了，拖着得五年后才能恢复自由身。和芸姐飞到了云翼总公司，谈判了一整天。” “谈妥了，放弃所有作品的后续收入，赔偿公司一千两百万。” “一无所有了，背上了近百万的债务。”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从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林晚粥长舒一口气的喜悦感。宛若重获新生，重获自由身。 “收到解约消息了吗？” 对方回的很快，几乎是秒回，“还没有，解约合同已经签了，解约消息过几天就能收到了，现在在拟解约声明。” “恭喜重获自由，前途远大。” “嗯！！” 他不太习惯和人吃饭的时候还在玩手机，匆匆回了几句消息就不再拿出手机了，裴暮蝉看见了但没说什么。 食不言，两人吃饭时偶尔也就说上两三句话。 一直到等到了上车，她才转头开口问道。 “等会回工作室就发辟谣声明，你有什么想法？” “正常发就行了，区别不大。”许青焰扣上了安全带，缓缓启动车，“晴天的销售数据怎么样？” “下午看的时候是三十六万，一天增加了几乎三十万销量，这个成绩已经很好了。” “确实，《晴天》已经在慢慢变好了，我觉得差不多可以做下一首歌了。”许青焰开着车，朝着工作室赶去。 “你上次说专辑，有什么具体想法？” “暂时没有，还得再琢磨琢磨。”裴暮蝉坐在副驾，夜色浮光在她脸上跃过，显得慵懒，“写出几首不错的歌的时候” “眼下总归工作室算是撑起来了，只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收了钱的。”许青焰笑了一阵，嘴角的弧度一点点落下去，“《晴天》只是一個开始，来日方长。” “有新歌？”她问道。 “只是一个想法而已，算是吧。” 车拐入了主路，科技园区大门近在眼前，保安室内橘色的灯光昏暗。小岗亭内没人，压根没人管理。 “这地方开工作室不太安全吧？”许青焰一边进车，随口问道。 “有钱了就换地方，租了快两年了，就剩最后一个月了。”裴暮蝉目光垂落在手机上，随意回答道。 “那挺巧的，新状态换新环境。” “嗯。” 裴暮蝉心里并不算平静，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 他没来还好，心里压着一团火，紧盯着《晴天》发行上架的日子。如同破釜沉舟似的，心里定了一个目标，没完成就怎样之类。 他一来，自己心里压着的那团火有了宣泄口，精神陡然一松，没成想竟然发烧了。 歌曲上架发行一波三折，也没想到竟然会在短短几天内斩获三十六万的销量，这个数据放在各大网站都是中上以上的成绩。 更恐怖的是，这只是一个开始。 《恋爱猎手》只播出了一期，节目组透露计划一共播七期，换句话说节目每次发生爆点，都能给歌曲带来一波引流。 哪怕不提歌曲《晴天》本身质量，光是这波营销流量加层也堪称恐怖。 谁让《晴天》主唱和词曲都是恋综c位，加上许青焰和裴暮蝉两人带来的引流效果，歌曲的销量想不起飞都难。 裴暮蝉当初选择上恋综，一开始只是想知道她和林晚粥万般在意的人一起上恋综，林会有什么反应。 也没想过会买歌，更没想过一首歌竟然能给她一种隐隐要翻红的迹象，甚至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结果是好的，此刻却让人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车停在楼下。 两人上楼，裴暮蝉回办公室发辟谣声明去了。许青焰靠在窗边吹冷风玩手机，其实就是在回复林晚粥的消息。 “离开公司你打算怎么办？开工作室吗？” “可能先发歌吧。”林晚粥依旧秒回，“等解约之后，以前的作品已经和我无关了，不能没有作品。” 许青焰哦了一声，心道这是打算孤注一掷。 “谱子你收到了吗？” “嗯，收到了！”林晚粥那边显示正在输入中，“芸姐说趁着解约的消息刚放出去，以及《恋爱猎手》开播，早点发歌。” 这倒是没毛病，但许青焰更在意的点是温芸似乎和她一起从云翼离开了，这是带着经纪团队出走？ “芸姐这是要和伱一起单干了？”他打字问道。 “是，芸姐还有齐婷，暂时还是我们三一起。”林晚粥回复的速度很快，“芸姐手上还有一个资源，不过得新歌发布之后才能用上。” 他匆匆结束了聊天，等到裴暮蝉从办公室熄灯出门。裴暮蝉两套房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两人只能各自开车回家。 “路上小心。” “嗯，你也是，晚安。”裴暮蝉转头看了他一眼，率先驾车离去，车尾灯在夜里闪烁了几下继而消失不见。 许青焰打着方向盘，心里盘算着今晚连夜从大平层搬去新租的房子里。他的行李不多，一个行李箱就能塞下。 虽然是租的房，但也好歹算是在星海有一处自己的窝了，不必那么拘束。洗漱用品倒是不用买，其他的东西明天再慢慢添置。 路上，等红绿灯的间隙。 许青焰抽空看了一眼围脖，发现账号登不进去。骂他的消息太多卡死了，以至于他不得不换了一个小号。 登进去搜索裴暮蝉，果然看到她本人的账号以及蝉鸣工作室的账号底下都发了辟谣声明，开头就是三个字。 “特澄清！” 看到那三个字，许青焰直接乐了。 与天斗与地斗，都不如与人斗其乐无穷，估计也没几个人会想到自己手上其实还握着一点点《晴天》版权。 车内灯光昏暗，八十秒的红灯走到了尽头。 林晚粥忽然发来了一条消息，“在星海录歌。” 嗯？？？ 在哪？ 许青焰回到大平层吭哧吭哧的开始一顿搞卫生，总之这几天出没过的地方通通打扫一遍，力求干净整洁。 可毕竟是别人的房子，请保洁又不方便。 好在他只是晚上回来睡觉，打扫倒也不费力，只是床上四件套不知道咋整。大半夜的洗衣烘干，好像也不太好。 想了想，他给裴暮蝉发去了消息。 告知她自己准备把四件套拆下来，带去干洗店弄干净再送回来，或者给她买一套一模一样的新的四件套。 “别管，放着就好了。” 嗯？别管是什么意思？ 又问了一次，裴暮蝉却没再回他了，或许是睡了。站在客厅想了想，最后他还是收拾收拾东西离开了。 等他住进新租的房子时已经半夜一点，卫生懒得弄了，他打算明天找家政打扫。自己弄不干净，又累又麻烦。 躺在陌生的床上那一刻，许青焰根本睡不着。 闲来无事，他用小号关注了裴暮蝉、林晚粥、还有蝉鸣工作室，顺便关注了自己。 他的账号已经完全沦陷了，总共两条帖子，每条帖子底下的评论都是十万加。内容几乎都是挨骂，根本没眼看。 至于裴暮蝉的澄清帖子，底下则是一群质疑声。哪怕裴暮蝉已经晒出了部分打码的合同，却仍有人觉得这是假的。 大道都磨灭了，都没有这群黑子的嘴硬。 更搞的是，帖子下方评论区出现了几个招人的群，并且放言只要你不喜欢许狗，我们就是朋友云云。 许青焰用两个小号混了进去，扔了点东西进去。 消息刷新太快，竟然没被管理撤回。他果断截图，然后选择自己另一个小号的消息，点了点举报群聊，附上截图证据。 过了几分钟，群真直接炸了。 他如法炮制，一晚上切换两个小号来回炸群玩，硬生生接连爆破七八个群聊。 后来他停下了，不是因为玩腻了，是因为id被黑子群的管理记住了。连群都没加进去，就直接被拒绝了。 此时裴暮蝉的澄清视频也积累了一万多的评论，许青焰估摸着这帖子讨论度与曝光度，上热搜是妥妥的了。 他又搜了搜林晚粥的账号，发现对方账号帖子已经完全被清空了，认证身份中也去掉了云翼娱乐四个字。 凌晨三点。 林晚粥官博忽然发表了一则【解约声明】的帖子，直接惊呆了还在熬夜的娱乐记者，以及一干熬夜冲浪的网友。 粉丝群更是直接炸开，明明是在半夜三点这种阴间时段，群聊忽然肉眼可见的快速活跃了起来，一条条消息刷屏。 “卧槽！粥粥解约了！” 声明里表示，新晋小天后与前经纪公司云翼娱乐解约，并与过去作品切割。 所有作品版权与收益均用于补偿云翼科技受到的损失，除去天价千万赔偿外，林晚粥个人且承担一百六十万的赔偿。 华语乐坛因解约纠纷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例不在少数，但当红艺人出走的却在少数。一是顾忌自身发展，二是付不起违约金。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来的太突然。所有人更没想到林晚粥竟然这么刚，接下了千万的天价赔偿。 宁可血亏赔钱，也不肯再和老东家云翼娱乐继续合作。 前后一点征兆都没有，如同这条半夜发出的解约声明。未免让人不由揣测，可还没等娱记熬夜奋笔疾书完， 凌晨三点半，林晚粥再次发帖，接二连三抛出重磅炸弹。 “新歌《我怀念的》将于后天上线全平台，敬请期待。感谢许老师的词曲，前途未明，冬盼春来！@许氏春秋。” 许青焰！又是许青焰这个比！ 原本深夜还在吃瓜的网友顿时脸都快绿了，这几天的热搜榜几乎快被许青焰那个贱人给霸占了，一天几个热搜！ 还来？ ------------ 第127章 萌新，会一点词曲 翌日。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窗帘紧闭。 床上手机屏幕骤然亮起，嗡嗡嗡振个不停。 纪晨睡眼朦胧摸到了手机，屏幕的光刺得睁不开眼睛。宿醉还有些头疼，窗帘紧闭，嗓子积压着火气 “喂？” “少爷还睡呢？都十一点，热搜看了没？” “没看。”他在床上翻了个身，又听到李明伟喊他少爷两个字，越发不快，闷声道，“昨天参加了一個酒会，刚醒。” “你前天是不是半夜发贴了？攻击许青焰翻唱裴暮蝉的歌，涉及侵权之类的？”李明伟语气透着无奈。 “是，有什么问题？” “有什么问题？问题可大了，不是让你不要随便发声吗？”对方叹了一口气，“你下次拉踩别人能不能用小号啊！” “到底怎么了？有事快说，别卖关子。”纪晨坐在酒店床上，修长的手指揉着太阳穴，“那个乡巴佬跳脚了？” 房间光线昏暗，手机屏幕的光打在他的侧脸，拓出一丝阴翳。硬朗的脸颊有棱有角，看着冷酷傲慢。 他甚至懒得看一眼热搜，不想看到那个乡巴佬的名字。即使是下场开团，他也没有用情绪性的词语，因为这样不体面。 抨击一条乡下的野狗，没必要大动干戈，会败路人缘。 “跳脚？！！” 声音从手机扩音喇叭里传出来，有些震耳朵。 “你丢脸丢大了，你知不知道！”李明伟怒道，“裴暮蝉那首歌，他有版权！人家工作室直接辟谣了！” “你发帖不盯着吗？丢脸帖子在上面挂了一晚上？” 闻言，纪晨一愣。 “他有版权？裴暮蝉怎么会分给了他版权，这怎么可能？不是买断吗？” “我真的伱现在还纠结这个？”李明伟道，“你不要再给我惹事了，帖子我今早已经让运营紧急上号帮你删了。” 嘟嘟一声，电话挂断。 他坐在床上懵了一会，捂着脸揉搓了一会，倒是精神了一些。眼神慢慢有了焦距，望着昏暗的房间喃喃道。 “裴暮蝉，你到底把他当什么人了？” 纪晨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难过，裴暮蝉甚至更愿意和一个素人买歌分享版权，也不愿意和他有任何交集。 他很清楚，裴暮蝉从始至终没拿正眼瞧他。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星辰娱乐新人训练营，为期两个月的封闭式训练选拔里，裴暮蝉总是绑着一个高马尾。 尚且稚嫩的年纪里，一晃一晃，晃成了人间的白月光。 她永远自信，永远璀璨夺目，从上千人的训练营里脱颖而出。去往了更高的舞台，成为了万众瞩目的小天后。 自己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艺人，如果不是有李明伟，或许 如今时过境迁，好不容易等到了裴暮蝉跌落了神坛。自己应该是那个唯一的救世主，却没想到被人截胡。 为什么，偏偏要选一条乡下的野狗。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许久，这才慢慢点开了热搜，心里仅存最后一丝期盼想看看裴暮蝉辟谣的那条帖子发了什么。 希望声明是假的，希望事情有反转。 比真相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喜欢之人对别人的偏袒，却不肯回头看自己一眼。 热搜！ #蝉鸣工作室回应#(爆)、#林晚粥解约#（爆）、#许老师词曲#（爆）、#《我怀念的》（爆）#、#《晴天》#（爆）。 这五条热搜几乎是连在一起，占据了热搜全十一半的位置。 最高的一条莫过于#林晚粥解约#，冲到了热搜第二的位置，其次是《我怀念的》，呆在热搜第六的位置。 纪晨原本是想看裴暮蝉工作室回应侵权的词条，但最后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林晚粥解约的那条词条。 他在飞机上见过林晚粥本人，和传闻一样，对人的态度有些冷，不过本人比镜头里还要好看一些。 冷白皮，眼睛漂亮得像是玻璃种，素颜也很绝。 “新歌《我怀念的》感谢许老师的词曲，前途未明，冬盼春来！@许氏春秋。” 许老师？ 这个“许氏春秋”id，怎么越看越眼熟，十分里有九分的不对劲。不像是五六十的老词曲大牛，倒像是那个乡巴佬。 纪晨越想眉头越是紧皱，颤抖着点开了那个贼几把骚气的id，瞬间弹出某人的主页。许氏春秋，围脖官方认证。 《恋爱猎手》男嘉宾、独立词曲人，实名认证许青焰。 那一瞬间，纪晨大脑一片空白。脑海里闪过林晚粥帖子的内容，什么冬盼春来，又称呼他为许老师。 这是林晚粥？那个对谁都是不咸不淡态度的林晚粥？ 冬盼春来是什么鬼！ 明明不该是这样，吃错药了吗？为什么又是许青焰？他真会写歌？他能写出什么好歌，不过是一些不入流的！ 刷新了几次，却发现许青焰暂时没有任何回应。 仅有的两条帖子下面也都是骂声一片，几乎没有人相信许青焰真的会写歌，一个个都在半信半疑的问。 “花了多少钱做营销？这么烂一个人想洗白？侮辱西餐！还教人做渣男，追求女孩子怎么了你，受不了！” “呵呵，目测下一步就是直播带货。” “这人是真的烂透了，还有一大堆下头男捧臭脚，真是蛇鼠一窝了。” “歌花了多少钱找人写的，不便宜吧，哥们也想写歌。我等着看，《晴天》真不咋样，取这个破名字，另一首歌估计也是垃圾。” 纪晨退了出去，又点开了林晚粥的解约声明看了一眼，看到赔偿数字的时候再次被震惊了。一千来万，她疯了吧？ 花这么大的代价解约，一直拖着难道不划算吗？。 既然付出这么大代价，为什么又要选一个籍籍无名的素人写的歌？真是疯了，是因为解约赔太多，没钱约歌？ 他越看越觉得荒谬，甚至没心思去看蝉鸣工作室的辟谣声明。 许青焰半个热搜榜都是他，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仿佛都往上靠。自己得不到的，却是别人唾手可得的。 如果他是某个顶流，纪晨也不至于心里不平衡。 娱乐圈是一个很现实的地方，人气高，什么都能配得上。脑残粉会把你捧上高位，不管干什么都配享太庙。 可许青焰只是一个素人，和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许青焰像是一个满手泥巴的脏小孩，阴差阴错闯入了艺术展，把两只黑乎乎的脏手应在了墙上空白的画布上。 明明只是两个无名的手印，却被画展上的女富豪疯狂追捧 “冬盼春来是什么鬼？”裴暮蝉抬头问道，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 “不知道。”许青焰坐在办公桌对面，摆弄着一个电脑，“可能是因为解约之后太兴奋，用词不太严谨。” “她又不是没读过书，听说文化课成绩还不错。”裴暮蝉撇了撇嘴，“她还特意感谢了你，很严谨了。” 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人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除了之前打擂台的关系，还牵扯到私底下的一些陈年旧事。 总之，两人有矛盾，但是没正面见过。恋综那会还是第一次同台，难得火药味那么大还没有互相呛起来。 “因为她来星海录歌了，明天我可能得过去一趟。”许青焰道，“，她邀我过去试听效果，看样子是想靠这首歌翻身。” 闻言，裴暮蝉不由再次抬头，盯了他一眼。 “我现在更好奇你给她写的是什么歌了，竟然值得用翻身歌曲来形容。” “冷门歌曲。”他笑了笑，“过几天就知道了，质量挺不错的，和《晴天》不相上下，对了，昨晚你说那不用管是什么意思？” 许青焰总记得那床上四件套还没干洗，总觉得给人床睡了又不负责，挺不好意思的。想买套新的，又怕冒犯。 这种私人的东西，是真不好办。 “我送去干洗了，所以你不用管。”裴暮蝉白了他一眼，“所以让你放着不用管，你在担心什么？” “没什么。”许青焰没多问，心想多半是扔了。 咔哒咔哒，裴暮蝉忽然道。 “今天有音乐网站的人联系我了，通知我《晴天》上网站推荐的事情。数据上去了，有的给了歌单推荐，有的给了网站大封。” “是吗？这么快？”他摆弄着电脑，看了一眼企鹅音乐里《晴天》的评论区，评论又涨了一大波。 目前为止，他们把所有的营销手段都用了一遍，压根没花钱。有这个效果，属实有点空手套白狼了。 想到营销，许青焰忽然想到了林晚粥在聊天时蹦出的那句，“芸姐手里还有一些资源”，现在才反应过来。 她口中的有点资源，指的应该不是花钱买热搜这种资源，很有可能是空降某个娱乐综艺宣传新歌。 毕竟过去所属她的所有版权都被公司打包卖了，好在用天价赔偿换取了继续演出的机会，不然得沉寂好几年。 歌手想要维持热度，靠发歌可能不太够。要么上一些综艺，刷个脸熟，要么就是参与一些电影电视的主题曲制作。 “最近有什么青春电视剧，或者青春电影在拍吗？”他没头没尾的问了一句。 “青春行，一路生花，挺多的。”裴暮蝉手撑在桌上，头发垂落，“怎么？你想给他们写歌？” “不是，看看《晴天》能不能做个插曲什么的。” “还真有可能，你不说我都忙忘了。”裴暮蝉愣了一瞬，这几天大起大落太频繁，脑子都有些木了。 “我等会找人问问，说不定还真能被选上。” 主要是没想到《晴天》问世，原本成绩不温不火。却没想到靠着一波又一波的热搜送上去，直接爆火了。 如今付费数量已经来到了惊人的百万大关，目前总付费98万。一夜之间，四五个热搜，直接多了接近六十万的下载量。 《晴天》爆火，裴暮蝉心情自然好，人也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放松。 唯独一点不好，林晚粥来星海了。 自己看上的词曲人好像要被挖墙脚了，还是当面ntr的那种，实在有些不能忍。偏偏没法说什么，毕竟不是私人专用。 明明昨天还说要给自己写歌，写到红为止，现在转头就忘了。 heitui！！渣男！ 裴暮蝉在心里嘀嘀咕咕扎小人，许青焰还在扒《偏爱》的谱子，倒也不需要专门待在编曲室里写。 目前他也不知道这歌该卖给谁，裴暮蝉不太适合唱这种歌。想先写出来，找机会卖给仙侠电视剧组。 虽然裴暮蝉没事会喊着要出新专辑，实际上工作室现在压根忙不过来。她是老板，所以清闲一些。 《晴天》这首歌的潜力还没完全消化完，还得再等一段时间。不过也不能等太久，热度过去了，发歌容易遇冷。 还是那句话，得在大众眼前保持活跃度。 要么发歌勤快一些，要么就是刷个脸熟什么的，上点综艺圈一波粉。只要这部分粉丝转化为音乐粉，又能正向循环了。 下午，许青焰终于登上了围脖大号。 后台消息99+，他压根不看，没有人会因为《晴天》写的好就对他刮目相看。多半都是质疑，要么是阴阳怪气。 没关系，许青焰生性本贱，论阴阳怪气比网友更在行。 哒哒哒敲键盘，顺便附带了一个裴暮蝉弹吉他的视角视频，直接配文道。 “歌坛萌新，刚入行，会一点词曲。” “回应一下，我确实不会弹吉他，视频里的我确实是在假弹，不过，你们以为谁在帮我弹吉他？” 读书时，离骚背得滚瓜烂熟，长大后忘得一干二净，人却越来越骚了。 第三条帖子，叮咚发表成功，又骚又贱又嚣张。 空调呼呼吹着，许青焰摩挲着手中关于《偏爱》的谱子，心中百感交集。他查过了，眼下的仙侠片都在谈恋爱。 人家的要求也很明确，要小甜歌。 不见上仙五百年，提灯相见眼迷离。各种红眼仙侠，虐妻一时爽，下界追妻火葬场横行一时。太久没看，这个圈子更烂了。 谁他妈的，修仙没事就谈恋爱啊。 虽然说仙路苦寒，相拥取暖也没什么错，但也不能整篇都在谈恋爱啊。整个一恋爱脑仙尊，当初怎么飞升的。 更有甚至，仙二代？ 这年头修仙也有天龙人啊，居住在桃花之巅。明明是男仙，偏偏面若桃花更似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男娘。 目前来看，《偏爱》想投仙侠几乎是没戏。 影视库里倒是有一部合适的剧本，正好和《偏爱》关联，不仅如此，甚至还关联了好几首不错的歌。 可总不能为了一盘醋专门包一盘饺子，显然也不现实。 夕阳晚风浓烈。 办公室里只剩下许青焰一人，空调关了，工作室二楼窗户大开着。橘色的晚霞映满了整个房间，如梦如幻。 他趴在桌上，逐个写下了几首歌的歌词。 一直等到晚霞褪去，裴暮蝉也没回来，估计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他想了想索性起身自己去吃饭了。 纸就压在电脑桌边缘，拿鼠标盖着，反正办公室只有裴暮蝉能进。 他刚出门不久，裴暮蝉正巧赶了回来。 扫了一眼办公室没人，不由叹了一口气，想着先看一眼数据再问他去哪了。 ------------ 第128章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却不能有姓名 整个办公室只有一张桌子，两人工位面对面，属实有些抽象。 明明干净整洁的桌子，却因为摆放两人的电脑与笔记文件。中间偶尔还会放一旁水果之类的东西，空间显得更为拥挤。 找不到第二张桌子了吗？ 不知道，裴暮蝉没提，许青焰也没问。 这距离近得她只需要偶尔一抬头就能看见许青焰在做什么，说话也不需要咳嗽，声音再轻也能听见。 一些名叫距离感的东西，正在悄悄抹去。 中午幸亏许青焰提醒，她下午联系了几个剧组，把《晴天》投了过去。另外找了几个朋友牵线聊了聊，才刚回来。 目前《青春行》的主题曲已经定了，只剩下《一路生花》还有其他几個青春电视剧，不过只有《一路生花》的剧组愿意先试试。 其他几个剧组态度有些冷淡，一番打听才知道，那帮人对于裴暮蝉最近一段时间的过度营销有些反感。 总之不太相信《晴天》的质量，也怕被蹭热度。 毕竟裴暮蝉的名气早已大不如前，最近又频繁上热搜。剧组那边没时间整天盯着热搜，探究真相是什么。 他们只在乎影响，权衡利弊，想打动他们就得自己想办法。 裴暮蝉懒得想了，不知道为什么，和许青焰待在一起之后就变懒了。明明才小红了一首歌，也不愿意跑剧组。 不采纳算了，等以后有迟早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最近她脑海里经常冒出这样嚣张且懒惰的念头，明明啥也没有，却有着莫名的自信。而这份自信的源头，大概是因为许青焰。 像是修仙里主角遇到了瓶子里的老爷爷，刷的一下，开启了简单模式。 二十几岁的年纪里，他好像无所不能。 她坐回电脑前，将《晴天》发给了《一路生花》剧组的邮箱，这部青春剧讲述少年少女高中时期为爱考大学的故事。 叮咚，邮箱显示邮件已发送。 裴暮蝉想给许青焰发了一条消息，原本想问他是不是去吃饭了，但又不确定他是不是去找林晚粥了。 于是趴在桌上生了一会闷气，发了一个“？”过去。 许青焰秒回，“吃饭了没，给你带一份？” “晚上不吃。” “嗯？晚上不吃，你要修仙？” 盯着手机屏幕里他发来的消息，她莫名联想到了那个无端的想法。如果她修仙，许青焰肯定就是瓶子里的老爷爷了。 脑海里闪过这个想法的一瞬间，裴暮蝉倏的心里一烫， “没有，减肥。” “别减了，倾国倾城了，给别人留条活路吧。” 两人相处得多了，说话也越来越随意。她嘴角微弯之余又不免腹诽，说什么倾国倾城也不见你有什么反应。 “那带份减肥餐，和上次一样。” “好。” 放下手机，裴暮蝉闲来无事又看了一眼数据，很好已突破了百万大关。营销果然有营销的好处，成绩好看。 不过营销的前提是质量过硬，不然也会迎来反噬。 看完数据，她又随手搜了搜《一路生花》的剧情介绍。讲的是女生暗恋男生高中三年，怎么又是暗恋？ 裴暮蝉叉掉了窗口，手撑着头靠在桌上发呆。总感觉世界就是一个大型暗恋剧班子，每个人都在仰望着自己爱而不得的人。 想到上次热搜榜上关于许青焰的小作文，她更郁闷了。 原本以为自己发现了一颗蒙尘的明珠，最后才知道原来不过是别人也惦记着，只是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抓不住。 目光偶然一瞥，忽然看见了他压在鼠标下的纸。为了打发时间，她走过去看了一眼，也就是这一眼让她直接愣住了。 “匆匆那年？” 只标准了一些简单的注释，歌词却很清晰。鼠标压住了一部分，但并不妨碍阅读，词句只需要一眼足以打动人心。 漏出一句，“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另又有一首漏出一句，“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不能有姓名。” 明显不是两首歌，区别太明显了。纸面上似乎一共写着三首歌，每首只写了几句歌词，最后一首倒是全露出来了。 有点熟悉，他唱过的，“偏爱”。 她想抽出来仔细看看，却又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了许久，还是气鼓鼓的坐回去了，一直等到许青焰开车回来。 一进门，冷气扑面。 “总算是活过来了！外面太热了。”他拎着一份减肥餐，汗津津的撞了进来，“哎，你是不知道，小馆子吃饭就是有意思。” “听门口两个老大爷聊天，老一辈的过去是真狂野啊。” 他把减肥餐往裴暮蝉桌上一放，“以前车马慢，被绿了也得两年后才知道。什么淳朴滤镜，老一辈那才是敢想敢干。” “又听什么八卦了？”裴暮蝉白了他一眼，莫名矜持了起来。 “没法说，只能说确实开眼界。”许青焰坐回了他的位置里，咧着嘴笑，“你真爱听，得出示一下成年人身份证。” “呸，谁爱听这些。”裴暮蝉脸一热。 “随伱，哎，数据破百万了没有？”许青焰一边问，随手抽出了那张纸，似乎打算再写写画画一番。 “破了，联系了几个剧组，只有《一路生花》那边愿意试试。” “那也挺不错的，毕竟是新歌，又是我写的。”许青焰道，“换个老资历的词曲人，或许会多几个剧组感兴趣。” “词曲又不论资排辈，你写得好，一定会有人捧。”裴暮蝉瞅了他一眼，“你那桌上压着的是新歌吗？” “只有一个头绪，不知道要不要写。”许青焰抽出了那张纸，索性隔着桌子递给了她，“你看看。” 她素手接过，其实很想说看过，但说不出口。 “三首？” “嗯，很适合走影视插曲的路子，所以闲来写了点。”许青焰道，“你有喜欢的吗？订一首试试看？” 裴暮蝉抬头，话还没说出口，脸上已经有燥热感。 “我能全要吗？” “可以啊，做专辑可能不太合适。”许青焰心里琢磨，三首歌放出去，其实也不一定会大火，除非再次炒作。 有些歌红，但真不定赚钱。还与歌手名气大不大，最近火不火有关。 如果噱头足，歌手又天天上综艺刷脸熟，蹭个热搜榜常客。最好在各大火热的影视剧插曲都能出现，歌多半能赚大钱。 反正写都写了，如果一首歌能把十首歌的钱一次性赚够。那何必和词曲帕鲁似的，高产似母猪呢？ 因为麻花爱情吗？ “你要卖给别人！”裴暮蝉皱眉。 “什么啊，没有，别胡说。”许青焰顿时像是被踩中了尾巴似的，“那怎么可能，我们可是最好的合作伙伴啊！” “那林晚粥呢？” “她也是。” “切！嘴里没一句实话。”裴暮蝉冷哼了一声，却也没放在心上，只是私有的念头越发的强烈了。 她扫了一眼三首歌其中之一，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开口道。 “我要《一直很安静》。” “好。”许青焰不得不佩服裴暮蝉。 她脑子是真的好用，这三首歌之中，《一直很安静》单拎出来就一股故事感。她如果打算做专辑，用这首歌打头是最合适的 “晴天影响力再度扩散，《一路生花》剧组宣布采用为主打歌！” “校园的一股清风，初恋的永恒！” “家长抵制孩子听《晴天》，质疑是否会引发孩子早恋的念头。对于心智尚未发育成熟的孩子，情歌是毒药！” “裴暮蝉沉寂一年后再度携新歌，强势复出！” “林晚粥天价解约费！云翼娱乐发表解约声明！” “《我怀念的》火热造势，林晚粥解约后携新歌再度征战华语歌坛，出道八年，归来仍是素人！” 隔天。 国内娱乐官媒与各大营销化纷纷关注了热搜榜事件，为了博流量，各种争议、质疑层出不穷，夸的有但不如质疑多。 网上冲浪的人大部分戾气都比较重，动不动就开喷。 “听说林晚粥是为了钱，这才和前公司闹崩了，真是贪得无厌啊。明星都赚那么多了，还想着狮子大开口。” “晴天真不怎么样，我身边同学都不听，还风靡校园太尬了。” 由于林晚粥和裴暮蝉名气更大，各大媒体和营销号自然优先报道两人，至于其中充当关键作用的许青焰则被忽略了。 只有间接提到了词曲人许青焰，用词描述都是新人、素人，或是干脆说是《恋爱猎手》节目的男嘉宾。 偶尔有营销号写许青焰的独版文章，数据也是不温不火。说到底还只是一个小角色，还没有上台面的资格。 许青焰倒不在意，他对自己的定位本就是新人，也没想着一飞冲天之类的。无论媒体怎么报道，始终保持心态。 按照与林晚粥的约定，他大早上开着车去了星海新建区。 天光录音工作室里。 两人大半个月没见面，许青焰感觉多少会有些尴尬。虽然双方平时聊得也不少。但说很熟肯定是谈不上。 “早。” 林晚粥紧张得不行，悄悄的立在工作室大门墙边，正纠结着等会说什么。 忽的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猛地僵直。 她这半个多月似乎也清瘦了不少，肩膀看着有些单薄，身材窈窕。白裙飘荡，勾勒出玲珑曲线，却给人一种清纯感。 “啊？”她回头，脸上的刺热感迅速扩张。 门口的工作人员闻声，好奇的往外张望了一眼，看见林晚粥和一个长相出众的男生说话，顿时又移开了目光。 “啊？还是早？”他笑了。 “是早。”林晚粥低头。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靠近的时候，总感觉胸腔内部会涌上一股气流。隐隐的窒息感，有些刺激又有些紧张。 正巧，救世主齐婷过来了。 “呦！许老师来了！” 许青焰闻言，扭头看向了不远处喜笑颜开的齐婷，不由有些纳闷。这人态度变化真快，半个月前明明不怎么待见自己。 “齐婷，好久不见了。” “这话你应该和粥粥姐说，她盼这一天好久了。”齐婷搂住了林晚粥的手，笑嘻嘻道，“许老师啥时候到的？” 这话听得林晚粥背脊顿时绷直，齐婷真是个小叛徒，早知道不告诉她那么多了。 “别喊我许老师了，总感觉怪怪的。” 三人去了录音室，试听了《我怀念的》成品，预计下午六点开始上线发售。定价都是两元，选择全平台发售。 不同的是，趁着这波热搜的热度，再加上有温芸一番运作。歌曲在好几个平台都有上线首页大封推荐，成绩注定不会差。 “效果很好，我肯定会买的。”许青焰听完后，不留余地的夸奖。 林晚粥紧攥着的拳头陡然松开，轻呼出了一口气。 她忽的想起什么，转头看向了许青焰，将他拉到一旁无人的角落小声道。 “那二十万我们暂时拿不出来能不能等发歌之后。” “没事，不急，先发歌吧。”许青焰笑道，裴暮蝉那份也还没给他，毕竟二十万流动资金也不是随便能拿。 一个打算卖房发歌，一个已经把房都卖了还不够赔的。 相比于裴暮蝉，林晚粥大概更为窘迫，多半已经负债发歌了。也正是因为如此，这才急急忙忙飞到星海录歌。 机会只有一次，借助舆论还未退潮的热度，推行新歌回一波血。 “抱歉，原本说好的” “真没关系，我现在不是很缺钱。”许青焰道，“卖歌是卖歌，除此之外我们还有私交，这种事情没必要太在意。” 他比林晚粥高不少，从高处低头一看。不知为何，两人忽的四目相对，场面既有些尴尬又有些搞笑。 她把头转过一边，偷偷摸摸笑了一会，脸颊保持微微鼓起。 “不过，我现在已经不是大明星了。” “那个营销号文章啊，我也看了，说什么的都有。”许青焰道，“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解约是为了能站在更大的舞台。”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怀念的》。” ------------ 第129章 破旧的长街，怀旧的歌曲 “要赔多少？”他问道。 “一千万左右，已经赔付了八百多万。”林晚粥掰着手指头数道，“卖了一套房，然后这两年赚的钱也搭进去了。” “你出道这么久，才赚这么点？”许青焰愣了。 “我出道久，但是没火啊。”林晚粥委屈巴巴，“上一年才开始挣钱，总共挣钱比较多的也就那一年而已。” “这”许青焰扶额，“没关系，这次挣回来。” 录音工作室内忙忙碌碌，两人并肩向着内部走去，自动玻璃门慢慢扣上。地砖上两人模糊的倒影拉长，如融化的冰塔。 中午。 裴暮蝉盯着前方空出的座位，陷入了沉思。 人呢？ 她的御用词曲师呢？那么大一个人，怎么就人间蒸发了？ 她靠在电脑椅上想了好一阵，这才记起某人昨天似乎说了一句，今天要去林晚粥录歌的地方一趟赴约？ 好吧，确实和自己打过招呼。 去了，就这样去了。 三首歌明明自己也可以一次性买下的，非得卖给林晚粥？ 可惜只是清清白白的合作伙伴关系，没法对他的事业布局表达不满，这样反倒显得自己落了下乘了。 想了好一阵，心里对着许青焰进行了长达一千字的小作文输出之后，裴暮蝉这才从自我怀疑中走出来。 并得出一个结论！ 许青焰，财迷！ 录音的工作昨天就已经转后期处理了，今天上午无非是再练一遍歌，争取把效果做到最好，能突破最好。 即使没有突破也没关系，主要是等加急的后期修音出来，许青焰就坐在那，陪着林晚粥一起等结果。 谁来问他感觉怎么样，他都说没问题。 《我怀念的》能有什么问题呢？质量绝对是能扛能打，有了《晴天》在前面探路得出的经验，这歌放在华语乐坛绝对独一份。 中午吃饭时，他忽然收到了裴暮蝉发来的消息。 “几点发歌？” 他想了想，回了一个下午六点。 下午三时，录音工作室已经把最终版的后期处理的歌做出来了，通知原地等待的林晚粥一组人前去取歌。 所有人轮流听了一遍，都确认没问题之后。温芸带着文件风风火火的走了，接下来的事情就不需要林晚粥操心了。 林晚粥转头看向了许青焰，等候室里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其实这個时候应该撤了，他正有此意，只是还未说出口。旁边的林晚粥忽然开口道，“我有点紧张。” “是，我也紧张。再三个小时，新歌就要发布了。” 林晚粥微微侧头，苹果肌鼓起，他脑子里只有新歌！！！简直比自己还上心，有种被当工具人的感觉。 “我想出去玩。”她小声说道，到了“玩”这个字，更是变成了呜咽。 “下午六点新歌发布，你不应该缩在电脑前紧张兮兮的盯着吗？”许青焰一脸懵逼，新歌上架你还有心思玩？ “芸姐她们会盯着，我不想看。”林晚粥不怎么情愿道。 “你紧张？”他好奇问道。 “心脏受不了，会胸闷。”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道。 “那”他走到窗边，向着远处眺望，夏日午后的阳光依旧灼热耀眼，目光尽头是破旧的长街。 “逛逛？” “好，但是不能被芸姐看见。” 许青焰：“” 怎么感觉自己一天天的生活除了扒谱抄歌之外就剩哄小孩了？裴暮蝉是这样，结果跑到林晚粥这还是这样。 一个比一个幼稚，偷跑出去玩？ 无奈林晚粥是大客户，是目前他能抱上的唯二大腿。对待贵宾客户，即使不情愿，还是得有点服务意识。 他原本打算那辆黑色奥迪去，还没靠近被林晚粥拉回来了。 “开我的车。”她说。 “你还有车？没卖掉吗？”许青焰一脸疑惑。 “卖车干什么？”林晚粥更疑惑，“车也能保值吗？卖了不是直接血亏吗？我不太懂，都是听芸姐建议来的。” “你不是说为了凑赔款，已经把房卖了吗？” “是啊，但总体来说是赚的啊，我去年听芸姐的找人低价六百万多万买下的，今年要赔钱所以七百万卖出去的。” 闻言，许青焰麻了，有钱就是好。 “只是流动的钱不多，做新歌的钱都是挂账的，其余的几乎都赔进去了。”林晚粥一脸愧疚，“结果到最后，还得欠着伱的钱。” “没事。”许青焰道，“芸姐真是神通广大，对你也是真好。” “嗯，芸姐对我最好了。”林晚粥笑了笑，将车钥匙递给了许青焰，眼神又黯淡了一瞬，“都怪我坚持要解约，芸姐才” 他接过车钥匙一看，我擦，帕拉梅拉，又是百万级别的车？ 芸姐跟着辞职什么的先放一放，许青焰看着自己手里的车钥匙，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知名歌手是真赚钱啊！ 妈的，我也要赚！ 如果此时林晚粥知道他在想什么，绝对得吐血。 “没事，芸姐相信你，我也相信你会再次登顶的。”许青焰走向了那台黑色玉石一般的帕拉梅拉，咽了一口唾沫。 这谁顶得住啊，颜色都是自己喜欢的黑色，完了！这踏马该不会是天意吧，这车简直就是给吃软饭的量身定做的。 好在自己意志坚定，换做别人指不定已经软了。 “不是。”林晚粥将车门轻轻摔住，扣上安全带的一瞬，犹豫道，“芸姐相信你，她觉得你的才华不会止步于此。” “什么？”他刚启动跑车，气浪悦耳，天灵盖都在共鸣。 “芸姐相信你的才华，买你的歌，我迟早可以登顶天后。”林晚粥笑吟吟道，眼睛大大的，目光大胆而直接。 “不可能，这绝对不是原话。”许青焰撇了嘴，轻踩油门，嘴角流露出获得大玩具的喜悦，“当我三岁小孩么？” 车停在一处老街，林晚粥撑着遮阳伞下车。 抬眸望见一片陌生的景色，老旧的长街，街口蹲着一只黑色的土狗。望见来人，晃了晃尾巴，随后又跑去追野猫去了。 “这是哪？”他问道。 “不知道，那边石碑上刻着，黄淮街。”她撑着伞的走过去，拿出手机看了一圈，“地图上说的，应该就是这。” “玉石？你还有这爱好？”他跟了上去。 “我只买工艺品，是真的，好看就行了。”林晚粥道，“婷婷买石头很厉害，之前还买中了很大一块。” 齐婷？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恋综那会，她能力确实很强。一个外来的助理，竟然和工作人员蹲在一起抽烟。 长街门口的理发店已经关了，还有几家老店还开着，主卖花鸟佛鱼。看来看去，就是一个被抛弃了的老市场。 道路的尽头还有一个保安亭，一个垂老的身影靠在那。 一进入这条街，两人仿佛被拉进了另一个时空。墙上的发黄的海报是一个优雅的沪上女人，穿着旗袍，盘着头。 几乎是一瞬间，许青焰的脑海里出现了某首悠扬小曲。 到处都是矮房子，突然间出现一对帅哥美女的组合，在这个老旧的街道显得异常扎眼。两边店铺的目光投了出来，倒也没什么恶意。 两人转悠了一圈，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一家不大的手作店，牌匾是笔法锋利的木刻，只有两个字。 云烟。 看不出是卖什么的，一靠近就知道了。一大堆手工作坊工具，整齐的堆放在一旁，店外边飘着让人心静的熏香。 老板是个三十好几的男人，躺在门口的摇椅里晒太阳，脸上盖着渔夫帽。 瞧见有人来了，随意招呼了一番。 “墙上有操作步骤，喜欢的话可以试试，不喜欢的话也欢迎下次再来。” 不喜欢谁会再来？ 许青焰心里翻了个白眼，带着林晚粥越过了老板。这躺平任草的态度，绝对是个被诗和远方忽悠瘸了的文艺青年。 看了一眼墙上指引，林晚粥决定给许青焰做一个香囊。步骤很简单，挑选自己喜欢的香料，然后缝制布袋，编制绳子。 许青焰决定做那种高中男生很喜欢的木头平安符，送给女生还会被嫌弃过于直男的那种，架不住他确实喜欢。 中间刻一个女生名字缩写，贼几把直男。 他做完还一个劲的直乐，伸手递到了林晚粥面前晃了晃。她还在编绳，想编一个复杂一点的款式。 “好看吗？” 她抬头看了一眼，“好看。” 礼物其实没有高低贵贱，她做的也是不值钱的小玩意。本身在于送出去那一刻的乐趣，而不在于价值多少。 在林晚粥心里，只要是许青焰认真手工做出来的东西，份量和黄金一样重。 “送你，平安香囊。”她伸手递了过去，鼻尖微微冒汗。 “谢谢。”许青焰忽然有些不好意思，“我这个做的有点丑，你拿回去可以放着，呃现在越看越丑。” “没有啊，我很喜欢啊。”林晚粥抬头笑。 天色逐渐昏暗，离开店门前，两人看了一眼时间，正巧六点零一。许青焰刚付完款，老板略微敷衍的说了一声谢谢。 店门口的音响切歌停顿了一瞬，叮咚一声，传来了熟悉的怀旧前奏，在灯火模糊的长街上飘荡回响。 “我问为什么~那女孩传简讯给我。” ------------ 第130章 追逐着他的光，像影子一般梦游 “我怀念的，是绝对炙热” 夏日六点，北淮长街狭长的屋檐，遮住了本就黯淡的天光，挡出的一大片阴影盖在“云烟”店门口。 两人站在店门口没走，立在那片阴影里，听歌听到一半相视一笑。 这才慢悠悠转身往长街出口走去，压低声音并肩聊天。 “真巧。”他道。 “应该选上了新歌投放活动，就是不知道老板用哪个音乐app。”林晚粥抿嘴，神情掩饰不住的开心。 “新歌投放是什么东西，算推荐吗？” “是，全平台发歌本来没推荐的，都靠芸姐争取来的。应该是首页大推吧，只是具体不知道是哪个软件。” “修音的版本好像没比原声好太多，区别不大。” “还是有区别的！” “哪儿？那你唱唱。” 她咬着嘴唇，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架不住某人目光投过来，只得轻声道：“咳咳，谁要走我的心，谁忘了那就是承诺” 声音年轻清脆婉转，带着一丝呼吸音，沙沙的颤音。身形一晃一晃的，俨然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没有一点苦情味。 许青焰笑了难绷，“你在录音棚里可不是这样唱的，怎么代入情感的？” “当然有特殊的办法，不过不能说。” 天色昏暗，破旧的街道似乎越走越长。夏日的喧嚣慢慢沉寂下去，两人的影子一点点拉长，划过洋灰白的路面。 躺椅里的老板听着音响里的歌词，目光微愣，默不作响的掏出手机。 歌声在寂静的长街里一点点拉长揉散开，久久回荡。 “谁懂我多么不舍得，太爱了，所以我，没有哭，没有说。” 裴暮蝉坐在办公室里呼呼吹冷风空调，电脑里放着歌，正是《我怀念的》。从开头林晚粥一嗓子开始，一直惊艳她到末尾。 听着听着，她逐渐陷入了沉默，咬着手指甲，盯着进度条爬到了最尾端。 这首歌太适合自己唱了！ 许青焰这人怎么回事，脑子里有这首歌，为什么不先写出这首？ 不不不，或许是他那时没想好，后面在脑子里完善的也说不定。 唉！ 她叹了一口气，越想越不自在。越听越觉得身上有蚂蚁在爬，整個人趴在桌上不住的叹气，要是这首歌是自己的就好了。 办公室没人，她开始放飞自我。 一会靠在椅子上叹气，一会又开始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一想到此刻许青焰和林晚粥在一起，更生气了。 站在办公室中间生了一会闷气，忽的瞥见许青焰的东西干干净净的放在一个小收纳箱里。所有的东西，放的整整齐齐。 包括一些小摆件，甚至也安置在收纳箱子里，根本没打算摆出来。明明只是出去一趟，笔记本电脑却已经收进包里了。 她盯着看了一会，微微有些发愣。 如果许青焰想走的话，只要拎起电脑包，端着箱子。根本不需要收拾，直接可以出门然后下楼离开。 裴暮蝉想起了小时候，父亲的行李箱总是整齐的，放在房间一角。衣服叠得整整齐齐，那时候还不懂。 明明只是出门玩了一会，回到家父亲就不见了。与其一同消失的，还有那个整整齐齐的行李箱，仿佛从未来过。 从那之后，即便她再怎么喜欢整齐，也会把将一些生活化的东西放开。 可现在看到许青焰的东西，她莫名有些不快。想把东西都弄乱，一个个拿出来，但又觉得这样不太礼貌。 于是 叮咚。 许青焰正蹲在路边玩手机，林晚粥在隔壁摊位那排队买章鱼小丸子。 本来他说请客，奈何林晚粥说因为新歌的原因，非得买吃的感谢他。盛情难却，反正小摊又没什么很贵的东西，索性答应了。 要是被林晚粥粉丝撞见，多半得创死许青焰。原本以为狗男人赚眼球博热度，原来你丫本色出演是吧？ 手机忽然弹出一则微信消息，裴暮蝉发来的，点开一看就只有一张图片。一张新的办公桌，跟着一条消息过来。 “工作室新到了一张桌子，你东西要摆放出来吗？” “哦，没事，我回去自己弄就好了。”许青焰挠了挠脸，心道哪来的桌子，工作室就那么大，也没见着什么新桌子。 “我现在闲着了。” “呃那你帮我摆出来？”他试探性的问道，“如果你现在有空的话，也许可以顺便摆一下？” “好。” 说完这句话，对方没动静了。 他正忐忑着，对方又倏的弹了一条消息过来，“对了，伱们去哪儿玩了？新歌我听过了，词曲水准很高。” 看着裴暮蝉发来的消息，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词曲很好，唱得不行？倒是挺记仇的。 两人之间的矛盾怎么越来越深了，上恋综那会也没看出来。对了，恋综第二期开播了没有？也不记得几号播。 “没去哪，随便转转。”许青焰也不知道自己在回什么，总之糊弄了几句，难不成说自己正和林晚粥逛夜市？ 可说可不说，那就最好别说。 夜市很大，七八行排成长长的队列。除了密密麻麻的电闸之外，还配了两个管消防的来回巡视，起火了就是大事了。 食客四处散落，从城市的各个角落走出来，自发的在这附近汇聚。 林晚粥其实并不擅长于陌生的人打交道，哪怕对方是小吃摊主。她紧张的时候没什么表情，看着像是冷脸。 眼看着队伍已经排到她了，却仍旧纠结除了章鱼小丸子外还应该点什么。臭豆腐不太好，吃这个太败气氛。 炸串，鱿鱼串还是鸭肠，很少吃。 “下一个吃什么？”老板瞥了一眼那个戴着帽子口罩的少女，投去疑惑的目光，大夏天女娃子包这么严实？ 不热吗？ “我要章鱼小丸子，还有这个炸串，还有那个鸡柳然后，那个。”她情急之下指了一通，付钱三十八。 付完钱，她又开始后悔了，担心着万一许青焰不爱吃这些。 买之前太兴奋，忘记问他喜欢吃什么了，也没问忌口。脑子从出门开始就有些木了，仿佛落在了录音工作室似的。 芸姐应该还在看数据，她和录音工作室的老板是老朋友。这几天使用录音棚练歌都是免费，只是后期和录音象征性收了个费。 不知道成绩怎么样了，她偷偷给工作手机开了静音。不敢看消息，一直放在包里，除非电话打进她这个手机里。 不多时，林晚粥拎着好几袋吃的回来。 寻找一圈，看见许青焰站在灯柱下面，仿佛怕她找不到人似的。路灯光芒盛大，像个散发光芒的圆锥一般罩在他身上。 他就站在那玩手机，微低着头，黑发在夜风里微微飘动。白色的重磅棉质短袖套在他身上，怎么看怎么顺眼。 好似橱窗里的模特，搭什么衣服都合身。 她愣了一瞬，恍惚间明白当初上热搜那篇暗恋贴是怎么来的。有些人光是站在那，即便什么都不做，也能成为别人的青春。 一想到没见过他十八岁的模样，林晚粥感觉心里有些泛酸。 人都容易被美好的肉体吸引，毕竟是视觉动物。当美好本身加上了诸多光环，并且打上极难拥有的标签后，更容易让人疯狂。 对于别人来说，十八岁，青春已经走到了诗的末尾章。但对于林晚粥来说，二十三岁，她的青春才刚刚开始。 像是埋在土里的种子，藏在黑暗里两三年，悄然冒出了头。 他站在那，满身透着质朴却宠辱不惊，干干净净的被光芒笼罩。她此刻，只想追逐着他的光，像是影子一般梦游。 “给，买到了！”林晚粥递给了他。 “谢谢。”他接过油纸袋，打开看了一眼，香气四溢。 这玩意虽然不怎么健康，但活跃心情。就像垃圾食品对身体不好，但转念一想自己本来就是有害物，顿时释然。 他抽出两根竹签，下意识分给林晚粥一根。转念一想又反应过来了，这玩意怎么分？每样只有一袋，一起吃？ “你吃这个吗？”他转头问道。 “不吃。”林晚粥面色燥红，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去了。 “哦。”许青焰倒没多想，不想吃，那自己就吃了，“带了纸吗？我怕这油漏出来。” “有，我找找。”她开始翻包，唰唰抽出两张纸，如白色飞鸟翻飞着到了他眼前，“给你，别滴在手上了。” 许青焰接过纸张，忽然有些不太适应，鲜有人对他有求必应。 “你想喝什么，我请你。” “奶茶。” 开车出了市区，两人还剩下最后一个目的地没逛，落山寺。 晚上寺庙不开放，但也没多少人去逛寺庙，都喜欢去寺庙外的一处开放崖壁。车可以上去，白天人多，晚上人少。 目的地在半山腰，想要登顶的话得徒步，但除了看日出的人喜欢半夜爬山之外几乎没人会这么做。 车胎碾过新修的盘山公路，崖壁其实是一处大平台，外围有一圈围栏。木质的围栏上挂着各式各样的锁，刻着名字。 许青焰打着手机微弱的光芒凑近一看，黄永光和赵晓燕相爱一辈子。 好家伙，永结同心锁。 栏杆外密密麻麻一圈全是祈福的木牌，要么就是爱情锁。夜风一吹，红色木牌迎风抖动，分外渗人。 崖壁上人不少，人头涌动，显得有些凌乱。 “你祈福？”他问道。 “嗯，为新歌祈福。”林晚粥手里捏着一个红色的木牌子，紧张到左右张望，“可是这个不是在这买的，会不会被” 好家伙，自带粮草。 “那有什么关系，人这么多，不会被发现的。”许青焰伸手，“要我帮你挂上去吗？” “不不不，不用！”林晚粥后退了两步，头摇得像是拨浪鼓，“我自己可以的，我不矮，有一米七！” “我没说你矮，你不穿平底鞋吗？” 林：？？？ 她开始在心中默念不生气。 他就是故意的。 下山的路上，车拐过一处弯道。 他目光望着远处，想了好一会，忽然朝着副驾驶的林晚粥开口问道。 “对了，你祈福牌上写的是什么？” “什什么？”林晚粥用力眨了眨眼睛，瞬间蒙上了一层窘迫的水雾，“就新歌大卖啊，最好销量能超过裴暮蝉。” 许青焰：“你们矛盾很深吗？” “也没有，只是习惯把她当成对手了。”林晚粥擦了擦眼睛，刚刚他那一句突然袭击，差点让她心脏跟着跳出去。 “这样啊。” “嗯。” 车灯照向了远路，打出一个锥形的光路。 她将车窗打了下来，窗外的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冲散了脸部凝聚的热量。夏夜末的夜晚寂静，郊区灯火阑珊。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鼻息在加重，车内的沉默让她听力变得极为敏感，像是坐在一艘夜雾中航行的小船上，七上八下的。 “那个，江云瑶联系过你没有？”林晚粥忽然岔开了话题。 “没有啊，我现在这个话题量，谁敢联系我？”许青焰一手撑在车窗上，夜间行车的车速并不快，显得懒散。 “恋综那一会，我说了不少暴论，不知道导演剪辑了多少出来。而且现在的曝光量，比之前最少多了十几倍。” “热搜都上了十几条了，骂我的人从清河排到星海。” “为什么要说那么多暴论呢？”林晚粥不解，“如果是上恋综的话，谨言慎行会带来更多的流量吧？” “这个嘛保密合同还没过去，不过你应该能猜出来。” “为了钱？” “我什么都没说，反正流量傍身也挺麻烦的。”许青焰道，“那时候碰到一些事情，幸好上了恋综。” “都怪我，那时候我要是早点联系你就好了。”她低着头说道。 “嗯？？？”许青焰余光瞥了她一眼，疑惑道，“你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说实话，挺不好意思的。” “可是，如果我早点联系你，知道阿姨要做手术。”林晚粥细声细语，昏黄的车内灯打在她侧脸。 “我有钱的，你就不必特地” 闻言。 许青焰嘴角弯了弯，“你对我这么好，简直跟亲妈似的。” 一句话，气氛瞬间爆炸。 林晚粥将脸转向另一边，拳头攥紧，脸颊微微鼓起。心里默念了一百遍不生不生气，气死不值得。 她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许青焰一直单身了，除了忙，应该另有原因。 过了好一阵，他又说话了。 “其实没必要自责，我也不知道原来我还有个这么有钱的朋友。也没想到那么久不联系，还能成为朋友。” 她想了想，忽然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某件事。 “上次我们公司办了个生日宴，我请了你，就是有些不好意思。本来打算找你的，出来一个人搅局了。” “那个人你应该也认识，恋综那个很讨厌的那个，白什么不知道怎么进来的。然后喝醉了，拦着我。” “再然后等事情处理完，你已经走了。” 许青焰静静的听着，没发表什么意见。 “原来是这样。” “是，都怪那个”她说到一半又闭上了嘴，这套说辞太像是撒谎了，“我是说真的，之前一直想找你。” “找我？”他有些好奇，“为什么？” “因为”她的语调轻的像是一片云，纠结着该不该说出口，“就是，就是当初没好好说一声再见。” “噢，确实挺遗憾的。” 许青焰一句话，又堵死了林晚粥倾述的欲望，不由再次一个人闷气。那段日子太难熬，困于练习室和舞台之间。 压力、表演、成绩，母亲的怒火，恐惧与沮丧周而复始。像是一段极为漫长的冬天，她只是默默的忍受着。 直到母亲去世，她依旧麻木不堪。内心世界空洞又黑暗，只有一些记忆片段，始终陪伴着她。 她想调整好自己，只为了做个正常人，出去见他。 像是许多年前的周末下午，蹲在在地摊前精心挑选发夹。只为了晚自习能在某人桌前经过，惊艳那么一两秒。 至于喜欢他的理由，大概是他的生活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顺利，却一如既往成为了生活中的高手。 正如你相信一个人，多年未见，他秉承着你的信任。从一个披甲小兵，没有成为红袍的大将军，却拖着一个受伤的战友从战场上活了下来。 他就是那种人，顺境可以活得很好，逆境有逆境的打法。绝对认真，绝对执着，坚韧不拔，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车碾过一个岔路口，笔直的朝着市区驶去。 “可是我现在没钱了，还欠了一大笔债。”林晚粥低声道，“现在帮不上你什么忙，还得你帮我。” “你会重新火起来的，不必太担心。”许青焰随口道，“不会太久的，这首歌要是不爆，那就再加一首。”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林晚粥只会当做是安慰。可如果是他开口了，份量好像就更重一些，多了一丝可信度。 因为相信这个人，即使前途未明，依旧有一种踏实感 嗡！ 星海高架，裴暮蝉漫无目的往前开。 车已经加满了油，压力大的时候，她喜欢开到哪算是哪。回来另说，估摸着返程可能会没油就不继续开了。 不知不觉下了高架，向着盘山公路驶去，沿路的灯火熹微。 车窗半开着，速度不算太快。冷风倒灌而入，在耳畔呼呼作响。两侧道路车辆并不算少，偏僻的地方她不去。 漫无目的的拐了一个又一个弯，前方的视野忽然空出一大片。 大片的夜空毫无征兆的露了出来，嘎吱一声，她踩下了刹车。盯着前方空地看了许久，才意识到这是山顶终点，前方没路了。 ------------ 第131章 要么红，要么死 “啊啾！！” 裴暮蝉吸了吸鼻子，眼圈都红了，在办公室裹着个小毯子。 “给，喝药。” 许青焰递过一杯冒着热气的感冒冲剂，推到了她的面前，一脸好奇。 “所以你在办公室吹空调，给吹感冒了？” 裴暮蝉神情没什么变化，故作淡定，捧着感冒冲剂小口小口的喝。不知为何，许青焰总感觉这动作像极了猫舔水。 “是这样。” “离谱。”他斜斜靠在自己的新办公桌上，瞥了一眼摆放出来的小玩意，“你昨天冷就不能关了空调吗？” “要你管？”她抬眸。 “十天感冒两次，你是真想打针？”许青焰做了一个拍手背血管的动作，吓得裴暮蝉立马又缩了回去。 笑了，这么大人了，真怕打针啊？ 裴暮蝉吃瘪，于是扭过头闷闷的不说话。在这酷暑天气里，她裹着个小毯子，脸颊呈现病态的红色。 办公室好热，但没法开窗，为了换气开一半。 许青焰有些坐立难安，短袖内充斥着闷燥的空气，再这样下去短裤都得湿透了。 抬眸瞧了她一眼，不由叹了一口气。 算了，忍忍吧。 “你很热吗？” “不热。” “我感觉好多了，你热可以开会空调。”裴暮蝉趴在桌上，手枕着头，脸侧向一边看他，“伱出汗了，额头全是汗。” “瞎说，我出身寒门，怎么会怕热？” “寒门？” “是啊，许氏在我们那以前也算是有门楼的大族了。后来因为家仇国恨全上战场了，打仗打得快绝后了，几千青壮的大村剩下不到一百人。” “先烈那一代人确实了不起，前仆后继开太平。”裴暮蝉耷拉着眼眸，说话有些有气无力，“守国土，死山河。” 话题有些沉重了，许青焰沉默了一会。 有些东西是底色，没法跳过，没法想象那個年代的人有多悍不畏死。一个人的份量很轻，千万人叠在一起就是一个国字。 所谓收复山河，也不过是血肉往前一寸寸推而已 正午，云翼娱乐大楼。 “多少？” “六六十万，预估首日销售额可能突破七十万。”小助理捧着手机结结巴巴的说道，“她找了宣传，或许花钱买了” “买个几把！她现在还欠着咱们公司钱呢，一百多万都拿不出来。为了赔钱把房都卖了，拿什么钱买数据？” 云翼娱乐的产品经理忍不住喷了一句脏话，“几十万的数据，没个几百万怎么做出来，她怎么能这么短时间发歌？” 泼脏水也得讲个逻辑，林晚粥赔钱赎买的不是公平，而是时间。即使加上她给公司带来商业损失，法院也绝对不会同意八九百万的赔款。 不过是温芸不想公司拖着林晚粥，这才私下协商赔钱了事。 “可能用我们公司的钱买了歌，早就想走了，所以才这么决绝的解约。”小助理战战兢兢，尽可能把火往林晚粥身上引。 尽可能把林晚粥往坏处说。领导听着舒服，也能转移直属领导的注意力。反正只要她不背锅就行了，谁爆炸都行， 闻言，产品经理皱了皱眉，陷入了沉思。 “倒是不排除这个可能，你去找财务那边确认一下，若真是用了我们公司的资源。那就追究到底，让她把吃的都吐出来。” “好。” 云翼娱乐收入的大头其实不在音乐板块，而是艺人管理。简单来说就是顶流，偶像爱豆，来钱最快。 没有作品没关系，花钱砸，找人捧。自然会有脑残粉蜂拥而至，吃爱豆的颜值，开始吹彩虹泡泡不留余力的造神。 艺人管理这一块的利润占到了云翼娱乐将近七成，相较之下，音乐开发板块带来的盈利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这也是云翼压榨旗下小天后的底气，公司有的是钱。你不干有的是人干，砸资源随时能捧一个新的小天后出来。 只是他们没想到，林晚粥的艺人经纪团队也跟着辞职了。 温芸是老牌经纪人了，带出了一个能力挺强的执行经纪，叫什么齐婷。总之，这也是公司损失的一部分。 经理当然希望看见林晚粥几人掏空钱包还不上赔款，然后在歌坛一蹶不振，发歌暴死，然后默默销声匿迹。 如此一来，他又多了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等艺人开发部将一批批新人送来时，他就能在这群萌新面前夸夸其谈。例如以前有个某某某，反抗公司结果下场如何云云。 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歌手离开了公司，结果一飞冲天。 如此一来，舆论汹涌而来。 公司的脸往哪里放？自己的老脸又往哪里放，不听话的艺人离开了公司却得到了更好的发展，岂不是在线踩脸？ 等待的间隙，产品经理打开企鹅音乐，搜索林晚粥。 弹出来的词条里，许多首歌已经变成了灰色。根据解约协议，林晚粥之前的歌的版权将完全属于公司，以后与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云翼的发行执行部门工作效率还是很高的，和所有的音乐公司都沟通好了，暂时冻结了林晚粥旗下的所有歌曲。 目前亮着的，只有一首《我怀念的》。 真是应了那句话，出道六七年，归来仍是素人。 经理冷哼一声，点开了歌曲的同时点开了评论区。前奏响起，他已经优先看到了《我怀念的》评论内容。 “有些人只能活在回忆里。” “这真的是林晚粥的歌？不是刚刚解约吗？以前从来没听过她任何一首歌，唯独在这首歌花钱了！” “她以前唱的是什么破歌，根本没几首好听的。质量拉胯的一批，真不知道她怎么挑歌，是没钱买歌吗？” “应该是公司垃圾，买不到好歌，云翼本来就是垃圾场。整天买热搜捧男娘，手割了一道口子都他妈跟难产似的。” “粥粥老粉一枚，学生党没什么钱，原本只是为了情怀支持一波。想不到被这首歌惊艳到了，已经循环十五遍了。” “我怀念的是那年山顶的风和一起在天台看的那片星空，一起躲雨的屋檐，过年一起看烟花的夜晚。” “狼狈比失去难受，周随，专一对你来说很难吗？” “一开始只有一点点的喜欢，后来一点点开始积累，爱意汹涌，最后却连好好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 产品经理快速下拉，看到的几乎都是好评，只有寥寥几条差评挂在那。 特别是看到那几条对云翼公司的恶评，他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云翼资源这么多，你说买不到好歌？ 歌曲已经渡过了前奏，寥寥几句歌词并未入他的耳朵。直到那句“自尊常常将人拖着，把爱都走曲折。”晃过，他才猛地惊醒。 这歌怎么 “我怀念的无话不说” 产品经理不懂音乐鉴赏，但知道什么是好听，也能听出一首歌的好坏。从歌词上来说，这首歌就已经赢了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歌。 他不知道自己听了什么，一曲终了，脑瓜子嗡嗡的。 这首歌的质量不低，林晚粥年纪轻轻肯定写不出这种情感深刻的歌曲，多半是从哪个老牌词曲人手里买的。 如果真要是花了公司的钱没报，那事情反而好办了。 没几分钟，小助理回来了，还没等经理发问。她面色复杂的摇了摇头，犹豫片刻后说道。 “没用公司的钱，这歌是林晚粥自己花钱约的。” “财务那边说了？” “不是。”小助理不知道该怎么说，“这歌的词曲是一个素人写的，前几天裴暮蝉大火的歌《晴天》也是他写的。” “买一个素人的歌，不贵” 产品经理懵了，怎么也没想到林晚粥真的会找一个素人买歌，他当时听温芸向上报告的时候根本没放心上。 后来林晚粥和公司闹崩了，这事自然也没过公司的手。人家解约后买歌，公司更是没法说什么。 相较于动辄花五六十万上百万找知名歌手约歌，买一个素人写的歌，确实不需要到花公司的钱的份上。 可相较于被占便宜，真相反而更让人难受。 解约了，人家想干什么是人家的自由。钱都赔了，曾经的歌曲版权也让出来了，公司根本没法置评。 “经理我们要表态吗？”小助理小心翼翼问道。 “滚出去！”他大吼道，脖子粗红。 首日销售额七十万，至少有用户付费三十五万次，这是一个什么概念？天王发歌，首日销售额也才七百万。 天王的十分之一，这是要起飞了。 那一声滚出去，惊动了隔壁办公室的同事。 得知前因后果后，云翼公司的小群里也在疯狂讨论林晚粥的新歌。 总的来说，没多少好话，公司脸上无光他们也不见得有面子。 与此同时，云翼娱乐旗下另一个小天后蒋灵也在休息室里吃瓜，她的经纪人从各个群聊里扒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唉，同样都是歌手，人家真是命好。”蒋灵对着镜子一边化眼妆，一边叹气。 她迫于公司的威胁，不得不答应了五年造星计划。 “签了十年的卖身契，唉，也怪我，现在想想真不该签的。”经纪人红姐穿着白色小西装，靠在沙发里发呆。 “当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公司高层决定的事情。”蒋灵描眉的笔触微停，望着镜子里越发憔悴的自己。 忽然想起了那句，“最是人间留不住，朱颜辞镜花辞树。” “红姐你不必自责，我自己也想赌一把。”她语气平淡，描眉的手继续动了起来，“我太想真正红一次了。” “只要能让我站在那舞台上真正红一次，哪怕死在那也没关系。” 经纪人闻言，不由抬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蒋灵。 “你没必要这样，人生又不是只有唱歌这一条路，公司的发展重心根本不在音乐板块，好资源全砸在偶像艺人那了。” “我知道。”她已经描完了眉，开始细细的抹口红，“可是我就是喜欢舞台，从小就喜欢，我妈说我天生就是明星。” “我想唱歌，想被人看见，被人需要。” “想红，成为真正的天后。” 热爱是烈风中残喘的篝火，光亮微弱，有一份光发一份热。烧到烈火焚身，却依旧无怨无悔，只怕付出不够。 蒋灵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珠已经有些泛黄的痕迹。 苍白的唇可以用朱砂血一般的口红上色，凌乱的眉可以用眉笔勾勒，皮肤可以抹粉底掩饰，唯有眼睛无法掩藏。 “蒋灵，既然已经签了合同，就没必要多想了。”经纪人叹了一口气，即使有些心疼自己带出来的艺人。 但经纪人毕竟靠公司吃饭，她没温芸那种魄力，敢和公司叫板。面对着公司的威胁，也只能站在公司这边。 “嗯，我知道。”蒋灵点了点头，看着镜子里如烈火一般的红唇，目光微微黯淡了几分。 “林晚粥的歌，听说是从一个素人那买的。” “是，怎么了？”经纪人迟疑了片刻。 蒋灵转过身，“我想买，无论多少钱，我都买。” “公司会出钱的，这个你不用担心。”经纪人听闻蒋灵打算找那个素人买歌，虽然嘴上说着没问题，心里却有些忐忑。 市场部那边真不一定会答应，公司虽然大，但向来心眼小。 “不，我的意思是我想用我自己的钱，这和公司无关。”她目光灼灼，盯着自己的经纪人，“我想私下买。” “这”经纪人红姐顿时如坐针毡，“你这是何必呢，公司已经答应给你资源倾斜了，肯定不会亏待你。” “况且你现在合同都签了，难道想反悔？” 云翼娱乐虽然还能造星，但培养一个小天后也需要花费最少半年的时间，若是公司旗下的两个小天后先后出走。 那这个版块肯定直接废了，哪怕还能培养新人，口碑肯定也烂透了。 一想到这，经纪人红姐第一次开始恐慌，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这个一手带出来的艺人，忽然感觉对方有些陌生。 “蒋灵，你” 她神色平淡，眸光下移，“红姐，我等不到三十岁了。” “要么红，要么死。” ------------ 第132章 云翼娱乐经纪人约歌 太他妈的极端了。 狭小的休息室里，经纪人红姐脊背发冷，一股寒意从尾巴骨窜到了天灵感。 “蒋灵，你冷静一点。” 别人她不清楚，但蒋灵是她一路看着从小歌手慢慢爬到了小天后的位置，实际上这个小天后也有许多水分。 她这人成分有些复杂，性格有些偏执，近年来年纪越大越是有些疯批。说出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真是说到做到。 若不是偏执，太想红，正常人都不会签公司高层一拍屁股弄出来的狗爬合同。 “我现在很冷静，红姐，我打算先买歌。” 蒋灵摸了摸脸，似乎在思考，想跳槽的心思一点都不带藏的。丝毫不避讳经纪人，直接大声密谋。 “如果歌的质量很好，公司又不作为，那我只有提前解约了。” 闻言，红姐再也坐不住了，眼中瞳孔一扩。整个人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白色西装外套都掉了，压低声音道。 “你疯了？” “我没疯，只想红。”她一字一句的说道，神色异常的认真，“我只是想唱歌而已，别的东西不在乎。” “解约，你要赔很多钱的，官司一打就是几年！你耗不起的！”红姐咽了一口唾沫，“要疯你自己一个人疯，我不陪你。” “我那还有点钱，大不了和公司商量商量。”蒋灵一脸不在意，“不让我解约，我就留下遗书，在公司顶层跳楼。” 红姐：“” 妈的，忘了她是個疯子了。 那句话落下，休息室瞬间没声了，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红姐抿着嘴，此时一句反对的话也不敢说。 自己的房子刚贷款买的，六百万的全款，贷款三十年。 真害怕把蒋灵逼急了，她这个疯子穿着红衣跑自己家门口上吊。就算没吊成，自己那房子也废了一半。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 妈的，疯批真该死啊！ 红姐在心里骂了无数句脏话，却不敢当着她的面指着她的鼻子大声的说出来，这情况谁敢说话啊？ 她等不到三十岁，今年已经二十九了真恐怖啊。 “蒋灵，伱放心，我帮你联系。”红姐强压着颤音，尽量让语气平和，“咱们冷静一下，我帮你保守秘密。” “咱们一定红好吗，你要相信公司，相信” “红姐，我已经二十九岁了。”蒋灵一脸冷淡的说道，逐字逐句，语气贼几把吓人，“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经纪人红姐简直快疯了，草他妈的，别再提二十九岁了 再说，老娘抱着房子和你一起死！ 草草草草！！！！ 当年艺人开发那群傻比是怎么和自己说的，蒋灵在这一批新签约的艺人里是最乖的，能力最强的。 天生的天后，将来的台柱子。 真他妈的让人难崩，疯批是怎么养成啊！！有没有人告诉老娘，回头查查，这疯批到底是哪个沙比硬塞进来的！ 老娘要是房子毁了，必定带他一起走！ “咦，红姐，你怎么哭了？” “没有，没哭。”红姐擦了擦眼泪，咽了一口唾沫道，“我这是为你高兴，蒋灵，你肯定会成为万众瞩目的巨星的！” “谢谢红姐，红姐辛苦了。”她乖巧的笑了，脸上印出浅浅酒窝。 红姐脸上扯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不辛苦，命苦。” 夕阳坠入远处的高楼，工作室二楼光线一点点暗了下来。 窗户没法开，蚊子太多。 办公室里闷热得要命，许青焰坐在办公桌前，短裤湿了又干。已经不挣扎了，身体已经适应了这温度。 一上午一下午灌了三瓶水，硬是没挪窝。 “你热吗？”裴暮蝉幽幽问道。 到底是八月伏天，哪怕入夜了依旧闷热，草坪外树上的知了小贱货已经不叫了。叫不住名字的虫子接力，唧唧复唧唧。 “我不热，桌子热。”他还在嘴硬。 一看时间六点了，林晚粥的新歌首日成绩应该已经出来了。正打算摸出手机看一眼，手机自己响了。 “首日成绩出来了？”裴暮蝉声音发虚，抬头看了他一眼。 许青焰掏手机的动作即刻僵住，神情也有些尴尬。心道她是预言家么，自己在她那像是没穿衣服似的。 开了透视挂？ 两人的办公桌紧挨在一起，其实没法藏，他索性不藏了。掏出手机，大大方方的看了一眼，倒吸一口冷气道。 “日销九十二万？” 裴暮蝉原本阖着眼睛，病恹恹的趴在桌上冒泡泡，一听见九十二万直接猛地坐起。 “多少？” “九十二万。”许青焰揉了揉眼睛，亦是震惊。 虽然知道《我怀念的》成绩会好过《晴天》，但没想到首日差点破了百万大关，这成绩有点逆天。 哪怕上了不少推荐，但也不是什么太好的网站推荐，只是一个常规曝光而已。 “许青焰。”她抬起了眼。 “啊？”许青焰微微转头，与裴暮蝉充满凉意的目光撞上。 “你混蛋！！” 他眨了眨眼睛，闷热的晚风在衣服微微鼓动，而后又默默移开了目光。 混蛋吗？ 作为合作人来说，说不上过分，这只是正常的合作而已。优秀的词曲人总是有市无价，作品也很玄学。 但如果是别的身份，那确实挺混蛋的。 原本有些微妙的关系，原本隔着一道薄墙。上回生了一次病，墙根有些摇摇欲坠，这会更是薄如纸。 办公室里一片沉默，两人的目光都有些不自然。 嫩芽破了土，发现外面是冬天，于是又小心翼翼的缩了回去。等来年春天再发芽吧，更暖一些的时候。 天花板上刺目的白光，映着裴暮蝉病态红的脸。喝了一天药，没见好不说，倒是显得越发的严重了。 “病好点了吗？”他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好全了。”她眉眼低垂，没提刚才的话题，仿佛不存在似的，又补了一句，“真好了，不用打针了。” 最后一句有些多余了，他也不可能小感冒拉着裴暮蝉去打针。 但话题也转过去了，气氛陡然一松。 “下午喝的药，再喝点？” “还没吃饭呢。”裴暮蝉道。 许青焰啧了一声，掏出手机想点外卖，但刷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好吃的。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问道。 “你只能喝粥。” “凭什么？” “我只是建议，这样好得快。”他一边往下滑，找了一个看起来挺贵的粥给裴暮蝉点上，还是青菜瘦肉粥。 “况且你手不是凉吗，又碰上感冒，等过几天你来那个不得玩命？” “你怎么知道我的日子？”她陡然一惊，最近确实有小腹下坠的感觉，时时刻刻祈祷着别生病的时候来。 “看脸啊，黄疸素还能不知道吗？” “我脸很黄吗？”她费力掏出手机打开了前置摄像头，来回看了一圈，“没有啊，什么都看不出来。” “仔细看呗。”他不好意思说上次看见了她快递，上面写着日用夜用。 裴暮蝉不说话了，趴在桌子继续装死。 他划了一圈手机给自己选外卖，看到配送费超过两块的基本不考虑。但附近美食推荐的，大多都是猪饲料。 不是预制菜就是十分难吃的新鲜菜，怀疑老板在学校食堂干过。清明节拿去祭祖，祖宗棺材板都怕是压不住。 他刷来刷去，除了麻辣烫和汉堡快餐之外，几乎没什么敢吃的。除非加钱，吃一顿七八十甚至上百块的。 点进去一家地方菜馆看评价，“吃完之后，我弟直接跳河了，妈的，真好吃。” 想了想，他决定出门买炒粉。 “去哪？”裴暮蝉终于有了动静，抬头问道。 “下楼买炒粉，你的粥一会到。” “哦。” 许青焰走到门口，忽的回头看了一眼，见裴暮蝉一个人孤单单的趴在桌上，病恹恹的，身形显得有些消瘦。 她是美人躯，黛玉骨。 仿佛窗外来一阵夜风，就能把人直接吹散了。 裴暮蝉似乎也发现了什么，抬头往那边看，两人的目光一碰。心里陡然一跳，那眼神说不出的 不知道杂糅了什么，看得人十分难过。 他停住了脚步，转身又走了回去。 “不去了？” “想起来了，科技园外面那老板炒粉只放几小块猪肉。”他坐回了原位，扒拉扒拉手机，“猪摔一跤，摔出的碎肉也比那多。” 不知道这句话哪戳中了她的笑点，裴暮蝉趴在桌上开始莫名笑到肩颤。 “哈哈，猪摔一跤。” “别笑了，笑了快半钟头了。”许青焰划着手机等外卖，桌上摆着扒了一小点的谱子，全是红笔叉叉。 “哪有这么夸张，你就是那头摔跤的猪。”她还在笑。 许：“” 隔天，裴暮蝉的病好了不少。 往后的两天，两人的气氛还有些怪怪的。明明前两天生病那会什么话都敢接，隔了一天就跟被抹去了记忆似的。 《晴天》的销量稳步上涨，裴暮蝉病好之后就拿到了《一直很安静》的谱子。于是乎又忙碌了起来，与那时匆匆忙忙发行《晴天》不同。 裴暮蝉开始稳步推进录歌的工作安排，计划拍mv，收了许多脚本都不太满意。看得许青焰直乐，没少被怼。 他大部分时候都在安安分分扒谱，除了每隔两天给老妈打电话外，中间抽空去一趟林晚粥那转了一圈。 她们几个人还在录音工作室待着，多少有点寄人篱下的感觉。好在《我怀念的》成绩越来越好，音乐网站开屏封推上了好几个。 有钱挣就有奔头，至少是越来越好，也算是聊以慰藉。 林晚粥说再过一段时间就能还上欠债了，顺带着纠正了许青焰扒谱的错误，像极了老师用红笔修改作业。 他已经麻了，立正挨打。总之多学多问，争取早点出师。 录音工作室旁的林荫小道，两人坐在木质长椅上聊天，中间隔着一些距离。 “我这几天有些忙，芸姐说再过半月可能要上一个比赛节目。”林晚粥显得很拘谨，小声道，“让我让我找你约歌。” “暂时没歌，我写歌（扒谱）的速度很慢，半个月之后可能有。”他好奇问道，“什么比赛节目？” “不清楚，好像是《我是歌王》，挺多实力唱将的。”她略显担忧，“芸姐说让我拿《我怀念的》去踢馆，能留下一轮就赚了。” “芸姐资源这么猛？”许青焰错愕，“她真是只是一个经纪人吗？怎么离开了公司反而资源更多了？” “芸姐把人情都快用光了，想力推我。”林晚粥红着耳根道，“总不能一直待在别人的地方，还是得弄个小工作室。” “也是。” 闻言，林晚粥更不敢说话了，来时芸姐让她问问许青焰还有没有存货。买一两首质量高的，用来打擂台。 如果没有就算了，有的话，就由芸姐和许青焰谈条件。估计要付的钱多半是先欠着，然后讨论待遇分成之类的。 这让林晚粥实在有些不好开口，上一首歌的钱还没给，怎么好意思约歌。 实际上，许青焰压根不在乎钱的事情，反正会给就行了。不至于卖出去的歌，到头来打了个水漂。 别的词曲人都是玩买断，生怕对方不给钱。毕竟词曲人的灵感并不多，好歌也是有限的。有人穷极一生，可能只有一首佳作。 许青焰不一样，他只怕两个小天后飞不高。 一直卖歌也不是个长远之计，好一点的歌开价二十万，天然就是一道门槛。 换做一般的歌手，听了这个价钱多半扭头就走，不带回头看一眼的。 二十万，穷疯了吧？ 能把好歌运营出该有的价值，并且立刻变现的人本来就不多。 也只有裴暮蝉和林晚粥吃得下了，甚至还一直在问有没有存货。 他倒是想有存货，可真的一滴都没有了。 八月末。 许青焰忽然接到了云翼娱乐经纪人的电话，对方称想约见他。谈一谈有关于约歌的事情，并且反复强调了是私人约歌。 他愣了几秒，没有立刻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他给林晚粥发去了微信，询问她是否认识一个叫李红珍的经纪人。 ------------ 第133章 龙葵跳的不是剑炉，是不断燃烧的钱 “李红珍？” 电话那头，林晚粥略显迟疑，顿时紧张起来了。 “她她找你干什么？” “约歌啊，还能干什么？“许青焰独自坐在编曲室，一边打电话，一边琢磨扒谱，“她说是谁的经纪人来着。” “蒋灵。” “对，好像是她。”他也没什么正事，随口又搭了一句，“哎，你上次不是说要打擂台吗，我写了两首。” “两首？” “是，随便写的。你不是还没确定上不上节目吗？这事不急，到时候再说。”许青焰道，“那李红珍人品怎么样？” “人品不清楚，应该还行。”林晚粥道，“我签约云翼的时候她就在了，资历老，能力高，带出过不少歌手。” “前阵子听说贷款买了房，又是公司老员工，嗯不好说。总之要小心一些，防止公司那边给你下套。” “嗯？？” “云翼老员工在公司基本都有自己的小圈子的，他们内斗很严重。” 林晚粥气愤道，“本来不用赔那么多的，芸姐本来都打好招呼了，被人搅黄了，就是那帮人在推波助澜。” “他们心眼很小的，我已经干干净净解约了，他们拿我没办法。说不定看中了你的能力，想骗你签约。” “总之他们是真的坏，哪怕要和他们合作也要小心谨慎。仔仔细细看合同，还要防止掉包合同，换皮合同。” 闻言，许青焰不禁陷入了沉思。 “算了，我不去了。” 云翼娱乐确实是他见过最没有下限的娱乐公司，可谁让人家是大公司呢，靠着运营流量明星就能框框赚钱。 况且网友不关心小歌手，在大众的认知里，歌手也是拿麻袋捡钱。双方因为合同打官司，那是狗咬狗。 “噢。”林晚粥脸皮微烫。 她刚刚说的都是百分百保真的实话，云翼娱乐也确实可气。不过话说回来，她也有自己的一点点私心。 林晚粥没怎么和蒋灵打过交道，只听说她人有些疯。 曾经同为云翼娱乐旗下小天后之一，蒋灵的唱功无可挑剔，人长得漂亮，比她出道更早，只是不擅长写歌。 再加上公司并不太重视音乐版块，部门之间内斗严重。导致蒋灵和她一样，都买不到什么出圈的好歌。 “对了，伱什么时候有时间啊？”她问道。 “有事？” “没有，就是问问你。”大龄少女一点也不坦率，话头刚抛出来又缩了回去，“夏天快过去了，听说星海附近有寺庙。” “上次那个？”许青焰笑了，嘴角不自觉上扬。 前几天《我怀念的》首日发行时，他开着夜车带着林晚粥逛过一个景点，由于天色太晚寺庙没开。 “不是，在普城区，挺远的。”林晚粥尽量让声音平淡一些，脑子里的异样的念头，催动她说一些从未说过的话。 她屏气凝神，一股脑说了出来。 “想和你去玩。” 砰砰砰，林晚粥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这一瞬间自发的加快了跳动，情绪在一刻也像是蒲公英一般漂浮了起来。 “玩？我这边还好，倒是你有空吗？”他发出一声轻笑。 “有，我可以偷偷溜出去。”她压低声音说道，“芸姐不会骂我的，她太忙了，我反而就闲下来了。” “好吧，后天去吧。”他说道，习惯性的留出一天时间。 “嗯！” 挂掉了电话，林晚粥心情布灵布灵的扑闪。正值日光照耀，面前的草地仿佛镀上了一层粼粼金光。 回到录音休息室，看见齐婷正对着手机电脑苦逼工作。她作为助理兼执行经纪，得确保林晚粥所有活动项目准时。 林晚粥背着手走到她身后，忽然搂住她的脖子晃了晃。 “粥粥姐，你干嘛？”齐婷扭头看向她，一脸问号，“大清早的，把我当不倒翁使吗？” 不干嘛。 只是莫名的想要找个东西晃一晃而已，也没有那么奇怪吧。 “婷婷，我后天想出去。”她说。 “什么？”齐婷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扔了，“后天你得练歌啊，芸姐说的，等过几天，你还得上节目呢！” “又没确定，干嘛这么着急。” “是没确定，但我估计以芸姐的能力，十拿九稳。”齐婷摩挲着下巴道，旋即狐疑的看了她一眼。 “粥粥姐，你这是去约会吧？” “没没有。”林晚粥努力抿直了唇线，让自己尽量看起来正常一些，“就是想去寺庙拜拜，求新歌大卖。” “嗯？？？”齐婷更疑惑了，“去寺庙，主要是知道靠自己没用。可粥粥姐，你新歌已经畅销了啊！” “多拜拜，总没坏处。”她抿嘴。 “这個倒是。”齐婷坐在工位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粥粥姐你发展越好，我们越能更快拥有自己的工作室。” 闻言，林晚粥眼眸微垂，沉默了几秒。 “谢谢你，婷婷，肯陪我一起脱离公司。” “哎，这有什么可谢的。”齐婷拍了拍略为贫瘠的胸脯，笑嘻嘻道，“我从来不知道公司是啥，本来就是跟着芸姐和粥粥姐到处跑。” “公司又不给我发工资，凭什么让我听他们的？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封臣的封臣不是我的封臣。” “后天，粥粥姐，几点，我好做准备。” “不用，有人送我。”她强装镇定。 “嗯？？？？”齐婷愣住了，看了看林晚粥，又低头沉思了一会。 草！什么史诗级joker？ “你别误会，我找他打听打听新歌，这也算是工作的一部分。”林晚粥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说道。 “是吧，婷婷？” 齐婷：“” 拒绝李珍红后，许青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手机余额。 蝉鸣工作室昨天转账二十万，具体备注是《晴天》订金。除去转给老妈的二十万，他身上拢共还剩三十万。 原本他想打四十五万给老妈来着，想让她找叔伯主持一下。请点人把老家的房子直接推倒重做，结果张红梅女士没答应。 只是让他奇怪的是老妈似乎没问他这钱怎么挣的，怎么一个月弄了将近一百多万，是不是抢银行之类的。 有一次他特地问了，张红梅女士只是含糊说了一句，“你们年轻人的工作我不掺和，只要不违法犯罪就行。” 这也行，什么时候这么豁达了？ 不过他倒也不至于贱兮兮的再追问，暗衬老妈这多半是大病初愈后心境变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 看淡。 儿孙自有儿孙福，确实没必要瞎掺和。 仔细看了一眼余额，他趴在桌上，默默打开了看车软件。不是奥迪a8开不惯，只是喜欢开自己买的车。 看了一圈，看中了一款代步车，打算等《晴天》的分成钱，或是《我怀念的》的订金到账，资金充裕了再买。 大音乐网站的结算周期都是月，大约是每个月的第二天结算。估摸着就是今明两天，不需要等太久。 换句话说，过两天，他的收入将再次暴涨。然后停滞不动然后持续一段的稳定收入，然后慢慢下滑。 他空闲时预估过，这两首歌杂七杂八至少能给他带来三百万的收入。 虽然结算到手的周期很长，但在前期就能拿到七八十万。这个收入在一众音乐人之中，已经算是相当能打的了。 下午，他从隔壁编曲室出来，回到两人独属的办公室待着。 裴暮蝉不在，不知道去哪忙了。 她最近一直在筹备属于自己的新专辑，既要自己写歌，又要录制《一直很安静》，又要筹备新歌的mv。 虽然先前裴暮蝉嘴上说过让他帮做专辑，但真到了这一刻，裴暮蝉反倒是执拗着一股劲，非要写出一首歌。 许青焰当然乐见其成，真让他上手做专辑，根本忙不过来。 饭还是得一口一口吃，制作专辑动辄几个月。总之先观望一阵，裴暮蝉创作能力也不弱，写歌也只差一个灵感。 他稍稍梳理了一下工作计划，发现接下来的一个月似乎都不太忙。 四点左右，裴暮蝉戴着大墨镜回来了。 包往沙发上一扔，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坐回了办公桌。许青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正好与裴暮蝉四目相对。 “不顺利？” “嗯，还是mv剧本。”她深呼了一口气，靠在电脑椅里，肉眼可见的疲惫，“没有我想要的那种效果。” 裴暮蝉前几天就在折腾《一直很安静》的mv剧本了，找了几家工作室，却没得到一个满意的方案。 “没剧本，自己攒一个呗。”他靠在椅子里玩手机，声音懒散。 “你攒一个给我看看？”裴暮蝉被气笑了，“歌是你写的。” “那是另外的价钱。” “财迷！”裴暮蝉啐了他一口。 “开玩笑的。”许青焰放下了手机，“我这还真有一个本，不过mv可能拍不完。” “什么剧本？”她愣了愣。 原本只是随口提了一嘴，结果还真有剧本啊。 “仙侠。” “嗯？？”她顿时头疼，果然 这明明是一首爱而不得的情歌，她能想象到的画面是都市三角虐恋。结果人家原作者嘴里蹦出两字，仙侠！！ 这和仙侠有什么关系，仙侠虐恋吗？ “是，只是一个模糊的想法而已，三分钟的mv，剧情可以简单一点。”许青焰抓过纸笔，开始写写画画。 他有几个选择，优先想到的是仙剑。但以他现在的能力，想写出一部剧本还有些困难，好在裴暮蝉只需要三分钟的剧本。 mv的剧本其实并不需要长篇的故事，甚至不需要一个有逻辑的故事，要的是印象深刻，在最短的时间将剧情演明白。 换句话说，拍剧要按部就班，mv可以随便套。观众不会仔细看，只求印象深刻，辅助代入情感用的工具。 “核心是败犬，宗旨就只有一条，先来后到的顺序。” “写武林盟主的女儿，然后嫁给了蜀山掌门，寻找主角的白月光这个好像不太好，再写一个千年前公主跳剑炉。” 裴暮蝉直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先来后到的顺序真的很重要吗？” “啊？”许青焰一脸疑惑，“倒也不是那么重要，反正剧本只有三分钟，可以做点修改，问题也不大。” “你要自己演mv吗？” “当然不，我不会演戏。”裴暮蝉摇头，“请演员吧，找专业对口的公司承接，他们会安排好。” “那剧本可以再设计得狂野一点，哎，你喜欢什么样的？”他这人没个正形，越说越离谱了，裴暮蝉不禁捂脸。 “你脑子里怎么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她问道。 “这不正巧你问了，随口这么一说。”许青焰松开了笔，发现自己有些上头了，又焉焉躺回去了。 古装这玩意，稍微弄一弄服装就贵不拉几的，更不要说什么千年前跳剑炉的公主，服装大概得定制。 先不论请演员，抛去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光是这个特效，mv弄出来，指不定发了新歌还得亏一点。 罢了。 原本他想把仙剑三的剧情嫁接一下，稍稍改动就是一个mv故事。拍不了仙剑，整个mv过把瘾也不错。 但龙葵跳剑炉是悲剧的精髓，没法避开。 得了，老实待着吧。 “你这剧本能再给我说说吗？”裴暮蝉面露迟疑，“是不是有更详细的剧本，不是两三分钟的那种。” “嗯。”许青焰一挑眉，“你真的想听？” 他目前只给两大金主妈妈写歌，基本是半天干活半天休息。每天的生活就是学习和扒谱，颇为单调。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想。” “好吧，这个故事要从一千年前的小国讲起”许青焰顺着剧情一点点口述，说的还是原本兄妹那一版。 翌日。 一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了许青焰的手机上，他还在工作室苦等外卖。一看星海本地的号码，顺手就给接了。 “喂，是许青焰老师吗？” 并不是外卖小哥的电话，手机里传出了一道轻柔的女声。 呃 老师，这个称呼怪怪的，少有人这么称呼自己。 “你是？” “红姐应该联系过您，我是云翼娱乐的蒋灵。”她说。 ------------ 第134章 要不，你试试？ 一听对方是云翼娱乐的人，许青焰愣了半晌。 “有事吗？” “红姐昨天联系过您，只是想问问红姐是否说了得罪您的话？”蒋灵没提约歌的事情，语气真诚道。 “如果是，我替红姐向您道歉。同时，希望您能知晓，她并不能代表我，我和公司也不是一路人。” 他原本想直接挂断的，听她语气诚恳，挂断电话前多回了两句。 “李红珍没说什么，只是我不太信任云翼娱乐的人。你也不需要道歉，问题在于我平等的不信任这家公司的任何人。” 嘟—— 许青焰这人没别的优点，主打一个听劝。 林晚粥说云翼娱乐没几个好东西，那就别沾边就好了。他只是想卖点比较简单的歌给别人，又不是找不到其他人了。 他本身就是打工人出身，深知企业文化太能影响一个人了，大厂出来的人身上都有一股味，黑话一溜一溜的。 以前前公司部门外来的管理，动不动看数据，三天算，七天一算。规则三天一变，七天一大改。 嘴上天天挂着赋能，动不动就是做数据和报告。十点半还语音开会，逼着人半夜十点跟客户沟通。 一打听，沟槽的福报厂跳过来的。 内斗倒没什么，但凡稍微大一些的公司基层都是拼命抢地盘划圈子，但大部分都没到云翼娱乐人尽皆知的地步。 远离云翼，就不会和破事沾边。 办公室里。 许青焰挂了电话后，起身朝着编曲室走去。 再抬头已经是中午，他看了一眼手机，中午十一点五十。偶然一瞥，忽然发现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是九月一号，不由微微神。 距离上恋综那会，时间竟然才过去了一個月。 这一个月过得跟做梦似的，有时候趴桌上午睡，一觉醒来还会懵一会。我在哪，狗日的工资发了没有。 要缓好一会，才一点点清醒。 哦，自己早被裁了，毕他妈的业。 不过如果不是走投无路，他也不会上恋综，也不会有后面的故事。只能说世事无常，公司失妈，焉知非福。 中午还是一个人吃饭，裴暮蝉忙着了。 他正吃着外卖，盯着桌上的谱子草稿猛琢磨。桌上放着的手机忽的响了，叮咚叮咚弹出几条消息，周勉发的。 “哥，上周节目首播很成功，这周电视台打算连播两期，明天周五八点，你看吗？” 看个脚吧。 他不由翻了个白眼，用一指禅回了一句。 “看我如何被网友吊起来点草？” “哥，你这话属实有些离谱了。”周勉回得很快，“您老的演技浑然天成，根本就不像是演的，效果太好了。” 两人早就混熟了，时常在小群里互相捧杀，语气也随意很多。 “没演，心里就这样想的。” “哈哈，那勾八小白脸现在都不知道糊成啥样了。不知道他如果看到哥你现在给小天后写歌，会不会气得睡不着。” 白锦泽？ 许青焰看着小白脸三个字，这才回想起还有这么一个人。 “他后来怎么样了？” “行业封杀了呗，得罪了几个投资金主，代言全都黄了。听说赔了一大笔钱，现在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有他联系方式吗？”他问道。 周勉那边正在输入中许久，半天后幽幽发了一句，“哥，你要痛打落水狗啊？要说我没必要，别被疯狗缠上了。” “不是，有别的事，就问问。” “行吧。” 叮咚一声，白锦泽的所有联系方式被周勉发了过来，末了还附带了一句别外传。 他回了一句好，随后顺手保存了下来。 白锦泽已经是过去式了，本身是个蠢逼，又坏又蠢。但也不是毫无用处，至少他手里可能有纪晨的把柄。 或许是一句授意，又或许某个利益相诱，总之都是证据。 这些东西放在现在没什么用，西良乐队的人气依旧如日中天，证据丢出去水花都打不起来，但留到以后不一定用不上。 人无百日好，花无百日红。 下午，黄昏涂满整个办公室。 裴暮蝉回来了，整个人显得疲惫不堪，高跟鞋甩在地板上，毫无形象的往沙发上一躺。 “总算录完了。” 她说的录歌，指的是《一直很安静》。 mv的进度延后了，但录歌从未停止过。其实蝉鸣工作室这边也能录歌，但她还是找了一家更专业的录音工作室。 “辛苦。”许青焰回头。 只看见裴暮蝉玲珑有致的躯体呈放在沙发上，一时间视线不知道该往哪落。不由尴尬的清了清嗓子，默默移开了目光。 “后期混音还得等几天吧？”他不自然的转移话题。 “嗯。”她似乎并不在意被许青焰目光波及，在沙发里慵懒的伸了一个懒腰，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歌曲做好了，也得做出一点调整，现在头疼的是mv。” “剧本？” “算是吧，我还在考虑。”她说。 “慢慢来，这次不用急。”许青焰转了过去，继续在电脑上练编曲，背对着她道，“欲速则不达。” 身后没声了，许青焰以为她休息了，也不用鼠标了。索性掏出手机开个静音，习惯性在剧组的小群里开水。 摄像组的中年刘德华最近水群的次数也比较频繁，抱怨着最近活不好干，入了一个剧组，结果主演耍大牌迟到。 执行导演气得骂娘，转头还是得喊别人的助理一口一个哥。 群里纷纷共鸣，也说了几件拍戏的趣事。譬如新人不小心坐了导演的椅子，结果挨了一顿骂破防了。 有个女生坐了镜头箱，被摄像骂哭了。 群里人天南海北的跑，影视民工进组就是框框的熬夜。 到处都能碰到草台班子，手里攥着资源起来了。招了一群大学生打工，动辄就是一顿骂。 要么就是半夜十二点还在集体开会，一间小屋子框框暴风吸入二手烟。 从中杀出来的人豪情万丈，杀不出来的灯光组一直走在人身意外保险和挨打的路上。 “草他妈的，今天夜拍日外，我死了，记得给我上香。” 许青焰水习惯了，潜移默化会一些剧组的基础知识，果断水了一句。 “少壮不努力，长大干灯光。” 群里消息刷新的很快，昵称为“吾妻十万伏特皮卡丘”@了许青焰，“许哥，别说了，我估计今天又得挨揍。” “许哥，我是你的死忠粉啊，能不能帮我搞个粥粥酱的唱片签名！” “她专辑早被封了，现在就一首歌，恐怕等以后出了专辑才行。”许青焰叭叭叭水群，没注意到身后一双眼睛半眯着盯着他。 “咳。” 一声轻咳，打断了许青焰水群的节奏。 他转身好奇的看了一眼，裴暮蝉已经从沙发上坐起来了，脸上红坨坨的一片。身后大开的玻璃窗，夕阳火红如海。 “醒了？” “嗯，没睡，头疼。”裴暮蝉的声音有些沙哑，鼻音有点重。 这会还没入秋，古人说凉，风至，白露降，寒蝉鸣。说是金秋九月，其实现在离白露还有好几天。 晚风依旧闷热，两人的身上都有汗。 从前几天裴暮蝉感冒好了之后，许青焰几乎每天下午三点必定掐着点关空调，裴暮蝉每次回办公室都是室温。 “生病了？” “没有，只是在想mv的事情。”她靠在沙发上，目光流露出一丝认真，“伱说，我用你昨天那个故事怎么样？” “要不，你试试？” 并不怎么样，许青焰眉头皱了一夜，直到第二天去接人时也没怎么松开。 让他写歌或许还行，至少扒谱摸到了一丝门道。最近效率提升了不少，扒出来的谱子用裴暮蝉的话来说，那就是越来越能看了。 可让他去写剧本，那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了。 正经剧本不一定会，浓缩版的mv剧本更不会写了。无中生有倒是不算麻烦，想要把仙剑一的故事浓缩他能行吗？ 仙剑一，仙剑三，完全两个版本，其实拍什么根本不重要。只有三四分钟，及格就行了，没多少人会在意内容。 许青焰想了一整夜，从一开始的懵逼，再到后半夜搓手激动。再到天亮之后，开始后悔，并且想死。 试试吧，车到山前自然会翻。 即便他也觉得裴暮蝉的决定有些草率，可每一次想放弃时，心里却又不断的涌现出某种侥幸的想法。 万一呢，说不定自己真是那块料呢？ 写歌混个词曲，其实也就赚个钱，没多少人会关注歌到底是谁写的。少数人会关注，但更多是还是圈内人在看。 虽然许青焰不在乎这些，抄出了一首经典好歌，同样会有成就感。 这种感觉近乎是一种孩童似的炫耀的快感，好像在说，“看吧，我这还有好东西，而且不止这一件。” 同样的，若是复刻出一部优秀的影视作品，这种成就感只会更强烈。 毕竟相较于单纯的歌曲，影视对于感官的冲击要放大无数倍。表达出的不止是声音，还有视觉方方面面的东西。 如果说歌曲是一张摆在他面前的空白考卷，能够让他在上面写写画画作答，拿个大众音乐认知里的高分。 那么影视就是一个完全自由的立体世界，能容纳他在其中手捏出一些这个世界所缺失更加优秀的剧本。 这种快感，几乎是本能的吸引着他不断靠近，像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一步步攀登。征服欲，在裴暮蝉抛出那句话时到达了顶峰。 写歌扒谱，已经远远无法满足他了。 嘎吱！ 车停在了录音工作室前，他刚下车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撞了过来，看清之后那人分明是林晚粥。 “走吧，开我的车。”她凑到许青焰跟前，小声说道。 她刚偷偷摸摸的瞒过了温芸，串通了齐婷给她打掩护。本来就很紧张，在工作室门口猫了很久了。 忽的看见许青焰就这样光明正大的一脚油门踩到了门口，嘎吱一声刹车，差点把她的魂都吓出来。 “你这是偷跑”他错愕道。 “嘘！不是。”林晚粥摇头，继续嘴硬道，“别开这车了，我们直接走过去吧，我车停在大门另一边。” 许青焰将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模样收入眼中，不由有些无语。 “好吧。” 普城区有个千佛寺，许青焰来之前特地百度过，说是唐朝那会有一千尊佛像。朝拜时，达官显贵车马绵延数十里。 不过这个数字到底是不是真的，也没法验证，现在也就剩下几十尊。 饶是如此，香客依旧是络绎不绝。 千佛寺离林晚粥所在的区有些远，开车开了快一个小时才到，这要是再跑远一些，大概率已经出星海了。 林晚粥上车之后话就开始多了起来，“我早上太紧张了，芸姐好像和那节目谈成了，叮嘱我今天好好练歌。” “那你还溜出来？” “不怕，芸姐今天又出去了。”林晚粥抿着嘴笑，像是一个不受父母管束的叛逆少女。 只是这世上，除了温芸，确实也没人会管束她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她一个人是怎么过年的，和温芸一起？ 车停在了山脚，收费贼贵。 路上人太多，香火焚烧的味道远远就能嗅到。从山脚一路往上走人越多，光是爬台阶就费了不少劲。 两人稀里糊涂进了寺庙，纯粹是被挤进去的。 千佛寺原本改名普佛寺，后来改革开放后，香客变多了之后又把名字改回来了。靠着千佛的名头，倒是越来越红火。 前后占地很广，两个山头都是千佛寺的地界。 从入上门开始，一路爬楼梯抵达广场，巨大的香炉冲天而起。天地顿时狭小，有一剑开天门的气势了。 往后走就是一段下山的路，继而又往上爬，这才抵达了正殿。 里面供奉着巨大的佛像，巍峨庄严。宝相庄严，微微颔首，目光俯视着来人，仿佛天地众生都能纳入其眼。 两人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小姑娘忽然有些害怕了，往许青焰身后躲了躲。 “那佛像好像会动，站在哪仿佛都被看着。” “错觉，别看就好了。”他道，“哎，你要拜拜吗？我看他们都在拜，不如我们也去，凑个热闹也好。” “嗯，来了总是要拜拜再走的。”她说。 ------------ 第135章 你打算跳槽？ 抬眼看，殿宇广阔，宝相庄严。 白色的烟雾飘荡，拥挤人群低眉顺眼，各自与前后小声交谈，排着队躬身如蝼蚁。 大悲金刚菩萨俯视众生，凡人跪山跪野。诵经声声入耳，佛音袅袅。 轮到林晚粥了，少女戴着黑色口罩，帽子已经摘下。在蒲团前盈盈拜倒，双手合十，闭着双目，说不出的虔诚。 那柳枝袅袅的身段，如青烟一般的气质。 少女与古刹，竟然也莫名的和谐。 许青焰也拜了，为母亲祈福。 近日身边多了不少好友亲朋，总不能谁都雨露均沾的祈上一福。对佛许愿，让所有的亲人朋友都身体健康。 佛问几天，你说 他不知道该如何许，索性替张红梅女士祈个长命百岁。 人生病的时候最难过，病床前陪着的人一样孤立无援。去过医院的人才明白，医院的祈祷比寺庙更真诚。 他也没期望寺庙有多灵验，不过是顺手一祈，习惯性的把所有的希望全都塞给张红梅。 正如儿时，她习惯的将手里的糖全都塞给许青焰一样。 出了大殿，两人往东侧的钟楼那拐。其实也没个方向，只是随着人流往前走而已，反正人群里总有聪明人。 “哎，你刚刚许的什么愿？”许青焰瞥了一眼林晚粥。 “祈平安啊。”她道。 许青焰刚张嘴，脑子及时刹住了车。 来寺庙的人大半都是来祈平安的，他也没在意。差点顺嘴问了一句“给谁祈平安”，这要是说出口就真草了。 林晚粥父亲车祸去了，脾气严厉官锦女士也走了，她能给谁祈福？ “这样啊，我其实不信这些。”他及时岔开了话题，“只是最近忽然想写剧本，和寺庙沾点关系。” “剧本？”林晚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眨巴眨巴眼睛，探身道，“是什么剧本啊？少林寺吗？” “仙侠。” 林：“” 她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寺庙和仙侠有什么关系？但凡说个武侠，最少还有個少林门派能呼应一下。 他转身回望山门，宛如倒悬剑一般的天险直冲云霄，荡气回肠。 恰巧小路那头涌入了一群从红亭子下来的人，戴着红色旅游小帽子，呼啦啦高声叫喊着挤入原本缓慢前行的人群。 许青焰担心林晚粥被挤散，干脆拉着她往另一个方向走。那是另一处裸露在外无人的小坡地，只有一地枯枝。 林晚粥低着头跟上，被牵着的手心微微出汗，脸红到了耳根。 她垂下了眼睫，看到许青焰的休闲裤腿整整齐齐，白色的板鞋干干净净。鞋跟边缘碾着一些泥土，踩在地上一步一个浅浅的脚印。 一队队的游客看着小情侣似的两人不合群的爬上了小矮坡，不由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心道年轻就是好。 说是牵手其实也说不上，许青焰拉着她往上走了一段，很自然的松开了手。 转头一看，林晚粥怅怅不乐。 “你怎么了？” “嗯。”她应了一声，随后又摇摇头，“突然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你把我水瓶拧死了，我一上午一口水没喝。” “嗯？还有这种事？”许某人震惊，“你确定那个人是我？” 林晚粥没说话，默默的瞧了他一眼。那眼神似乎是在说，您老当年多贱，现在心里是一点数都没有了吗？ “呃可能是年纪小不懂事吧。”他略显尴尬，低头捡起了一根笔直的树枝，饶有兴致的挥舞两下。 想象这是一柄绝世宝剑，景天手里那把魔剑，不由傻傻笑了。 林间的阳光过于刺眼，林晚粥抬头望，看见了他挺拔的背脊、干净的后脑。在前方挡着光，头发丝都是金黄的。 唯一破坏意境的是，那根树枝在他手上翻飞，给他玩嗨了。 “你现在还在她那吗？”林晚粥登上了小矮坡，看着底下乌泱泱的人头，顿时有种解脱的感觉。 人太多了，和沙丁鱼罐头没什么区别。 “什么？”许青焰回头，手里还攥着那根笔直的树枝。 林晚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那根树枝，吸引力甚至更胜于自己。脸颊不由鼓起，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竟然会嫉妒一根光滑的树枝。 “伱还在待在她那个工作室吗？她裴暮蝉。” “是，在那写歌方便。”许青焰坦率道，也没什么可隐瞒的，都已经下恋综了，也不需要端水了。 “最近可能要帮她做专辑，然后你上次说要打擂台，我也准备了几首。不过我水平有限，到底能不能用，还得看情况。” “今天回去之后，我争取早点把歌曲小样做出来发给你，后续到时候，等芸姐也看过之后再说。” “好噢，你也别太累。”她叮嘱了一句。 “没什么可累，主要是底子薄，前期费点力气。”许青焰道，“你才是得注意身体，不要太累。” “噢。”她应了一声，说不来什么感觉，有些失落。 好消息是crush好像对自己很温柔，坏消息是这人好像目前只爱搞钱，怕自己生病了没法继续工作了。 生气~~~！！！ 小坡略高，看不到前方被繁密树木遮挡的红亭子，却能看到对面天门一般险峻的山顶。青黛色天际线，开阔高远。 正在这时，许青焰手机响了，裴暮蝉打来的。 他迟疑了一瞬，还是接了。 “（你）在哪？” “普城区的千佛寺，怎么了？” 裴暮蝉原本语气焦急，闻言顿时卡壳了，沉默了好一会才问道。 “一个人去的？” 许青焰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林晚粥，电话的声音根本掩盖不住。少女也听见了声音，抬头默默盯着他。 “不是，林晚粥也在。” 他呼吸平稳，没描述主观意愿，只阐述了事实。一点也没有被抓包的慌乱感，目光眺望着远处的钟楼。 “出什么事了？” 隔着手机，许青焰能清楚听到裴暮蝉的呼吸声，三秒没说话。 “有，等你晚上回来再说吧。” “不用，下午就能回去了。”他说道。 “嗯。” 许青焰等待了几秒，裴暮蝉没挂电话。 “咳咳，你” 裴暮蝉打断了他的话，直接问道。 “你打算跳槽？” “不是” 还未等他说完，林晚粥忽然说道。 “芸姐说，我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开工作室了。” 这会，许青焰脸上淡定的神情终于有些绷不住了，这话怎么接？他压根没想跳槽啊，干的好好跳什么槽? 不对！压根就没入职，就是单纯的合作关系而已！更扯了，这跟跳槽有什么关系？在哪不是写歌咩？ 现场顿时陷入了长达半分钟的沉默，谁也没说话。 林晚粥屏着呼吸，脚钉在原地，尽可能表现平淡一些。 可她那闪躲不及的眼神，还有脸上挂着的那一层薄薄的红晕，都显得她的“镇定”越发的欲盖弥彰。 “咳，没那个意思，我又没进工作室。”他一边理思绪，放慢语速道，“至于以后什么打算，说实话暂时还没想好。” “我写歌水平也一般，入门也是姐姐带的。有知遇之恩我也不可能转头就跑，回头咱们还是先商量一下新专辑的事情。” 端水大师虽然退役了，老将出山依旧能看出一丝丝水准在身上。 职场没少混，这种当面挖角的修罗场平时也不是没和同事八卦过，没吃过猪肉难道还没见过猪跑么？ 阐述事实，外加打情感牌，最后转移注意力。 平常他也从不叫裴暮蝉姐姐，偶尔感觉镇不住了，喊起来也没压力。打工人坚守底线的意义，就在于合适的时候丢。 裴暮蝉听见前半句，呼吸都加重了。听到姐姐两个字，又听见他提知遇之恩，忽的又冷静下来了。 嗯合作关系，合作关系。 自己只是受不了有人当面挖自己的合作伙伴而已，世界这么大，非要挖自己一手培养起来的词曲人？ 不过一想到他昨天无意间说的那句，“先来后到的顺序很重要”，顿时又烦躁得不行，林晚粥比她早多了。 林晚粥听见前半句，其实还是挺开心。只是听见他当着自己的面叫裴暮蝉姐姐，又说什么新专辑，顿时又emo了。 自己现在只剩下一首歌了，连个工作室也没有，也好想做新专辑。 目前也只是熟人关系而已，虽然确定了他提前给自己打擂台准备了新歌，但自己还是出现得太晚了。 裴暮蝉比她出现早多了，先来后到的顺序真的那么重要吗？ 数秒的沉默之后。 “好，回来再说。”裴暮蝉道，“玩得开心。” 说完，电话挂断了。 许青焰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这都当面拷打了，问自己是不是想单飞了。这还玩什么开心，试探永无止境。 不过某人也是个务实主义者，并未因为一通电话扰乱了心思。 来都来了，总不能虎头蛇尾草草结束。 “哎，那边钟楼还没去，去那边看看？”他极为自然的收了手机，仿佛刚刚的通话完全不存在似的。 “好。”林晚粥笑了笑，只是笑容有些牵强。 小姑娘未经世事，没职场滚刀肉那么好的心态。一路上有些闷闷的，直到许青焰说了几个笑话之后这才缓过来。 “我以前洗澡的时候，喜欢手拿着淋浴喷头，想象自己是大魔法师。到处召唤水源，到处洒水，你会这样吗？” “不会！”林晚粥想笑，抿了抿嘴没笑出来。 “那你肯定喜欢喜欢打沐浴露，用胳膊做圈圈，搞一个薄膜出来。然后从边上吹气，弄出一个超级大泡泡。” 她顿时脸一红，下意识道。 “不是我！” “不会说中了吧？”他站在路边转头，脸上扯出了一个笑容，说不上来的欠揍，“你反应这么大？” “没有！！” 他的话也不算密，移步一个景点，整点小话题出来。小姑娘还是好哄的，话题也不必高大上，好笑就行了。 林晚粥脸上闷烫，在他描绘出那副场景时，她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天呐，那简直就是我！他装了监控？ 她喜欢在洗澡的时候吹泡泡，全身涂满沐浴露之后，手轻轻一张就能得到了一个泡泡。 “我没有！！”林晚粥再次反驳，欲盖弥彰。 “哦，好吧，你没有。”许青焰继续逗她，“可能是你哪个朋友有这种爱好，你下次可以说，我有个朋友。” “也没有！！”她气鼓鼓的摇头。 “其实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生洗澡的怪癖更多。我室友以前喜欢在淋雨喷头前模拟大侠，雨夜带刀不带伞那种。” 许青焰看人逐渐多了，拉了林晚粥一把，两人继续往前走。 “我还有一个室友，喜欢抱着淋浴喷头弹吉他，要么就是对着淋浴喷头练憋气。唱歌已经是小儿科了，狂野一点已经模仿水箭龟了。” 林晚粥咯咯咯笑个不停，他说一句笑一会，隐隐有些喘不过气。 “有那么好笑吗？” “嗯！” 待抵达钟楼前的时候，阴霾的心情已经一扫而空了。 其实许青焰还是说保守了，大部分男生喜欢在淋浴喷头前干的事情可太草了，打沐浴露导管子已经算是毛毛雨了。 更生草一些的男生，甚至光着屁股在瓷板上溜冰。更有甚者，一边洗一边和二弟对话，问它洗小头该用沐浴露还是洗发水。 “这钟楼还怪漂亮的，要拍张照片吗？”许某人可太懂女生了，来都来了，开开心心拍张照走吧！ “噢，好。”林晚粥点了点头，显得很开心。 她原本还在想怎么开口邀请他，在心里勇敢了无数次，纠结半天还没开口。结果许青焰自己提了，倒让她松了一口气。 夏末的热浪铺天盖地，拥挤的钟楼像是一个大蒸笼。 许青焰凑到了林晚粥身边，肩膀略微往后靠，两人瞬间出现在镜头画面里。两颜王连美颜都懒得开，咔嚓就是一张。 “没拍好。”她声音微颤道。 “是吗？”许青焰看了一眼照片，“我看还行啊，算了，多拍几张吧。” 男生有自己的省事大法，多拍再选。这样更方便，省的来来回回的摆姿势，林晚粥眨了眨眼睛没反对。 他再次凑近，林晚粥顿时脊椎过电，胸腔一阵泛酸。刻意的屏气凝神，心脏跳得更快了，淡淡的窒息感让人上瘾。 她性子冷，并不是见过男生，上学和进艺术辅导班都有过不少同龄人。不少男生明里暗里对她示好过，有时是信件，有时是关心。 却从未像今天这样，仅仅是靠近，身体就已经开始不对劲 不太妙，很不妙。 对方根本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只是一起拍照而已，身体却有着从未有过的强烈反应。 咔嚓，心动被相机定格。 ------------ 第136章 雨天，一杯含糖量高的冲剂 下午。 高温的闷热带来浓郁的乌云，金色的阳光再也无法穿透云层，雨水倒悬在天上，电光在黑云中游走。 黑色帕拉梅拉在高架上狂奔，尾翼缓缓舒展，猩红的尾灯优雅拖长。直到雨幕落下，车才放慢了速度。 车内空调呼呼开着，带来一丝凉意。 “你等会怎么和芸姐解释？”他一边握方向盘，余光瞥了一眼副驾的林晚粥，旋即又收回了目光。 “散心。”她说。 许青焰笑了，放慢速度，让一辆车变道超车。雨天他从不抢速度，即便他可以玩游戏一般闪过前面所有人。 “芸姐不会生气吧？” “不会。”林晚粥摇头，“我就说出来约歌了，反正前几天一直闷在录音工作室里好无聊，总不能一直不出来。” “也是。”他垂眸，轻点油门，车即刻开始缓慢提速。 十分钟后，黑色的钢铁鲶鱼又快又稳的下了高架，驶出了普城区。往市区中心靠时，外面的雨已经小了很多。 车窗缓缓放下，市中心的车流大，到处都是龟速挪动的轿车。哪怕是迈巴赫，在这钢铁车流中也得耐着性子等待。 好在许青焰的耐心一向很好，也没人敢加塞帕拉梅拉，撞上就是全责。哪怕赔得起，也不想惹事。 人不可能同时拥有帕拉梅拉和自卑，在这个先敬罗衣后敬人的世界里，一辆豪车本身就拥有诸多特权。 林晚粥看得出来他很喜欢这个大玩具，所以每次都让他开车。 路口等待的间隙，他一手搭在车窗那，目光一边漫不经心的往外面扫去。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破旧的自建房，艰难生长在高楼之间。 红砖灰瓦，与现代化的大楼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像是一块时间沉淀下来的藓，固执顽强的扎根在这。 路口有个万达，两個人穿着雨衣在雨幕中奔跑，似乎端着机器在拍摄什么。周围的人纷纷转头，看向那两个显眼包。 “他们在跑什么？”林晚粥从副驾那侧过了身子，好奇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自媒体，在拍什么短视频之类的。”他随意答道，却没想到那两人朝着这边过来了。 许青焰微愣，认出了那人，前几天忽悠着自己租生化墓地的狗中介。这会不见他穿西装打领带，反而穿着随意。 这是转行了？ 对方奔跑间抬头认路，偶然一瞥显然也看到了许青焰，两人目光相对。 雨中。 赵大星从那天应公司破b要求，拉着许青焰直播探墓看房后。同城流量爆炸，阴差阳错的成一个小网红。 后来赵大星又试了两次水，嗅到了泼天富贵机会后果断辞职。 因为这个决定，新过门的老婆直接崩溃了。冲着他大吼，“每个月八千的房贷，你说辞职就辞职，是想把我逼死吗？” 他只能一遍遍安慰，画大饼，辞职对于他来说，压力更是大到没边。但老家三百万的房贷，不努力怎么还？ 没想到今天会下雨，中午在空调房里没看天气预报。 带着新招的助理出门差点被淋了个落汤鸡，他只能花二十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两件雨衣，下刀也得去拍。 刚从万达商场门口冲出来，在刺目的氙气大灯群里左突右冲。没想到隔着雨幕蒙蒙，竟然能碰见许青焰。 两人对望了一眼，赵大星不由有些恍惚。明明才过去半月不到的时间，却仿佛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很久。 不是时间变慢了，而是自己的变化太快了。 从一个中介成为了一个小网红，正朝着那条不确定的人生道路孤注一掷的走下去。世界没摇晃，是自己的人生在打摆。 目光从许青焰脸上移开的一瞬间，赵大星也看到了那辆帕拉梅拉，不由再次瞳孔地震。 如果记得没错，上次见他开的好像是奥迪a8吧？这才几天怎么又换了一辆车？该不会是他丫的租的吧。 卧槽，一千块的月租付不起，转头租豪车？ 直到许青焰朝着他笑了笑，而后副驾好奇的探出一张美人娇脸，赵大星瞳孔再度猛扩，浑身一震。 林晚粥？《我怀念的》？ 赵大星平常很少追星，也不爱看电视，唯独喜欢听歌。林晚粥算是他仅有的几个较为喜欢的明星之一，人美歌甜。 一首《我怀念的》更是打破了他对林晚粥的认知，对于她的才华欣赏更上一层楼，没想到林晚粥能写出这种歌。 即便隔着雨幕，赵大星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车内没戴口罩的林晚粥。 此时再看许青焰，脑海里怀疑他租车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租什么豪车，都不可能让林晚粥坐在副驾。 byd，他真开豪车租廉价房啊？ 后面的摄像不知所以，见赵哥停下不由放慢了脚步。正好不偏不倚，将许青焰和林晚粥一起收入镜头。 红绿灯换了，许青焰没在意，跟上了前方的车。 “熟人吗？”林晚粥好奇问道。 “中介，见过一面。”许青焰缓缓打着方向盘，又补了一句，“可能已经转行了，改拍视频了吧。” 许青焰回到蝉鸣工作室，已经是下午五点整。 他身上还带着雨丝朦胧的水汽，上二楼发现裴暮蝉在办公室，于是直接刷卡打开玻璃门走了进去。 裴暮蝉没抬头看他，仿佛办公室里只有空气。 她上身搁在办公桌上，鼓鼓的，手撑着头，鼠标咔哒咔哒响动，正一脸慵懒的看电脑。一身ol打扮，穿着黑丝袜细高跟。 “感冒好点了吗？”他问道。 “嗯。”她点头，便没再搭理他，闷头看电脑。 傍晚，外面是雨天，隔着半开的窗户能闻到浓烈的雨味。连带着办公室里的空气也湿漉漉的，带着一丝特殊的气氛。 秋雨很克制，并未提前到来，却没想到夏末来了一阵短暂的暴雨。 “量过体温了吗？”他停在了距离裴暮蝉办公桌半米前的位置，然后又忽的折返回去，从抽屉里拿出了一根温度计。 大约是他大力甩臂膀的动作太过于晃眼，让裴暮蝉不得不抬头直视某人，这才发现他浑身几乎淋了个半透。 头发一边塌下去了，湿漉漉的发丝贴在眉头下端，显得有些狼狈。 但某人依旧在不留余力的甩动温度计，不是那种放在额头上测温的电子温度计，而是老式的水银头温度计。 一时间槽点太多，裴暮蝉竟然有些想主动说话的想法。 “好没好不是你说算的，温度计说了算。”他将温度计递了过去，修长的手臂如同一道桥，“测一下。” 她愣了半晌，最后还是默默接过了温度计。 这玩意要往怀里插，裴暮蝉衣服略紧。她犹豫了几次，还是不想当着他的面将体温计伸入腋下压住。 “哦，抱歉。”许青焰识趣的转过去了。 办公室很大，但没有什么遮挡，会客室在外面。这其实是裴暮蝉自己的私人办公室，不过是多加了一张桌子。 “那边有一次性的毛巾，你擦一擦头发。”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好。” 许青焰走了过去，果然从沙发边缘拉出了一个纸箱。全是零散的一次性的洗漱用品，看着挺高级的。 他就站在那擦头发，无所适从的重复着动作，感觉头都要擦破了。可怜兮兮的，活脱脱像是丧家之犬。 三五分钟的时间，谁也没说话。 裴暮蝉自己有些受不了了，虽然不知道在生哪门子的气，但从中午回来之后就没再吃东西，细数着时间一点点的过。 总归是有些怨气，积压在心里没地方发泄。 原本心里已经打好了草稿，有一大堆的理由可以质问，或是换个角度说叫抱怨，可一见到真人却什么话都没有了。 从许青焰自己租房开始，她就知道这人滑溜得像是泥鳅，不是那种正得发邪的君子。 类似于电影里狡诈近乎妖的角色，不愿意什么都相信别人，可偏偏却愿意拿出最大的真诚去对待别人。 时时刻刻拿捏着分寸，有种随时撤退的感觉。 五分钟过去。 他走到了她面前，伸手做了一个索取的动作。 “温度计，给我看看。” 裴暮蝉：“” 她没想到丧家之犬擦干头发后又恢复了威风凛凛的嘚瑟模样，说起来这人也算不上嘚瑟，倒有些不卑不亢的意味。 有些时候，压根没把她当小天后，甚至没把她当姐姐辈看待。 自己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不给。” “那就打针，估计你也没好透。”他冷淡道。 “哦，给你。”裴暮蝉原本想呛他两句，但看见他湿漉漉的半身，忽然又心软了，“我真没感冒，身体一直很好。” “嗯，伱说了不算。”他冷淡的眼皮压住双层，略显敷衍。 一句话差点把小天后喉间血给干出来了，只能在心里默念不生气。自己请来的宝藏合作伙伴，不能被挖走了。 “切，给你看就给你看。”她这话说的有歧义，但等她意识到不妥时，手已经摸到了温度计，进退两难。 胸微微有些起伏，聚拢到了一起，显得颇为壮观。 裴暮蝉脸红了一瞬间，索性破罐子破摔将温度计抽了出来，羞恼的递给了他。两人目光相对，微微烫了一下。 “给你。” “嗯。” 许青焰本来身高就比她高，外加这会她坐着，有特殊情感的异性倾轧过来的身高差带来天然的紧张感。 暧昧在阴影里滋生，疯狂生长。 他垂眸一瞧，看不清度数，于是又举起看了一会。 “体温偏高。” “给你泡点药就好了，倒也不用跑医院去。” 闻言，裴暮蝉如同得到了赦令，顿时松了一口气。转念一想，自己明明是姐姐辈，为什么非要听他的？ 抬眼看了他一眼，许青焰没看她，转身烧水去了。 茶桌上烧水只需要半分钟，不到一分钟，他又端着半杯棕褐色的热冲剂走了过来。放在桌上，然后用拱起如山脊的手背推了过来。 她低着头，目光全放在了许青焰的手背上。看到他微微用力的时候，冷白手背上的青色经络全都会涌起。 完美成全了她某些不为人知的小癖好，内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我没想过走，你对我很好，答应好的专辑还没做。”他忽然在这个节点吐露心声，令人有些猝不及防。 裴暮蝉还有些懵，但全都听进去了。 许青焰道，“我也没那么容易就跑了，以后要一起走的路还很长，我应该能看到你成为天后的那一天。” 从一开始她就很清楚，如果没有许青焰，她或许已经卖掉了工作室退出了歌坛。偶尔也会感慨，这人姿态放得如此之低。 可没等裴暮蝉出声，下一秒他又道。 “先把药喝了。” “中午没吃饭。”她局促道，心中的气已经散了大半，忽然感觉到饿了，“好饿，晚上再喝吧。” “那吃饭去，正好一起。”许青焰道。 “好。” 两人准备动身，许青焰顺手喝了半杯感冒冲剂，这玩意其实和糖浆没什么区别，裴暮蝉饿的心发慌。 抬眼一瞄，盯着许青焰的手中的杯子。 “饿。”她小声道。 “走啊，现在吃饭去。”他放下了手中的玻璃杯，看向她道，“手机提前点了，现在过去，马上就能吃了。” “现在腿软，走不动。”裴暮蝉嘀咕了一句，脸开始发热，默默移开了目光，“有没有糖之类的东西？” “糖？”许青焰微微有些错愕。 巡视左右，他和裴暮蝉两个人都没有吃零食的习惯，自律得可怕。她喝咖啡几乎不放糖，他喝茶也没糖。 工作室唯一的甜品，大概是感冒灵冲剂了。 “冲剂可以吗？我给你再泡一杯。”他询问道，“虽然最好饭后喝，不过事急从权，喝一点应该没事。” “不用了，不想等了。”她虚张声势的语气微微慌乱，一点点缩小，“好饿，我随便喝一点就走了” 话语有些飘荡，像是扔进湖水里的石头，一直没沉底。 说完，她端起那半杯冲剂，面红耳赤的一饮而尽，身体得到了糖分的滋养。哪里还敢正视许青焰，说：“走走吧。” ------------ 第137章 旧城老巷，细雨瘦魂 出门，天还没完全黑。 工作室外面飘着雨丝，取了伞，两人下楼。 二楼外的露天楼梯有些狭窄，砰的一声，一把橘色的伞在前。一把黑伞稍稍延后几步，在雨中盛开。 “你刚刚”他忍不住道。 裴暮蝉身形一顿，微微回头，露出了半张脸。 “那个，mv拍不了。” “嗯？”许青焰愣了一瞬，两三秒后试探性问出了那个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因为没钱拍mv吗？” “算是吧。”裴暮蝉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跳过了那个话题。 他再提，自己就从二楼跳下去。 万幸的是，直到两人上了车。许青焰也没再提起关于感冒冲剂的任何事情，只是简单问了几句关于mv的事情。 “听说即使mv拍出来的效果很差，起步也是二十万？”他轻踩油门，奥迪稳稳起步，轮胎压过科技园硬化路面。 “嗯，是这样。”她靠在副驾驶，叹了一口气道，“做专辑最烧钱的地方不是录歌，哪怕再精益求精也不过十来万。” “mv是能不拍就不拍，《晴天》发行那会没拍，是因为真的不够钱了。我就是一個住豪宅的穷鬼，账上没钱。” 住豪宅的穷鬼？日了狗了。 裴暮蝉这种不太会开玩笑的御姐，认真说话时反而能爆典。什么叫住豪宅的穷鬼，太他妈的邪门了。 那许青焰这种叫什么，捡了三十万的乞丐？ “你房子也不止一处啊，发一首歌也能赚不少吧？”许青焰一边开车一边问，“可以拍简单一些吧，就不会那么费钱。” “嗯，录歌的时候顺便录个mv剪碎了一些也可以敷衍一下。”她笑道，“或者在科技园遛弯录一段，后期加个黑白滤镜。” “那未免有点极端了，省过头了。” “真才哪到哪，真想省钱，做几个ppt更省。”裴暮蝉心情不错，在车内抿嘴笑，“有的歌手干脆不穿衣服对着镜头唱歌，服装费都省了。” “什么都不穿？”他诧异道，余光瞥了她一眼。 裴暮蝉顿时卡壳，明知道他问的不是自己，却仍旧有种被目光扫过的感觉。呼吸不由一滞，脑海中好似嗡了一声。 呸，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当然不是，只是镜头对着上半身而已，加一个高级点的灰色滤镜。”裴暮蝉道，“这是一种独白表现手法，不是变态。” “哦，我知道。”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 她转头的瞬间咬了咬下唇，面容映在副驾的玻璃窗上。车正巧驶过一面高墙，副驾的玻璃窗成了一面黑色的镜子。 许青焰开车间侧头，两人的目光在镜面相遇。对上目光的那一秒，再多文字也没法形容，情绪好似一瞬间消融。 没什么情绪，野心却昭然若揭。 好在许青焰还开着车，不过只是余光一瞥，那一秒后即刻收回了目光。独留裴暮蝉愣了好几秒，才渐渐缓过神。 她不知道暧昧是什么，没人教过。 夜色微沉，车停在了旧城区一家私房菜馆前。砰砰两声，两人依旧撑着伞并肩而行，直到来到了一条巷子口。 “怎么来这？”裴暮蝉问到。 “你上次说想吃这一家，最近大学生开学人少。”他停住脚步，巷子口白炽灯光惨白，雨丝金黄。 他转身，眉眼在路灯下显得越发柔顺。面部的小瑕疵，在灯光的作用下尽数如同冰雪一般消弭，好看得让人心惊。 上次？记忆再次翻涌，裴暮蝉终于记起。某次在办公室休息刷手机，偶然看见有人说旧城西边巷子口的私房菜不错。 一时兴起，和他提了一嘴而已，没想到他真记得。 “很难订吧？”她抿直了唇线，问道。 “还好，下雨没什么人，有人退了桌。”许青焰平铺直述，“我正好也想吃，碰巧撞上就一起过来了。” “还是谢谢你。”裴暮蝉有些不好意思，“原本昨天才和你说让伱试试剧本，结果我隔一天又变卦了。” “没事，别在这站着了，进去先吃吧。”他看了一眼巷子里，隐隐能看到红灯笼悬挂处，挂着一个招牌。 咕噜，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响了。脸顿时暴红，下意识的捂住了肚子，面红耳赤的往巷子口走去。 转身就走，太社死了。 裴暮蝉忽然意识到两人之间的关系很玄，说近不近说远不远。他们整天待在一起，却是为了工作和前途。 两人明明清醒克制，甚至有时算得上是避嫌。谁也没有越界，大部分时间都在说工作，私下里也更像是朋友。 只是比朋友关系更紧密一些，却也真的清清白白。毕竟谁都没那个心思，按理来说，并不会产生多余的情绪。 可 一走入小巷，青砖小道顿时变得狭窄。好在地上没有水洼，不然这一段路恐怕得走上个十来分钟。 墙上挂着昏黄的路灯，与门口那惨白的白炽灯颜色又不一致了。 小巷外的路很宽，原本两人可以并排走，现在撑着伞只能一前一后了。裴暮蝉忽的扭头望了他一眼，半张脸从伞面外露了出来。 “在前面哪呢，我不认路，要不你走前面吧？” 许青焰迟疑了一瞬间，摇头道，“就在前面了，有几条岔路，你走后面我不太放心。只能这样走，不然并排走伞容不下。” 裴暮蝉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说什么。 “怎么了？”他疑惑问道。 “没没什么。”她其实想问要不要同撑一把伞，但又觉得这样太过于没有边界感了，况且他也没提。 见过的人不少，却从来没有想过谈恋爱，不是没情绪。只是一方面单纯的想忙事业，另一方面觉得没必要。 对于她而言，纠缠不休，温柔的言语挑逗，没有任何吸引力。 成年人不会陷入浅薄的暧昧陷阱，毕竟光是看身边的朋友爱了又爱，分了又分，就已经很疲惫了。 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碰见许青焰。 私房菜门口挂着松木的招牌，没写什么xxx菜馆，也没凑文雅来个什么楼。只单独中间一个字，食。 一盏小灯泡悬挂在“食”字旁，黑字黄匾，私房菜的调调瞬间就上来了。 进门，一穿着制服的男招待站那，彬彬有礼。 “您好，先生几位，有预约吗？” 报上了手机号码，招待领着两人上楼进包厢，二楼开窗能看到雨幕中的木质斗拱。难得是老建筑，不进门根本发现不了。 菜不用点，已经预定好了，落座直接等就好了。 一个经历百年的建筑藏身在这老城区里，开着一家食馆，倒是颇具浪漫主义气息。 风夹杂雨吹动檐下悬挂的铃铛，发出一阵子清响。 裴暮蝉盯着窗外刚刚露头的路灯，像是镀上了一圈光绒，金丝不断飘动，忽然抬头道。 “今晚是不是播第二期？” “什么第二期？” “《恋爱猎手》，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第二期？”她白了许青焰一眼，“你似乎一点都不关心节目？” “下了节目了，关心也没什么用，都得挨点骂。”他提起热茶烫碗筷，顺便把裴暮蝉的碗筷一起烫了。 虽然这样用处其实不大，但高低图个心理安慰。 “拿钱办事确实没办法，不过阿姨那边不会有影响吧？”她一脸担忧问道，“你妈不是才做完手术不久吗？” “有一段时间了，恢复得挺不错的。”许青焰答道，“已经回老家医院做疗养了，有亲戚帮忙照顾。” “还好，我妈她们不上网，应该问题不大。况且《恋爱猎手》影响力有限，又不是全民观看这档恋综。” “亲戚？”她迟疑问道。 “嗯，不让我照顾，手术做完没多久。她们把我赶出来了，让我做自己的事，不要被影响。”许青焰神情颇为无奈。 闻言，裴暮蝉只是做了简单的回应。她注意到许青焰只提过母亲，却从未提过父亲，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 “父母辈确实是这样，怕被嫌弃，也怕不被需要。” “嗯。”许青焰叹了口气。 “万一今天又被骂的话，要不要我帮你解点围？”她问道。 “不用，反正不理会就好了。”许青焰还是之前那个态度，回想了一下自己恋综第二天干了什么，呃 大早上怼了游子俊，带着沈矜月吃早餐，拍心动写真。然后吃饭洗碗，镜头前没干什么特别逆天的事情，应该不至于被喷。 不多时，上菜了。 两人实在饿了，于是不出声开始吃饭。直到大概吃饱之后，裴暮蝉一边喝着热茶，一边说些正事。 “我很喜欢你那几个故事，无论是林月如和灵儿，还是龙葵还是唐雪见的故事，很新奇也喜欢。” “但现在经费不算充足，首发歌曲拍mv的话，专辑可能没法拍了。所以这次mv的剧本只能从简，等之后有钱了，再试试能不能再拍一次。” “倒没这个必要，现在认真拍mv的人没多少个。”许青焰也放下了筷子，“毕竟大部分人听的都是歌，mv只算是配菜。” “强行拍mv的话，又要加特效又要把长篇仙侠剧本浓缩，不仅费钱而且吃力不讨好。” “嗯。”她目光微垂，神情颇为遗憾。 许青焰倒不觉得遗憾，烧钱拍个mv，可拍可不拍。剧本又不会跑，等有时间再慢慢摸索怎么把影视剧本复刻。 许多事情还没解决，他当时也只是随口一说，暂时没必要琢磨太多。 二楼小窗外夜色浓重，风急雨打，飘来丝丝凉意。 许青焰刚虚虚掩上窗户，忽的听见裴暮蝉略带犹豫开口。 “那个还有一件事，过段时间我可能要上一个节目。可能需要出差一段时间，你要不要一起去？” “上什么节目？”他夹菜的手不易察觉抖了抖。 “《我是歌王》，歌唱竞演类的，打擂台的那种。”裴暮蝉手撑着桌上，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们半年前就在联系我了，最近开了一个高价。” “因为恋综的热度？” “不清楚，可能沾点，但应该不至于。”裴暮蝉摇头，“他们往期给艺人开的通告费一般是五十到一百万，但这次” “开多少，让你都无法拒绝？”许青焰好奇问道。 “二百二十万。”她抿嘴道，“一集，夺冠五百万，冠军应该是内定的。我中间空降进去，能坚持到底再淘汰就是六百万。” 许青焰有些麻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会是节目组看了恋综，决定接力热度吧，先是请了林晚粥然后再请裴暮蝉，双天后踢馆提高热度是吧？ “你去吗？”裴暮蝉问，“正好你可以去建邺玩一圈，专辑的事情，我感觉可以暂时先放一放。” 她其实也有自己的一点小心机，因为林晚粥在星海，不想给她挖墙脚的机会。 自己找的优秀词曲人，岂能拱手送人？ “我考虑一下吧，最近在忙着扒谱。”他低头道。 “哦。”裴暮蝉目光微垂，不言语。 许青焰不知道怎么回，暂时先糊弄过去了，两小天后都飞建邺，自己跟过去？这场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饭后，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七点四十。 《恋综猎手》第二期的播出时间是八点零五，他没兴趣看。反正大半都是演的，难道看自己被网友吊起来点草？ 大可不必，眼不见心不烦。 出门的时候，雨依旧没停。两人撑着伞一前一后走在青石板小道上，裴暮蝉在前头慢吞吞的走着。 她穿着ol套装，昆曲美人的身段，但是高跟黑丝。 许青焰还记得小时候村子里偶尔还有剧团下来唱戏，人山人海的围着，听着一曲水磨唱腔的《惊梦》不知所以。 听老人说，花旦的眼睛得是古典的杏眼，两头尖中间圆。眼波流转起来，那那叫一个美，水波潋滟。 他正出神想着，忽的发觉裴暮蝉脚步顿住了。伞面在狭小的巷道旋转，她转身回眸，只看见一尾凤眸微压。 “我走前面有点怕，要不，撑一把伞吧？” ------------ 第138章 有些人塌房，是为了重建 老巷屋瓦檐，雨丝从天而降。 隔着一小段距离，许青焰依旧能看清她的清秀的眉眼。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那双美人眸先入为主刺入心里。 “好。” 许青焰靠了过去，裴暮蝉后知后觉。她下意识踮脚，伸出藕白的手，将伞撑高了一些，这个动作莫名的傻气。 “不用举这么高，雨会飘进来。” “哦。” 他收了自己的黑伞，手腕一抖清了清雨水，然后伸手。 “我来撑吧。” “好。” 雨伞的手柄易主，许青焰稳稳接过，手心顿时感知到一股残留着的暖意。 两人挤在一个伞面下，脸上神情都没什么变化。小巷不算太长，走一遍足够他把与之意境相关的古诗词都想一遍。 裴暮蝉耳廓微红，神情却平淡如水。不觉得同撑一把伞有多暧昧，灯这么暗，一个人走在前面才奇怪吧。 脑子里更是什么都没想，只觉得穿高跟走青石小路有些困难，路晃得厉害。 她回到车里还有些脸热，有种脚踩棉花糖的感觉。直到车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心跳才缓缓趋于平静。 感觉最近有些魔怔了，有种石头里捡糖吃的感觉。 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明明什么暧昧的话都没有说，也没什么撩拨的举动，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越是清醒，越是沉沦。 车厢里气氛寂静，心思如野藤爬墙。 那种感觉就像是胸膛像是卡着一块铁板，舌苔不停分泌酸涩的铁锈味。 细细密密的欲望像是沸腾的湖水，不停的冒着泡泡。 呼~ 车窗被裴暮蝉拉下，风噪声顿时传入车内，呼呼呼如重鼓，混杂着雨水的夜风打在脸上才微微冷静下来。 许青焰余光瞥了一眼，伸手调小了冷风空调，“是不是冷？” “不是，就吹吹风。” 车没有驶去工作室，而是将先将裴暮蝉送回了她所在的小区。随后，许青焰这才提速往工作室驶去。 他打算晚上加個班，反正回去也是扒谱。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才八点二十，《恋爱猎手》节目应该已经开播了 八点，周莉莉一早就蹲守在电脑前等《恋爱猎手》开播。 节目开头有些无聊，她习惯性的低头刷手机水群。群里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裴姐那恋综什开始了吧？会不会上面有新歌啊？” 她火速回了一句。“不会的，裴姐有新歌会上官博发预告的。” 顿时一群人冒头，消息瞬间99+。 “笑死，真就是华语歌坛公务员了，没事不上线是吧。” “十年老粉，裴姐是这样的。” 中间还有人@周莉莉，@爱看阿婆冲凉。 “冲凉姐，你是不是认识裴姐啊，我看你平时发的消息都很内行。姐，你不会是恋综的工作人员吧？” 周莉莉心道不是姐在场，是姐内部有人。 堂哥给的消息还是挺多的，谁让自己又爱网上社交呢，消息来源也多。 “不是内部人员，很多消息不能外说，只弄来一张裴姐的亲签。”她附上了一张裴暮蝉的签名唱片，名字给p掉了。 群聊瞬间地震，复读刷屏五十条。 “姐姐寄来给我康康！！！” 望着满屏的复读，她的嘴角不由上扬。装逼真的会上瘾的，很想戒掉，但真的很难，家里有行内人就是好。 节目正在放许青焰第二天早上下楼那一段，富哥游子俊正扮演恋爱小屋二号道德天尊，“你一个大老爷们和一个女生计较什么？” 反倒被许青焰框框一顿怼，沈矜月说了一句他过分，也被捎带着一起怼了“你也一样”，两人顿时跟鹌鹑似的。 这场面看得周莉莉哈哈哈笑个不停，这年头恋综看多了。暖男、魅力男、下头男都见过，反矫情的男嘉宾确实少见。 即使当时看过一点直播，再看一遍仍旧能笑出声。 无他，许青焰活太密了。 在场的人个个都是人才，沈矜月没心没肺，被怼了还开开心心伙同许青焰一起出门吃早餐，只留下游子俊一人在客厅凌乱。 那句“谢谢，你真是个好人。”能让她笑上一年，沈矜月的连杀带补，加上游子俊的沉默，换取了她的笑容。 剪辑版的进度更快，原本她打算边玩手机边看的。结果看着看着连水群装逼都忘了，不知不觉沉迷进去了。 “超过三块的豆浆，都是要加智商税的。” “有人在释怀，有人在风中相爱，还有人钱包” 别人体验金主软件，一顿夸夸，他偷偷摸摸下游戏还被抓包。别人约会都是男嘉宾付钱，这人却堂而皇之接受女方付钱。 许青焰一连串的小活不断，硬生生把原本暧昧的恋综场面给观众老爷整笑了。只要镜头转过去，必定是高强度密集爆典。 当内心独白环节中，许青焰被工作人员问到是否对沈矜月有感觉时。 他眉头紧皱，像是活生生吞了一百斤的黄油，顿时痛苦面具脸上戴。 “喜欢她？当女儿还蛮合适的。” 当工作人员问到他如何评价白锦泽时，许青焰毫不犹豫锐评。 “白老师人挺不错的，就是那张嘴抹了开塞露似的。” 在这个节目里，许青焰对于所有人的感受似乎都不加掩饰。比如沈矜月说话，他头都不抬，裴暮蝉说话他偶尔抬头。 视线和白锦泽撞上，会一脸晦气的转开。 周莉莉很喜欢弹幕里关于许青焰的一句评价，“爱看，许狗的表现简直是我幻想中在职场发癫的样子。” “上班上累了，掏出随身携带的杀猪刀，该做点开心的事情了。” 周莉莉跟着哈哈哈笑了一阵，不知不觉跟到了末尾。 看了许裴二人拍心动写真，那种仿佛同事相处的诡异cp感。不得不说，有点像在磕办公室爱情。 又接连看了沈矜月和游子俊的海边九连拍，像刚出五指山的猴哥一样，磕一点没磕起来，光顾着笑了。 她跟着吐槽了一会白锦泽的油腻玛丽苏语句，看到夜间餐厅里的许青焰与沈矜月打闹的样子依旧会哈哈哈。 直到看到厨房里的特殊气氛修罗场，周莉莉还有些意犹未尽。可等她反应过来，再抬头猛地发现已经快十点了。 节目已经进入尾声，估摸着也快放完了。 周莉莉打开了手机，打算找人讨论讨论《恋爱猎手》这一期的内容，她个人感觉还是比较满意的。 点开追恋综的群聊，最新消息依旧不停滚动。 “笑死了，许狗正常发挥。” “感觉许狗没昨天戾气那么重了，可能是和裴姐待在一起，下头男被感化了。” “哈哈，喜欢看月亮和许狗斗嘴，实在是太好欺负了！欺负了她没有任何代价，就像是踢到了棉花。” “确实，不过我还是坚定的裴姐党，我裴美如画。” “话说节目组好像说明天还会更新一期？有胸大的女装大佬知道吗？这消息是不是真的？急急急，在线等。” “嗯？什么胸大的女装大佬？” “就是没几把的男娘。” “那他妈叫做女人，伱这个愚蠢的猩猩！” 周莉莉看着手机乐个不停，网上的人才实在是太多。说话又好听，梗又密。见缝插针的水了几句，一抬头节目已经结束了。 果然，节目组发了预告，明天加更一期。 她顿觉满意，明天的电子榨菜又有着落了。暑假在家贼无聊，现在的影视剧太同质化了，就靠这几口恋综电子榨菜过活了。 现实里她不算社恐，读的管理类专业，口条不错。原本以为会成为管理专业新星，谁知道技能树点歪了。 与人打交道的能力没增加，网络交友能力点满了。 凭借她空手套八个群管理的能力，顺利打入了林晚粥的粉丝后援会。 由于见风使舵能力出色，靠着两面三刀小号多，成功拿下了管理之位。巅峰时，曾经四五个小号在三个不同的阵营里互踩。 自己给自己小号写声讨状，框框骂自己是一种什么体验？ 队友看了都害怕，还跟着劝，怕她直接被人线下真实。 粉圈头子，玩明白了就是框框挣钱。放在古代，这些人叫门客。 原本她是裴粉，因为许青焰帮他弄来了签名唱片的关系。顺带听了林晚粥的新歌，顿时惊为天人。 不同于《晴天》里歌词轻快，《我怀念的》旋律也很有感觉，歌词笔触深刻。那句“狼狈比失去难受”，让人直冒鸡皮疙瘩。 口水歌会过时，好歌不会。即便重复听，安利给同学也不会拿不出手。 虽然这歌是林晚粥唱的，显得有些美中不足。但看在许青焰的面子上。她勉为其难，还是利用管理员的权利到处安利。 不过安利也得分群，也不是所有的群聊都能安利的。比如林晚粥的粉丝群不能提裴暮蝉，裴暮蝉的粉丝群不能提林晚粥。 倒不是因为裴暮蝉和林晚粥不和，而是现在，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两人都是走独立工作室路子。 不光裴暮蝉没有组织后援会的习惯，所有的后援会粉丝群都是野生的，分别由一些站姐和大粉自发运营起来的。 林晚粥的官方后援会在和云翼解约的时候也是直接解散了，以至于现在存在的粉丝群也是野生粉丝群。 两边的粉丝群都是大粉头子在管理，虽然不至于说水火不容，但安利对方的歌曲肯定会被喷的。还是那种吊起来，有理有据的喷。 她仰头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 “如果能听到裴姐唱《我怀念的》的就好了，不过目前好像也不太可能。” 歇息了一阵，周莉莉恋恋不舍的叉掉了电脑屏幕上的视频窗口。正百无聊赖刷着手机，忽然有两三个群的人@她。 卧室，灯光下。 周莉莉捧着手机满脸问号，心道又有人在赞美她的群昵称吗？ 这可是她精挑细选的昵称，该死的胜负心，“爱看阿婆冲凉”，完美碾压室友的“下辈子长几把”。 点开一看，不是吐槽她的昵称，而是在问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冲凉姐，许狗的塌房帖是真的吗？” “姐，最新的帖子你看了吗？爆料了，许狗现实里真是下头男啊。” 一连串的消息冲得她脑子有些懵，塌房帖？莫名其妙，许青焰哪里来的房可以塌？根本就没立什么正面人设啊？ 继续追问了几句，周莉莉这才得知有人在围脖发帖爆料许青焰。 问清楚了帖子关键词，她框框一顿搜。 屏幕一秒跳转，顿时弹出一则帖子，关键词“许青焰”、“社会人渣”、“黑历史”、“打人”被黑体加粗。 她心头顿时一阵突突，这粉圈打压的锤人的手段，味太正了。 这一个月虽然没和许青焰接触过，但自己的堂哥周勉和他关系不错，再加上他又无偿帮过自己要签名唱片。 周莉莉早就把许青焰归纳到了自己人的行列，没见过面的特殊朋友。如今看他频繁被锤，说不担心是假的。 果然，那些暴论实在太得罪人了，又和裴姐一起组恋综cp。不说树敌无数，至少也是一个活靶子。 点开帖子一看，爆料人自称受人之托，曝光许青焰这个人渣的过往。并强调有实锤证据，还@了恋综官方，愿意负法律责任。 她将开头那一段话仔细看了一遍，果然是粉圈手段，没有实名。用户认证估计是山区老奶奶，说负法律责任完全就是搞笑。 不过是一种增加可信度，对网友进行心理暗示的一种手段而已。 帖子称，“许青焰从高中那会就经常逃学，和一些不三不四的社会渣滓混在一起，这种人三观就不正。”【照片】 “这人是真离谱，穷就不说了，天天喝食堂免费的汤。天天逃课不努力还这么赖，食堂的汤狗都不喝，真是不如重开算了。” “他有一年寒假，到处和人打架，蹲了几天橘子。【通报图片】这种没得洗吧？节目组找男嘉宾能不能稍微调查一下啊？” “这么明显的人渣也选上恋综了，难道这个世界真的只看脸吗？” “我怀疑节目组弄了个剧本，故意找了个社会人渣来演戏挨骂。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只能点点举报了！” 帖子很长，事无巨细的列举了许青焰的种种劣迹。 相比于上一次捏造许青焰是个脚踏八条船的渣男的帖子，这篇帖子显得更加真实，连日期和模糊的证据都有。 其中包括但不限于“同学”的口述，图片、同事的口述，各种碎片的多视角叙述，简直就像是在。 晚上十点，帖子一经发出，瞬间炸开了花。许多刚看完《恋爱猎手》第二期的观众应声而来，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顿评论。 ------------ 第139章 人生乱套他睡觉，房子着火他拍照 周莉莉原本是打算护着许青焰的，于是花了十几分钟，一字一句从头看到尾。 饶是她不相信锤人帖，看完却也是心惊胆颤。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心道这特么该不会真是实锤吧？ 不是，我青哥年少时真这么抽象吗？ 思来想去，她将这篇帖子给堂哥周勉转发了过去，小心翼翼问道。 “哥，那帖子你看了吗？” “刚看了，还想睡个好觉来着。”周勉连续发了几个火冒三丈的表情包，“不知道哪个沙比，接二连三的找事！” “现在咋办？许哥回应了吗？”周莉莉一边刷着帖子评论，一边焦急问道。 “你许哥联系不上，他从不看这些东西，估计忙着了。”周勉过了几分钟道，“帖子花钱撤下来了，早点睡觉。” 看了一眼消息，周莉莉连忙刷新，果然爆火的帖子不见了。 可沿着关键词一搜，几個小帖子炸了出来。 分段式截屏，小作文加字符，有些一眼是小号。还有一些是被鼓动的素人，或是一些小博主在转发。 她看了一眼，竟然看到了一个眼熟的账号也在转发，那人是个三百万粉丝的大v。转发了一个散装的帖子，然后配了几个吃瓜的表情包。 仅仅是看了一眼，周莉莉顿时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什么节奏？ “哥，又有人转发了，撤帖子根本没用啊？” 叮咚！ “还真是，不知道谁弄的，有病一样。”周勉回消息很快，“来不及跟你说了，哥的奖金还没发呢，要加班了！” “哎，哥，许哥联系方式有吗？”她了几条消息过去。 周勉没回，这是真忙着了。 她不是不懂紧急公关的步骤，这么多年混了这么多后援会，见过这么多明星素人塌房。周莉莉很清楚，现在最宝贵的就是时间。 顶流也有可能会被黑的，更别说素人。网络发展那么多年，实名也只是近几年才推动完成。 只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专业的水军的手段远不止如此。所幸的是立法以后，有些手段已经是违法的了。 若是换在以前，恐怕不止发帖那么简单。 所有软件账号需要实名注册，一个人轻易拥有上百个账号去发五毛贴、一块帖的时代基本已经过去了。 至少获取百十个活人账号没那么容易了，不太经得起查。毕竟就算找山区老奶奶，可光是找和注册养活账号也是要花钱的。 小工作室干不了，大工作室看不上。 虽然现在几乎不存在振臂一呼，成千上万个小号一起冲锋陷阵的场面。但随着流量时代的到来，每个人都是水军。 人都是逐利的，流量时代，流量就是利益。 普通人和水军的界限不过是五毛一块两块，区别在于以前需要给钱发红包，现在自媒体会主动找流量。 用户跟风发个视频赚点流量，平台奖励三块钱、五块钱。 只要能达到目的，用什么手段，事情的真假与否其实并不重要。有人在推波助澜，风就这样吹起来了。 帖子越来越多，甚至有燎原之势。 不少人看了几个帖子，脑子还没开始转就已经开始觉醒了。网络孝子自觉戴好了哭丧帽，抬着手机棺材自我感动。 “懂了，劣迹嘉宾急了，疯狂压热度是吧？” “太典了，刚被实锤孝子们就把帖子给举报了，真是好大的势力啊。家人们，他们急了，已经踩到了资本的痛处了吗？” “乐了，从不看恋综，现在的节目组都这么没下限了？犯法的人也敢收，真是给爷整笑了，恋综就是一坨！” “蚌住了，刚发出的帖子就被人举报了捏，真是给他们赢麻了！今晚不睡了，和资本斗争到底！” 类似的帖子越来越多，以至于真的有了要上热搜的趋势。 周莉莉越刷越急，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马上瞬移到堂哥面前，问他到底什么情况了 许青焰送裴暮蝉回家之后，一个人回到了工作室，一头扎进了编曲室里。 先前知道林晚粥要上《我是歌王》，他在心里琢磨着挑选了两首歌，将扒谱早早提上了日程，按部就班也算是扒出来了。 谁能料到裴暮蝉也要上，他直接麻爪了。 打擂台能没歌吗，这和上战场的士兵没枪有什么区别？保险起见还是先准备两首，小天后事业红火就是他红火。 不说一夜暴富，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词曲人奋斗几十年，不如他直接抱上两根小天后的大腿来得快。 金子确实会发光，但一条破抹布就能盖金子一辈子。 百里奚举于市，孙叔敖举于海。真正的人才都有可能埋没，这说明才华与努力真的可以被轻易掩盖。 许青焰是一个十分务实的人，没什么太多幻想。所以得知裴暮蝉要上节目后，直接默默回去加班了。 没提要给她写歌的事情，暂时没头绪，也不一定能赶上。提了不如不提，反正还有时间，到时候做一半再看看。 抬头已经是十一点，他差不多准备回去了，一看手机无数个未接电话。 大部分都是周勉打的，还有一些是导演打来的。另外的分别裴暮蝉、林晚粥，竟然还看到了沈矜月的未接电话。 微信小群里@他的人就更多了，短信、微信全面爆炸。 他一个都没看，先回了裴暮蝉和林晚粥的消息。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她们的消息也只是半个小时前发来的，说明问题应该出在自己这里。 裴暮蝉和林晚粥显然还没睡，两人几乎是秒回，神奇的是说了一样的话。 （裴暮蝉）（林晚粥）“在哪？” “在工作室。” 他等待消息的间隙滑了出去，翻开了周勉的消息，这货情报大师。把事情前因后果讲清楚了，还截屏了帖子内容。 快速浏览了一遍消息，许青焰甚至没点进截图看。也来不及点，林晚粥的电话直接打了进来，他犹豫了一秒接了。 “你现在还在工作室吗？”林晚粥声音有些颤抖。 “在啊，怎么了？”许青焰开了扬声，看了一眼裴暮蝉新发来的消息，顿时眼皮一跳，心顿时麻爪。 裴：“我过来了。” “我现在要去找你。”林晚粥声音有些倔，“那篇帖子伱别看，全是诬陷。” “晚了，已经看了。”他笑着说道，“你找我也没用啊，而且你明天还有工作，都快上节目了。” “不，那我也要过来。”她道。 “别来了，大半夜的，让齐婷也睡个好觉吧。”许青焰一边和林晚粥通话，一边回裴暮蝉消息，“没多大事，又不是没被黑过。” 与此同时，给裴暮蝉的消息也嗖的一下发了过去。 “不用，我没事，打算回去睡觉了。” 林晚粥比他更急，“要是被网暴了怎么办？很危险的，我现在就过来了，你别走。” “听话，我真没事。”许青焰道，“现在大半夜的，你过来更危险，明天还得工作呢。大可不必担心，导演组比我更急。” 他一顿好劝歹劝，这才打消了林晚粥半夜赶过来的决心。 这边电话刚挂掉，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显示是裴暮蝉，这就不得不接了，显然对方一直打电话。 “为什么不让我过来？” “因为我要回去睡觉了姐姐，已经很晚了。”许青焰叹了一口气，声音略显无奈，“我真没事，我妈都回村了。” “我们那全是一个姓，外人根本进不去，现在还有宗法来着。” “另外我就一个人，无牵无挂的，这事对我真没太大的影响。现在又是晚上了，节目组会紧急处理的，我帮不上什么忙。” “不如先睡觉，有什么事情等明天养足了精神看看情况再说，你觉得呢？” 裴暮蝉那沉默了很久，半天之后才道。 “不行。” “非得过来？”他问道。 “嗯。” “可是我要回家了，打算回去洗澡睡觉了。”许青焰声音有些欠，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你总不能跟着我回家吧？” 电话那头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为什么不能？” 许青焰：“” 挂断了电话，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力。 虽然他知道自己刀枪不入，孑然一身没什么牵挂。但对于身边的人来说，这就是一场活生生的灾难。 齐婷陪着林晚粥，看着蹲在路灯下的她有些心疼，微微叹了一口气道。 “许老师，好歹说了一句人话，不想让我熬夜。” 说完，齐婷又怕林晚粥哭出来，于是又补了一句。 “你放心吧，粥粥姐。上次都没事，这次许老师肯定不会有事的。” 林晚粥蹲在录音工作室的外面，她们最近和温芸一起就住在工作室附近公寓，她更是半个小时前就出来打电话。 期间，齐婷担心她的安全，一直跟着她。 “婷婷。”林晚粥抬头，眼圈都是红的，“上次他在节目里被诬陷，我根本没帮上什么忙，现在又是这样。” “我想过去陪他。” “不好吧，大半夜的。”齐婷有些麻了，有句话憋在心里不知道该不该说，万一人家有人陪咋办？ 犹豫了一瞬，没敢说。 “不过粥粥姐你要是实在担心，我现在偷偷开车带你过去。你知道我的技术的，半小时绝对到。” “你让许老师点份烧烤，我绝对保证人到了，烧烤还冒着热气。” 林晚粥站了起来，路灯下一头披肩长发轻轻飘动。 “可是，他说他不在工作室待了，打算回家睡觉了。我我不知道他住的地方在哪，万一他不告诉我。” 睡觉？ 齐婷愣住了，差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世界乱套他睡觉，出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睡得着啊？ 开车回家的路上，许青焰手机开着扬声，一刻没停的回电话。 “陈导，听声如见面啊，最近身体好吗？” “小许啊，今天网上攻击你的帖子的内容你看了吗？”陈扶风咳嗽了两声，“你告诉我里面的事情有几件是真的？” “属于半真半假吧，一半事实一半扭曲吧。陈导，你得为我做主啊。辛辛苦苦一个月拍的节目，怎么老被人针对。” “你知道是谁干的？” “还能是谁，白锦泽吧，上次不就是他干的吗？”许青焰想也没想，直接把锅扣在已经凉了的白锦泽头上。 “怎么可能是他！”陈扶风脱口而出，旋即草草挂断了电话。 许青焰才不在乎是不是白锦泽干的，也不在乎真相。只要顺便提了一句，就能让白锦泽这一年半载都不好过。 反正一百万已经拿了，爱谁谁吧，明天再说。 本能怀疑对象是纪晨，也不管是不是他干的，总之许青焰都在他的头上记一笔。统一口径，都他妈赖纪晨。 刚到家，裴暮蝉直接开车过来了。 许青焰叹了一口气，心道纪晨你个byd的，毁了老子的高质量睡眠。 他租住的是三室一厅大平层，地段也不错。当初从裴暮蝉客户手里转租过来的，租金打骨折两千五。 等电梯的间隙，林晚粥打电话过来了。 “你家住在哪？” 闻言，许青焰顿时头疼得不行，心里已经开始问候纪晨家人了。即使他隐约感觉这场闹剧，不像是纪晨那个蠢货的手笔。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的？” “婷婷开车带我来的。”林晚粥小声道，声音略带委屈，生怕挨骂。 “行行行，我给你发位置。”他叹了一口气，倒也没什么需要藏的，“我给你们点一些夜宵吧，齐婷应该会吃。” 电话那头，齐婷的声音果然响起。 “许老师，爱你！” “别爱了，路上开慢带点吧。”他挂了电话，在电梯里搓了搓脸，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是漫长的一天。” 今天他带着林晚粥去了普城区看寺庙，确定了她要上节目的消息。晚上又陪着裴暮蝉去吃饭，顺带知道了她也要上节目的消息。 mv暂时不拍，专辑也停滞，除了首发《一直很安静》。目前，裴暮蝉似乎是想为《我是歌王》认真做准备。 晚上回来加个班，结果只过了两个小时，人生全都乱套了。 都他妈的赖纪晨！寄！ ------------ 第140章 我从未想过独身，却又预感晚婚 九月七号，晚上十一点五十三分。 电梯里，许青焰脸上没什么情绪。看着电梯里数字一点点倒计时一般快速跳动，这个点他应该准备洗漱了。 走出一楼大厅，刚下过雨，小区路上没什么人，路灯昏暗。 三分钟后，许青焰看见了她的车停在路边，轮胎停在湿漉漉路面。 裴暮蝉坐在驾驶座，戴着一个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身上披着一件咖啡色风衣，头发随意扎起，扭头静静盯了他一会。不知是不是错觉，许青焰在她眼里看到了一丝委屈。 “不欢迎我？” “没有，我本来已经打算休息了。”许青焰走到了另一边，拉开了驾驶位，“我来开吧，地下车库在西门。” “嗯。”裴暮蝉起身，解开安全带挪到了副驾驶座。 一上车，许青焰闻到一股熟悉的冷香。味道并不浓烈，像是冬天冰河之下的冻住的幽香，清冷平淡。 “节目组那边怎么说？你问过了吗？”她问道。 “问了，陈导现在估计有点忙。”他不紧不慢的打着方向盘，前方小区楼下路灯昏暗，“他问我帖子有没有实锤。” “我说一半真一半假，他急了几句，挂电话了。” 闻言，裴暮蝉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嘴角上扬，抿嘴。 “你还笑得出来？” 当然笑得出来，自己钱都拿完了，该挨的骂也全都接下了。节目直播了一周，剪辑后又放了两期，被爆了两次。 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尽力了，话题度直接拉满了。 剩下的就靠看节目组自己的造化了，投入了那么多钱，养了那么多人，总不能弄不过几个小瘪三吧？ 搞不过怎么办？凉拌呗。 那個大个节目，除非实名上网信办举报。可许青焰又没杀人放火，事情也没一锤定音，根本没损失。 “那能怎么办呢，自证清白吗？”许青焰轻笑，借着看后视镜的间隙，盈盈盯了一眼裴暮蝉，她别过了头。 “总总得做个回应吧，发律师函。”她其实也没多少经验，向来不沾染这些，讨厌唱歌之外的麻烦事。 “时间太晚了，明天再看看，不想半夜两点半报警。”许青焰放慢了速度，地下车库门就在眼前。 一打方向盘，车稳稳进入小区车库。 他所在的小区较为普通，只是胜在新，车库下坡空间显得狭小。过升降闸时，正好和盯着裴暮蝉看愣神的保安小哥对视了一眼。 过了值班亭，他随口一说。 “我发现，口罩遮不住漂亮的脸。” 裴暮蝉闻言一顿，转头盯他时，却又没有下文了。眼睛眨了眨，闪过一丝不满的情绪，无人发觉。 停了车，两人都没怎么说话，直到并排站在无人的负一楼等电梯。 “我打算找林晚粥买翻唱版权，下周上节目打擂台时候用。”裴暮蝉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你觉得怎么样？” “嗯？可以吧。”他犹豫片刻，眉头微皱，“不过《我怀念的》毕竟刚出，首发的打擂台的话，翻唱效果不是很好吧。” “是，打擂台有个鄙视链，原创的作品肯定比翻唱更占优势。”她点头道，正好电梯来了，叮的一声开门。 她走了进去，脚步轻柔无声。 许青焰注意到她脚上穿着的是白色棉袜运动鞋，不由微愣。想起晚上分明穿的还是高跟，腿上的黑丝也没了。 不会是洗了澡还出门吧？ “那为什么不直接上原创？《一直很安静》已经注册了版权吧，先发歌再借着打擂台宣传也不错。” 电梯里，许青焰按下了楼层，十九楼。 “我喜欢那首歌不行吗？”裴暮蝉白了他一眼，忍不住道，“谁让这首歌我没买着呢，只能翻唱了。” “这我回去之后写了一首，谱子过两天应该能扒完。”许青焰道，“你要不要听听看，说不定会喜欢？” “回去写的？你指的是？”裴暮蝉忽然发现了盲点。 “呃，今晚送你回家之后，我回工作室了。”他有工作室钥匙，科技园二十小时能进，“想着回去也是闲着” “所以，伱的意思是只花了两小时写歌？” “怎么了？这不是你教我的土办法吗？”他反问道，“先脑子里想好，然后把谱子一点点扒出来。” 闻言，裴暮蝉顿时语噎。 “我是这样教了，可” 可没让你两个小时写歌啊，这是什么神仙速度？写歌难道不需要来回打磨吗？写词难道不会卡顿吗？ 虽然听过不少歌坛前辈偶然来了灵感，情急之下没纸。找了餐巾纸代替，或是在烟盒上写歌，匆匆写下一首好歌。 但！灵感可遇不可得，总不能天天想要灵感就有了。 叮！电梯门开了。 两人走在安静的走廊里，不由自主的降低了音量。 “你怎么能琢磨出那么多首歌？”她问道。 “以前琢磨的，热爱音乐。”许青焰还是那一套说辞，“平时根本写不出来，其实卡了很久，一直没什么头绪。 “今天可能是和你吃了一顿饭，回去的路上心情放松，这才得以把脑海里的歌补全。” 裴暮蝉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 当许青焰拿出第一首《晴天》的时候，裴暮蝉相信他的新人说辞。 第二首《我怀念的》，好吧，也有可能是运气。可《偏爱》一唱出来，她就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 说没灵感了，转头拿出一首《一直很安静》，这是纯新人？那自己入行八年，岂不是连个新人都打不过？ 问就是卡了，没思绪，以前琢磨的。拿出一首好歌，再问就是巧合，状态已经下滑了，纯新人第一次写歌的余韵。 卡着卡着，好歌就出来了，谁信谁是小狗！ 进门前。 许青焰从挂门把手那取下了一袋拖鞋，不分男女。一个小时前拗不过裴暮蝉非得来，外卖临时买的。 保险起见，他买了四双。 裴暮蝉站在他身后，眸光垂在那几双没拆封的拖鞋上，幽幽问道。 “还有人来？” “咳咳，应该是。”许青焰道，“林晚粥说等会过来，和她助理一起。你应该有印象，那个开车很溜的齐婷。” “嗯。”裴暮蝉低头换鞋。 她扶着瓷砖墙，单腿站立着脱鞋。许青焰看了一眼，默默移开了目光。 现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了，林晚粥那边有齐婷开车，但裴暮蝉这开她的车送回去吧，自己没法回。 不管开什么车，明天还得早起去接她。一想到等会不仅要熬夜，还要送她回去许青焰顿时有些麻爪。 进门后，裴暮蝉靠在沙发上，许青焰忙活热牛奶。 她习惯性失眠，过午从来不会碰咖啡，晚上也有喝牛奶的习惯。闲聊时建议许青焰也喝，可以改善他的失眠。 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他真听了。 以前不觉得，现在看着无论是病情和习惯都和她高度重合的人。小细节一点点堆积，裴暮蝉心里莫名心里有些痒。 好像发现了世上唯一契合灵魂，有时却又觉得好像有些夸张了。两人之间依旧保持着距离，像是随时伸出又会马上收回的手。 正是因为有各自事业上的野心，所以才需要克制。 短暂的关系需要燃料，点亮然后烧个干干净净。长久的关系需要理性与克制，这是一种运行与完成。 这时，许青焰端着一杯牛奶过来了，他给自己挑选的是可乐。 “晚上喝茶睡不着，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牛奶。这个是我从超市随便拿的，味道还行，你凑合喝一点吧。” “嗯。”她接了过去，小口喝着。 两人隔着一张白色茶几，坐在沙发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原本就没什么好说的，该问的话车上说明白了。不报警的话，有什么事情都是明天再说，澄清也不必这么着急。 剩下的流程就是等林晚粥过来，然后重复解释一遍。 然后一起上楼坐坐，聊几句翻唱版权的事情。正好两个当事人都在场，林晚粥也说过想要翻唱《晴天》。 如果能初步达成意向最好不过了，省的特意找机会接触。 他看了一眼手机，估摸着齐婷差不多快到了。忽的听见对面沙发里的裴暮蝉轻轻哎了一声，不由抬头。 “你刚刚在电梯里说你写了一首歌？能唱吗？” 闻言，许青焰仔细想了一会，正色道。 “唱倒是能唱，只是没有伴奏会显得有些怪。” “没关系。”裴暮蝉摇头。 她心道反正闲着，听一听也好。正好决定一先打擂台用哪首歌，《晴天》这种类型的歌肯定不太合适。 歌手竞演类的节目，一群专业的人争个排名。其中不乏顶级唱片歌手，风格更是迥异，想赢，那选歌就变得异常重要。 民歌只要能把握住，一嗓子唱出来天然带着buff。其次就是老歌新唱，若是能唱出自己的风格，等于赢了一半。 “这首歌叫《晚婚》，咳咳，那我开始了“ 他租住的大平层隔音不错，这歌更近似于低吟陈述，倒不必担心扰民。 许青焰唱歌水平徘徊在录音棚歌手和酒吧歌手之间，忽高忽低。其实对于一个词曲来说，唱歌没那么好听也没事。 可要命的是他是野路子出身，词曲全靠唱出来再扒谱。除了要扎实乐理和编曲基础外，唱歌不准不行。 这一个月，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人没事的时候，几乎都手把手纠正过他唱法，唱功就这么稀里糊涂变好了。 这首歌难唱的部分在于气混，慢但要气息要足，这样才能唱出细腻诚恳的感觉。 虽然技巧不难，但有些人还是唱不了。没有感情作为支撑会显得稚嫩，会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做作感。 唱起来不像晚婚，更像早婚。 他正好手拿一瓶可乐，索性唱之前先闷了一口。拉刀子的感觉划过喉咙，瞬间临时拥有了声音沙哑的颗粒感。 “情让人伤身，爱更困身。” 歌声一起，裴暮蝉盯了许青焰一眼，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好似在说，哎，唱功有进步，没白费我功夫。 只是听到了第三句，“往往爱一个人，有千百种可能，滋味不见得好过长夜孤枕。”裴暮蝉顿时笑不出来了。 她呆呆的盯着许青焰，咬着下唇。站在一个唱作歌手的角度，莫名有些嫉妒他的才华，这词怎么写这么好！ 一句滋味不见得~好过长夜孤枕，爆杀了所有诉说半夜孤单的歌词。 接着，“那爱来敲门，回声却好深。”再质朴不过的两句词，如果她来写也能写，不过得琢磨半天。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前几句歌词娓娓道来，她还能细细去思索。可等那句“我从来不想独身”歌词落下，裴暮蝉浑身一震。 比起《我怀念的》，这首《晚婚》简直就是在写她自己。 从来没想过独身，却不愿意停下将就。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的灵魂，等那个能牵引自己情绪的那个人出现。 “让我擦去脸上脂粉，让他听完全部传闻。” 裴暮蝉怔怔的听着，眼睛不受控制的眨动。那一刻，她心里有一场海啸。可她就静静的坐在那，一句话说不出来。 她身上那些争论，避难似的沉寂半年。仿佛大梦一场，久不见天光，那些不想回忆不断内耗日子里。 多希望有人能静静听去所有传闻，却能依然相信她。 “将来若有人跟我争，我答应不会默不作声。他能不能能不能。” 一段唱完，许青焰感觉自己有些脱力。没那一口可乐，还真不定能撑住这一段歌，专业的事情还得专业的人做。 “这歌怎么样？”他抬头，忽然见裴暮蝉呆呆坐在那出神。 “哦哦，很好很好听。”裴暮蝉猛地回过神来，心中的情绪还没整理好，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在许青焰手机响了，林晚粥到了。 “你先去吧，等会上来再说。”她顺势说道。 “好。” 许青焰起身出了门，明亮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裴暮蝉一人。她坐了一会，起身走到了阳台边，望着浓重的夜色。 怔了一会，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 第141章 安河桥一响，路边的狗都有遗憾 晚上刚停雨没多久，地面还有些湿，斑驳映着霓虹倒影。 车停在了小区外的收费停车场，两人步行到了小区门口。 “许老师什么时候来啊？”齐婷抬头看了一眼小区大门，“三段大台阶，步步高升啊。” 林晚粥紧张兮兮，抿了抿嘴没说话。 不多时，一道身影在不远处出现。 “这边！许老师！”齐婷喊了一句，穿透力极强，“粥粥姐也在！” 一嗓子差点把林晚粥吓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小声点，婷婷，半夜十二点了。” “没事，粥粥姐，这小区看着就没多少人住。”齐婷话刚说完，忽的听见一道声音夹杂在雨腥味里幽幽飘了过来。 “有没有可能，这个点，人家早睡觉了。” 闻言，林晚粥脸色顿时暴红，差点想扭头就跑了。本来鼓起勇气坚持要过来就已经很不容易了，路上后悔了无数次。 一定打扰他了吧，莫名其妙半夜跑过来。 但心里已经重复排练过无数次的任务还是得做完，不然一整个晚上都会担心到无法入睡，想看看他。 手机上联系，始终虚无缥缈，她必须眼见为实。 “许”她手背在身后，结巴道，“打扰了，本来这么晚了不该但婷婷说劝我说最好还是过来看看。” 一旁的齐婷猛地转头，大睁着眼睛看着她。嘴巴微张，脸上挂着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 卧槽了，粥粥姐真把自己当原神了，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拐！！ 许青焰只是笑笑，没继续问，转身在前方带路。 “走吧，先上去再说吧。” “嗯。”林晚粥从包里翻出了口罩，娴熟戴上。 “许老师真是好心态，都被人挂网上了，一点都不带慌的。”齐婷笑眯眯道，“粥粥姐倒更沉不住气，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是吗？”许青焰转头看了一眼林晚粥。 后者眼神躲闪，小声嘟囔了一句。 “她乱说的。” 许青焰摸了摸脸，“都说了不用担心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挂了。而且都下节目了，我早就和以前的自己切割了。” “哈哈，可是被挂会被网暴啊。”齐婷没心没肺的笑着。 “就是啊。”林晚粥弱弱的跟了一句，一抬头忽然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就跟许青焰走在一起了，齐婷闪到了后面 原本是三人一起平行走的，走在中间的齐婷一顿操作，直接落后了几步。 “黑红也是红啊，这个让导演组去头疼就好了。”许青焰并未发现什么不妥，正好走到了楼栋大厅。 等电梯的间隙，林晚粥悄悄看了他一眼。 灯光盈盈落在他的脸上，神情不咸不淡的。似乎真的如他所说的那样，他根本不在乎这场网络暴力。 叮的一声，重复上楼的步骤。 许青焰站在电梯里，左眼皮跳了跳，今晚真是无比漫长。一個黑贴的出现，直接拉长了时间，两女都来了。 “是吧，我说了我没事的，你们非要来，我都跑上跑下两趟了。” 两趟？ 齐婷啪的一下捂脸，怕什么来什么。林晚粥神情也有些异样，原本就紧张，现在更是不停的眨眼睛。 可人在电梯里，红色的数字已经跳到了17a。这时候想找找借口离去显然也不太现实，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走了。 叮！十九楼到了。 他率先走出电梯，转头等两人出来，趁着这个间隙道。 “你上次不是说想翻唱《晴天》吗？正好正主也在，顺便聊聊，裴暮蝉对《我怀念的》也有兴趣。” “哦。”林晚粥有些懵。 小姑娘被一套操作给秀傻眼了，信息量有点复杂，话题转了十八道弯！我是谁？我在哪？我原本打算来干什么的？ “怎么样？”他问道。 “啊？什么？” “互相买翻唱版权，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他侧身瞥了一眼楼道里的林晚粥，后者显然回过了神。 “好噢。”她懵懵懂懂。 楼道里响起三两脚步声，许青焰一边走在前面带路，一边压低了声音继续说道。 “你前几天说要参加节目，准备好歌了吗？” “《我怀念的》吧。”她视线微垂，情绪不怎么高，“我现在也只有这一首歌了，其他的歌都不能唱。” “或者《晴天》，如果谈成了的话。” “嗯。”许青焰放慢了脚步，余光微移，在她脸上轻轻扫过，“《晴天》更适合你唱，不过《晴天》打擂台不占优势。” 齐婷背着手落后两人两步，看着许老师在线忽悠小姑娘，不由有些想笑。 过几天就要去建邺了，可惜盛夏已经过去。抓住这个夏天的尾巴，应该能看到建邺疯狂生长的梧桐枝桠。 只是不知道许老师会不会去，大概率不会。 如果他也去的话，粥粥姐应该会很高兴。他们可以去鸡鸣寺吃素斋，还可以去中山陵走一走，看看日落和白鸽。 建邺真的很漂亮，也很浪漫。 粥粥姐是那种只要许老师在身边就会闪闪发光的人，和以前那个齐婷甚至不愿意去回忆过往。 很难想象为什么有父母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林晚粥发烧时挨的那一巴掌，她至今还印象深刻。 林晚粥如何越发孤僻，又是如何从官锦病死的阴霾中走出来，这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以前不明白，现在知道了。 在那段无比阴暗的日子里，林晚粥发呆的时候并不是什么都没有想。她有她的山川湖海，一直在等待黎明到来。 很多人都比许青焰要优秀得多，但他们唯独不是许青焰。 所以，齐婷看着许青焰一本正经的忽悠小姑娘，才不由有些想笑。 他其实不用说那么多的，只要一句就够了。 哪怕芸姐不怎么待见许青焰，却也没拦着他们私下见面。她怕拦着拦着，自己养了七八年的白眼狼跟着人私奔了。 有些人生来不幸，却又是极度幸运的。 一大帮子人围绕着他，万丈光芒的裴暮蝉垂青于他，懵懵懂懂的林晚粥追随着他。即便不停的遭遇苦难，被黑被网暴。 没有一束光真切的打在他的身上，但本该万众瞩目的小天后，却甘愿垂首。将自己身上的光，一缕缕的折射在许青焰的身上。 齐婷不知道林晚粥这么做值不值得，也不知道裴暮蝉这么做又是为了什么。她只是一个助理，管不了那么多。 世界盛大，却好似成了独属于他们自己的舞台。台下寂静漆黑，台上人声鼎沸，花团簇拥。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我没歌了。”林晚粥低头。 “我不是给你准备了吗？”许青焰换好拖鞋，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新拖鞋递了过去，“有一首歌，挺适合伱的，我觉得打擂台应该能用。” “叫什么名字？”林晚粥换好了拖鞋，仰头问。 “安和桥。” 哗啦一声，钥匙捅进了锁眼，轻轻一旋滑溜无比的将门推开。 “安河桥？”林晚粥还有些懵。 一进门突然看见了沙发上坐着玩手机的裴暮蝉，顿时下意识脊背挺直。眼睛睁得大大的，流露出一丝惊异。 进门前被许青焰七拐八拐的话题给绕晕了，几乎快忘了她也来了。 裴暮蝉抬头，凤眸狭长，转头的同时一点点睁开。黛色的眼影让人惊艳，眸光悠长，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至少站在林晚粥的角度，感受到的确实是这样的。 “你们好。”裴暮蝉笑了笑，朝着林晚粥和齐婷打招呼。 “裴姐好。”齐婷大大咧咧的。 “你好。”林晚粥显得有些不自然，快把心事写在脸上了，可可爱爱的，“裴姐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比你们早十分钟。”她道。 闻言，林晚粥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 “我们也才刚到，婷婷说要过来看看。” 齐婷：“” 真草了，粥粥姐是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什么都扣在自己身上！！齐婷二字，和原神有什么区别？ 完了，高下立判了，敌人都已经打到高地了！ 思绪飘忽间，齐婷目光打量了一眼裴暮蝉的身材，差点流口水。他妈的，这有哪个男人能顶住啊？ 目光微偏，扫向了神色自若的许青焰，心里不禁产生了一个阴暗的想法。 许老师，该不会那方面不太行吧？ 据她对男人的了解，除非弟弟压过ak，不然不可能对裴暮蝉这一款完美御姐没有反应，多半是废了。 “先坐吧。”许青焰道，“你们大半夜过来关心我，说不感动是假的。再说就得煽情了，还是行动表示一下感谢吧。” “对了，你们喝什么，齐婷你喝什么？” 他转头先问齐婷，职场破b经验告诉他，永远不要忽略助理。宰相门前五品官，何况是小天后的贴身助理。 给助理面子，反正不会吃亏。 “啊，我想想，普通的茶就行了。”齐婷笑眯眯，投桃报李，转头看向林晚粥，“粥粥姐喝什么？” “我也喝茶吧。”她道。 “茶叶可能不太够，我平时爱喝。”许青焰睁着眼睛说瞎话，对林晚粥道，“嗯做烤奶可以吗？” “好。”她自然什么都说好，还有些紧张。 他点了点头走向厨房，像是想起了什么，转头又朝着林晚粥道。 “要不你帮我盯一会，等会还有个外卖，我怕忙不过来。很快的，也不麻烦，只需要几分钟就好了。” “噢。”林晚粥差点走出了军训时的同手同脚。 一旁的齐婷看得头都大了，不由羞愧捂脸。己方主帅尚且年幼懵懂无战力，如何能敌对方满级boss？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齐婷和裴暮蝉，齐婷自来熟，也不会尴尬。坐在那，一句一句神奇的和裴暮蝉聊上了。 厨房里。 许青焰烤奶的手艺十分娴熟，根本不需要林晚粥帮忙，他甚至有空顺便给裴暮蝉再热了一点牛奶。 喊林晚粥过厨房，只是不想让她尴尬。 这些细节倒不是说钻营，只是早已成为了一种本能。上节目拿钱怼人另一回事，私下里他其实很照顾身边朋友的情绪。 越是关系好，越是如此。 “《安河桥》的谱子我提前写完了，你要看看吗？”他一边倒腾茶叶，头也没抬问道，顺手打开了水龙头。 目测这些烤奶、泡茶、热牛奶之类的东西，六分钟就能全部完成。 “嗯，要的。”她终于说出了进门后第二句完整的话。 许青焰手湿漉漉的，索性把手机扫脸解锁打开，然后递给了她。 “你自己找找，我发在微信的传输助手里了。看完了之后，如果还行的话，你记得把这份转发给你自己。” 林晚粥愣住了，她没想到许青焰会直接把手机递给她，心脏略微加速了一阵。 “好。” 她说完这句话，接过手机才敢光明正大的抬头看他。厨房明亮的灯光落在他的眸间，看他忙活的模样，就很心安。 点开微信，她目不斜视，脖子都是烫的，仿佛不想辜负许青焰的信任。 不想因为好奇去看一眼他与裴暮蝉平时聊什么，会不会有的内容，心脏顿时又鼓动得像是夏日燥热的风车。 脑子里轰隆隆，只循环着一个想法。 “别看！别看！千万别看！” 历经千辛万苦，九九八十一难她终于找到了传输助手，点进去果然看到了《安河桥》的曲谱，便细细的看了起来 半夜十二点。 赵大星在电脑前艰难抬头，下午冒雨拍的生化豪宅视频效果还不错。万达边上那处还没拆迁的老宅，抽象得很。 他盯着电脑屏幕里即将剪辑完成的作品，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只要能短时间把账号做起来，未来可期。 休息的间隙，他靠在电脑椅前习惯性的开始刷视频。偶然间刷到了一个名为“转疯了”的帖子，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下午才刚见过，间接算是半个贵人的许青焰。 “许青焰社会人渣、黑历史、打人从高中开始”赵大星一开始还抱着看乐子的心态，越看却越心惊。 混迹了半月短视频的赵大星再清楚不过其中的门道了，这是传说中的“得罪人了”？被人往死里黑啊。 人无完人，再正面的人也经不起放大镜的审视。 手机里短视频伴着配乐，屏幕上大写的劣迹嘉宾。原来这个词是用来形容劣迹艺人的，现在成劣迹嘉宾了？ byd的自媒体是真会造词，赵大星越刷发现这一类视频越多，频繁的推送给他。原本只是心惊，现在逐渐烦躁。 “草！”他烦躁的关闭了短视频，再也没休息的欲望。 手机砰的一声扔在桌上，撞到了鼠标，此时电脑屏幕视频正好定格在某个画面上。 那是下午助理随手拍摄的，许青焰坐在帕拉梅拉驾驶座里。副驾驶的林晚粥探出个头来，眼神清纯动人。 雾雨蒙蒙，帕拉梅拉黑色的流水型车身，优雅的外观配上车里的高颜值情侣一般两人，莫名的养眼。 他下意识挪动鼠标点击，视频开始动了起来。 隆隆的风声震耳，许青焰冲着他笑了笑，伸手打了个招呼。而后车流开始慢慢移动，帕拉梅拉载着人远去。 赵大星想着雨中相遇那一幕，又盯了一眼手机，忽的想把那一幕剪下来。 ------------ 第142章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厨房里灯火通明。 茶泡好了，林晚粥抬头，面色略带纠结。 “这首安河桥我唱不好。” 许青焰瞥了她一眼，手上动作不停，将烤奶盛出来了。 “没事，本来就是试试效果而已。我也拿不准，只是觉得打擂台唱民谣可以增加一些小众buff。” “嗯。”林晚粥显得有些沮丧。 许青焰从上层橱柜找出了托盘，用手套将茶壶和烤奶都盛放上去。眸光微垂，心道对林晚粥的了解还是少了。 原本以为林晚粥应该能驾驭这种歌曲，却发现她好像唱不出那种感觉。倒是自己改天可以试试，要么卖给别人。 总之好歌别辜负，她们唱不了的歌也别浪费，尽可能割一波。 他正思衬着，一转头，看见林晚粥可怜兮兮的立在那。 “呃你怎么了？” “我我帮不上什么忙。”她委屈巴巴说道，话一说出口隐隐看着眼圈有些红，吓了许青焰一大跳。 进厨房才短短几分钟，这真要是掉眼泪了，出去还怎么解释。 “不是，不止这一首，你退出去往上划一下。” 闻言，林晚粥立刻止住了即将溢出来的眼泪，仰头问道。 “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先看看。”许青焰端起了托盘，向着厨房外边走去，“我先把喝的端出去，等会再说。” 出门前，他停顿了一刻，不放心回头叮嘱道。 “总之，你不要太焦虑，效果不好那肯定是歌的问题，绝对不是你的问题。还有时间，慢慢来就好了。” 说完，他转身出了厨房。 林晚粥手里还捧着他的手机，脑子里回想着他刚刚的话。懵懵懂懂了一会又反应过来了，这只是安慰她而已。 脸颊不由赌气似的鼓起，但又不敢生太久的闷气。他们都在客厅待着，自己看完谱子也得赶紧出去。 如此想着，她深吸一口气，划出了屏幕。 果然，在安河桥文件的上方还有一个文件，名字只有短短四个字。 《匆匆那年》。 扫了一眼，前奏也有，标准的曲谱。应该是前两天完成的，和刚刚拿出来的那首《安河桥》民谣相比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 看着看着，林晚粥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唱了出来。 “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 一开口，她发觉自己很容易就能代入其中的感情，甚至不需要刻意调整。相比于《安河桥》虚无缥缈的遗憾，《匆匆那年》遗憾更加真切。 安河桥唱的遗憾，是有人在夜里高歌，抱着木吉他在桥下撕心裂肺的唱着。啤酒罐扔在一边，河滩上篝火熹微。 是有人困在城市里，徘徊在现实与理想之间。从年少的自己手里接过了那根没抽完的烟，蹲在楼道里抽完了一整包。 她才二十余岁，没有经历过完整的青春，没有毕业的遗憾。更没喝过秋天的酒，生活完全是割裂的麻木。 记忆里的青春的夏天是从未说出口的悸动，反而能对《匆匆那年》产生共鸣。匆匆那年，连一句再见都没好好说出口。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就像那年匆促刻下永远一起” 青涩的回忆如清雾一般一点点迷漫，林晚粥轻轻哼唱，越唱到后面越喜欢这首歌。嘴角轻抿，眼睛一眨一眨的。 她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此时厨房寂静无声，客厅传来齐婷的声音。 “粥粥姐怎么还不出来，不会是在厨房偷吃夜宵吧？” “我去看看怎么個事，再吃就胖了。” 声音伴随着脚步由远及近，林晚粥顿时回过了神，脸上一片燥热。婷婷在说什么啊，谁会在厨房偷吃！ 在齐婷抵达厨房之前，她低着头拉开玻璃门走了出来。 “粥粥姐，正好你出来了，尝尝这个烤奶。” “噢，等会喝。” 林晚粥还沉浸丢脸的情绪中，心里碎碎念，有些后悔，早知道自己开车过来好了。齐婷就是个定时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说一些奇怪的话。 只要她走得快，尴尬就追不上她。一路闷着头，直直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客厅里，许青焰正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裴暮蝉聊天，手里刷着一个更为老旧的手机。眸光微垂，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林晚粥偷偷看了他一眼，才反应过来他的手机正躺在自己怀里。 “现在捶我的帖子越来越多了，我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干过这么多坏事。”许青焰坐在沙发里，手肘撑在大腿上。躬着身子玩手机，领口有些低。 倒也不是故意的，林晚粥一抬头，目光顺着胸膛线就滑进去了。 倏的一下，她顿时脖子僵硬移开了目光了。 “那万一伱真干过呢？”裴暮蝉瞥了他一眼，约莫是在开玩笑，“比如这一条，在校外惹是生非爱打架。” “纯纯胡扯，我要是真天天打架，我妈就得打死我。其他的脏水就更离谱了，喝点食堂的免费汤怎么了？” “过得穷还不能省点钱吗？没钱难道上银行抢吗？”许青焰一手拿着手机刷帖子，一脸闲闲，脸上还带着笑容。 看不出有多气愤，仿佛在吃别人的瓜，挑出其中一些离谱的一条条反驳。 “我说我高中送过校内的食堂外卖，他们说我高中开始到处卖？真是妙啊，米奇妙妙屋出生的吧，这么会写？” “还有这个，这个就更离谱了。我是高考一段时间没去上学，找了个借口工作去了，说我变性去了。” 客厅顿时响起几道笑声，清脆如莺谷，气氛也慢慢变得融洽。 “许老师，那你打算今天辟谣吗？”齐婷好奇问道。 “不，让导演组去处理。”许青焰摇头道，“我一个素人，我妈又回乡下疗养了，连个软肋都没有。” “让子弹再飞一会，我站在漩涡里，做什么都是错的。多做多错，不做不错，等明天再看看情况。” “话是这样说，但许老师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现在的自媒体可魔怔了。”齐婷劝说道，“总得发个声明什么的。” “要么就不发，要发声明就发那种一锤定音的。”他一脸闲闲，“我又不是明星爱豆，就是一个幕后写词曲的。” “说白了，真有影响，换个艺名照样框框挣钱。哪怕我根本不发声，什么都不干，互联网也没有记忆。” 林晚粥听得懵懵懂懂，听着好像有道理，本能又觉得哪里不对。 裴暮蝉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由抿了抿嘴。这人情绪稳得要命，根本看不出心里在想什么。 轰隆一声，窗外炸开一道电光，滚滚闷雷毫无征兆的响起。 许青焰也愣住了，这还没进入到发誓环节，怎么就打雷了。他起身走到阳台边，瓢泼大雨骤然落下。 夜雨将闷热的空气驱逐，夏末近秋，已经隐隐有些凉意。 回到客厅，他说。 “雨太大了，我这也没伞。” 裴暮蝉低头玩手机，白皙的手指修长，听闻他说话也没什么反应。车停在地下车库，雨再大也没什么影响。 “怎么？许老师这么快就赶人了？”齐婷问道。 “不是，主要是我这本来就没什么事，夜宵应该”许青焰想摸手机，忽然发觉自己常用的手机不在身上。 “给。”林晚粥脸色燥热，极力镇定的把手机还给了许青焰。 他接过手机一看，“坏了，外卖被取消了。” “算了，不用麻烦了，我其实也不饿。”齐婷大大咧咧道，“外卖真到了，估计也就咱俩一起吃。” “这个倒是。”许青焰把手机往沙发里一扔，“等雨停吧，估计要不了多久。” 这一等就是一个半小时，雨下得越来越大。 雷声轰鸣，客厅开着灯，十九楼阳台完全一片白蒙蒙的。闪电划过夜空，打雷的时候玻璃窗跟着一起震动，砰砰作响。 中间齐婷饿了，自告奋勇去厨房煮夜宵。 一开始裴暮蝉和林晚粥都说不吃，结果端上桌之后，每人都分了一小碗。齐婷人都傻了，混了个半饱。 许青焰从厨房洗碗出来，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晚上两点二十七。 服了，这雨下个不停。 他走到了阳台边叉腰站了一会，雨不见一点颓势，不由有些郁闷。这真他妈是演《雷雨》的好时机，苦情剧专用天气。 “这雨怎么不停啊？” “因为这里有齐婷啊。”齐婷嘴碎开了一个玩笑，掏出手机对着他缓了缓，“我查过了，听说是夏季强降雨。” “这哪是什么强降雨啊，两个小时了也没见停。”他叹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沙发上沉默玩手机的两尊小天后。 顿时头一个比两个大，要是熬到三四点再开车，那岂不是折磨。 忽的，裴暮蝉打了个哈欠道。 “我困了。” 闻言，林晚粥也猛地抬头，小声的跟了一句。 “我也是。” “呃”许青焰看了看裴暮蝉又看了看林晚粥，“这房子只有两张床，只有一床没拆的干净被子。” “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浴室有备用的牙刷，嗯你们休息一会，等雨小一点我再送你们回去。” 齐婷如同磕糖机似的，猛地举手。 “许老师，还有我！” “隔壁有张折叠的单人床，睡起来可能有些硬。”许青焰道。 “啊！！司机没人权吗？”齐婷活跃气氛有一手，“许老师你偏心，你这样我可要开始闹了，等隔壁邻居恐怕要造你谣了。” “那你睡沙发？”他问道。 “算了吧，我还是找单人床眯一会吧，明天还得接着上班。”齐婷溜了，从浴室一排未拆封的新牙刷里抽了一只。 也没在浴室逗留，反而跑到厨房去刷牙洗脸了。 许青焰虽然一个人住，但住着这三室一厅的大平层属实有些空。再加上他有轻微的洁癖，家里各处都挺干净的。 裴暮蝉默默起身，说了一句。 “嗯，我在你房间休息一下吧。” 林晚粥啊了一声，见裴暮蝉和许青焰两人目光看来，顿时又转过了头去。 “我那我去另一个房间吧。” “也好，我给你铺个床。”许青焰道，“怪不好意思的，平时我也不在这待着，很多东西都没准备。” “要不我去二十小时超市买点” “没事，几个小时而已，休息一会就好了。”裴暮蝉道，“那么大的雨没必要出去，抓紧时间休息吧。” “是，休息。”林晚粥眨了眨眼睛道。 几人轮流洗漱，都是成年人，也没那么多讲究。暴雨并不算什么大事，明天还是要接着工作，没什么可矫情的。 大约是二十分钟后，客厅与房间陆续熄了灯。 裴暮蝉在许青焰的房间里休息，齐婷陪着林晚粥在隔壁同一张床上挤了挤，许青焰一个人睡在沙发上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事情莫名奇妙的往一个奇怪的方向发展，太几把怪了。 谁能想到自己有一天和两个小天后在同一个房子里睡觉，还关了灯。裴暮蝉睡在自己的房间，林晚粥在隔壁。 虽然自己清清白白的睡沙发，比柳下惠还君子，但怎么想还是觉得离谱。 因为网暴帖子吗？ 可是自己在这一夜之间什么都没失去，口碑没有！钱确实赚到了，但是全都花光了，其他的钱都是卖歌挣的。 名声，他根本不在乎这种东西。 如果是按实际损失，节目组肯定更在乎这件事，天塌了有个子高的人顶着。换句话说，他什么损失都没有。 反而借着这个机会，把明后天的工作提前做完了。 裴暮蝉和林晚粥初步达成了翻唱授权，对翻唱权进行了交换。虽然都得付钱，但金额是一样，等于交了个税。 得到了什么？ 嗯好像也没得到什么，但真要较真的话。今晚上的得到的东西，或许比拿到三十万五十万更为珍贵。 漆黑一片的客厅，许青焰望着黑暗的天花板发了一会呆，而后摸出手机。屏幕的微光打在他的脸上，映出一片冷光。 他手指滑动，在屏幕上点开了之前从周勉那存的备忘录。 【一号男嘉宾：白锦泽，男，二十二岁，联系方式：xxxxxxx】 ------------ 第143章 破防了，许狗开这车，比杀了我还难受 天蒙蒙亮，阳台窗帘紧闭，客厅一片昏暗。 嗡嗡嗡，手机振动闹钟响起，屏幕亮起刺目光。 沙发上，许青焰一只手摸到了手机，熟练关了闹钟却没起。半眯着眼睛缓了好一会这才完全清醒，慢悠悠坐了起来。 一看时间，早上六点半。 走到阳台拉开窗帘一角，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昨晚电闪雷鸣一直到后半夜，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着的。 惦记着早上要开车，忍着没敢喝酒。 这一趟睡得特别累，即使两个房间都没有传出任何声音。哪怕他不是第一次和两人相处，却仍旧觉得紧张。 放下窗帘，他打开手机买了两把伞半小时送上门。昨晚雨太大，跟一桶水临淋在头上似的，叫快送根本送不过来。 做完一切，他停住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两个房间。屏住呼吸听了好一会，没任何声音传出，应该还在睡觉。 想了想，他先去洗漱了。 七点，裴暮蝉迷迷糊糊醒来，一摸手机电量已经见底。只来得及看了一眼时间，哔的一下直接黑屏了。 没想过会因为暴雨留宿，不记得怎么睡着的，这一觉比在家睡得还沉。 房间没什么气味，异常的干净。 被子上是烘干的薰衣草洗衣液的气味，她不用这个牌子，此刻才发觉薰衣草原来还有安神的功效。 房间一片寂静，能听见窗外的噼里啪啦的雨声，她顿时心安了一些。 想起床，又觉得有些尴尬。 也不知道昨晚怎么想的，头脑一热就留下了。其实后半夜应该也可以开车回去的，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晚了。 脑子乱糟糟的，犹豫了一会还是起身下床了。 浴室在外面，她拉开门，客厅黑漆漆的。刚走出去，脚步声被无限放大，吓了她一跳，听觉在这黑暗的环境里显得异常灵敏。 她下意识往沙发的方向看去，却发现那边空无一人。 哗啦，公寓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许青焰的脸从门外推开的缝隙露了出来。手里提着几個外卖袋子，神情有些错愕。 “醒了？”他问道。 “嗯。” “有胃口吗？吃点东西。”许青焰拎着大包小包往里进，框框全都放在餐桌上，身上带着膻腥的雨味。 裴暮蝉懵懵的，披散着头发站在客厅，声音有些焉。 “我还没洗漱。” 许青焰闻声转头看向她，“怎么听起来有点鼻音？” 她那是给自己闷在家半年给闷坏的，最近熬夜失眠又累，加上换季，生病是正常的。 “没感冒。” “没说你感冒了，只是你最近体质有些差啊，海岛那会还见你天天跑步。”许青焰旧事重提，裴暮蝉顿时脸热。 “有没有可能，身体不好才跑步？” “也是。” 隔壁房间，林晚粥被外面的细碎的交谈声吵醒。 一旁的齐婷睡得跟猪一样沉，眼皮紧闭。她整个人蜷缩在床上还有些懵，睡在床内侧，默默发呆。 昨晚做了不好的梦，梦见了他有女朋友了。心头顿时窒息了一瞬，梦里还假装很兴奋的问真的假的。 暗恋真的太蠢了，但又没什么办法。醒来发觉是梦，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浑身上下都开始排斥那个稀里糊涂的梦。 她庆幸许青焰不是恋爱脑，他只喜欢挣钱，打工人不会轻易喜欢上任何人。 江玉瑶帖子事件那一会，许青焰曾说过，他不会因为别人喜欢他而喜欢那个人，这样会让他觉得这份感情很廉价。 说不上哪里不对劲，却又很合理。 林晚粥从床上爬起，小心翼翼的越过齐婷。开门之后正巧看见看见裴暮蝉从浴室出来，顿时又有些尴尬。 “齐婷还在睡觉么？”裴暮蝉问道。 “是。” 林晚粥低头，然后逃似的溜去洗漱了。 许青焰下楼扔垃圾去了，上来的时候又拎了一袋早餐。见饭桌上只有裴暮蝉小口吃着早餐，不由有些疑惑，问道。 “她们还没醒？” “她刚醒了，洗漱去了。” 闻言，许青焰秒懂，齐婷是齐婷，她指的是林晚粥。 “哦哦，我买了点其他的早餐。”许青焰也不墨迹，收了伞上桌一边吃一边刷热搜，“看看经过一夜，小黑子有多少了。” 裴暮蝉默默垂眸，这人未免太心大了，出声提醒道。 “你现在人人喊打。” “不，他们只是暂时没有爱上我。”许青焰道，“等情况明朗，我对着所有人伸出中指的那一刻” “他们会明白的，众口铄金只是一个形容词，而我真的拥有金子。” 裴暮蝉：“你这么喜欢赚钱？” “不然呢？”他反问道，“你懂被裁员后，一个月赚不到一分钱的痛苦吗？” 裴暮蝉顿时被呛了一口，没吱声，默默喝了一口热咖啡。 “等会送我回家一趟，我想洗个澡换身衣服。” 周莉莉从房间里醒来时，一摸手机早上八点半。 她本能的点开热搜，浏览了一圈关于许青焰的帖子。发现黑帖已经被清理了一部分，大概是紧急处理了一波。 账号“许氏春秋”评论区已经不能看了，完全被冲烂了，各种骂的都有。 啪的一声，她捂住了脸。 评论区都这样了，也不见许青焰出来说一句话，应该是节目组要求他不能做出回应吧。她心怀戚戚，生怕是石锤。 堂哥一晚上过去没回她消息，更是让周莉莉感觉心里没底。 她一抬头看见墙上挂着的裴暮蝉亲签专辑，又不争气的想道。哪怕石锤了还是支持许青焰，毕竟他真的很仗义。 呜呜呜，许哥说句话啊！ 她抱着空调被一遍遍刷着刷新着界面，许青焰的围脖却一直保持缄默。仿佛对一切都置之不理，懒得回应。 咚咚咚，老妈在外面敲门。 “起床！吃早餐。” “不起，伱喊公主请起床。” “喊你个懒鬼，你算哪门子公主，爱吃不吃！” 周莉莉不情不愿的挪动身子，一边穿鞋一边本能的往热搜榜下方翻找乐子，忽的被一条#帕拉梅拉#的热搜词条吸引了。 她对豪车没什么感觉，唯独喜欢帕拉梅拉。 飞快点进去后，发现原来是一个看房博主发了一条视频，在词条里添加了#许青焰#、#街头随手拍#、#帕拉梅拉#。 “嗯？”她眼尖发现其中混入了某个奇怪的词条，“搞错了吧，怎么会有我贫穷的许哥？” 周莉莉一边慢腾腾往房间外挪去，推开门走到餐桌上，还没来得及点开这个播放量超过五十万的视频。 妈妈又在絮絮叨叨。 “你们这代人啊，真是好命，赶上好时代了。” “妈，你又开始了。”周莉莉抬头，“是不是又要说，成绩很好，太穷退学了、人还没灶台高踩着板凳做饭，天没亮背着篓子去割猪草？” “这本来就是真的，你不信问你外婆去。”周妈白了自家女儿一眼，“你们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吃个早餐都不愿意起床。” “我外婆说穷是真的，成绩好是假的。”周莉莉一点不给亲妈面子，“外婆说你读书是个孬子，吃书都学不会！” “胡说八道，我看你外婆也是老糊涂了！” “妈，外婆还说你死活要跟我爸结婚，就因为我爸多读了几页书。” “打死你个黑心棉袄！” 周莉莉扳回一城，美滋滋点开了视频。视频只截取了一段，开头摇摇晃晃的，看得出来在下雨，看建筑似乎在普城区边缘。 “跟上！” 镜头前一个二十七八的男人穿着荧光雨衣冒雨小跑，不停朝着摄影师招手，雨中汽车鸣笛声不断。 地上水洼倒映着霓虹招牌，五光十色如梦似幻，伴着一段流行配乐。 忽的，镜头前的男人似乎看到了什么猛地在十字路口前停了下来，在他的身侧是灯火通明的万达广场。 镜头追了上去，濛濛细雨中，一辆黑色的帕拉梅拉停在路口与男人遥遥相望。 驾驶座的人一脸散漫，一只手撑在车窗上，另一只手搭在方向盘上。侧脸线条流畅，转过头，分明就是许青焰！！！ “真是许哥？”周莉莉忍不住脱口而出。 视频里，许青焰似乎也看见了男人，转头的瞬间微愣。随后冲着他笑了笑，甚至抬手打了个招呼。 那一瞬间，一张漂亮的脸从副驾凑了过来，好奇的朝着外面张望。正好被镜头完美捕捉，不是别人，正是林晚粥。 此时，视频的伴奏刚好达到了高潮。一身上下几百块的许青焰配上那辆黑色的百万豪车帕拉梅拉，再加上副驾的小天后。 所有要素叠加在一起，给人一种莫名的高级感。 “卧槽！！”周莉莉一口油条还没咬断，闷闷喊了一句。 “再说脏话，脸给你吊起来抽！”周妈瞪了她一眼。 咕嘟，周莉莉缩了缩脖子，猛地闭上了嘴。别人的妈不清楚，但她亲妈确实能干出这种吊起来抽她的举动。 拿小熊玩偶，狠狠鞭挞。 她默默给视频点了一个赞，点进评论一看，什么样的评论都有。破防的，骂的，质疑的，还有上纲上线的道德标兵。 不过评论区不再是一大堆水军混杂，视频信息量太大，槽点太多。大量真人用户涌入评论，把带节奏的水军瞬间冲散了。 “不是！许狗来真的啊！整个节目就数他最穷，怎么开上这车了？” “这是他车吗？租的吧？这死穷比六块的豆浆都舍不得买，真他妈开帕拉梅拉啊，一百多万的车！假的吧！” “卧槽，起猛了，许狗真几把开保时捷啊？倒反天罡了！我昨天还刷着许狗被全网黑，还等着看他开直播带货呢！” “我没眼花吧，副驾那人是林晚粥吗？卧槽还是还真是，许狗怎么能开这车，他妈的比杀了我还难受！” “妈的，老子不看恋综路过被捅了一刀。草了，我家粥粥怎么和这狗几把男人在同一辆车里啊！” “破防了，许狗真开上帕拉梅拉了？这比我杀了我还难受，卧槽，真想死了。别人开我一点不羡慕，许狗凭什么开帕拉梅拉啊！” “你们破防是不是真的啊，快告诉我啊！兄弟我还在上早八的路上，真破防了啊，昨晚看乐子，今天成小丑，不是说他猛喝食堂汤吗？” 视频播放量蹭蹭往上涨，许青焰什么都没干，风评就被打乱了。 一辆豪车，外加一个副驾的小天后。 所有的骂名，脏水，一夜之间反转。 互联网就是如此奇妙，前一天还在真真假假的吃瓜。操着手里的键盘破口大骂，后一天可能就态度反转。 九点半，黑色奥迪a8随着车流朝着大学城边缘缓缓靠近。 早上八点左右停了雨，吃完早餐之后，齐婷领着林晚粥戴着口罩鸭舌帽悄悄离开了。 许青焰则先送裴暮蝉回家，在她家客厅等她洗完澡然后换个淡妆，再接上裴老板一起往工作室赶。 工作室十点上班，一楼员工和二楼她的办公室是独立，并不影响，不过裴暮蝉一般习惯九点左右抵达工作室。 许青焰不知情况，也跟着九点左右去工作室。 实际上，一楼的工作室员工已经大半年没见过老板了。即使一年前，老板也从来只是在工作室待一会就离开。 什么时候见过老板对工作室这么上心，早九晚九的来工作室。 “你又上热搜了。”裴暮蝉在副驾驶刷着手机，头也不抬道。 “又造谣我什么了？”他并不在意，心里想着等会先问问陈导什么情况，那边没什么意见，自己可就要动手了。 “这次不是造谣，是实锤。”她声音清淡。 “嗯？” “有人拍到你和林晚粥开车去玩了，还把视频放网上了。” 许：“谁这么无聊？” “不知道。”裴暮蝉声音不咸不淡，然后打开了自拍。 “你干嘛？”许青焰余光瞥见她手机打开了自拍，不由眼皮一跳，“别搞啊，开车呢姐姐，别和司机开玩笑。” “好吧。”裴暮蝉抿了抿嘴，收了手机，一路上都没再说过一句话。 许青焰麻了，又不知道怎么哄。这届金主比带小孩还麻烦，只能硬着头皮一路沉默开到了工作室。 ------------ 第144章 一样的价钱 女人的心情反复无常，风吹一吹就变了。 车驶入科技园，刚过闸机。 裴暮蝉忽然主动开口道，“你还记得我那个歌手竞演类节目吧？要不考虑考虑，下星期和我一起飞建邺？” “我也去吗？”许青焰有些犹豫。 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知道林晚粥也会上那个节目。而且就目前来看，裴暮蝉好像并不知晓这个消息。 平常看她刷手机从不看围脖，都在玩一些小游戏，或是看一些跳舞的小视频。 可许青焰从未见她跳过舞，持怀疑态度。 “节目组承诺报销助理的费用，你知道的。”裴暮蝉眸子微垂，准确无误的扎中了他的软肋，“我没助理，所以这份额外报销只能放弃了。” “那怎么行！太浪费了！”他炸毛道。 他一脚刹车稳稳将车停在工作室边上，转头看向副驾的裴暮蝉。 忽见她眼角弯弯，眸子里藏着一抹笑意。黑色的瞳孔里倒映着他的样貌，微微收缩，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只觉得漂亮。 于是，他直白的说出来了。 “你很漂亮。” 裴暮蝉愣了几秒，眼睛忽闪忽闪的，隔了两秒才回过神来。大约是没见过有人如此直白，并且不加修饰的赞扬她。 唰的一下，她的脸顿时红了個透。连同耳根一起，绯红得像是树上带绒毛的蜜桃，火速渐变蔓延到了脖子根。 “咳咳，你看我干嘛？” “闲的。” “你”裴暮蝉一口气噎着，差点被他堵得喘不过气。 心想如果世上有最讨厌的人，许青焰这厮绝对要上个十二金钗之类的榜。好想揍他一顿，这人单身到现在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不过他也没说错，确实是闲的。 不过等两人走上二楼时，她忽然又抿着嘴无声的笑了笑，不管怎么样许青焰已经等于答应了去建邺。 她给自己找的借口是上节目事情很多，她需要一个人帮忙。但她没有助理，所以只能让许青焰代劳。 一个月前她还能从许青焰身上感受到那种草莽气息，像是街边游荡的野狗，时不时会露出一些小聪明与凶戾。 不过现在，许青焰身上的草莽气息已经很弱了。 她看着许青焰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长，像是一块海绵，疯狂的吸收着周围的营养与水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速通了编曲和乐理。 虽然现在还不算太熟练，但瑕不掩瑜。 许青焰本身气质也有了一点点变化，身上的戾气少了很多。他本就情绪稳定，现在更像是像一片深不见底的湖。 “你知道吗？《我是歌王》是一档专业性很强的竞演节目，最近两年，许多实力派歌手都上过这个节目。” 走在前方的许青焰刚进办公室，闻言不由回头。 “所以，这是歌手证道的比赛？” “嗯，伱可以这么认为。”裴暮蝉步伐轻盈，穿过玻璃门，“不过唱两场可不算证明自己，击败一众唱作歌手那才算厉害。” “那就去啊。”许青焰倒在椅子里，打了个哈欠，伸长着手去够桌上的草稿，“你已经很厉害了。” “还不够厉害，差一大截。”她说道。 “差多少？” “大概差那么高。”裴暮蝉用手比划了一下，手高抬举过头顶。 许青焰一脸散漫的靠在椅子上，合上了草稿，盯着她看了一会，估摸着那离地距离大概和自己差不多高。 “差一个我？” 裴暮蝉顿时跟触电似的，飞快把手缩了回来。 “不是。” “哦~这样啊。”他也就随口一说。 “真不是，你别乱想！”裴暮蝉脸红道，“我的意思是我的唱功虽然你的歌确实很好，但是唱功也很重要” “哦。” “你哦什么啊？我说的是真的！” “没什么啊，就哦啊。”许青焰一脸无辜，摸出了手机，低头思索着今天的工作计划。 人生来就是要打工的，天塌了也是上班为重。至于什么网暴还不够看的，他又不靠卖脸过活，等会工作完再处理。 “啊！！！” 裴暮蝉又羞又气，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胡话。一边又快被他气得心疼，四舍五入也算是心动了。 她独自坐在工位生了一会闷气，见许青焰确实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慢慢安心下来。想来想去，在纸上写下了四个字。 谨言慎行！ 巨大的黑色感叹号像是一个巨大的休止符，预示着两人已经休战。 她抱着胸盯着那四个别扭的字看了一会，忽然道。 “上午把《晚婚》的合同拟一下吧，还是上次那一套合同，直接改金额和分成。你的意向价格是多少，可以多要一点。” 听见她提工作，许青焰也认真了起来，思索一会道。 “分成还是不变，我只拿两成，不过定金只需要十万就行了。” 闻言，裴暮蝉愣了好一会，站了起来茫然问道。 “为什么？” 别的词曲作者都是未出名时开价低，名气慢慢大了起来之后，价钱一路水涨船高。 到许青焰这倒是反过来了，头一回见要价越来越低的。 “少要点，你还不高兴了？”许青焰没直接回答。 “嗯，我希望你能多要点。”她郑重其事道，“《晴天》没做mv，确实赚到钱了，我现在有钱所以希望你也有钱。” 对于裴暮蝉来说十万块不算什么，这个便宜根本不需要占。比起钱，她更需要高质量的词曲，更希望许青焰能借此赚到更多的钱。 合作共赢，关系才能走得长远。 况且娱乐圈从来不缺好的歌手，但好的词曲人可不常见。区别于网红歌和口水歌，一旦出一首好歌，往往是有市无价。 正常词曲人要价基本是三万到十万之间，很少人开十万到五十万的价钱去卖一首歌，好的词曲人例外。 也有人一招鲜吃遍天下鲜，一个风格写几十上百首歌，照样卖高价。 像许青焰这种风格多变老辣的词曲人寥寥无几，乐坛真正的天后也不少，早就被这帮人包圆了，总之好歌不会落在裴暮蝉手里。 这也是裴暮蝉紧张的理由，脸上挂着一副“你是不是背着我找下家了”的表情，这就是最后的分手价？ “我就是想挣钱啊，才少要十万。”许青焰一脸疑惑道，“你不是又要参加《我是歌王》，又要做专辑吗？” “嗯，跟那个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打擂台要买歌，做专辑也要买歌。”他一脸认真，“打擂台至少要五六首歌，做专辑需要七八首。” “加在一起就是十三首，你需要给我两百多万。半年之内，专辑不一定能做出来，打擂台的歌也没法直接变现，两百多万你一下肯定拿不出来。” “你需要的流动资金太大，我寻思少要点。省出的一百万多能让你火得快一点，以后我就能对其他人漫天要价了。” “虽然歌值钱，但时间也很值钱啊！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虽然少要了一点，但是该拿的分成没少。手上也有现钱，等你火起来，我反而能赚更多。” 定金也不是签了合同就给，资金紧张会先拖着。分成结算按月的也有，按半年一算的也有，总之林林总总。 买《晴天》那一会，裴暮蝉开了个天价，都打算卖房了。她所说的不差钱，其实也没有多富裕，真买起来肯定也是拖。 出专辑能没有mv吗？其他的宣传肯定也得跟上，虽然这些都是参加《我是歌王》节目后的流程，但他基本能猜个大差不差。 不过他只是举个例子，其实并不需要十三四首歌，最多六七首。 关于新专辑，裴暮蝉自己肯定也会想办法琢磨几首歌填进去，不然她这专辑原创的含金量就低了。 专辑写歌只能由裴暮蝉自己动手，唱作人不编曲只唱歌，时间长了心气就没有了。 如此算下来，他的工作量并不算大，有充足的时间扒谱。但问题是裴暮蝉可没有歌库可以抄，得实打实的写歌。 专辑做到一半资金肯定是短缺的，专辑什么时候能做出来也是个玄学。 还不如少要点，裴暮蝉当场就能把歌的定金给了。 等《晴天》收益的后续的资金慢慢回笼，自己得到了分成。她也大概写出了原创，制作新专辑的钱也差不多凑齐了。 对于许青焰来说，这才叫双赢。 裴暮蝉一怔，心道好像有点道理，但总觉得哪里不对。槽点太多，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 “你真能写十几首歌？就算你灵感不断，那这样不等于我占了你便宜吗？” “那下次你让我占回来不就好了？”许青焰继续看曲谱，头也不抬道，“比起这让利的几十万，你早点翻红，才是最重要的。” “早点成为天后吧，姐姐，让我跟着吃点肉。” 日已近午，空旷的办公室里铺满了阳光，两张办公桌拼接在一起显得有些庞大，桌上的小摆件绿植舒展开，压着阳光留下了一道狭长的阴影。 裴暮蝉站在办公桌旁，凝望着低头琢磨曲子的许青焰的眼眸长且柔，在灰尘飞舞的金黄色阳光里镀上了一层细细的金边。 她失神了许久，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你对我真好。” “嗯？”许青焰抬头，一脸疑惑，“不是，林晚粥那边也是一样的价钱。” 好了，话题到此结束。 裴暮蝉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坐回她的座位里，埋头疯嘀嘀咕咕。如果扎小人管用，此刻许青焰已经是万箭穿心 日暮前，许青焰开车去了一趟林晚粥那，她们已经从录音工作室搬出来了。 温芸从朋友那走友情价，在离市中心五六公里外的地方，低价接手了别人转租的工作室。不算太好，但总算不用寄人篱下。 无论是裴暮蝉、林晚粥、还是许青焰，明明大家都很有钱，但还是给人一种拿不出几个现钱的感觉。 开工作室就是这样，哪哪都花钱。 裴暮蝉虽然出来单干得早，攒下了一点钱，但心灰意冷时买了两套房车打算正经过日子，手里的钱连维持工作室运转都难。 发歌《晴天》都是先发后结钱，挣的钱又投入到工作室和新歌《一直很安静》去了，今天又签了《晚婚》。 刚挣的钱花了七七八八，说不上捉襟见肘，但也绝对没法大手大脚的花。但凡许青焰开口狠一点，裴暮蝉就得把奥迪a8过户给他。 林晚粥更是窘迫，花钱买了时间，解约时还欠云翼娱乐一百万没凑齐。发歌《我怀念的》，依旧是所有费用先欠着。 打了一堆欠条，直到《我怀念的》首日畅销。一直过了一个星期多，许青焰才拿到属于自己那份钱。 在微信上听林晚粥说，欠云翼的钱还清了。温芸昨天才把工作室场地定下来，顺带把录歌的费用一并给人结了。 到现在，林晚粥也算是也拥有了自己的第一首歌。当初她在云翼娱乐红过，如今出走，也不剩几个子了。 许青焰就更是了，钱花了七七八八，后挣的几十万陆续转给了老妈。钱挣得差不多了，后续的钱就没那么快回笼了。 三人都有钱，挣得也不少，但现钱还真没多少。颇有一种万事休，重头再来的豪迈感，简单来说就是没挣够。 工作室不偏，但有点难找。 他开着车绕几次路才找对点，砰的一声关上车门，林晚粥就在那等着了。 夕阳西下，火红的日落大片大片落在空地上。映得林晚粥柔嫩的几乎像是熟透了的苹果，干净的脸颊镀着柔柔的光。 她穿着一身棉质白裙，头发微微扎在脑后。长长的睫毛下眸子清澈，藏着一份无法言说的羞涩，快步走了过来。 “你来了？”她声音有点憨。 “嗯，听说你们工作室乔迁，过来看看，顺便签合同。”许青焰从背后掏出一个造型精致的琉璃风铃，叮铃一声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送你的，祝你新歌大卖，事业长虹。” 林晚粥目光完全被琉璃风铃吸引，眉眼一弯，不胜温柔。 “谢谢，我很喜欢。” ------------ 第145章 白锦泽：这人心太脏了 工作室平平无奇，空间大采光好，主要是转租便宜。 温芸以一个低到难以想象的价钱拿下了这个地方，但没有接手对方的二手设备。录音设备还没到，目前显得有些空。 只有几张简单的桌子和空架子，齐婷趴在办公室桌上睡觉。 “芸姐她下午出去了，让婷婷在这陪我。”林晚粥小声道，“你要签合同吗？我现在去给你拿过来。” 说完，还没等许青焰再开口。林晚粥已经转身往隔壁办公室走去了，怀里小心翼翼的抱着那个琉璃风铃。 再次出来时手里已经没有风铃了，大概是怕摔了。说着去拿合同，结果迷迷糊糊拿了一份说明书出来。 “啊，拿错了。”她脸一红，又急急忙忙回去换了。 他在后面看着有些愣神，心道这姑娘也太憨了，自己要是换份几十年的卖身契她是不是也能签了？ 等待的间隙，许青焰莫名想到了一点，过年咋整？关系处成这样了，过年邀回去看看？还是假装若无其事？ 都是同一個地方待过的，勉强算是青梅竹马，过年要是只字不提就有些过分了。 过了一会，林晚粥抱着一份合同跑了回来，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笔递给了许青焰。 他招呼林晚粥坐下，然后仔细看了一遍合同，确定没问题之后。他这才抬头，把白天对裴暮蝉的说辞重复了一遍。 总之两个字，降价，快打钱。 “那你不是亏了吗？”林晚粥有些懵，似乎比裴暮蝉更不能接受这个决定，“你是不是不想再给我写歌啊？” 她的第一反应也是许青焰要跑，这是最后的合作优惠价格，出于某种愧疚的心理对她进行的补偿。 “知道什么叫轻装上阵吗？”他解释道，“如果你不差这点钱，我该收多少收多少，但是收了就拖时间。” “录音的费用不贵，发行的费用也不贵。我少拿点，但是能快点拿到现钱，你们工作室也能早点运转起来。” “我知道伱不差这点，但能换时间。这只是这段时间的价钱，你早点火起来，我也可以收更多的钱，不是吗？” 林晚粥被说服了，还是倔强的表示以后会补偿他的。 对此，许青焰只是摆摆手，并未过于在意。心道自己是不是要价太狠了，怎么感觉两人现在都有些像是被骗傻了的感觉 回到公寓，正好八点。 许青焰躺回客厅沙发里，看着《恋爱猎手》第三期加播的弹窗出现在手机后台，脸上神情没有任何波动。 昨天节目组说加播一期，然后那个黑贴凭空就出现了，腥风血雨招摇了一个晚上。上一次是造谣他脚踏八条船，这次是指他是个混混。 不是他心态稳，只是因为裴暮蝉和林晚粥都在。那能怎么样呢，只能克制住情绪，不骂街也不能表现得在意。 现在把两女都安抚住了，后期的行程也定好了。该准备的歌也挑完了，合同也签好了，一切事情都处理好了。 “这些人真沙比啊。”许青焰一边刷着手机一边喃喃自语，“三番两次攻击老子，他妈的图什么呢？” 大致浏览了一会，发现关于的他的风评已经扭转了不少。一半人是冲着他开帕拉梅拉那段视频去的，开始质疑黑贴。 无奈黑贴太多，且没有了结的意思。 节目组确实处理了一部分，挑那些评论较多的，大致清理到不会影响节目正常进行的程度就停止了。 周勉给他发了许多条消息，许青焰零零散散回了一些，更多的没回。 “哥，我看导演他们也不打算管了。” “你发个声明吧，不然真的要被黑成人渣了，围脖沙比多。攻击的你黑子，围起来可以绕星海一圈了。” 许青焰盯着那条消息看了一会，然后登上了自己的围脖账号。缓冲了好一会，账号才显示已登录。 消息列表长得刷不见底，全是各种各样的辱骂和质疑。总共三条帖子，每条帖子底下的评论都是十万加。 这就是素人被网暴的待遇，如果是明星，至少还有团队做维护。粉丝与后援会也会站出来声援，不至于如此凄惨。 谣言只是表面，不过是以多欺少，本质就是欺凌。 施暴者操刀，顶着马甲，框框挣钱。 网友得到了情绪宣泄口，才不管什么真相，也不管事后会不会变小丑。两脚一翘，吸一口奶茶，继续看下一个乐子。 正巧许青焰不回应，这不是天生的软柿子嘛！ 他滑出了屏幕，点开了通话，往下一滑动找到了白锦泽的号码拨了过去。等待了片刻后，电话那头传来了略带疲惫的声音。 “喂？哪位？” 白锦泽的声音沙哑了不少，自从上次被纪晨当枪使之后，被节目组背后的资方一顿削。丢了工作，还赔了不少钱。 “是我，许青焰，我打算告你诽谤。” 电话那头的白锦泽沉默了一会，旋即提高了音调，怒骂道。 “许青焰，你他妈有病吧！” “我现在工作丢了，房也卖了，钱都赔出去了，还欠着一大笔钱。你还想怎么样？老子身无分文，告你妈！” 这会白锦泽是真有点穷途末路的感觉了，也不装什么可爱柔美人设了，一口一个国粹，回归初心了。 “那是节目组对你追责，和我有什么关系？”许青焰不为所动，“再说你也不是身无分文，你不是还没借网贷吗？” “给你指条明路，把网贷全都撸一遍，润出去，这样我就起诉不到你了。” “许青焰！！！”白锦泽喘着粗气，声音阴寒道，“你这是想我死吗？我什么都没有了，信不信我找人弄你？” “来啊，我在星海等你。”许青焰靠在沙发上，望着吊顶灯慢条斯理道，“不过我还是要告你，而且我手上有确凿的证据。” “最近我借了点小钱，打算请最好的律师，让你进去蹲几年。听说现在监狱不流行捡肥皂了，你这么好看应该例外吧。” “你他妈脑子不正常吧！”白锦泽咬牙切齿，“你到底要怎么才能放过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了，你不要逼我和你鱼死网破！” “嗯，我还是要告你。” “许青焰！你别逼我，我现在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包括蹲监狱吗？听说不少人出来之后性取向都变了，不过这都是道听途说，现在早就没这些肮脏事了。” “我要杀了你！” “不，你要蹲监狱。” 片刻之后，白锦泽没声了，色厉内荏之后只剩下一地的废墟。真正的疯子没他那么暴躁，动不动把死挂在嘴上。 “我错了，许哥，我跟你道歉。” “取得被害人谅解，确实可以减刑。”许青焰道，“我不做回答，具体事项等我问问律师再说。” “真的，许哥，我错了。我只是一时糊涂，真正要害你的人是纪晨，我已经受到惩罚了，能不能放我一马？” 白锦泽声音还带着哭腔，“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以后也不会再出现镜头前，现在就想回老家做个好人。” “那你跟法官说啊，问他答不答应？” “许哥，你这是一定要我死吗？”白锦泽哭腔全收，语气也变得冰冷，“把我弄死，对你有什么好处？” “世上多一个南通，也没什么坏处。” 白锦泽：“” 他现在缩在一天八十的潮湿宾馆里，隔壁的情侣的哒哒哒声完全不隔音传了过来，让他无端联想被按倒在地上的人是自己。 顿时一阵恶寒，牙齿都有些发抖。 他妈的，能不能别超了，烦死了！ 曾经的站姐和大粉早已跑光了，只剩一个站姐开价五十万秋草一次。白锦泽还没干过这种事情，被恶心的不轻。 他现在真的要被许青焰逼疯了，本就是落魄到底，已经在犹豫要不要回老家改头换面隐姓埋名的生活。 “许哥，你要我怎么样？”白锦泽深吸一口气，“我服了，我彻底服了，只要能不让我进去，不丧失贞操。” “你让我干什么我都干，行吗？我错了，我不该招惹你的，都他妈的赖纪晨，他才是真的该死。” 闻言，电话那头，许青焰无声笑了笑。 心道这不是我的词吗？这白锦泽无师自通，也知道往纪晨头上扣帽子了。不过纪晨现在炙手可热，没法扳倒他。 不过现在许青焰也没心思和纪晨背后大公司扳手腕，只要证据都在，以后有的是机会还回去。山不转水转，来日方长。 “白老弟，刚才开开玩笑而已。你看，你这人又急，怎么全身上下连一点幽默细胞都没有呢？” 电话那头，白锦泽无声比了一个窝草拟吗的口型，忙不迭赔上了笑。 “许哥，你这吓死我了，下次有事您直接说话。” “没事，能有什么事呢，叙叙旧而已。”许青焰笑着说道，“嗯你现在在哪？怎么会有奇怪的声音？” “没，住小旅馆，这是隔壁的声音。”白锦泽捂着手机，对着墙壁重重踹了一脚，然后对着空气大吼了一句。 “卧槽你妈，你有淋病还来烦我！滚！” 顿时，隔壁安静了好几秒。 这时，白锦泽这才松开捂着手机话筒的手，小心翼翼压低声音道。 “许哥，您吩咐。” 那一声吼，说实话把许青焰都镇住了。果然，生活会磨平一个人的棱角，玛丽苏爱豆现在也开始接地府了。 “现在有太多的人黑我了，给我的生活造成了一定的困扰。我觉得不应该我一个人被黑，大家一定清白吗？” 说完，他直接不说话了。 电话那头的白锦泽脸色僵硬，咽了一口唾沫道。 “哥，我已经上岸了。” “鱼上岸也是会有腥味的，白老弟，你天生就是干这一行的料。”许青焰道，“唉，我只是和你随口抱怨抱怨。” “最近被网暴得不想活了，总想带几个人一起死，你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闻言，白锦泽麻了，这狗日的许青焰真是坏啊！ “哥，我这样一样会进去的！” “什么？我听不见你那是不是信号不好啊？”许青焰大声的喂喂喂，“你找什么老奶奶老大爷，我听不懂啊。” 嘟嘟嘟，电话挂断了。 白锦泽看得目瞪口呆，没想到许青焰这人看着堂堂正正，心真他妈的脏。原本以为许青焰会问他拿证据，打算告纪晨。 他还想着怎么从中间摘出去，结果这人调转枪头准备把围观的路人拉进去揍一顿。太他妈脏了，捏软柿子分担火力。 他原本不想干，但一想到许青焰描绘的国家饭，顿时一阵恶寒。现在饥一顿饱一顿就够惨了，不想再喝点浓的了。 算了，找找贷款吧，干完最后一票就收手。反正只要说一些无关痛痒的黑料就行了，人家也找不到正主。 锤一锤游子俊这个装逼犯，出出气！刘仁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狗日的隐晦表示和几个健身房少妇有一定孕气。 死吧，全都爆炸吧！ 晚上八点零五分。 周莉莉坐在电脑前着《恋爱猎手》第三期开播，一众嘉宾相处已经来到了第三天，屏幕里许青焰正和沈矜月逗闷子。 沈：“你一个月有多少零花钱？” 许：“不到五百万？” “这么多？具体多少？” “六百。” 弹幕一片哈哈哈，周莉莉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堂哥一直没回她消息。许青焰那边也是一直沉默，仿佛准备逆来顺受。 她看着难受，索性关了视频。 “为什么不回应呢？骂他们啊？”周莉莉移动鼠标点开了日常活跃的群聊，看了一阵后亦是感觉索然无味。 想吐槽找不到人，宿舍群没人喜欢许青焰，一个人干着急。 许许多多的想法憋在心里，闷得难受。只要是和许青焰有关的超话，绝对是黑得根正苗红的黑粉聚集地。 莫名的，她脑海里冒出一个组建许青焰粉丝群的念头。这个想法一起，顿时一发不可收拾，组一个也好。 哪怕只有一个几十人的小群聊，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第146章 整个恋综高地乱成了一锅粥 许青焰不知道有人给他建了粉丝群，知道了也只会笑出声。 他压根不需要粉丝群，从有人膜拜开始，就必定会有崩盘的那一天。对于他来说，人设立得太高不是好处。 造谣他脚踏八条船，断的是他的桃花与路人缘。不过他好像不太缺这个，幕后词曲也用不着太多路人缘。 现在造谣他是小混混，社会人渣，这是往封杀的路上逼。但实际上，即使随便回应一下，对他的影响并不算太大。 但他并不满足于此，一个人其实想要逆流而行做成一件事情其实很难。不管是自证，还是他证，即使起诉赢了谁在乎呢？ 家喻户晓的主持人被造谣，起诉赢了结果也不过是唏嘘一番。然后被自媒体拿来当素材，高喊我们xxx一个道歉。 真的会有人道歉吗？ 现在的人太忙了，停留在一条视频的时间不会超过三秒，谁会为了一时气愤填膺拥挤在人群里对某個人施暴而愧疚呢。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和乌合之众之间并不冲突。 许青焰很清楚，那些谈论他的人，没看过恋综也听过他写的歌。只是通过短视频，qq群聊里的消息合集认识他。 那些人急着输出他们的情绪，许青焰是不是人渣啊？重要吗？不重要！他们只想看热闹而已，根本不在乎真相。 施暴的本质是欺凌，网友的规模再大也不过是施暴的工具，重要的是背后那群人。 破局的办法无非就两个，一个是自己本身就是比幕后黑手更大的势力，直接多方位舆论碾压。二就是借势，碾压幕后黑手。 许青焰既不是资本，也借不到势，只能选择化势了。恋综男嘉宾不止他一个，凭什么只有他被网暴？ 水鬼上不了岸，就只能把其他人都拉下来了。 《恋爱猎手》这么赚钱，总不能不管吧？刀落下来的时候，谁还分得清是纪晨干的还是其他人干的。 反正纪晨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了，一口咬死纪晨找人雇的不就行了吗？ 中间只差一个背锅人，白锦泽顶上了。至于什么证据，那是许青焰随口胡诌的，如果白锦泽直接挂电话。 许青焰不会自己去办这件事，他会继续找白锦泽麻烦，把他往死里摁。直到白锦泽松口，愿意干脏活为止。 好在白锦泽被唬住了，接下了这脏活。 倏的一声，裴暮蝉发来一条消息。 “《一直很安静》明天发行，大后天飞建邺。你那热搜已经退了，你不回应？还是我帮你回应一下？” “不用，我自己来。”许青焰走向浴室，一边低头打字，“睡前稍微回应一下就好了，你节目要紧，低调一点。” 那边正在输入半天，最后发来一句。 “你真的变了，这不像是你会说的话。” “嗯？我会说什么？” 裴暮蝉回了一句，“如果放在以前，伱会恨不得把所有人拉进来，越多人进场越好，就怕自己不够显眼。” 许青焰正洗漱，看见那条长消息不由一愣。他现在也是这样做的，只不过把自己和她们摘出去了而已。 不过裴暮蝉说的没错，他确实想低调一些。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两秒钟后，对方发来了一个小猫微笑的表情包，“说的也是。” 林晚粥发了风铃的照片过来，下午对着夕阳拍的，估计找不到什么分享的，索性把风铃照片发来充数。 两人的聊天的内容很单调，基本就是早上吃了什么，中午吃了什么。路上看到了，你来我往乐此不疲。 至于为什么乐此不疲，大概是因为美少女的关系吧。 少女与御姐都是世上不可多得的珍贵之物，熟女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但懂事的少女与青春感的御姐并不常见。 裴暮蝉说他变了，或许吧。 倒也说不上什么顿开金绳扯断玉锁，也不用听潮信方知我是我。如果他变了，一定是为了重要的人而改变。 说不期待什么肯定是假的，有美人在跟前晃悠，以前上班死气沉沉，现在上班元气满满，加班也没什么怨言。 洗漱后，许青焰早早睡了。 大约心里惦记着事情，晚上竟然没怎么睡好，一连做了好几个梦。 一会又是梦见小时候夏天捕蝉，刚爬上树，一低头看见小号的裴暮蝉笑盈盈看着自己。想说话说不出来，一松手人就掉了下去。 浑浑噩噩间又做了几个梦，以至于他早上醒来头都是沉的，空调挂在房间上方呼呼吹着。 “该死，是不是最近离裴暮蝉太近了，做梦都能梦见？” 天已经大亮，收拾收拾去工作室了。 等他抵达时，裴暮蝉已经在二楼了，见他目光闪烁不由偏头。化着一张淡妆的精致脸庞映入眼帘，露出疑惑表情。 “你没睡好？” “是，昨天明明早睡，却还是做了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梦。”许青焰走到办公桌旁坐下，微微叹了一口气。 “说起来，昨晚梦见你了。” 闻言，裴暮蝉握着白色无线鼠标的食指微微颤抖，眸子微垂，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淡一些。 “什么梦？” “没什么，梦见小时候爬树，然后看见你了。”许青焰靠在椅子上摸出了手机，“还是迷你版的你，说起来你小时候也长这么好看吗？” “不知道，应该算是吧。”裴暮蝉道，“小时候没人夸过我，都是在上各种补习班，要么就是上学。” “补习班？那不是很无聊吗？” “是，没人陪我玩。” 话题到这里就自然中断了，两人接着忙碌，直到中午十二点。裴暮蝉这才通知了他一声，《一直很安静》发行上架。 “不是下午六点吗？”他一脸错愕。 “时间可以改的，没必要等下午。”裴暮蝉看向了他，“昨晚我和你聊天的时候发了新歌预告，你一点没看？” “我一般不点开那个软件，你懂的。” 裴暮蝉唇线抿直，忍住了想笑的冲动，“你真的不打算做回应了？你没必要这样的，对新歌其实影响不大。” “也不算是，再看看吧。” 事情终于在下午迎来了转机。 下午四点，裴暮蝉正后台盯着《一直很安静》的销售数据，这次终于不像《晴天》那样开局遇冷。 上了两个网站首页推荐，四个小时过去，已经销了八万份。 四个小时抵过去《晴天》首日一天的销售份额，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首新歌的日销将突破五十万。 相比于林晚粥那首《我怀念的》，《一直很安静》争不过是既定的事实，不过能达到其一半的成绩也算大获成功。 她抬头，想和许青焰分享这个这个好消息，却发现许青焰人不在办公室。他在两人一起吃完午饭回来之后，直接钻进编曲室。 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出来上厕所的意思。 “倒是挺能憋的，还不出来。”裴暮蝉手撑着头，嘴唇微微嘟起，抱怨似道，“猪快出来看，破八万了。” 百无聊赖之际，她打开手机到处刷，偶然间瞧见了热搜变了。 “恋爱猎手男嘉宾集体爆雷？” 初看，裴暮蝉愣了一瞬，下意识还以为自己看错了。眨了眨眼睛，却发现屏幕上那个后缀跟着一个红色“爆”字的热搜还在。 她手一抖点了进去，博文很长，不止一条。刷新了许久才进入，在等待的间隙，从热搜第五跑到了热搜第一。 这热度是《恋爱猎手》节目组两天连播两期换来的，裴暮蝉是知晓节目组昨晚加播一期的事情的。 《恋爱猎手》一共七期，每一期对应着七天的内容。昨晚放的第三期，嘉宾集体出海，许青焰撑伞独钓万古那一期。 裴暮蝉知道，但她也没看。没别的理由，无聊。 自己天天和许青焰见面，前天晚上还和林晚粥见了面，甚至睡在了同一个房子里。这种节目有什么看，不尴尬吗？ 不过，她倒是没料到《恋爱猎手》的忠实观众这么多，硬生生把词条热度顶到了第一。 博文里一共收录了五个男嘉宾的黑料，锤得有鼻子有眼的，其中许青焰的黑料无人问津，已经看过了。 网友们吃瓜的中心，其余四名男嘉宾的黑料。 游子俊假扮超级富二代，车是朋友的，衣服是借的。陈飞宇脚踏两条船，并且在上节目前光速分手。 刘仁智和多位人妻有染，喜欢参加私密性极高的多人有声派对。酷爱玩斗地主，最爱出演农民角色。 白锦泽找人黑了陈飞宇与许青焰，赔了一大笔钱光速离开恋综。 整个恋综的应援群顿时乱成了一锅粥，粉丝群更是炸了，其中包括了某个只有两百人的“许青焰粉丝群”。 站女嘉宾这边的评论都是冷嘲热讽，对着男嘉宾隔空指指点点。 “我就知道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节目组是不是没长眼睛啊，找的一个个都是什么人啊？就这还上恋综，呕！” “感觉姐姐们完全可以独自美丽，要是有一个只有女生的恋综就好了！” “原本以为恋综是一块烂地，没想到这是沼泽。这些都是什么臭鱼烂虾啊，给我一整个搞下头了！” “郭楠就是这样，以后他们就是典型的纯纯生物蝶了。说件伤心事，集美们，我身边那个生物蝶也和这些臭男人差不多德性捏。” 煽风点火的基本不是恋综的受众，最惨的莫过于那些嗑cp的糖党，所有的男嘉宾全都沦陷了，直接被创飞！ “完了，怎么死的一个不剩了？低血糖患者当场晕倒，老娘嗑的cp呢？男嘉宾脚踏两条船还被白白给爆破了？” “没眼看，这是什么高地爆炸啊？” “出这么大的事情，没有人出来澄清一下吗？不是，这次爆料好像和上一次爆料许青焰的手法如出一辙啊！” “压根没人管，卧槽，节目组怎么还不出回应？” 整个恋综高地乱成了一锅粥，数不尽的吃瓜人和粉丝不停奔走。都在等节目组给一个说法，唯有某个不到两百人的小群体松了一口气。 群主周莉莉点开群聊，在喜庆的氛围里发了一句。 “同志们，我就说许哥是被冤枉的吧！” 立马有人回应。 “是啊，这锤的太假了，手段过于低劣了，歌迷坐等一波反转。” ------------ 第147章 只是个写歌的而已 热搜炸了，节目组也炸了。 周勉接到通知的时候，脑瓜子都是嗡嗡的。公司公关正开会，和节目相关的人员都参加了，讨论了半天没个头绪。 会议室里烟雾缭绕，导演陈扶风保持缄默。 恋综已经拍完了，出了乱子公关部去解决。拍摄期间他已经处理过一起突发事件了，现在是真累了。 “合作的选角团队干什么吃的，没有一点背调吗？”有人在怒喷，“接二连三的出事，这节目还怎么做？” “那边还没个说法，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处理好这件事。那些黑料也不一定是真的，我们现在还在和嘉宾沟通。” “沟通个几把啊！那群人能有几個好人，现在装都不会装了！节目还剩下四期没播，这让我们怎么办？” “不管了，该赚的钱都赚了，电视台那边的尾款估计拿不回来。拿不回算了，反正就算节目不出事，尾款也难拿。” 团队众人说法不一，七嘴八舌的讨论。但正如他们所说，钱在直播那会就捞的差不多了，剪辑后又卖给省电视台。 这就是新模式的好处了，资金回笼快。 传统的恋综赚钱慢，中间还不能出事，战战兢兢。不像《恋爱猎手》，边直播边录，就已经赚了一大笔了。 等到剪辑完反而有底气，热度摆在那，你不买有的是电视台买。 谈了个好价钱，出手之后就没那么大压力了。尾款拿不拿，其实问题都不是很大，即使想拿也得看别人脸色。 周勉推开了会议室的门，打算出去透口气。 道具组的前同事也一并出来，给他递了一支烟，他婉拒了。两人站在走廊尽头窗户，看着楼下高架桥车流聊天。 “到底谁一直在针对我们？上次是内讧，白锦泽那个沙比演员差点把节目毁了。这次又是哪个？” “不知道，后面查一查就知道。”周勉叹了一口气，又忍不住从同事烟盒里抽了一根点上，“怎么感觉有点像” “像什么？” “没什么，猜测而已。”周勉笑了笑，没继续往下说 “这不是你们西良惯用的手段吗？人家打电话指着我的鼻子骂，质问是不是我手底下的人干的。”李明伟沉声道。 “你让我能说什么，该说什么？” 星辰娱乐大楼。 三十二层某间办公室里，李明伟站在办公桌一脸气愤，对着不远处坐在椅子上的花美男纪晨发脾气。 纪晨最近剃了一个青皮板寸，让他俊美的五官更加显眼，眉毛像是一个冷硬的一，配上那副表情更显得桀骜不驯。 下巴挂着一个黑色的口罩，翘着二郎腿靠在真皮的椅子里，一脸无所谓。 “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是谁？”李明伟彻底炸毛了，“乐队其他人？小陆？阿水？还是提米？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就凭一句不是你干的，让我怎么相信伱？” 作为西良乐队的经纪人，李明伟原本专心带西良乐队。只是经过西良差点被官方封杀一事后。他也彻底没了心气，开始试着带新人。 他拥有三间办公室，四个助理。已经很少花时间在西良乐队身上了，一些小事基本都扔给助理去做。 在他看来现在喜欢摇滚的年轻人少了，退环境了，还是新生代说唱更有市场。 原本之前已经警告过纪晨安分一些，好好接通告商演赚钱，偶尔上上综艺。顶流肯定是没戏了，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以西良在偶像摇滚上的影响力和粉丝广度，足够他们稳固顶流之下最强的名头。 谁知道，纪晨却一点没把他的话放心上。一而再再而三的得罪人，李明伟甚至怀疑纪晨是不是有精神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没干就是没干。”纪晨懒得听李明伟老妈子一样的训话，戴着机械表的手垂下。 “我只是看不惯那个乡巴佬而已，找人混了点料黑他，怎么了？其他的事情和我无关，那些人我根本不认识。”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经纪人气得要命，“人家都打到我手机上了，直接摆证据了，你说不是你干的就完事了？” “不是所有人都会顺着你的，大少爷！现在有人想把《恋爱猎手》节目搞黄，你参与了，那些人照着你黑人的手法做的。” “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没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纪晨不是太在意，恋综和摇滚完全不搭边。他没做过的事情，对方节目组再怎么愤怒也奈何不了他。 “我也没想解释，算了，懒得说。” 这一份傲慢惊得李明伟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深呼吸了几次这才平息了呼吸，盯着纪晨缓缓道。 “你知道为什么西良为什么发展到现在还不是顶流吗？” “因为什么？你想说因为我？”纪晨眼眸深刻，瞥了一眼经纪人，“西良当初的风格不是你制定的吗？” 闻言，李明伟顿时一噎，并没有就这个问题停留。 “多少明星塌房就因为把柄太多，你想成顶流，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位置就那么一些，你上去了，自然会抢别人的热度。” “平时叫你低调低调，距离那件事才过去半年多，你又开始了。你真以为能当一辈子明星，粉丝爱你一辈子？” “树大招风就是活靶子，你之前犯错还能复出是因为热度。今天那些粉丝为你疯狂，要是犯了错了，不把你往死里踩都算好了。” 纪晨听着老妈子李明伟的唠叨，脸上已经显现出烦躁的情绪。每次都是这样，他总是喜欢旧事重提。 “我让人撤了就是了，算那乡巴佬运气好。” 闻言，李明伟也没再继续叨叨纪晨了。他也知道这位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只是脾气实在臭，犟得跟头牛似的。 “记住你说的话，下次再乱来我可不帮你收拾烂摊子。” “嗯。” 办公室里沉默了一阵，李明伟眼眸低垂，思索了一会忽的抬头问道。 “你跟那许青焰有什么过节？怎么得罪你了？” “他在电话里骂我。” “只是骂了你而已？”李明伟一脸错愕，心道神经病啊，“你花这么多钱，找这么多人就因为” 纪晨不悦，眼皮微压。 “在裴暮蝉面前。” 哦，还是因为女人，这就很合理了。古今多少英雄，最终也是难过美人关。 不过，听纪晨提起裴暮蝉，李明伟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事。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但还是试探性的问道。 “你们两家人不是认识吗？你现在还没追到手？” 纪晨眼神冷淡，脸上挂着一副你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表情，冷冷回道。 “没有。” 李明伟掏出手机搜了几个词条，头也没抬道。 “她不喜欢你？” “不知道。” “她和那素人许许青焰是吧，两人恋综走得挺近的，你这近水楼台也没先得月。”李明伟嘀咕道。 “你不会想和她发展地下恋情吧？我劝你慎重，换个人不行吗？找模特或者刚出道的小花，听话一些的。” 纪晨揉了揉耳朵，眼神逐渐阴沉。 “我的事你少管，反正不会影响乐队。我只是咽不下这口气，那乡巴佬凭什么和我争，他也配？” 李明伟低头看着手机，忽然往外蹦出一句。 “那可不一定，裴暮蝉最近的人气在回暖。我看了一下，她最近发的两首歌成绩都不错，你听了没有？” “听了一点。” “那就是没听咯，你还说你喜欢裴暮蝉？”李明伟太了解纪晨了，他摆出这个傲娇的b样就是没听。 “我只喜欢她那个人，和歌没关系，没必要浪费时间。”纪晨停顿片刻道，“我很忙，没时间关注这些。” “她的歌两首都爆了，一首《晴天》，一首叫《一直很安静》。”李明伟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五点十二。 “算了，不和你闲聊了，我晚上还有个局。” 纪晨起身，大长腿踩在地上，身材修长，一米八六的身高很有压迫感。就这样居高临下瞥了一眼经纪人，不耐烦的转身。 刚迈开大长腿往门边走，正打算拉玻璃门把手，李明伟的声音从背后幽幽飘来。 “咦，裴暮蝉这两新首歌都是许青焰给她写的？” 纪晨的手一顿，转头看向了李明伟。 “谁写的？” “你说的那个乡巴佬啊，人家会写歌，我看看最近林晚粥爆火的那首《我怀念的》也是他写的。” 李明伟一开始只是开玩笑，刷着刷着手机，脸色慢慢却认真了起来。 抬头看了一眼纪晨，神色复杂。 “新人词曲出道，三首歌爆火，《晴天》已经被《青春行》剧组定为主题曲了，这就是你说的乡巴佬？” 纪晨自己也愣住了，松开了玻璃门把手，神情变得奇怪。 “三首？写的很好吗？” “平均每首销售额能突破百万，你说呢？”李明伟道，“这两年已经很少见势头这么猛的新歌了，还是全网发行。” 他沉默了一会，脸上并未有任何颓败的神情。 “只是个写歌的而已的，呵。” 说着，纪晨转身离去。只剩下李明伟一人望着手机企鹅音乐排行前十的榜单，不由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优秀的词曲人啊，这可是不可多得的资源。 娱乐圈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帅哥美女。词曲人，导演，这些才是宝贝疙瘩，下金蛋的母鸡，吃草产奶的牛。 想捧人就用资源砸，什么是资源，无非就是钱和这些宝贝疙瘩。演员、歌手，只要能拿出作品就能进一步包装。 “改天得找人牵牵线了，认识认识。”李明伟喃喃自语道，也紧跟着出了门。 砰的一声轻响，办公室回归寂静 许青焰推开门，二楼工作室窗户映着一片霞光。 他看见裴暮蝉手撑在桌上玩手机，脸颊宛如红霞飞，肌肤细腻，娇嫩得宛如晚风里的玫瑰，不由愣了愣神。 裴暮蝉也注意到了他，抬头正好碰见他那直勾勾的眼神，不由心头一热。反倒是先移开了目光，顿生异样感。 “工作完了？” “是。”他咳嗽一声，坐位了工位里。 夕阳正浓，整片空旷的办公室里宛如橘色的海，光线微微晃动。这样的情景倒也浪漫，许青焰也不急着去吃晚饭。 两人沉默了一会，刻意酝酿的安静并未维持太久。 裴暮蝉问，“下午的热搜你看了吗？” “没有，刚结束编曲。”他靠在椅子上，手里掀开了本子一角，用手指卡着，并未急着翻页，“什么热搜？” “恋综所有男嘉宾都爆出了黑料，现在估计还在热搜第一的位置上挂着。我看了你的那份黑料，没有更新。” “我黑料本来就不多。”许青焰道。 “嗯，我的意思是这是个好消息。”裴暮蝉意识到自己话语有歧义，“现在没人吃你的瓜了，发声明的好时机。” “这个倒是，只是我性格腼腆，有点社恐，不知道该发什么。”他一本正经道。 裴暮蝉有一瞬间的无语，感受到了这人脸皮厚的程度。上恋综拿钱整活，在这个赚钱新赛道上属于职业选手了。 面对网暴跟夸他似的，情绪沉如海，一点不带受影响的。 你跟我说性格腼腆？这是社恐？ “否定谣言啊，叙述被网暴伤害后的生活。然后再加一句，已经再走起诉流程就好了。”裴暮蝉思索片刻后道。 “只要你不无差别攻击网友就好了，怎么写都行。” 许青焰就一句，“不会。” 裴暮蝉顿时语噎，明显有些生气。 “那别发。” “你帮我发，怎么样？”许青焰在手机上点来点去，头也没抬，“我怕我看到那些评论会红温，然后开始和网友对线。” 闻声，裴暮蝉光滑的脸颊微烫，心底那阵异样感越发明显了。 “你这都要别人代劳？” “是。”许青焰道，随口说道，“我找人打听过了，这事情是纪晨那个王八蛋做的，就因为我怼了他几句。” “啊？”裴暮蝉抬头，眼里一片茫然。 ------------ 第148章 你陪我步入蝉夏，越过城市喧嚣~ 许青焰没打算瞒着裴暮蝉，天天在一起也很难瞒得住。 他想交个底，也想让裴暮蝉交个底，于是直言道。 “你也知道，纪晨三番两次找人搞我。以后但凡我只要找到机会，肯定会报复回去的，我要他永远翻不了身。” 说这话的同时，他始终盯着裴暮蝉的眼睛。 她先是疑惑，后眉头皱起，听到许青焰说要让纪晨翻不了身时也没什么反应。抿了抿嘴，开口道。 “纪晨表面光明磊落，但其实他骨子里是个很自私自大的人，你要小心。” “嗯。” 停顿了一瞬，他问道。 “我这样做会不会让你为难？” “什么？”裴暮蝉略显错愕，怔了一会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你们两家不是认识吗？” 闻言，她沉默了一会，良久抬头道。 “小时候见过，两家父母之间有点交情，我父亲和他父亲以前是战友。后来我父亲工作变动，我们两家也很久没来往过了。” “我之前突然从星辰娱乐离开，有一部分原因是状态下滑，另一部分原因是纪晨在公司一直纠缠我。” “我不喜欢这人，我开工作室那段时间，他找人打压过我。他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这些我都记得。” “如果非要说，我还是恨他的。只是如今他正红，我不愿意节外生枝再添事端，自然是能躲就躲。” “你要小心，不要冲动。再等等，等他楼塌了再踩两脚好吗？我和你一起等，偶像艺人塌房很快的。” 裴暮蝉说得很诚恳，这一番话也算是交底了。确定了她和纪晨没交情还有过节，许青焰这才放心。 好在，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他盯着裴暮蝉看了一会，道。 “我答应伱，现在还不是时候，这笔账我们迟早会和他算的。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以后再说，先吃饭吧。” “吃什么？” “松新区那边有家馆子不错，不像是刷的，过去看看。”许青焰拿了车钥匙，“你也别开车，一会我送你回去，早上再接你。” “嗯。” 入夜。 洗漱后，许青焰躺在床上，琢磨着声明该怎么发。 其实就是走個流程，被人揍了叫一声。真较真就得费事，虽然有些憋屈，但他一想自己后天得和裴暮蝉飞建邺。 算了，不理这群崽种。 正闷头琢磨，林晚粥忽然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你今天没和我说话。/委屈/” 林晚粥现在已经是表情包达人了，整天发一些可爱的表情包。相比之下，许青焰表情包图库全是涩图，根本拿不出手。 碰到林晚粥发可爱表情包，他顺手直接就偷了，转头在和裴暮蝉聊天的时候给她发，主打一个资源利用。 沈矜月的表情包就不太行了，整天粉色小熊轰炸。有时候聊天实在烦得受不了，许青焰就假装一时手滑扔一个涩图过去。 沈矜月胸大脸皮薄，一个涩图能炸她半天不敢说话。大半天才回几个感叹号，然后一大堆问号，“许青焰你不要脸！！” 他有时一次性聊三个，幸好天生打字快，不然真聊不过来。 “今天忙着编曲了，你不是打算参加《我是歌王》吗？”许青焰啪啪啪打字回复，“我寻思你带着《匆匆那年》踢馆不太够。” “够了，芸姐也听过了《匆匆那年》，一直在夸呢。” “是吗？夸什么？” “夸你歌写得好啊，还问你会不会唱歌。” 林晚粥回复很快，许青焰甚至能想象到屏幕后的小姑娘穿着贴身睡衣，趴在床上回消息的娇憨模样。 曲着腿，睡裤勾勒出丰盈的臀线，白嫩的脚丫翘起。在半空中害羞得一晃一晃的，脚指头更是一颗颗粉嫩 这就是所谓少女，大龄少女也是少女。 “会唱歌啊，但是比不了你们专业歌手。”许青焰刚发完，却发现对方正在输入中，等了一分钟才发过来。 “那你能不能偷偷唱一段啊？随便什么都可以，我我不挑的。” 少女的小心思快藏不住了，他只觉得莫名有些可爱。 “好啊，那你开视频哦，前置摄像头。” “嗯”林晚粥犹豫了。 她飞快爬起，对着镜子看了又看，确认自己脸上没有瑕疵之后这才匆匆回了一个“好”。 几乎是下一秒，视频如同催命符一般弹了过来。 林晚粥被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扔出去，好似烫手山芋一般左手扔右手。手指蜷缩了一遍又一遍，终于鼓起勇气点下了绿色的接听键。 网络稍微延迟了一瞬，手机画面里出现了许青焰的模样。似乎是刚洗完澡不久，头发半干，鬓角还带着湿漉漉的痕迹。 她露出半边脸，眼睛紧张的眨着，盘坐在床上，脊背挺直。一双可爱的脚丫内八并拢在一起，粉嫩的脚指头不停抠抠。 “晚晚上好。” 她甚至下意识的夹了嗓子，和所有的女生都会做的那样，介于严肃又活泼之间的声线，还带着一点点温柔。 嗯？ 许青焰微愣，这个声音怎么好像和平时见她时听得不太一样？是因为晚上用电子设备信号不稳的关系吗？ “你扎了个丸子头？睡觉不会膈着吗？” “睡觉会放下来。”林晚粥略微有些无语，他的注意点总是这么奇葩，“你你等会要唱什么啊？” “看你啊，小星星，两只老虎都可以。” “都不想听。” “民谣怎么样？” 听他一提起民谣，林晚粥瞬间想起了《安河桥》，她以为许青焰打算唱这首。于是点了点头，抿嘴道。 “好。” “那我开始啊，咳咳” 他神情忽然正经起来了，开口却不是《安河桥的歌词》，声音带着磁性。 “你陪我步入蝉夏，越过城市喧嚣~” “歌声还在游走，你榴花般的双眸。” 当他两句词唱出来，林晚粥顿时怔住了，脑海中瞬间浮现了前天和他一起穿过普城区寻庙宇的画面。 夏末的清晨，越过城市喧嚣。追上了浮云，见了青山拜了佛，在人潮拥挤的钟塔拍下了两人的合照。 没什么深沉的歌词，仿佛只是即兴演出，哼出的歌词。 正如那句纸短情长，许多事来不及说，许多话来不及问。道不尽太多涟漪，所有的故事都是关于某人。 初恋像是沾染着露水的栀子花，穿过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只要让某人看一眼，那一天的开放就是值得的。 淡淡的初恋味，一曲终了的唱完了。 “怎么样？” “好听。”她眨了眨眼睛。 “那你怎么一直露半张脸啊，怕镜头放不下吗？”许青焰好奇问道，这人的嘴向来如此，贱兮兮的。 “才没有！”林晚粥脸一红，心道是因为注意自己的形象啊，“能放下，就不想全露，你看。” 她一晃，一张小小的脸出镜，然后火速挪了回去。 许青焰看了个寂寞，没聊多久，两人互道晚安，视频通话就这样匆匆断了。末了，林晚粥发了一个消息。 “你要是也去建邺就好了。” 然后秒撤回，不好意思，许某人已经看到了。 但他还是回了一句，“？撤回了什么？” “没没什么。” 他没透露自己会去建邺的事，一来这是后天的行程。万一中途有变，反而不利于她比赛，二来到时候直接出现就好了。 如果现在说，那就要面临一个两难的选择了。同一个竞演类节目，他该跟谁飞建邺去？索性不说。 逗完小姑娘，他看了一眼时间，九点。 该死的声明还没发，叹了一口气打算捡起来继续琢磨。刚打出两个字，周勉的电话忽然打了进来。 周勉一般只发消息，不是要紧事不打电话。 “是我，怎么了？” “哥，你还没发澄清帖吗？”周勉的声音有些急，“好消息，节目组找了律师团队，已经在固定造谣证据了。” “嗯？打算起诉吗？”他愣住了。 “是！”周勉道，“陈导让我告诉你，可以配合节目组官博宣传一波，顺便发个澄清贴，那边已经报警了。” “行吧，报警能抓到造谣团队吗？” “够呛，这个得看运气。”周勉压低了声音，听脚步声明显往人少的地方走，“那人雇的团队还挺老练，没留下什么证据。” “一般这种只能靠对方犯蠢了，万一出来蹦跶不小心说漏了可能就被逮住了，然后被一锅端走。” “这样啊，我明白了。”许青焰啧了，这意思就差明说没戏了，“哎，对了，你能不能帮我要个东西？” “啥东西？哥，你尽管说就好了。” “请律师沟通会有截图吧，预付定金之类的，你问问陈导，能不能借我使使。”许青焰来了兴致。 “你要那东西干什么？”周勉不解。 “配合宣传啊，还能干什么？”许青焰声音无辜，“总之你帮我问问，告诉他我有一计，不行的话再说。” 九月九号，不忆山东兄弟，晚上十点。 账号“许氏春秋”发了一条不带任何情绪的官方声明，先是辟谣。然后点名了几个营销号，再点名了几个真人账号。 并晒出一张律师函。配文道： “本人最近工作繁忙，刚赚了点小钱。不才，运气好偶得了几首不错的歌，裴暮蝉新歌xxx林晚粥新歌《我怀念的》欢迎关注。” “又关注到鼠鼠莫名其妙被人恶意造谣，对本人的生活造成了极大的影响。我已经玉玉，已经委托了专业律师团队跟进。” “这几天我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身为一个刚入行的乐坛萌新，明明已经很努力在学习怎么样写歌了。” “却还是要承受这些来自外界的恶意中伤，我感到万分痛苦。每天在浑浑噩噩中睡去又醒来，终于下定决心不死不休。” “我准备拿出本人所有积蓄，起诉造谣者。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本人力量虽小，愿做星星之火，与之共不死不休。” “那些肆意造谣我的人，一个都别跑！” 轰的一声，帖子如同炸药一般引爆了评论。看着上方配图的律师函，还有对支付的高昂律师费用，高喊着支持。 “网暴真的太离谱了，谁还没穷过啊，这不是否定人家开帕拉梅拉的理由。真正爱你的人，不在意你保驰捷的型号。” “泪目，素人被网暴实在是太可怜了，狠狠支持了！” “不是，这哥们来真的啊？真刚啊，律师费用多少？有钱就是好啊，有这个钱，我都可以买一辆代步车了！” “薄纱了，哈哈，已经看到好几个大v注销了。早就看这些人不顺眼了，现在好了，碰上开帕拉梅拉的狠人了。” 带头几个账号缩了头，纷纷注销，实名认证山区老奶奶。但那些真人账号就麻爪了，即使想注销跑路也跑不了。 有些人还心存侥幸，觉得大概率不会怎么样。雷声大雨点小，那么多人一起喷，自己只是吃瓜而已。 法不责众，那些造谣的主力都没事。 直到第二天上午，这些人收到了节目组加急寄来的律师函。 那一刻，他们这才真正慌了神了。一查更懵逼了诽谤罪，三年以下，吓得腿都软了，连忙在线认怂。 该实名道歉道歉，该赔偿赔偿。当初跟风造谣博热度有多愤慨，现在弯腰举着身份证实名道歉就有多狼狈。 造谣要被抓，diss人却不需要负责。 许青焰大张旗鼓，一副打响网暴第一枪的模样。有人支持的同时，自然也有不少圣母看不惯他的作派。 “整个围脖里，就你最爱斤斤计较，至于吗？/鄙视/一个大男人这么小心眼，别人吃了几句瓜有必要声张吗？” 许青焰一点也不惯着这群人，不顾周勉阻拦直接拿大号，深夜下场对喷。 “就你大度，别出来当显眼包了，多骂两句老子连你一起告了。下次说话注意点，别跟脑子里插根振动棒似的。” “大张旗鼓的，那么什么时候带货呢？/笑喷/” 许：“哪个下水道没盖好，让你爬出来了？带货？带什么货，带你这个货吗？那你是大件货还是小件货？” ------------ 第149章 谁言人族无大帝，版本T0恐怖如斯 周莉莉刷了一下午的恋综热搜，没等到许青焰发声明。 高强度水群水到眼皮打架，一不小心睡着了。 原本打算熬夜打游戏庆祝庆祝，约了“嘴上淫荡无比，人生却清汤寡水”的极品室友一起五排开黑。 结果一觉醒来，发现已经是半夜一点。 自己先放了她们鸽子，后台一堆未接通话，点开寝室群。果然，罪人周莉莉被吊起来拷打，彻底身败名裂。 “抱歉抱歉，太困睡过头了。” “速度，上号！” 那帮疯婆子竟然大半夜还在征战峡谷，明显已经杀红了眼。 “等我几分钟，尿个尿。” “岂可修，耽误军情，定斩尔！” 她借口尿遁匆匆下床，路上随手点开了“许氏春秋”的主页。猛然发现许青焰竟然更新了动态，不仅澄清了还请了律师。 “好！真解气，狠狠起诉他们！” 她早年也有过被小规模网暴的经历，某次发贴提到了中学生在星海的零花钱，顿时被铺天盖地的私信辱骂。 说什么的都有，各种辱骂，上到祖宗下到不存在的后代。 那段时间差点把她一个性格狂放的人整玉玉了，直到她受人点拨，学会了开小号混圈子，往自己身上叠buff。 时常温习互联网抽象六艺，典急孝乐蚌赢，享幸福人生。 正是如此，她对于网暴行为异常的气愤。 看到许青焰帖子称他玉玉了，周莉莉也没经过大脑思考。这几天看了太多黑贴，气坏了，她也真信了其玉玉了。 “那帮人真坏啊，明明许哥没做错什么。” 往下看，周莉莉微微一愣，许青焰似乎大半夜还在和人激情对线。不过似乎是因为律师函警告的缘故，并没有出现造谣和直接辱骂字眼。 心碎小猫猫：“你别得理不饶人，揪着人不放，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真是郭楠基本盘了，下头！” 许氏春秋：“得理为什么要饶人？有理不该大声反驳吗？人家裹得的脚，你裹的是没发育的脑子吧？” 南阳流川枫：“你这人说两句行了，人家好歹是女生，大男人怎么这么爱占嘴上便宜？” 许氏春秋：“巴黎圣母院烧塌了，你没地方去是吧？别舔了，学学天线宝宝，脑袋上装个天线，好好找找自己的定位！” 周莉莉懵了，一看时间确实是半夜一点多。 许哥这么精力旺盛吗？ 稍微刷新一会，系统提示，许氏春秋又回复了几条新评论。 “脑浆摇匀再说话，你是二维码吗，不扫不会说话是吧？你被骂了不还嘴咩？少吃点盐，看伱闲的。” “抓你也需要报警？我找找捕狗大队电话。你又孝了？磕两個头让我看看你多孝。别对对对，知道爹对就赶紧拿本子记下来。” 评论往下一划，她彻底傻眼了。许青焰一口气骂了一百多楼，别人但凡辱骂，他反手一个律师函警告。 对方再气也只能删了，怼又怼不过，满肚子吃瘪。 慕名而来的人不少，帖子下方的评论楼层越来越高。他们摆事实讲逻辑，好胜心驱使着他们一个劲的想要扳倒许青焰。 可半天之后，许青焰一句，“我睡觉了”直接终结了比赛。 周莉莉往下刷了几层楼的评论，看着那些人咀嚼字眼。一个个诡辩，对着许青焰的黑帖直接逐帧分析，不由火大。 她想怼几句，但转念一想。没有律师函，还是不要引火烧身，这年头网暴实在太麻了，除非真有钱有人才能硬刚。 光有钱也没用，调取公民信息的过程也很麻烦，一个普通人谁理你啊。 想了想，还是算了。 她闷闷摇了摇头，转头打游戏去了。通宵到半夜，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头沉得要命，几乎快裂开了。 下意识摸到了手机，习惯性打开围脖，想看一眼许哥被围攻成什么样了。一边叹气，一边刷新网络。 忽的，一条新帖子跳了出来。 许青焰昨晚真睡觉去了，醒来之后八点左右再次发帖。我有玉玉症，还拿出了爱狗人士、烈属之家的证明。 根本没和逻辑怪们对线，不回应，跳出了自证和辩论的困局。反手往身上一层层套buff，直接把网络爹给整破防了。 早说你丫的这么会叠buff，这么抽象，谁他妈还敢喷你啊！ “许氏春秋”评论区更抽象了，现场节目效果直接爆炸，评论区堪比夏国喜剧人。 “好家伙，许狗如果是跨性别、蕾丝边，异装癖，素食环保人士，这一刻他将成为至高无上的版本t0。” “谁言人族无大帝，许狗是真抽象啊！” “纯路人，许狗这一波干得确实解气。都辟谣了还被追着骂，有钱还不反击纯属是傻卵了，关键是人家真整律师函。” 原本以为是个软柿子，被人踩头几天也不吱声。 现在好了，一整就是王炸，玩线下制裁了。掀了桌了，还不让围观的网友冷嘲热讽，律师函和人族buff往头上套。 网络抽象六艺在金钱的面前，显得如此不堪。嘴再臭，扛不住人家真较真，线下砸钱，玩的就是真实。 看到烈属之家后代的那一刻，网络喷子真绷不住了。这哥们特么该不会是先天网警圣体吧，真就乱杀啊！ “哈哈哈，许哥也太会了。”周莉莉笑麻了，披头散发刷了会视频，看评论乐得不行，低着头走出了房门。 “妈，我饿了！” 一来一回，不到一天时间，许青焰打了一波翻身仗。 如果不是节目组插手，他大概率不会追究。但现在节目组下场了，于是他撸起袖子和键盘侠们干了一架。 但凡沾一点造谣辱骂，没什么话说，直接律师函警告。 游子俊有样学样，选择了律师函。陈飞宇和刘仁智默不作声装死，白锦泽在下了恋综之后就没有音讯了。 节目组在其中也出了大力，原本很麻烦的取证上诉环节，在花钱请律师推动下，竟是进行得意外顺利。 压根还没起诉，跪倒一大片网络孝子。 事件在短短一天之内平息，还有一人酒后跟人吹嘘他是他干的。绘声绘色说了一些细节，结果被朋友录了下来，卖给了许青焰做证据。 许青焰发给了节目组，那边直接报警抓了。可惜的是这人口嗨的，只是道听途说，传唤后教育警告就放回去了。 蝉鸣工作室，二楼。 “我今天才看到你发的帖子，你真花了三十万请律师团队啊？”裴暮蝉好奇问道，眼眸微眯，显得狭长又妩媚。 她今天一身休闲打扮，办公室开着空调，所以习惯性的披着一件咖啡色的针织衫外套。白色内衬包裹的浑圆蜿蜒而下，勾勒出夸张的曲线。 黑色牛仔裤从丰满的臀往下，衬托出一双修长匀称的小腿。 “那怎么可能，那张截图是节目组的，我拿来用用。”许青焰搬了张椅子背对着，坐在了窗户底下，阳光落满肩。 他手里捏着一份编曲的草稿来回看，懒懒的打了个哈欠。 明天就要飞建邺了，昨天还熬夜和人对线的模样很帅，今早还得爬起来接裴老板上班的样子却异常狼狈。 真是小蜜蜂摸电门，麻了个bee了。 “他们能让你用？” “这有什么不能，节目组确实请了律师，这是事实。”许青焰擦了擦眼角流出的困泪，伸了个懒腰道。 “但你想啊，那么大一个节目组肯定要点逼格，不可能像我一样甩截图。所以正好便宜我了，和陈导打个电话就拿到手了。” “你可真够贼的。”裴暮蝉捂嘴笑了一会，“我还以为你真的花钱了，付个定金都得把赚的钱全都搭进去。” “这叫机智，我辛苦赚的钱，怎么可能花在那帮黑子上。”许青焰扯了扯嘴角，“反正这一波，我装到了。” 闻言，裴暮蝉目光顿了顿，皱眉问道。 “都已经走起诉流程了，那你要留在星海继续固定证据吗？明天飞建邺的行程是不是就得取消了？” “那怎么可能，那多浪费时间，其实我也没想有个什么结果。”许青焰随口道，“发帖也只是顺手，赚钱重要。” “再说较真的人也不是我，随手整个活而已吓吓那帮孙子。这事雷声大雨点小，节目组的人会处理。” 下午。 “明天要飞建邺，我先回家收拾一下，先走了。”裴暮蝉和他打了一声招呼，下楼独自早早开车离开了。 许青焰刚来星海不久，房子也是刚租的，没什么可收拾的。就那几件衣服，一个行李箱拖着随时都能走。 说起来他还没坐过飞机，没想到人生中第一次坐飞机还是沾了节目组的光。 为此，他还找齐婷侧面打听过了，她的花费确实也是节目组报销的。一想到真是薅羊毛，他顿时更期待了。 日光下行，偌大的二楼办公室只剩许青焰一人。 他刷了刷坐飞机的经验贴，顿到后面兴致缺缺。裴暮蝉不在，待在大办公室也没什么意思，便起身出门一头扎进了编曲室。 再次抬头已经天黑了，他靠在编曲室的椅子上仔细检查电脑屏幕上的谱子。手稿搁置在一旁，算是小习惯。 可能是最近工作强度高，扒谱的能力突飞猛进。 基本上扒曲谱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并不算困难，除去那首用不了的《安河桥》，手上还攒了几首歌打擂台备用。 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天后的贴身词曲人。 许青焰头往后仰，椅子轻轻摇晃，他盯着头顶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 扒谱后的歌曲不是每首都适合她们两人，上次废了一首《安河桥》。下次不知道是哪一首积少成多，数量也不会少。 虽然都是没本的买卖，但总不能把这些歌总不能砸手里。自己唱肯定是唱不完的，他也没想当歌手。 能唱就唱，唱不了的，唱了也赚不到钱的那只能找人给卖了，价位合适就出手。 手机忽然响了，打断了他的思绪。 低头一看是老妈打来的，许青焰不由一愣。他一般一周打两次视频，最后一次通话是两天前。 老妈身体恢复得不错，二婶、三婶轮流照顾着，二叔也有车，去医院复查也方便。 最近赚到钱了，给二叔三叔转账他们还不收，弄得许青焰也头大。钱还是要给的，只是想着过年过去再感谢。 “妈，怎么了？”他喉咙有些干燥，生怕出什么事。 “没事，打电话过来问问你情况。”张红梅小心翼翼扯了一些家常，越扯反倒越让许青焰感到心慌。 “老妈，你没什么事的话，骂我两句吧，”他咳嗽道，“你这样说话，我总感觉出什么事了，慌得厉害。” “胡说，能有什么事，家里挺好的。”张红梅女士向来不喜欢不吉利的话，也不知道怎么生了个嘴上没门的儿子。 “那您老人家这是有事你直说，我这边挺方便的。” “你上次不是给我转了钱吗？我把房子修了修，还剩下不少钱，我给你转回去你又不要。”张红梅絮絮叨叨。 “肯定不要啊，妈，我给你截个屏吧。不然真怕你以为你儿子没钱，我现在手里几十万呢，前两天刚挣了十万。” “我知道你赚钱了，也别乱花钱知道吗？别跟人学坏了，和人整天去一些酒吧啊夜店之类的地方。” “那哪能，你儿子老实着呢。”许青焰笑了，“妈，你从哪学来那么多时髦的词汇，还知道夜店呢？” “呵，当我不看电视？”张红梅叮嘱完儿子，忽的像是想起了正事，“都怪你整天嘴上叭叭叭，差点给我绕晕了。” “你还记得你老黎叔吗？” “记得，怎么了？”许青焰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爽朗中年人的脸。 老黎叔听说是个搞书法的鳏夫，老妈的娘家那边的人。不算亲戚，以前有过来往，还送过许青焰一套昂贵的笔墨纸砚。 可惜三分钟热度，后来那套玩意被他放咸鱼出了换钱。 “他前两年死了，留下一个女儿。他们家的亲戚对她不好，不让她上大学，我寻思咱有余力就帮那闺女一把。” ------------ 第150章 《我是歌王》录制开始 「怎么死的？」许青焰迟疑问道。 「病死的，钱花了人没留住。」张红梅道，「留下一个女儿，想申请助学贷款上大学，亲戚不肯做担保。」 一听病死的，他不由沉默了片刻。 如果没有上那个恋综，自己也筹不到老妈的医药费，只能说万分庆幸 「老妈你看着办吧，别让人骗了就行。」 「不会的，我找人问过。」张红梅道，「那孩子也算是知根知底。我寻思孩子考了个好大学，学费也不贵，不上怪可惜的。」 「这钱毕竟是你挣的，妈也犹豫了很久，这钱就算借的。」 日落，夕阳正浓。 「嗯，没事。」许青焰拿了关了电脑准备出编曲室，语气不甚在意，「都行，能帮就帮一把吧。」 「妈你找人弄就行，我们家现在不缺那点，不用担心我这边。嗯，知道，你也保重身体，过两天我再给你打电话。」 匆匆挂了电话，许青焰回到办公室拿了车钥匙就下楼了。 他并不太关心这些事情，只要张太后开心，干什么都行。也多亏了有亲戚帮扶照料，不然他也不可能有空在外奔波挣钱。 兄弟多有时是好事，有时也是坏事。譬如黎叔，老妈在电话里没仔细说，但他心里门清，这大概是被吃了绝户。 黎叔的女儿叫什么来着，黎 小时候远远见过一面，粉雕玉琢的小女孩，一看就不是乡下孩子。记忆里面容已经很模糊了，黎漾？ 应该是吧，记不太清楚了。 翌日。 建邺机场。 落地之后，两人结伴去取了行李。 裴暮蝉脸上戴着墨镜口罩，头上扣着棒球帽，窈窕的身段放在哪都是万里挑一的存在，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 许青焰戴着同款帽子，口罩拉到了下巴以下。这肆无忌惮的模样，反倒是没人注意，有蹲守在机场的狗仔压根没看他们。 带着助理出行的明星十分扎眼，没见过哪个明星带着个高颜值助理到处晃，这帅哥美女的组合多半是小情侣。 见没人偷拍，她胆子也大了起来，索性推着行李箱和身旁的许青焰小声交谈道。 「等会到酒店之后，中午找个地方吃饭怎么样？」 「嗯？你知道地方？」 他推着行李慢慢走，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索性也往那靠了过去。鼻尖萦绕着身旁御姐传来的冷香，心情也好了不少。 「知道。」 裴暮蝉抿着嘴笑了，掺杂在人流里出机场。 初到建邺，正逢阴天。 人流嘈杂，两人坐上了出租车离开了机场，直奔节目组安排的酒店而去。两人坐在后排，约好等会一起逛吃。 明天才开始录节目，行程倒是不用太赶，留有大片的时间游玩。 车上，裴暮蝉靠着车窗眯眼睛休息，她有些晕车。 许青焰正低头玩手机，准备回复林晚粥的消息。 「在录节目吗？」 「是，马上要开始录制了，紧张。」 「别紧张，你很厉害的。」 「好。/娇憨/」 早在昨晚，林晚粥就已经和齐婷一起飞到了建邺。准备今天录节目。路上一阵拍，咔咔咔见什么拍什么。 困得要命的齐婷，睡觉的齐婷，蹲在远处抽烟的齐婷。还有登机口，建邺的夜空，高楼，车流 原本《我是歌王的赛制是踢馆淘汰制，即后来者踢馆，实行末尾淘汰。观众反应踢馆赛制有些无聊，老牌唱将没压力。 于是节目组 在新的一期引入了两位踢馆选手，上一期来踢馆的分别是实力派天后张雨琪、老牌实力唱将王禹。 两人一来，直接把第六名和第七名的两名新生代歌手吊起来打。好一场淋漓尽致的实力碾压，也将收视率推向了高处。 虽然《我是歌王给自己的定位是做一档专业歌手的竞演类综艺，确实得拿出一些区别于一般歌手的真东西。 但这年头，全请实力唱将也没不一定收视率高。观众都喜欢雅俗共赏，保证歌手实力的同时也应该请一些有噱头的踢馆选手。 挑来挑去，选中了最近因恋综大热的双小天后，裴暮蝉和林晚粥。 正巧两人都是唱作人出身的歌手，根正苗红，含金量这一方面有所保证，再加上两人最近新歌质量都有目共睹。 无论是裴暮蝉的《晴天，还是林晚粥的《我怀念的，都得到了市场的认可，现在还在各大音乐榜单前列挂着。 噱头、实力，里子面子都有了，这好比瞌睡了有人递枕头，哪有不请的道理？ 《我是歌王还在录制，肯定是看不到内部情况的。这周录两天，今天林晚粥踢馆，明天复活赛外加裴暮蝉踢馆。 下周剪辑播出，如果没被淘汰，下周接着录制。 先录，再隔周剪辑送审播放。 出租车汇入主路车流，许青焰熄了手机屏幕。瞥了一眼身旁眯眼休息的裴暮蝉，心中颇为忐忑，担心两人的演出状况。 由于《我是歌王踢馆歌手信息是完全保密的，林晚粥还不知道另一个踢馆歌手就是裴暮蝉，也不知道他来了建邺。 可她们两人的踢馆歌曲确实都是出自许青焰之手，哪怕她们其中一人发挥不佳，许青焰都得痛心疾首好几天。 这些都是钱啊，朕的钱！ 正胡思乱想间，一旁的裴暮蝉动了，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地图路线。眼睛睁开了一条缝，脸色异常虚弱。 「晕车难受就别看手机了。」他忍不住开口道。 「没有，只是有一点不舒服而已。」裴暮蝉全身都软，唯独嘴异常的硬，脸都没什么血色还硬撑着。 许青焰看得一阵无语，只想竖起大拇指道一声厉害。 「裴老板，贴点晕车贴？」 「没用。」她虚弱道，「你别别吵我了，让我休息一会就好了，反正快到了。」 沉默寡言的司机师傅看了一眼头也不回，蹦出一句。 「怕是要堵车，最少半小时。」 裴暮蝉：「」 「手给我，听说按穴位会有用，你试过没有？」许青 焰问道。 「没，能有用吗？」 裴暮蝉的脸颊上柔嫩白皙的肌肤不再苍白如纸，闻言脸上像是涌上了一丝血色，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她咬着薄薄的唇瓣，头靠在后座，微仰着。眼睛睁开一条缝，眸光微移，点点虚弱的涟漪泪光，我见犹怜。 「不好说，试试就知道了。」他伸手握住了裴暮蝉的右手，柔夷如玉。 她的手似乎一年四季都是冰冰凉凉的，他猜测大概率宫寒。加上裴暮蝉最近有跑步的情况，情况应该有所好转。 出租车内开了空调，司机师傅在手握方向盘，一副老神常在的模样。只当两人是好看一些的小情侣，也没去关注。 大夏天的摸着裴暮蝉冰冰凉凉的手，好似握着一块天井里的石头。 「合谷穴在哪哦，找到了，不过我听说针刺穴位的效果最好。」许青焰一边按摩虎口处的穴位，一边随口说道。 轻飘飘的话语落地，直接把裴暮蝉吓精神了。 「不要！」 她还是那么害怕扎针，看得许青焰不由想笑。早有准备的用力按住了她的手，没让裴暮蝉下意识成功抽走。 「开玩笑的，不扎针。」 闻言，裴暮蝉不由带着些许怨气盯了他一眼，对方却连头都没抬一下。晕车的感觉再次袭来，恶心想吐。 她连忙闭上眼睛，心里小声的嘀嘀咕咕。 偏偏手上传来的温热，按摩后一阵阵的酸涩感不停顺着经络冲击她的神经。他的手一年四季似乎都是热的，仿佛天生滚烫 《我是歌王节目现场录制后台。 七位老牌歌手嘉宾坐在等待大厅里，看着现场的演播画面闲聊，音乐合伙人已经去了替他们抽取出场顺序。 他们并不知道踢馆选手是谁，上次踢馆成功的是四十岁的老牌天后张雨琪，以及擅长苦情歌的王禹。 大厅是临时装修的，整体色彩为金色，上方悬挂有「金色的雨」彩带。这是每一期的冠军的特权，沐浴金色雨。 目前还是只是踢馆赛与守擂赛，一旦擂台失守，《我是歌王将进入残酷的车轮战，直到决出最后的冠军。 一旦音综套上了比分，就成为了一场华丽又盛大的悲剧美学。 在场的都是老牌歌手，甚至有的已经能称为前辈。面对各个年龄层的听众，他们的压力更大，每个人都有不能输的理由。 无论是面子，亦是想要出名或是翻红的决心。 镜头前，摆放着一桌子的奶盒，金主爸爸的广告。停留三秒后，镜头再次移动，对准了台上最年长的嘉宾候学恒。 候学恒约莫四十八岁，半只脚迈入知天命的年龄。年轻时也是风靡一时的奶油小生，岁月的沉淀给他添上了诸多光辉履历。 三十岁就已经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曾两次登上春晚的舞台献唱。并且由于其声音浑厚，也曾为多部国民影视剧演唱主题曲。 「侯叔，您上一期就拿了第一，这次准备了什么大杀器啊？」 问话的人是江景升，今年二十八，给出的年龄是二十六。是七位嘉宾中唯一的偶像歌手，十八岁参加《我是偶像选秀出道。 真正意义上的顶流，唱功实力并不强，但粉丝基础强大。再加上为人低调圆滑，比起一般的偶像歌手要强一些，竟是混成了「团宠」。 「大杀器上次都用完了，还能有什么绝招？」候学恒笑容和蔼可亲，语气带着长辈的温和，「希望这次不要垫底。」 「候叔，不带你这样的，连你也凡起来了！」江景升一脸郁闷，挠了挠头道，「我才应该担心会不会垫底。」 「景升，你也是够了，别藏了。」徐鸥苦着脸道，「你上期是第三，季军标都露出来了，还在这霸凌差生呢！」 「徐姐，我说的是实话啊，季军只是运气好而已。」江景升笑着解释道，「我感觉这次不行了，会被你们碾压。」 「好好好，候叔之前也是这样说的。」徐鸥一脸郁闷，她三十五了，唱功和样貌都不如年轻时，上期排名第七。 「扑着扑着就冠军了，一句运气好，直接蝉联了两期的冠军。」 「呵呵，都是听众捧场。」候学恒适当的插了一句，「我感觉我的好运快用光了，不知道这次来的踢馆选手是谁。」 「啊？连候叔都不知道是谁吗？」说话的台上唯一的外国选手，来自新马坡的女歌手温霜华，中文也算是流利。 她穿着时尚，三十一岁，带着少妇独有的成熟感。身子丰腴，薄薄的衣料被撑得膨胀，吸引了不少老色批观众追看节目。 「听说是一位年纪很小的女歌手，应该比我们在场的人年纪都小。」候学恒小心翼翼 道，「只是不知道是谁？」 另外三名嘉宾闻言，神色各有不同。 关凤臣三十二岁，走的是摇滚路线，上一期表现不佳。只比徐鸥前一名，位居第六，同样有被踢走的风险。 三十五岁的余中一是民谣歌手，风格小众，属于民谣圈子的top前三的人物。这次算是带着破圈的理念来的，只是效果一般。 无论如何编曲冲刺，最终也只能吊车尾。 祁盈盈二十五岁，和江景升一样属于偶像歌手的范畴。但音乐天赋上的造诣比江景升高一些，粉丝群体也不小。 听闻候学恒透露踢馆歌手的年龄，几人心思翻转，默默筛选着所认识的所有符合这个年龄条件的选手。 「会不会是宁芝兰？」 「不可能吧，她最近不是要开演唱会了吗？」 「不会是陶菲吧？她的年纪应该比我们所有人都要小吧，唱功也还行。」 「应该不是，她刚出了新专辑，估计还要忙一阵子。」江景升道，充当了人脉小蜜蜂的角色，逐个否决错误答案。 「那会是谁呢？」 后台，某个独立的包间里。 林晚粥盯着即将开始演播的大屏幕，脚趾抠抠地，显得极为紧张。 她低头看了一遍和许青焰的聊天记录，心中紧张的情绪稍稍驱散了一些。 她出道以来，从未上过如此专业的舞台，所感受到的压力完全不一样。 免费阅读. ------------ 第151章 最强舞台，那些遗憾 节目组后台，小休息室里。 “粥粥姐，你别紧张。”齐婷站在一旁，苦口婆心的开导道，“你今天最后一个上场，这个赛制对我们其实是有利的。” “上一期踢馆的张雨琪和王禹都是实力派老前辈，打不过没关系。他们踢馆成功后进入了休战区，不参加今天的演出。” “你面对的还是上一批那七个人，只要粥粥姐你杀进前六，就等于踢馆成功了。然后也进入休战区，明天就安全了。” 由于《我是歌王》突然改规则的缘故，节目组请了两個域外天魔同时踢馆。确实对原有的嘉宾确实不公平，所以分两天录制。 特意设置了一个唯一的首期复活赛，即只适用于这一期，给了上一期被两个域外天魔歌手碾压的歌手最后的机会。 即第七名的徐鸥和第六名的民谣歌手余中一，如果这一次两人能爬到前六，就能继续留在舞台上。 换言之，今天录制现场，八人之中必定淘汰末尾两人。 若是林晚粥踢馆成功，她将作为胜利者进入休战区，旁观明天的节目录制。 同时，明天将迎来新的踢馆选手。 上一期踢馆成功的天后张雨琪与王禹将从休战区走向竞演舞台，依旧是八个人淘汰两个人，决出最后的六人。 下一期的内容就是包括林晚粥在内的六加一、七人进行残酷的车轮战，七进四。 然后下下期，四进二半决赛。直到最后一期，总决赛冠军之夜。 踢馆嘉宾的休息室离演播室有一定距离，进门她们都是一路保密进来的。齐婷手舞足蹈，越说越上头。 “婷婷，我知道了，你可以安静一会吗？” 齐婷语噎：“呃。” 这时，节目已经开始了。 第一个上场的是摇滚歌手关凤成，他带来的歌曲依旧是摇滚，请来了专业的摇滚乐队进行助力帮唱。 一开嗓瞬间唤醒了全场热情，金属腔调的唱法赢得一致好评。只是炸场归炸场，最后得到的票数却不高。 满票一共800，关凤成拿了634票。 相较于他上一场拿到的547票来说，这一次已经算是逆袭了。这个成绩不出意外的话，能稳一手前五。 摇滚毕竟是小众，众多音乐类型里的一个分支。喜欢听摇滚的人不少，但终究没有流行音乐受众广。 关凤成上台前眉头皱起，回到后台时脸上已经带着释怀的笑容。 “关哥！开门红啊！厉害啊！”江景升起身迎了上去，有他绝对不会气氛冷场，“沾沾喜气，沾沾喜气。” “你上期都是前三，谦虚了，别捧杀我这个差生。”关凤成有些不好意思。 “过去是过去，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候学恒呵呵笑道，“伱现在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多谢候老师夸奖，诚惶诚恐。” 第二个上场的是温霜华，此时她正从后台通道处经过，提着蓝色裙子从黑暗的舞台后方缓缓走向聚光灯明亮处。 她长着一张鹅蛋脸，蓝色的睡衣露着白皙的肩头和锁骨，胸前高高挺起，反而显得蓝色裙子下方有些空。 大约是刚过孕后恢复期，更是显得丰硕。腰间系着一根细细的腰带，显出那盈盈一握的小腰，勾勒出极致夸张的臀部曲线。 这个时期的妇人似乎对年轻观众有些致命的吸引力，温霜华仅仅是站在舞台中央，黑暗的观众席上就响起了骚动。 她出生在新马坡，思想开放，并不觉得身材好是什么羞耻的事情。她的日常打扮也毫不掩饰，尽情展示那令她引以为傲的身材。 这次带来的歌曲是一首英文歌，爱意永恒。 她演唱时高低音间的衔接十分完美，舞台状态也不错，最后破格斩下了650票的高分，暂时位居第一。 江景升上台，稳定发挥，表现可圈可点。凭着极高的人气加成，最后拿到了665票的高分，也算是实力的一种表现。 接着，选手们一个个上台。 徐鸥翻唱了一首情歌，表现不佳，只拿到了584票。她唱完几乎快要哭了，下台之后也是一个劲的抹眼泪。 众人心里都明白，徐鸥这个成绩几乎已经注定要被淘汰。前面三人的成绩都比徐鸥的要好，除非祁盈盈或是余中一表演中途坠机。 又或是期待着踢馆选手表现遇冷，落后于在场所有人。 见她一个劲哭，除了循环安慰也没别的可说。 祁盈盈上场了，带来了一首原创，现场反响一般。最后现场投票结果出来，一共拿到了589票，险胜徐鸥。 这下徐鸥脸色更白了，镜头里她一个人在后台沙发里坐着。低头抿着嘴，双手交叉握在一起，骨节隐隐泛白。 余中一上台，大胆选择了吉他独唱。 舞台中间，唯有一人一吉他一束聚光灯，身旁一片黑暗。沙哑弹唱的民谣里，勾勒出一个倔强的青年身影。 仿佛在暗喻民谣的困境，所有民谣爱好者深处黑暗找不到出路的迷茫感，只能抱着吉他无力的嘶吼。 一曲终了，余中一得到了523票，直接垫底。 现场吉他弹唱的效果确实没那么好，即使在场所有喜欢民谣的观众都把票投给了他，成绩也不会太高。 此时，垫底的两人已经出现了，徐鸥与余中一。 七人中，最后出场的老将候学恒带来了一首经典老歌。自己改了编曲，请了老朋友唱合声。老歌新唱，令在场的观众重温了一遍经典。 最后票数高达惊人的724票，基本无人能超越。 “天呐，候叔现场也太稳了吧？”祁盈盈捂嘴道，转头看向了社牛江景升，“这个票数哪怕上一期踢馆歌手也没拿过七百票吧？” “是啊，724票实在是太恐怖了。”江景升深呼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太稳了，我们和候老师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 “节目组也太变态了，怎么请了侯老师来镇场子。”关凤成摸了摸鼻子，“我猜最后的冠军，不出意外会是侯老师。” “编曲能力太强了，经验丰富的老将。”丰满圆滚的温霜华感慨道，“侯老师的基本功太扎实，无人能望其项背。” “我们好像都唱完了，最后一个出场的是踢馆选手吧？”徐鸥整理好了自己的心情，吸着鼻子抬头问道。 如果踢馆选手的票数低于她，那意味着她还能再待一期。即使这个希望异常的渺茫，徐鸥还是决定最后期待一次。 毕竟节目开始前，候学恒也透露过了，今天来的踢馆选手很年轻。比在座的各位年纪都要小，这也意味着资历浅。 或许还有最后一次机会，只要踢馆选手最后的票数低于自己。 “是啊，就是不知道是谁？”江景升道，“年纪比我还小的歌手我几乎都认识，只是奇怪猜了一圈也没符合条件的人。” 江景升或许猜到了，但他也得装作不知道。这个时候提前抖机灵，破坏节目组营造的神秘感，并不会显得他多幽默。 啪！ 场上所有的灯光全都灭了，顿时吸引了演播室众人的目光。 台上女主持人，站在舞台边缘，拿着手卡念道。 “今天来到我们舞台的踢馆歌手，她十五岁出道，二十一岁爆火。二十二岁以一张数字专辑《春寒》夺得华语年度专辑季军，成功问鼎小天后之位。” “上一个月却突然与前公司解约，出道八年归来仍是素人，以一首《我怀念的》问鼎八个音乐榜单前十。” “让我们掌声欢迎踢馆歌手——” 女主持人忽然止住了声音，如同炸药爆炸到最后一刻忽然被按下了静音键。 黑暗的舞台打出了一道光，照亮了从后台缓缓走出的林晚粥。 她穿着棉布白裙，青丝扎成马尾，少女小腿柔嫩纤细似春水。 明晃晃的眸子，秀挺的鼻梁，嘴唇红润。这打扮清纯得一如学生时代的某某，如所有人记忆里中都出现过的那道模糊身影。 青涩的少女气息扑面而来，给燥热的舞台带去了一丝清风。 徐鸥在后台看着电视屏幕转播，从女主持人念出那一长串名头时她已经模糊猜到了是林晚粥，身旁江景升更是直接喊出来了。 “是林晚粥，果然是她！” 好家伙，人脉小蜜蜂装都不装了。 “果然？景升，你不是说你认识的人里没有人符合条件吗？”关凤成没忘记拷打江景升，脸上挂着笑意。 “这个我猜出来的，我知道林晚粥，但是和她没交集。”江景升苦笑道，“人家很高冷的，从不轻易和人交换联系方式。” “哇！她这身打扮也太漂亮了吧？”温霜华赞叹道，“脸看着也好嫩，年纪果然很小，太羡慕有少女范的妹妹了。” “这回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了，古人说丁香枝上豆蔻梢头，现在用在林妹妹身上也很合适。”候学恒点评道。 “她今天这副打扮，估计要演唱的曲目应该和青春有关。” “林晚粥这张脸几乎是天生的初恋脸了，很符合人们对白月光的想象。”民谣歌手余中一咳嗽一声道。 “如果我青春能碰见这样的明媚的人，一定会为她写一百首歌。” “也不知道她会唱什么歌，现在流行的青春歌曲好像并不多。”祁盈盈抿了抿嘴，思衬片刻抬头问道。 “会不会是《我怀念的》？我挺喜欢这首歌的。” 台上，林晚粥紧张死了。 她攥着拳头，一步一步走向舞台中央，灯光一直追随着她。白雪一般刺目的灯光落在她的脸颊上，散出一阵光晕。 灯光以外的区域黑漆漆的，心脏砰砰直跳。站在舞台上往下望，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知道面前有八百个沉默的听众。 林晚粥站定，微微屏住呼吸，心里默默回忆着以前的事情。无声念着歌词，一点点调动心中的情绪。 悠扬的伴奏缓缓响起，她也慢慢进入了状态。 “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再见之后再拖延。” 第一句歌词唱出来的那一刻，后台几个嘉宾脸色各有不同。所有人的共同第一反应是，这是原创新歌？ 徐鸥心头一紧，一首的歌好不好，听开头几乎就能听出来。甚至听前奏也能听出来，这首《匆匆那年》 除了优秀，她想不到别的词来形容。 林晚粥声音空灵、纯净，气息很稳，唱词富含饱满感情。很轻易就能把人情绪代入，拉入她讲述的故事里。 “不管那吻痕还没积累成茧，拥抱着” 歌词质朴而真挚，讲述了一个悲伤的故事，勾起了听众对过往的怀念与感慨。是否年少时，也对着阳光张开五指信誓旦旦。 匪我愆期，子无良媒。将子无怒，秋以为期。 温柔的嗓音，将青春所有的遗憾与莽撞娓娓道来。那些年少轻狂岁月已经过去，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没有人永远十八岁，却永远有人十八岁。如今人到中年，站在时光的路口，回头窥望尘封的过去。 “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是否还能红着脸。” 这一句歌词一出，演播室里顿时哗然一片。在场的几乎都是唱作型的歌手，对于歌词的刻画再熟悉不过了。 哪怕是江景升和祁盈盈这样的偶像歌手，同样有很强的鉴赏能力。 “这句词神了！”余中一倒吸了一口凉气。 此时，林晚粥正唱到了“我们要互相亏欠”。在场众人更是直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候学恒眉头紧皱。 此时，歌曲的间奏。 悠扬的旋律中插入了一段微弱的天气预报，“中央气象台预计从明天开始，新一股较强的冷空气将来袭” 舞台一片黑暗，只剩中央处一身白裙的林晚粥披着光芒，握着话筒一动不动的站在那。 突然，哗啦啦啦的雨点声响起。 噼里啪啦打在落叶上，街道、防雨顶棚，隐约雷鸣，汽车的鸣笛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仿佛舞台下了一场夏季暴雨。 一片黑暗中，听众只剩下的听觉被无限强化，仿佛身临其境。 ------------ 第152章 麻了，你说这是词曲新人？ 黑暗的观众席里。 三十五岁的沈秋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只是一个单纯的音乐爱好者。 他听歌时并不会被感情影响，反而能冷静分析歌手的表现。一直坚持的理念是理智的听歌，做专业的评判。 包括被节目组邀请成为评审听众时，他也是这样认为的。不做过多的情感代入，只从歌手现场的表现进行投票。 前七个歌手演唱，他只给老将候学恒和温霜华投过票。二者实力过硬，温霜华身材丰腴，气息也很稳。 相比之下，余中一执拗的吉他弹唱过于自我。不仅没有带来听觉上的享受，反倒是沾染上了一股文艺青年的味。 越听越糟糕，让他火大，这舞台是纯歌手竞技。又不是《夏国好舞台》，这矫揉造作的模样是说演给谁看呢？ 不是他爱吐槽，现在有些歌手的演技真不如珠海的技师。 一路听听听，终于熬到了最后一场。 他不喜欢听偶像歌手江景升和祁盈盈唱歌，觉得完全就是对音乐的一种嘲弄，明明是普通歌手的水平。 结果上了如此专业的舞台，和一众顶级歌手同台竞技，却依旧能靠人气晋级一期又一期，实在是讽刺。 可谁让观众喜欢呢，总不能否定别人的喜好。 连续一小时的久坐，沈秋其实已经有些不耐烦。好不容易熬到了最后，也只剩一個踢馆选手的悬念吊着而已。 当林晚粥出来的那一刻，沈秋其实是有些失望的。 太年轻的歌手呈现出的作品总是乏善可陈，一个江景升和祁盈盈就够让他觉得作呕的了，现在又来一个新生代。 若非听过林晚粥那首《我怀念的》，他几乎就想骂人了。 看着舞台上清纯模样的林晚粥，沈秋眉头越皱越紧，暗道花里胡哨的。这节目真就夏国大舞台了，有活你就来。 说好的回归初心，用歌声说话呢？ 回旋镖永不过时。 悠扬的前奏缓缓响起，打消了沈秋的顾虑。一点点听，林晚粥空灵的声音，不知不觉竟是听进去了。 浮躁的心随着悲伤的音乐一点点安静了下来，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打算一点点剖析鉴赏林晚粥的唱功。 情绪一点点被歌声牵扯，曲很好、词很好，林晚粥唱得也好。 情感真挚，富有极强的感染力。想要诠释一首歌，只有歌手代入情绪，听众才能跟着代入情绪。 林晚粥做到了，一句“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直接把前期压抑情绪全都释放了出来，又在半首歌末了。 那一句“我们要互相亏欠，要不然凭何怀缅”中。将奔涌的情绪瞬间拉扯了回来，遗憾急转直下，如午夜的风灌入胸腔。 一边是宛若电影情节一般的久别重逢，一边是对现实清醒的怅然若失。仿佛在说，我们不要清清白白，要互相亏欠。 听到这里，沈秋其实也没多大感觉，大部分的注意力仍旧放在林晚粥的演唱技巧上。情感满分，混声、弱混声处理得还行。 对歌曲的层次感处理上有想法，没有太大的问题。从能力上来说，她能在 a4-f5之间游刃有余用各种转音，业务能力算是很优秀的。 音准、节奏、通道都还行，总体来说发挥不错，情感能加不少分。 只是在半曲唱完时，间奏突如其来的天气预报与雨声白噪音让沈秋不由愣住了，有种天地间顿时暗了下去的感觉。 刹那间，全场寂静，只剩下旋律与噼里啪啦的背景音。 节目组现场音响效果太过于真实，不止是他，在场观众都有一种瞬间被拉入电影画面的感觉，鼻尖仿佛能嗅到雨后的土腥味。 他几乎是触电似的回忆起某个寻常的傍晚。 开车回家路上，百无聊赖的等红绿灯。盯着前方雨雾发呆时，忽然毫无征兆想起了多年前，同学录上那人给自己留的那句话的意思。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她说的应该是喜欢。 而此时，自己已经几乎快过完了半生。 彼时，车窗外下着雨，到处是猩红的尾灯。车载广播里传来了天气预报的女声，“中央气象台预计，从明天开始，较强冷空气” 很难形容当时的感觉，舌苔发涩，手脚一阵冰凉。 如今再听这一幕，配上匆匆那年的词曲旋律，他几乎是颤抖着深吸了一口气。心事压了又压，才得以勉强保持镇定。 不止沈秋，现场观众情绪也被勾起，仿佛在集体观看一场盛大的青春电影。主角是自己，剧情略显乏味。 想起很多年前，每天起床第一件事是看异地的天气。窗外噼里啪啦的下着雨，披着外套走到窗边，听着电视里播报的冷空气南下的消息。 恍恍惚惚间，似乎曾经真切的爱过一个人。 模糊的古早画质，聚焦某某身上时，却明艳得不像话。即使过了多年，却依旧清清楚楚记得她的模样。 笑起来眉眼温柔，贯穿自己所有的过往，困住过年少的自己。 “匆匆那年，我们见过太少世面，只爱看同一张脸。” 旋律再起，一直到最后那一句，“我们要互相亏欠，我们要藕断丝连”，这整首歌才算是到此结束。 啪！ 昏暗舞台上所有的灯光全都打开，林晚粥朝着乐节目组乐队鞠躬，又朝着观众微微鞠躬。投票在这一刻开始，身后大屏幕票数高涨。 “你们好，我是歌手林晚粥。” 演播室众人盯着大屏幕，看着投票数字不停变化，从三百一路跑到六百。 垫底的两人分别是徐鸥与民谣歌手余中一，成绩都在六百票以下。林晚粥稍稍发力就突破了六百，直接击碎了徐鸥的复活梦。 不出意外的话，注定要被淘汰了。 结果出来了，徐鸥反倒先松了一口气。继而抬头盯着林晚粥身后六百以上，并且还在爬升的成绩，轻轻抿嘴。 “已经六百多了，会超过温姐吗？” “很难，温姐650票，不过林晚粥这首歌现场表现力实在太强了。”祁盈盈道，“还是原创歌曲” “这首歌十分优秀，很难想象出自一个年轻歌手之手。”关凤臣资历老，可以大方的称呼林晚粥为后辈。 短暂的延缓后，票数继续上涨，轻易越过了六百五十票。 “已经超过了！”江景升站了起来，目瞪口呆，“六百五十九还在往上涨，现在已经第二了。” “不会超过候叔吧？”温霜华身躯玲珑，莞尔笑道。 “这倒不太可能，侯叔724，基本很难被超越。”江景升摇头道，“我估计票数可能在六百八十左右，往上就很难了。” 《我是歌王》这种舞台，歌手最大的敌人是观众的审美。 在场的大部分都是专业歌手，就看谁花活多，基础扎实。要么老歌新唱，要么就是拿出一首改编的歌。 或者有信心的话，干脆甩原创。 简单来说，活越多，越受欢迎。 《匆匆那年》选曲很不错，极易调动观众情绪。加上特殊的舞台呈现效果，三四分钟里，基本跟看了一场电影没什么差别。 这质量，轻轻松松拿下第二一点问题都没有。至于江景升口中所谓的票数超过六百八，再往上就很难了。 下一刻就狠狠打脸了，林晚粥拿到的票数还在上涨，缓慢通过了六百八十票。且还未有停滞的趋势，依旧在缓慢爬升。 六百八十五、六百九十一，一直到六百九十九。 所有人心都悬在了嗓子眼，成绩一旦超过七百票则意味着，歌手已经一只脚迈入了优秀音乐人的水平。 “七百了！” 票数神奇的定格在七百零六，与候学恒的七百二十四票的成绩遥遥对望，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 现场总共就八百人，能让七百零六人为一首原创情歌投票，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票也太高了？”徐鸥倒吸了一口冷气，“我没眼花吧，竟然突破了七百了，实在是太强了。” 七百票，已经没有任何嫉妒的必要了。 虽然江景升也能轻轻松松六百五十票，但这已经是极限了。那些没投票的观众才是最固执的，也是最难争取的。 其次，给江景升投票的人，不一定会给林晚粥投票。 如此算下来，要想获得七百票以上，至少得打动现场那一小部分固执的音乐爱好者。再容许一部分不喜欢自己歌曲的人存在，由此得出总票数。 “这首歌的水平极高，林晚粥发挥得也不错。”老大哥候学恒开口说话了，“假以时日，她一定会成为天后。” 话音落地，演播室几人不由齐齐转头看向了老大哥，面露诧异。 谁也没想到候学恒一开口，对林晚粥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直言不讳，就差直白道“吾观此女有天后之姿”。 灯光明亮的舞台上，由于她是最后一个上场的，并不需要回到演播室休息，女主持人宣布最后的定榜成绩。 “林晚粥带来的《匆匆那年》获得的最后票数是——七百零六票！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踢馆成功！！！ 闻言，林晚粥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个细微的小动作被女主持人捕捉到了。 不知为何，忽然将话题引到了她身上。 “首先恭喜粥粥踢馆成功，请问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吗？” 这本是一个很正常的赛后尬聊的情景，面对主持人的提问。歌手一般会讲述自己创作的初衷，或是调侃。 这节目本身还有一个令人诟病的地方，那就是乐评人。 有时候他们说出口的奇葩点评语实在让人难绷，好在点评是后期单独录制剪辑，现场听不到他们的锐评。 林晚粥愣了一会，似乎在思考，几秒后开口道。 “我我想感谢一个人。” “谁？”女主持人好奇问道。 “这首歌《匆匆那年》和我上一首歌《我怀念的》的词曲人，许青焰。”一身棉布白裙的林晚粥面对着镜头，略显紧张。 “他没有他给我写歌，或许我也不会这么快振作起来。我能站上这个舞台，也是因为他给我的底气。” 一番话，说得磕磕绊绊的。 明明是出道多年的小天后，却穿着少女时代的白色棉衣裙。感谢某人时，磕磕绊绊的脸红，像极了学校领奖台致辞的小姑娘。 这种天然的反差，立刻引起现场观众的一片羡慕。绝大部分没听过许青焰的名字，心道这人是哪个？ 后台演播室里，江景升脸色微妙。 他显然是知道许青焰这个人的，《晴天》、《一直很安静》、《我怀念的》，三首歌砸下来，想不知道都难。 没想到这首《匆匆那年》也是许青焰写的，这是什么恐怖的高产率？一个月时间，已经四首精品歌曲了！ 温霜华刚回国，头一回听见这个名字，不由好奇道。 “许青焰是谁？” “一个词曲人，嗯也算不上，一个月前还是素人。”江景升不知道该如何表述，“总之，是一个刚入行的词曲新人。” “新人？”徐鸥反应最大。 好不容易上个节目想翻红，先是被年纪最小的林晚粥碾压，后又听闻写出《匆匆那年》的词曲人上个月才正式入行。 “麻”这个字已经抠烂了，后起之秀这么猛吗？ “真的假的？”温霜华顿时愣住了，她刚回国不久，“《匆匆那年》是一个新人写出来的？新人能写出这样的歌？” “他还写过别的歌，每首成绩都不错。”祁盈盈主动道，“只是没想到他又写了一首好歌，令人有些难以置信。” “如果能见见这个小伙子就好了。”候学恒随口一说，并没多大的反应。 活久见，并不会听什么信什么。 娱乐圈包装炒作的事情多了去了，根本想象不到那帮人肯下多大的血本，只为了出一个名，还是得眼见为实。 节目录制已经接近了尾声，电视台外边还是晴天正午。 四星级酒店。 裴暮蝉两人的房间相连着，位于走廊的中间。待两人稍作休息结伴出门，时间已经过了正午十二点半。 ------------ 第153章 你身上有她的香水味 许青焰走到酒店门口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外面正午高悬的秋日，喃喃道。 “节目组这么抠搜吗？也不安排个好点的酒店。” 裴暮蝉一路上晕车严重，在套间休息一阵后，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她今天没怎么化妆，只是抹了眼影，显得眼睛亮堂。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清丽的眸子。 上身修身一件浅蓝色的薄外套，搭配修身白色长袖内衬。下身是浅色的牛仔裤完美包裹，勾勒出一条浑圆的臀线。 虽然是私服日常打扮，看不出一点大明星的模样。但她身段高挑，又跨着一双匀称的大长腿，回头率依旧拉满。 “这有什么奇怪的，他们又不是冲着我的名气请我的。”她瞥了一眼身旁的许青焰，倒是看得开。 “只是因为恋综的噱头吧，又或者是那首《晴天》，总之人不红就是这样。小天后这名头听听就好了，谁当真啊。” “现在不红也没什么关系，反正来一期就是二百二十万，不过这钱似乎不怎么好拿啊。”许青焰道。 他隐隐有种感觉，节目组似乎没想过要让裴暮蝉晋级。 其实就算一开始裴暮蝉不邀请他一起飞建邺，许青焰也会想办法过来的。 毕竟裴暮蝉和林晚粥都参加同一档节目，又是打擂台的形式。若是需要紧急改歌，离得太远总归是不太方便。 她也没助理，真出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再者说，若是林晚粥或是裴暮蝉的歌曲出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换。 他扒谱慢，不代表两个小天后扒谱也慢。不过现在倒省事了，在线监工就好了，顺便还能蹭吃蹭喝。 节目组虽然没给他们找五星级酒店，但给了报销额度。还给他们提供了代步车，也算是尽了地主之宜。 刚取了车，许青焰收到了林晚粥发来的微信。 她以706票拿下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成功晋级了下一期。可惜今天不能直接走，不然可以飞回星海准备新歌。 “想回星海，可是明天虽然不上台，还是要露脸。” 许青焰看完最新一条消息，并没有立即回复林晚粥。若无其事的用手机打开了导航，心里琢磨着一会该怎么说。 来都来了，总不可能瞒着。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告知了林晚粥，自己顺带跟着裴暮蝉来建邺的消息。那边回消息很快，对方正在输入中刚亮起，消息就发过来了。 “她也来了？明天的踢馆嘉宾吗？” “是。” “哦，我明天不用上场，不过她踢馆成功后，下一期我们就是对手了。” “对手？”许青焰纳闷，眼看绿灯在即，打字回复道，“反正能混一期是一期，多混几期直接就回本了。” 绿灯，等缓缓启动。 建邺是個小火炉，路上气温燥热。 裴暮蝉坐在副驾，车内没开空调只有自然风。脸上出了一些细汗，双颊微红，垂下的发丝轻轻的覆在脸颊两侧。 许青焰单手开车很稳，不像上午机场那出租车司机开赛车似的一顿一挫的，晕不晕车完全取决于司机。 “怎么了？”裴暮蝉转头问道，“林晚粥踢馆成功了？” “你怎么知道？” “这有什么难的，猜也能猜出来。”她瞥了隔壁驾驶座的许青焰一眼，眼眸微垂，“请了我肯定会请她的。” “节目组又不是傻子，放着这么大的热点不蹭。” “说的也是，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踢馆好像也不是很难啊。”他一边手扶着方向盘，一脸闲闲道。 “踢馆还是有难度的，我要是今天踢馆应该也不难，可真等到明天就难了。”裴暮蝉叹了一口气。 “不仅要面对这一期守擂成功的五人，还要和上一期踢馆成功的天后张雨琪、王禹，这两个前辈同台竞技。” 节目组的规则确实有些变态，对于所有人都比较公平，唯独对补位踢馆的第二人有些残酷，相对来说难度更高。 “啧，难怪给你开价二百二十万一期，有零有整的。”许青焰道，“这是算好了，一锤子买卖了。” “八进六看着简单，那要看跟谁比了。”裴暮蝉道，“明天我真没什么底，实在不行就混一期走人算了。” “那还真是”许青焰听她这么一说，顿时心里也没什么底，“《晚婚》确实不太适合打擂台，要不要临时换一首？” “不用，我喜欢这首歌。” “嗯？你不想多留一期吗？”他一边看着车，一边出声问道，“两百多万一期，这算是高价了。” “是啊，正是因为高价，所以我肯定没法留下来的啊。”她说。 许青焰无言，心道这天草的节目组，真是玩不起啊。按照裴暮蝉所言，明天就是诸神之战，所有人都会使出全力。 他仔细看过参演嘉宾，结合从林晚粥那得来的消息。预计出明天什么风格的舞台都会出现，摇滚炸场，飙高音，经典回声 更草的是，似乎第二场除裴暮蝉和上一期两个踢馆嘉宾外，剩下的第一场晋级的五个本土嘉宾有助演特权。 八进六看着挺简单，前提是有两点。第一：强者恒强，无论带不带友军，第二：弱者召唤，直接摇人。 要说公平吧，挺公平的。毕竟除了第一场的踢馆嘉宾外，其中在第一场晋级的嘉宾赢了还要上场拼杀。 唯独对裴暮蝉不怎么公平，她就一个人。带着一首歌去踢馆，属于拿着板凳上战场了，这怎么打？ 下午，两人开始在建邺到处逛。 夫子庙那一圈人下饺子似的，两人一桌排队基本都是两百桌起步，饿上两个多钟头吃什么都是国宴。 走路巨拉累，喝什么都是国窖。 许青焰实在受不了那一堆托，买了牛肉锅贴之后拉着裴暮蝉换了地，特地跑到珠江路吃了徐家鸭子。 秋老虎依旧凶猛，烈日炎炎，两人干脆往阴凉的巷子里钻。 “我不太明白，他们为什么非那么远来建邺吃网红小吃？”许青焰走进青砖窄巷里，回头朝着裴暮蝉道。 裴暮蝉知道他是被人潮挤烦了，抿着嘴笑道。 “许青焰，我想吃青团。” “嗯？”他看着站在石碑清凉阴影里的裴暮蝉，远处是无边的蝉鸣，“那你在这等我一会，别乱走。” 没过两分钟，许青焰拿着两个青团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她微微诧异。 “花了点小钱，托别人买的。”他把青团塞到了裴暮蝉的手里，“走走走，不然时间来不及了。” 一下午的时间，两人逛了玄武湖。合计了一番，估摸着以两人的速度，走完整个公园恐怕要两个钟头，遂止。 又去了明孝陵，人多到能把明太祖的坟头踩矮几厘米。裴暮蝉喜静，于是两人故意与人群背道而驰。 稀里糊涂走到了没人处，回头只觉阴气重。抬头见阳光不再刺目，两人对望了一眼，连忙后退了几百米。 “哎，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坟头蹦迪啊？”他随口道。 “你才蹦迪。” 裴暮蝉回望明孝陵，眼里充斥着好奇，企图从完全商业化的古老建筑里寻找些许年代留下古色古香。 结果什么也没看出来，燥热的夏天已经过去。 直到转过头，看见许青焰单手插兜立在前面玩手机等她。裴暮蝉心不由收缩了一下，蝉鸣阵阵密密麻麻。 从明孝陵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 车上，裴暮蝉通过各种美食攻略，提议去锁金村一趟。许青焰自然没什么意见，指不定明天被淘汰就回星海了。 夏国有句古话，来都来了。 开车往建邺林业大学边上靠，找了一圈终于是找到了地。慕名而来，结果吃了一碗鸭血粉丝汤就饱了。 “撤了撤了，吃不下了。”他道。 裴暮蝉走到街口又回头瞥了一眼，道，“可惜了，不知道下次再来建邺会是什么时候了。” “好马不吃回头草，来过得了。”许青焰道，“明天全力以赴就好了，大不了回星海，那里才是我们的基本盘。” 闻言，裴暮蝉抿了抿嘴，笑道。 “也是。” 车往酒店方向开，许青焰时不时转头看裴暮蝉，最后没忍住问道。 “伱怎么这么开心？想通了？” “我开心吗？” “都笑了一路了。” “哦~没有啊，我只是觉得你说的很对。”裴暮蝉头也没抬，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看得异常的认真。 红灯的间隙，他偷瞄了一眼，发现是跳舞视频。 “我说什么了？” “星海才是基本盘，这里不是。”裴暮蝉小心翼翼的把他原话中的“我们”二字剔除，神情不变道。 她那点小心思并未被发现，许青焰就是个说了就忘的主，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 “哦，我还以为什么呢。”他挂了个前进档，一脚油门慢慢驶过路口，“《我是歌王》算什么啊？” “要我说世界就是一个大型的草台班子，你看那些人自封顶流、天后、歌王，实际上也没有那么遥不可及。” “这才刚刚开始，我们还那么年轻，能做的事情太多了。歌手的输赢不是节目组定的，过了这个坎，你就是胜者。” 裴暮蝉睫毛微颤，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轻轻嗯了一声。 她很羡慕许青焰这样人，心如钢铁，太阳一晒就滚烫。仿佛这样的人天生就是为了挑战而生的，翻山越野战无不胜。 相比之下，裴暮蝉只觉得自己脆弱又不堪，一点点绝望就能将自己碾碎。好在有人为她掌灯，不至于原地彷徨。 回到了酒店，两人各自进入了房间休息。 许青焰原本打算洗澡，裤子都脱了，结果林晚粥发了个消息过来。小姑娘估计是掐着点，小心翼翼问他有空吗？ “嗯？” 这货脱得就剩裤衩了，挠了挠脸，回了一个。 “有，怎么了？” 这人面对金主，主打一个有求必应。时间是什么东西，跟海绵差不多，挤一挤就有了，摸摸就石更。 “婷婷睡了，我想出去吃点东西。” “没事，我带你出去。”许青焰虽然疑惑齐婷为什么八点就睡觉了，但还是啪啪啪回应道，“你把位置发我。” 裴暮蝉所在酒店和节目组嘉宾所下榻的酒店并不是同一个，作为一次性消耗品，主打一个区别对待。 穿衣服，偷摸出门，下楼开车。 电梯里，他收到了周勉给他发来的一张截图，还有一串狂笑黄脸表情包。 “哥，你的热搜地位被陈飞宇给撼动了。” 许青焰还没点开那张图仔细看，先发了一个表情包过去。 “你真几把虾头！” 电梯还在飞速下降，他顺手点开那围脖截图。大致是陈飞宇写了八百字长文解释（洗白），自己没有脚踏两条船。 最后末了，陈飞宇配一张蓝色的海岛图片。 “爱过大海，也爱过你。” 底下评论区直接把他冲爆了，讨伐渣男声势浩大，这热度压都压不住。怎么骂他的都有，祖宗十八代都被贯穿了。 许青焰没细看，瞥了一眼就退了出来。 开车接到了林晚粥，小姑娘刚坐上副驾，还没来得及拉安全带。秀气的鼻翼忽然动了动，转头愣神看着他。 “你们下午出去玩了吗？” 闻言，许青焰顿时后背爆汗。 歪日，这闺女属狗鼻子吗？这都闻得出来，目暮警官找了高木当助手真他妈是个败笔，找她指不定现在都碾压柯南了。 “不是，节目组的车，下午刚借的。”许青焰道。 “噢。”林晚粥系好了安全带，转头瞥了他一眼，眼睛眨眨，“我刚刚说的不是车上有气味，是你身上。” 许：“？？？？？” 有吗？ 如果不是林晚粥在场，他一定会低头猛嗅。此时也只能尴尬咳嗽了一声，随便找了个借口挡拆。 “可能是同坐一辆车的关系吧，你刚刚说去哪吃来着？” “噢噢，我看看。”林晚粥打开手机，划划划，抬头道，“听说锁金村的鸭血粉丝汤很好吃，去那吧。” 天草的，他刚从那回来。 “是吗？”许青焰打着火，眼皮猛跳，“那现在去吧。” ------------ 第154章 裴：约会回来了？ 夜色渐深。 许青焰从上车开始就在回忆鸭血粉丝汤的滋味，心里默默估计着等会能吃下多少，可以悄悄让老板少放点粉丝。 其实即使他实话实说自己刚吃过了，也没什么关系。 但林晚粥今天踢馆成功了，总归不想让小姑娘失望。约好一起吃饭的搭子没胃口，是一件比较令人扫兴的小事。 车在一处熟悉的红绿灯前停下，林晚粥转头，身体微微侧倾。目光探向他时眨了眨眼睛，仿佛无穷的分享欲。 “你知道吗？我今天上台可紧张了。” “你不是第二名吗？这也会紧张？”许青焰接话道，很认真的陪小姑娘聊天，句句往她骄傲的地方捧。 闻言，林晚粥睫毛扑闪扑闪，害羞道。 “我也没想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原本只是想着只要不被淘汰就好了，结果竟然拿到了第二！” 如果和一个人怎么聊天都很舒服，如鱼得水，那多半是对方向下兼容。所谓兼容也不一定是能力更强，也有可能是真诚。 但如果和一个人怎么聊都很难受，不需要怀疑，对方多半是个沙比。 “你也很厉害啊，不然也不会赢过他们。”许青焰看了一眼手机导航，伸手校正了定位，“对吧？” “也不是这么说，老师们还是很强的，多亏你写的那首歌。”她脸红扑扑的，“候老师唱完之后，我那时候都快吓死了。” “全场总共八百票，侯老师他拿了七百二十六票。” 绿灯亮起，车缓缓往前开。 马路光线昏黄黯淡，穿过遮挡的树叶，落下一地斑驳光影。车胎从光影上方碾过，猩红的车尾灯闪烁。 许青焰一边开车一边听林晚粥说话，小姑娘比平时都更健谈。眼睛眨动的频率越来越高，脸也越来越红。 “一开始你说要往歌里加入天气预报的时候，我那时候还有些懵，现在总算是明白了你的意思。”她道。 “现场呈现的效果真的很棒，灯灭的时候，仿佛跟真的下雨似的。” 许青焰开着车，“我就是感觉加一個天气预报可能会更有意思，随口提一句而已，误打误撞吧。” “感觉也是一种审美天赋，伱不用那么谦虚。”林晚粥说完，又踌躇道。“对了，我明天不用上场，只需要在演播厅看着就行了。” “明天是她踢馆吗？明天的竞争可能会更激烈，难度也会更大一些。” “她”自然指代的裴暮蝉。 “确实是，赛制的关系。”许青焰倒也没在林晚粥面前指责节目组，“可能节目组一开始就是抱着，让她过来露个脸的打算。” “啊？那怎么办？”林晚粥眉头微皱。 她又不傻，虽然她不太喜欢裴暮蝉，但归根结底也没什么矛盾。起码好歹还共处一室过，自然希望她能晋级。 况且裴暮蝉没法晋级多半是回星海，再也不来建邺。但她下个星期还得飞建邺录节目，许青焰也 “走一步看一步，当时节目组没说清楚，不过最后也不会亏。”许青焰打着方向盘，拐向了另一条街。 “选好了歌吗？”她问。 “嗯。” 到了地方，许青焰正点单，压低声音对服务员道他那一份放少一点粉丝。 “好的。” 服务员利落记下，抬头却微微愣了一瞬。 这帅哥，好像哪里见过？ 店里人流量比较高，服务员对于一般的客人都没什么印象。偏偏许青焰给她一种刚刚见过的感觉，转头一看。 林晚粥坐在座位上，戴着黑色的口罩帽子，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 “哦，回头客。” 这一句回头客给许青焰整不会了，还好两人离座位有些远。店内声音嘈杂，林晚粥压根听不见，不然真要尬住了。 嗯？真记得自己啊！ 坐下等待的间隙，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等鸭血粉丝汤端上来时。林晚粥看了一眼许青焰那碗，又看了自己那一碗。 “怎么我们两的量不一样？” “哦，我不喜欢吃粉丝，就让他们少放一点了。”许青焰面不改色道，“听说这家店鸭血粉丝挺好吃的。” “是啊，评论都说好吃，总店和分店味道也不一样。”林晚粥摘了口罩，刚想动筷子，忽的抬头道。 “你会不会吃不饱呀？” 鸭血粉丝汤用料很足，升起的热气在桌子中间氲氤，有那么一瞬间朦胧遮住了少女的面庞，睫毛微蝉。 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学生时代，前后桌，那时小胸脯微鼓。 “不会，没吃饱再说，可以买点别的。”许青焰拿筷子插入碗里，掩饰自己一瞬间的失神，他现在不吃也不会饿。 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底下只有一层薄薄粉丝。他先挑鸭血鸭肝吃了，最后装模作样把粉丝咽下去了。 一点点喝汤，拖时间。 忽的，林晚粥放下了筷子，小声问道。 “你喜欢吃鸭血吗？” 他闻言抬头，瞧见了小姑娘小心翼翼的眼神，还有那碗里的鸭血。仔细一看，粉丝全都被吃完了。 草了，早知道不喝汤了。 他现在感觉自己有些涨，像是葫芦娃里的水娃。不需要妖精出现，他自己就能直接水遁修大坝了。 “喜喜欢。”许青焰强行挤出一个笑容。 罢了，舍命陪君子了。 “噢，那我分你一点，我我不爱吃鸭血。”林晚粥压低了声音，如细蚊，说话时脸倒没红，耳垂红了。 小姑娘谎话都不会说，哪有人冲着鸭血粉丝汤来，只为了吃这一口粉丝的。 “我吃一块就好了，怕晚上睡不着。”他找借口能力一流，这歪理初听没觉得哪里不对，经不起细想。 于是林晚粥夹了三块鸭血给许青焰，碗里鸭血瞬间空了一半。 灯罩下，他拿筷子的微微有些发抖，吞了一块又吞一块。低头的瞬间，许青焰连自己死后埋在哪都想好了。 好在最后没吐出来，强行咽下去了。 饭后，在许青焰的强烈要求下，两人拐弯去了散步。特意绕开了美食街，边上似乎是一个小区，只有一半的窗户开着灯。 路上光线昏暗，这条路位于小区的背面，显得有些冷清。 不远处高楼隐入黑暗之中，这座六百年的古都城市半阖着眼，坐落在半朦胧的灯光里，显得平静又安详。 建邺到处是梧桐树，在昏黄路灯的照耀下，如黄金大盖。 两人结伴漫步在昏暗的大道上，来往车辆稀少。明明前方是幽幽无边黑暗，林晚粥却越走越安心。 “我下周会来建邺录节目，你会来吗？”她转头问道。 如果裴暮蝉被淘汰了，他大概率不会过来凑热闹的。毕竟林晚粥有助理齐婷跟着，温芸在建邺也有人脉。 可话到了嘴边，又换了一种方式。 “如果你还是觉得心里没底的话，我随时可以过来。”许青焰没提裴暮蝉，设置的前提条件也只和林晚粥有关。 没说只要她想，自己就过去。 如果这样说，几乎是在暗示对方说想要。真这样说出口，反倒把所有可能都堵死了，有事没事都得过来了。 闻言，林晚粥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记得许青焰明确说过，为她上节目已经准备了两三首歌给她挑。心里没底，岂不是说他写的歌不太行。 可毕竟是面对八进六晋级后的对手，都是一些乐坛实力强劲的前辈大佬。说没底好像也没问题，具体如何还得当天才知道。 一瞬间，林晚粥心乱如麻，也不知道该不该有底了。 “我我不知道。”她道。 “那到时候再说，你要是紧张就告诉我，我马上过来。”许青焰直接一句话，彻底堵死了这个话题。 “噢，好吧。” 一阵夜风刮过，林晚粥不由打了个哆嗦。 许青焰转头看了她一眼，伸手放在她背后，手很自然的扣在她手臂处。微微用力，将她一百八十度换了一个方向。 “走吧，有点晚了，回去吧。” 林晚粥还有些懵，以一种奇怪的姿势被换了方向。等她反应过来的时，许青焰的手已经自然而然的松开了。 她脸倏的一下红了，被碰过的手臂滚烫，差点走出了同手同脚的感觉。 青春从来不会因年龄而慢慢远去，只是在等花期。 半个小时后。 林晚粥站在酒店门口，招手目送着许青焰转身离去，车还停在路边。直到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她才背着手脚步轻盈进入大堂。 小心翼翼进门，却还是被当场抓包。 “粥粥姐，约会去了？” “没。”她身体瞬间僵硬，猛地转头，看见了一张贴着面膜的脸，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婷婷你什么时候醒的？” 齐婷戴着发箍，贴着面膜，盘腿坐在床上，幽幽道。 “在你出门偷偷之后。” “这”她尴尬笑了。 “好吧，和许老师约会进展咋样？”齐婷换了一个话题，脸部肌肉因为敷着面膜无法动弹，眼睛一眨一眨的。 “什么什么约会啊！”林晚粥慌了，眼神飘忽，羞道，“不是约会，就出去吃了东西，散了一会步。” “切，也太无聊了吧。”齐婷摆摆手，见林晚粥要溜，“那粥粥姐，你们那个了没有？” “哪个？”林晚粥脸色爆红。 “就这个。”齐婷的声音被面膜封印，毫无情绪，她抬起手成一撮，在半空中慢慢靠近，分明是接吻。 “没！！！那种事情，婷婷！你别瞎说。”林晚粥背过身去，耳垂红得快滴出血了，光是想想心脏就砰砰直跳。 “没劲，那牵手呢？” “就普通的散步啊，为什么要牵手？”林晚粥说完直接逃了，翻出衣服准备去洗澡，蹲下的瞬间心跳再次加快。 “也不对啊，按理来说。许老师要是对粥粥姐你没好感，也不可能那么晚陪你出去。”齐婷似观音坐莲。 挂着一张面膜脸，一本正经的开始分析。 “可你们这也太奇怪了吧，既然互相有好感，为什么不牵手呢？我看许老师和裴姐也没多亲近，他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 林晚粥打开行李箱拿衣服，嘴上说着要去洗澡，却依旧磨磨蹭蹭的挑衣服。似乎有意等齐婷说完，嘴唇微抿。 “许老师不喜欢女人！！” 林晚粥瞬间无语，浪费了人生中宝贵的一分钟听齐婷叭叭叭。匆匆捡了衣服，头也不回的直奔浴室而去。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女人，性取向这种东西，难道自己不清楚吗？ 车缓缓驶入酒店地下停车场，刚上楼，还没进房门。 倏的一声，裴暮蝉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约会回来了？” 歪日！ 许青焰整个人都麻了，林晚粥鼻子灵就算了，什么时候裴暮蝉有千里眼顺风耳了？一个个偷偷进化是吧？ 他咳嗽一声，打开门并未进去，倚靠在门边回消息。 “齐婷有事，出去带她吃了个饭。” “哦。” 他一脸疑惑，侧身看了隔壁房间。 “你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对方沉默了一会，随后显示正在输入中 “我半个小时前想找你，敲门你不在。” 许青焰被这一句话干沉默了，缓了几秒直接进门了。咔的一声合上房门，开了灯往浴室走去，回复道。 “怎么了？” 他一只手脱衣服，另一只手端着手机屏幕盯着看。心道千万别回一个“没事”，那才是真的要心梗了。 大约隔了一分钟，裴暮蝉发来一条消息。 “嗯。” 呼的一声，他默默松了一口气，主动问道。 “啥事？” 数秒后，裴暮蝉回复道。 “手机里说不清楚，当面说吧。” 许青焰脱衣服的动作停住了，想了想还是接着脱，啪啪啪回复道。 “给我五分钟。” 过一会，裴暮蝉掐着点敲门。 房门应声打开，许青焰刚洗完澡，头发没来得及吹，湿漉漉的。 “随便坐吧，介意我先吹个头发吗？” “请便。” 呜呜呜噪音中，裴暮蝉穿着薄薄的睡衣，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神色不急不缓，眸光微长，不知道在想什么。 洗完澡之后的裴暮蝉浑身散发着一阵冷香，睡衣宽松，却遮不住好身段。 ------------ 第155章 薄汗轻衣瘦 电吹风呜呜吹着，将沾湿的发根烘干。 许青焰的长相是典型的小白杨长相，皮肤偏冷白，手背青筋比一般人明显一些。不怎么打扮，也比别人好看些。 水渍湮湿了圆领短袖中间一小块区域，他顺手就给吹干了。 放下吹风机，他转头问道。 “好了。” 手机屏幕亮起，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两人这段时间没少接触，哪怕半夜共处一室也不会尴尬。 客厅灯光明亮，裴暮蝉柔和的轮廓给人一种美感。清冷的眼眸，丰润的身材，年轻的身体散发着生动气韵。 她收了手机，抬头道。 “我想和你讨论一下明天的节目录制，虽然知道晋级的希望很小但我还是不甘心，想尽全力试试。” 闻言，许青焰盯了裴暮蝉一眼。 这展开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差点以为裴暮蝉所说的事和他出门有关。开门前心脏都快麻爪了，好在真是正事。 “嗯，你让我想想。”他顺势躺在客厅另一侧的沙发上，盯着茶几出了一会神，道，“节目组晋级规则是八进六。” “除了你和上一期两个踢馆嘉宾外，其余人可以请外援。如果他们不控票的话，还是有机会的。” “这个我也想过了，应该不太可能。”裴暮蝉眉头紧锁，无意识的咬着素白的手指，思索片刻后道。 “现场八百观众投票是实时的，操控投票的概率比较小。” 她这话倒是没错，哪怕后台获取了权限。但由于观众投票是实时的，总有人会在最后时段纠结，这个因素是不可控的。 要么选手唱差强人意，或许就有一波观众掐着投票时间末尾犹豫。若是这时候运营见势不对，于是主动给弱势选手加票。 但在最后一刻，那一波观众把手里的票投出去了。总数相加，原本表现一般的歌手排名很有可能瞬间反超表现好的歌手。 真闹了笑话，那就很尴尬了。 露馅不说，还得打着投票软件出bug的理由，强行中断比赛进行维修。最后内部商量解决办法，丢人又丢面。 况且《我是歌王》还是一档以绝对真实，自称靠歌声说话的竞演类综艺。真搞内幕门，招牌含金量就得大打折扣了。 “这個倒是，除非他们把观众全换成自己人，不过这样反而更麻烦。”许青焰顺着话头往下梳理。 “既然投票是公平的，那就只要比两个人强就能晋级了。” 客厅寂静了一瞬。 “今天淘汰了谁？”她开口问道。 “徐鸥和余中一，晋级的五人中有两个偶像歌手。”许青焰道，“玩摇滚的关凤臣也可以作为突破口，他头脑一热就容易自嗨。” “踢馆的张雨琪和王禹、老将候学恒，他们都有年代滤镜和固定的粉丝群体，不太好打。” 裴暮蝉点了点头，听得认真。《我是歌王》前两期的比赛她都看过，听到徐鸥和余中一被淘汰时并未太过于惊讶。 “那温霜华呢？” “不好说，她的粉丝组成有些复杂，表现也一向很稳健。”他其实想说自己听不懂温在唱什么，只觉得好大。 新马坡会流利说普通话的歌手不在少数，温霜华说的倒是一般。加上她那富有且慷慨的身材，给人一种一眼外国人的既视感。 “嗯，他们能找人助演，这是最让人头疼的。”她叹了一口气道。 规则里明说了晋级后的五个嘉宾可以找人助演，但踢馆选手不可以。毕竟人家晋级了，等于二次打比赛。 踢馆选手中，张雨琪是天后，王禹在华语乐坛也是老前辈。两人自带人气，只有裴暮蝉是真的弱小无助又可怜。 “大致可以确定，只需要最后得票数超过关凤臣和祁盈盈就行。”许青焰长舒了一口气，一点点推敲道。 “关凤臣肯定还是走摇滚风，祁盈盈底子浅大概率会唱情歌。不管他们找谁助力演出，也不过是放大他们的优势而已。” 说到这，打擂台要努力方向就很明确了。只要不断放大《晚婚》舞台表现优势，超过摇滚和情歌并不算难事。 毕竟《晚婚》的质量摆在这，只要往台风方向上去努力就好了。 “好。”裴暮蝉脸上呈现了然的神情，垂眸的瞬间又忽然接着道，“还有一件事，我担心唱不好。” 许青焰刚打算起身喝水，闻言，起身的动作忽的又停顿了。 “唱不好？” “嗯。” “不对啊，我听你唱过一遍，挺不错啊。”他重新坐回了沙发里，“哪里唱不好，不过你问我这个问题” 他顿时汗颜，自己扒谱还行，唱歌ktv战神对上专业歌手完全就是战五渣。 “情感上少了一份韵味。”她的眸子清冷，就这样盯着他看，“有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不太对。” “所以，我想知道你写歌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写歌的时候？ 许青焰眼里闪过一瞬间的迷茫，他扒谱的时候取的是经典版本，也是最有韵味的初始版。除此之外还有改编版，编了曲，加了一些歌词。 例如什么，“身边有好多像我的人，生活也过得很安稳，我们拥有灿烂的天分，拥有自由的灵魂。” 虽然知道这改编版大概是在表达当代独立女性对婚姻的思考，但表达也是需要一定地位才能往外输出观点的。 毕竟这世界本就是双标的，先敬罗衣后敬人。改编得有人设傍身，加上天后身份才能玩得转。 不然前后歌词风格不一，容易被挑毛病，不冲烂都算是轻的了。 裴暮蝉一个过气小天后，直接走最初的版本就够了。只要能诠释歌曲其中意境，基本能打半场无敌了。 说实话，许青焰不知道原作者是怎么想的，但他脑海里有歌曲原声。编曲与乐理都学过，半个月前可能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现在，他已经有点积累，倒能对比着浅浅说上两句。 “这歌情绪固然很重要，但表达不好就是一头脱缰的野马。反而显得技巧更重要，与其琢磨情绪不如多注意技巧。” “比如伤神那用弱混，困字重音。还有滋味~是颤抖音，不是颤音，长音抖的时候不能含糊，要控制住。” 他把整首歌细节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然后再回过头提情感。 “情感就是年纪，没有生活经历做支撑，很难表达出来。怎么唱都是流于表面，但伱不一样，只需要放松就好了。” “我先前见你练歌的时候，你没有去揣摩情感。反而能共鸣，自然就流露出来了。” 他叭叭叭说了一通，忽然见裴暮蝉眼波流转异彩连连，不由顿时卡壳。 “你看我干嘛？” “没什么，觉得你说的很有用。”裴暮蝉笑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倒是挺能说的，一个多月就学了那么多东西。” “不是你教的吗？”他反问道。 她抿了抿嘴，目光看向别处。 “我教的，这会不是轮到你教我吗？” “嗨，我就是嘴上这么一说，杂七杂八别处看的。”许青焰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真让我上，那只能抓瞎。” 闻言，裴暮蝉眉眼弯弯，道。 “就只光说不练了？” “是啊，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他笑了，“我又不想当什么天王歌星，学那玩意干什么，又不能” “赚钱？”裴暮蝉打断了他的话，腰刚拧过来，抬眸看他一眼。 似是想说些什么，眼里绽放出光亮，笑意如同绽开的花。也不知怎么的两人忽的对视上了，没绽开的花忽的又羞了，垂了下去。 想说出口的话，终究是咽了下去。 “我也就赚个苦力钱，也没什么不好的。”许青焰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穷怕了，赚点钱以后就能做点自己感兴趣的事情。” “比如？” “呃躺着赚钱算不算？” “算吧。”裴暮蝉转头忍笑，“咳咳，我要是赚到了足够的钱，就把拍个像样一点的专辑mv。” “你上次说的那个故事挺有意思的，拍出来肯定好看。” “那个以后再说吧，太长了，三四分钟拍不完的。”他摆摆手，“再说我也不会拍，剧本都写不出来。” 裴暮蝉也就随口一提，并未继续谈论这个话题。 “这歌”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两人就歌曲各项细节处理不停讨论。抬头已经是十二点了，于是各自默契散去休息。 翌日。 一大早，许青焰以裴暮蝉助理的身份混进了节目录制现场，按照流程进行彩排。录制在下午开始，估计要录到晚上七点。 裴暮蝉分到了踢馆嘉宾休息室，两人屁股还没坐热，被通知彩排也要先去化妆。于是两人又转场，跑去找化妆间。 其余嘉宾都有独立的化妆间，房间门口贴个牌子，xxx化妆间。找了一圈，硬是没找到裴暮蝉的化妆间在哪。 许青焰毕竟是挂着助理身份，于是拦下一男工作人员问。 那男员工瞧了他脖子上牌一眼，哦了一声，没回答。反倒是看向了后边的裴暮蝉，不知道想什么，没搭理就走了。 “卧槽？”许青焰一脸懵逼，想骂人但是忍住了。 终究是别人的场子，他现在的身份是裴暮蝉助理。原本是来帮忙的，别给得罪人，最后反倒是给她添麻烦。 一女生远远瞧见了，小跑着过来。瓜子脸大眼睛，脖子上挂着一工作证，看许青焰的眼神泛着笑意。 “许老师，真是你啊？” “你是？”许青焰愣住了，他以为是工作人员跑过来补救，结果发现是认识自己，许老师这称呼 “小群里的，荔枝啊！”女生惊喜道，“不记得我了？” 一提小群，许青焰顿时想起来了。 周勉拉他进的那小群里都是干幕后工作的，经常分散着进组。哪有活干去哪里，天南海北的人哪都有。 平时活跃的人也挺多，加上他这人没事就爱水水群。倒是认识几个眼熟的好友，拉了好友列表但一般都是在小群里互动，不会私聊。 小荔枝算是其中一个，昵称全名是“做人要荔枝”。瞥一眼工作牌，名字倒是挺秀气的，叫陈念念。 “哦，怎么是你啊！”许青焰三秒一震惊，“你在这工作？那人也是你同事，你知道裴暮蝉的化妆间在哪吗？” 陈念念懵了，好一会才扑哧一笑。 “跟我来吧。” 路上，两人跟着陈念念七拐八拐，她一边带路一边找人问路，实在有些抽象。但好在是内部工作人员，三两下问出了位置。 她走在前面，偶尔回头打圆场。 “那人性格是这样，许老师你别介意。” “没事，这年头谁上班精神正常。”许青焰道，“他看我跟空气似的，我还以为我提前去世了。” 陈念念咯咯咯笑，走了一路，把两人带到位置。 说是化妆间，其实就是一块布围成了一个半圆。空间不算大，一套化妆桌椅，不知道哪个好心人插上电。 好在灯是亮的，桌椅也是新的。 到地方，陈念念也有些傻眼，一脸尴尬的站在那。 “怎么会布置在这？我找人去问问” “算了，别问了。”许青焰叫住了陈念念，笑道，“你先去忙吧，回头再联系。” “好。”陈念念迟疑了一会，尴尬离开了。 拉着帘子的化妆室半开放，byd空间还挺大，足够放一张大床了。 裴暮蝉倒是淡定，默不作声坐在了化妆椅前。也不等化妆师，打开化妆盒开始上妆，一点点仔仔细细。 许青焰也不说话，找了张小椅子坐在一旁看着。 现在这个时候抱怨已经没有用了，已经开始彩排了。说什么区别对待只能破坏演出状态，还不如脑补节目组忘了布置化妆间。 大约十分钟后，化妆师姗姗来迟，见裴暮蝉自己化完了淡妆。于是提出帮她盘头发，得到应允后麻利开始干活。 他也不玩手机，就盯着，从化妆一直看到裴暮蝉盘好头发准备登台排练。 舞台上，灯光暗了下来，裴暮蝉穿着常服缓缓走上舞台。一束光落下，落在她瘦弱的肩膀上，薄汗轻衣。 ------------ 第156章 一个家养不出两种人 许青焰闷闷坐在台下，彩排现场稀稀拉拉，没站着几个人。 按照规矩，裴暮蝉作为踢馆嘉宾，排练上台歌曲得保密。说是保密，其实就是个噱头，有心人想知道并不难。 台上，光影错落。 伴奏旋律响起，台下人竖着耳朵听。彩排顺序是踢馆嘉宾一个大早第一個上，结束之后回去休息。 等到下午录制时最后一个上场，这样既保证了保密性，又能给踢馆嘉宾足够的休息时间。 《晚婚》的旋律舒缓，歌词更委婉。 “情让人伤身，爱更困身。” 裴暮蝉唱功很扎实，开嗓第一句就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台下工作人员纷纷抬头盯着舞台上那一道薄薄的身影。 美人在骨不在皮，歌同样如此。 技巧充盈血肉，情感支起骨架，裴暮蝉的颤音控制得很好。气息绵长，一双凤眸清冷，对着台下寥寥几个观众唱道。 “让~他听完全部传闻。” 《我是歌王》音乐总监曲远江四十岁出头，人在后台通过收音设备将整首歌清楚听完，越听脸上的神情越是复杂。 裴暮蝉的表现还不错，但还是差点意思，反倒是这词写的不错。越是琢磨越有味道，绕在心头难忘怀。 一曲终了，曲远江特地找到了刚下台的裴暮蝉，私下聊了几句。 “这首歌很能打动我，是你自己写的吗？” “不是，托一位很重要的朋友写的。” 得到这个答案，曲远江愣了一会，探究的意愿倒没那么浓烈了。脸上的热情也慢慢淡去，点评道。 “你的技巧很好，弱混处理得不错。技巧运用得到位，唯独情绪上差了一些，旋律悠长的歌曲很吃情绪。” “好的，谢谢曲老师。”裴暮蝉虚心接受了所有建议。 曲远江不愧是音乐总监，抓出的几个点都很正确。但裴暮蝉反应也不大，只是一副我记住了的模样。 “现在距离下午表演还有八九个小时，抓紧时间调整。” “好。” 他张了张嘴，总感觉自己的话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心道自己纠结个什么劲，节目组借着最近恋综的热度。把双小天后请来弄个噱头，裴暮蝉只是邀来走个过场而已。 只是可惜那首歌了，白白浪费好词曲，遂摇着头离开了。 场外还有其他嘉宾都等着排练，排练完没法多待。 许青焰刚刚是见着一个中年人问她话的，遂与她一起并肩离开时，先递了一瓶水给她，顺便问了一句。 “哎，那人问你什么了？” “那是音乐总监曲远江老师，他问词曲是谁写的。”裴暮蝉接过水喝了一口，道，“我说不是我写的，他兴趣就不大了。” “唱作人的含金量？”他错愕。 “是啊，歌手鄙视链。”裴暮蝉白了他一眼，语气轻快，扣上鸭舌帽匆匆离开。 第二个排练的人是关凤臣，他时间最空余，被安排在了大早上排练。腕小，只接了这一档节目，随时候命。 同时他也清楚，自己能走到现在，在这一批人里面算是最垫底的那一批。 昨天原本以为来踢馆的是个小姑娘，自己超常发挥能安全一些。谁知道踢馆嘉宾这么猛，直接排第二了。 这样下去，自己迟早被淘汰。 好在最后顺利晋级了，这次自己更是费了不少人情。请了顶流摇滚天团成员之一的纪晨来助阵演出，绝对万无一失。 为此，他特意早二十分钟赶到彩排现场，得到可以进入的许可后立刻进去了。可进去立马傻眼了，纪晨迟到了。 “人还没来？”关凤臣等在门口，脸上有些挂不住。 “说是马上到，十分钟的样子。”经纪人杨哥擦了擦额头的汗，“我先和节目组沟通一下吧，别闹了误会。” “嗯。”关凤臣黑着脸道。 他一个摇滚老前辈，竟然还要等一个新生代。虽然论咖位和人气不如纪晨，但被如此对待还是有些丢面。 关凤臣在心里默念了好几遍，人是自己请来的，这才压住情绪。 这次摇滚他打算融入流行乐，有重金属也有观众更为熟悉的旋律。希冀能得高票，甚至借此机会翻红。 电视台门口。 纪晨不慌不忙下车，脸上戴着一个大墨镜，留着痞帅的青皮寸头。身旁跟着一个小助理，着急忙慌的拎着包跟上。 “纪哥，那边在催了。” “急什么，不是让你说堵车吗？”纪晨穿着黑色的棒球服，朝气十足，整个人张扬着独特的个性，锋芒外放。 “说了，还还催。”小助理委屈道，像个古代书童。 “让他们等着，不行就算了。”纪晨眼眸深邃，早起本就有几分不耐烦，“什么东西，倚老卖老。” 两人正往里走，正好碰见了往外走的焰两人。 裴暮蝉只戴着一个黑色口罩，跟在许青焰身侧，低声说着什么。听他说话时，眼神认真，显得一丝不苟。 两人习以为常的姿态，落在迎面走来的纪晨眼里就是亲密了。 许青焰发觉裴暮蝉眉头皱了皱，这才顺着目光看见了对面的纪晨，顿时嘴角不由扬了扬，这狗几把东西。 “暮蝉。”纪晨停了下了脚步，完全不理会焦急的小助理，忽视了站在前面的许青焰，“你怎么在这？” 裴暮蝉垂眸，没应他。 “这还有一个人呢，纪大明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许青焰笑容很灿烂，侧身将裴暮蝉完全挡在自己身后。 “还记得我吗？” “没你什么事，伱最好离暮蝉远一点。”纪晨最近应经纪人的要求在养气，自认为已经很有气度了。 用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睨了许青焰一眼，透着不耐烦。 “这是我和暮蝉的私事，你来凑什么热闹？” 闻言，许青焰差点被气笑了。 心道这年头钱真是厉害，连沙比也能被捧上高位。什么奇葩东西也能当顶流了，哦~离顶流还差得远。 “你和她能有什么私事？关于你花钱找人打压蝉蝉的新歌的私事吗？还是以前你害的她工作室差点倒闭的旧事？” 纪晨闻言，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臭。 “你胡说八道！我可以告你诽谤，你知道有多少人会支持我吗？” 许青焰诧异，“卧槽？法官队伍里也有你的粉丝？” 一声轻笑从他背后传来，裴暮蝉肩膀不受控制的抖动。不怎么好笑的冷笑话，偏偏莫名戳中了她的笑点。 他只感觉裴暮蝉的头抵着自己的背，强忍着笑到不停抖动。 反正，挺莫名其妙的。 裴暮蝉这一笑，反倒让纪晨更为难堪，他顿时有些恼怒。却将怒火都迁移到许青焰的身上，压低声音道。 “你别在这装了，莫名其妙接近暮蝉，当我不知道你的目的吗？” “与你何干？”许青焰转身抓着了裴暮蝉的手，拉着她往侧边走，向黑着脸的纪晨道，“纪大明星，别太自以为是了。” “谁会喜欢你啊，你家验钞机坏了，没点币数吗？不自知的东西，长得这么变态了，心里可要健康一些。” “你！！” “别你了，照照镜子吧。”许青焰停住脚步，回头看他，“你看见她跟谁走了吗？别一天天作妖了，要点脸行吗？” “不是所有人都没长脑子的，什么年代了，还在玩霸道总裁那一套呢？” “连他妈豆腐都有脑，你却没有。” 说完，许青焰拉着裴暮蝉头也不回的走远了，不理会身后一脸阴沉的纪晨。 一直出了电视台，他才松开裴暮蝉的手。 “抱歉，事发突然。” “没事。”裴暮蝉撩了撩头发，脸微微有些红，“是我应该谢谢你，没想到会在这碰上纪晨，犯恶心。” “碰上这么一号自私自大的人，确实麻烦又恶心。”许青焰道，“真希望他马上塌房啊，上去踩两脚。” 裴暮蝉闻言，抬眸望了他两眼，主动扯住了他的衣服，温吞道。 “别冲动，为这样的人浪费时间不值得。” “是，正事要紧。”他拿出了车钥匙，心道以后有机会就把纪晨塞进物理意义上的垃圾桶，“走吧，好好休息，下午唱一场好戏。” “嗯。” 清河。 日头上移，土班车颠簸，在满是尘土的道上左右摇晃。 两旁是青山绵延，黎漾目光无神盯着窗外。她孤身一人拿了钱坐车跑到了这不算偏僻的村子，正巧碰上修路。 她在平沙待了许多年，却从未去过平沙县下面的小村子。 去清河没有直达的车，必须在镇上转车。由于修路的关系，足足让她等够了两个小时，这才等到一辆下清河的土班车。 路上吐了两次，胃酸都快吐出来了，胃全都清空了才感觉好些。 这次来，是为了看一眼恩人。 虽然有些害怕，但她还是来了，车到了地方后。沿着崎岖的山路往里走了几户人家，轻声细语的打听之后才知道方向。 “谢谢。” 老婆婆被她素白的脸晃了晃，脸上露出一丝慈祥的笑容。这闺女长得真讨人喜欢，就是总爱低着头说话。 “找红梅的吧？你是她什么人啊？” 黎漾长得好看，但人不傻，低头只说是亲戚。 “我先先过去了，谢谢奶奶。” “去吧去吧，真俊的姑娘，走慢点。”老婆婆拄着拐杖送到了路口，目送着丫头身影一点点没入村子。 远远看见几个黑点好奇靠近，老婆婆忽的爆发出了与七十斤身板不相符的声音，一里地开外都能听见声。 “红梅的亲戚，别吓着丫头了！” 清河只有一个姓，基本见着生人都会盘问盘问，听见是找张红梅的。一众老少媳妇立马热情了起来，纷纷指路。 黎漾受宠若惊，只能低着头往前走。 清河的房子算不上破旧，大部分都是红砖瓦房，只是显得有些老旧。村里的路还是不太平整，还是土路居多。 学校的方向飘着鲜红的国旗，令人心安。 她几乎是被送到了张红梅跟前，听着村民七嘴八舌的说着你家亲戚之类的话，夹杂结婚了没有的问候。 黎漾有些招架不住，但张红梅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没说别的，只是随口应付邻居们，将人领回了家。 许青焰家翻新过，相比于村子里房子来说显得阔气一些，院子也是干净整齐。 进了院门，张红梅问道。 “你是黎家那丫头吧？” 黎漾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索性扑通一声直接给张红梅跪下了。 “哎呦，你这丫头干什么，快起来。” “我做了手术不好扶你，快快自己起来，不然婶要”张红梅女士玩道德绑架也是溜溜的，果然一家人养不出两种人。 话还没说完，吓得黎漾抹着眼泪爬了起来。 “婶，谢谢你。” “唉，你家那事婶都知道，这些年苦了你了。”张红梅伸手揉了揉她的头，“你爹当年还在的时候，我们两家还有来往。” “婶这几年生病，今年过了一个坎。听人说你考了一个好大学，你那帮亲戚不是人，婶有余力了不能不帮你。” 听张红梅提起故去的父亲，黎漾的眼泪怎么都止不住，情绪像是开闸的洪水。 “我我打了三个月的暑假工，他们让我回家，给我户口本。结果结果我回去，挣的钱都被偷了。” “真是畜生，小姑娘的钱也拿。”张红梅叹了一口气，转而又问道，“户口本身份证之类的，还在你手上吗？” “嗯。”黎漾天不亮就坐在县城的车站外等车，到这精神几乎达到了极限，一路上担惊受怕的，生怕被亲戚揪回去。 【钱没了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怀疑是我们这些大人拿的？你堂弟这么小，更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好了，这么大人了连钱都保管不住，怎么敢让你看住房子？我看这商铺和房子让你叔伯来管果然最合适。 上那么好的大学不好嫁人，你连爹都没有了，叔伯就是你的长辈。长辈还能害你吗，你家的房子和商铺都给你留着以后当嫁妆。】 她身体还在颤抖，抽噎着，“在在包里，还有婶你借给我的钱，我这次来是来打欠条的。” ------------ 第157章 什么是底气 张红梅收了欠条，站院子里长吁短叹聊了一会，把黎漾带回了家里。 “闺女没事，上学要紧。” “吃绝户这种事情，放在大人身上的都不少，反正东西他们也拿不走。你一个姑娘家家先别跟你那帮人纠缠，要吃亏的。” “等过完这阵，我儿子过来我再跟他说说，他鬼招数多。” 黎漾低头望着眼前的黄澄澄的茶面，嗯了一声。 “我知道，婶。” 张红梅见状，不由叹了一口气。 平沙小地方宗族风气浓，有团结如清河这种一个姓的村子。挪到县城基本就剩个空架子，祖宗家法早没了。 老黎前两三年去世，留下一個没成年的女儿和房子、商铺。虽说平沙县的房子商铺不值多少钱，但财帛动人心。 碰上这帮亲戚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不过平沙虽然风气不好，但法律是讲道理的。况且黎漾已经成年了，他们也就占点钱财上的便宜。 “闺女，你在哪读大学？” “星海大学。” “星海？”张红梅微愣，脸上忽然露出了笑容，“我儿子也在星海上班，大你五六岁，等有空我让他去看看你。” “好。”黎漾眼睛时常没有焦距，不常抬头。 虽然怕见生人，但她心里对张红梅全是感激。爱屋及乌，竟也不觉得排斥，想着一家人都是好人。 午饭，张红梅留人一起吃。只是她身体还在恢复，于是找隔壁二婶过来帮忙。 见黎漾长得标志，先是一愣，很快反应过来是那个考了大学的姑娘。热情一顿招呼，弄得黎漾更窘迫了。 她蹲在灶台边笨拙烧火，小脸被映得通红。 二婶也是妙人，也没拦着她，烧得不好也只是偶尔添一把柴。 “闺女长得真俊，在哪上大学啊？” “星海。” “呦，我大侄子也在星海，真是巧了。”二婶一边炒菜一边叭叭叭，油烟飞扬间，把许青焰夸了个遍。 “我家那个不争气儿子天天打游戏，有青崽十分之一能干，再不济有青崽一半好看，我也放心了。” 黎漾坐在灶台前的小马扎上，低着头听着二婶絮絮叨叨的夸。心里大致把许青焰的形象勾勒出来了，是个好人。 张婶借给自己这笔钱也是许青焰出的，他很厉害，人也很好。 一顿饭吃完，黎漾准备告辞。 回县里的土班车只剩三点最后一趟，回到平沙大概已经是六点。晚上还得去赶去学校的火车，平沙县没她落脚的地方。 “闺女，以后过年没地方去就回婶这，平时就婶一个人在家。”张红梅拉着她的手，道，“我家青崽回来也就两人，怪清冷的。” 闻言，黎漾抬头看了一眼张红梅，见她说的认真。心里不由一阵感动，微微垂头，很郑重的嗯了一声，说了一句。 “好。” “婶，二婶，我走了。” “等等，我找我家那个给你送送！”二婶拉住了她，回家把她老公给叫回来了，喊他开着车把她送到镇上去。 院门口。 张红梅和二婶王春花并排站着，目送着临近报废的二手车消失在路的尽头。 “这闺女真俊啊，红梅。”二婶感慨道，“性子也好，有良心，就是不爱说话。” “是啊，没想到她会一个人过来。”张红梅道，压着几尾皱纹的眼睛轻轻阖上，“是个好姑娘。” 下午三点。 许青焰才和裴暮蝉慢悠悠往电视台的方向开，人家都区别对待了，就没必要赶上上前了。偶尔任性一下，并不会怎么样。 卡点又不是迟到，问题不大。 节目录制已经开始了，裴暮蝉作为压轴出场的踢馆嘉宾，自然要将悬念留到最后。两人就待在休息室里，看屏幕里的实时转播。 一台录像机架在那，拍踢馆嘉宾的反应。 裴暮蝉反应不大，只是一脸认真的盯着屏幕看，她异常的实诚。演不出浮夸的节目效果，只是单纯的观摩。 相比之下，许青焰纯粹玩手机发呆。偶尔对着摄像镜头挠挠脸，然后转过头去偷偷摸摸打一个哈欠。 第一个上场嘉宾是祈盈盈，带来了一首民谣，改成了流行情歌，并且请来了圈内大热的女团好友进行助阵。 一阵唱跳猛如虎，效果倒还不错，一看投票结果579。 祈盈盈人都傻了，仰头四十五度，差点小珍珠掉出来。好在是借着鞠躬时掩饰过去了，抬头又是灿烂的笑容。 偶像歌手选择的方向不一样，但情绪管理还是很到位的。 裴暮蝉看完第一场表演，整个人也不由自主松了一口气。这期她的目标是留下，只要票数比祈盈盈和关凤臣高就行了。 579这个票数真不算高，在这个舞台上，只要专业歌手不瞎搞，得分普遍在550分以上。 “有压力吗？”许青焰凑近裴暮蝉，低声问道。 闻言，裴暮蝉看了一眼镜头又看了一眼许青焰，没搭理他。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不如直接不发表意见。 第二个上场的是老将候学恒，他的助演嘉宾是一个年轻人。这倒是令在场众人有些意外，有意提携后辈吗？ 老将的气魄确实很足，在别人还在一股脑卷票数的时候。候学恒实力太强了，放在这舞台上基本乱杀。 他这半辈子都花在演艺事业上了，认认真真勤勤恳恳。谁料到了知天命的年纪，回头一看，路上没人了。 许青焰望着屏幕里那个站在候学恒身边献唱的青年，脸上不由露出一丝疑惑，看样子感觉很熟悉却又叫不出名字。 于是伸手戳了戳裴暮蝉的手臂，问道。 “侯老师请来的助演嘉宾是谁啊？感觉有点印象。” “林川啊，新生代歌手。”裴暮蝉有些诧异，转头看着许青焰，“伱前两天不还在听他的歌吗？” “哪首？” “《踏月》。”她道。 “哦，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是他唱的啊。”许青焰脸上还带着些许茫然，“我以为是小女孩唱的，音这么高吗？” 裴暮蝉瞥了他一眼，“老天爷赏饭。” 许青焰手机忽然弹出了一条消息，见裴暮蝉发来的，便知有话不能明说。 裴：“林川以前还是素人，参加另一个节目一鸣惊人，但没红。直到被侯老师发掘出来了，带进了主流圈子。” 扫了一眼消息，他的重点又放在了奇怪的地方，打字问道。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还有主流圈子？那你进了吗？” “有啊。”裴暮蝉老老实实回复道，“我进不了主流文艺工作者的视线，各方面都差得远，粉丝群体也很固定。” “哦，那你就是非主流？” 裴暮蝉看着手机一脸无语，美女捂了捂额头，瞥了他一眼。 “谢谢，笑话很冷。” 回复完，她握着手机，却有些失神。 当年真的没机会吗？如果自己没有在事业有起色的时候离开星辰娱乐。或许工作室也不会半死不活，或许自己 现在离最初的梦想越来越远了，心态完全变了。如果不是《晴天》，恐怕自己已经安稳过日子了。 现在也只是走在翻红的路上而已，前途未明，能走多远也没个定数。 “你在发呆？” 一只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将她的思绪拉回。 “怎么了？”裴暮蝉抬头问道。 “快唱完了，猜一下能得多少票？”许青焰目光在屏幕上的林川扫过，并未太在意，只觉得这人声音挺有特点。 裴暮蝉随便猜了一个，结果已经出来了，710。 候学恒拖一个后辈翻唱一首老歌，竟然也能将票数稳定在七百＋。虽说林川的表现也很好，但整个场面也算得上是恐怖了。 在场嘉宾多少感觉到了一点压力，裴暮蝉这边倒还好，原本就定下了目标。候学恒拿满票，对她也没影响。 接着，江景升上台。 这次他直接请来了自己的声乐老师进行助演，唱的还是他老师的歌曲。主题是不忘初心，改编后的曲目燃炸现场。 这一波取巧是真的被他玩明白了，节目效果爆炸，最后成绩是692票。这次票数与候学恒成绩接近，也是唯一靠得如此近的一次。 差点把接下还没出场的嘉宾心态玩崩了，这开局就这么激烈了，后面还怎么打？ 接着温霜华、张雨琪、王禹轮番上场，分别拿到了624票，634票，625票的成绩，三人票数咬得很紧。 场上形势顿时急转直下，垫底两人变成了祁盈盈与温霜华。 目前还没出场的也只剩下关凤臣和裴暮蝉了，不过关凤臣作为上一场晋级嘉宾，拥有邀请助演嘉宾的资格。 相比之下，裴暮蝉只能孤军奋战了，优势没那么大。 另一边，休战区。 齐婷干坐在那和林晚粥一起看了两个小时多节目，说实话已经看得有些想吐了，烦躁得只想找个角度来一根。 一转头，对上了跟录的镜头，只能露出了一个无奈的笑容。 “粥粥姐，我能不能去透口气？” “噢，去吧，反正表演还没那么快开始。”林晚粥道，看了一眼屏幕，他们还在布置舞台，似乎是摇滚现场。 她不喜欢摇滚，索性道。 “等等我，我也去。” 厕所门口，齐婷推开窗户，潇洒的吐出了一口烟。望着窗外逐渐沉下去的天色，兴奋得抖了抖眉。 老实说，听他们唱歌一点意思都没有。 齐婷觉得自己就是个俗人，有些歌真的没法打动她。即使候学恒带来的老歌，现场再震撼，她也只会说一句牛比！ 但真要谈感受，她可能更乐意听点乐呵的。 林晚粥从洗手间出来后，左右看了一眼，发现窗边抽烟的齐婷。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拿起了手机靠在墙边一边刷，一边默默等待，这也是两人长久以来保持的默契。 两人与其说是歌手和助理的关系，不如说更像是小姐妹。 “粥粥姐。”齐婷转过身，手里夹着一支细细的女士香烟，遥遥道，“许老师他们什么时候上场啊？” “下下场。”林晚粥回道，眸子微垂。 今天下午前面几场的演出各有特色，但她都没怎么看进去。心里紧张兮兮，既不想裴暮蝉晋级，又怕裴暮蝉晋级不了。 对于她而言，裴暮蝉败北，可能是另一种形式上的胜利。 紧张忐忑的心情持续了一下午，直到齐婷受不了想抽烟，她才顺着齐婷的意思一起出来透一口气。 她低头看着屏幕上许青焰回复的最后一条消息，“稳赢。” 不由心道要是自己早点离开云翼，在和他见面前也有一个大工作室就好了，是不是他现在就和自己一起工作了？ 她偷偷瞥了一眼嘻嘻哈哈的齐婷，虽然婷婷也很好，但多一个他就更好了。 齐婷不明所以，抽完一支烟又散了散味，走到林晚粥跟前道。 “粥粥姐，我刚刚合计了一下，许老师他们赢面不大啊。” 林晚粥闻言心情复杂，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闷声嗯了一句。 “走吧，该回去了。” 回到挂着休战区的休息室，正巧碰上表演开始。 “纪晨？”齐婷眼尖，认出了前来给关凤臣助阵的嘉宾，“怎么是这他怎么来这档节目了？” 沙比二字差点脱口而出，好在齐婷忍住了。 望着屏幕上张扬无比的纪晨，林晚粥脸上几乎是不加掩饰的露出厌恶的神情。好在齐婷帮忙挡了一下，没被拍下来。 关凤臣带来的是一首摇滚歌曲，一上来就炸场，轰轰节奏一顿炸。再加上有纪晨的参演，气氛很快被带动起来。 演出至半场，林晚粥皱眉越皱越深，忍不住低头给许青焰发了一条消息。 “在摇滚歌曲之后出场，会不会很吃亏？” 答案是肯定的，作为一个专业歌手，她再清楚不过了。抒情的歌曲若是放在摇滚后，观众的心还没安静下来，基本 七八秒之后，许青焰回了消息。 “不碍事。” “她等一会唱的是你写的歌吗？” “嗯。” “歌名是什么？”她小心翼翼回了过去，目不转睛的盯着屏幕，打出一句，“下星期我想唱《晴天》。” 打出来又删掉了，抿了抿嘴，正犹豫，有消息回复。 “《晚婚》。”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58章 《晚婚》！！现场还能这么玩？ 看到歌名是《晚婚》那一瞬间，林晚粥没由来的怔了怔。 此时，关凤臣正在台上卖力嘶吼，纪晨状态却显得有些不太对劲。开头还好，中间目光飘忽，显得有些不在状态。 半首已过，关凤臣刚吼出一句，“我心如烈鸟！”等了两秒，纪晨却没接上，莫名其妙慢了半拍。 那一刻，关凤臣瞳孔猛扩，连把纪晨埋在哪个山头都想好了。 日捏嘛，退钱！ 慢了半拍，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根本听不出来。反正印象里摇滚就是轰隆隆，现场就是听一个爽就完事了。 可现场的八百听众感觉无比敏锐，一点点小小的瑕疵都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纪晨慢了半拍，后面给人的感觉就很突兀。像是烧开的热水壶，忽然被人扔进了冰湖里，瞬间消音。 观众还没反应过来，歌曲已经进入了下一阶段。可此时再听，已经从沉浸体验中被拉出来，给人一种听觉上的割裂感。 像是渐入佳境，明明已经开始燥热，忽的被浇了一盆冷水。 这一失误显然也逃不过等待厅嘉宾的耳朵，几人面面相觑。候学恒毕竟是老前辈，持着身份不至于笑出声，只是皱眉。 镜头飞快捕捉，将候学恒脸上的表情精准拍下。 江景升眉头扬起，头微垂，像是在极力忍耐着什么。抬头纹都整不出来，硬是一声不吭躲开了镜头。 不惹事，是偶像歌手的职业素养之一。 其次是西良乐队的粉丝比一般人要更魔怔，他们逮谁咬谁，完全就是疯狗。嘴上说着喜欢摇滚，疯狂拉踩别家。 开口就是摇滚已死，朋克乱党，手势一拿就是大拇哥的金属扎。生如西良，死如西良，问就是小众和叛逆。 只要敢说西良不是摇滚乐团，直接被喷烂。 温霜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听见慢半拍那一瞬间，脸上流露出一丝惊疑的笑意。见几人面色都有些古怪，不由好奇。 “是慢了半拍吧？”她探头问道。 话题被人戳破，不回应也不行了。 候学恒咳嗽一声，开口就是一顿点评。没说歌怎么样，只说纪晨的失误，最后还不忘记给纪晨留几分面子。 “可能是小纪舟车劳顿，有些不在状态。” 张雨琪附和道，“应该是这样，艺人赶通勤很累的啦，我有时候经常在飞机或者车上睡觉，醒来头都是痛的。” “是吗？”温少妇有些尴尬，隐约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虽不再提，但心里依旧嘀咕。本来就是慢了半拍，现在看更是，那人演出状态都快都快不在线了。 踢馆嘉宾休息室里，许青焰和裴暮蝉相视一笑。 “这” 什么特么的叫惊喜，正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染上纪晨，关凤臣这辈子算是他妈的给毁了。 一曲终了。 台上，关凤臣打了一个哆嗦，缓缓看向一旁的纪晨。后者根本没看他，依旧是那副叼里叼气的桀骜模样。 要不是节目还在录，他真想当场给他两脚。 接近顶流的西良乐队主唱，上百场演唱会经验，你告诉我你发挥失常？啊他妈的，除了不尊重自己，关凤臣想不到别的理由。 一想到今天的舞台对于纪晨来说就是個任务，完成委托。对于自己来说则是唯一的机会，下一次机会遥遥无期。 关凤臣红温了，恨不得穿越时空回到过去掐住他爹的牛子把他一管蛇墙上，省得纪晨这个崽种出生霍霍自己。 投票开始了，纪晨转头对着关凤臣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关凤臣脸比翻书快，立马换上了一张勉励的笑脸。待到纪晨转过头之后，脸上的笑容一秒消失，心道卧草泥马。 最终票数，620。 这个结果出来，连关凤臣本人都愣了半晌。直到女主持人再次播报成绩，他这才如梦初醒，眉头扬起。 不出意外的垫底，但离第三第四名只差四票？ 他顿时又高兴了起来，这年头红就是好啊，唱得不好也有安慰票。事情似乎还有转机，再看看，保留纪晨的妈。 踢馆嘉宾休息室。 “走吧，该上台了。”许青焰先行起身，转头一看裴暮蝉还坐在那，不由一愣，“怎么了？紧张了？” 裴暮蝉没说话，只是摇摇头。 片刻后，她抬起头，神情前所未有过的认真。 “走吧！” “哦哦哦！”许青焰一脸懵，这怎么还开血怒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歌手在舞台上表现与情绪状态息息相关。譬如前几分钟纪晨明显走神了，得亏是帮唱。 不然即使有人给他投票，也难免会尴尬。 从休息室到舞台的路程并不长，裴暮蝉走在前面，许青焰慢悠悠在后面跟着。隔着几步远，脚步顿挫。 她回头，侧脸温润，目光异常认真。 “你觉得我能拿到几票？” “七百四十票。”许青焰眸子倒影里是一团亮光，裴暮蝉站在光前面，“如果我来投票，只能是满票。” “嗯。” 裴暮蝉拉开舞台前最后一扇门，缓缓走了出去。 嗡！ 场上所有的灯全都熄灭，整个舞台只有边缘几盏昏暗的气氛灯。朦胧熹微的画面里，颗粒灰尘在浮动。 一束昏黄的灯光忽然打在了舞台上，月牙黄，隐约浮动。 嘉宾集合大厅，候学恒双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见舞台上灯光的一瞬间。他眉头一动，几乎是下意识想起了《匆匆那年》。 天气预报的进场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旋律再起几乎像是看完了一场电影。 这种类似于舞台剧的表演手法，首先极其考验策划的审美。其次是歌必须有内容，质量高到能容纳故事。 如今手法再现，候学恒几乎是在看见那束光之后，百分之百确定，这和昨天的手法如出一辙。 “粥粥姐，这是？”齐婷也猛地站了起来，口中喃喃道，“一眼就能看出来，果然是许老师的手笔。” “嗯。”林晚粥目光扑闪，目光盯着屏幕，整个下午头一回看得这么认真。 先前他说要弄天气预报的时候，她还半信半疑。现在是真心服口服，心道他好像除了唱歌，其他什么都会。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他怎么什么都会呢？ 策划也干得好。 “哇！”江景升看见那一束月牙黄灯后，情不自禁，“好像夜间行车的那种感觉，路灯在车窗上晃动。”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江景升能靠着偶像歌手的身份在《我是歌王》的舞台上一直常青，除了其本身的粉丝体量外，也有其他因素。 经历无数次的表演后，大概是熟能生巧，审美也会相对应的提高。先不提能不能复刻，至少能一眼看出有美术设计。 果然，随着光影浮动，远处传来了火车鸣笛进站的声音。 这小感觉，挠一下就起来了。 嗡嗡声震碎了上一场摇滚留在观众脑子里的余韵，月牙黄加时代感极重的火车站台，定下了整首歌的情绪基调。 这时，前奏旋律响起。 情绪在这一刻，宛如滴落在宣纸上的墨，已经晕染开了。 火车哐当哐当响声远去，顶上一束光砰的一声打在裴暮蝉身上。人美身段好，往那一站，给人的感觉就不一样。 同一首歌，不同的人站在那唱感觉就不同，歌手的外形有时也是美术的一部分。 一丑的和一漂亮的唱一首歌，总觉得更漂亮那个唱得更有情绪，歌声中多那么一丝丝婉转动人的韵味。 “情让人伤神，爱更困身” 如同低诉一般的呢喃在舞台上回荡，现场的气氛安静。所有人隐在黑暗之中，静静的倾听着裴暮蝉的歌。 如同和一个老朋友，夜半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诉说着生活的坎坷。 嘉宾集合大厅，温霜华眼睛一亮。 “好听！” 开口跪，裴暮蝉第一句水准很高，情绪充盈。 但有人欢喜也有人愁，关凤臣开始有压力了。唱这么好，还让人怎么活，开头第一句这唱功最少也是五百八十票起步。 而关凤臣只有六百二十票，除非裴暮蝉表演中途坠机，他才有可能晋级下一轮。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 “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这两句词一出，前面的娓娓道来都成了铺垫。情绪一层层递进，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给人一种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如同那些古文里，《项脊轩志》里归有光写了旧阁、写了竹木兰庭、写了门扉、围墙、书屋、厨房。 把老屋子前前后后都写了一遍，破破烂烂，处处都是琐碎的回忆，唯独不见人。拖着拖着，最后来一句。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又如《陈情表》中那句，“臣无祖母无以至今日，祖母无臣无以终余年”，皆为情绪铺垫，画龙点睛之笔。 裴暮蝉前几句所唱情让人伤身，爱更困身。爱一个人也不见得好过一人熬过长夜漫漫，独自孤枕难眠也好过凑合。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有人夜半分手拎着行李在大街上漫无目的游走。 有人二十二岁有了一个家，有人三十岁还在寻找爱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看同样的风景，过同样的人生，总要允许有人做自己。从未想过独身，却有预感晚婚。 宁缺毋滥，也好过彼此折磨。 在等，这世上唯一契合灵魂。春天的花并不比夏天来得珍贵，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花期，花开要对得起自己。 你不能因为身边的人陆续交卷，而在试卷上随便乱答。 寥寥几句歌词，把前面所有的画面都串联了起来。最后那两句“我从来不想独身”歌词一出来，简直是让人惊艳。 后台。 江景升人都傻了，双眼无神看着集合大厅的屏幕，脑子被震得嗡嗡作响，如同他高中第一次读到震起鸡皮疙瘩的绝句。 回头万里，故人长绝，满座衣冠胜雪。 这会《晚婚》两句歌词给他的感觉和那时感受到的震撼相差无几，扑面而来的画面感，如明珠串联在一起。 让你来打擂台，你真有大招啊？ 这歌词夹杂着的，是扑面而来的浑厚的笔力。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妈的，怎么写得这么牛比！ 江景升头皮发麻，几乎是按耐不住想要问问裴暮蝉，还有歌吗？ 其余人更甚。 候学恒反应不大，但目光连连闪烁异彩，跟发现了宝物似的。 “这词写得好啊！有种月明人倚楼的感觉！” “好，写得是真好！”一同陪在候学恒身边的林川也不由赞叹道，“用词准确老辣，很难想象有人能写出这样的词。” 祁盈盈几乎已经预料到了淘汰的命运，此时心态反倒是好了起来。 “这首歌写得真好，唱得也好，完全代入情绪了！” “踢馆选手未免太优秀了！”温少妇身子丰腴，该肿的地方肿，该细的地方细，完全是梨型身材。 她对于身材同样不错，但并未那么夸张的裴暮蝉莫名的有好感。 “《晚婚》这句歌词简直写到我心坎上了，等这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刚下台的纪晨越听越皱眉，他只能隐约感觉到这词很干净利落。但要让他说出个所以然，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他没红那一阵还研究过写歌，现在红了之后，已经有很多年不参与歌曲创作了。 好听吗？ 只能说还行，没有摇滚来得燥。 看到周围人反应大，感觉这歌词可能有点厉害。不过在他的心里，这首歌仍旧是可圈可点，水平一般。 关凤臣的反应就更直接了，他听到那句“我在等”之后，直接把脖子上的牌给摘了下来，转身就走。 “去哪？”纪晨在后面问道。 “还能去哪？”关凤臣回头，面无表情，“输定了，回家了。” 一曲终了，观众席还沉浸在摇晃的月牙黄灯光，与那火车窗外模拟景的氛围之中。不知不觉，发觉听完了。 “他能不能~能不能~” 观众脑子一顿，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的天！这歌怎么这么好！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59章 挣点小钱许老师，深藏功名幕后主 休战区和嘉宾集合区隔着一段距离。 林晚粥望着大屏幕，从开头第一句开始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从头到尾听完了整首歌，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量身定做。 如果说那首《匆匆那年》是为自己量身定做，那么这首《晚婚》同样是为裴暮蝉量身打造的歌，歌词太贴切了。 人生第二十六年，少一岁显得稚嫩压不住歌曲，多一岁又浪费。 说不羡慕是假的，但林晚粥又不想真的变成二十六岁。人各有各的花期，比起更好的诠释歌曲，她更想和某人同岁。 许青焰反应不大，这花活本来就是他整出来。不会干美术的词曲不是好词曲，因为没有美术指导，所以只好自己下场了。 这些片段想法脑子里的影视库熏陶，不过是信手拈来借用一点。 真正让他诧异的是裴暮蝉的状态，原本昨天说好了排练时藏着一点情绪。现在看，藏的不是一点半点啊？ 早就知道她唱的好，没想到她唱这么好！ 情绪充盈到仿佛真的在说她自己，恨不得把每一句词都融入情绪。那种表达欲，太想说，太想告诉每个人。 没有高音，没有哀怨，前半段舒缓，后半段情绪一直在隐忍。卡在爆发的边缘，一点点塞进骨头缝里。 裴暮蝉用情绪唱出了她自己的版本，最后那句，“他能不能，我能不能~”，唱得人胸膛酸涩发闷。 如久不见天光，一朝大梦初醒。在布满阳光的门扉里轻轻立住，单薄的身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 脸上露出从你未见过温柔笑容，很认真的道。 “总有一天，你要来拯救我。” 那画面观众想想就心疼，情绪早在不知不觉间被渲染。在这种细节上拉开了差距，歌手的水准就体现出来了。 后台的许青焰后知后觉，抬头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凉气。不愧是专业歌手，情绪流畅，妥妥天后之姿。 投票开始了。 纪晨把关凤臣叫住了，斜斜看了一眼舞台那边的大屏幕道。 “你走什么，这歌虽然不错，但节奏过于舒缓。在这种比赛里吃亏是免不了的，最多拿五百七八十票。” 关凤臣死的心都有了，冷冷瞥他一眼。 “你确定？” 关凤臣虽然玩摇滚，但也不是不听其他音乐。裴暮蝉刚刚现场演唱都爆出情绪了，完全是超常发挥。 甚至，隐隐约约能从她身上看到一丝天后风范。 纪晨给他一种肚子里有点东西，但东西不多的感觉。说出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仔细一想完全是胡说八道。 空有理论，眼睛却是瞎的。 “我一个唱摇滚的，就想要给她投票了，你说她多少票？”关凤臣微微仰头，尽量不让自己流露情绪。 他得罪不起纪晨，占理也有可能被扣一個欺负后辈的帽子。万一纪晨再拿出个玉玉症病历，那他真完蛋了。 不开玩笑，以他现在的人气，妥妥被诛九族的。 这年头，红就是资本，想干什么都行。只要足够红，哪怕偷偷炒粉天天翻牌子也没事，总有人会帮你把事情压下来。 现场票数一路暴涨到五百四十，没有丝毫减缓的趋势。在纪晨诧异的目光中，轻轻松松突破五百八十票。 嘉宾集合大厅，祁盈盈叹了一口气，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 这首歌唱得太好了，写得也好。以为是过气小天后重新闯荡江湖，重点在一个“小”字，大家应该在同一起跑线。 祁盈盈好歹也撑了几期节目，这一期成绩差只是因为没活了。自己实力就摆在那了，自身积累撑不住持久战。 原本心想裴暮蝉别说是过气的小天后，只要过气了。哪怕是差一点天后，在这个舞台上也不一定有优势。 谁知道人家是魔王血洗新手村，专挑软柿子捏。唱歌就唱歌，连台风气场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都展开了！ 那情绪、那颤音，不至于哭，但听着就难受。胸腔闷闷的，跟破了一个大洞似的，风一吹呼呼作响。 票数继续往高处爬，轻轻松松突破六百。 这回轮到纪晨坐不住了，眼看着投票数从六百票一直缓慢增长到了六百一十五，忽的就停顿了两三秒。 他脸上顿时露出笑容，还没等他说出那句“看吧！我都说了”。 票又动了！ 从六百一十五直接暴涨一大截，蹭蹭蹭跳到了六百五十六票。直接把纪晨给看傻眼了，什么最多五百七八十票。 现在超了快一百票了，直接把众人远远甩在了身后。目前在她头上的只剩下六百九十二票的江景升，还有七百一十票的候学恒。 这一刻，晋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相比于昨天的比赛，场上票数虽然不变，但其他嘉宾都有助演加成。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赛的难度变高了。 这也直接导致了实力较弱的嘉宾，例如祁盈盈，直接落了个五百多票的成绩。 由于是踢馆嘉宾身份而没有助演资格的天后张雨琪与王禹，即便实力较强，但最后拿到的票数仍旧比上一场低。 若是都有邀请助演嘉宾的资格，两人大概能拿到六百八十多票的成绩。 在这种情况下，谁也没想到裴暮蝉在没有助演的情况下能突破六百票，更没想到眨眼间能暴涨到六百五十票。 甚至票数还在缓慢爬升，一直爬到六百八十才慢慢停止。 “停了吗？”温少妇盯着屏幕，好奇问道。 “应该是吧，我现在有点紧张。”江景升摸了摸脸，说话时目光也没从屏幕上移开，“手心都冒汗了。” 他也就拿过一次第二，其他时候不是第三就是第四。昨天被林晚粥打了个第三，今天他好不容易有机会第二 嘟，票数再次动了，一次性多了二十票。 七百票！！ 见状，江景升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当看到裴暮蝉的票数还在往上走的时候，他又乐了，开始期待着最后的票数。 “候老师，您紧张吗？”温少妇转头冲着候学恒一笑。 “我有什么可紧张的，有人超过我那是好事。”候学恒爽朗一笑，“老是我拿第一，这还有什么意思。” 大概是应了他的话，票数最终定格在了七百零八。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结果出来之后，所有人情不自禁的喊出了声，太搞了。只差两三票，多两三个人投票，裴暮蝉就能拿下第一。 “差一点第一？”张雨琪不由捂住了嘴，满脸震惊，“这也太厉害了吧，情绪舒缓的歌曲也能拿到七百票？” “昨天林晚粥演唱的《匆匆那年》也是抒缓歌曲，也照样拿到了七百票。”温少妇提醒道，又叹了一口气。 “以前总觉得慢节奏的歌曲打擂台不占优势，现在看来理论也不是绝对的，歌还是得看谁来唱。” 闻言，候学恒适当的点评道。 “其实这跟歌曲本身也有关系，不管是林晚粥带来的那首《匆匆那年》，还是裴暮蝉今天演唱的这首《晚婚》。” “这两首歌的质量已经远超优质歌曲的范畴了，不过神奇的是，表演形式竟然有异曲同工之妙。” 说到这，候学恒只是笑笑，并没有接着往下说。 站在候学恒身旁的林川显然听出了一点言外之意，眼里闪过一丝好奇，但在前辈面前也没敢多说话。 这首歌不是裴暮蝉写的吗？ 可这些词曲也太贴切了，可细想之下，完全是为裴暮蝉量身定做的歌。如果不是她写的，那会是谁写的？ “这歌写的确实是好，换我来可能一辈子都写不出这种词。”江景升没什么架子，“需要很强的情绪和技巧，实在望尘莫及。” 纪晨坐在集合大厅的边缘地带，远远听见几人的高评价。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并不认同这些说法。 这首歌根本看不出什么技巧，没什么太大的亮点。不过是拿到了高票，这才引得这些人一个劲无脑夸。 娱乐圈就是这样，捧高踩低，这种场面他见惯了。 靠情绪取代技巧，这套谁也会用啊。自己开演唱会时经常有高光时刻，这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劲夸？ 若不是自己今天被许青焰那个天杀的影响了心情，一上午气都没消，下午更是越想越气，演出怎么可能不失误！ 真是退一步越想越孬，都赖许青焰！ 裴暮蝉成绩超越七百票，纪晨完全不在意，只是有个朋友不太舒服而已。但并不碍事，他自己只是助演嘉宾。 输的是关凤臣这个老东西，跟我纪晨有什么关系？ 都是这个老掉牙的东西拉自己后腿，会不会选歌。真是可笑，承认自己已经过气了很难吗，还想翻红？ 本来就不太可能做到的事情，赖在自己身上就很恶心了。如果这节目组请自己来，拿个七百票轻轻松松。 再说了，裴暮蝉赢就赢吧。 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比许青焰要强。没用全力是为了帮她一把，许青焰呢？ 恐怕只会站在台下当一个小白脸，不停的挑拨离间，妄图破坏自己与裴暮蝉的关系。 台上。 裴暮蝉站在舞台上，静静听着女主持人念广告词。 她已经得知了自己七百零八票的成绩，心底不由暗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唱毁这首歌，成功了。 对于这个成绩，她还是比较满意的。这证明她的表现得到了认可，《晚婚》得到了认可，唯独一点 他还没得到认可，不为人熟知。 此刻，裴暮蝉盯着灯光明亮的观众席，八百人坐在一起乌压压的一片。眼睫微颤，心里莫名升起一个念头。 想要让他推到台前，让他和自己一起分享成绩。 许青焰平时总不爱露面，写歌一问就是偶然所得，再问就是赚点小钱。总说没必要走到台前，自己没有抛头露面的习惯。 恋综那会，他可不是这么干的。 裴暮蝉觉得“金子总会发光”这个词用在许青焰的身上甚至不足以形容他，唯有一句“疾风知劲草”更为贴切。 想着前段时间他身上背着的那些骂声，她好几次想要帮许青焰澄清都被拦下来了，理由是他不在乎。 他可以不计代价的伤害自己，毫不在意穿过荆棘，换取身边人的安稳。 他确实不在乎自己，但总有人会在乎 想要他走在人声鼎沸的大道上，被阳光鲜花簇拥。而不是靠在阴暗的角落里，被人肆意曲解，谩骂 女主持人念完了广告，笑吟吟转身采访裴暮蝉。 “我们看到这次暮蝉不仅踢馆成功，还取得了第二名的好成绩，距离侯老师的第一名也只差两票而已。” “对此，可以问一下伱此时此刻的心情吗？” “嗯，可以。”裴暮蝉开口道，“能和诸位老师同台竞技是我的荣幸，能取得这样的成绩我很开心。” “同时也要感谢一个人，没有他就没有我今天晚上的这场表演。” 女主持人眼皮莫名一跳，心道这词是不是昨天听过？ 饶是如此，她依然笑着问道。 “哦？不知道这个人是谁？能和我们大家介绍一下吗？” 闻言，裴暮蝉握紧麦克风，抬头看了一眼面前的观众与摄像头。上台时都没紧张，在这一刻，竟然莫名紧张了。 心脏砰砰直跳，像是要扒开心底的秘密，公之于众。 “他他是《晚婚》这首歌的词曲作者，同时也是我最近发行的两首新歌《晴天》、《一直很安静》的词曲作者。” “没有他，我也没法带着如此优秀的歌曲登上这个舞台。” 裴暮蝉或许是太紧张，一时嘴瓢说了半句。 “他是我的” 嘉宾集合大厅，所有人呆呆的望着屏幕，个个有些傻眼。这展开节奏有点不太对啊，这语气嗯？？ 林晚粥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自然知道裴暮蝉口中的“他”指的是谁。所以许青焰是她的什么人？ 这说法未免过于暧昧，不可能，什么时候的事情？ 纪晨脸色更难看，他早就知道给裴暮蝉写歌的人是谁，只是没想到《晚婚》竟然也是许青焰写的。 裴暮蝉自己都被嘴瓢吓了一跳，心脏猛跳，急忙圆道。 “他是我的合作词曲人，许青焰，许老师。”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60章 成名之后身边都是好人 后台，许青焰听见裴暮蝉提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人还有些懵。 他不在乎所谓火不火，主要是他没有当唱作人的打算。 只有歌手和唱作人才会担心歌火人不火，词曲就完全没这个必要了。更何况他一个人就把词和曲整个包揽了，还能连续产出优质作品。 歌火词曲不火也没关系，照样拿麻袋框框挣钱。 「火」是相对的，幕后词曲被大众熟知，确实对名气会有一定的加成。但归根到底，仍旧看歌曲质量本身。 名气只是一个「溢价」，算是一个唬人的金字招牌，对于歌曲销量的一个保底。比如直接把歌扔给小艺人，听众也会冲着词曲去买单。 无论是「捧人」，还是「被捧」都方便。 但另一种，大众平时听一首好听的歌，不会点开详情去谁写的词曲。只在偶然的机会才恍然大悟，哦这些歌原来都是他写的。 两种情况，对于有实力的词曲人来说，其实差别并不大。 许青焰更倾向于后一种，毕竟词曲圈子就那么大。唱作人毕竟稀少，捧歌手终究得靠好歌，往往好歌有市无价。 优秀的词曲人，在一般情况下不会被埋没，总有圈内人每天实时关注着新歌发行。 譬如《晴天、《我怀念的上线小爆之后，云翼娱乐的蒋灵不也通过经纪人联系，或是亲自打电话联系他。 总之，许青焰不会被圈内的目标客户忽略，不影响他赚点小钱。至于虚名，写的歌多了，听众缘自然就有了。 他只是好奇裴暮蝉怎么忽然点他的名字，虽然没什么关系，他本来也没打算刻意隐藏。 但嗯，硬夸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可以委婉一点，比如这首歌的词曲人可以直接出道。明明可以靠颜值，但是选择才华内卷，给人一条活路吧。 又或者说，不懂就问，这是什么神仙词曲人？ 就这样硬夸，也还行。 嘉宾集合大厅堂。 众人鸦雀无声，从听到那句「他是我的」时的表情精彩，再到那句「合作词曲人，许青焰，许老师」。 江景升的目光几乎是不受控制的投向了录制大厅另一边的休战区，林晚粥和她的小助理齐婷坐在那。 昨天林晚粥似乎也在舞台上说过类似的话，许青焰给了她振作起来的底气之类，所以那人同时给两个小天后写歌？ 还特么每首都是精品？ 写出匆匆那年就算了，《晚婚这首歌也是他写的？卧槽，这是什么变态水准，就是一个素人吧？ 很难想象什么样的全能手，能写出《晴天又能写出《我怀念的、《匆匆那年、《晚婚，类型跨度也太大了。 创作没有瓶颈吗？ 原本江景升只想着找人接触接触，看看能不能试着约歌。毕竟他最大的弱项是没有代表作，这下不得不亲自去请教了。 候学恒眼睛微张，却并未太惊讶，甚至有一丝笑意。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小林同学的歌也是许青焰写的吧？」 林晚粥在节目里年纪最小，要么被称呼为粥粥，要么就是晚粥。候学恒年纪最长，也有长者气度，喊不出腻歪的名字。 于是索性称呼其为林妹妹，又或是亲切称呼为小林同学。 「是，粥粥昨天在台上说过了。」温霜华眉眼似水，眼里冒着小星星，三十岁的少妇此时倒像是个小女孩。 「真没想到《晚婚也是许老师写的，词曲还是同一人。这种才华真的羡慕不来，到底怎么写出来的。」 关凤臣已经接受了即将被淘汰的命运，只是看着温少妇那一副娇美的 容颜与那朦胧的眼神，不由心生酸涩。 「可能是新人的关系吧，乐坛里也有不少乱拳打死老师傅的例子。年轻人脑子活，也许就能迸发出更多想象力。」 这话初听着没什么问题，细细一品又有股酸溜溜的劲。好似在说这和新人钓鱼差不多，第一竿不会空军。 「新人能写五首这样的歌？」祁盈盈反驳道，她已经无所谓了，反正和关凤臣一起被淘汰，也不怕得罪他。 毕竟关凤臣玩摇滚的，跟她偶像歌手的粉丝群体不重合。平时尊重一下博个路人缘得了，但现在没必要。 偶像歌手没有代表作等同于没有根基，她倒是约过不少歌。在乐坛也不算是新人了，但根 平时靠着人设和频繁的参加节目露脸，这才保住了人气。 属于有点东西，但东西不多的那一类歌手。相比于一般的偶像歌手，唱功更为扎实，底子更好，但不如江景升。 忽然发现一个疑似大腿的词曲新人，不现在趁着大佬还没完全发育起来抱一波，难道还要先等一波爱情吗？ 也正是如此，一听到关凤臣那酸溜溜话，她顿时反驳了回去。 「如果我能写出其中一首，别说《晚婚、《匆匆那年，哪怕是其中是任何一首，我都会感觉很自豪。」 「呃」关凤臣被怼，顿时焉了。 「关哥的意思是新人没那么多拘束，有天马行空的创造力，但时间久了恐怕会待在一个舒适圈里走不出来。」 纪晨一脸好心，似乎是帮忙打圆场。 「再说了，有时候歌和人不一定有太大的关系。他歌写的不错，就是最近许青焰有太多负面评价。 「我们这些年轻人有时候也要懂得洁身自好，才能在未来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长远一些，不是吗？」 「负面评价？」温少妇好奇，嘴巴微张，湿润的舌尖微露。 「那些评价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吧？」江景升打断道，少见他替人说话，「热搜我也看过了，基本都是谣言。」 「在我看来，许老师不是那样的人。如果不上节目的话，以他的才华，应该不至于被卷入网暴之中。」 「网暴？」温霜华微愣。 「网络上的话真真假假，很难鉴别的。」王禹道，「现在的网暴更多的情绪宣泄，而不是追求真相。」 「是这样，网络一句无中生有的谣言，或许需要几年时间去澄清。」天后张雨琪点了点头，颇有感触道。 「前段时间发生的糖水爷爷，还有。他们站在高处，人多势 众，欺凌就变成了正义，这本身就是不可取的。」 「我反正相信许老师的为人，能写出《晴天、《匆匆那年的人，绝对不会是一个劣迹斑斑的人。」 嘉宾你一嘴我一舌的讨论，倒是让纪晨的脸色越发难看。他没想到那么多人帮许青焰说话，甚至有讨伐之意。 候学恒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了解一个人，不能听别人说，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感受。」 「确实是这样，要等时间给出答案，清者自清。」江景升道。 因为《匆匆那年、因为《晚婚，似乎所有人在一瞬间都变成了态度鲜明的好人，肯为许青焰多说几句话。 娱乐圈压力大，资源紧缺，每个人都如履薄冰。说只扫各自檐上雪有些过了，但没资源谁搭理你啊。 可当许青焰展露出他的价值时，便有人肯替他说话。 嘉宾集合厅内声音略微有些嘈杂，在场的几人谈论着与节目不相干的话题，导演也并未出面阻止他们。 这些都是矛盾素材，讨论五六分 钟无关话题完全无所谓，剪掉就好了。 在候学恒旁，如关门弟子一般站着的林川倒是若有所思。抬头看了一眼屏幕，裴暮蝉已经在往下走了。 心道如果能和这个词曲作者接触就好了，只是现在也不太方便。 林川一低头，候学恒正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垂眼，什么话也没说。直到等到裴暮蝉回到集合大厅，候学恒这才开口。 「小许老师应该也在现场吧，不知道能不能请到这来？」 闻言，裴暮蝉倒是有些意外。 「什么？」 「许老师也来了吗？」祁盈盈有些意外，显得格外期待，转头看向裴暮蝉，「裴姐，这是真的吗？」 「嗯。」裴暮蝉有些尴尬。 这时，休战区的林晚粥也走了下来。先是看了裴暮蝉一眼，然后默默走到了她身边站着，最起码认识。 两个小天后站一起，顿时吸引了众人视线。 一个青涩懵懂，皮肤光洁滑腻，身上带着初恋的清纯气质，身材还不差。苗条修长曲线玲珑，胸脯鼓鼓囊囊像是藏着宝藏。 即使不说话，白皙的脸偶尔也会浮现一丝化不开的胭脂粉红。淡淡的似桃花春面，美人一见倾心。 另一个是轻熟御姐，身材水盈盈，颤颤巍巍如同旗袍美人。皮肤如玉温香滑软，胸前丰满，如圆月一般饱满的臀。 在场的嘉宾这才猛地惊醒，所以许青焰同时给两个不同类型小天后写歌？啊？来真的啊，他没点企图是不信的。 这怎么还被两个小天后一前一后单推呢？ 裴暮蝉没参与昨天的录制，作为踢馆嘉宾大概率是不知道林晚粥昨天也在舞台上单推过许青焰，如今梅开二度。 真是太炸裂了，海马体都快萎缩了！ 现场人多，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比赛都结束了，能让他上来和我们见个面吗？」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张雨琪笑道，她同样很欣赏《晚婚。 至于对于纪晨将《晚婚归结于新人天马行空的想象力，那她只能呵呵，天才新人来了也写不出这种歌。 这是人生的积累与词曲经验才能厚积薄发的歌，不是脑子一热一拍就来的口水歌，天马行空？开什么国际玩笑。 「这个我不清楚，要问过他的意见才知道。」裴暮蝉道。 张雨琪含笑点了点头，目光微转到了林晚粥的身上，好奇问道。 「粥粥昨天录制节目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特地感谢了小许老师？」 「啊？是是啊。」林晚粥有些紧张，「许青焰帮了我很多，在我离开云翼后给我写歌，合同都是后面补的。」 裴暮蝉神情也有些不自然，她根本不知道林晚粥也感谢了许青焰。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默契的移开了目光。 尴尬死，都想钻地缝。 导演组的人姗姗来迟宣读了成绩，祁盈盈与关凤臣不出意外遗憾出局。下一期节目将引入新规则，竞争一步升级。 裴暮蝉心道自己进入了下一期节目，也不知道节目组会不会改合同，毕竟自己录一期就是两百多万。 正思索着，节目组忽然言要请许青焰上台露个面。 裴暮蝉不由为之一愣，一抬头发现林晚粥有些慌了神。正转头盯着自己看，似乎在询问，目光流露出一丝担忧。 不多时，工作人员回来了。 祁盈盈没见着人影，不由微微错愕，问道。 「人呢？」 工作人员神情尴尬，「许老师婉拒了上台，他说他一个词曲就没必要抛头露面了。」 「还说， 他清汤寡水的日子都能被造谣得风生水起。不敢想上台之后要被造多少谣言，还是好好写歌吧。」 闻言，祁盈盈肉眼可见的失望。转头看向了关凤臣和纪晨，瞥了一眼，倒没露出什么奇怪的眼神。 在场有几人，多少都有些想和许青焰接触接触，大有约歌的意思。 可被这么一搅，人家正主都不敢出来了。顿时若有若无的怨念，悄悄往纪晨身上缠绕，一次性得罪好几人的场面也是少见。 节目录制结束。 许青焰和裴暮蝉还有林晚粥、齐婷三女，约着一起在电视台附近吃个晚饭。为了避免被打扰，订的是包间。 十分钟之内，包厢里菜全上齐了，两女这才摘口罩。 中型的圆桌，许青焰坐在中间，左手边是林晚粥和齐婷。右手边是裴暮蝉，正细细的烫碗筷，眉眼低垂。 不是第一次相处了，气氛并不算尴尬。 「今晚回星海吗？」他转头看向林晚粥。 「嗯，今晚十一点的航班。」 许青焰还想再问点什么，手机忽然响了，陌生来电。随手一接，电话那头传来一道较为特殊的声音。 「您好，我是今天节目里侯老师的助演嘉宾，林川。」 免费阅读. ------------ 第161章 祝你如愿以偿 “粥粥姐，这个好吃。” 齐婷原本还在插科打诨活跃气氛，余光瞥见许青焰接电话，便安静了下来。 包厢里，落针可闻。 电话那头声音温润，咬字格外清晰。 “我是今天节目里侯老师的助演嘉宾，林川。” 闻言，正喝着温水的裴暮蝉顿住了，不由自主的抬眸瞥了一眼许青焰。林晚粥眼睛扑闪，眼里带着一丝好奇。 齐婷先看了一眼许青焰，对这通突如其来的电话，并未感到过于惊讶。 艺人电话拜访时有发生，毕竟词曲一体的狠人在圈内也是少见。你今天高高在上爱答不理，明天就高攀不起了。 林川拜在候学恒这样的老前辈门下，也算是半个学生了。 开口先提侯学恒，证明侯学恒是知道这件事的。这等于林川主动给他送了一个小小的人情，算是搭上了线。 “你好，我是许青焰，还在饭桌上，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压根没在意林川的话，侯学恒这面子一点意思都没有。除非两人真的搭上线，不然这人情压根不作数。 人家到时候双手一摊，不知道这回事，白高兴一场。 电话那头的林川顿了一会，几乎是在瞬息之间，林川简单捋清楚了逻辑关系。 既然许青焰能在饭桌上直接接电话，证明不是正式场合。但电话里没有杂音，说明他才是饭局的主心骨，多半私人饭局。 他那一句“还在饭桌上”，言外之意是他不吃那一套。这点小人情不管用，有事说事，长话短说。 “抱歉抱歉，是我唐突了。”林川的反应足够快，真诚道，“《晴天》发行的时候我就听了，今天节目再听《晚婚》，甚是钦佩。 “是这样，我有個不情之请。我虽然是歌手出身但也写词曲，也特仰慕您，所以想请许老师吃个饭多学习请教一番。” 林川第一反应是道歉，也有一语双关的意思。明面上为打扰他吃饭道歉，也有为拿候学恒人情糊弄道歉的意思。 语气真诚，态度良好。 许青焰语气也缓了缓，“久仰久仰，我也爱听你的歌，前两天还在听《踏月》。很少见流行美声唱法，令人耳目一新。” “不过实在遗憾，今天我得回星海了，可能” 他正打算拒绝，忽的听见裴暮蝉一声轻咳。桌下的小腿被轻轻碰了碰，快到嘴边的话顿时又被咽了回去。 感受到许青焰目光投来，裴暮蝉没说话。只是的盯了他一眼继而点了点头，而后低头拨弄着碗里的青菜。 出于对裴暮蝉的信任，许青焰立马改口，语气也亲切了不少。 “咳咳，可我们都是同辈，你也别叫我许老师了，我真有些受不住。叫我老许、小许、许老弟都行。” “那个我下周还会来建邺录节目。你有时间，咱们就约个时间碰面吃个饭，到时候怎么方便怎么来” 电话那头，林川闻言不由松了一口气，笑道。 “不用等下星期了，我正好后天要飞星海，有个活动。许哥后天如果不忙的话，我们到时候再约时间聚一聚？” “好。” 匆匆挂了电话，许青焰刚想问点什么，忽然发觉气氛有些不太对。 一转头，林晚粥目光幽幽的盯着桌面发呆，神情显然有些不高兴。裴暮蝉还在拨弄碗里的青菜，眸子微垂。 齐婷脸上挂着尴尬的笑容，低头吃菜。 这场面看得他一脸懵逼，接个电话的功夫，发生什么了？就中间被裴暮蝉提醒了一会，改了口风。 “那个”许青焰拎起了筷子，“我刚入行不久，对一些歌手都不太熟悉，你们对林川熟吗？” “许老师，是林川找伱吗？”齐婷故作惊讶，即使她早就把通话内容听完了，却仍旧道，“是刚刚录节目那个林川吗？” “嗯？”他愣了一瞬，心道刚刚就数你听得最认真，“是他，不过我对这人的印象不多，只听过一首《踏月》。” 话音落下，不仅仅齐婷愣住了，连裴暮蝉和林晚粥都抬头看他。 “不会吧，许老师你连林川都没听过？”齐婷下巴都快掉下来了，“他很火的，天使亲吻过的嗓子。” “真不知道，呃”许青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林川前两年参加了一档选秀节目，被候学恒发掘了出来，悉心培养。”裴暮蝉道，“你不是问我主流圈子是什么吗？” “文艺圈和娱乐圈不是两个地方，进入了基本就是国家队预备役，候学恒带林川一只脚踏进了那个圈子。” 许青焰听得一愣一愣的，摸出手机看了两遍，抬头问道。 “进入这个圈子很难吗？” 裴暮蝉：“难说，看命。” “这个看很多方面，歌手的出身还有事业相关发展方向都有关系。”林晚粥解释道，“能进去当然很厉害，但进不去也没什么。” “所以林川有官方背书吗？”许青焰好奇问道，“不过我好像没在春晚上看到他，是我的错觉吗？” “春晚哪有这么简单，林川现在确实很火，但没到那种程度。”齐婷补充道，“他翻唱蛮厉害的，出圈的歌基本是翻唱。” “他的嗓音基本没人能模仿，唱不出那种味道，在圈内也算是独一份。再加上是名校毕业，所以路走得很正。” “正？”他一脸疑惑。 “有人护着，当成新生代来培养的，走的是艺术的路子。”裴暮蝉接了一句，“不过他不缺歌，可能真的只想单纯和你交个朋友。” “也是。”许青焰点点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他听到这基本算是懂了，林川现在一只脚在娱乐圈，一只脚踩在了文艺圈。总之就是一个字，红！ 四人默默吃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多半时候是齐婷和许青焰在聊天，裴暮蝉和林晚粥偶尔搭两句。 气氛倒也不算尴尬，一回生二回熟，慢慢也就放开了。 唯一奇怪的是，许青焰吃饭时老收到林晚粥发来的生闷气表情包。粉色的小熊在地上打滚，抬头看她又一副无事发生模样。 嗯？？ 晚上十点半。 飞机从跑道起飞，缓缓远离城市，升上午夜高空。机舱内部灯光昏暗，漆黑的窗外隐约透着云层、夜雾。 万米高空向下望，城市的繁华一览无余，像是一条条铺在大地上的灯带。 两人的座位紧挨着，裴暮蝉靠在内侧座椅上休息。脸上戴着眼罩，呼吸平稳，在昏暗的环境下脸部线条显得更加柔和。 或许是上天也更钟情于美人，没给她留下任何瑕疵。 “你盯着我看？”她毫无征兆的出声。 昏暗的环境里，任何细碎的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像是把音响扔进了水桶里，她的声音在机舱里发闷。 “你戴着这玩意都能看见？”许青焰诧异，压低了声音问道。 “当然。”她转头，却没落下眼罩，对一旁的许青焰问道，“你一直盯着我看，到底有什么好看的？” 身体转动挨近的香气，像是在冬天清晨盛开的花。 “也不是盯着，我就是好奇。”许青焰看了她一眼，“我听说灯光是最好的医美，能把人脸上的瑕疵全都遮掉。” 闻言，裴暮蝉忍不住把眼罩拉下来了，皱眉道。 “我哪有瑕疵？” 果然，女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脸出现任何一丝异变。 许青焰手撑在小板桌上，就这样看着她，乌发雪肤无懈可击。眼里生出笑意，摇头道。 “没有。” 裴暮蝉嘴角扬起一个微小弧度又迅速抹平，被他这么一搅合，睡觉肯定是睡不成了。索性摘了眼罩，和他说了一会话。 “你说我这次晋级了，节目组会不会改合同？” “应该会吧，只是不知道以什么形式。”许青焰眸子微垂，意识到了某件事，自己好像还没祝贺她晋级成功。 “那个裴暮蝉。” “嗯？” 她还在因为许青焰上句话眉头紧皱，想着下次该不该去建邺。万一去了又是刁难，这钱估计也拿不到手。 忽的听闻他叫自己，不由下意识回头。目光撞见的是一双明亮的眸子，漆黑的瞳孔像是一整块墨。 “怎么了？”她心脏顿时像是被针刺了一下。 “没什么，恭喜你晋级，争了一口气。”许青焰眼里倒映着明晃晃的笑意，“祝你以后，事事都如愿以偿。” 裴暮蝉闻言怔住了，她再次被“如愿以偿”烫了一下。这是她听过最真挚的祝福，世界盛大，唯祝如愿以偿。 她脑海里回想着最近两个月的经历，心中最柔软的地方不由颤了颤。他对自己说过不下十次，自己前途远大。 事实也是如此，从下恋综开始，自己的事业像是按下了反转键。不仅靠《晴天》挽回了口碑，工作室也顺利存活了下去。 生病有人陪，吃饭有人带，就连上班也有个人能偶尔说话。 生活好像越来越温柔了，不再张牙舞爪。失眠症状减缓了很多，内心也不再焦躁难安，一切都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说的没错，生命确实是有光的。借着他的光，自己走出来了。 如愿以偿 “嗯。”裴暮蝉应声，重新看向了他。 机舱座位上灯光昏暗，像是只有一根随时可能熄灭钨丝一般。他背着光，过道的光浅浅的勾勒出了他身体的轮廓。 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忽明忽暗，唯有一双眼睛明亮。 “倒也没有全都如愿以偿。”她忽然开口，尾音有些沙哑，像是炭火熄灭前最后一声轻微的滋啦声。 黄色的光晕罩在她的头顶，脸上皮肤软嫩，看不出一点点岁月的痕迹。哪怕她二十六岁，却仍旧与少女无异。 “哪没如愿？”许青焰声音疑惑，偏头，“都第二了，差几票你就要把人家五十岁的老将组合给打下来了。” “那时候我问你，我能拿几票，你说七百四十票。”裴暮蝉目光微微偏移，沙哑的声音竟是听着有点撒娇的意味。 很淡，像是一尾游鱼，在日光下石头外晃了晃，又倏的收了回去。 嗯？ 她是在撒娇？好像又没有，自己听错了吗？ 说实话，许青焰有些懵。 “呃那是我随口说的，七百四十票哪有那么容易。” “哦。”裴暮蝉声音有些失落，眼里的情绪几乎浓得快要溢出来。 光线太暗，许青焰看不清楚。他只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裴暮蝉似乎有话没说，而且似乎还有那么一点 难过？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62章 我爱谁跨不过，从来也不觉得错 “七百零八票也很好吧，没必要执着七百四十票。”许青焰有些尴尬。 真该死啊，当时就不该口嗨。 不过那时裴暮蝉临近上台表演，她转头问，猜她能拿几票。傻子都知道往高了说，自己说个七百四也没什么毛病。 应该吧 “咳，你不是晋级了吗？不着急，下周还有机会。”许青焰这样安慰道，他也只是随口一说，权当缓兵之计。 谁料，裴暮蝉忽然凑近。 “真的？” 为了安全考虑，夜晚飞行时客舱的灯都是关着的，昏暗的光萦绕在中间，两人的脸只间隔了两个拳头的距离。 隐隐约约能听见四周窸窸窣窣的细碎声音，显得客舱越发安静。 裴暮蝉面容瓷白，狭长的眼眸微弯，眼角微微泛红。 “嗯”他意识到这完全是在给自己挖坑，但话已经扔出去了，“是，下周你要是还站在那舞台上，肯定能拿七百四十票。” 拿个锤子啊，许青焰真想抽自己一巴掌。百分之九十二点五的投票率，这成绩得多逆天才能拿下来。 “好”裴暮蝉转过了头，不再看他。 她似乎在看夜景，气氛陡然一松。许青焰靠回座椅里，刚闭上眼睛，忽的听隔壁传来了她的喃喃声。 “下周，也要记着给我写歌。” 翌日，星海。 一觉醒来，许青焰发现林晚粥还在生气，顿时满头问号。 半夜两三点，落地一個生气的大喷菇表情包。四点睡前又是一个“哼”，早上八点卡着点给自己发了一个“不开心”。 发一个问号过去，对面又不回了。 许青焰是真看不懂了，想不通林晚粥到底是因为什么生气，那会他正打着电话，注意力不在饭桌上。 他好像什么都没干，只是接了个电话而已。电话那头还是个男生，百分之百爷们。 生气？ 难道是不喜欢林川这个人？ 不过他倒也没放在心上，两个工作室离得不算太远，下午直接开车过去问问就好了。 这段时间还得琢磨琢磨打擂台的歌，不能对裴老板食言。说好的拿下七百四十票，至少得找一首适合打擂台的歌。 虽然《晚婚》、《匆匆那年》舞台表现都不错，分别拿到了七百票以上的成绩，但也不可能一直靠舒缓的歌打擂台。 踢馆嘉宾是突然上场的，听众来不及思考这个人的音乐风格如何如何。砰的一下，灯光、歌曲前奏涌一上来。 听众开始认真听音乐，听多了燃歌，忽然来一首情绪舒缓的歌。顿时哇的一下，令人感觉耳目一新。 偶尔用用可以，用久了容易被反噬。 一旦被听众打上标签，一见到某个歌手心里就不自觉蹦出一个念头，哦~这次肯定是节奏舒缓的歌。 那才是真的完了，不管怎么努力也拿不到高票。先入为主的印象很难磨灭，想冲击高票数，就必须得不断的打破听众的期待。 于是，许青焰一整个上午都泡在编曲室里。 他得为两个小天后量身打造新歌，用于一周后的擂台赛。许是最后的机会，但总得全力以赴。 发觉经过这段时间与两女的接触，朝夕相处的好处之一，就是选歌再也不用苦哈哈写好几首挨个试错了。 现在许青焰只需要闭上眼睛，就能够大致想象出来裴暮蝉、或是林晚粥唱某首歌的效果，然后一首首筛选。 原本以为不难，结果一直磨到了中午，他依旧没有头绪。准备了几首都被否了，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的草稿涂了七八张。 最终什么都没挑出来，想要弄两首高分歌曲，所要集齐的要素太多。 首先得合适，其次得抓耳，再其次得有内容。不能是矫揉造作，得有实质性的表达，简单来说就是升华主题。 得炸场，还得好听，又得有内涵。 想来想去，最终也只有寥寥几首歌符合这些要求。只是目前，许青焰还未正式下决定，还得先找两人先沟通一番。 裴暮蝉回来之后就投入了忙碌的工作之中，大部分时候在筹备专辑。即使有了御用词曲许老师，她还是得写三首以上的原创。 不为别的，在夏国乐坛，唱作人的含金量很高。 一张专辑，如果全部的歌都是由他人代劳，那么这张专辑的含金量就会下降。即使卖爆了，也不会获得多大的名气。 最直观的，品牌代言非常吃歌手的人设。没有创作能力抱歉，您与本品牌的理念不符合，谢谢。 夏国强化过版权制度后，几乎每一个歌手在最开始都有一个原创梦，整个大环境也有多少受到了影响。 词曲写的好不会唱，没什么人关注。 业内常青树基本都是会唱会写，没有创作能力的歌手与之相比，天然有一个意识形态上的高低，注定不会太火。 而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她们本身就是出色的唱作人。只是短时间内写不出精品，不如许青焰词曲制造机。 不过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她们还是会选择自己写歌，只为养一口心气。 直到中午，裴暮蝉才出现。 昨晚连夜飞回星海，休息了一晚后，裴暮蝉几乎没有休息。早上九点开始抵达工作室，便开始琢磨专辑的事。 九月中旬，星海的天气热热的，路上偶尔能看见青涩的大学新生。没被世俗污染过的眼神，透着清澈的愚蠢。 两个人结伴出去打野下馆子，到了常去的地方，点完菜刚坐下脸色都有些焉焉的。 “你那歌还顺利吗？” “不顺利。”她摇摇头，一脸疲惫的靠在椅子上，“珠玉在前，你写的那些歌质量太好，我可能得花一年才能琢磨出一首差不多的。” 以她现在的工作量，确实得花一年左右的时间，专辑遥遥无期。很符合当今乐坛歌手的现状，快了快了（电脑启动）。 “这事不急，慢慢来。”许青焰随口道，“我琢磨了一上午也没开始动，都一样的，万事开头难。” 闻言，裴暮蝉心里这才好受一些。 一个上午，她写废了几个开头。听见连许青焰也是这样，这才松了一口气，果然人都是有极限的。 她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天写几首歌，巅峰时一个月手搓一张爆火专辑。现在不行了，灵感都被榨光了。 年龄越来越大，灵汁少了，玉液倒是多了。飞机上心跳了好几次，以至于凌晨回家没睡好，莫名其妙梦见 况且她成名之后，各方面都基本定型了。 加上这一两年颓废过头了，基本没有怎么接受新东西，也没有学习。想要写出好歌，得有一个艰难过程。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没关系，你才刚刚入行。”裴暮蝉用筷子夹起翠绿的青菜，撇了撇油，这才放入自己碗里，只有三分之一的米饭。 “这一个月花了太多的心思写歌，偶尔的灵感枯竭是正常的。比赛在下一周，时间还长，没必要有太大压力。” “嗯。”许青焰倒没气馁，随便扒了几口饭之后，又掏出手机回了几条消息，“等会吃完饭，你午休吗？” “怎么了？”裴暮蝉抬头。 “占用伱点时间呗，上午琢磨了一点旋律，还拿不准。”许青焰把手机盖在了饭桌上，“有空你清唱试试。” “我唱一句，你唱一句，和以前一样。先看看效果再说，不行的话我就想别的办法。” “你你不是说不顺利吗？”裴暮蝉盯着他，一双凤眸流转，气得有些吃不下饭，“我真傻，信了你的鬼话。” “嗯？” 许青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这不都你教的吗？” 教？ “我教你基础乐理，没教你怎么写好歌啊。”裴暮蝉眸子圆睁，一脸的不可思议，“睡个觉的功夫，你又有了？” 没有没有，就是一两句而已。”许青焰压了压手，又看了一眼左右，“运气好，不知道你能不能唱。” 听到他说一两句，裴暮蝉懵了一瞬，但总感觉事情并不简单。 午休间隙。 回到工作室，两人稍稍休息了一会，齐齐钻入了二楼的练歌房。这里的墙壁经过特殊处理，声音不会发闷。 “咳咳，我唱一句，你跟一句行吧？”他问道。 “好。”裴暮蝉抿了抿红唇，心中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按理来说，半天时间应该也整不出什么绝世好活。不过如果那人是许青焰就难说了，这人过于邪门。 自己什么水平，她再清楚不过了。算得上名师，但也没到灌输内力的程度，顶多给人开个光，加个祝福。 结果倒好，这人跟开了挂似的蹭蹭往外冒好歌。她一开始还怀疑许青焰故意藏拙，后来看了他的扒谱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怎么说呢，许青焰写歌有种手搓高科技的美感。 “那我开始了，咳咳。”他十分不专业的清了清嗓子，缓缓唱道，“我爱谁跨不过，从来也不觉得错。” “自以为抓着痛，就能往回忆里躲。” 唱到这，歌声戛然而止。 “好了，你试着唱一下。”许青焰抬了抬手，示意她跟唱。 “还有呢？” 裴暮蝉呼吸一顿，受不了，这人怎么天天玩寸止。上一次唱《偏爱》是这样，这一次唱新歌还是这样。 “没了，暂时只想到这么多。”他双手一摊，看得人牙痒痒。 “哦。”裴暮蝉强压住想咬死他的念头，沉了一口气，缓缓唱道，“我爱谁跨不过，从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专业的不愧是专业的、气息咬字、弱混，各方面都运用了处理，她唱的效果竟然和许青焰脑海里的原版相差无几。 啪啪啪，许青焰听得眉头一扬，情不自禁的鼓掌。 “唱得很好，太好了。” “嗯？” 裴暮蝉整个人都是懵的，她现在怀疑许青在捧杀，但是没有任何证据。这两句歌词一出来，只能说很抓耳。 根本不像是什么随手写的，他又在骗自己！ “这不就是你刚刚唱的吗？” “我不行，我差远了。”他摆手，不承认，心道这不是我的词吗，“那个，还有一两句中间的，再来一次。” 许青焰压住吐槽的心思，把中间段唱了出来。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这一嗓子跳出来，惊得裴暮蝉眼睛瞪圆。原本以为是抒情歌，忽然整个画风就变了，变成了闽南语。 “我改换素衣，回中原，放下西凉，无人管。我一心只想，王宝钏。” 歌声落下，他朝着裴暮蝉问道。 “这个能唱吗？加了一点闽南语，就这两句，嗯我唱不好。你唱的时候，在回中原时要转音。” “我转不好，不过你应该可以，钏要一点点颤音。闽南语塑料一点没关系，呃反正我唱得也很塑料。” 裴暮蝉没接话，身子微微一凝，神态认真。酝酿了几秒后，一段狂甩许青焰十万八千里的闽南语唱调响起。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 她的唱腔纤而不凝，如高空的流云，抓着最后一丝尾音。随着最后一个“钏”字落下，颤音也十分完美。 这回轮到许青焰傻眼，鼓掌也鼓不出来了。 “你这都一学就会？青出于蓝了，这是要冲师啊？” 裴暮蝉白了许青焰一眼，心慌慌道。 “胡说什么，我母亲会闽南语，我小时候也学了一些。你那个发音才是真的奇怪，听得我好难受。” “阿姨闽南人？” “嗯。”裴暮蝉想顺着多说点什么，忽的又忍住了。 在这种时候，莫名其妙开始说家长里短，岂不是显得她很奇怪。 “你这歌只有这几句？” “嗯，写不出来。”许青焰对于这些说辞信手拈来，几乎成了本能，“运气好，涂涂改改就想到这几句。” 闻言，裴暮蝉刚要说出口的话又瞬间咽了回去，这人又来了。 问就是运气好，你教的，一两句也是歌。没思绪，又卡住了，匆忙写的。首日帮你刷的，哥们虚荣，爱花点小钱。 刚入行，不太懂，纯萌新，什么是精品歌，我乱写的。 裴暮蝉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微红的耳朵。 天杀的，他到底藏了多少？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63章 亲爱的你躲在哪里发呆 下午三点，林晚粥收到了许青焰发来的一条消息。 「怎么不说话？」 林晚粥秒回了一个表情包，「戳戳」，就是不打字。小姑娘想法奇奇怪怪的，猜起来就是大海捞针。 「在工作室吗？」 她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心密密麻麻的收缩。空调温度有些低，让她不由缩了缩脖子，肩膀都耸了起来。 办公室里回荡着齐婷刷短视频的傻笑声，魔性的音乐灌耳。 他问这个干什么？要来吗！ 或许是林晚粥愣神太久，手机那头许青焰敲了一个问号过来。惊得林晚粥手一抖，慌慌张张回了消息。 打出一个「嗯」，想要发送手指又停住了。 匆匆忙忙删掉，然后噼里啪啦打了一堆，最后又删成了一句话。 「在的，我在工作室。」 「十分钟到。」 林晚粥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看错的时候，耳廓忽然红了。她咽了一口唾沫，转头寻找齐婷。 「哈哈哈，这人真逗。」齐婷瘫在电脑椅里，笑得花枝乱颤，「粥粥姐，我给你分享了一个视频，快看。」 「嗯？粥粥姐，你脸怎么这么红？」 「没，有点热。」林晚粥手扇了扇风，脸颊扑红。 齐婷就这样看着她同手同脚的走到了窗户前，然后哗啦一声拉开了办公室的窗户。闷热的风穿过，吹散了办公室里的冷气。 「？？？？」 「啊？」齐婷人都傻了。 不是，热开窗干嘛，不会是发烧了吧？ 她走上前，看见林晚粥站在窗前，望着僻静的园区小路。手不停的扇风，脸红红的，眼里泛着薄薄的泪雾。 林晚粥转头，一脸认真道，「婷婷，我要出去一会。」 「去哪？」齐婷懵了一瞬，手在她额头覆了覆，「粥粥姐你是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我陪你去。」 「门口。」 一说门口，齐婷就懂了，感情是许老师来了。 她算了算日子，《恋爱猎手第四期估摸着明天播出，下周播出《我是歌王。 《恋爱猎手将迎来两个小天后同屏的炸裂时刻，还争抢同一个男嘉宾，估计真播出，热搜又要炸一次。 虽然《我是歌王里，许老师没怎么出镜。但光凭着他给两个小天后写歌，又被先后不知情的情况下同时感谢。 想到这，齐婷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匆匆那年、《晚婚的超高质量，外加上这一系列的综艺爆火因素，不敢想许老师那天会爆红成什么样。 真是秦始皇踩电门，赢麻了 九月中旬天气依旧炎热，下午热浪卷了一层又一层。空气中弥漫着刚割完稻子的气味，说不上多好闻。 下车后，他远远见着前面有个人站在那，猜是林晚粥。 走近一瞧，果然是她。 「那么热，怎么出来了？」许老师心是好的，到嘴上就没几句好话了，「等会晒黑了，下周上节目，灯一关就人都找不到。」 「才不会被晒黑。」林晚粥身上是一件少女风的T恤，布料像是生气的大喷菇被高高顶起，似乎在表达不满。 「哎，这会还生气吗？」他忽的问道。 「生什么气？」林晚粥不愿意承认，声音焉焉的，脖颈被午后阳光晒得微微发红，「我没有啊。」 她不愿意认，许青焰也没追着问，打算挑个合适的时候说说。 「别站这了，先进去吧。」 「噢。」 许青焰来过一次， 认得路。 他知道温芸平时不来工作室，她们住得也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齐婷在工作室陪林晚粥，提醒她写歌、练歌之类的。 林晚粥落后他半个身位，眸子垂落，掩藏情绪的演技漏洞百出。 「你来干嘛了？」 「没事不能来吗？」他问道。 「不可能，没事的话，你都是待在她那边的。」林晚粥忽的抬起眼，目光从下到上刮到了他的鼻子就停住了。 轻轻转头，错开了视线。 「你们关系好，哪里还记得我。」 「没有，我和谁关系都好。」许青焰咳嗽一声，转移话题道，「写了几句歌，想找你听听效果。」 「歌，是为了下周的比赛吗？」她问道。 「嗯，暂时还没定，正好找你试试效果。」许青焰道，「没谱子，等会进了练歌房，我唱一句你跟着唱。」 「噢。」 进了工作室，齐婷笑眯眯和许青焰打招呼。 「许老师好。」 「下午好，等会有空吗？请你们搓一顿。」许青焰开口就是请吃饭，没办法，他又不可能天天在这边待着。 逮着机会就请吃饭，两个小姑娘能吃多少？吃着吃着关系就越来越好了，越是重要的关系越是要花时间去维护。 这段时间他也算挣了不少，只是许多钱都没到账而已。 《我是歌王上唱的歌版权分成比较复杂，中间还要剥离一道利润。但后期这两首歌，大概率要重录做单曲。 一般情况，作词作曲基本都是买断，加年限的买断，要么是分成加买断。但其中的收益包括上架完之后表演，分线上线下。 表演之后的live现场版剥离出来再上架，还有其他的一些版权细分，非常细致繁琐，一般情况都会委托代理公司公司进行结账。 但许青焰是少有的词曲同体，目前也只和两个小天后合作，所有的合同都是一样的。所以收益较为透明，也不用担心结账问题。 两个工作室到了日子，或是结到账了，会自动给许青焰打一笔钱。零零碎碎算下来，他最近其实赚得真不少。 「真的？」齐婷惊喜道，「我听说夏宁区那边有家餐厅不错，不过我晚上还有事，芸姐让我帮她跑腿。」 「要不许老师你带粥粥姐去吧，那环境很不错的。」 「行啊。」许青焰笑了笑，应下了，「下次我换中午过来，芸姐就应该不会让你去跑腿了。」 齐婷笑道，「是啊，谢谢许老师。」 三人坐在办公室 里坐着闲聊，约莫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起身道出了正事。 许青焰往练歌室走了，林晚粥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像夹在两个家长中间的小姑娘，一言不发低着头。 看着两人身影消失在门口，办公室里的齐婷不禁摇了摇头。 粥粥姐是真没出息啊。 昨天还说着生气，看他们小动作眉来眼去的委屈。甚至还攥着粉拳，立志要半年之内把工作室做得比裴暮蝉还要好。 今天就灰溜溜跟在人后面，完全忘记了昨天的豪言壮志。 走廊里，林晚粥好奇问道。 「今天晚上去夏宁区啊？」 「不去，不爱去高级餐厅。」许青焰头也不回道，「去普城区，那边晚上热闹，你上次不是说想去吗？」 听到他这么说，林晚粥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听见他还记得，于是惊喜又多了一分。 三言两语没怎么哄，小姑娘心情自己就好了。 「我唱一句你唱一句，只试试效果 ，你自由发挥就行。」许青焰声音拍了拍手掌，听了听练歌室的声音。 这地方的装修要比裴暮蝉那边效果差一点，还好不至于声音发闷。 「噢。」林晚粥垂眸，心里已经在盘算着晚上逛街的事情了。 前几分钟心情还跟苦瓜榨汁似的，现在又像是咬了一口大白兔奶糖，心晃晃悠悠在糖丝里打转。 要买两杯口味不同的奶茶，然后把吸管并排齐齐***去，拍个照片。吃一直想吃，却被严令禁止的东西。 虽然偶尔也和齐婷这样逛街，但齐婷总会把自己的奶茶喝掉一半。他应该不怎么爱喝奶茶，可以先喝掉 这些见不得光的小心思被藏在心里，小心翼翼的折叠。快乐反馈到脸上，然后嘴角被不动声色的抹平。 「那我开始了，咳。」许青焰仍旧是不太专业的清了清嗓子，唱道，「亲爱的你躲在哪里发呆？有什么心事还无法释怀。」 闻声，还在期待着晚上去哪玩的林晚粥忽的愣住了。 「嗯？怎么不跟？」他好奇问道。 「哦哦。」林晚粥回过神来，调了调状态唱道，「亲爱的你还在」 她的音色更好，尤其擅长强弱音的控制。能做到这一点歌手，就像是能在大米上雕刻的高手，可以任意注入感情。 通过强弱音收放自如，肆意的调动情绪，像是在泼墨山水画。 听她唱完这一句，许青焰一脸惊喜。 「完美，再来一句试试假音。」 他原本想再唱一句中间段，忽的发觉林晚粥情绪不太对，转头看去发现她还在发愣，不由停住了。 「你怎么了？」 「没事。」林晚粥情绪有些低落，低头问道，「这首歌是写给我吗？」 「这歌可能太悲伤了，换一首吧。」许青焰没敢继续唱了，虽然一开始也只打算让她试两句，不过现在没必要了。 「不要，我喜欢这首歌的开头。」林晚粥摇了摇头，固执道。 「行，先不说这个。」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五点了，「走吧，出门逛逛，到普城区要二十来分钟。」 「噢。」 两人和齐婷打了声招呼就出门了，半小时后开车到了地方。 一大片的小吃街，以前被整改过，现在没当年那么热闹。最近星海又在流行发掘小吃文化，倒是慢慢热闹起来。 正巧碰上美食节，小吃街请了不少百年老店过来支摊。经过一阵宣传，人流量顿时暴涨，边上还停着星海电视台的采访车。 什么排骨李、刀面刘、张三爆肚、牛肉冯，小吃街免费提供一个个临时的棚子，一字排开，热闹非凡。 奶茶一家挨着一家，各有门店。 两人商量了一会，跑其中一家拿了两杯奶茶。完了，两根吸管整整齐齐插入一起，不偏不倚，像是拜天地。 这玩意他不爱喝，但林晚粥高兴，就由着她了。 来一碗小混沌，肉质鲜嫩，骨头汤浓郁。一路吃吃喝喝，从牛肉到排骨，全都买的小份的，问老板多拿个袋子。 轻轻拆成两份，互相分着吃。 直到再也吃不下，两人这才沿着路走到了江边，打算走个来回散步消食。 夜风轻柔，许青焰一边信步闲庭的走着，余光一直放在林晚粥身上。确定小姑娘哄好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选歌差点选出事故来了，吓得他赶紧撤回了一首歌。 歌手本就是一个情绪较为丰满的群体，调动情绪的前提是感受情绪。有时听见某特别的首歌，听到泪流满面也不足为奇。 两人肩并肩走在 江边，林晚粥戴着口罩帽子，走在人群里也不算扎眼，普城区江边夜跑的男男女女也不少。 路灯照亮了一小方天地，老城区的灯泡光线并不算明亮。迎面走来一个人，若是隔得远了，也很难看清楚脸。 她望向许青焰，对方一双眸子显得有些散漫，轮廓干净清晰。脸部曲线分明，连同下颚线与喉结一起清晰可见。 胸膛中间顿时像是塞了一块酸柠檬片，呼吸也有些紊乱。 「那首歌你不写了吗？」 「什么歌？」他权当作不知道，语气轻松道，「那一句我瞎琢磨的，根本没有后续，编了一点歌词就凑上去了。」 「我现在觉得不好听，我那还压着一首歌开头，等明天给你看。」 他还在絮絮叨叨的解释，轻描淡写掩盖下午那一句歌词的存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话题转移到新歌上面。 谁料，林晚粥停住了脚步转身，手背着身后，抬眼认真道。 「我挺喜欢那句歌词的，如果有可能的话，你写出来好不好？」 「真没什么歌词，就」许青焰不想冒险，歌可以选别的，人更重要，天天整些伤身的歌曲根本没必要。 「好不好？」她堵在许青焰身前，目光软和却固执。 「可是我怕你会被情绪牵引，会忍不住哭。」他叹了一口气，「唱歌开心就好了，没必要找罪受。」 几盏路灯昏昏沉沉，天边的月亮被云层遮挡，边缘压着薄光。 「我真的很喜欢这首歌，哪怕只听了一句。 它能触动我，我也想把这首歌唱出来，所以真的希望能听到完整的曲子。」 「我哭，是因为」 林晚粥背着光，仰头盯着许青焰，眼睛里忽然溢出了泪光。像是压满了情绪的湖水，冲破了闸门。 突如其来的难过涌遍四肢八骸，她低头，声音有些哽咽。 「从清河离开这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难过的时候只能发呆，什么都不想就好了，心情慢慢就好起来了。」 过了一秒，她擦了擦眼泪，抬头忽的又笑了。 「芸姐说经常发呆容易变傻，我就不发呆了，如果那时候我们也能像现在一样散步就好了。」 免费阅读. ------------ 第164章 裴老板，我真（**）太爱你了 「散步什么时候都能散，不过比起逛街或是散步。」许青焰停顿了一瞬，「更希望所有难过都远离你。」 他说的很认真，头顶的路灯光线像是流苏一样盖了下来。 「所以，换一首歌吧。」 林晚粥听见他说希望难过都远离她，不禁有些失神。其实那些日子也不是太难过，累了就躲回忆里喘喘。 「可是，我觉得我能唱好这首歌，下周还有擂台赛」 「擂台赛不重要，不过是弄个噱头，拉高收视率而已。」许青焰张口就来，「要我说，那个破节目懂什么音乐。」 「争个第一又有什么用，证明不了什么，图个开心就行了。」 闻言，林晚粥眨了眨眼睛。 「可是，我想赢过裴暮蝉啊，你给她准备了新歌吗？」 「没没有，八字没一撇，写歌哪有这么快的。」许青焰爱撒点小谎，「也不定能写出来，跟你这边一样。」 「什么歌不歌的，根本就是没影子的事情，别瞎猜了。」 「噢。」 两人继续沿着江边往前走，将情绪翻篇。 灯火熹微，伴随着细碎的聊天声，他们从人群里逆流穿过，看了一会水边的鱼群，有人捏着面包碎末往下扔。 愚蠢的鱼拥簇着进食，看着十分喜人。画面日常又温馨，直到某个小孩解开裤子对着鱼群浇头就是一条白线。 某人在一旁笑得没心没肺，被林晚粥捂着脸强行拉走了。 「你真是，天天教坏小孩。」 「什么啊？」 「还抵赖，快走了。」林晚粥无语，紧赶慢赶，带着不要脸的某人离开现场，「那么大人了，还逗小孩。」 「我没啊，小孩哥主动搭讪我的。」许青焰话里话外都是无辜，却听不出他有几分愧疚，「我说扔点叶子，他自己非要」 「不听。」 她一路上走得有些气喘，心脏砰砰直跳。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像是被风卷跑的流云，难过真的追不上她了。 将林晚粥送回去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许青焰一个人开着车往公寓赶，车内光线昏暗，只剩下仪表盘还亮着。一边本能开车，脑子里一边想事情。 林晚粥并不是没法唱伤感的歌，她唱《我怀念的时也用过借代情绪，人没那么敏感，只是对《永不失联的爱过于代入而已。 歌手过分代入情绪唱歌，本身就是一件很伤身的事情。就像演员入戏太深很难走出来，一直困在剧情里出不来。 如八七版的红楼梦，那个年代的演员少有用借代情绪，都是代入自己，以至于好几个主演出不了戏。 大观园好似食尽鸟投林，也让他们的人生落个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为了一首可有可无的歌，也许以后会成为经典，也许不会。但并不重要，歌可以再选，林晚粥只有一个。 不缺歌，没这个必要。 正琢磨着选什么歌，忽的裴暮蝉打电话来了。 他看了一眼后视镜，找了地方靠边停车，接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 「刚刚，《歌王节目组那边联系我了。」她声音不疾不徐，但听语气大概能猜出不是什么好消息。 「让你退赛？」许青焰错愕问道。 他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指腹无意识摩挲着。眸子里倒映着黯淡光亮的呼吸灯，心顿时也一点点揪起。 沟槽的节目组，不会玩不起吧？ 「没让我退赛，只说要改合同，出场费要改。」裴暮蝉道，呼吸平稳，「钱很少，不过我感觉这是 最后一期了。」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反而冷静下来了。 「我不太明白，你现在咖位不够吗？」许青焰清了清嗓子，他不知道裴暮蝉会不会委屈，可能有也不会说。 「嗯，我还不够红。」裴暮蝉直言道。 「垃圾节目，真是给他们唱歌都浪费了。」他道，「要不退赛得了，这点钱够谁花的，去了也是浪费时间。」 车内寂静，电话那头只有裴暮蝉的呼吸声。 「我不想退赛，想唱最后一次。」 「为什么？」 「七百四十票。」她说。 「咳咳咳！！！」许青焰没绷住，被口水呛了一下，直接破防了，「我不是说七百四十票完不成，我只是说」 「你现在离天后就差几个专辑，这种节目本来就是捧人的。你刚发了几首好歌，天后之姿跑不了，能受这气？」 他还在努力拱火，「歌王就是个拍节目，懂个锤子音乐！」‘ 「不，我要去。」裴暮蝉全身都软，唯独性子硬，声音说不出的决绝，「许青焰，求你帮我我想拿第一再退赛。」 拿第一，妥妥得七百四十票以上了。 裴暮蝉都说出「求」这个字了，许青焰还能说什么呢？当然是答应她了，难不成还能说出半个不字？ 当初他蹲在医院门口，还没想好去哪里挣钱的时候。裴暮蝉收留了他，给房又给车，亲自到门口接人。 说实话，放在古代，犹如曹操待关羽，刘备待子龙。 这礼遇下士到这般程度，不是拜把子就是要入洞房。 「好，我琢磨琢磨。」许青焰道，「你别想太多，好好睡一觉。这节目里的人没一个能打的，明天给你一个答复。」 「嗯，谢谢你。」裴暮蝉挂了电话。 车内。 许青焰盯着车内的仪表盘灯光，不禁有些傻眼。 印象里，她少有这么生气的时候。 裴暮蝉从来不争不抢的，哪怕前两年和林晚粥专辑之争都没急过，这回连求他帮忙这种话都说出来。 是节目组那边说了什么么？竟然能让裴暮蝉说出「想要拿第一然后退赛！！」这样的话，也是稀奇。 回到家。 房子空荡荡的，太晚了也没心思伏案加班，他给裴暮蝉回了几条消息，聊了两句太困了就洗漱睡觉去了。 隔天，许青焰起了一个大早。 脑子还有些混，开始伏案写东西，写了几分钟意识到还是得有电脑。但他只有一台笔记本，放在工作 室里。 于是掏出手机，按网上的攻略，无脑入了一套配置。 做完一切又开始继续写，扒谱的过程并不复杂，确定调性、和弦、基本节奏。对于一些乐感好的人来说，基本不用学。 奈何许青焰天赋中等偏上，高强度练习一两个月才越发的得心应手。 一周后又得开始录制《我是歌王了，他得在两天之内扒出两首歌的谱子。他早有准备，时间倒也不算太赶。 原本昨晚他还琢磨着改歌，想弄一首更炸唱的，出来装个逼。可睡觉前忽然想通了，这不过是一场歌唱竞演类节目而已。 节目组的爷就是爷，到最后想让谁出局谁就出局。 参加人家的节目，明知道对方改版后重视噱头和收视率，虽说要拿第一但玩什么命，给谁挣啊，别艹蛋了。 说句不好听的，他一路带着裴暮蝉和林晚粥把冠军亚军都拿了，回头能不能把账结回来还难说呢。 人家摆明了捧高踩低，结果林晚粥压了江景升一头，裴暮 蝉又压了江景升一头。再公平竞争，资方恐怕要坐不住了。 拿第一就得了，多一票都是浪费。好歌留着做专辑不好吗，非得让那沟槽的节目组也吃上一口干的？ 别艹蛋了，得罪了我裴老板，也配吃干的？ 改天给裴暮蝉扒一手lovestory，节目组歌曲全都给老子爆炸，直接压新歌榜，还想捧人？捧个锤子！ 沙了，豆给他们沙了！ 凌晨五点半，许青焰一边点名节目组族谱，一边赶工，嘴里念念叨叨。 「***的太爱你，裴老板。」 七点赶到工作室，十点十五分，许青焰把《身骑白马的谱子发给了裴暮蝉。然后找了个小毯子，躲编曲室开空调睡觉 办公室里，裴暮蝉看着电脑上的谱子微微出神。 昨天问，他嘴上还说着什么谱子还没影子之类的。结果下午去找了一趟林妹妹，回来就弄出来了？ 也不知道这是林妹妹的功劳，还是为自己写的。 她想得竟是怔了神，垂下头，轻轻咬了咬嘴唇。 昨天太冲动了，节目组那边说话太难听，压价压太狠。好似不情愿让她继续录似的，大发善心给她翻红的机会。 后来越想越气，莫名其妙打给了许青焰。 说来也怪，电话接通那一刻，心中的气消了一半。却又不愿意和他说节目组那些刺耳的话，然后说出了那番要拿第一的气话。 以往受过的气也不少了，说的更难听的也有。只不过是左耳朵进右耳多出，从未进过脑子，现在怎么现过越回去了。 她捏了捏手指，强行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抬头看向电脑，细细看了一遍谱子，不自觉出神。也不知道他写了多久，曲子都写完了，怎么还不见人出来？ 看了三遍谱子，忘了三遍。 倒头来一句没看进去，心沉沉的。说气也不气，过了一个晚上都消得差不多，奇怪的是，对歌的兴趣好像也一起消散了。 倒也不是心气没了，只是总有个先后步骤。想看看他在干嘛，今天一早就见他在编曲室里泡着，也没好意思打扰。 她这样想着，人已经到了编曲室门口。 门没反锁，裴暮蝉轻轻敲了敲门，结果里面没人应。她好奇，想着他是不是出去了，拧开门把手推开了门。 编曲室拉着厚重的窗帘，不见光。空调呼呼开着，有点冷。 许青焰睡得很沉，三张椅子拼在一起，整个人裹在灰色的毯子里。 裴暮蝉站在门边有些不知所措，想退出去。忽的又发觉这是第一次看许青焰睡觉的模样，一点声音都没有。 「不会没气了吧？」她心里蓦的蹦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念头。 念头一起，什么猝死脑梗乱七八糟的新闻止不住的在心头浮现。她看着如此安静、躺着一动不动的许青焰，不由有些慌。 犹豫了一瞬，她屏着气悄无声息走到了他跟前。 人在椅子前蹲下，先伸出一根葱白的手指。一路摇摇摆摆紧张到晃悠，小心翼翼放到了他鼻子下方。 直到感觉温热的呼吸打在食指上，她这才浅浅松了一口气。 顿觉自己幼稚，有点丢人。 正要趁着他睡着，偷偷摸摸把手指撤回来。忽的，发觉许青焰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也不算醒，眼睛半开半阖。 开一条缝，眼珠动了动，似乎是看见她了。 倏的，裴暮蝉瞳孔猛扩，脸色暴红。 啊！！！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实在是太社死了，她很想拔腿就跑，却因为心脏跳太快，身体动不了。 咕咚，她咽了一口唾沫，脸上的胭脂红已经蔓延到了脖颈，肉眼可见的蒙上了一层红色。 想说些什么，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许青焰半梦半醒，睫毛挡住了视线，如同梦里一般看不真切。忽的看见了裴暮蝉的脸，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他的脑子告诉自己，今天扒完谱子就睡觉了。裴暮蝉怎么会和自己凑那么近，又梦见了前天飞机上的情景？ 服了，自己是真敬业啊，从早到晚全心全意为裴老板做贡献。 许青焰困得要死，下意识觉得这是梦。梦里开口果然比现实里还要费力一些，于是又用了一些力气。 裴暮蝉完全呆住了，心里只期望他还没醒，正默默祈祷。偏偏许青焰有气无力的声音传了出来，打破她的幻想。 「裴老板」 这一句裴老板，差点没把她的魂给吓出来。心中悲凉，果然醒了，不行了，等会得想办法让他忘记这件事。 她正想开口，找一个看起来正常一些的理由。 而不是用，「我看看你死了没」、「你睡觉的样子好吓人」、「我担心你」。如此唐突，不合适的理由。 只是还未等她发出声音，许青焰梦话一般的呢喃先响了起来，有气无力的，中间有两个字听不清楚。 「我***太爱你了。」 「嗯？」裴暮蝉瞳孔瞬间地震，脑子一片空白，心咚咚几下跳到了九霄云外。 等她回过神来，许青焰已经翻了个小幅度的身睡着了，眼皮 合上，呼吸平稳。 昏暗的编曲室只剩下空调的风声，呼呼作响。 免费阅读. ------------ 第165章 如果你也听说 裴暮蝉几乎是逃似的跑出了编曲室，匆匆忙忙把门带上，整个人跑到了走廊尽头，站在办公室玻璃门前。 她看见走廊窗外，气温烘烤着郁郁葱葱青树，顶端的叶子微微卷起。 九月闷热，心晒一晒就滚烫。 稍微平复了一番心情，裴暮蝉才走进办公室。一边走，心里默默琢磨着他刚刚说话的状态，越想越像是梦话。 那种样子，果然是说梦话吧。 可说这种梦话也太奇怪了吧，即使互相会有一点点好感，但肯定说不上爱的程度。 他说梦话，也未免有些夸张过头。 她坐在电脑屏幕前，下意识想挪动鼠标，却看见黑屏倒映出了自己的脸，不由又停下了晃鼠标的动作。 情不自禁摸了脸，又整了整头发，将一丝发梢绕在了耳后。 等他醒来，若是不提这件事，就当不知道。如果他问了，自己就一本正经的回答就好了，回答 「太快了，不对，根本没有，也不对。」 摇了摇，她情不自禁双手捂脸，磨蹭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打开电脑，打算干点正事，把谱子看熟。 输入开屏密码，从谱子第一句开始看，一点点唱了出来。 「我爱谁跨不过，自以为」 唱到一半，裴暮蝉呼吸乱了。总卡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而你却靠近了，逼我们视线交错」 每过一句词，脑海里总会漂浮起一些画面。 心乱七八糟，起起又伏伏。 「原地不动，或向前走，忽然在意这分钟。」 他写这句词的时候，到底在想什么呢？会不会也在想着某些画面，又或是在想我？ 想到这，裴暮蝉推开桌子，整个人倒在椅子里。头仰着盯着洁白的天花板，深吸了一口气，觉得自己脑补过头了。 整理了十分钟的心情后，才心平气和的将整首歌一遍唱完。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找一楼的工作室员工帮忙做伴奏。 正午。 许青焰一觉醒来，头还有些沉。 盯着昏暗的天花板看了一会，这才慢慢回过神来。空调有些冷，他默数了三个数直接爬了起来，将毯子叠好放回了原位。 走出编曲室已经十二点半，走廊尽头墙壁映着大片的阳光。 穿过走廊，刚进办公室，忽的愣住了。 他道：「你没去吃饭？」 裴暮蝉坐在座位上，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很快移开了目光。 「等你一起去。」 「哦，这样。」许青焰看一眼窗外，懵了几秒，总共感觉哪里怪怪的，「上午给你传的谱子你看了吗？」 「看了，已经在准备做伴奏。」她开口道。 气氛还是有些怪，他停住了脚步。 「现在一起去吃饭？」 「好。」裴暮蝉从座位拿了手机，顺势起身，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许青焰看呆了，总感觉裴暮蝉今天奇奇怪怪的。平常都要磨蹭一会，今天怎么好像很紧张？ 古怪的气氛一直维持到吃完饭，回去的路上，他忍不住问道。 「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什么什么怪？」她坐在副驾，捏着手机的大拇指腹不由在屏幕上压出一个清晰的指纹。 「嘶就跟我们刚相亲完了似的，有那么一丁点的尴尬。」许青焰眯着眼睛抹着方向盘，随口举例道。 「相相亲？！！」 「我就打个比方，我中午在编曲室里睡觉，你没进来吧？」他忽然想到了某个可能，降低了车速，余光瞥 了她一眼。 「我是不是说什么奇怪的话？」 「没有，我中午在看谱子，你在睡觉吗？」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掩盖过去了。 「嗯，赶谱子，所以起早了一点。」 许青焰听见她否认，也没多想。当时意识不清楚，口嗨也没关系，最多有点尴尬，反正也当不了真。 下午回到工作室后，气氛终于恢复了正常。 裴暮蝉去看伴奏的进度，办公室里只有许青焰一个人，正靠在椅子上刷手机。 周勉发来一条消息，「哥，今天播出第四期。」 第四期？ 他恍惚了好一会，这才想起恋综还没放完。时间跨度太久了，先是直播又是剪辑送映，发生了太多的事。 来来回回的一波黑料，不厌胜烦。 七月末开始录制，八月剪辑。月末才卖出去定档播放，到现在已经连播两周了。 第一周播放了一期，爆了，随后电视台在上一周又加更了一期。结果再次碰上黑料骑脸，直到节目组大动干戈起诉才压下来。 反观许青焰这边一直处于写歌，卖歌，发歌，出差的状态。对恋综的记忆其实已经不算清晰了，掐指一算。 快两个月，恋综 裴暮蝉抬头就能见到，林晚粥也差不多。微信上和沈矜月联系也没断，时不时能聊几句，话不投机就已读不回。 他现在其实已经不关心恋综了，再怎么大的流量都懒得接。 以前或许想着黑红也是红，地狱火也是火。但现在身为两个小天后的词曲，他的形象也会影响歌曲销量。 倒也不用保持正面形象这么严苛，低调一些就好了。恋综早已钱货两清，现在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吸引力。 比起今天播的《恋爱猎手第四期，他反而更期待四五天之后《我是歌王的播出，这可以给裴、林两人单曲销量带来加成。 他作为词曲作者，也能躺着收更多的钱。 「哦。」 「哦？哥，你就不期待一下吗？」周勉回消息的速度很快，「说实话，这节目流量一半都是许哥你撑起来的。」 许：「什么意思？喜欢看我挨骂是吧？」 「真不是，《恋爱猎手一开始定的就是素人恋综，那姓白的后面塞进来的。」周勉发了一大堆消息。 「素人恋综？纯素？」许青焰在椅子上坐直了身体。 「是啊，节目组花钱找了选角公司合作。」周勉道，「当时资料还是我负责去跑的，说不定我还负责过哥你的资料。」 「节目组挺有钱啊，后面又改请明星了。」他道。 「哪来的钱啊，一开始还担心奖金能不能发下来，请裴姐根本没花多少钱。」周勉道，听说是导演求来的。 许：「还人情？」 「应该不是，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听说定制合同但出场费不高。」周勉又发来一条消息，「哦，对了。」 「小天后林晚粥也是定制合同，突然间就空降了，导演直接通知我们的。」 「定制合同」他喃喃自语，并未回周勉的消息，靠在椅子上细细琢磨，「以她们的咖位，好像真没上恋综的必要。」 不一会，周勉又弹了一条消息过来。 「牛啊，哥！你写的歌踢馆成功了！」 许：「嗯？？你怎么知道的？节目播出了？」 「没，小荔枝和我说的。」周勉买房订婚之后，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八卦起来，「两小天后踢馆，都是第二名。」 他记起了前两天那个大眼睛瓜子脸的女生，「小荔枝怎么什么都和你 说，你们该不会有一腿吧？」 「可不敢胡说！」周勉回复消息速度飞快，「我们之间包纯友谊，再说我都订婚了，哥你可别乱说。」 许青焰嘴角勾了勾，他在群聊里也没少见两人互动。不过为什么两人不在一起，不好在手机里问，下次有机会当面聊。 他回了一个沟槽表情包，得到了周勉回复的六个点。 过了半晌，许青焰都准备放下手机工作了，忽的又见周勉发来消息。 「哥，我看了裴姐和林小天后的新歌单曲，你写的歌是真好啊！你这是以后都打算做这一行吗？」 看到最后一条消息，许青焰愣了一会。 「说实话，没想过。」 「那你想干什么？」 他顿了顿，想了想脑子里的两个库，然后敲下了三个字。 「拍点东西。」 「啥？」周勉那边发来了几个问号，「哥要拍啥？短视频还是长视频？？」 许青焰没多解释，也只是随口一说。 「和你说不清楚，以后再说。」 拍剧短平快的赛道是网剧，无论是在资金方面、剧本、还是团队方面，对于新人来说更加的友好。 许青焰最大优势就是曲库和影视库，不缺歌也不缺电影剧本。能在脑海里清晰的播放出来，唯独茶壶倒饺子困难。 如要变现，他得扒谱，影视方面他也得手动学。剧本、导演方面可以速成，但攒组也是个难题，得有足够人脉。 他现在认识的圈内人除了裴、林，其次就是小群里的人，周勉算是最熟的一个。 说到底，还是得认识更多人。 要钱，也需要更多的时间，暂时不急。 下午，他把《偏爱的谱子看了又看，犹豫要不要给林晚粥唱。但想到上次似乎答应了裴暮蝉，要把《偏爱给她。 算了，重新选一首歌扒谱。 目前裴暮蝉的打擂台歌曲已经确定了是《身骑白马，那林晚粥该给扒什么谱子？上一首是《匆匆那年，起码不能档次太低。 安河桥是真的不够看，放民谣里还行。可拿去打擂台，当着八百听众的面，抱着吉他字正腔圆的来一句。 「吹过的牛逼！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嗯改成牛皮其实也一样唱，但其实不如拿《南山南打擂台。 不过就算把南山南给她唱，小姑娘也唱不出味道。不如改天自己琢磨琢磨，找个合适的舞台，唱完了事。 现在虽然洗清了黑，但目前许青焰三个字，和过街老鼠差不多。得等一波洗白，或许得等到《我是歌王播完才行。 想到这，他圈圈点点，找出了一首《如果你也听说。 他发觉，林晚粥的情绪雷区是是孤独和绝望。但由于她本身没谈过恋爱，所以唱悲伤情歌没什么影响。 按她私下悄悄告诉许青焰的原话来说，「我唱的时候，就想象代入虐恋动漫的女主啊，很好哭的。」 话糙理不糙，谁让她嗓子好呢。靠着这些三脚猫的情绪，加上她对强弱音的绝对掌控，倒显得「情绪充沛」！ 林晚粥的优势在于音域广，其他方面的综合素质表现也不错，完全有能力驾驭《如果你也听说。 说干就干，他一头扎进编曲室埋头扒谱，一直到下午四点。 谱子扒了个大概，在休息的间隙。 许青焰刷着刷着手机，忽然张红梅女士一通电话弹了进来。他不由一愣，老妈这个点打电话进来 「喂，妈。」 「青崽，你今天有空吗？」 「有啊，怎么了？」许 青焰站了起来，这段时间总担心老妈身体，有点风吹草动就紧张，「你身体没事吧？」 「好着呢，花了那么多钱，我能不细心养着吗？」张红梅道。 闻言，许青焰这才松了一口气。 老妈身体健康，比赚多少钱来得都安稳。 让他省心的一点是，自家太后不像老一辈思想顽固，生病也舍不得花钱。 省小钱生大病，这点搁在谁身上都得崩溃。 自从许青焰上次给老妈透了收入的底之后，张红梅女士也彻底放下心了，也舍得花钱温养自己的身体。 张红梅也看开了，她自己养好身体，其他的就不需要管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保重身体起码能给自家儿子留个像样的家。 「那啥事？」许青焰摸着桌子边缘，「钱够花吗？要不我再打点，我这边有朋友帮衬，钱赚了不少。」 「不用不用，钱都够用，你放心吧。」张红梅语气有些急，「你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姑娘吗？」 「嗯？」他仔细回想了一下，问道，「黎漾？」 老妈说黎叔去世两年多，留下个即将上大学的女儿。被亲戚欺负，财产都被占了，大学学费没了，于是借了一笔钱给她。 「是撒，她在星海大学读书。」张红梅道，「这丫头老实，我打电话给她，她好像在校外找了份兼职工作。」 「你去看看那丫头，别让人给骗了。」 「妈，你怎么对她这么上心？」许青焰将手机拿远，看了一眼时间， 随口问，「不会是养儿子养腻了，打算换个女儿养吧？」 免费阅读. ------------ 第166章 哥 「瞎贫什么，说起来你黎叔以前还送过你一套笔墨纸砚，还记得吗？」张红梅道。 记得，挂咸鱼卖了不少钱，解了他燃眉之急。 「当然记得，保存好好的。」许青焰爱撒点小谎，咳嗽一声，「那个，妈，那我就先过去看看了。」 挂了电话，他拿了钥匙往外走，一边低头下楼一边给裴暮蝉发消息。如果下午得去接人的话，晚上搭伙吃饭肯定是去不了的。 忽的，正见她从工作室一楼出来，似乎想上二楼。 「去哪？」她问道。 「老家有个妹妹，在星海大学读书。」许青焰目光投向她身后，「怕被人骗了，让我过去看一眼。」 妹妹？裴暮蝉抬眸瞥了他一眼，刚按下的杂乱心情又浮起。 一楼的办公室里，咔嚓一声，一员工追了出来。神色有些慌张，抬头一看两人站在楼梯口，顿时有些尴尬。 「怎么了？」她转头神色平静，主动问道。 「裴总，伴奏出了点问题。」 「嗯，我一会过去处理。」裴暮蝉点了点头，目光平静，「时间不早了，不用特地加班，你们到点下班就行。」 「知道了。」那员工挠了挠头，又看了一眼许青焰，「那我先回办公室去了，再见，裴总、许总。」 那员工飞快溜了，留下错愕的两人。 「许总？」某人无良咧嘴笑了，转头看向了她，「哎，人生第一次啊，蹭到了裴总的光环。还别说，感觉挺不错的。」 闻言，裴暮蝉压住了心思，装作浑然不在意道。 「你可以入伙，听到耳朵生茧子。」 「好啊。」许青焰只当她在开玩笑道，「不过，你工作室还有其他合作人吗？」 「没有。」她说完，睫毛微颤，不愿意再继续这个话题，「星海大学你可以找找月亮，她也在那个大学读书。」 许青焰愣了一瞬，「沈矜月也是星海大学的？我怎么不知道。」 白金色的阳光从走廊窗户劈落，将两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像是皮影戏台上后背插满旗帜的老将军。 她手指将一簇发丝撩至耳后，偏移视线，有些头疼道。 「你当然不知道，只顾着欺负她了。上次看月亮发朋友圈，满满当当一桌子夜宵，就你一个评论。」 「吃这么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要出栏了吗？」 「半夜把人家气哭了，然后给我发了一大堆语音。」 「呃」许青焰有些尴尬，「我这也不算是欺负，再说她天天发一些表情包攻击我，我随便评论也很合理。」 星海大学。 许青焰把车停在了一个角落，找出了老妈给自己发来的黎漾手机号，拨电话之前先给呆头鹅沈矜月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星海上大学？」 发完切出页面，一个电话拨了过去。 等待间隙，他摇下了车窗。 天色有些暗，许青焰转头看着路上零星来往的大学生。不由想起了他曾经的大学时光，临近毕业班上一半人都没认全。 只是没人不认识他，大教室人多，长得比他好看的几乎没有。帅到让爱绝迹，在大学里也是独一份。 毕竟现实又不是偶像剧，没有校花也没有系草。炫富打架，不会被口口相传，喊xx爷，大部分人关心的只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校园墙上没人会议论xxx好帅，只会「麻的，谁偷我外卖。」，「xxx出轨不要脸。」又或是「请五号宿舍楼的男生规矩一点，不要站在走廊那偷窥女生宿舍。」 只有考研清华北大上岸，能让你 五年内被各大老师在教室里口口相传。 不过许青焰什么都没干，成绩一般、自然也不会有多少目光照在他身上，只在一百多人的小范围里有点名气。 「哎，你看xx班的那个帅哥又没来上大课。」仅此而已了。 往事唏嘘，电话在长达十五六秒的铃声中接通了。 「喂？」一道小心翼翼的女声传了出来。 旁边还有杂声，似乎有人在骂骂咧咧。隔得远听不清楚，隐约能听见有人喊了一句，「我们过来是来调解的。」 「我是张红梅的儿子，许青焰。」他自报家门，「你是黎漾吗？」 「是，许许哥哥好。」对方的声音始终紧张，似乎在紧握着手机，「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许青焰对于这一声哥哥并没有什么太大感觉，每次过年回去，族里一群小孩都得排着队叫他哥哥。 不过也有例外情况，他得恭恭敬敬喊一个三岁小孩爷爷，真当孙子。 「嗯，你报道了没有？」 「报了，宿舍人还没到齐。」黎漾老老实实回答，「后天开始军训。」 「听说你找了个兼职？」许青焰随口问道，「怎么你那边好像有人在吵架？发个位置过来，我现在去找你。」 挂了电话后，黎漾老老实实发了位置。 店铺门口亮着灯，叼着烟的老板走了过来。斜眼一瞧黎漾还站在那，脸上顿时堆起不耐烦的神情。 「不是都跟你说清楚吗？走走走！给我造成损失，不让你赔就不错了，你站在干什么？还想要钱？」 黎漾垂头，小声道。 「没有，我等人。」 「等什么人？」老板一愣，扯高了嗓子，吊着牛眼瞪了起来，「***报警了？」 「你这个学生不识好歹是吧？」信不信警察来了，你得赔偿我钱？要不是看你女孩子，我这才懒得跟你计较」 「别***自找麻烦！」 「我没报警，我只是在等我哥。」黎漾有一瞬间的呼吸不上来。 「滚一边去等，别挡着我做生意！」老板打量了她一眼，看着她全身上下不超过一百块钱的打扮，显得极其不耐烦。 她这是找了个什么乡巴佬过来出头，长得倒是不错。自己一个人来干兼职，干两天就想走，也想拿钱？ 「我给我哥发了位置，走了他找不到。」她想了想说道。 大肚便便的老板露出了看傻子的眼神，「你们这些学生就知道死读书，脑子根本都不带转的，呵呵。」 「真 不知道你们这些学生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读书把脑子都读傻了。滚滚滚！管你什么位置，到那边去等！」 把黎漾赶走，老板摇着头回店里了。 许青焰赶来的速度不算慢，一脚油门五六分钟绕了个圈，找到了这个位于大学附近小区楼下的老旧水果店。 街上人流不算大，他直接把车开到了水果店门口。 一脚刹车，把刚坐下不久的水果店老板给吓了一跳。忐忑不安的从椅子里站起，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来了一辆奥迪，看不出型号，但看着就不便宜。 这一整街一半是卖杂货小吃水果的，只有水果店的招牌最大最亮。这也是老板得意之处，赚的钱也比别家要高。 「帅哥，要买什么水果吗？」 「新鲜又便宜！」 许青焰下车，并未理会水果店老板，一转头在门口的路灯底下的黎漾。他看过去时，对方正好抬起了头。 蓝色的便宜衣服，黑色的马尾，少女小脸显得精致漂亮。隔着 远远一段距离，能感受到对方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 看来看去不知道在看哪里，脸色有些冷清，显得木讷。 「黎漾？」他喊了一声。 对方眼睛终于有了一丝焦距，像是一缕缕丝线一般凝聚，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随后眼睛似乎迸出了光彩，隔着光幕应了一声。 「许哥哥。」 昏黄的路灯投出一片巨大的光晕，她就踩在最为明亮的中心处。沿着她脚尖向外，光线一寸寸黯淡。 两人中间隔着的那段黑暗如同一道道深渊，路灯宛如孤岛。直到许青焰眯了眯眼睛，侧身打开了车的氙气大灯。 两道光路瞬间将半条街照亮，他朝着黎漾招了招手。很多年没见了，与记忆中的小脸模样已经完全不匹配了。 大约是两家人有旧，他的态度随意得多。 「过来！」 夏末已经过去了，九月中旬气温仍旧不低，夜风燥热又沉闷。 老板在听见黎漾喊哥的时候，脑子就已经懵了一瞬。看着门口停着的奥迪A8，心里滋味顿时翻江倒海。 穷成这样，哪来的富亲戚？ 小水果店干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挣他顿时缩了回去，不打算继续看热闹，这么有钱也不会在乎那一百多块。 店外。 黎漾听见了许青焰说的那声过来，于是听话的走了过去。远远的被灯刺得看不清楚，走近才发觉他个子很高。 头发纯黑，不长也不短，脸长得很好看。比她从小到大见过的男生都要好看，眼神是放松的，脸上还带着一点应酬笑。 在夜风中靠在车门上，或许是因为黎漾比一般人更敏感，她感觉许青焰给人一种不好惹的感觉，像是坏人收起了匕首。 路上人不少，来来往往好奇往这边张望。黎漾不想给许青焰招惹麻烦，于是从快步变成了小跑，在极限时间靠了过去。 刚过去，只听见他问，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水果店。 「这是你干兼职的地方？」 「嗯。」她点了头，绝口不提没拿到钱的事情。 却没想到许青焰忽道，「那我去买几斤水果，你在这等我一下。」 「不！不不用了！」黎漾猛地抬头，对上了一双疑惑的眼睛，顿时结巴，「这里的水果更贵。」 「没事，别的地方懒得跑了。」许青焰已经迈腿出去了，「老板还让你兼职，人不错，照顾照顾他生意。」 咕咚，黎漾瞬间变得窘迫，看着他的背影，心密密麻麻的酸涩。脸一点点变得滚烫，想着自己竟然第一次见面就撒谎了。 胆小、怕事、没出息，爱撒谎。 她几乎能想象到自己给许青焰的第一印象，心里比没拿到兼职的钱还更难受，开始懊悔自己为什么要说谎。 看着许哥哥进入灯火明亮的水果店，她的心整个悬了起来。心一横，抬脚也跟了上去，还没进门便听见老板道。 「要钱没有，她给我店里造成了损失，还要要钱？」 「说走就走，我店里损失的人工怎么算？招不到人我自己又忙不过来，要是水果烂掉又怎么办？」 「你赔吗？」 三连问，给准备买水果的许青焰整懵了。 他后知后觉，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黎漾小跑跟了过来。少女站在门口有些不知所措，脸色苍白如纸。 许青焰收起了手机，转头看向了老板。 「你没给我妹妹工钱？」 「什么工钱！」老板眉梢吊起，梗着脖子，「我不都说了，她这一走，我这店要受损失的，至少损失两三千！」 一听两千，店门口站着的黎漾心头一紧，她根本赔不起两千。心里空空空的懵了好几秒，手脚发凉。 老板坐在椅子里没起身，心道反正横竖也占理，谁来也不管用。 那什么抖海视频里都说了，这年头，当老板也不容易。劳动法规定离职要提前三天说，你说走就走？ 员工擅自离职，老板可以向员工索要赔偿！ 许青焰环顾四周，突然朝着老板笑了，一脸和煦。 「草***。」 老板愣了一瞬，还没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 站在店门口的黎漾也愣住了，她抬头看着站在店中间的许青焰，整个人都震了震。 「我说，草你妈。」许青焰也不笑了，随手拿起一个苹果直接砸向了墙上，砰的一声白色果肉被撕裂，四分五散。 「***！！」老板蹭的一下就想站起，肥胖的身体却慢了半拍。 又是一串葡萄直接砸到了桌上，紫色的汁液直接在铺着瓷砖的木桌上开花，圆滚滚的葡萄跳得哪里都是。 老板站起来了，膀大腰圆，虎目圆睁。 「给钱！」许青焰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你开店一天赚多少，还损失两千？」 「我现在继续扔，你有种现在动手试试，看看老子会不会站在这让你打。」 说着，许青焰随手扔爆了一个水蜜桃。砰砰砰扔在了老板桌子上，他一步步走了过去，眼神凶狠。 「草 ***活不起了？小姑娘的工钱也扣，有种来欺负老子啊！」 免费阅读. ------------ 第167章 人生皆由你定 “你他妈有病吧！”那老板吼了一句，却没真的动手。 他脑子里的第一反应，怎么碰上个开奥迪的神经病，真是倒了血霉了。 店里一片狼藉，收拾也要花钱！越想越是来气，老板脑门蹭蹭蹭冒上无名火，心道真是越活越胆小了！ “你等着，我这就报警！” “砸你几个烂水果就报警？”许青焰居高临下看着他，“纳税人的钱就是被你这种人浪费掉的。” “你怎么不回去钻你妈怀里，让伱八十的妈出来敲我几拐杖。” 黎漾站在店门口，感受着她眼里“剑拔弩张”的场面。整个人都晃晃悠悠的，生怕那膀大腰圆的老板突然动手。 即便她听过那帮叔伯说过不少刻薄的话，也少有听过许哥哥张口就来的圣经。没多少脏话，侮辱性极强。 咕咚，她往前走了两步，被许青焰一個回眸制止。 借着侧身的空隙，黎漾看见了面容狰狞的老板。脸涨的通红，像是一块正在不断升温的铁，看着吓人。 “小心。” 许青焰却置若罔闻，回过头继续看着老板，把奥迪车钥匙往那蘸满葡萄汁液的桌面上一扔，一脸闲闲道。 “你要么动手，要么把工资付了。” “凭什么要我给钱！”老板怒道，“你妹妹说走就走，我的损失怎么算？你把我店弄成这个鬼样子，让我给钱？” “损失？谁管你损失？”许青焰一脚踩烂一个葡萄，地板上紫色的汁液四溅，“你拖欠工资，警察是你爹啊，向着你？” “你今天不给，看着办，动手或者给钱挑一个。你不挑，我就一直扔，扔到你忍不住动手为止。” “动手就是互殴，在我妹妹面前打了我，那就是结了梁子，你以后别想好过了。” “你神经病吧！讲不讲道理！”老板看了一眼奥迪，“你差这点钱？” “这是这点钱吗？他妈是工资。”许青焰拎起一串葡萄往桌上砸，怒道，“少他妈在这套话，哪条法律教你不结工资的？” “欺负小姑娘上瘾了？谁跟你他妈讲道理，结钱！” 老板怒了，猛锤桌子，咚咚咚三下。 黎漾吓得心几乎跳到了嗓子眼，生怕膘肥体壮的老板从桌子后扑出来，好在脑海里猛烈预警的这一幕并未发生。 老板咬牙，挤出几个字。 “收款码！” 许青焰侧过身，朝着身后的黎漾道。 “手机，收你的合法劳动报酬。” 黎漾站在原地还有些懵，周围是一片狼藉的水果店。白炽灯在顶上吊着，飞蛾隐约扑朔，水果破碎散发的清香交织在一起。 “哦哦，对不起好。”她掏出了手机，手还有些发抖。 递给了许青焰，又被推了回来。 “这是你应得的劳动报酬，打开收款码。” 她这才想起自己没解锁手机，又慌慌张张鼓捣了一阵。重新把手机递给了他，显示黄色的微信收款码。 老板眉头紧锁，没好气说道。 “支付bao。” “没有，只有微信。”许青焰一点不带退让的，手悬在半空，怼到了老板面前，“你是不是还要银行转账？” 闻言，老板没辙，不情不愿的付了。 “两天，一百六，看一下！” 他没看，手往后伸，还给了黎漾。 在老板愤恨的目光里，许青焰闲庭信步装了几袋水果，每样拿了一点拎到了秤边缘，示意老板结账。 “干什么？”老板仍旧是那副杀人的目光。 “结账。” 在老板愤怒又无可奈何的目光里，许青焰伸手抓起了奥迪车钥匙。也不嫌脏，就这样抓握在手里。 当他平静的目光和老板对上时，对方终究是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低头结账。 开奥迪不嫌脏的人，他妈的心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为零！” 计算器机械女声在水果店里回荡，加了几次，算出了水果最后的价格。 “七十八，给六十就行了。” 许青焰最后还是扫了七十八给老板，领着黎漾走之前。甚至还在店门口停顿了一下，转头对着老板微笑道。 “生意兴隆。” 看着奥迪的车尾灯闪烁离开，老板看着收款记录，忍不住爆粗口。 “兴隆个几把！” 他开始后悔，这钱他妈的给了不就好了。 明明还能挣上一笔，真是猪油蒙了心了，虽然没亏多少。砸烂的几个水果不太值钱，学生工价也低。 但钱没挣到，还吃了个闷亏。 他望着满地狼藉的水果店，不禁叹了一口气。钱货两清，还是早点收拾吧，就当这事情没发生过 车驶出有些破败的小区，周围天色已经沉了下来。 车内，黎漾在后座坐姿端正。黑色的小尼龙包磨损严重，她不敢放在座位上，只是矮身放在脚边。 驶出小区路段，并入车流。 那些白色的黑色的、各种型号的车宛如巨兽，从四面八方倾轧了过来。猩红的车尾灯像是一盏盏红灯笼，让人透不过气。 他一边抹着方向盘，一边问道。 “还没吃饭吧？” 黎漾停顿了一下了，本能想说吃了，但还是止住了。刚刚已经说了一次谎了，再说谎会遭人嫌的。 “没有。” “正好我也没吃，先带你去吃个饭吧。” 后座，黎漾胸腔微微起伏，趁着抬头的间隙看了一眼车内镜。他在暖色的呼吸灯的笼罩下，脸颊越发显得完美。 想着刚刚在水果店发生的一幕，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说点什么。 正当她鼓起勇气准备开口，许青焰忽然又问了一句。 “你室友人怎么样？” “挺好的，都合得来。”黎漾应道，心道他下一句该问水果店兼职的事情了吧，可偏偏这人没问。 “那就好，学校食堂的饭菜好吃吗？”他漫不经心的打着方向盘，似乎并没想起刚才的事情，仿佛没发生过。 “好，最低两块钱能吃饱。” “那是挺不错的，以前我爱去高中食堂蹭饭吃。”许青焰道，“一点辣酱，一点汤泡饭，能对付一周。” 黎漾听得意外，身体微僵，一字不漏的都听了下来。头微抬，悄悄瞄了一眼许青焰，眼神有些惊讶。 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番经历，颇为意外。 只是奇怪的是，他好像真的没有提刚刚发生的事情的打算。一本正经的开着车，问着一些细碎的问题。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开了没多久，车就在一处空地暂时停了下来。 一个电话打了进来，屏幕显示林川。一接通，活力满满的声音透过手机传了出来，在这寂静异常的车内显得尤为清晰。 “许哥，晚上好。” “晚上好。” “在星海吗？”林川还在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刚工作完，本以为可以早点约你吃饭的。” “你现在不会已经吃完了吧？哦买嘎，错过了和许哥吃饭的机会！” 黎漾一本正经的坐着，除了回答许青焰的问题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响动。从不主动开口，惜字如金。 听着电话里零碎传出的声音，她倒是显得更紧张。他好像有正事，自己该找个什么理由下车，前面路口停车吗？ “没有，现在正要去吃饭。”许青焰道，“我这边还有个老家的妹妹，谈正事的话还是下次吧。” “谈正事？”林川每句话都透着俏皮劲，语调很有意思，“今个不谈正事，你妹妹会不喜欢和陌生人一起用餐吗？” “我们也不算是陌生人，不打不相识。”许青焰道。 “啊是，哈哈哈，不打不相识。”林川笑得很开心，“许哥心眼不怎么大啊，不过没关系，一会吃饭再给你道个歉就好了。” “我心眼一贯很小，以后习惯就好了。”许青焰与林川三言两语攀谈，竟是异常的熟络，“我在星海大学附近，你定个地方。” “好嘞，那就在丰鱼园吧。”林川毫不犹豫说出了地方，“一会不见不散啊，许哥，你可不许放我鸽子。” “好，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许青焰一边启动车辆一边言简意赅道。 “去见一个朋友，正好和我们一起吃饭。他人挺不错的，你不用紧张，只当是过去吃一顿饭就好了。” 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只是在交代她事情。 “嗯，我知道了。”黎漾点头。 车往另一个方向开，许青焰神情放松。车里放着歌，音乐声不大，正好能将车范围笼罩，听得清楚。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的关心。” 开头第一句就将后座黎漾的耳朵勾住了，她微微屏了屏呼吸。这两天偶尔能听到这首歌的前奏，但是要钱 她听了几次，实打实的喜欢，却怎么也没听到完整版。 “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她太喜欢这首歌了，从听见旋律的那一瞬间被折服。兜兜转转，却没想到终于在许哥哥的车里听到了完整版。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除了泪在我脸上任性。原来缘分是用来说明，你突然不爱我这件事情。” 一曲终了，黎漾才回过神。 “好听吗？”他忽然问道。 黎漾脸一红，她刚刚出神听歌的样子肯定是被他看见了。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和许青焰相处，怕表现不好。 忐忑大于亲近，也不敢乱说话，怕被讨厌。 刚开始喊哥，只是本能的害怕，想要生存下去。在夹缝里生长的树苗会抓住所有的养分与每一场雨水，疯狂生长。 经过水果店一事后，倒是越发不敢喊哥了。越发在意他的每一个看法，心七上八下的担忧着，像是上着发条的玩偶。 “好好听。”她低头说了一句，怕不够，又补了一句，“我很喜欢这首歌，但是要钱，我没乱花钱买。” “没事，不用这么拘束。”许青焰开车盯着前方，“你父亲以前帮过我们家，说起来我们两家关系不错。” “只是世事难料，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事到如今，发生的一切也没法去改变，活着的人终究要继续生活。” 听许青焰提到父亲，黎漾情绪瞬间涌上了心头。卡在硬邦邦冰凉的胸腔里，双眼不自觉有些温热。 “嗯，我明白。” “借给你的钱不算什么，几万块买不断你的人生。”许青焰继续道，“你有自由支配的权利，有兴趣爱好是正常的。” “人生皆由你定，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能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要总花时间拼命做一些体力工作，我们更希望你能好好学习，把时间都利用好。” “等你以后工作了，这些钱对于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闻言，黎漾不禁将头压得更低了。 花时间做一些体力工作，是在说今天水果店兼职的事情吗？ “至于平沙那边的房产和商铺，我找人问过了。”许青焰不急不忙道，“你已经成年了，那些东西还是你的。” “等过年有空了，我回家陪你走几趟，把东西都拿回来就好了。” 黎漾坐在后座，身体绷直，眼圈红红的。她盯着仪表盘的灯光，以免有眼泪掉出来，落在许青焰的车上。 她已经习惯了被忽略，被拉扯，分割。像是一团清晨的白色雾气，自己悄悄的隐藏起来，说服自己习惯麻木。 忽然有一天，有人漫不经心拉了她一把。毫不费力的将她从泥沼里拉了出来，还试图维护她脆弱不堪的体面。 一团巨大的如黑云一般，包裹着感激、庆幸、委屈、麻木的情绪，轻易的将她压垮。 她绷直的背深深的躬了下去，紧紧的捂住了脸，哭得异常压抑。几乎听不见声音，见到眼泪从薄薄的指头缝里流出。 但许青焰能感觉出来她很难过，大概是不是为了她自己哭，情绪崩溃泣不成声。 车稳稳驶上了高架，切割气流。 黎漾的情绪一点点稳定了下来，用手背擦干了眼泪，望着前座专注开车的许青焰。她抽了抽鼻子，声音有些沙哑。 “谢谢你，哥。” 高架上车流狂奔，一眼望不到尽头，氙气大灯照出一条光路。 许青焰瞥了一眼车内镜，道。 “不客气。” ------------ 第168章 趁早下注 车一路往市中心开，许青焰并未再提别的事情，沉默开车。 因为淋过雨，所以擅长打烂别人的伞。 他见过太多社会滚刀肉了，只会欺负小姑娘的软蛋，没什么可怕的。他见过更恶的人，也做过恶人。 水果店老板不敢惹事，不过是碰到了比他更棘手的滚刀肉，一言不合就翻脸。 许青焰从来不会思考什么社会底层逻辑，也不想讲道理。在南方的宗族文化里，事情没有对错，只有摆平和做成。 占着理了还和人讲什么道理，过去就是撑腰的。 黎漾有更好的选择，不应该在重复的体力劳动里走弯路。苦难磨炼不了人，只会给人带来更多的自卑和犹豫。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回了几个人的消息。 沈矜月：“你竟然不知道我在星海上大学！！！（铁锤！！） 许：“你看着也不像大学生。” 沈矜月：“（愤怒！！）你什么意思？说清楚！（揪住衣领）我哪不像大学生，你的意思是说我年纪大是不是！（生气！）” 许青焰懒得解释，一张涩图终结聊天。 星海市中心，这座以古楼为主体的建筑名为丰鱼园。声名显赫，占地面积还不小，不少豪车转悠准备停。 到了地方一看，停车免费。 许青焰心中莫名舒坦，以前也没少跟着去饭局。有些酒楼饭店会收停车费，要么就是茶水、纸巾费用。 或是将茶位、毛巾、纸巾分开收费，米饭按碗收费。更离谱一些的，甚至会收后厨的加工费用，或是炉火钱、洗碗费。 问了前台得知了包厢的位置，服务员领着他们穿过上楼穿过走廊，抵达了包厢门口。 林川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远远见到就走了过来寒暄。 “闻声如见人，好久不见，许哥。” “前两天才打过电话吧，也不算久。”许青焰笑眯眯，游刃有余地和林川聊天，“如果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算的话” 关系并不复杂，林川想认识优秀的词曲人，许青焰想要认识可靠一些的同龄人脉。老一些的，也不会理会他。 人不错，处着舒服，一拍即合。 黎漾从看到林川的第一眼，人直接傻了。路上她太紧张，根本没听进去许青焰和谁约了饭局，只当是朋友。 谁知道和许青焰吃饭的人竟然是林川，即使黎漾不追星也知道最近火得一塌糊涂的林川，公认的新生代优质艺人。 虽然不记得林川唱的歌是什么名字，但只要一听声音就能辨认出来。未完全变声的嗓子，音域奇宽，纯净如水。 “这是你妹妹吧，妹妹好，你好漂亮啊。”林川不会忽略每一个人的感受，靠在门边，话语如沐春风 “老家的妹妹，在星海大学读大一。”许青焰随口介绍。 感受着两人投来的视线，她顿时紧张不已。 “我叫黎漾，黎明的黎，荡漾的漾。” “哦，黎妹妹，和我姓好像。我还是叫伱妹妹吧，可以吗？”林川人挺不错的，说话也有分寸，给人一种真诚感。 “可以。”黎漾怯生生点了点头。 人生第一次见大明星，还是在这样一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而且还和许哥哥认识，一副很熟的样子！！！ 她从来没想过和明星见面，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结果转头就见到了。 “初次见面，送你個小礼物吧。”林川掏出了一个小盒子，递给了黎漾，“不贵重，就是一个小心意。” 打开来是一块小巧的玉石首饰，确实只是个小首饰。 黎漾懵了，下意识转头看向许青焰。 “都喊你妹妹了，那就喊林哥吧，”他笑着说道，“这是你林川哥哥的心意，不收下他会难过的。” 黎漾懵懵懂懂收下了礼物，乖乖喊了一声。 “谢谢林川哥哥。” 林川笑着应了一声，“进去点菜吧，别饿着了。” 三人落座，在这包厢之中显得有些空。 黎漾和许青焰挨着坐，低着头看桌上的消毒碗筷。仿佛要把自己透明到藏起来，不想影响许青焰谈事情。 “妹妹有什么忌口吗？许哥你呢？”林川准备点菜。 “没有。” “我随便。”他道。 林川点菜很熟练，三两下通过桌上的平板将菜品全都点齐。告知两人，一共六个热菜三个凉菜，一个汤，一些果盘甜点。 许青焰一听五个热菜，眼皮一跳，知道有人要来。一般情况下，热菜一般是人数的一点二倍，四个热菜足够了。 现在一看，三个人凑了十个碟，说没人来那才是真的有鬼了。 只是现在林川点了这菜却不提，大概是等着看自己的态度。如果自己不提，或是说不想谈事情，多半无事发生。 不过他并不反感，林川也不像是胡乱推荐朋友的人，人品上还是过关的。况且他现在不认识人，缺一点点自己的人脉。 “今天这个菜点的有点多啊，吃不完吧？”他假装惊疑问道。 “许哥，下周还有比赛吧？你时间宝贵，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我线下见面，那肯定得招待好你。” 林川笑着说道，“再说妹妹也来捧场了，既然喊我一句哥哥，那亏了谁也不能亏了我们自己人。” “这地方还是我一个朋友推荐的，她说丰鱼园的菜不错。都是一些招牌菜，妹妹好不容易来一回，多点几个菜尝尝。” “浪费就浪费一点，许哥和妹妹吃得开心最重要。” “有心了，你那个朋友也在星海吗？”许青焰转头，笑着回应道，“我们这点人也吃不完这么多菜。” “在星海，许哥你应该有印象的。”林川笑眯眯，“以前认识的一个歌手，算是我的前辈了，名字叫蒋灵。” 听到蒋灵的名字，许青焰愣了好几秒。 蒋灵云翼娱乐的蒋灵吗？上次她的经纪人给自己打了电话，后来她也给自己打了电话，不过都被自己给拒绝了。 “她也在星海？大明星不都挺忙的吗？”许青焰问道，却并没有拂面子的意思，“云翼娱乐的人啊。” “确实是大明星，我问问？”林川咳嗽一声，忍不住笑道，“我直接让她过来吧，她早就想和许哥认识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行，你做东，听你的。”许青焰抬头道。 闻言，林川笑容顿时拘谨了起来。微笑起身，示意他要去外面打电话，同时心里也不免有些打鼓。 他做东，听他的。要是这顿饭吃得不欢而散，那他就是全责了。 原本他也不想节外生枝，只是架不住欠过蒋灵大人情。当初还是新人的时候，蒋灵给过他大关照。 如今娱乐圈换了一波新人，山水轮流转。夕日的贵人名气不再，找自己开口就为了吃一顿饭，自然没法拒绝。 林川猜出来了许青焰和云翼娱乐多半有些不对付，原本他打算在饭局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再让蒋灵进场。 谁料许青焰自己提出来了，看样子也并不太反感蒋灵。 走到包厢外，林川打通了蒋灵的手机，深吸了一口气换上了笑容。 “蒋姐，好消息，过来吧。” 包厢里静悄悄的。 许青焰和黎漾等了没多久，开始上菜了。 林川打完那通电话之后，大约过了十分的模样，蒋灵踩着高跟鞋赶到了包厢。哒哒哒，在包厢门口一段路又放慢了脚步。 敲了敲门，林川给她开门。 她进门扫一眼正准备说话，忽的看见一个打扮朴素的女生怯生生的挨着许青焰坐下，脑子里想好的词顿时一卡。 “这是许老师的妹妹，刚来星海上大学。”林川适时介绍。 黎漾抬头看了一眼打扮妖娆的女人，高腰盈盈一握。胸前夸张挺起，包臀裙勾出惹火的弧度，小腿被黑丝包裹。 好眼熟，但是不记得在哪个电视节目上见过。 “久闻大名，许老师。”蒋灵展颜一笑，语气倒没太殷勤。 因为她已经联系过许青焰两次了，这次是第三次。三顾茅庐总算是和他见上了面，太着急只会显得地位低。 她只是想认识许青焰，并不是想巴结他。 “你好，我们电话里聊过。”许青焰起身，笑道，“既然是林川介绍来的，那我们就是朋友了。” 许青焰一句朋友，让林川不禁松了一口气。 “都坐吧，坐下聊。” 三人聊了有半个小时，黎漾只是低头吃菜，偶尔被话题提到时会抬头回应两句。例如星海哪里上学，什么专业。 大部分时候，还是三个人在聊，聊的内容都是黎漾听不懂的。 什么词曲，新歌。 只有在说圈内的八卦的时候，黎漾会竖起耳朵听一会。偶尔能听到熟悉的明星名字，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八卦。 饭局一直持续到了九点，黎漾起身去上洗手间，林川则起身说去前台催一催甜品。 包厢里，瞬间只剩下许青焰和蒋灵两人。 “实不相瞒，我想找许老师你邀歌。”蒋灵开门见山道，深吸一口气，“这局是我求林川攒的，原本他不知道我要来。” 没有别人，许青焰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松弛了下来。 蒋灵在他眼里只是个无关人员，毕竟是云翼娱乐的人，林晚粥说了云翼娱乐的人没有一个正常的。 他这人没什么别的优点，主打一个听劝。 同事说没事别抖腿，许青焰直接无视，抖腿怎么了？你他妈管真宽。同事说抖腿散财，许青焰就觉得这坏习惯得改了。 骑车老爱碾井盖，哐当哐当。一说碾过井盖容易倒霉，瞬间就绕着走了。 刚开始原本他还半信半疑，林晚粥一句，云翼娱乐的音乐板块一直在亏钱。沾上了就掉财运，直接打消了他的念头。 现在看蒋灵，更确信云翼娱乐在亏钱。 “我还是那句话，不和云翼娱乐的人合作。”许青焰靠在椅子里，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也忙不过来。” “为什么？”她问道。 “我信不过云翼娱乐的人，里面的风气不好。”他偏头看了蒋灵一眼，“我不想承担风险，挣一些吃力不讨好的钱。” “是不是只要我不是云翼娱乐的人？你会考虑给我写歌？”蒋灵问道。 闻言，许青焰沉默了。 “你为什么执着于让我写歌？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词曲人，包括直到现在也没有多大的名气。” “以你现在的咖位，想找一个老词曲人给你写歌也不难吧？” 时间不多，她只能长话短说。 “云翼娱乐的人心太杂，内斗太严重。我对他们已经不抱希望了，说好的资源并没有兑现。” 说到这，蒋灵在座位上深吸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焦躁感从她的脸上蔓延，像是即将落地的秋叶。 “我参加活动借到的衣服都是过季款，你可不明白这对一个女明星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这一行是不允许变老的。” “我已经快没有时间了。再不红一点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我不想就这么消失，我宁可去” 一个“死”字没说出口，她意识到场合不对，下意识伸手从包里掏出了一包烟。手停在半空，然后放了回去。 林川和那个许青焰带来的妹妹等会还会回来，抽烟不太合适。 许青焰手搭在桌上，人往椅子里靠。 他目光深邃的打量着蒋灵，女人如水蜜桃一般成熟。肉眼可见的焦躁扑面而来，她对于“火”的执念远超于常人。 笃笃笃，他手指轻敲着桌面，气氛沉如水。 蒋灵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的包臀裙，流火一般的唇。脸上化着精心准备的妆，在灯光下显得一丝不苟。 她完全看不透眼前男人的心思，眼皮半阖着的时候似乎在考虑，却从来不缺底气。 从《晴天》、《我怀念的》、《一直很安静》，蒋灵一直在关注着许青焰写出的作品，一首比一首让人惊艳。 更有某个小道消息，某某竞赛音乐节目被双小天后强势踢馆。 蒋灵甚至不需要去猜，就能猜出这些歌出自谁的手笔。许青焰是当之无愧的新生代词曲天才，和那些热门的词曲家成名的路径别无二致。 而现在是下注的最好的机会，想红，她等不到三十岁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69章 裴： 办公室里还有一条毯子 门外，响起了林川的说话声。 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让包厢里的人提前听见。 “你们专业，大一需要配电脑吗？” 包厢里，蒋灵听见外面的动静，心思不由再次浮躁了起来。机会明显只有这一次，等林川他们进来，话题就得中断。 她抬眸看向许青焰，对方置若罔闻。 她现在谁也指望不上了，云翼娱乐完全偏向了艺人管理。主推年轻偶像男团，陆霆时、郁念，一个个名字比言情男主还花。 音乐板块完全是被流放的板块，管理层关系复杂，职场内斗严重，用于邀歌的项目资金去向不明。 他们根本不关心歌手的前途，只想着搞改革，做数据报表。用各种各样虚假的数据，哄高层开心。 在这种情况下，可想而知，即使云翼娱乐兑现了那合同上的承诺，拿出来的也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 自己找歌，那更是大海捞针。如果花钱就能买到好歌的话，自己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就算找个愿意捧她的金主，砸钱进去总能听到回响。买歌，做活动，上综艺增加曝光度，演戏、拿奖一条龙。 但这种红是有代价的，内部残破腐朽。 外边的脚步声骤然踩在她的心上，蒋灵感觉胸腔里闷着一团哑火。正在不断挤压消耗着氧气，闪烁挣扎着。 “许”她忍不住开口。 “加個联系方式吧，这段时间我可能比较忙。”许青焰目光悠长，沉吟道，“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不想和云翼娱乐的人合作。” 十秒后，包厢的门被轻轻拉开。 黎漾走了进来，林川这才放开了门把手，先看了一眼蒋灵。 后者靠在椅子上，紧绷着的肩膀软了下来。脸上并未出现任何沮丧神色，显得很放松，大约是谈话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重新落座后，林川话题与刚开始拉家常似的聊天不同。他先聊了聊自己的近况，而后感慨自己的困境。 “我最近筹备新歌，说实话我个人感觉质量不错，也很有信心，但现在我确实没有一首破圈的歌曲。” “林川你有代表作吧，倒也不用过度焦虑。”蒋灵看向他，语气明显放松不少，“知名歌手破圈作也不多。” “灵姐，话是这么说，但总得有一首独一无二的歌。”林川叹了一口气，“花无百日红，舞台也是需要争抢的。” 这一句舞台也是需要争抢的，直接把蒋灵也说沉默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也没破圈作，但一想到林川现在正红着。而自己呢，连品牌方都不愿意借衣服的半过气歌手。 出道十几年，终究是变成了星光大道上的一叶一土一尘埃。 正想得出神，林川下一句话将蒋灵震得头皮发麻。 “说起来，许哥给裴姐和林小天后写的那两首歌。虽然是用来踢馆的，但我感觉足够作为破圈代表作了。” 闻言，她猛地转头，直直的看着林川。 破圈代表作，有这么夸张吗？ 看完林川，她又将目光投向了饭桌上的c位许青焰。后者神情没有一丝丝变化，仿佛听到了稀疏平常的话。 “没那么夸张，破圈作算不上。”许青焰喝了一口热茶，张口就来，“运气好偶然所得，我有个朋友给了我灵感。” 经典“我有个朋友”，蒋灵忽然有些庆幸，自己瞒着红姐找下家的决定是对的。 饭局散了，许青焰把黎漾送回了学校，并没打算做过多逗留。 “把水果带上，有事打我电话。” “好。” 她看着那袋水果，心头微麻。鞋底脚趾蜷缩，脸红了一阵，心底再也没有花时间去发传单之类兼职的想法了。 “黎漾。”许青焰喊了她的名字，以显示郑重，“好好学习。” 她站在离寝室还有一段距离的路灯下，手里拎着沉重的水果袋子，瘦弱的身体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整个人像是一只从小镇漂流到城市里的虫子，人如微末，毫不起眼。 在听见“好好学习”的瞬间还有些懵逼，这句话从大不了她几岁的许青焰的嘴里说出来，以如此认真简短的语气。 “嗯，我会的。” 许青焰开车走了，黎漾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这才提着死沉的水果上楼。每走一步都在后悔，早知道不去了。 回到了寝室，推开门，两个室友坐在正看剧刷综艺。见黎漾提着水果进来，纷纷不由有些错愕。 “回来了？” “嗯。”黎漾并不傻，这些水果明显不是一个人的份量。 虽然许青焰没说，但高中长期住校的她也知道怎么和室友相处。没问对方要不要，只是洗好了说吃不完放室友桌上。 哪怕四人中桌上只放了一个包，还没回来的室友，桌上也有一份。 “谢谢黎黎。” 借着一顿水果，将寝室内关系拉近了不少，女生寝室的关系如何其实分人。运气好分到的室友都是正常人，大学基本顺风顺水。 一旦有领头的人出现，孤立和站队就会出现。 好在黎漾两个室友脾气都挺好，性格也比较随和。既没有精神衰弱，也没有躁郁症，晚上睡得都比较沉。 虽是正常人，但室友全都正常，也是一件极其幸运的事情。黎漾准备去洗漱，刚转身却听见室友喊了一声。 “看吧！！我就说林晚粥和许青焰认识！” 另一个室友从床上爬了起来，“卧槽，真的假的？” 她探出个头，脸上带着纠结，一脸痛苦道。 “我已经把粥粥的瓜都刷完了，云翼娱乐真是司马公司了。粥粥什么咖位，至于被逼着上恋综？” “我对恋综一点感觉都没有，特地硬着头皮看了一点，给我尬没了。硬生生凑cp，还是三个人的！” “是啊，是啊，现在弹幕转过头都在骂。”最先说话的室友道，“请两个小天后一起上恋综，节目组肯定花了不少钱。” 黎漾拿着贴身衣物站在原地没动，心中五味杂陈，跟做梦一样。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自从父亲去世后，生活一直就有些浑浑噩噩。只能埋头准备高考，放假窝在寝室里，国庆也不回家。 有时候雨天一觉睡醒，寝室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窗外灰蒙落雨，那种空荡荡的孤独感太让人窒息。 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持续很久，阴暗到一点光都透不过来。转折却突然间来了，被张红梅给拉出来了。 准确的说，还有许青焰。 他真的没有一点架子，除了长得好看，朴实的像是平沙随时可见的哥哥。那种大你两岁，一定会喊你好好学习的人。 好好学习，大概是平沙最质朴的叮嘱。虽然现在时代飞速发展，擦边主播也能买房买车出人头地。 但在平沙这种小地方，考上好大学仍旧是一件值得让人骄傲的事情。 今晚过得过于梦幻了，一系列的冲击让黎漾脑子有些迟钝。有些事情后知后觉才慢慢反应过来，被自己喊“哥”的人到底有多 室友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或是痛骂许狗端水大师。可无论如何，两人的口吻已经将许青焰做为明星来讨论了。 黎漾没法将水果店里为自己撑腰的大哥哥和屏幕上的恋综素人，以及刚刚在饭桌上和两个大明星闲聊的许青焰联系起来。 两个室友一顿吐槽完，回头发现黎漾站在寝室中间发呆，不由疑惑。 “黎黎，你怎么了？” 黎漾闻言猛地回神，眼神有一瞬间的慌乱，连忙掩饰道。 “没事，我洗澡去了。” 许青焰没回家，一脸平静的开着车往工作室赶。 今天事情太多，堆叠到了一起。没时间等明天了，今晚得把林晚粥那首《如果你也听说》的谱子扒出来。 时间已经不早了，街上慢慢冷清了下来。吃饭的时候他还有些端着，不是他喜欢这样，而是有时候必须端着。 花魁不会站在楼边揽客，都是出来卖的，上高楼和下勾栏完全不是一个境界。 阴暗的小巷子不会收获爱情，但矜持又青涩的技师总能成为客人的白月光。爱意随钟起，钟止意难平。 一顿饭就能约上的歌，只会让人觉得掉价。 合作只是假象，许青焰背后站着的林晚粥、裴暮蝉两个小天后才是他的本钱。给小天后写歌的人，写一首爆一首才是他的价值。 许青焰其实完全有时间多写几首歌，反正只是扒谱，熬一熬，时间总能挤出来。但最终只是钱货两清，没多大意思。 林川想要一首破圈作，蒋灵单纯的想要翻红。 他一边开车，心里一边琢磨，猛地发现自己越来越有词曲渣男的潜质了。锅里有两个，锅外还吊着两个。 许老师哈哈，这个称呼过于黑色幽默了。 答应自然是没那么容易答应的，至少现在还不能。《我是歌王》还没播出，下一期节目也还没录制。 裴暮蝉那首《身骑白马》，还有林晚粥那首《如果伱也听说》都还没唱。说实话，这都不算是什么大招。 车灯驱散了前方黑暗的路段，显露出道路一角，科技园就在前方不远。他打着方向盘，转入大门口。 科技园门口被撞弯的栅栏依旧没换，门口的灯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束光盈盈，落在黑色的奥迪车身上。 大爷瞥了他一眼，按下遥控抬起了栅栏。 车胎碾过干燥的路面，一路开到了工作室楼下。一楼是员工办公室，黑漆漆的一片，他有二楼的钥匙。 二楼只有他和裴暮蝉能进去，噔噔噔上楼，开灯后二楼瞬间变得亮堂了。 刚走没多远，裴暮蝉忽然弹了一条消息过来。 “这么晚，怎么去工作室了？” 二楼的灯和设备连了网络，这边开灯，那边裴暮蝉手机会收到提示。 夜幕沉沉，许青焰惊讶对方怎么这么晚还没睡。以他对裴暮蝉的了解，她一般在十点左右会准备入睡。 “下午有点事，晚上回来加个班。” 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半天才弹了个消息过来。 “接到你那个妹妹了吗？” 许青焰正往编曲室里走，总感觉裴暮蝉这语句没问题，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每个字拆开来看都正常，组合在一起也正常。 可恶，连在一起却有阅读理解那股味了。 他瞬间感觉自己再度被高中阅读理解恐惧所笼罩，琢磨着应该从人物性格开始分析，还是该去看看脑壳。 也有可能是脑补过于严重，裴暮蝉不是那么无聊的人。 “接到了，遇到点麻烦，但是摆平了。” 他刚想发出去，却又觉得摆平这两个字过于社会了。于是改成了解决了，倏的一下发了过去，推开了编曲室的门。 裴暮蝉回了一个好，又补了一条，“我办公室里还有一条毯子”。 夜一点点变得深邃，许青焰开着电脑埋头扒谱。 桌上放着一杯冷掉的速溶咖啡，只能喝一半，这玩意喝多了胃难受。窗外传来浪潮一般的白噪音，显得夜晚越发静谧。 约莫凌晨四点，趁着休息的间隙，许青焰靠在椅子上刷了一会手机，周勉凌晨两点给他发了消息。 “哥，你又双叒上热搜了！” “双小天后的话题度是真恐怖啊！和直播那会完全不一样，一上电视节目，《恋爱猎手》直接热度爆炸！” 他扫了一眼，并没回周勉的消息。 这狗日的尽挑一些消息好的一面通报，节目热度是爆炸了，你这沟槽的彩礼、房子首付、装修钱都有了。 你是只字不提老子挨骂的事情啊，族谱都上猎杀名单了！ 许青焰点开热搜榜随手刷了刷，发现还好，骂他的人其实不算多。大部分都在说他渣男，端水大师去死之类的。 可能作为《晴天》、《我怀念的》、《一直很安静》词曲，圈了一点点粉丝，也有一些从直播就在追的老恋综粉。 包括一直关注恋综过来的真爱粉，竟然隐隐能压住那些喷他的人。不停的帮他解释，说话，甚至反喷。 看得他眉毛一扬，哥们什么时候也有结晶粉了？ 点开最大的粉头id一看，“爱看阿婆冲凉”。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0章 《我是歌王》播出！双小天后踢馆！ “爱看阿婆冲凉，什么吊id？” 许青焰愣了好久，自己人这么骚了这么多年，都不敢起这种逆天昵称。 继续往下翻，发现怎么都绕不开这个吊id。光是这人就直接刷出了三百楼的评论，等等，三百多条评论？ 他退出去看了一眼帖子的发表时间，发现是昨晚十点。 总共就过了六个小时，这个“爱看阿婆冲凉”就刷了三百楼。全是在和黑子吵架的，每条回复都不少于二十個字。 四舍五入，等于这人为了帮自己说话。花了六个小时，在评论区吵出了两章？ 说不感动是假的，一点进去差点被气晕。 “许青焰虽然道德感不高，但”、“他虽然有点屌丝，但是”、“虽然穿得low了一点，但是” 要不是看那人很认真的为自己吵架，真会以为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的小黑子。 “真是谢谢你啊，冲凉。”他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我要是被气死了，被黑白无常收走前一定上你家帮忙免费看家。” 自家结晶粉长得像黑粉是一种什么体验？背后原因让人丁寒。 热搜下方网友的评论一如既往的毒辣，明明《恋爱猎手》的男嘉宾已经被黑料集体爆破一次了，这帮人却还只按着他头喷。 “什么恋综下头男，现实里真有这么普信的人吗？真的心安理得吗？接受和两个女嘉宾一起约会？” “就是，一个劲的端水，当我们看不出来吗？” “一眼剧本怪，这节目组出了名的爱炒作。粥粥好歹也是个小天后，为什么要和这种烂人上恋综啊？” “搞不懂，就算是剧本，这个许青焰是有什么大病吗？人长得不错，是欠了八百万？非要玩这种烂俗剧本！” “我觉得他本人可能就这样，就很下头。虽然看得出来是接了剧本，年纪轻轻没手没脚吗？脸皮这么厚，以为接了剧本就能肆无忌惮？” “我感觉不像是剧本，怎么会有普通人傻到冒着网暴的风险投身到一个小恋综上。” “虽然我是男的，但我真的很讨厌这样的渣男。处处给人留机会，什么都不选，什么都要了，希望裴姐和粥粥早日清醒。” 他翻到这，眼皮一跳。 卧槽，有点汗流浃背了，他现实里其实也是这样下头的。只是不经常找人麻烦而已，不过脸皮厚这一点无可厚非。 网友的眼睛真几把显微镜了，连自己什么性格都看出来了。 虽然这些评论确实气人，但许青焰看了太多回了。其实心里其实早已没了感觉，甚至觉得骂得不痛不痒。 如果要是让网友发现，裴暮蝉和林晚粥下了恋综在私下里还和自己保持着工作与私人上的密切关系，估计得炸锅。 恋综确实是剧本，但现实可没剧本。 谁会真的完全脱产谈恋爱呢，每个人都有要跳出的泥潭，要做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裴暮蝉、林晚粥还没成为天后，他还没赚过足够的钱。三人本就是相互成就的关系，说恋爱，与之相比未免过于单薄。 恋爱是占有，是一响贪欢，没有人会接受自己的伴侣对另一个人好。 可许青焰情况复杂，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在他眼里，恋爱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他想要她们万众瞩目，独一无二，风光无限。所有受过的委屈都还回去，要她们走过的路繁花盛开。 他又刷了一会热搜，发现三条都是关于《恋爱猎手》节目组的，顿时兴致缺缺。 虽然网上吵得火热，但其实和他没什么关系。 毕竟他恋综之后等于消失了，既没有做个人账号，也没有直播带货。除了辟谣之外，几乎没有在大众面前露脸。 至于和林川、蒋灵两人的接触，也只是小圈子范围内的正常交际。 可能会有冲着裴暮蝉、林晚粥两人的热度去买歌的恋综粉，从而有一小部分人会发现许青焰的词曲人身份。 但也绝对不会因此粉上他，最多惊奇一阵。歌曲听众与恋综粉，是两个部分重合的群体。 所以，恋综里的许青焰爆红，和词曲许青焰无关。 这是两个圈子，一个是台前，靠黑红人设娱乐观众。一个是幕后，在词曲圈崭露头角，靠写歌捧红小天后。 他想了想，给周勉回复了一句。 “上恋综的是我表弟许火旺，鄙人许青焰，望周知。” 翌日。 上午九点， 他刚把谱子发给林晚粥工作室，听见脚步声，不由回头。一道窈窕的身影悄然靠近，带着一阵淡淡的冷香。 “又熬夜了？给你带了早餐。” 许青焰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她，后者却错开了视线。 “谢谢。” 人生有三大错觉，这题我会，我能反杀，她在看我。 “浅浅熬了一晚，把歌做出来了。”许青焰感觉自己现在贼精神，熬完夜之后的第四错觉，我现在不困！ “她那边的要的，下周录节目的歌吗？” “嗯。”他伸了个懒腰。 余光瞥见发现裴暮蝉站在自己身边没动，不由面露疑惑。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你怎么了？” “哦，没事。”裴暮蝉转身走向了对面的工位，还没坐下，忽然问道，“昨天你接你妹妹的时候，找月亮了吗？” “找她干嘛？” “都是一个学校的，有事也能照应一下。”她提醒道。 “算了吧，她照应别人”许青焰摇头，“倒也不用那么麻烦，正常上学就好了，更希望她能自立自强。” “太引人注目，不是什么好事，况且我觉得我那老家的妹妹有我这样的哥哥，可能更应该低调一些。” 裴暮蝉一想到许青焰的热度，抿了抿嘴。 “也对。” 《恋爱猎手》影响力太大，哪怕连裴暮蝉这种时不时断网的御姐，都刷到了几个点草许青焰的视频。 由于某人的热度最大，以至于好几个自媒体甚至出了单个系列视频，一帧一帧的分析许青焰在恋综中的一举一动。 彻底给许青焰闹麻了，圣人也禁不起这样用放大镜窥视。以至于端水大师这个词条直接上了热搜，又爆了一次。 他没有赢麻了，倒是差点被热搜给整麻了。 众所周知热搜都是要花钱的。歌手发新歌需要宣传，要买热搜。小鲜肉演了一部戏需要宣传，要买热搜。 怎么到自己这里，热搜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还是白嫖的。 别家宣传部门到底在干什么啊，拿了那么多宣传经费不干活吗？实在没活了可以咬打火机，割个小口子上医院也行啊！ 有些明星平时一天到晚都住在热搜里，动不动就是xxx的腰，xxx的腿，xxx的演技。整个跟案发现场一样，点进去就是xxx的腰绝了！ 一天到晚发点精修图当生图用，一到关键时候就软了。不能想办法把热搜前十给抢回来吗，花点小钱！ 不过这也不能怪明星公司宣传不给力，实在是因为明星的热搜太无聊，宣传部真没什么活可以整了。 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高强度冲浪的网友最爱吃的就是烂瓜，好不容易碰上许青焰这种绝世下头男，简直是就是久旱逢甘霖。 什么！在镜头前还敢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 下头！真尼玛让人宫寒！ 什么端水大师，面对小天后也敢端水两边逢源，现实里肯定是渣男！绝世大人渣！冲！集美们，把这个下头男冲爆！ 网络是分流的，除非出了什么惊天大热点，否则大家都是各玩各的。 哪来那么多全网xxxx，都是瞎几把说的。 有时候朋友圈一夜刷屏，像中毒了似的转发一个人的照片。还得点开b站搜一搜这是什么梗，发觉真相后只想骂一句沙比。 《恋爱猎手》的热度也是阶梯分流式进行的，两个月前有免费的直播，有一批人看了。现在的剪辑版，又是另一批人看。 热搜还是那个热搜，许青焰在前十进进出出。 小天后和素人，还是两个小天后之间的恋综节目。也许当时看直播的人并不觉得有多端水，但剪辑出来感觉就不一样了。 加快节奏后，许青焰的行为显得异常的下头！像是一个妄图两头绑住小天后的渣男，妄图平衡两边的后宫关系。 如果是说《恋爱猎手》前三期的看点都在许青焰各种逆天整活上，看嘉宾各种矛盾磨合，一系列矛盾加反转让人看得津津有味。 到最后把宋恩雅投走，把三天里各个嘉宾之间的身份猜疑剧情拉向了一个大高潮。而就在这个当口，小天后林晚粥空降恋综。 原本一对一的悬疑对抗恋综，直接变成了大型修罗场。加上沈矜月这个没心没肺的，时常因为好玩骚扰许青焰。 以至于在节目组的剪辑版视频里，许青焰完全成为了一个见一个爱一个的人渣，妥妥的后宫之主。 花心大萝卜、端水大师，类似的骂名层出不穷，骂战愈演愈恶劣。整整三天，他直接整日深入简出。 围脖账号也是直接清零，玩尼玛，不更了。 面对许青焰缩头乌龟似的躲避行径，网友并未停止口诛笔伐。热搜下去了，话题讨论度并未下去。 甚至有人建了一个#许青焰是狗渣男#话题讨论群组，将许青焰种种行为都抽丝剥茧提出来拷打一遍。 直到 热搜爆炸的第四天，关于许青焰的热搜已经完全看不到了，有种战后硝烟弥漫的感觉。 突然，一个新的热搜冲上前十。 #双小天后踢馆#，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一脸懵逼的网友顺着热搜点进去，一顿跳转之后，弹出的《我是歌王》节目组第三期的剪辑预告视频。 预告里，神秘的踢馆嘉宾坐着车抵达了节目现场。 一阵又一阵的镜头转换里，一只脚踏出了车门，下一秒又切掉。随后镜头又对准了长长的昏暗通道，只能听见神秘嘉宾的声音。 “紧张，比第一次登上舞台还紧张，但我还是要把这首歌唱完。” “为什么？”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人写给我的，所以” “歌名是什么呢？” “《匆匆那年》！” 镜头再次一转，昏暗的舞台上，一束光打了下来，露出了林晚粥倔强纤瘦的身姿。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1章 我总感觉活在你的阴影里 咔！镜头再一晃，进音乐。 衔接三连啪啪啪转场，最终定格在一道穿着疑似旗袍的窈窕的剪影上。猛地推进镜头，配合旁白，周围光线猛地亮起。 主持人拿个麦坐在凳子上，拉家常似的轻松语气问道。 “对这次踢馆有信心吗？” “有，准备了一首歌。”旗袍神秘嘉宾语气略带迟疑。 “自己写的吗？”主持人再问。 “不是，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写给我的。”嘉宾出声道，“一个很厉害的词曲，希望他能被更多人看到。” 砰砰砰，《我是歌王》金色的标志缓缓出现，落在屏幕上。 磅礴的旁白男声响起，语气激昂。 “双小天后齐聚舞台，当打之年！我们是歌手！在路上，正青春！” 到此，预告结束。 网友看完整個人都是懵的，视频下方关联的就是《恋爱猎手》第四期的花絮视频，标题写着“双小天后同屏心动！” 预告评论区热闹非凡，刚吃完瓜又来一个消遣。 “典！《我是歌王》节目组真会玩啊，这热度被他们玩明白了啊！” “节目组这波操作有点急了，前两天刚骂完渣男。现在又推了裴姐和粥粥的音乐节目，说实话吃相难看。” “我南川十八中高二三班陈义最喜欢看女人打架了，期待捏。” “她们怎么都说朋友写的歌，我翻了翻她们最近发行的单曲。词曲人有些雷同，说实话总给我一种不好的直觉。” “期待裴姐的新节目，最近一直在循环《一直很安静》。好歌都不宣传一下吗？差点埋没了，啊，姐姐杀我！” “乐，这不就是恰烂钱吗，好好唱歌不行吗？戏子差不多得了，拉黑这两人了，一首好听的歌都没有！” 《我是歌王》算是把期待感吊足了，预告片一大半都是围绕着两个小天后拍，其余人占个两三秒的片段。 裴暮蝉和林晚粥最近人气高，好歹是小天后。即使状态下滑，又或是改换门庭，总之路人粉体量也不小。 况且两女原本就打过一段时间的专辑竞争，最终以裴暮蝉专辑销量遇冷，林晚粥以巨大优势获称小天后。 换句话说，林晚粥是穿着一双三十六码的小白鞋踩着裴暮蝉上位的。 网友没什么别的爱好，就喜欢看女人打架。越是漂亮的女人，打起来才好看，看得人嘴角都勾起耐克。 节目组非弄出个双踢馆嘉宾，看中的就是噱头。第一对嘉宾是天后张雨琪和情歌王子王禹，吃的年代情怀的流量。 这次明晃晃要吃裴和林两人恋综的流量，只是没想到两人在节目组上的表演过于炸裂，次次前二名。 但并不妨碍他们吃流量，至于什么尊重与影响。天后张雨琪的流量都照吃不误，小天后算个什么？ 娱乐至死的年代，乐坛天后歌王多到根本数不过来。小天后确实比一般歌手好上一大截，但还是不如流量明星。 接不到代言，说个坤呢？ 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如今唯一的收入就是歌曲发行。一个刚刚翻红，一个重新出发，身上代言完全就是一块白板。 她们在恋综上的三人约会，完全吸引不了任何代言。 电视观众的道德感，明显要比看直播的年轻人重一些，挑刺的角度也更刁钻。 在某些女观众眼里，下头的不止是许青焰，裴暮蝉和林晚粥也挺下头的。通过一些细节和表现，直接判了。 男人喜欢有什么用，消费能力也就比狗强一些 九月十九号，中午十点。 许青焰在公寓里来来回回的忙活，刚坐沙发上休息一小会。正刷着刚出的预告看得乐呵，节目晚上八点黄金档播出。 他和裴暮蝉约好了今天下午飞建邺，落地就是晚上，大概要熬夜录节目。 这也是某台的老传统了，熬夜通宵录节目。节目组太多了，人歇影棚不歇，从来都是节目组轮换着来。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倒也不用赶。他一边躺一边刷手机，热搜已经过去，互联网孝子已经忘记了他了。 正乐呵着，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愣了一瞬，看清打来的人是谁，不由瞬间清醒了。 不是，她这么早打电话干什么？ “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裴老板声音传了出来，带着一丝丝慵懒。 “好了，你起床了吗？”许青焰赖在沙发里，闭着眼睛，无声打了一个哈欠，“给我二十分钟，我现在过来接你。” 这三四天真给他整麻了，节目组的剪辑师手艺是净身房传下来的吧。这里一刀那里一刀，硬生生把他整成了过街老鼠。 他几乎除了两个工作室之外哪里都不去，出门也得戴口罩了。铺天盖地的议论就足以让人麻爪了。 就差给他整一个，。 “我在你楼下，负一楼。”裴暮蝉道。 “啊？”许青焰惊得直接从沙发上坐了起来，盘腿坐着，“你怎么来这么早，不是说好我接你吗？” “睡不着。”她道。 “紧张了？不用担心，《我是歌王》今天播出。”许青焰安慰道，“今天飞过建邺录最后一期，等你拿了冠军直接退赛。” “回来专心做专辑，小天后能受那个气？做出成绩给他们一顿啪啪打脸，再阴阳怪气一句，为了一碟醋还得包个饺子。” 裴暮蝉被逗笑了，好一会才正经道。 “我在想，我是不是太过于意气用事了。” “什么意气用事？”他问道，“伱是指参加比赛再退赛的事情吗？” “嗯。”裴暮蝉声音放轻了，“不一定能拿第一，拿了再退赛会得罪人，这个圈子总共就那么大。” “会被封杀？”许青焰一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顺手锁了门。 虽然节目组录制最多两天时间，他仍旧保持着防患于未然的习惯。窗户燃气之类都关了，衣服传单也早早的洗干净收了起来。 “不会吧，应该。”她声音很轻。 综导和编导之类的岗位基本都是流动的，可能这导演刚干黄了一个节目。过一阵又另一个大平台挖走，负责另一个项目。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能不能做出现象级的作品是一方面，有没有人脉，能不能做又是另外一方面。 大部分编导是背靠着好平台，拿着高薪资，掌握着一定的话语权。开机后，手下管着一大帮人，做错事也有人负责背锅。 再加上编导这一行没太大的门槛，非科班出身靠着人脉也能做。这类人身上多少有些草莽气息，行非常之事。 小明星得罪他们确实好像没这个必要，完全给自己找麻烦。 “一个节目组能封杀谁啊，一个破导演而已。”许青焰进电梯了，按下了负一楼，看着不停跳动的楼层数字道。 “选择本来就是他们给的，他们说要么退赛要么接受低价合同。录完这一期再录下一期，还是会被嫌弃。” “他们才不在乎什么音乐，搞综艺的懂个锤子音乐。” 叮的一声，电梯打开，许青焰看见了停在电梯外的车。遂挂了电话，将行李箱放入了后备箱，绕到主驾驶座。 裴暮蝉摇下车窗，好奇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我来开，你坐副驾吧。”他道。 闻言，裴暮蝉虽是疑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和自己出去他都主动要求开车。但也没多想，只当男孩子都爱玩车。 于是她哦了一声，主动解开了安全带，然后爬向了副驾驶。 许青焰视线游离了一阵，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人非圣贤，孰能不色，毕竟男人可以网站翻到底，只为看那几秒。 他与裴暮蝉的关系，从恋综到工作室重逢再一路走现在，可以用陌生-干巴巴-生涩——熟悉——油润有余来形容。 两个月的时间，朝夕相处越发默契。 偶尔有时候偷看她的脸会被发现，不过无伤大雅。他只是为人有些抽象，但并不下流，爱苗人凤这种事情做不来。 车开出了地库，钢铁鲶鱼一般熟练钻入阳光刺目的大街。 “我这两年走得都不顺，现在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裴暮蝉坐在副驾，忽然开口道，“我已经写不出什么好歌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说这个？”许青焰开着车，眼角余光浅浅压了她一眼，“你只是需要时间，怎么说的跟江郎才尽似的。” 她靠在座椅里，安全带在胸前压出一道深深的车辙，眼眸黯淡。 “我总感觉活在你的阴影里，根本走出不来。哪怕我再怎么努力写出的歌，跟你一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无论是旋律还是歌词，都差得太远了，你说我还能写出好歌吗？” “当然可以，你只是太焦虑了。”许青焰道，“你要相信自己，你现在唱的歌都是好歌，慢慢的也能写出好歌。” 闻言，裴暮蝉点了点头。 “也是。” 车内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呼呼的冷气。 “说起来，这一次是大乱斗吧？”许青焰开口提了一句，“七人大乱斗决出四强，他们应该不会一来就拿大招。” “那林晚粥呢？她的歌也是你给的吧？”她点出了其中的关键，回眸瞥了他一眼，“左右互搏，不一定能赢她。” 这一句话直接把许青焰干沉默了，他给林晚粥的也不是什么一般的歌，正常发挥就是前三，稳如老狗。 天后张雨琪实力确实强，但上节目明显精神状态不佳。人毕竟上了年纪了，女明星也是会变老的。 除了踢馆那一期强势一些，第二期表现平平，有点混出场费的嫌疑。 悲伤情歌王子王禹也老了，老歌新唱玩一次还行。最终效果还是不如老将侯学恒，人家是真与时俱进。 不仅提携后辈，还努力学习年轻人喜欢的流行文化。再加上他背后恐怖的人脉，改个受欢迎的曲子并不难。 至于江景升，实力还是有的，算是专业歌手。 《我是歌手》节目组大概和江景升团队签订了什么合同，总之打算用红花配绿叶，估计要将他捧起来。 最后来一句，那年秋天！少年封神，无愧时代！ 麻的智障，娱乐公司就是爱搞这些骚操作。 明明是一盘酒店炒出来的普通小炒，吃一次还行，两次就觉得腻了的东西。非要往大众嘴里塞，边塞边说，这就是人间美味。 至于温少妇，许青焰了解不多，看过她的所有资料和演唱视频后只有一个评价。大女主是真的大，实力也是真的深。 由于温少妇演唱的大部分是外语歌，中文歌只占她创作的三分之一，所以没法评判。 夺冠的难度是有的，但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赶到机场时正中午，外头太阳正辣。 两人的午饭都是在机场解决的，等了一个钟头，结果等来了航班延误的消息。外面天空一片蓝天白云，但还是延误了。 许青焰从那边走了过来，摊手道。 “说是天气原因，要延误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已经算是幸运的了，只能期望下午两点能准时起飞。抵达建邺之后，算一算还有空余时间休息。 “等吧。”裴暮蝉点头。 许青焰靠在椅子上，和林晚粥发了几条消息。对方称上午就已经飞到建邺了，已经在马上到酒店了。 林晚粥：“你们航班延误了吗？” “是，要等到下午两点。”许青焰打字回复，“不过应该也来得及，节目拍摄是晚上酒店，飞机两个小时就到了。” “嗯嗯，我在上一期的节目里感谢你了，你在预告里看到了吗？”林晚粥倏的发了一条消息过来，附带了一个表情包。 “看到了，感觉没必要。”许青焰脸上露出了使不得的笑容。 下一秒，消息弹了出来，一个握拳的表情包。 “我说过要让你闪闪发光的！” “duck不必！”许青焰脸上露出姨母笑，和小姑娘聊天确实很解压，“我现在已经很火了，太平间的地狱火都没我火。” “站在阎王殿，阎王都得问我功德哪里去了。” 小姑娘被逗笑了，发来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好了，芸姐催我我休息啦，建邺见！” 嗯？温芸也在？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2章 会一直给你写歌 熄灭了手机屏幕，许青焰倒吸了一口凉气，温芸？ 说起来他这一个月没少往林晚粥工作室那边跑，经常下午工作完，一个人开着车溜达着就拐过去了。 勾搭了这么多趟，好像一次都没和温芸碰上面。 他对于温芸的印象几乎全来自于林晚粥和齐婷的口述，听过她在电话里的声音。语气并不严厉，带着严厉风行的意味。 林晚粥的化妆间和其他嘉宾是一样的，也不会因为拿了成绩被节目组欺负。就因为她的经纪人是温芸，仅此而已。 裴暮蝉什么都没有，一个人开了一個半吊子的工作室。 说过气又有翻红的迹象，但离爆红还差十万八千里。在节目组眼里，每年像是裴暮蝉这样艺人能找出百八十个。 最终也只是昙花一现，过气还能翻红的歌手几乎没有。 大部分翻红歌手都回光返照一阵子，通稿遍地都是。然后彻底在乐坛沉寂下去，直到再也翻腾不起任何浪花。 于是两个实力相当的歌手，即便地位和能力差不多，甚至词曲都是同一人。但在节目组这边，还是受到了区别对待。 或许导演组并没有特地说针对裴暮蝉，但所谓上行下效。娱乐圈本来就是一个相当势利的地方，人情世故放大了无数倍。 想到这，许青焰不由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裴暮蝉。后者感觉到了视线，放下手机转头好奇的看着他。 “怎么了？”她歪头问道，一脸茫然。 卧槽，御姐歪头杀好可爱！ 咳咳，镇定，别太下头。 “没事，就”他别开了视线，开口道，“你渴不渴？我想上不是，我想去买瓶水。” 裴暮蝉闻言，思考片刻。 “好。” 借口买水的许青焰遁了，心道裴暮蝉刚刚是不是有点心不在焉？ 走在人流庞大的机场大厅，上方是空旷的阳光。机场广播正在实时播报，“乘坐星海航空公司f” 他拿着水往回走，差点有些忘记了方向，来回转了两次才得以回去。远远看到裴暮蝉一个人坐在那，孤零零的玩着手机。 许青焰忽的记起上次问她为什么不配助理，她说一个人就够了。 万幸的是，飞机最终没有延误。 下午两点准时起飞，飞机上，许青焰催促着裴暮蝉休息。按车程计算的话，抵达酒店的时间是下午六点。 “你晕车，我这次准备了橘子，还有夹层的口罩。” “飞机上睡一觉，等到了酒店你还可以休息两个小时。晚上稍微吃一点东西，然后八点二十去电视台。” “我算过了，虽然航班延误了，但休息的时间是足够的。” 座位内侧的裴暮蝉戴着口罩帽子，偏头看了许青焰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眸子水光潋滟，像是西湖荡起的涟漪。 她有气无力的伸手，将一块晕车贴粘在了许青焰的耳后。冰凉的手指触碰他耳朵的一瞬间，一路凉到了心尖。 “你也贴一个，防止晕。” 说完，她阖起了眼睛。 许青焰愣住了半晌，看了看睡过去的大姐姐，又摸了摸自己耳后的晕车贴。眸子低垂了一瞬，随手摘了下来。 下头男从来不会被感情左右，耶！ 主要是他是个典型的实用主义者，不晕还贴什么晕车贴。再说这是在飞机上，也不知道这些晕车贴到底有没有用。 人生第三次坐飞机，他恨不得时时刻刻睁眼。 航班顺利落地，他领着身旁的大御姐，在一众乘客羡慕的目光中其实并没有，所有人都行色匆匆。 连个搭讪的下头男都没有，装逼打脸没法进行。 许青焰上车之前反思了一下，觉得主要原因可能在于下头男群体中，也有“一山不容二虎”类似的理论。 想到这，他忽然意识到。如果发现自己身边一个下头男都找不出来，那么那个下头男可能就是自己。 天色渐晚，许青焰摇下了车窗。下午的热风渗了出租车内，打了旋换了一遍空气，司机往后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裴暮蝉正靠在后座睡得正沉，脸上带着夹层的橘皮口罩，脸映着夕阳余晖，蒙上了一层暖暖的蜜色。 相较于上一次奔赴建邺，这次他明显有了经验。至少在减少车马奔波这一项上，许青焰做到了尽善尽美。 离到达酒店还有半小时的路程，又逢晚高峰。 深呼吸，堵车是正常的。 夕阳像个丹青手，建邺整个被青灰色的天空边缘笼罩着。一点点描边，直到六点二十天色昏暗才抵达酒店。 大约比预计超了二十分钟，休息也得争分夺秒。 他推着行李箱，承担着临时助理的身份。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裴暮蝉经过一下午的休息，人已经清醒很多了。即便车马劳顿，但脸色还是比上一次赶赴建邺要好得多。 电梯里，许青焰心里默默计算着大约能挤出多少的休息时间。一会有空，说不定他还能挤出时间打把游戏。 《我是歌王》第三期的播放时间是八点三分，他们两人最起晚八点二十要出发，路上估计也来不及看首播。 叮！电梯抵达了17a，许青焰推着两个箱子往外走。 一路上，裴暮蝉表现都很乖。不出声，许青焰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一脸虚弱，很容易让司机师傅产生误会。 这个御姐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那个男人手里？ 在房门前站定，许青焰掏出两张房卡，先打开了其中一间房带着裴暮蝉进去。开灯，检查一遍卫生和安全。 确定没问题，然后开窗户，开空调，拉上窗帘。 “你先休息吧，我在隔壁，一会到时候再叫你。” 说着，许青焰推着自己的快乐小箱子就要往隔壁走。心里琢磨着一个小时五十分钟怎么规划，打两把游戏然后睡半个小时。 提前订餐，自己先整点吃的对付一下。 正要离开，忽的被叫住了。 “别走。” “嗯？”他回头，此时房间昏暗。 裴暮蝉躺在床上显得有些精神萎靡，不过比坐车那会要好多了。熹微光线之中，双层口罩立着放在床头柜的位置。 “怎么了？”许青焰走了过去，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站在床边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伱是不是头疼，或者感冒了？” “没有，我想你留在这。”裴暮蝉强打起精神，从床上坐了起来，眸子在黑暗中显得异常明亮，她开口道。 “过来，我有话想对你说。” “啊？哦哦。”许青焰叹了一口气。 希望是表白之类的东西，不然他这个下头男可要真的失望了。 毕竟农批犯瘾的时候，哪怕40k/s网速也能在窗边干等一小时。 此等决心不容小觑，甚至比他大学里饥渴找片，翻一夜网站视频到底，结果无几可打的室友的怨气还要重。 许青焰坐了过去，裴暮蝉盘腿坐在床中央，他就挨着床边坐下。如此近的距离，能隐隐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平时闻惯了的冷香，经过体温的细细加热，混杂在一起的靡香。像是催情素，又人胸膛酸软口齿生津。 说实话，他有些想法了。 裴暮蝉垂着头，在昏暗的房间里沉默了一会。许青焰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容，沉寂一会后就笑不出来了。 “你怎么了？”他问道，“不想去参加节目了？不舒服的话，可以不去的，那垃圾节目说实话。” “什么用音乐说话，就是个搞饭圈的地方。找的一群什么人啊，装模作样的说什么懂音乐，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懂。” “我跟你说，这帮人就一个劲的装深沉，要么就是对着镜头流眼泪。说实话，这些东西看得我尴尬症都犯了。” 面对着他絮絮叨叨的安慰，裴暮蝉忽然抬头，打断了他的话。 “再过两个小时，节目录制就要开始了。” “是啊，怎么了？”许青焰一愣，“准确说还有两个半小时，你要是身体不舒服，今晚我们还能赶最末的航班回星海。” “我不想走，想比完去。”她抬起头来，抿嘴道。 “嗨，那你好好休息，等会上场不就好了。”许青焰嘴上碎碎叨叨，眼睛一直在盯着裴暮蝉的脸色变化。 “是不是紧张了？比赛前紧张是正常的，深呼吸。多呼吸几次，人就不紧张了。” 她摇了摇头，否认道。 “我一点也不紧张，我很想赢，但是我怕拿了冠军再退赛会牵连到你。要不，你先回星海吧。” “跟我有什么关系？”许青焰愣了一会，又大大咧咧笑道，“这破节目唱个歌，还得株连九族么？” “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这样做有些自私。”她抱着腿，脸埋在里面，声音越来越低，“我明知道，要是得罪了他们，可能会迁怒到你身上。” “怒就怒呗，还以为多大点事。”许青焰语气轻松，压根没当一回事，“以后大不了我们不参加综艺，发专辑一飞冲天。” “不是我们，是你”裴暮蝉道，“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词曲人，不应该让你陪着我去冒险。” “你以后有更多的机会，还那么年轻，和那些人交恶对你一点好处也没有。” “真没关系，我以后给你写歌就好了。”许青焰本来想提还有林晚粥，但是忍住了，现在说明显有些破坏气氛。 “谢谢谢谢你。”裴暮蝉抬头看着他，手还圈着腿，眸子溢出了水光，咬着的下唇在微微颤抖。 情绪似乎涌动着，达到了极限，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都在颤抖。 “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每个人都要一直欺负我，三年了，明明我一直一直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3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给盟主励志成为dalao的萌新加更） 看着情绪一丢丢失控的裴暮蝉，许青焰不由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帮人真畜生啊，不想续约就变相施压。 不过娱乐圈就是这么个现实的地方，乐坛也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大家都玩饭圈，你不玩，那别人怎么挣钱？ 都不玩饭圈了，还怎么共同进步？ 人不红，喝杯水都是错的。 运气不好就跟现在的裴暮蝉似的，明明没做错什么。但还是处处遭人针对打压，是个人都来踩一脚，贼惨。 围观评论还得来一句，为什么人家就欺负你不欺负别人啊？ 这种惨来自于对自尊、心理上的羞辱和霸凌，但如果歌手本身有点实力的话，该赚钱还是照样赚的。 即使小歌手，能叫出名字也不会穷。 除非和林晚粥一样，和前公司闹掰，再快进到光速解约。 可即便是这样，如果歌手愿意花时间去打官司。法院也不会支持公司的巨额赔偿，多半象征性赔一点。 总之，歌手的惨。在经济方面并不惨，比一般人过得要好，至少能买房买车。 但精神上的压力，却比普通人要大得多。顶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唇枪舌剑，和精神欺凌，轻一些的可能就崩溃然后沉寂一段时间。 严重一些的，大概率就 「这节目组挺智障的，我爱说实话。」 许青焰伸手从一旁的床头柜上抽出了一包纸巾，给裴暮蝉递了一张过去，突然发现这纸还是国际大牌子。 可恶，贫穷留下的后遗症。 「其实你想太多了，说实在的，这个圈子里。只要你不违法，只要你足够红，谁能封杀你啊？谁会和钱过不去？」 「节目组不识货，以后反向拉黑那帮人就好了。再说他们也不是什么常青树，他们能做几期音综不倒？」 许青焰说着说着，忽然就想飚点脏话。 是的，他没有素质。 这年头有素质的人都在精神内耗，遇到跟人起矛盾，脑子一片空白。身体抖个不停，眼泪流了下来。 回家后捂着被子哭，半夜罗列了一大筐反驳对方的话，猛锤被子。夜里两点是最有才华的时候，文思泉涌。 快进到第二天，气不过，吊死在自家门口。 许青焰就不一样了，横竖一句，爹没错。错的是你妈，不该把你这个崽种生下来，真想穿越回去把你妈。 吵架永远不自证，要么挑对方的错，要么就是闹大。 宽以律己，严以待人。 裴暮蝉本来还在哭，听到他这一番话，顿时又止住了眼泪。 「真的？」 「那还能有假？」许青焰完全没有任何经验，但还是感觉异常自信，「听我的没错，录节目拿冠军再退赛。」 「狠狠打他们的脸，做个破节目也配自封冠军？也配玩音乐？」 说着说着，给许青焰自己说嗨了。 卧槽，普信原来这么快乐吗？ 不过许青焰也不算普信，他真有东西。改天给裴总开点挂怎么越说越感觉自己像是裴总的小挂件？ 那种戒指里的老爷爷，玉佩里的白毛仙人。 「我怕我红不起来，你也不能总给我写歌。」裴暮蝉叹了一口气，「你现在是在透支才华，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知道了。」 嗯？？不就大三岁吗？怎么一副过来人的模样？ 「没事，我既不爱吃盐也不爱过桥。」他道，「才华耗尽再说吧，我也感觉不到才华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 许青焰就是一个无情的扒谱机器，唯一的才华全点在 素质上了。 「可是红真的要看命的，我其实也没有那么想红。」裴暮蝉低头，喃喃道，「我只是觉得不想再被欺负了，凭什么啊。」 「我以前离开公司，事业进入了低谷期。被人打压我也认了，反正躲着就行了，我根本不敢去工作室。」 「即便偶尔有时候半夜做好了心里建设，想着一觉醒来就打起精神去面对一切。我是歌手啊，捡起创作状态就好了。」 「不是为了红，也不是为了挣钱，只是想要写歌。但每次穿好衣服走到门口，却怎么也迈不出去。」 「每次都在想着要不就算了，但每次又不甘心。明明不是我的错，为什么都来欺负我。」 因为柿子挑软的捏。 闻言，许青焰道。 「没事啊，我给你写就好了，你自己的歌慢慢写。红和写不出歌并不冲突，你只要慢慢写你自己心里那首歌就行了。」 「说不定什么时候你就写出来了，比我这种靠运气碰出来歌要好得多得多。不是有个词叫青出于蓝吗，你唱我写的歌，然后总有一天会青出于蓝。」 裴暮蝉一愣，觉得有点道理，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 「你也不能一直给我写歌啊，万一我永远写不出好歌怎么办？」 话刚出口，她又有些后悔了。这话听着好像道德绑架，虽然她确实没想过让出去，但总觉得不太合适。 还没等她撤回这句话，许青焰搭腔了。 「写啊，为什么不能一直给你写歌？」 「万一别人开价更高呢？」裴暮蝉脸憋得通红，幼稚问道。 「啊？林晚粥和你一个价啊，她也没多给我啊。」许青焰有些懵，仔细思索了一阵，「我有余力就卖卖歌呗。」 「反正总有你们唱不了的歌，说实话放着也是放着，我自己能唱就唱，唱不了肯定顺手就给卖了。」 和林晚粥一个价位，裴暮蝉感觉又***了一刀。 幽幽叹了一口气，真是一生之敌啊。 「万一万一我有一天破产了，给不起你钱了怎么办？」裴暮蝉异常执着，问出了这个十分幼稚的问题。 许青焰说实话有些懵，女人都喜欢如果吗？ 「那我就不要钱啊，说实话这辈子就没享受过什么大富大贵。你让我回去继续穷着，好像也没什么。」 「干赔了我给你补，赚的都补进去也行。」 裴暮蝉忍不住移开了目光，抿了抿嘴，又忍不住有了哭腔。 「许青焰，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啊？你」 她差点要把「你是不是喜欢我？」给说出来了，说实话。许青焰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是喜欢她，就是要当她爸爸。 前者的可能性要大一些，裴暮蝉自认为有些吸引力。 况且从平时许青焰偷瞄她的次数判断，许青焰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偶尔路过，能看到他手机里那些涩图。 至于后一个，男生好像都喜欢当爸爸。 「我以前好像说过吧，关于我为什么上恋综。」许青焰并没有从中二选一，而是说出了一个让她意外的答案。 「你母亲的医药费？」 「嗯，我那段日子挺痛苦的，其实以前也有更难的时候。」他顿了顿，略带走心道，「上学没钱是最难的。」 「刮风下雨，没带伞的时候，只能缩在亭子里等公交。打车其实也不贵，二十块钱，但坐公交只需要两块钱。」 「人穷的时候连一块钱的矿泉水都舍不得买，宁可一路渴回去喝免费的白开水。可有时候发现我妈没按时吃药，问她为什么不吃。」 「她 说有一盒药不走医保，太贵了。」 「每次听到这些话其实我都难受得不行，但我又不能塌了。我爸去世得早，补贴早用完了，我妈只剩下我了。」 「后来也算是苦尽甘来，眼看着熬过来了，我上大学也能出去挣钱。谁知道后面会出事，我一个人筹不到这么多钱。」 「公司把我裁了，连工作都没有了，那个时候恋综找上了我。后面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我就不说了。」 裴暮蝉愣神，那个时候，是自己 「我找周勉打听过了，他说我的资料是你指定的。」许青焰道，「所以我真的很谢谢你，或许你只是无心之举。」 「但对于我来说，我得到了钱。我妈的病治好了，这些就够了。至少我有脸见我爸，他不能怪我这个儿子无能。」 「而我我真的不在乎挣多少钱，一穷二白也无所谓。」 「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没什么天赋，也没有太大的野心。我能做的其实并不多，除了给你写歌。」 「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给你撑腰。你知道我这个人素质不高，但睚眦必报，你做不来的事情我可以做。」 「红了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无论是纪晨还是其他人。」 「你想红，我就写歌让你红。哪怕哪天你要演戏，我也能为你拍电影。我会一直追随着你，直到你成为万众瞩目的天后。」 昏暗的酒店房间里，裴暮蝉看着第一次吐露心声的许青焰，眼里没有羞涩，只有数之无尽的惶恐。 好在房间光线昏暗，她垂下头去，敛住了所有情绪。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却不是因为感动，只是因为不安。事情根本不是他说的那样，她只是因为林晚粥所以才 不过是一时不快，因为一张屏保照片，推断出了大概。想要膈应林晚粥，所以才脑门一热参加了恋综。 理由很扯，现实却也没有任何逻辑可依。 原本她已经彻底忘记这件事了，如今旧事重提。裴暮蝉颤抖着，她不知道该如何感动，许青焰对她太好了。 如果这一切不是建立在一场荒诞的恶作剧之上，如果不是阴差阳错。他说问迹不问心，裴暮蝉却没法问心无愧。 像是偷走了属于林晚粥的蛋糕，事实证明林晚粥事后的反应确实很激烈，甚至等不及恋综结束就杀了过来。 她明明猜出了那天的生日宴上，林晚粥是打算盛装去见许青焰的。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中断了见面。 私人手机，低像素的屏保，原本是属于他们的 此刻，裴暮蝉的脑子里回荡着他所说的话，「如果有人欺负你，我会给你撑腰。」、「我会一直追随你，直到你成为万众瞩目的天后。」 她的脑子很乱，想要解释，却害怕打破这一切。 裴暮蝉给自己找了很多理由，譬如：问迹不问心，林晚粥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那张屏保，这才记住了许青焰。 但谎言终究是谎言，许青焰说了他不在乎，只问迹不问心。哪怕是自己无心之举，他亦是说话算数。 可致命的漏洞在林晚粥那，她只需要问许青焰一句，「你和裴暮蝉什么时候认识的？」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林晚粥能猜出来，猜个八九不离十。 「你怎么了？」许青焰问道。 裴暮蝉停止了轻颤，她抬起头，忽的想通了最关键的一环。 「真的问迹不问心吗？」 「那是自然，还能有假？」许青焰将心里话说出来还怪不好意思的，不过我们二次元就是这样子的捏。 一顿莽了再说，从不回头看爆炸。 不 过这又不是什么表白，其实说出来的羞耻感其实不高。嗯知恩图报好少年，而且他不觉得跟着裴暮蝉会吃土。 开什么玩笑，当然只有经过小天后唱过的歌才会火，才能挣到足够多的钱。 裴暮蝉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算盘打得飞响，一顿框框输出，既是心里话也是心理话，感动吗？感动就对了！ 不过许青焰感觉效果好像一般，果然是二次元的世界没法融入现实吗？下次换一个bu吧，原批！ 每周刷新一个抽象bu，这样就能掩盖下头男的身份了。 「如果别人问起你，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你能不能说我们在两年前就认识了？」裴暮蝉一脸纠结问道。 「呃为什么？」许青焰挠头。 「没有为什么，我喜欢啊。」裴暮蝉抬头，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我希望两年前的记忆里，也有一个像你这样的人。」 闻言，许青焰怔了怔，心头像是过了一层电。 「好。」 夜幕降临。 晚上八点，闹钟将在同一个房间小憩的两人闹醒。于是两人只能着急忙慌开始收拾东西，急急匆匆出门。 「快点，要赶不上录制了！」他说道，「这回节目不借车给我们了，真该死啊！」 「知道了，路上你要不要吃点东西。」裴暮蝉问道。 「不吃了！去按电梯！」 同时，《我是歌王第三期正式开播。 一粉顶十黑的周莉莉 守在电脑前，看着电视台的同频转播。她期待的许久的裴姐终于要露面了，只想听一听裴姐唱的什么歌。 结果先跑出来一个拿着摇滚吉他的男人，留着胡子戴着墨镜，一亮相就知道是摇滚。 周莉莉顿时兴致缺缺，屏幕里的男人卖力嘶吼着。她默默从椅子上下来，然后尿遁了五六分钟才回来。 一直熬到了林晚粥上台，悠扬的伴奏缓缓响起，开口就是王炸！ 「匆匆那年，我们究竟说了几遍，再见之后再拖延。」 免费阅读. ------------ 第174章 词曲同一人，被冤枉的许青焰，只剩空白账号 “中央气象台预计从明天开始，新一股较强的冷空气即将来袭，这也将是下半年以来最强的冷空气。” 周莉莉坐在电脑前，看得脑子都是懵的。 《匆匆那年》前奏舒缓，林晚粥开口声音清冽如冬。第一句唱出来让人心里骤然一凉，莫名有些难受。 一句句歌词铺垫，直到来到那句“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青春伤痕电影的感觉一下上来了，以至于周莉莉还特地去查了查。 结果发现这首歌是原创，不是什么电影的主题曲。 一看词曲，果然还是许青焰。 她听了一半，正刷着手机，忽的听见间奏来了一段天气预报。抬头之后，看见屏幕舞台上一片漆黑，只有一束白光。 林晚粥一身白裙站在那一动不动，哗啦啦的雨点声响起。遥遥从远方传来汽车的鸣笛声，听得并不真切。 这个旋律加上天气预报与白噪音一出来，周莉莉只感觉脑子忽然被震了一下，瞬间所有的悲伤和痛苦都涌入心间。 如果是刚刚前半首感觉像是看了一场电影，这个间奏就就是在看男女主分别，心底产生一种隐隐的念头。 暗恋就是漫无目的寻找，然后面无表情的擦肩而过。 “好难受。”她坐在电脑前，心中泛着一阵阵的酸楚，“妈的，老娘还是单身，也没有恋爱的想法，可” 间奏之后，周莉莉听着林晚粥空灵的声音，心底还是难过。越听越难受，想起了无疾而终的暗恋。 犹记得高考表白之后，男神用中指顶了顶眼镜，说他不喜欢女的。 周莉莉心情一路down到了谷底，突然发现自己从小到大简直就是小丑成长史，总是一路走一路受伤。 总是很在乎别人的看法，笑着把闺蜜推给自己喜欢的人，主动之后才发现今晚马戏团有自己的戏。 不听了，不听了。 真的要破防了！ 正逢星海秋夜降温，周莉莉走到窗边，夜风一吹心更闷了。于是皱着眉，掏出手机开始在围脖话题组发帖。 正噼里啪啦打字，林晚粥已经一曲唱完，不出意外的高票成绩。 女主持人上台尬聊，在提到台上感受时。林晚粥忽然来了一句，想要感谢一个人，女主持人顺势问道是谁。 屏幕前的周莉莉错愕，停下了发帖的手，本能感觉有瓜可吃。 “这首歌的词曲人许青焰，没有他，我也不可能这么快从解约中振作起来。今天能站在这個舞台上，是他给我的底气。” 卧槽？ “妈，不跟你说了，外面下雨了我得打车回去了！” 滁州电视台底下，一个三十左右的女人穿着职业装走到了门口。望着前方的大雨，不由叹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陈玲将胸前挂着的记者工牌摘下。不记得第几回了，家里以各种各样的借口催着她结婚。 仿佛女人到了三十不结婚是一种很丢人的事情，可这也不能怪自己。谁不愿意谈恋爱呢，谁不期待好的家庭呢。 只是这个时代的底色就是内卷，工作已经很累了。从一个大学毕业生一路实习，再从扎稳脚跟的职场新人到中流砥柱。 所要付出的代价就是七年的寿命，浓密的头发，但一回头已经不见来时路。同龄人不多，大部分已经结婚了。 现实就是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大城市里里，不工作连个人样都活不出来。无论如何，总不能为了结婚而结婚吧？ 夜色与雨雾交缠，令高楼灯火出现几分失真。 陈玲打开叫车软件，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风雨的笼罩范围。下雨天不好打车，屏幕上转了几圈也只是显示等待中。 等待间，她又不自觉想起母亲刚刚说的那些话，不由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真想妥协算了。 随便找个人结婚，婚后各过各的。自己继续工作，又或者申请调到国外工作。但终究只是想想，抬头看见网约车一分钟后抵达。 她仰了仰头，脸上还带着妆，看着漫天雨丝穿过灯光飘落。 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她以为是打的车来了。一低头，却发现只是手机视频后台弹出的一个推送消息。 “裴暮蝉携单曲《晚婚》，踢馆《我是歌手》，正在火热播出中。” 陈玲并不常听歌，却破天荒因为《晚婚》两个字，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网速有些慢，转了七八秒还没跳转。 正当她打算划走时，大楼底下一辆车按了按喇叭，车灯闪烁。 网约车到了。 雨不算大，一楼大门口距离马路边也不算远。她举起包盖在头上，毫不犹豫一头扎进了雨雾之中。 “8769。”她熟练的报出尾号。 十秒后，车缓缓启动。 陈玲靠在后座，感觉衣服被淋湿了一些，因为剧烈跑动的心脏砰砰跳个不停。 车内的空气并不好，一股幽冷的皮革味。 下雨就是麻烦，身上黏答答的，她开始后悔没戴口罩了。大城市奋斗了这么多年，下雨连个送伞的人都没有。 倒也不是没有，只是不想让朋友知道她新买的伞又被人顺手了。 一个人不过是淋点雨，回家洗个澡窝在床上，点外卖奶茶看剧美滋滋，明天一觉睡醒又是崭新的牛马。 麻烦了朋友，要保持一路上的假笑。哪怕是真朋友，也不想让他们觉得自己过得不好，像是钢铁森林里的孤魂野鬼。 她讨厌那种笑到肌肉僵硬的感觉，特累。 出了一阵神，安静的车内骤然多出了一个声音。“让我们欢迎踢馆歌手，裴暮蝉带来歌曲，《晚婚》！” 陈玲有些意外，埋头将手机从包里翻了出来。屏幕亮光在昏暗的车内显得有些刺眼，她连忙调低了亮度和声音。 前奏低得几乎快听不见了，舞台上黄色的车灯一般的光亮缓缓浮动着，给人一种夜间行车的朦胧感。 陈玲愣了一瞬，正巧她就在车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情让人伤身，爱更困身。” 开口情绪饱满，如同朋友之间的低声诉说。抓耳的歌声，使得陈玲不自觉的调高了音量，歌声在车内缓缓流淌。 直到—— “我从来不想独身，却有预感晚婚。我在等，世上唯一契合灵魂。” 嗡的一声，陈玲眼睛圆睁，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心在这一瞬如同翻江倒海一般，眼睛不自觉的眨着。 唱得太好了，这歌词写得太好了，陈玲简直觉得这就是在写自己。 歌手唱得也好，把那种等一个人很累很累，时时刻刻想要放弃，但是，擦干眼泪还是会继续等的感觉唱了出来。 陈玲心悸动了一瞬，默道自己也是。哪怕灵魂快要被现实烧成灰烬，也会选择坚守。 冬盼春来，自己想要的是婚纱，而不是结婚。 一曲歌唱完，直接超过了七百票，拿下了第二的高票成绩，她怔怔的看着屏幕里的歌手说着感言。 “我要感谢一个人，他是我的合作词曲人许青焰，许老师。” 许青焰？ 陈玲刚回过神，人还有些懵。依稀记得前两天在办公室听过谁提过这个名字，好像是说什么端水大师。 她无心再看视频转播，手指轻轻一划，点开了围脖搜索许青焰三个字。 大大小小的黑料帖子弹出，什么脚踏八条船，上学旷课。恋综人渣，端水大师，暴力狂，打架打到被拘留。 多数点赞不高，身为传媒业内人的陈玲自然清楚，这是被处理过了。 娱乐圈不缺藏得深的劣迹艺人，不过这么多劣迹放在一个能写出《晚婚》的人身上，也不定全都是真的。 况且他的歌和名字现在还出现节目里，没有被剪辑一刀剪掉。这说明这些帖子并没有实锤，多半是假的。 她并未在零散帖子上浪费时间，而是找到许青焰的个人账号。点进去却显示正在缓冲，陈玲先后点了三次都没进去。 “已接近目的地，请提醒乘客带齐行李物品。” 车快到小区楼下了，陈玲以为是车里信号不好。于是拎着包准备下车，可真到了外面却发现还是进不去。 她一边往小区里走，嘀嘀咕咕道。 “奇了怪了，到底有多少人正在访问他的账号页面。” 一直快到楼下了，一阵跳转后终于访问成功。她瞧了一眼，人却愣住了，许氏春秋账号完全空白。 除了围脖认证外，个人页面空荡荡的，一条帖子都没有。 没发帖？ 陈玲皱眉，想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进不去页面。既然账号是空白的，又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访问他的页面？ 即使是《我是歌王》节目火了，也不至于都来找词曲作者吧。按理来说，也应该是访问歌手的账号页面才对。 她退了出去，看了一眼热搜猛然顿时移不开目光。预想中的《我是歌王》并未上热搜，反而是某个从未预想过的 #林川点赞词曲人#，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热搜第七。 第二条就更诡异了，只有三个字，#蒋灵说#，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离林川那一条热搜，隔着一条#赵晗的眼睛#。 热搜奇奇怪怪，陈玲早就习惯了。 叮的一声电梯来了，她走入电梯按下了楼梯。随手一刷，跳开了#赵晗的眼睛#这种沙比热搜，点进了林川那一条热搜。 她采访过林川，和他有过短暂接触。 林川是一个乐观积极的歌手，眼神很干净。成长路径也挺曲折的，幸好有人发掘了他的潜力，以至于开始爆火。 林川对音乐的执着，对舞台的热爱，都给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帖子跳转了几秒，终于出现了内容。 只是这内容并非关于日常生活的分享，也并不是商业消息，也不是他那遥遥无期的专辑。而提到了一个人，许青焰。 “有幸参与节目《我是歌王》，作为候老师的助演嘉宾。并有幸听了许哥写的歌《晚婚》，裴姐的现场堪称一绝。” “对于这首歌的词曲，我只有一个想法。若是我有一天能写出《晚婚》这种水平的歌曲，恐怕能高兴到三天三夜睡不着。” “这段时间我也听过许多关于许哥不好的传闻，但我只想说。实际生活里，许哥是一个很干净纯粹的人。” “流言蜚语只会将人妖魔化，我了解许哥并不如网上所说。希望大家能摒弃那些没有任何证据的谣言，重新认识许老师。” “我非常要好的朋友，一个可靠优秀并且有着极高天赋的词曲人。” 帖子下方配了几张照片，能看出来是一个包厢。几个人在吃饭，许青焰坐在那，神态懒散，有说有笑。 陈玲看到最后人都有些愣，电梯到了楼层也没发觉。直到电梯重新开始动，她才猛地回过神，急急忙忙按电梯。 林川和许青焰有私交？ 难怪许青焰的账号一直点不进去，感情有林川的贴子在帮他引流。可即便是这样，倒也不至于卡顿七八分钟。 帖子下方的评论正在不断刷新，如潮涌动。 “冲着林川去看了《我是歌王》，意外发现两首不错的歌。《匆匆那年》和《晚婚》都称得上是精品，很难想象这种舞台能出如此优秀的原创。更让我惊讶的是，这两首完全不同年纪心境的歌，竟然出自同一人之手。” “匆匆那年舞台真的是绝了，听到那段天气预报都快哭了。晚婚的舞台也不错，竟然都是许青焰写的，我得再去听听他写的歌了。” “有我家林川做保，看来还真是谣言。那许青焰也太可怜了吧，一直被网暴。很难想象明明没做过的事情，还被人追着骂的感觉。我那时候被营销号骗了，还跟着骂过他几句，对不起许青焰，希望能被原谅。” 如此长条评论数不胜数，在林川的帖子下方遍地生花。 陈玲走出了电梯，低头刷着手机往房间走。这会她终于知道为什么许青焰的个人账号点不进去了，太多人重复进入了。 试想你因为一件事冤枉一个人，想找他道歉却发现他搬家了的感觉。 那些点进去发现许青焰账号完全空白状态的网友，亦是这样的心态。进不去就重复进，进去了发现是空白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5章 什么小天后收割机啊，这人是有什么收集癖？ “黑料缠身的天才词曲人，好像很有看点，要不要找领导申请，能不能找许青焰做个独家采访？” 陈玲回到家，手还未松开冰冷的门把手，心里忽然跳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上次，她负责做了林川的专访。 那次采访播出后反响很不错，不仅让她那个月绩效翻，也让更多的人看到了林川，并粉上了这個干净的年轻男歌手。 许青焰的话她了解不多，现在时间还早，不过八点四十。明天周六，她打算先点个外卖，等会把恋综补一补。 她将包挂在墙上，站在玄关处解开了背后的扣子，松松垮垮的弯腰换鞋。抬头时，脸上的疲惫从眼角开始慢慢滑落。 随手开灯，没洗澡不想进房间。她靠在沙发上，仰头盯着客厅的投影幕布，心里还在想着那首《晚婚》。 于是打开手机开始搜《晚婚》，又重新把这首歌的现场live听了一遍。 一连听了三遍，抬头已经是九点了。 听到后面陈玲眼神有些茫然，想着那句“在等，唯一契合灵魂”，“让他听完全部传闻”，怔怔出神。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此刻人躺在沙发里，灵魂却怎么也不肯坐下。 “许青焰。”陈玲喃喃自语，“到底什么人才能写出这种歌词？” 说着，她随手划开了视频。习惯性的点开热搜一个个刷，刚看完一个热搜第六，退出来忽的看见#蒋灵说#爆，跳到第八了？ 说实话，陈玲对这种#xx说#没有任何感觉。点进去只会浪费人生宝贵的一分钟，全是买的营销热搜。 但看到蒋灵这个名字，她还是犹豫了一瞬。 云翼娱乐的蒋灵，貌似和前段时间因为解约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林晚粥是同一家公司的，平时不温不火的。 陈玲对蒋灵的印象还停留在专辑《闻香》上，三四年前火过一阵子，不过后来基本没什么后续发展了。 乐坛更新迭代的速度很快，有些人上去，有些人跌落到尘埃里。蒋灵属于不温不火的那种，卡在中间。 出于某种期待感，她最终还是点进了那条热搜。 一阵跳转之后，蒋灵发的那篇帖子也显露了出来。当陈玲的目光和帖子开头短短一句话接触时，再次错愕。 贴子里发的并不是营销内容，而是转发了林川的帖子，对许青焰应援。 蒋了也不灵：“世界纷杂，不必听所有人的声音，做自己就好。许老师是我见过最有才华的的年轻词曲人之一，期待以后能合作。” 嗯？？ 为什么蒋灵也和许青焰有交集？ 陈玲有些懵，她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太久没关注过娱乐圈了，现在对于风向转变如此不敏感吗？林川、蒋灵、许青焰。 所以，许青焰已经加入了林川那个小圈子？ 网友反应和陈玲差不多，留言里一半都在问什么时候和许青焰认识的。 “天杀的？许狗怎么到处勾搭人啊？” “卧槽，真起猛了，怎么我家布林布林也和许狗搭上关系了？他不是素人来着，怎么现在感觉跟隐形明星一样？” “纯路人，听过许青焰写的歌，说实话不仔细去翻根本不知道是他写的。风格跨度太大了，很难想象一个人能写那么多风格的歌，还如此的老辣。” “不是，我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许青焰能勾搭那么多小天后？” “恋综粉路过，可能是他不要脸吧，这哥们有点抽象在身上的。听过《晴天》和《我怀念的》，他本身也有点实力。” “蒋灵也不算是什么大明星吧，裴暮蝉就不说了，林晚粥刚换公司她有什么啊？听说赔得房都卖了，可不只能找素人。” “沙比，你就说强不强吧，扯这些有的没的。” “强尼玛” “吗的中初你？” 划到后面是长达五十楼的吵架，也有认真分析的。骑墙观望的，甚至还有开启大预言术，扬言许青焰如何如何。 主打一个群魔乱舞，围观看乐子。 不是所有人都爱听《晴天》、《匆匆那年》这种曲风的歌，自然也是一副欣赏不来的模样，该踩还是踩。 陈玲刷了一会评论，抬头盯着一处出神。刚刚还有些犹豫要不要请示领导，现在她觉得没有必要犹豫了。 如果许青焰足够干净的话，年轻的词曲天才，和三个小天后都有私交。和林川还是好朋友，正好能连起一个话题。 她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让我们欢迎第一位上场选手！实力派人气天后，张雨琪带来她的歌曲《问梦》！” 休息室。 许青焰靠在沙发里，看着大屏幕里款款登台的张雨琪。眸子下移，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时间水印，九点半。 八点二十多仓促出门，打车紧赶慢赶总算没迟到。比起其他歌手保姆车接送，二人组倒是有些天地之大相依为命的感觉。 “我第几个出场？”裴暮蝉有些紧张。 “第五个。”许青焰忍不住想笑，“怎么？来时候不是气冲冲的，说不紧张的吗？” “没没紧张。”她抿了抿嘴。 许青焰只是笑笑，并未说话。目光扫过她的裙摆，能看到一条黑色丝袜一直往深处蔓延，让人忍不住乱心。 他不是没看过裴暮蝉穿黑丝的样子，偶尔在工作室也会穿。有些时刻能看见，饱满的大腿肉被束口勒出一圈淡淡的红痕。 这一直被他视为仅他可见的员工福利之一，每天没别的爱好，就爱上班。 “我能拿到第一吗？”她又问，手指攥了又攥，骨节隐隐发白。 “能。”他道。 傍晚那会裴暮蝉压力大，许青焰只得想办法安慰。说实在的，他觉得裴暮蝉顾忌太多了，退赛就退赛呗。 她哭一方面是觉得被骗委屈，《晚婚》如果独家发行，也能挣回这个钱。 另一方面是觉得许青焰给她写了好歌。结果她因为两百万，傻乎乎上前给人当耗材用了，还让他陪着被耍。 其实这件事并不复杂，节目组要噱头，整了双天后。拿钱办事走人其实没点问题，主要问题出在节目组的态度上。 倘若一开始就明说没有下一期，拿钱走个过场干不干？那裴暮蝉知情的情况下签了合同，那便是皆大欢喜。 节目组耍了一个花招，说她参加比赛晋级难度大。晋级之后录一期还是这个价钱，又讲了冠军多少奖金云云。 先设置一个障碍，然后描绘跨过障碍有多么大的好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说白了就是怕裴暮蝉不答应，毕竟她沉寂那么多年也没想过挣钱。如今她风头起来了，两百万想要让她当耗材基本不可能。 于是只能含糊其辞，先把人骗过来了。原本以为裴暮蝉没法晋级，结果发现对方猛地一比，差点拿了第一。 《我是歌王》本来就是娱乐节目，打着专业歌手同台竞技之类的噱头，实际上看到好苗子也不会高兴，反而只会惶恐。 冠军基本内定的，不出意外就那两个人其中之一，具体还得协调。到时候要捧的人实在打不过，就整个积分制。 林晚粥和裴暮蝉空降现场太猛了，节目组不允许他们的地头上有不可控的因素，但林晚粥背后有温芸罩着。 于是他们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转头想把裴暮蝉劝退，于是才有了低价合同和退赛二选一那件事。 小明星碰上这种事多半也就认了，得罪节目组不划算，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跟人家合作了，以后总有上综艺的时候。 裴暮蝉不想认，她是抱着晋级的想法来的。虽然飞建邺之后也担心过对方是不是把她当耗材了，结果真是这样。 虽然在爱许青焰看来，给两百万也不算是被耍，毕竟比候学恒的出场价还高一些。但搭上原创《晚婚》，亏不亏还真难说。 只来一期肯定是亏的，两期就赚了。 可惜狗日的节目组也不肯吃亏，当初答应的好好，出尔反尔整了个低价合同，大有一副你如果受得了的话就来吧的模样。 裴暮蝉气炸了，遂有了炸场的念头。至于拿了第一会说什么话，那就不是节目组可控的了。 “一连两场第一第二，没什么挑战性？” “钱给少了，待遇不行。” “工作人员势利眼，导演也不太行。” 许青焰倒也挺期待着这一幕发生的，至于封杀，他一点也不担心。一个破节目组，做不到手眼通天，能封杀谁啊？ 参赛拿了第一再退赛，一点问题都没有，还能加速把钱拿回来。 毕竟综艺节目给的费用并不是实时结清的，别说裴暮蝉这种体量的歌手。 哪怕天后张雨琪，也得配合节目组才能拿到钱。 天后级别的歌手录了节目没收到钱，甚至连合同都没订，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不过拿第一再退赛，那就必须给了。 节目组也不想因为“不给钱，导致歌手拿了第一怒而退赛”，类似这种新闻突然出现在热搜上挂着。 为了避免影响，还是会把劳务费结清的。 总体算下来不亏，出了一口气还能赚一点，给新专辑当启动资金。省着点花，说不定还能给新专辑做个mv。 正当许青焰瞎琢磨时，裴暮蝉忽的伸手戳了戳他。 “嗯？” “有时间吗？陪我去洗手间。”她略带纠结道。 “哦，好。” 许青焰没想太多，跟着就起身了。此时舞台上已经轮到了第三个嘉宾江景升出场，似乎在唱一首摇滚。 七进四，将近二分之一的淘汰率，江景升应该是稳的晋级。 走廊里，他与裴暮蝉并肩走着，闻着身旁若有若无传来的冷香。某个瞬间，忽的意识到裴暮蝉对自己的态度好像变了。 倒也不是让他陪着她找洗手间有多暧昧，而是以前她都会用手机发消息的，多半不会当面说出来。 摄像机？ 好像是，明明刚刚休息室里还立着摄像机。但她还是不加任何避讳的叫他，神色平淡的说出了让他陪着去洗手间之类的话。 这好像恋人？也可能不是，心思太密了。 走廊里，两人拐过一处楼梯，这里安静到只能听到两人脚步声。洗手间就在尽头，连镜子都明晃晃的亮着灯。 “林晚粥第几个出场？”她停在了洗手间前面，转头问道。 “第七个。” 许青焰刚应声，看着眉头始终未放松的裴暮蝉，忽然意识到她只是在放松压力，正如上次快上台前问的那句。 【你猜我能拿几票？】 她真的在紧张？ “你是不是有点紧张啊？”他直接问道。 这里没有摄像机，录制已经开始了，也没有工作人员能在外闲逛。走廊的尽头洗手间，空荡到只有两人的声音。 于是她卸下了防备，轻轻的嗯了一声。 发着光亮的镜子倒映出她的侧脸，还有那惊人的身材曲线。身材太好也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做不了超模。 不过许青焰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大的。 他还是第一次碰见裴暮蝉这种爱藏小心思的御姐，嘴比马路牙子都硬。 偏偏在某些无人的角落，会毫无保留的向许青焰展露她的脆弱，绝美的白皙脸庞下流露出的憔悴与疲惫。 “咳，不用紧张，来了这趟就是胜利。”许青焰意识到这个时候言语显得苍白，或许应该抱一抱她。 不过他没动，两人之间始终隔着一些距离。 “你会一直给我写歌吗？”裴暮蝉不厌其烦，再次问道，微微仰头，眼神说不出的撩人，像是杨柳拉着春风。 “伱会一直在吗？” 许青焰早就给出过答案，于是并未犹豫。 “当然会，我会一直在。” “哪怕没钱？” “嗯。”许青焰一愣，“不是？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话还没说完，只觉一阵熟悉的冷香晃了过来，像是直线撞击的台球落袋。还未来得及反应，只感被紧紧的抱住了。 温软的触感像是挤压热水袋，紧实的手臂紧紧的将他的后背箍紧，像是溺水时紧紧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 唯一遗憾的是，抱了一瞬旋即被松开了。 胸口还留着淡淡的香味，只见她头也不回的往洗手间走去，声音在体温闷热后的冷香里传了过来。 “这是报答。”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6章 林晚粥：你认识蒋灵？？？ 裴暮蝉表面淡定，转身瞬间心却砰快要跳出来，白炽灯光线四处游走。 一想到刚刚抱得那么僵硬，又那么用力，像是要压入胸腔里，她脸上顿时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粉胭脂。 她匆匆走向洗手间，需要稍微冷静一下，眼看着马上要抵达目的地，忽的听见身后弱弱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报应？” 咳！ 裴暮蝉一个踉跄，差点崴了脚，她红着脸猛地回头。 “报答！！是！！报答！！” 她匆匆走入洗手间，片刻后传来了她些许抓狂的声音。 “你去死啊！许青焰！！！” 许青焰闻言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女人有点恩将求抱啊。这算是哪门子的报答，这不纯纯占便宜吗？ 看不出来，裴少女平时真健身啊，差点把哥们肋骨压折了。软倒是挺软的，裴少女这方面还是让人没话说。 平生作恶多端，这会遭报答了。 如果这情节搁日漫里，道歉应该要有点诚意才对。 磨蹭了许久，裴暮蝉才磨磨蹭蹭的从洗手间出来。面无表情的瞥了他一眼，也没看他直直的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道错愕的声音，幽幽问道。 “你没洗手？” 裴暮蝉瞬间破防，整理好的心态炸裂，猛地回头喊道。 “洗了！吹干的！” “哦~这样啊，我以为你生气了。”许青焰声音贱兮兮的，说句话一秒换三个假动作，套得裴暮蝉人都麻了。 “我我生什么气？”她神情窘迫，像是被人摁住的土拨鼠。 脸上肉眼可见的速度升起一层红色，一路沿着脖子往下蔓延，像是染上了一层胭脂，连同眼睛也蒙上了一层水雾。 许青焰错愕了一阵，他倒没想到裴暮蝉还有这么少女的一面。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看见人脸红了。 “啊这个啊，生报应的气啊！” 说着，他还做了一個抱的姿势，顿时被裴暮蝉猛地推了一把。 “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说了是报” 她说着，顿时又卡住了，化着淡妆的脸转过头去，不满道。 “你觉得是报应就是报应吧！反正你平时也没干好事。” “啊？我日行一善的啊，伱说我没干过什么好事？”许青焰跟在她后面，慢悠悠的走着，“纯纯诽谤。” “呸，你干过什么好事？我要走了，快轮到我上场了。”她嘴上这么说着，步子却一点也没见迈得多大。 “资助贫困少女贷款上学算吗？不收利息的那种，我出了名的心善。”许青焰笑道。 “那是你你妹吧？”裴暮蝉忽然卡壳了一下，并不明显。 “算是吧，不过总共也没见过几面。”他也没在意，继续道，“按道理，她确实该叫我一声哥。” “哦。”裴暮蝉闷闷道。 许青焰看了一眼前面她漂亮的后脑，忽的蹦出一句。 “你是不是嫉妒黎漾能当我妹啊？” “没有！瞎说什么！”裴暮蝉差点被他气死，就随便应一声，要是旁边有人就该死了，“我的意思是好。” “好是什么意思？” “好就是好！” “好就是那个意思，我不想你误会。”裴暮蝉道，“刚刚那只是出于感激，报答就是报答。” “那我能报答你吗？” “不能！”裴暮蝉恼羞成怒。 “哎，不行就不行，急什么啊？”许青焰说话一如既往的气人，眼看着休息室不远，“裴总，有点小家子气了。” “呵呵。” 好是什么意思，能不能，也只有她才清楚。只是报答，可能也不止是报答，夹杂着一点点不能与人说的秘密。 她感觉自己和许青焰待久了，信口开河这种事情竟然也慢慢熟练了起来。 果然，说谎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好在对方并未过于较真，也没有继续问，只是一个劲的贩剑。气人是真气人，不过这样也好，免得尴尬了。 傍晚时候的对话仍旧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昏暗的房间里，许青焰在她最惶恐的时候，像是接近一个小动物似的，缓缓爬向她，认真道。 不管能不能拿冠军，以后会永远追随她，直到她成为万众瞩目的天后。 谁能抵抗这种话，想起来一时失控就报应了他。 他那么喜欢贩剑，被报复也没什么！ 哼，恩将仇报又怎么样，反正他说了会一直不能再想了。裴暮蝉走在前面眨了眨眼睛，神情又变得平静。 以前和许青焰算是半个熟人，整天待在一起，他整天往外跑。 今晚好像又感觉不一样了，心脏咚咚咚不争气的跳了几下。他说了那样的话，让她不至于患得患失。 不管怎么样，反正他是要给自己一直写歌的！ 她很清楚，虽然许青焰平时看着不有点假正经，但说过的话还是会遵守的。得到了某种允诺，心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到了门口，她忽的又想起来自己是来参加擂台赛的，紧张的情绪瞬间又密密麻麻的涌了进来，呼吸加重。 “唱完这个，下一个就是我了！”她说道。 许青焰前后脚进了休息室，见她紧张，咳嗽了一声。 “你知道如果被车撞飞了，站起来说什么才不会掉面子吗？” “什么？” “我问你啊。” 闻言，裴暮蝉显得有些无语，但她还是思索片刻认真答道。 “扣个6？” 这回轮到许青焰傻眼了，裴暮蝉什么时候也懂抽象文化了？ “扣个典。” 裴暮蝉：“” 不过被许青焰这么一搅合，她倒也没那么紧张了。掏出手机看了一会，眼里闪过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抬头道。 “太好了，前三个票数都没超过七百！” 话刚说完，她才意识到休息室房间里有镜头，顿时咳嗽了一声找补道。 “真遗憾，这一次竞争挺大的。” 许青焰低头，避开了镜头，暗自笑了两声。裴暮蝉说这话也真够尴尬的，嘴上说着遗憾，嘴角比ak还难压。 屏幕前，第四个登上舞台的候学恒。一首《厚宇》气势磅礴，别人是唱歌，只有侯老师真的想要登基做皇帝。 就差念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朕 一顿高音，把在场观众全都唱懵了，手不自觉的投票。最后票数统计结果一出来，七百一十六票。 老将出马还是稳当，轻轻松松斩获七百票。 张雨琪、王禹、江景升已经唱完了，没一个超过七百票，不过这对于他们来说是正常水平，七百票属于强者。 至少在林晚粥、裴暮蝉踢馆之前，七百票上的空气只属于侯学恒一个人。 一来在这个舞台上，歌手唱的歌都是翻唱。现场的观众对于翻唱的要求更高，唱得像没有用，得重新编曲。 编曲本身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并不是实力越高的歌手编曲越强。 到最后呈现在舞台上，一个看编曲，另一个看水准发挥。这玩意也就只有侯学恒玩得转，把把七百票。 侯学恒唱完，裴暮蝉就已经去后台通道等着上场了，许青焰在一旁跟着。熟悉的场景，梅开二度。 “你猜我能拿几票？”她故意问道。 “七百四十。”许青焰挑了挑眉毛，“如果低了，我给你补。” “上次时间有点赶，我没唱好《晚婚》。”裴暮蝉抿了抿嘴，“这是我这几年唱过的最好的一首歌，原本可以更高的。” “嗯？你也要登基？”他问道。 “什么登基？”裴少女愣住了。 “你说的啊，原本可以更高票，超过侯老师岂不是也想登基？”许青焰道，随后又摆手，“怪我，歌写太难唱了。” 裴暮蝉：“” “你这是在炫耀吗？” 他摇头，“真没有，一时没控制住，那歌真不太适合打擂台。今天唱的这歌就挺适合，可以和登基的侯老师争一争。” “切，天天瞎说什么。”她撇了撇嘴。 舞台前，候学恒正说着感言。 “从上节目开始，我就没什么太大的进步了。” “用年轻人的话来说，高处不胜寒，无敌也是一种寂寞。不过自打上一期开始，两个踢馆选手一上场就是七百票。” “压力一下就大了，这一场比赛我也准备了挺久时间，也算是突破了自我，希望接下来的三个小姑娘也能突破自我。” 候学恒的年纪偏大，喊她们三没上场的叫小姑娘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年龄最大的温霜华也才三十岁出头。 现场的观众并没有将候学恒那一句“希望她们也能突破自我”，这种话放在心上，裴暮蝉和林晚粥上次拿了七百票了。 这还突破自我？都已经上天了，基本没有向上突破的空间了。毕竟抒情歌来一次是奇袭，来两次就不占优势了。 舞台后的等候通道里，有两个人站在一扇门后，正嘀嘀咕咕说着小话。 “你上次和林川吃饭谈怎么样啊？”裴暮蝉道，“有空可以多和他接触接触，没什么坏处。” “是，感受到了，对朋友不错。”许青焰点头，压低了声音，“等你比完这一场再说吧，最近比较忙。” “保持联系，他那样的人在圈里也算是独一份了。” “你这么了解他？”许青焰好奇问道。 “以前偶然间见过林川一次，他那时候还是一个没成名的小歌手。”裴暮蝉道，“印象挺深的，那时候就猜到了他会红。” 忽的，女主持人的声音响起。 “让我们欢迎歌手裴暮蝉，带来的《身骑白马》！” 闻言，裴暮蝉也没心思和许青焰嘀嘀咕咕了，朝着他招了招手道。 “我上场了！” “嗯。”许青焰看着她打开那扇门，然后身影完全没入门内，刚想转身回休息室，忽的手机一震。 低头一看，林晚粥给他发消息了。 “我看热搜了，你怎么认识蒋灵？？！”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7章 票数停滞 “热搜？”许青焰没回，翻开了热搜榜。 《我是歌王》八点播的，热搜八点半就整起来了。那段时间他和裴暮蝉还在路上，抵达录制现场也没怎么刷手机。 林晚粥这么一说，他这才看见热搜榜上挂着两个熟悉的名字。 #林川点赞#、蒋灵说#。 卧槽，这两人说说个几把啊，先前是不是没和他们说明白。自己不想天天抛头露面，这怎么使不得。 他逐个点开看了，顺带还看了看评论区，差点被网友评论气晕。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我相信我家林川宝贝的话，勉为其难相信那個人渣吧。” “林川还是要小心一点，有些人知人知面不知心。许青焰的面相就不是什么老实人，别反手被他坑了。” “一定要和优秀的人在一起，离许狗远一点！” 卧槽，这帮人是眼瞎了吗？自己贼拉白，什么叫近墨者黑？ 许青焰看得拳头都硬了，网友造谣还有一手的。 不过林川的粉丝基本都是妈妈粉居多，下到十二岁少女，上到六十奶奶。跟养电子偶像似的，疯狂给林川捧场。 一个个好为人师，基本都是让林川离许青焰远一点的。 什么“玉在山而草木润，渊生珠而崖不枯”，这玩意一看就是妈妈粉们整出来的，乍一看还挺有文化的。 大概在林川妈妈粉眼里，许青焰就是那个村里远近闻名的黄毛混混，总想着勾搭自己三好学生的孩子出去玩。 “捏麻麻的，这样诬陷我？”许青焰刷着手机，喃喃自语。 他随便刷了刷，又划出去，点进了另一个热搜#蒋灵说#。稍微扫了一眼，许青焰倒没太大反应，蒋灵没说什么奇怪的话。 不过下方评论区的画风就有些歪了，他没看，多半是骂他的。 此时，舞台上伴奏已经响起。 许青焰在短短半分钟内快速把事情都弄清楚，这才点林晚粥的聊天界面，编辑了一条消息发了过去。 “前几天和林川吃饭，他把人带来，碰巧遇上的。” 很好，既点明了林川在场，又把锅甩给了林川。反正人是他带来的，都赖林川不讲武德，和自己没关系。 “我不反对你和蒋灵接触，如果你非要接触的话也可以的，但是你要小心云翼的人。”林晚粥回消息速度很快。 这话叠了一层buff，不反对但是。 蒋灵本身就是云翼娱乐的人，不过早在先前，林晚粥就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少和云翼的人来往。 “我知道，没谈成，我说了不会和云翼的人有合作的。”许青焰回道，“你说的我都记得，别为这种事情分神了。” “再过两场就轮到你上台了，调整心态，加油。” 林晚粥：“好！” 小姑娘就是心思单纯，转眼又开开心心了，发了个加油的表情包。 许青焰收了手机，就站在通道那等着。 这时，裴暮蝉的歌声在前奏结束后分秒不差响了起来。熟悉的歌词压满了情绪，声音丝丝入扣，动人心弦。 “我爱谁，跨不过。” 嘉宾集合大厅里，所有演唱完的歌手都待在那休息。在裴暮蝉上台前，一众人几乎都在讨论这次她带来的是什么歌。 几乎都认为她会带来一首抒情的歌，又或是翻唱。 谁知道裴暮蝉一开口，原创！又是原创！ 有了上次的经验，众人几乎都不用猜，就知道这歌是谁写的。毕竟在几人的固有印象里，裴暮蝉最近的新歌都是同一人所写。 许青焰！ “果然还是抒情歌，其实放在舞台上拿来竞争很吃亏。”王禹坐在无靠背的高脚凳上，抱着手点评道。 “确实，不过听情绪倒像是苦情歌。”张雨琪转头，笑着看向王禹，“这不是王哥你擅长的风格吗？” 王禹舞台表演了一首苦情歌，最后拿到了六百九十五票的成绩。放在这一期成绩里，也算是前三了。 论苦情歌，王禹是当平不让的王者。 “不过我听着不像是苦情歌，都已经快唱到一半了，没有多少悲伤的元素。”王禹一脸疑惑，甚至不像是情歌。 台上，裴暮蝉款款唱道，“而伱却，靠近了，逼我们视线交错。” 歌词给人一种像是情歌，却又不像是具体的爱情故事。例如匆匆那年，可以听出歌词讲述的是一个青春伤痕故事。 《晚婚》刻画的是大龄单身的男男女女，一听歌词甚至歌名一目了然。 “原地不动，或向前走，突然在意这分钟。” “眼前黄沙弥漫了等候，耳边传来孱弱的呼救。” 可《身骑白马》的歌词，大量使用了一些模糊词汇。各种破碎的画面，并没有很强的现代感，慢慢听更有一种穿梭时空的感觉。 仿佛在说，我这一生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直到那句闽南语歌词响起，顿时全场观众为之一懵。突如其来的转折，宛如在某个清凉的夏日，历史画卷中的人突然走了出来。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回中原” 闽南语小调响起，而后衔接着更为激昂的旋律。全场人还沉浸在闽南歌仔戏里，脑子顿时就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薛平贵王宝钏！ 原来歌还能这样写？这确实是苦情歌，但又不完全是苦情歌。那种跨越时空，在爱情里倔强，敢爱敢恨的磅礴情绪全都爆了出来。 嘉宾集合大厅，众人听着裴暮蝉在“只要你不放手~”这个升调上飙出的高音，个个一脸懵，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是苦情歌吗？”张雨琪喃喃。 “不是，但又是”王禹此刻也有些麻，咽了咽口水道，“这不是传统的苦情歌，融入了许多元素。” “歌曲创作风格挺有特色的，歌手的高音表现也不错。”候学恒刚下场不久，走了过来点评道。 候学恒都这样说了，基本七百票没跑了。 另一边，休息室里的林晚粥同样震惊。她看着大屏幕里，裴暮蝉一身端庄旗袍风格的长裙，唱着婉转的闽南戏曲。 “唉，他写的歌真好啊。”林晚粥忽的叹了一口气，以只有齐婷才能听到的声音开口，“要是只给我一个人写歌就好了。” “确实好，不过这得看粥粥你啊。”齐婷余光瞥了一眼摄像头，偷偷摸摸对林晚粥道，“芸姐的意思，把许老师挖过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温芸不在现场，出去和人打电话了。 她多数时候都在忙，虽然不怎么管林晚粥和齐婷两人在干什么。但工作室大大小的事情，几乎都是她在统筹。 三个人的工作室，硬生生没缺过任何东西，单曲发行歌曲也是找人弄的。反正只要做点什么，温芸总有朋友干那一行。 齐婷私下也悄悄吐槽过，她说温芸年轻一些，恐怕就是京圈交际花了。可惜年纪大了一些，只能沦为星海之花。 这话后来被温芸知道了，狠狠收拾了齐婷一顿。多嘴婷虽然皮糙肉厚却异常委屈，再也不敢背后编排温芸了。 “这是你说的吧？要是被芸姐知道，你又造她的谣。”林晚粥瞥了齐婷一眼，没继续说了，“哼哼。” “真不是，我上次听芸姐无意间说的，她说你不开窍。要是你有她当年百分之一的手段，早就把人挖过来了。” 林晚粥：“别瞎说。” “真没瞎说，谁瞎说谁是小狗。”齐婷举手发誓状。 闻言，林晚粥顿时有些不会了，耳朵红红的。 “婷婷，别背后说芸姐坏话。” 齐婷：“？？？” 嗯？心道我说了个几把？这不是事实吗？ 林晚粥轻轻咳嗽了一声，一脸正经道。 “谁让我什么都晚了一步呢，如果早点从云翼退出就好了。不过他虽然一直写歌，但上次也说有时间试着唱几首。” “嗯？？许老师要上台唱歌？”齐婷满脸懵，她还没听过许青焰唱歌，“什么时候，什么歌？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他说是卖不掉的废稿。”林晚粥摇头。 “哦，废稿，那可能是录着玩吧。”齐婷顿时兴致缺缺，“不过许老师那个水平，也就比小歌手强一些吧？” 齐婷歪头，“ktv战神？” 林晚粥：“” 嘉宾集合大厅，张雨琪几人都一副淡定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情边听边点评。 倒是江景升有些坐立难安，他的成绩是六百九十四票，目前排第三。可以这么说，七百票之下他无敌。 这玩意怎么说呢，原本他想着这个票数。哪怕裴暮蝉或是林晚粥只要一人失误，自己进前四都是稳的。 更何况经纪人也透露了一个消息，节目组有意保自己进前四。可谁能想到裴暮蝉又又又超水准发挥了，真是天草的！ 裴暮蝉从哪弄来这么一首歌啊，闽南戏曲、苦情歌，传统和现代歌曲的融合，加载薛平贵王宝钏家喻户晓的历史背景。 捏麻，这buff都叠满了，纯纯冲着夺冠来的。 如果说候学恒露出的那一首歌唱着像是要登基，那么裴暮蝉这首就是冲着夺冠来的，要高音有高音。 要旋律有旋律，要歌词有歌词，内涵有内涵。 受不了，真是受不了！这么有才华，还来这种节目干什么？有这种词曲人，赶紧去上春晚啊，真是 江景升公司就想着靠这个节目把他的名气再往前推一个台阶，谁知道上一期拿两次第三，给他整得没脾气了。 “裴姐这个得多少票啊？”他抬头问道。 “不知道，不过怎么说也是七百票以上吧？”王禹一句话直接把江景升心中那点期望给斩断了。 七百那他只能位居第四了，现在还有两个歌手没上台表演。 温霜华倒是不用担心，她的水平有限，最多就是六百多票。无论怎么努力，妥妥要被节目组淘汰。 天后张雨琪早就摆烂了，这次拿了个六百五十多票，脸上不见有什么遗憾的神情。反倒是显得坦然，一副等下班的模样。 如果裴暮蝉真拿了七百票，等会林晚粥也拿了七百票以上，那么他就只能以位居第五的姿态被淘汰了。 想到这，他紧了紧手掌。 一曲终了，裴暮蝉站在舞台上，脸色慢慢趋于平静。女主持人款款上台，先是一阵夸，随后也不废话。 “请现在八百听众给裴暮蝉带来的歌曲，《身骑白马》进行投票，如果你喜欢她的演唱，请为她投上一票！” 话音落下，身后大屏幕投票数目瞬间高涨，蹭蹭蹭猛地涨到了四百票。按照现场投票规律，一般会涨到五百票，涨幅会变得平缓。 可令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四百三十票的时候，屏幕上的数据忽然不动了。 裴暮蝉是背对着身后大屏幕的，正对着镜头，脸色平静。只是见女主持脸色不太对，这才回头看了一眼。 票数卡在四百六十票那不动了，意味着大部分的票已经投完了。 可是投完了，怎么才四百多票？ “怎么回事？”王禹抬头，看着大屏幕神情错愕，“四百六十票，不都五百多票才会停滞几秒吗？” “这是什么情况，这投票系统是卡住了吗？” 他转头看向其他人，却发现张雨琪转过了头，没应话。过了两秒才出声，说的却和刚才说的话口风不太一样。 “可能是观众对于这首歌的期望产生了偏差，我个人还是挺喜欢这首歌的。” 搞什么啊？ 候学恒看了一眼大屏幕，眉头微皱但也没说话。 “可能是技术问题。” 休息室里。 温芸回来了。正要催促着林晚粥准备上场。等温霜华上场，林晚粥就得在通道那等着，调好最佳状态。 转头一望屏幕，她也不由有些发愣。 “这票数？” “应该是技术问题吧，我看票数还在涨。”齐婷道，她并未太在意裴暮蝉的成绩，“节目组的投票，上次也是一抽一抽的。” “犹豫票这么多吗？她唱的歌这么有争议？”温芸道。 只有林晚粥脸色变了，裴暮蝉要是淘汰了，许青焰肯定不会来建邺的。她掏出手机，朝着许青焰发了一句。 “票数怎么了？” 许青焰还在通道站着，等着裴暮蝉退场，看见了那条消息也有些懵。 “什么怎么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8章 又一轮王炸，不会干舞美的词曲不是好词曲 林晚粥：“她的票停了。” “嗯？？？”许青焰有些迷糊，什么叫票停了，“停了然后呢？最后多少票？我在通道那，看不见。” “四百多，现在缓慢接近五百。” 嗡！ 明亮的舞台通道处，许青焰靠在白色的墙壁边缘，手指按在手机屏幕上。看着那句四百多，眼里闪过一丝惊疑。 五百票可以忽略掉了，最后结果不可能五百多的。 但票数卡在四百多不动，然后缓慢爬升确实让人有些看不懂了。一般来说，票数都是一直涨到五百然后停滞。 接着和抖尿似的，一截一截的往上慢慢涨，直到观众手里的犹豫票全都丢完。 裴暮蝉还没退场，他现在没法回到休息室里看屏幕转播。只能又编辑了一条消息发给林晚粥，询问道。 “最后票数出来了吗？” “没有，现在五百六十了，这个涨幅估计最多六百多票。”林晚粥回复消息速度很快，“是不是有什么黑幕？” 许青焰倒不关心什么黑幕，这次他没整舞美，就是估摸着节目组可能会控票。没必要浪费精力，不如留着以后用。 这首歌可以配的舞美可太多了，黄沙西风浩瀚感和唢呐绝配。唢呐一响，能把整个舞台都震翻，再配京剧腔 魂回千年，回眸仿佛能看见王宝钏站在苦寒之地。 红月寒枝，眺望着大漠孤夜。 正如歌词诠释的那样，我这一生浪费太多时间，只为了等那一分钟，突然在意这分钟，塞外月下。 寒光孤影，天压压黑。 薛平贵骑着白马一路狂奔，一往无前，没有书信只有契约。耳边只有夜风紧刮的声音，马蹄重重踏碎月光，一往无前。 直到马儿累死，鞋底被磨到血肉模糊，也恍若不觉。直到最后精疲力竭倒在大漠里，意识模糊间耳边传来了儿时的锣鼓戏曲。 年轻的将军身骑白马，功成名就后夜半归乡。妇人映着月光，站在院子里，遥遥望着天上的月亮。 同一个月亮之下，两层画面逐渐重叠。 现实与梦幻相接，整整一十八年不相见。再见，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论煽情，《我是歌王》这群人都是渣。 许青焰随便整点什么电影质感的舞美，足够给《身骑白马》加不少演出效果，但没必要，这节目老整点幺蛾子。 但别看节目组爱作妖，但观众依旧爱看。大部分人就是看個乐呵，顺带看视频下饭，哪里管那么多有的没的。 节目组剧情百转千回，那就是有意思。 至于什么公正，观众会说我觉着xxx唱的有点问题，不好听。她票数低很正常啊，节目组没什么问题。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还没回林晚粥消息。 忽的见通道那头走来两人，一个身影窈窕，胸前覆着一层阴影。慢慢靠近，许青焰这才认出是温少妇和她的助理。 “许老师。”温霜华笑眯眯打招呼，胸前晚礼服包裹之物晃动。 “你好。”许青焰礼貌回应。 他对外国友人没多大反应，哪怕温少妇身材再好，脸长得也不错。但人家和他不是世界的人，没必要太占用脑内缓存。 不出意外，温少妇这次要唱一首英文歌，舞台多元素和国际化倒是实现了。 “许老师在这等裴暮蝉吗？”温霜华停住了脚步，“前四的竞争太激烈了，几乎要七百票才能够晋级。” “我几乎是没什么希望了，只能尽力而为了。” 许青焰正想着裴暮蝉的投票结果，没多少聊天的闲情逸致，面对温少妇的搭讪他也有些心不在焉。 “嗯，有机会的，加油。” 温少妇大概是看出许青焰现在心思不在这，在通道这也等了一会，不由问道。 “裴暮蝉的票数是多少？七百几？” “现在还”他刚想说不清楚，手机忽的震了一下，林晚粥发来了消息，“最后结果出来了，六百三十票。” 许青焰看见那个数字的时候整个人还懵了一下，说不出来是高了还是低了。说不出是亏了，还是赚了。 节目组控票了，竟然真的下场控票了？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一种殊荣，毕竟裴暮蝉这舞台表现，不控票能直接把票数拉满到七百多票以上。 但现在是垫底，或者说暂时垫底。 不过林晚粥不可能拿六百三十多票，温少妇倒是难说，暂时垫底和比赛最终垫底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六百三十多。”他抬头道。 “怎么可能？”温霜华听到六百三这个数字的时候还有些懵，自己跨语种唱英文歌都不止这个票数。 更何况，她也听过薛平贵和王宝钏的故事。 从没想过有人竟然拿能把民间传说戏剧给写进歌里，还是一首融合了地方语种的现代歌曲，着实让人敬佩。 候学恒也说了，这歌水平很高。现在写出这首歌的人就站在自己眼前，然而这首的最终成绩却不太理想。 摄像机在后方跟拍，估计这些画面后期也用不上。 “结果就是这样，人生处处是惊喜，准备上场吧。”许青焰语气很淡，分不清是轻松还是假装洒脱。 温少妇叹了一口气，“她唱得很好，这歌也写得好。” “谢谢。” 许青焰余光瞥见门开了，转头就看见了脸色麻木的裴暮蝉，也没心情和温少妇闲聊了，赶紧迎了上去。 “温姐好。”裴暮蝉扯出一个笑脸，强行营业。 “嗯，你唱得很棒了。”温少妇鼓励道。 两拨人错开，温霜华需要重新准备调整上台的状态，最后回头瞥了他们一眼。 许青焰与裴暮蝉并行往回走，低声说着什么。两人神态自然，关系有种若有若无的亲密，却又不像是男女朋友。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温少妇压低了眸子，眼里的羡慕一闪而过。暧昧比恋爱要甜，随时有可能发生任何事情，不会被琐事磨去热情。 人的一生，所能经过最深刻的暧昧期大约不会超过三次。再往后就是索然无味，只是不断重读的欲拒还迎。 此时，在温少妇眼中“很好磕”的歌手和词曲cp，两人浑然不觉，只是一边低声交谈，一边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虽然已经注定被淘汰了，但现在还没法走。 “我不该来这的，他们真的”裴暮蝉声音有些低，显得有些沮丧。 “控票是一种殊荣，不过他们明显用力过头了。”许青焰轻声笑着，说道，“你这次唱得太好了，以至于他们控票过猛。” “什么意思？” “如果节目组不急的话，只需要扣掉你二十票就够了。”许青焰耐心分析，“但你现在的票数是垫底，扣太多了，有波动。” 裴暮蝉略加思考，叹了一口气道。 “还是不对，那也超不过候老师。” “肯定超过了，我觉得应该有七百四十票。”许青焰随口一说，至于真有没有，反正现在是验不出来了。 裴暮蝉：“” 两人回到休息室，裴暮蝉低头玩手机平缓心情。屏幕里，温少妇已经上场了，带来的是一首英文歌。 许青焰没有再回复林晚粥了，她即将登台，没必要影响她状态。 不多时，温少妇唱完了，最终拿到了六百四十多票。结果已经很明显了，裴暮蝉几乎是倒数第一的成绩。 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赶不上夜间最后一班航班。今天节目录完，大概是明天回星海。 嘉宾集合大厅几个嘉宾面面相觑，按理来说嘉宾唱完会来集合大厅。但裴暮蝉没来，不仅没来甚至连个消息都没递。 一想到刚刚投票时卡在四百多票停滞的场面，在场的几个嘉宾心中各有心思，这节目组做事有点粗糙啊。 “裴姐没过来吗？”江景升试探性的问道。 此话一说，所有人都有些尴尬。 节目组大费周章的动票是为了谁，难不成江景升心里没有一点数吗？说白了，在场人都看得出来票有问题。 但节目组剪辑之后，完全有能力把卡顿给剪掉，观众什么都不会知道。最多说两句，裴暮蝉票数偏低。 但到了节目组真播出时，舆论可比现场票数可控多了。节目组得罪不起林晚粥背后的温芸，难道还得罪不起裴暮蝉？ 她连公司都没有，就一个小破工作室，还有个啥？ 说任由揉捏有点太过了，但对方就算是遭遇了不公正。但胳膊拧不过大腿，这就是行业潜规则，不够红那就听安排。 做节目就是为了收视率，节目组的人也是要吃饭的。 嘉宾集合大厅没人接江景升的话茬，这个时候出来搭话明显是不合适的。至于节目组后面怎么剪，那是他们的事情。 现场尴尬了一瞬，江景升只能咳嗽一声道。 “可能裴姐身体不舒服，没事。” 在场的不是候学恒就是天后张雨琪以及苦情歌王王禹，这种随便挑一个出来也是华语乐坛的老前辈。 不接江景升的话茬是为了自我保护，谁也不愿意为了卖新人面子而惹不必要的麻烦，江景升再尴尬不敢怪老前辈们。 此时，温少妇推开了门，向着集合大厅款款走来。 她扫了一眼众人，却并未见到裴暮蝉，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惊奇。但摄像头扫过来的瞬间，她又变为苦笑。 “我没戏了，这就是最后一期了。” “温姐，没关系，我超喜欢你那首歌的。”江景升主动搭话道，总算是缓解了尴尬，“特别是那一句i think” “是吗？”温少妇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却在想着裴暮蝉也未免太大胆了。 许青焰他究竟是什么人，上一次写了《匆匆那年》、《晚婚》两个跨度极大的歌曲，《晚婚》简直要写进女人的心里。 现在又融入了戏曲故事底蕴《身骑白马》，他带给人惊喜越来越多了。虽然态度冷淡一些，但也可以理解。 毕竟他正值年少，人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长得好又有才华，身边又有两个小天后围绕着。 玉堂金马，正是年少归来，风流如画。他美色、金玉钱财，才华意气，样样不缺。哪怕狂一些，也是能理解的。 相比之下，眼前原本秀色可餐的美男子江景升，人帅有才华。明明可以做偶像，却依旧选择了歌手，实力也是有的。 只是人和人不能比，正如货比货得扔。人一比，再好的东西也显得乏味，眼前的美少年也成了皮囊草包。 大约是终于轮到了最后一位歌手出场，女主持人的声音透着一股解脱的兴奋，振奋精神道。 “有请林晚粥带来她的竞演歌曲，《如果伱也听说》。” 话音落下，舞台灯光慢慢黯淡下去。 咚咚咚，模拟心跳一般的鼓声重重锤了三下。前奏悠然响起，潮汐海浪声阵阵从远方传来，蓝色的灯光打下。 嘉宾集合大厅，舞美出现的那一霎，几乎所有人表情都变了变。 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匆匆那年》的舞台设计感。这扑面而来的氛围感简直无敌，海浪声配上荧光海。 苦情歌，又是苦情歌。 在场人再迟钝，也能猜出来林晚粥这首《如果你也听说》出自谁之手。还有这熟悉的舞美，不用说肯定是许青焰设计的。 温少妇嘴巴微张，看到蓝色的荧光海的那一瞬间。脑海里不由蹦出了一个念头，几乎是不受控制开口道。 “不会吧，这也是许老师设计的？他不是词曲吗？” “这也是小许老师设计？”候学恒也有些惊讶，活了快五十年了，头一次见包舞美的词曲，“年轻人，全才啊！” “蓝色的荧光海，配这个旋律不错。”江景升跟了一句，语气有些尴尬，“这设计的是真不错。” 傻了吧，不会干舞美的词曲不是好词曲！ 不仅是嘉宾集合厅的人傻眼了，休息室里，裴暮蝉也有些愣。 “这是你设计的？” “嗯，随手弄的。”许青焰转头，“怎么了？不是我不给你设计，主要是在咱们也调动不了舞台上的资源。” “我知道。”裴暮蝉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屏幕，喃喃道，“荧光海真好看。”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79章 哪有不偏不倚，总会有偏爱与抉择 荧光海？ 许青焰微微有些尴尬，他只是在和林晚粥聊天时提了一嘴蓝色荧光海。纯粹口嗨，也不管技术能不能实现。 现在隐约明白温芸特地跟过来的缘由了，大概就是为了和节目组沟通这个荧光海，结果真的实现了。 舞台上，林晚粥站在蓝色荧光海里。如披着暗蓝色的海洋裙摆，缓缓开口。 “突然发现站了好久，不知道要往哪走，还不想回家的我” 一开口，满场皆静。 甚至第一句歌声一出来，就让人听了瞬间难受。那无处可躲的孤独感，在心里四处狂奔，像是奄奄一息的猫狗。 “再多人陪着也会寂寞，许多话题关于我，就连我也有听过。” 开头寥寥两句雕刻，足以体现词曲水准。人潮拥挤的大街，站在街口发呆了许久，不知道往哪个方向走。 谣言如黑夜里的阴影，如影随形。 “如果你也听说，有没有想过我，像普通旧朋友” 一句有没有，把现场听众唱得浑身颤栗。人与音乐的共鸣，往往就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听到一首歌然后头皮发麻。 愣在原地半晌，整个人从头到脚通透了一遍。 舞台上只有林晚粥在蓝色的荧光海里漫步，悲伤到绝望的歌声如海妖之灵，舞台屏幕正中央亮着灯塔的微光。 仿佛在说，即使在一片寂静沉溺夜海里，也不止有黑暗，还有最后一丝希望。即使在流言蜚语中沉浮，也相信希望。 哪怕被质疑、被冤枉，甚至被网暴，依旧希望有人“知道我还是我”。 “跌跌撞撞才明白了许多，懂我的人就你一個。” 唱到这，观众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这词曲他妈谁教你这样写的啊，字字往心坎上踩，恨不得每一个字都灌入委屈。 网暴如黑潮，没有一丝丝光亮。观众心里都清楚这歌是谁写的，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和《匆匆那年》如出一辙。 只不过和匆匆那年里的遗憾不同，这完全是绝望之音。不仅仅是现场的八百听众，哪怕是嘉宾集合大厅的里的歌手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原本以为裴暮蝉那首歌就已经足够称得上惊艳，结果到头来发现最后一个出场的还真是压轴大戏。 站在一个专业歌手的角度，这首歌最高不超过e5，用浑声唱法。 实际上这样唱歌的难度特别大，也只有小天后这种专业级以上的歌手能唱完，许青焰这种ktv战神来了全都得跪。 一首歌三四十个c5d5，全部卡在换声点左右横跳。高音区更是有大段大段的密集咬字，没有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 林晚粥确实很适合唱悲伤情歌，她本身经历过绝望。 好在她没恋爱经验，对于悲伤情歌完全靠借代的手法。唱时不至于动真情绪，唱完也能从虚无情绪从轻松脱离。 说不上是什么优势，但这种随时代入随时脱离情绪的能力，确实足够让一众专业歌手羡慕。 “如果你也听说，会不会想过我好多好多话想对你说，悬一颗心没着落！要这么附和，舍不得，又无可奈何！” 破碎感的声音在舞台环绕，舞台两侧暗处和声悠扬。现场不少人的情绪已经被调动，喉结滚动，眼眸微红。 谁没有无助的时候，崩溃绝望前，多么希望有人能坚定的相信自己。可以说好多好多的话，无关流言蜚语。 像是海上黑夜中的灯塔，指引着船舶航行的方向。在抵达温暖的港湾之前，有人陪着，即使夜渡也永不迷航。 金色的嘉宾集合大厅里，候学恒盯着屏幕满脸都是严肃。眼神里偶尔闪过细细思索的光，如墨如渊。 他原本只是想上个节目玩一玩，一是赚点钱，二是重新做一个新的尝试。二三十年前能火，现在能不能火？ 编曲能力、老歌新唱的能力如何，在如今年轻人喜欢看的节目里水平如何，能不能获得年轻观众的喜爱。 老实说，他上节目以来，头一次产生了自我怀疑的念头。两期的时间，许青焰的四首歌在这个舞台上被呈现。 一首让人惊艳，两首让人欣赏。三首让人敬佩，四首让人沉默。 候学恒纵横乐坛几十年，见过无数天骄。无论是词曲人，唱作人，还是天资绝伦的歌手，甚至一个人手搓专辑的狠人。 说实话，多少天才、天骄，都没有许青焰这短短两周时间带给他的震撼来得大。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他们三个人。 除了许青焰之外，裴暮蝉和林晚粥也是各有特色。如此高难度的歌，没有好歌手根本没法完美呈现，也找不到大舞台。 很难说是许青焰成就了双小天后，还是两个小天后成就了许青焰，或许互相成就？ 他开始有些后悔，前段时间只是示意林川和许青焰接触。这样的青年才俊，将来一定会成为乐坛里新生代中坚力量。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但同时又有些庆幸，好在让林川和许青焰接触过了。自己这么大年纪去找人家也不合适，他现在对许青焰只有一个印象。 “基础扎实，老辣稳重。” 同为集合大厅，擅长苦情歌的王禹则是被深深震撼了。 努力了半辈子，拿了苦情歌王子的称号。现在却只能庆幸生得早，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江景升神情复杂，心头顿时蒙上了一层阴影。 前有候学恒这座越不过的高山，原本只有自己能追赶候老师。现在多了两个女王，一左一右直接把他压了下去。 要不是这次裴暮蝉票数低，即将面临淘汰，指不定前四就跟他没关系了。 林晚粥还没唱完，歌声萦绕耳畔，似最后的低喃。 “想到你想起我，胸口依然温热。” “好听！”江景升忍不住出声，习惯性开口夸赞。 实际上他刚刚只想骂娘，这是歌手擂台赛，又不是演唱会。结果一个个不是要登基，就是要飞升，要么就是封神。 受不了了，这歌手还能不能做了。 原本以为国内偶像歌手的位置空缺，自己顶上这份空白。稍微运作几下，起码过几年在偶像歌手行列里能扛鼎。 谁知道还没起飞，被节目组请来造噱头的两个域外天魔按着打。从上周到现在，他脸上就没笑过几次。 mmp，节目组扼杀了一个阳光偶像大男孩的快乐。 温少妇已经听麻了，愣了半分钟才转头看向天后张雨琪，笑着问道。 “琪姐，粥粥唱的这首歌是原创吗？” “嗯，是原创。” 张雨琪面带笑容，明明已经被淘汰了依旧不见有任何情绪。就是说这浑水摸鱼的出场费，姨姨算是拿明白了。 红花总是绿叶来配，就像古装剧里如果没有老戏骨的陪衬，怎么能显得小鲜肉主角演技大幅度进步呢？ 有些进步并不需要真的进步，老戏骨放放水也是可以的。 如果是江景升是那一朵红花，那张雨琪和王禹就是那道较高的绿叶。等着被江景升努力，然后头也不回的超越。 完事配个文案，“这个秋天，属于才华洋溢的少年！” 可谁也没想到，节目组原本只想请两个花瓶过来热闹热搜。结果一不小心把真神请来了，以至于请神容易送神难。 节目组刚费尽心思把裴暮蝉低票淘汰，转头惊奇发现原来杀手锏藏在最后面，偏偏这尊大神还动不了。 温芸来了，中午饭都是和导演一个桌。她敬酒，半桌人都得站起来陪着，这就让节目组难受万分了。 哪怕连导演也想不通，温芸明明可以去更大的公司，做更有意义的事情。为什么偏偏守着一个林晚粥，开个破小工作室。 妈的，这年头什么怪事都碰一起去了。 明明是过气歌手，出手就是龙潭虎斗，差点没压住。若是不赶紧淘汰裴暮蝉，再等等恐怕真要变成神仙打架了。 一曲终了，林晚粥站在舞台上愣了两秒。十分自然的将情绪一点点抽离了出来，她不知道情伤是什么。 唱完第一个念头是他在不在看？裴暮蝉那女人在不在看？ 歌手休息室里，裴暮蝉目光慢慢从屏幕上移开，沉默了半晌。 “唱得真好。” “伱唱得也好听，你们两唱得都好。”许青焰并未太在意，手往沙发上一搭，习惯性道，“已经尽力。” “虽然这首歌也很好听，但我还是喜欢《身骑白马》。”裴暮蝉瞥了他一眼，“你觉得她唱得更好，还是我？” “呃”许青焰有些头疼，“都挺好。” “嗯。”裴暮蝉没再说话，垂眸的瞬间隐去了一份愁绪，“反正都是你写的歌，你自然觉得哪个都好。” 闻言，他总感觉裴暮蝉话里有深意，不过他没主动接话。 有时候，许青焰甚至一觉醒来，还有种错觉。他仿佛没有从恋综里离开，只是身边撤去了摄像头。 导演陈扶风不再控场，也没有工作人员围着他团团转，而他依旧夹在两女的中间如履薄冰。 越是与两女接触越久，越是觉得应该珍惜两人。可世上哪有不偏不倚，终究会有偏爱，只怕有一天还是要面临抉择。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80章 上台，然后质疑 场上，节目录制已经接近了尾声，八百听众开始投票。 大屏幕上，票数从一百开始激增。两百、三百、一直到五百六十仍旧没有任何停滞的趋势，硬生生涨到六百五十这才缓慢停下。 这是节目开播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一众嘉宾脸都麻了，七百票了。 「七百票了？」江景升有些懵。 「七百一十了。」候学恒补充道。 「七百一十票了还在涨，这得多少票？」张雨琪如此说道，脸上却依旧有笑意。 「得超过侯老师吧，头一回啊。」王禹也在笑，不用担心候学恒不高兴，相反他知道侯学恒乐意听这话。 「超过我才是正常的，我一把年纪」候学恒话还没说完，瞥一眼，发现林晚粥的票数已经超越了七百三十票。 难绷，这舞台还是第一次出现七百三十票，更恐怖的是票数还未停止。即使速度很慢，却依旧在缓慢上涨。 嘉宾休息室里，裴暮蝉也有些懵。 舞台上，林晚粥的票数正朝着她想要的七百四十票缓慢接近。顿时心里情绪一阵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 来建邺，是不是一开始就来错了。 许青焰面无表情的看着，仔细观看着票数上升，心中波澜不惊。这节目组现在控票来不及了，第一已经给出去了。 不会有任何悬念，第一属于林晚粥。 至于裴暮蝉，自然只能接受淘汰的命运，最后拿着薄薄的出场费灰溜溜的回到建邺。最后等节目剪辑播出，一切尘埃落定。 上节目露脸，然后消磨了一波热度，最后无声无息的消失。 并不是导演组喜欢得罪人，而是这个节目从一开始就跟导演组没多大关系，已经定好的制作流程不会更改。 做综艺只看成绩，有好歌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导演组不看重才华，如何平衡各方关系才是他们需要考虑的问题。 谁谁谁在什么时候下场，什么时候晋级，现场可以剪辑也可以修音。一切都是可以操控的，只要不超过那根线就可以。 对于导演来说，《我是歌王只是一个综艺项目。专业的导演都很厉害，做完一个项目便会奔向下一个项目。 这一行并没有太大的门槛，过分一些来说，是个人都能干。 区别在于，圈内的综艺导演往往背靠大公司。一线导演本手里握着大量的资源，手底下也有专业团队。 他们能够垄断大部分好的综艺项目，投资方信任他们的前提是足够可靠，且不说多出彩，至少要稳定的完成项目。 如此一来，明确赛制，增加收视率。 以及更重要的完成与某些公司的合作，也就是所谓的内幕。对于导演组来说，其实也是工作目标的一部分。 别说许青焰草莽出身，裴暮蝉只是开小工作室过气小天后。哪怕对方是大明星，导演组也必须完成他们的 能邀来赚足了收视率当然是划算的，但如果影响了资方捧人，那就不划算了。 况且《我是歌王已经播出到第五季了，已经圈热粉了一部分的观众。少一个裴暮蝉，并不会影响口碑。 再者说，后期可以剪辑，让裴暮蝉的淘汰变得不那么突兀。况且，淘汰了一个裴暮蝉，不是还有一个林晚粥吗？ 只要林晚粥还在，原创歌曲就不会停止。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资方押宝在江景升身上。从一开始就给尽了偏爱，各种红花配绿叶，唱跳各种曲风都秀了一个遍。 诚然，江景升足够优秀，确实圈粉了一大波女粉丝。可人最怕的就是对比，此前台上的竞演歌曲基本都是翻唱。 直到节目组请来了裴暮蝉和林晚粥，许青焰带来的原创歌曲给节目组制造了太大的压力，像是往高压锅里按了三个高压锅。 江景升原本只需要紧跟着候学恒，到最后爆发一波，就能名正言顺的拿到冠军的位置。 可现在别说跟着候学恒了，他的心态已经快被两个小天后给玩崩了。每首都是原创精品，这怎么打？ 裴暮蝉被淘汰了，原本他还松了一口。可转头林晚粥的票数直接飚过了七百三十票，并且还未完全停止。 目前票数，七百三十五。 距离最后的投票时间，还剩下最后的四十秒。江景升一眨眼，票数又往前蹦了一下，七百三十六了。 心态小崩，裂痕继续扩大。 「让我们期待最后的三十秒，粥粥最后的成绩是!」 林晚粥还在台上站着，聚光灯下，少女的神情略显忐忑。 台下嘉宾休息室里，许青焰沉默着的看着。他没敢回头去看裴暮蝉，只是他同样在等最后的结果。 被淘汰了，自然会委屈。 等一会大概还要上台发表违心的感言，哪怕心里难受到极点也要保持风度，嘴上还要说着热爱这个舞台。 舞台上三十秒正在倒计时，所有人都在盯着屏幕看着。裴暮蝉更是一言不发，抬头盯着屏幕，眼神还有些涣散。 上舞台前的豪言壮志，坚持一定要赶赴建邺。决心要拿一期冠军再退赛，决心要靠着他写的歌把失去的拿回来。 可现实如此残酷，一点逻辑都不讲。 上一期都没有控票，前几期也从未出现过这类的情况。谁知道她上场，节目组竟然如此不要脸的控票。 所有的希望都被碾落，虽然并不是出道一年的萌新。明明知道综艺并不透明，但还是抱有侥幸，赌节目组不会那么早动手脚。 或是赌节目组并不觉得她能拿高票而放松警惕，又或是赌一次运气。 很显然，她输了。 节目组早有准备，随意修改了她的最后成绩。想要拿一次冠军再退赛，如今想起，才觉得这个想法多么幼稚。 七百四十票，她拿不到了，倒是林晚粥或许能 「有七百四十吗？」裴暮蝉道，似乎是在对旁边的许青焰说，又像是在对自己说话，「能有七百四十票吗？」 不管有没有，最后都和她没关系了。 「应该有。」许青焰道。 最后十秒！ 现场忽的响起一片惊呼声，票数从七百三十五跳到了七百三十九票！ 就差一票！最后一票！就能破节目组记录。 所有人呼吸都急促，瞪大着眼睛看着大屏幕，七秒六秒，五秒！在最后的秒钟时间里，屏幕上的票数忽然上升。 七百四十一票！最后两秒时间里，听众投了两票！ 压着最后两秒投票，可以排除后台控票的可能性。节目组没必要锦上添花，已经是第一了，七百三十九票已经破纪录了。 结果！七百四十一票！ 「粥粥最后成绩是七百——四十一票！」女主持人高喊着，「让我们恭喜最后今夜全场票数最高，林晚粥！」 「感谢粥粥为我们带来精彩的表演，粥粥有什么想对屏幕前的观众说的吗？」 「我很喜欢这首歌，要感谢。」 她话头停顿了，女主持倒是笑了。极其自然的接过话头，笑着说道，「我知道，肯定许老师吧。」 女主持人钟叶心，三十几岁，端庄大方。 「请问许老师今天来了吗？」 沉默三秒钟后，林晚粥点了 点头道。 「来了。」 此时其他六位歌手悉数回到了舞台，包括裴暮蝉。此时她兴致不算高，但也没冷着脸，只是寻常神情。 节目组把她淘汰了，彻底击碎了她残存的侥幸。却也没有多难过，甚至也没有愤怒，只是觉得有些对不起许青焰。 一开始就不该来的，不过万幸的是，至少保住了林晚粥那一首歌。 七百四十票，她做到了。 如果完全公平的状态下，自己能不能拿到七百四十票的好成绩呢？她不知道，即使站在舞台上，脑子也有些混。 裴暮蝉抿了抿嘴，听着女主持人的声音，眸子微垂。不知道回去怎么面对许青焰，不过那片蓝色荧光海真好看啊。 原本待在自己安逸的小圈子就可以了，发发歌，每天按时休息。非得跑出来，看这满是荆棘的世界。 走得太白，没有后台，小天后也不过如此。别说没成名，哪怕是真正的天后，已经功成名就也要站在台上配合。 张雨琪显得淡定多了，脸上全程带着笑容。 林晚粥目光紧紧盯着一个方向看，似乎在搜寻什么。不知何时，工作人员将一个人带上了舞台之上。 裴暮蝉正出神，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小许老师，这边！」 「嗯？许老师真的上台了？」 舞台上，一个女主持人，七个歌手。现在多了一个许青焰，八人大同框，镜头从舞台后方开始捕捉。 许青焰上台了，第一次在《我是歌王第五季的现场露面。 所有目光几乎都放在了他身上，后者反而不慌不忙。站在了裴暮蝉和林晚粥中间的位置，不偏不倚。 时隔一个月的恋综，三人再次同框。 一个月前，许青焰是不讨喜的素人，裴暮蝉是过气小天后。林晚粥彼时风头正红，云翼娱乐音乐板块扛鼎人之一。 时间明明只过了一个半个月，却给人一种过去很多年的错觉。 过气小天后裴暮蝉靠着《晴天挽回了口碑，又再次靠《一直很安静稳住圈粉。在歌王的舞台唱了一首《晚婚，正肉眼可见的慢慢翻红。 新晋小天后林晚粥离开了公司，闹出了天价赔偿一贫如洗，而今从头再来。没有一点颓势，依旧锋芒不减。 一切都和站在中间的许青焰有关，即使他毫无准备。一身普通休闲打扮，站在两个女明星身边却依旧不显得突兀。 至于对于节目的颜粉cp来说，光是站在一起就可以磕出一篇五十万字的小糖饼。 现场的八百观众里，也有《恋爱猎手的粉丝。有人甚至直播和剪辑版都看过了，如今见状不由心生感慨。 许青焰现在的身份是词曲人，首首大火的词曲人。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万人嫌弃的标签，都远离了他。 当他以一个幕后创作者的身份站在两个小天后的身边，所谓端水的骂名也不复存在了，一切都变得合情合理。 原来上恋综整的不是雌竞，而是商业竞争。 一个不到两个月时间能从素人蜕化成词曲的狠人，原先看似无脑的争抢，在这一刻又变成了眼光长远的投资。 一眼扫过去，隐隐有种他们从未离开过恋综的恍惚感。明明知道了恋综的结局，现在倒是让人觉得更好磕了。 原来恋综并未结束，只是他们洗掉了节目组的标签。一如他们眼下的状态，没有停顿，不过是重新出发。 不过这毕竟不是恋综的舞台，而是《我是歌王。 许青焰接过话筒，轻轻咳嗽一声。脸上带着笑容，先和镜头前的观众打了个招呼，而是自我介绍。 随后是和一众歌手的寒暄，先冲着林晚粥和裴暮蝉笑了笑，这算是打过招呼了，随后和候学恒握手。 「候老师，久仰久仰。」 再和其他歌手逐个打招呼，从江景升再到张雨琪再到王禹。 「久仰久仰。」 他说来说去，嘴里只有一句久仰，但热情满分。轮到和温霜华打招呼时，这位来自外国的少妇友人不走寻常路。 并非和许青焰握手，而是轻轻和他拥抱了一瞬。 几乎是同一时间，裴暮蝉和林晚粥几乎是同时转头，形成了著名的马氏三角杀。面露疑惑，微微发愣。 「小许老师，还记得我吧，刚刚见过的。」温少妇道，「我很喜欢小许老师你写的歌，希望以后有机会合作。」 「哦哦，谢谢。」许青焰自己都有些愣，少妇就能带球撞人？ 裴暮蝉嘴角微微向下，林晚粥目光幽深，不情不愿慢慢挪开了视线。似乎拿了第一，仍旧是不高兴。 直到打完招呼，许青焰才有机会说正事。当女主持问他感受如何时，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目光微凝道。 「这两首歌都是我写的，但是票数相差有些大。我很好奇《身骑白马投票时，系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应该是没有的，若是有问题，会有通知的。」女主持有些尴尬，没想到他竟然直接直言不讳的说了出来。 免费阅读. ------------ 第181章 鲜衣怒马，正是意气时，忍不了一点 谁也没想到许青焰上台还笑容满面，结果打完招呼一开口竟然如此直接，就差问你们是不是手动调票了？ 短短一句话，全场皆静，偌大个录播室瞬间陷入尴尬。 女主持说完，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观众席上，原本坐不住都等着录播结束散场的观众忽然又不着急走了。感觉饿了还能忍忍，憋尿还能掐一掐。 有看过恋综的观众，此刻已经兴奋起来了。许狗不愧是许狗，是真的没一点软肋，这熟悉的阴阳怪气。 卧槽！真就是不忘初心了。 原本以为他是拿剧本，现在发现他是真的刚。 在恋综里不给嘉宾留面子，觉得这人哗众取宠。结果下了恋综上《我是歌王这种大节目，依旧不给面子。 《我是歌王是什么体量的节目，在夏国目前还在做的现象级音综里，《我是歌王这个IP能排到前五。 虽然第五季不如第一季那么纯粹，但热度并没有褪去太多。 背后有资方，导演行事也有些肆无忌惮。说好听点是为了顾全大局，说不好听点就是不怎么在乎。 背靠大平台，只要他能完成一个项目，就能接另一个项目。换做非专业的，说白了就是挑人家捡剩下的，靠人情拿项目。 偶尔还会被大公司夺标，玩半路低价截胡，主打一个绝户网。小鱼小虾差不多能吃也吃了，转手分给旗下小导演去做。 但低价抢来的项目能分多优秀的导演？长此以往，这编导圈子风气大概就有点劣币驱逐良币的意思了。 所以，也别指望编导是多么思想深刻的文化人。什么谦虚温和，懂人情世故的上流人士，纯纯脑补滤镜。 裴暮蝉和林晚粥乃至于其他嘉宾都没反应过来，许青焰又开口问了。 「没问题，那票数怎么在卡在四百那半天不动？我还以为系统坏了，从来没有歌手成绩卡在四百过，真的没坏吗？」 女主持戴着耳麦，人还有些尴尬。 后台，导演直接跟女主持人钟叶心联系，明确道。 「跟他说，系统没错，计票不太灵敏，听众投出来的结果。」 钟叶心听到了，笑了笑，将导演的话润色了一遍，然后重新说了出来。只希望许青焰不再提，就此作罢。 虽然现在只是录节目，后期可以剪辑掉大，但弄太难看影响不好。 江景升已经开始替许青焰尴尬了，何必在这种场合打破砂锅问到底呢。没个结果不说，最后只能自讨苦吃。 导演组不会因为个人就改变拍摄进度的，综艺是赚钱的，不是捧臭脚的。再会写歌，跟节目组有什么关系。 要的是收视数据，是投资方广告方的青睐。 说原创难道候学恒不会原创，不过是给钱少不愿意那么辛苦而已。 这类节目没有原创就是看谁更能编曲，谁更能翻唱。卷到最后就是高音，纯粹技巧，甚至是舞美。 可许青焰似乎完全听不懂女主持人的弦外之音，也不顾节目组的暗示，依旧一脸疑惑，继续问道。 「那就是说，倒数第二的投票是观众自发的？」 「我发现在场的八百听众里，有一百七十个人不太喜欢这首歌。」许青焰笑了，却是皮笑肉不笑。 女主持面带微笑，脸上神情却尴尬至极，拿开了麦，小声道。 「别说了，别说了。」 许青焰压根没理会她，对着镜头自顾自道。 「对于我这种刚入行的创作者来说，是一件值得反思的事情。对词曲很多方面都不太了解。包括听众的喜好。」 「如果节目组投 票系统没问题，那就是我的歌的问题了。我打算虚心改正，过段时间做个mv版本，让网友批评指正。」 拍摄现场，在场嘉宾里，除了候学恒之外的其他人都愣住了。根本没想到许青焰上台不是来发言的，是来找茬的。 候学恒反应不大，在他看来，有才华的人傲一些也很正常。原创可能吃不上饭，但优秀原创加上小天后就是无敌。 温少妇脸上神情亦是尴尬，没想到小弟弟这么刚，一点面子不给节目组留。 张雨琪和王禹纯粹吃瓜群众，脸上带着笑容。反正是许青焰和节目组的冲突，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唯有裴暮蝉和林晚粥真正紧张了起来，台下温芸和齐婷也有些愣。这是要干什么，自己没听错吧？ 导演在后台的脸色也很难看，冲着对讲机道。 「换话题，换人问。」 女主持顿时如释重负，顿时换个人问。本来话题被许青焰牵到了《身骑白马上，现在自然不能问裴暮蝉。 但找别人也不太合适，有种强行转场的感觉，后期剪辑也不好找补。 钟叶心思考片刻，索性转头看向刚拿了第一的林晚粥。反正林晚粥的歌也是许青焰写的，夸两句对方说不定就沿着台阶下了。 「首先祝贺粥粥今天拿了，成功晋级四强。对于下一场比赛，粥粥有什么想对观众说的吗？」 林晚粥有些愣，正替许青焰担忧着。忽的听见女主持把话题转到了自己身上，她这才回过神，接话道。 「下一场？？嗯暂时没什么想法。」 女主持以为她说的是没想好下一场唱什么歌，于是又面带微笑的问。 「有一周的时间，期待你下一次的精彩演出。」 林晚粥没回答，反而是看向了被冷落的许青焰，似乎是在询问。女主持也发现了这一幕，顿时眼皮直跳。 脑海里无端的蹦出了一个令人心惊的想法，不会吧 不止是他，其余嘉宾，包括本该淘汰的张雨琪都朝着他看过来。如果林晚粥不参加，那下一期比赛岂不是要她顺延？ 许青焰笑了笑，直言。 「我不来了，怕计票下次不灵敏。」 嘶，隐隐能听见现场倒吸冷气的声音。真说出来了，这是真一点不加掩饰直言了。怕是下一句就要说，这节目玩黑幕。 导演组那边也终于有了反应，直接让女主持草草结束采访，原本还能录一段比赛完的心得感言之类的镜头。 现在全部取消，八百听众也开始陆续离场。录制就这么尴尬的 结束了，嘉宾也走特殊通道离场了。 趁着散场，林晚粥悄悄将许青焰拉到了一边。 「你下次是不是不来了？」 「昂。」许青焰瞥了一眼还在不远处站着玩手机的裴暮蝉，明显在等他，于是长话短说，「你有芸姐护着，大概率不会有事。」 「不过我估计」他压低了声音，「最后推的人也不会是你，最多就是个陪跑，可能下一场四进二就是最后一场了。」 「你和芸姐商量商量吧，如果只是拿曝光的话，确实可以上。至于选歌，你不用担心，回去我想想办法。」 林晚粥道摇头，「拿不到冠军，我就不太想参加了。而且，你不来我也不想来。」 「冠军又不是全靠实力，不是这么算的，」许青焰笑了，「这事得问问芸姐，没必要太早下决定。」 「噢。」林晚粥微微转头，余光看向另一侧玩手机的裴暮蝉，语气低落道，「你明天回星海吗？」 「是啊，太晚了今天肯定回不去了。」 「那 回去之后呢，你真的要拍mv吗？」林晚粥咬了咬下唇，似是鼓起勇气，「是因为想给她出头？」 「嗯，今天纯纯浪费一首歌。」他有些无奈，心道早说别来了。 不过走一遭也好，虽然被淘汰了，但节目组总不能把裴暮蝉表演的画面完全剪掉，也算是一波噱头了。 亏了，聊胜于无，现在离这一期节目播出还有一段时间。节目组可以剪辑，他就自己拍，纯杠上了。 「要如果是我，你也会这样做吗？」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当然会。」许青焰毫不犹豫道，停顿了一会又补了一句，「主要是考虑到芸姐可能会让你继续上台，不然刚刚就和导演组翻脸了。」 闻言，林晚粥向下的嘴角又慢慢翘了起来，总算没有太委屈。 「还是不要和他们闹太僵，万一他们以后」 「没关系，《我是歌王在音综确实有不小的影响力，但花无百日红。」许青焰道，「又不是只有他们一家综艺。」 「他们封杀不了谁，综艺干黄了就得换一个项目做。不用太担心，歌手最终还是靠专业技术说话。」 林晚粥点了点头，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感觉许青焰话里虽然委婉，但能听出那个意思，差点就要直说「垃圾节目能封杀谁啊，我有的是歌。」 听着有些年轻气盛，但又觉得少年意气挺吸引人的。 许青焰写词作曲已经很老辣了，如果性格也是四平八稳老于世故，像是中年大叔似的，反而没那么让人心动。 想要个曲爹，但不是真的要个爹。 她能听出许青焰现在藏着一口气，等着下周节目播出，好和节目组置气。成不成她不好说，不过mv挺烧钱的。 哪怕真做成了，恐怕也是亏的，没几个人做mv还能把钱挣回来。 「那你去吧，她还在等你，我们过几天再见了。」林晚粥语气略酸，但也没多嫉妒，她能看出来两人关系正常。 目前大家的心思都在工作上，成名实在是太难了。 虽然裴暮蝉被淘汰了，但她好歹还有工作室。反观自己什么都没有，为了换取最快的自由，呜呜都赔给前公司了。 「云翼娱乐的都不是什么好人，你要记住哦！」她临末了还要郑重其事的嘱咐一句，直勾勾的盯着许青焰。 「咳咳，知道了。」许青焰有些尴尬，感觉自己跟出轨似的。 不过蒋灵虽然和自己接触了，但也不至于因为自己一句话就和前公司决裂吧。林晚粥都赔了这么多，她结束合同岂不得赔死？ 不管了，反正跟自己没关系 「走吧。」 回到裴暮蝉身边，他招了招手。 「嗯。」 两人趁夜色离开了酒店，裴暮蝉一路上没怎么说话，一直到了酒店电梯里。她这才叹了一口气，转头问道。 「你真要拍mv？」 「昂，你以为我说的是气话？」许青焰把手机收了起来，脸上显出一丝疲惫，「其实就算没这一出，我也想拍出来。」 闻言，裴暮蝉眸子微垂，出声道。 「对不起，是我不好，非要来的。」 叮！电梯门打开。 「这事跟你没关系，七进四。」许青焰先走了出去，回头道，「江景升本来应该稳进前四的，谁知道被王禹超过了。」 「他们不控你的票，但下一期的舞台要么搞个复活赛，要么就只能淘汰江景升。相比之下，淘汰你更稳妥也更划算。」 「所以这纯属是运气不好，不是你的问题。」 听他这么一说，裴暮蝉 即便知道这是安慰，却也觉得轻松多了。 「谢谢你。」 「不用，应该的，裴总。」许青焰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准备拍MV，裴总能支出多少预算？」 「真要拍？」 「当然，不然来这一趟真的就亏了。」他已经走到了房门前，滴滴滴刷开了裴暮蝉的房卡，他的行李还留在她房里。 「你打算怎么做？」裴暮蝉进门后，随手关上了门。 房间的灯是黄色的氛围灯，许青焰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在离她不远的停下来了。 「节目组不给你舞台，那就自己造一个。」 正好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砸钱拍mv。其实和做舞美的逻辑差不多，他早就心痒打算试一把。 「把传统京剧融进去，做一个小短片出来。宿命、舞台，青衣，许多元素融合在一起。相比于词曲，能表达更多的东西。」 「弄得好的话，借着《我是歌王这一期播出。不管效果怎么样，都能借噱头卖卖歌，MV也是一个卖点。」 「想成名，就得拿出点真东西不断刺激观众。」 「需要我做什么？」 裴暮蝉听他这么说了，并未犹豫。从那时聊关于要不要做《一直很安静MV的时候，她就发现许青焰似乎对美术指导情有独钟。 再到后来在《我是歌王舞美，都是他给的建议。只是奈何这次节目组没给她配舞美，现在反倒是能自己花钱做更好的了。 免费阅读. ------------ 第182章 童年的纸飞机，现在终于飞回我手里 「出钱、还有人，我出我出个人吧。」许青焰道，「明天回星海，我找找人问问有没有路子。」 「明天再说吧，很晚了，早点休息。」 裴暮蝉嗯了一声，意识到他现在已经不需要依赖自己。甚至可以说出找人问问这种话了，成长速度出乎了她的预料。 音乐圈充斥着各种传说，吸引着无数年轻人追梦。但其实是这是一个很传统的行业，入行更多靠人脉资源。 她让开了一条路，送到了门口，本想再说点什么，下一秒又忘记了。 「晚安」 「嗯，十二点半了，好好休息。」许青焰拉着行李箱指了指隔壁，「我就在隔壁，有事打电话叫我。」 今天奔波一天了，还录节目，两人累得都够呛。连聊天的心思都没有了，更不可能有其他的事情。 一夜无话，翌日。 醒来已经是十二点了，一觉睡得很沉。两人买了机票飞回了星海，抵达时已经是下午，遂回家休息去了。 一来二去，一天时间晃悠没了。 《我是歌王是周播，下一期播出时间就在周五，如果要赶上节目播出的热度。留给他们的时候，大概只有五天半。 从筹划再到场地，实际上最多只有四天的时间去拍MV。 林晚粥那边传来了消息，温芸还是决定让她继续参加建邺《我是歌王的四进二录制现场，哪怕进不了也得去。 刚刚，林晚粥给他打来了语音电话。 许青焰站在工作室二楼窗户那接，日光闷长，他一手扶着滚烫的窗台，眯着眼睛看着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木。 「芸姐怎么说？」 「她说争取多一点曝光，出场费倒是其次。」林晚粥声音有些委屈，「我说想退赛，被她训了一顿。」 「哈哈，你这都敢说？」许青焰乐了。 「是噢，我不太想去。」她有些扭捏道，「反正也拿不到冠军，去一趟就要被淘汰，唱多好都没用。」 「不是还给出场费吗？」他笑。 「没多少钱，而且导演组还给剧本，上次非要让我照着台本念。」林晚粥声音略微有些起伏，似乎有些生气。 「念什么台词？」 「和前公司闹掰怎么样，然后登上舞台我当然不肯，他们肯定记住我了，去了也不会赢的。」 「芸姐让你去就去吧，不会害你。」 「那你去吗？」林晚粥压住了小雀跃的语气，似乎整个人在电话那头踮起了脚尖，屏着呼吸等自己回答。 「可能去不了，要把MV做出来，时间有点紧。」许青焰也没找借口，「实在是抽不开时间，不然真去了。」 「我这会把新歌的谱子给你发过去，下次再带你去玩。」 「啊，下次得什么时候啊？」 正午的阳光投射在窗台，投在白墙上。他眼睛被晃了晃，于是伸出手挡了挡，眼睛微眯目光狭成了一条缝。 「下次就是下次啊，你参赛，然后被强力淘汰。之后你就要准备发专辑了，毕竟芸姐也不会让你一直上综艺。」 「写专辑好痛苦，会被关起来。」她道，「而且写来写去也没有你写的好，一想到新专辑根本没信心。」 「再痛苦也要写啊，因为你是唱作人啊。」他提醒道，「实在想不出来就找我，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如果我一开始就找你呢？」林晚粥开始耍小聪明。 「那你以后就再也写不出歌了，万一别人提起你就拿你没有创作能力说事，很难成为天后的。」许青焰耐心劝她。 「我就说你给我写的，反正也没 区别。」 那也只是一句玩笑话，林晚粥如果真没那口创作的心气。也不可能成为新晋小天后，只是和许青焰抱怨抱怨而已。 聊了一阵，他挂了电话进了编曲室。 他昨天打电话联系了林川，问了关于点关于拍mv会用到的东西。林川给推了一个人过来，保证有专业水准。 人工外加拍摄后期报价也不高，不过具体多少钱目前不能确定，毕竟mv拍摄花费只有下限没有上限。 最简单的mv，拍出来也是二十万起步。 原本是要安排导演、制片、摄影、美术指导的，但许青焰只要了两个多面手，导演制片美术他一个人全包了。 省出来的钱都花在选景和后期上，人工贵，技术贵。如果哪哪都浪费的话，有可能预算会超标，以至于拖延时间。 时间很赶，裴暮蝉已经去找演员谈合作了。他今天把林晚粥的谱子搞定，明天就得赶过去准备开机拍摄。 下午，许青焰全心全意扒一首名叫《稻香的歌。 由于谁也没对《我是歌王四进二的决赛抱期望，许青焰选歌反倒变得简单。不选打擂台强，只选合适的。 他仍旧记得第一次去建邺，带着林晚粥梅开二度去吃鸭血粉丝汤。吃太撑不得不消食，在河边散步的小道上。 在那盏记不清第几根的灯柱底下，她强忍着泪水。像是压满了情绪的湖水，她这些年过得一点也不好。 童年经历太多不幸，需要花太多的时间去治愈。 她难过的时候往回忆里躲，温芸让她不要老发呆，后来就不想了。回忆里能有什么，无非是清河那个小村子。 老家的夏天没有空调，坐在巷子口吹着阴凉的自然风。吃着井水冰镇过的西瓜，看着远处的山，躺在石头上晒太阳。 小溪里摸鱼，稻田里捕蛙。 看着黄昏慢慢落下，夜晚躺在摇椅里吃西瓜看星星。漫天的繁星挂在天上，离开家乡后每一寸土地都是纯洁的。 往往一个普通午后的随后一拍，就能为多年后的恍惚埋下伏笔，某一天也会回想起曾经吹过的一阵风。 所以，《稻香，正如歌词所说。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如果日子太疲惫，就用一首歌的时间，在回忆里躲一躲吧。记忆里有合欢树，洋槐，吃不完的雪糕和妈妈的碎花洋裙。 木头哨挂在杆子上吱吱作响，在风里摇晃。 炙热的阳光穿透教室的玻璃窗，打在坑坑洼洼的红木课桌上。明晃晃的水杯，轻轻摇晃，少女趴在 那憧憬着未来的模样。 之所以扒这首歌，在于安慰每一个人不必太过于惊慌焦虑。即便多年后没有功成名就，你还是曾经那个少年少女。 停下来喘口气吧，每天好好工作也很了不起了。不用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自己身上，光是长大成人就很了不起了。 忙了一个下午，一直到日暮昏黄，裴暮蝉都回来了。许青焰这才把谱子弄完，顺手就发给了林晚粥。 没有发给她们工作室邮箱，而是直接发给了她。 编曲室里。 他刚端起茶杯喝水，林晚粥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这么快？」 「当然，你有空好好练练，这一趟玩得开心就好。」 林晚粥：「芸姐这样说，你也这样说！」 「对了，我让婷婷把费用给你记上，免得她给忘记了。」 「不用了，这歌不卖，送你的。」许青焰打字回复道，打了几句，删减后发了过去，「这是属于你一个人的歌。」 「什 么歌？我还没看。」林晚粥发了个害羞的表情包，「那你不是很亏吗？我有钱的，要不我转给你吧。」 「你看了就知道，不用。」许青焰发了消息，「等会和你聊，我先去忙了。」 另一边，林晚粥其实并不在工作室。 温芸去忙了，在温大魔王的许可之下给两人放了一小会的假。她和齐婷下午就回了住处，打了一会游戏。 此时，齐婷躺在沙发里呼呼大睡。 林晚粥一个人站在客厅，昏黄的晚霞从阳台漫了进来，正好落在她的脚边。看着屏幕上的消息，不禁疑惑。 「什么叫看了就知道？真的不会亏吗？」 她看了一眼齐婷，转身回到了房间打开电脑。从邮箱获取文件后，电脑屏幕上果然弹出了歌曲的谱子。 「稻香？」 默默看了一遍前奏，左右熟悉两遍，她忽的脑子有些懵。眼睛跳得太快，好像漏看掉了什么东西。 这歌词，好像 蝉鸣工作室。 天完全黑了下来，许青焰刚从编曲室里出来，又得赶赴下一份工作。拍mv缺导演，制片，美术，他顶上去了。 「你这也太累了吧，非得省这个钱吗？」裴暮蝉坐在办公座位上，窗边投射进来的大片昏黄日落里。 她扶额，「一个人身兼三职，你不怕累死吗？」 「反正也是我做美术指导，到时候导演也是顺着我的想法来，制片也是。」他淡然道，继续在电脑前修改拍摄剧本。 「不如我一个人来，反正只追求短而快，还能少点麻烦。」 「难道不是为了省钱？」她问道。 「也算是吧，预算不多，钱要用在刀刃上。」许青焰目光没从屏幕上移开，拍摄方案一早就准备好了。 「演员找了吗？」 「找了，按照你的要求去找的。」裴暮蝉道，略写疲惫「合同是签了，场地那边也找好了，听说你还要做后期效果？」 「是，有点小贵，但还好。」许青焰说出了他心中的预算，「估计成品完全做出来，得花掉三十万。」 裴暮蝉咳嗽一声，轻声道。 「嗯，可以了。」 「三十万已经很便宜了，天王赵固拍一部mv用了一千万。国外那些顶流男团做mv，那更是不计代价。」 「那能一样吗？国内歌手最多也就花一百万做mv吧？」他问道，「省一点的直接在公园遛弯，把滤镜一调就拍完了。」 「或者干脆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头来几下。」 「这个倒是。」她道，「不过才三十万，能拍出什么东西来吗？」 免费阅读. ------------ 第183章 三十万能拍出什么东西？ “三十万只是起步，我压缩了成本，大部分的钱都花在了后期。”那货抬头，砸吧砸吧嘴，“小本买卖。” “拍出什么就别管了，重要的是赶在下周五之前弄出来。” 裴暮蝉似乎听懂了，眸子微顿。 “这是要蹭节目组噱头吗？” “是啊，不然呢，发帖爆料控诉节目组黑幕吗？”许青焰一脸理所当然，“淘汰了，才能放心的蹭啊。” “真相又不重要，歌王的受众不会因为这一期节目就放弃观看。这边发帖弄得满城风雨，三个小时不到就能被压下去。” “再说《我是歌王》从第二期就不是纯粹的音乐节目了，证明黑幕也在观众的接受范围之内。” “我知道，也没那个想法。”她点头。 并不是得罪不起节目组，哪怕以后只靠发专辑赚钱也没关系。而且两者根本不在一个层级上，撼动不了做出了五季音综的大ip。 即使爆料成功了，花费了巨大的精力获得了舆论的支持。节目组也不会因为一次小小控票，付出多大的代价。 这节目播到第五季了，愿意追着看的人心里都清楚。这节目就像是一盘沾着泥的咖喱，有点脏但是能吃。 如果因为这次黑幕和导演组闹到明面上，那就是费尽自己所有力气，争抢一盘带泥的咖喱。 且不说能不能赢，赢了之后，那也是一旁带泥的咖喱。导演组也不会痛哭流涕，也不会求着许青焰和裴暮蝉重返舞台。 “之前讨论过了，他们要捧江景升，原本是打算淘汰王禹，但是他超过了江景升。”许青焰继续道。 “那就只能把你挤掉，保证江景升出局。林晚粥为了曝光再上一次舞台是划算，她背后有温芸，还有别的资源。” “但是你没有资源，所以被淘汰也不完全是一件坏事。把《我是歌王》当做一個跳板，去更高的地方。” “所以，你的办法是拍mv？”裴暮蝉诧异。 许青焰放下了手中的活，细致解释道。 “mv是一个扩大影响力的媒介，比如某歌手曾经给某款可乐拍过一支现象级mv的广告曲，播放量突破一个亿。” “不仅可乐公司赚得盆满钵满，歌手同样获得了不俗的影响力，甚至只要一提可乐mv就能想到她。” “可是这两者有什么联系吗？我拍mv，背后没有流量支持。” “顶流花费重金打造mv，是为了扩大影响力。”裴暮蝉道，“但如今小歌手发布mv，影响力已经大不如前。” “不是还有《我是歌王》吗？”他笑了笑，笑得有点脏，“控票控得好啊，节目组也不会相信我们能拍出什么东西吧。” “可是我们只花三十万会不会太少了？要不要加点，一百万？” “你能拿出这么多钱？” “节目组那边没结清费用，咬咬牙还是可以，赌一把”裴暮蝉咬了咬下唇，脸上神情略带犹豫。 “这么相信我？” “嗯，我相信。” 虽然写歌舞美和导演制片完全是两个行业，不说隔行如隔山，至少也有从业门槛。但她相信许青焰，即使他只入行两个月。 他有时展现出触类旁通的才能，例如在舞美上的创意也着实让人惊艳，偶尔也会让人忘记他本职是个词曲人。 裴暮蝉倒没想那么多，只当是脑子活的人，不管学什么都快。 “行，也只有你会投几十万让我一个新手拍mv了。”许青焰笑了，“这不止是为了你，对我自己也有好处。” “伱要转行？”她惊奇问道。 “什么叫转行，我从来就没入行好不好。”他直言道，“写不如唱，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 “我直接一步跨越，那不也挺好的。” 闻言，裴暮蝉有些傻眼，乍一听他那些歪理还挺有道理的。 “是是吧。” mv导演要做的只需要将一段音频视觉化，想一个创意，讲好一个故事。与甲方协商好之后，再选景，与美术指导讨论如何将想法和创意平稳落地。 剩下一个就是拍拍拍，宁可多拍也不少拍，不然后期也抓瞎。 许青焰直接把甲方、导演、美术全挑了，跳过了不断磨合的时间，手上也有一份的拍摄剧本，明天就准备开机。 mv并不完全是浪费钱，如果拍得一般另说，甚至会被群嘲。 入夜。 林晚粥站在阳台上，忐忑给许青焰打了个电话。 傍晚，她将《稻香》反复看了很多遍。跟着歌词轻轻的唱了一遍又一遍，回忆里折叠的青春就这样一点点舒展开。 她越唱眼睛越亮，心情越发轻松。 想着他那发来的那句“这歌不卖，送你的，属于你一个人的歌”。心中残留的一点点阴霾，被缓慢治愈。 听这个歌，总会让人不禁回忆起从前。想起那段在清河的日子，坐在爷爷奶奶家的竹椅上，看着少年满山跑。 偶尔路过，他会给自己看捉来的天牛。夏日的记忆，随着温柔的歌声，一点点被拉回风吹稻花香的季节。 阳台外是十九楼，夜风微冷。 电话缓慢的嘟嘟声让她的呼吸不由慢慢急促起来，紧张到用手将被夜风吹乱的头发撩到了耳后，心脏咚咚打鼓。 几秒后，电话通了。 “怎么了？”他的声音响起，电话那头静悄悄的，应该是回家了。 “没没什么，歌我很喜欢。” “喜欢就好，送你的。” “好。”林晚粥抿了抿嘴，回头看了一眼明亮的客厅，犹豫道，“许我想退赛，不想上一周的节目！” “嗯？”对方似乎有些疑惑，愣了一瞬，主动问道，“为什么？” “因为因为反正拿不到冠军，上了两次了曝光也够了。”林晚粥含糊道，“而且，我不想浪费这首歌。” “呃”他道，“倒也没什么浪费不浪费的，芸姐怎么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她会同意的，我不想去。”林晚粥鼓起勇气道，“我明天可以去找你吗？婷婷她说想去看看你。” “这样啊，那你转告她，我明天要离开星海。”许青焰轻笑一声，“这段时间有些忙，等下周五就有空了。” “噢，知道了。”林晚粥略显失望，心里有些小纠结，她肯定是不能到处乱跑的，“你要拍什么样的mv啊？” “《身骑白马》的mv，应该是国风。”许青焰道。 “贵吗？” “还好吧，三十万左右。” “三十万？”林晚粥愣住了，确定自己耳朵没听错之后，她咽了一口唾沫，“mv都是二十万打底吧？” “差不多，具体效果到时候拍了才知道。” “噢，如果拍出来不太好看，也不要气馁。”林晚粥已经开始给他打预防针了，“三十万还是太少了，能拍完就很了不起了。” “还行，钱少有钱少的拍法。”许青焰道，“那你不上节目，这一周是打算待在星海好好写歌吗？” “嗯，不能出去。”林晚粥叹了一口气。 两人又聊了一会，约定了下一周再见。 晚上九点。 许青焰仍旧坐在电脑前，思索着明天的进度安排。三十万对于裴暮蝉来说并不算多，但压在许青焰身上仍旧是一笔“巨款”。 即使他写歌赚来的钱并不少，但是资金回笼很慢。目前只能说不缺钱，但也绝对算不上什么有钱人。 不过，他只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从绝境里抽身，已经算是极度幸运了。偶尔回想起那段日子，还是会觉得有些如梦似幻。 人生第一次身兼数职，又是导演，难免会谨慎一些。虽然这笔钱不用他出，但使用起来仍旧小心翼翼。 脑海里多出的两个库，间接的影响了他。不仅乐理与编曲学习速度快，在不知不觉中也改变了他的审美。 例如他给出建议的那些舞美设计，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是偶尔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本能觉得这样做更好看。 成功的导演基本都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审美在线。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稍加思索就能落实下去。 这一切建立在耳濡目染的艺术熏陶，要么就是多年的经验累积。审美不是一种本能，也可以经过反复练习获取。 许青焰更像是一个野路子，像是土著拿到了超越时代的武器。不明白武器原理，但并不妨碍他扣下扳机。 砰！思维的子弹穿透了纸面，落在了镜头前。 “哎哎！！小心，别磕了。”周勉扶了一把摇摇欲坠的设备箱，及时搭了一把手，“幸好幸好，吓死了！” 黑色的设备箱那头露出一张年轻人的脸，亦是惊恐，脑门冷汗都差点下来。 “谢了，周哥。” “不用，小心点就成。”周勉干脆送佛送到家，直接帮着一起给运了过去，“让让，前面的麻烦让让。” 直到器材都运过来，全都放下，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周哥，许老师这回怎么想起来改行拍mv嘞？”年轻人刘和明擦了擦头上的虚汗，给周勉递上了一支烟。 正午，两人站在远离现场的地方休息了一会。 “不知道啊，突然就摇人了。”周勉点燃了一根烟，转头看向景观那边忙碌的场景，眼睛微微眯起。 “许老师没细说，只让我带两个多面手过来帮忙。” “看现场，就我们哥俩打杂啊，导演还没来吧？”刘和明左右张望，“现在的小导演这么狂吗？还耍大牌！” “咳咳，导演是许老师。” “什么？”刘和明差点一口气没顺上来，咳咳咳吐出一口烟，“周哥，莫开玩笑撒，许老师不是写歌的吗？” “还莫说，他写的歌我都挺喜欢听的。不是，隔行如隔山，许老师不好写歌，怎么做起导演来了？” “这谁知道，少问多做吧。”周勉深吸了一口，烟瞬间少了四分之一，“这几天可能会辛苦一点，你多担待。” 闻言，刘和明咧嘴一笑，露出一个憨憨的笑容。 “我晓得，拿那么多钱辛苦一点莫得事。” mv需要的主体镜头并不多，拍摄并不需要按照剧本去拍。基本是从简单到难一步步推进，先取空镜。 灯光、摄影，布景、化妆、服装都到了，许青焰是能省则省。在场除去演员就七八个人，完全散装团队。 虽然人少，但工资给的高，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来人基本都是缺钱的，一部分是林川推荐的，还有一部分是许青焰托周勉摇来的。 一个几分钟的mv，没什么可说的，人齐了就开始工作。 剧本与分镜他已经准备好了，选景是一处民国风格的青砖胡同。自然不可能是原生态，影视城里自己搭的。 他选的不是太豪奢的景，费用不算贵，几万块钱搞定了。凑合着用，乍一眼那种一看就有人在天井吊嗓练功的地。 “许导，这地破的啊！”周勉摸了摸门上的灰尘，“但还别说，这意境一下就出来了，确实是百年前的东西。” 左右两层青砖瓦楼合围，月亮门，充满岁月感的大柱子。 “凑合着拍吧，这地收费不贵。”许青焰一人冒了出来，大高个往那一站，仰头环视了一圈，“勘下景吧，研究研究。” 上午用不着裴暮蝉出场，索性让她在酒店休息了。 mv的剧情比较简单，讲述梨园的爱情故事。民国的背景，加层滤镜就能搞定了，呼应薛平贵王宝钏的故事。 简单来说就是一个古代和现实的翻版，戏中人，戏外情。 戏里西凉国造了反，薛平贵披挂到阵前。映衬到戏外，国难家仇，青年从军为别离，战争背景下的离别。 男主从青梅竹马的懵懂好感，到夫妻之合，最后保家卫国离去。 皎洁月光下，男主倒在满是硝烟的战场。意识消散前想起了儿时练功时，仰头看到的那张如春水一般的少女红脸。 最后的镜头里，现实与虚幻重叠。 月光下，将军身骑白马昼夜把家还，跨过大漠深深。一直走，往家的方向走，夫妻双双把家还。 薛平贵回家了，那么他呢？ 应该也回了吧，千万里月下，魂归故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84章 沈矜月来了 薛平贵在历史上没有原型，纯纯民间半虐半爽文。 和战神薛大将军完全扯不上关系，那是太宗老年时手底下最猛的那一批人之一。将门勋贵，三箭定天山。 有人说历史原型石敬瑭，不过这货在历史上杀不进汉奸排行榜前三也能争个第四，完全一个负面评价的人物。 不过，许青焰倒没去研究，因为压根不拍，太贵了。薛平贵甚至不会出现具体的身影，只有一个剪影。 呃简单描述一下画面，薛平贵正在骑马来的路上。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穷比拍mv是这样的。 许青焰在楼上来回转了一圈，勉强还算是满意。 剧情不复杂，只花了一上午的时间布了景，拍了点空境。不过按人头拉人来拍得花钱，资金瞬间又少一笔。 第一天基本都在筹备，安排好景和人，联系了演员。 下午吃饭约了演员见面，其实就两個小演员。配角直接明天现场点就行了，说实话许导有点抠门。 “一起吃点吧？”许青焰一个电话把裴暮蝉叫了下来，对方应好，并带来一个意外的消息，“月亮要过来。” “咳咳？谁？”他差点呛住。 “月亮。” “她不是在上学吗？跑出来干什么？”许青焰差点没绷住，一想到沈矜月就手抖，“她要来哪？” “我们这，拍摄地？” 一连问了好几遍，裴暮蝉都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是，她说在学校待着不开心，出来转转。” 闻言，许青焰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他咽了一口唾沫，脑子嗡嗡的，平时他没少线上攻击沈矜月。 每次她都说线下玩真实，都被许青焰狠狠嘲笑。 结果人真要来了，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这个节骨眼上，沈矜月跑过来好像也没什么影响。 算了。 晚上弄了地方吃饭，拍摄地没什么条件，就一大排档。灯火通明，菜看着挺干净，几人也没多讲究。 他见到了那一对小演员，有家长跟着。往那一站跟金童玉女似的，人看着也聪明，眸子水灵水灵的。 成年演员价钱稍微贵点，找了一男一女。没压价，只是提了要求，反正只需要拍点青年时期的镜头而已。 说到底，这玩意不讲究太多演技，只要镜头扫过去能有一丝神韵就成。 选角看初印象，mv该抓紧的时候抓紧，该松的时候要松。男孩看着十岁左右，虎头虎脑透着一股机灵劲。 “许导好，我叫王家铭，学过京剧。” 男孩说的不多，他家长把几张订好的资料笑着递给了许青焰。其实选角之前已经选过一次，裴暮蝉带人跟进。 今天只是吃个饭熟悉熟悉，走个过场。 “挺好。”许青焰打量了男孩一眼，“剧本看了吗？镜头不多，快一点的话，半天时间应该能拍完。” “看了，现在要试试戏吗？”男孩一点也不怯场。 虽然男孩眼角闪过一丝紧张，总体来说还是放松的。毕竟演过戏，打小进这一行，多少有点眼界。 拍电视电影才叫做戏，mv叫戏实在是勉强，不算什么。 许青焰不至于跟一个小孩子计较什么，多半是家长说多了便耳濡目染。于是放下了茶杯，思考片刻后开口道。 “那就来一段吧，地方有点小。” 王家铭也不含糊，当即来了一个标准的亮相，动作做的也算是鼻子有眼的。还真别说，真像是那回事。 “许导好，我叫何宜。”小女孩相比之下更内向，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了头，一双灵巧的眸子眨了眨。 “你也来一段？”他问道。 “好。”何宜抿了抿红润的唇，眼角已经有几分小美人的风情，声音清脆。 她同样做了个戏曲的亮相，一举一动与方才内向的模样不同。颈椎定住不塌也不晃动，显得极为精神。 许青焰要求不严，像就完事了。毕竟就给那点钱，要啥自行车啊，能把那一个特写镜头给演好就行了。 青年演员显得拘谨，没小孩那么放得开。轮流和许青焰打了招呼，都是缺钱才来的，加上报酬不低也不敢有什么架子。 “许导好，我叫孟文鸿。”男青年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我没多少表演经验，还希望许导多多指点。” 那女青年也打了招呼，忙问好。 “我叫孙梦云，兼职过群演。” 两人的表演都有些生涩，不过倒也没太大的问题。戏份不多，回去多练练就好了，演太好也容易喧宾夺主。 “嗯，都挺好。”许青焰仔细把两人的细份都提了一遍，而后道，“明天辛苦一下，争取一天拍完。” 总共只有五天半的时间，今天筹备花了一天，后期最少也要占两天。满打满算，拍摄时间其实只剩下两天。 一天拍摄，一天容错，能不出错就不出错。镜头也不是不是一遍过就万事大吉，得拍出足够多的素材供后期剪辑。 正说着话，裴暮蝉领着一人过来了，一看那身材就知道是谁了。 “哈喽哈喽！许青焰！！” 沈矜月依旧一如既往的聒噪，隔得老远就开始打招呼。这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心情不好，反倒是像活力过剩了。 她扎了个丸子头，倒是让许青焰愣了一顺。什么时候染的头发，一头粉毛在夜色中显得尤为扎眼。 身上裙子配外套，也不显得有多突兀，大概是许久不见竟然觉得顺眼了不少。胸前鼓鼓囊囊，像是藏着宝藏， “是是是，好久不见。”许青焰手撑在桌子上，声音有气无力，脸上也不见得多高兴，“你真退学了？” 桌上人安静了下来，周勉和刘和明更是识趣的让出了许青焰身边的两个位置，去另一桌和那两个小孩吃饭去了。 “她刚到，我把她接来了。”裴暮蝉顺势在他左手边坐下，此时许青焰已经拿了一套新的碗具熟练撕开。 “那个好吃吗？”沈矜月更不认生，在右边坐下就拿出了筷子，在茶水里烫了烫直接对着一盘菜夹了过去。 “好吃，多吃点，回头变肥猪。”许青焰敷衍道。 “你才变肥猪！略！”沈矜月吐了吐舌头，报复似的夹了好几盘菜，回头一看许青焰和裴暮蝉正低声交谈着什么。 两人神情有些严肃，眉头微皱，沈矜月感觉自己来错了地方。眨了眨眼睛，一股尴尬的感觉由脚底升腾而起。 “演员的话，明天应该能一天拍完，对踩过景了。”许青焰一边说，一边把另一套餐具塑料薄膜撕开。 烫过之后顺手递给了一旁的沈矜月，忙里偷闲问了一句。 “真退学了？” “没有！”沈矜月挺了挺胸，差点把桌上的碗撞出去，手忙脚乱才稳住，声音也低了下来，“就请假啊。” “星海大学请假这么简单？你找的什么理由？”许青焰打下打量了沈矜月一眼，两个月不见，变化不算大。 “散心。”裴暮蝉帮她解围，“你态度也好点，月亮在学校过得不是很开心，才请假出来透口气的。” 闻言，许青焰果然收敛了很多，看向沈矜月。 “有人欺负你？” “不是，没人欺负我。”沈矜月摇头，咬着下唇显得有些犹豫，“我只是有点不合群，不太适合上学。” “嗯？沈总弄个单人间不就好了？”许青焰也是读过大学的，知道不合群三个字代表着什么，随手给她倒了一杯汽水。 沈矜月本想说她不喝，会变胖，但看他倒都倒了。最终也没说出口，默默接过饮料轻轻抿了一口。 抬头见饭桌上只剩下他们三人，裴暮蝉也正看着她，于是鼓起勇气说道。 “不止是住我也不想上课，和她们相处好累。” “她们彼此都有矛盾，我有时候不知道，下课跟着一个人走了。等到晚上又发现好朋友生气了，不理我了。” “每次待在宿舍或者去上课，要么外出吃饭都好累好累。她们明明有矛盾，却能聚在一起讲别人的坏话。” “有一次，我听到她们在说我的坏话，我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们。朝我笑，我受不了就跑出去了。” 说到这，沈矜月声音戛然而止。 “呃所以伱才请假？”许青焰有些愕然，根本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和沈矜月见面，还在以如此奇葩的理由。 “嗯，我回家会挨骂的。”沈矜月点头。 “月亮，你父母应该知道你请假了吧？还是得说一声。”裴暮蝉眸子微抬，越过许青焰，温声问道。 “知道，我不敢接他们电话。” 许青焰闻言，转头看向了裴暮蝉，两人眼神相接的瞬间。他眼神逐渐变得疑惑，好似在问，这算不算离家出走？ 裴暮蝉白了他一眼，做了一个闭嘴的口型。 他顺势摸了摸脖子，低头妥协了。 沈矜月没发现两人的默契小动作，来之前只是觉得和恋综的小团体伙伴们待着舒服，没人会给她压力。 谁知道过来之后，发现事情好像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那个讨厌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从一个普通的素人变成了词曲人。写了好多好多的歌，现在又在拍什么东西。 裴姐也翻红了，粥粥姐换了公司依旧风生水起。 好像当初一起玩的朋友，下了恋综之后都在往前走。只有她一个人停留在原地，甚至往后倒退，越活越回去了。 恋综就像是一场短暂的梦，她进去放松了一周，然后回归了正常的生活。这样想着，心情瞬间落了下来。 “咳咳，反正你假也请了，也别浪费。请了对了，你请了多久来着？”许青焰顿了顿，转头问道。 “一个月。” “哦，一个月，嗯？”他略微诧异，有点久啊。 “月亮，你还是和你父母解释一下吧。”裴暮蝉安抚道，出了个主意，“你可以跟着我们一起拍摄，到时候一起回星海。” “如果那时候你好起来就回去上学，如果还是不想的话。我那还有一套房子空着，你可以暂时住在那调整。” “你觉得，这个建议怎么样？” “好！”沈矜月眼睛笑得眯了起来，直接越过许青焰去抱裴暮蝉，“爱死你了，裴姐！就知道你对我最好！” “哎哎！我还在中间呢。”许青焰一个战术后仰，将红色塑料凳给翘了起来，躲过了沈矜月的倾轧。 好险，妈的这社会真危险，差点被胸袭了。 “哼！我要和裴姐坐一起！”沈矜月凑到了许青焰身边，企图逼他让位，“你非要在中间碍事！” “你这什么下头发言？”许青焰怎么让，带油的筷子一放，“我好好坐中间，你来凑什么热闹。” “你跟她待在一起更久，还是我跟她待在一起更久？心里没点数吗？” “就没有！气死你！”沈矜月生气了，顾着一张脸，左右张望无果，目光锁定了桌上杯子里的饮料。 她气鼓鼓的，直接端起他面前的饮料看上去一口没喝的饮料直接仰脖干了，顺带还把杯子据为己有。 裴暮蝉都看愣了，不懂她的脑回路。 “我吐了口水的。”许青焰幽幽道。 “呕！！！”沈矜月脸色大变，跑到一旁干呕去了，回头愤愤看了他一眼，又忍不住呕“许青焰，你混蛋！” 许某人乐不可支，直到转头撞见了裴暮蝉幽深的目光，他这才止住了笑容。 “骗她的，没吐。” 沈矜月来了之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任何好处。裴暮蝉确实脸上多了些笑容，至少有人叽叽喳喳拉着她聊天。 晚饭后，两人甚至睡同一张床，明明酒店房间有两张床。 夜深。 许青焰躺在床上琢磨拍摄分镜，忽然手机叮的一下弹出了一条消息。显示为沈矜月的未读消息，他下意识要划走。 忽的，叮！ 【图片】 他其实不爱看图，只是天生对没法直接显示的东西抱有强烈的好奇心。比如马赛克，比如别人发来的图片。 点开一看，沈矜月正穿着睡袍依偎在裴暮蝉怀里。不知道是不是天生胸怀宽广，倒是显得睡袍有些小。 “嘻嘻，羡慕吧！大笨蛋！” 许青焰想了想，回了三字。 “虾头女。” ------------ 第185章 月白色旗袍裴暮蝉，拍什么.....心动 翌日。 四个演员的合同是需要开拍现场签的，因为大概只拍一两天，除去群演外，对于那几个主演来说相当于一个小活。 若是相熟，甚至只需要口头约定。 为了表示重视，两個小演员王家铭、何宜都被家长提前送达了拍摄现场，合同也是监护人直接代签。 “少一人，男演员呢？”周勉抬头，目光在人群里搜索，“孟文鸿，人来了没有？来了应了一声。” 周勉一连喊了三遍，发现现场没人，打电话也接不通。 失联？ 几乎是同时，周勉当时冷汗就下来了。最好是迟到或是睡过头了，别昨晚出事或者直接放鸽子了。 如果是后者，指定会影响拍摄进度。 这时，孟文鸿忽然一个电话打了回来。周勉低头一瞧，连忙接通，还没等对方说话就是一句，你人在哪？ “医院，不好意思啊，周哥。”孟文鸿声音虚弱，语气满是歉意，“昨晚吃坏肚子了，急性肠胃炎。” “昨晚？你怎么不早说呢？” 对方支支吾吾，左右言他，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挂了电话，周勉找到了许青焰。 “许导，孟文鸿那小子跳车了，估计接到了新的活。” 桌上最后一份演员合同还没签，根本拿他没办法。孟文鸿这么做最多算是不道德，并不需要负法律责任。 现场好几个人都站在那，离得太近根本没法小声。再者这事也瞒不住别人，马上就要开拍了，男演员不见了。 “跳车了？” 沈矜月丸子头一晃一晃的，昨晚被许青焰一句虾头女气得不行。后半夜才睡着，起太早有点迷糊。 “什么意思？放鸽子？” “嗯，明明昨晚才约好，今天就爽约了。”裴暮蝉的脸色也不算好，毕竟今天顺利的话，只需要拍一天。 关于这一点，许青焰昨晚在饭桌上也强调过了，最快一天拍完。 真有突发状况就算了，可对方明显只是跳车，纯属于不讲信用。甚至明明可以昨晚打招呼，非要拖到今天才说。 “他应该去了剧组，昨晚群里有人发了。”孙梦云怯生生的道，“《珠帘玉梦》剧组要招几个太监宫女。” “太监？”刘和明听见了几人的谈话，“虽然是大剧组，但他应该也抢不到什么露脸的角色吧？” “那边给的价钱更高吗？” “更少，但应该能多拍几天。”孙梦云摇头，搭档不见了，她情绪也不高，“许导，今天我的戏份拍不了吗？” 位于风暴中心的许青焰没什么太大反应，收了手机道。 “正常拍，找了另一个男演员，等会就过来。” 闻言，所有人都愣住了。 从周勉递消息过来，再到众人义愤填膺，最后迷茫转头询问他。拢共也才五分钟不到，还不够抽支烟的时间。 可等众人将目光转向他，却发现许青焰已经一脸平静把问题解决了。神色冷峻，不苟言笑，线条分明。 让人不由吞一口唾沫，导演的压力扑面而来。 这速度，这执行力啧。 “这么快？”沈矜月吃惊。 “嗯，别站着了，先化妆吧。”许青焰坐在导演椅里，打开了电脑，转头对周勉道，“去催催群演，问他们什么时候到。” “哦哦，好。”周勉亦是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边打电话一边转身往外走。 许青焰刚才那一手真是惊到他了，倒不是因为许青焰提前准备好了备用男演员，一个合格的导演都会考虑到这一点。 他了解许青焰，很清楚他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素人。头一回干导演的活，又是头一天开拍，什么都是人生第一次。 遇上这种情况，即便早有准备，多少也该骂上两句。 可人家呢，五分钟不到和备选男演员联系上了，当场就把问题解决。一句关于孟文鸿的话不提，仿佛那人从来不存在。 三句话定军心，排任务，指挥人。 毫不夸张的说，许青焰这种魄力气质，周勉只在大导演身上见过。大导演坐镇片场，跟个暴君似的。 眼里没有人，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导演的工具，如臂挥使。 嘿，还真有天生的导演？ 周勉收起了最后一丝轻心，不再把这项目当做一个小mv来做。而是打起一万分精神，认认真真的工作。 别人他不太清楚，但他不想因为态度不正被许青焰划为不靠谱的那一类人里。 娱乐圈日新月异，新人崛起的速度非常快。既是最开放的行业，同时也是最传统的行业，接活基本靠平台靠人脉。 许多小助理翻身，都是靠投资新人导演开始。资源攒着就是拿来梭哈的，又不是收藏，看到合适的苗子要勇于梭哈。 周勉这么多年，花了那么多钱喝酒买单。说实话，他认识了这么多人，到最后发现没一个有用的。 试衣间，许青焰一个人靠门口等着。 裴暮蝉穿上了旗袍，脸还有些红。她侧身对着许青焰，肩膀微微缩，躲避着来自某人的炙热视线。 “太太小了。” “嗯？我看不小啊。”许青焰一脸疑惑。 “”裴暮蝉一脸无语，捂着胸，眼神复杂的扫了一眼某人，“我的意思是，这身衣服太小了。” “哦哦，再换一身吧，幸亏早有准备。”他道。 最后又看了一眼，被狠狠瞪了回来，只能干笑。以前没发现，胸前坠着竟然如此，完全满足所有幻想。 不多时，裴暮蝉又换了一身月色的旗袍，我见犹怜，不可方物。头上戴着珠宝头饰，月光一般素雅淡丽。 “这件可以，就这件吧。”他果断开口道。 “这行吗？” 她低头，至少视觉上身材没那么夸张了。 旗袍腰围没换大，会显得很壮。只是换了一套显小效果的内衣，硬生生把f穿出了b的效果，不然旗袍穿不出美感。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形状一般都和内衣有关，要想要圆润的韩漫风，买个舒容杯就可以了。 “嗯，可以的。”许青焰往外走，朝着她摆了摆手，“走吧，很好看，调整一会，可以直接准备拍了。” 群演到场了，林川托人从曲艺班找来的，老师傅和一群半大小子都有了。不需要磨合，换上民国的衣服就能开拍。 群演作为背景墙，不需要太出彩，做点练功的动作就好了。 许青焰早带着人把空镜给拍了，裴暮蝉是带着妆来的，换身衣服就能开始，其余演员上妆也简单。 替补男演员半小时不到就到了，叫陆栋。 身形与孟文鸿有些相似，身板大一些，样貌比不上。没有那股文绉绉的气质，但面部线条明朗，有从军那股气质。 裴暮蝉作为mv歌手讲述人，镜头会一直跟随她的步伐。歌声自然是后面配上去的，现场也只有两个镜头需要对对口型。 镜头再从那对小演员身上，转到那一对青年男女演员身上，完整见证一个故事。 周勉拿个单子，站在许青焰旁边念。 “服装都发完了，群演二十三人，道具有都准备好了。” “都准备好了，那就开始吧。”许青焰进入工作状态，坐在监视器那盯着，分镜之类的他昨天早就交代过了。 “安静！开始试拍了！” “准备！开始！”刘明和不知道从哪弄来一个板，兴致勃勃打板。 场记写着场次与镜头，拍小成本mv也可以不用，只是后期剪辑会方便一些。 许青焰分镜画了一大堆，与摄影师的沟通完全没问题。 本来拍一个小mv，被他们活生生整成了小微电影大制作。没办法，谁让导演这么认真，在场的人也只能认真。 沈矜月一开始本来还打算凑凑热闹，见许青焰一脸严肃。脸上露出她从未见过的另一面，迷迷糊糊也不敢说话了。 看看他拿个喇叭在那指挥人，她亦是站一边大气不敢喘。只感觉许青焰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到底哪里不一样，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有种人类进化落下她的感觉。 镜头拉长，厢房里光线昏暗，门从外面被推开。一道金色光线慢慢移动，照亮了墙上挂着的“同光十三绝”的画卷。 座椅板凳寥寥几只，两个小小的身影拉长，镜头仰拍。小小的人显得大，身上穿戴着简单的装饰，懵懵懂懂。 男孩王家铭虎头虎脑，手里攥着一根短棍。少女单眼皮，手里捧着练功的红绣球，冲着镜头露出了纯净的眼神。 疑惑中带着一丝欣喜，不染尘埃。 两个误入练功房的小孩，看见了戏台上光影，从此埋在了一颗种子。镜头转入楼内，群演饰演练功的弟子。 耍花枪练功，咿咿呀呀的京剧戏曲背景声。弟子们抑扬顿挫，大声念着富连成训词，老师傅来回巡视。 “我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以后名扬四海，根据既在年轻。” 王家铭饰演的男孩趁着练功的空隙偷懒，忽的被楼上红绣球砸了头，仰头是少女一晃而过的笑脸，只有那一条辫子的影子。 场景一幕幕换，拍摄无比顺利。 许青焰不怎么讲表演，孩子太小理解不了。他每次只说短短一两句话，每次都说在点子上，竟顺利将小演员镜头全都拍完了。 中秋月圆，白天拍夜景只能靠后期抠图了。 两个小演员坐在道具屋顶上，四周都是绿色的幕布，小心翼翼的掰开了一块月饼。镜头拉远，只剩两小无猜的剪影。 “咔！” 结束了，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的都不错，灯光提前打好了。一路拍下来竟然没碰上太大麻烦，小演员的镜头不到一上午全拍完了。 摄影师是林川那边找来的人，跟过剧组的。 一开始没把这小成本mv太当回事，直到拍了六个镜头之后，他这才算是彻底服气了。这分镜画的，这拍摄速度。 低成本大概可能是靠挤时间压缩出来的，但质量一点也不低。往哪个角度挪，用内返拍，要什么效果的灯光。 林林总总，说的一清二楚。 哪怕许青焰用词不是那么专业，偶尔说出的话显得有些外行。但人家描绘得清楚，再不行就给你画出来。 这一手画分镜的功夫彻底把摄像师看服气了，不得不承认，脑子没点货根本表达不出来如此清晰的思路。 拍摄由简入繁，难度也慢慢在提升。 裴暮蝉入镜，靠着以前积攒下拍mv的经验，极为顺利的拍完了第一场。然后轮到男女青年演员上场，开始出问题了。 布景在一个厢房里，两人带着妆脚步微挪，素衣练习。边上挂着一摞摞黑绿蓝白的戏服，正是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戏。 表现一出戏外人，戏中情。 “陆栋，肩膀不要塌，看向孙梦云的眼神要柔和。” “孙梦云，你神情也要自然一些。” “哦哦，好的。” “重来！” 一连中断了几次，许青焰也不说话了。挥手让两人休息，自己蹲在监视器前面来回的看那两条失败的镜头。 陆栋眼神有点呆，模样倒是不差，让他拍出心动的眼神着实有些难为他了。 孙梦云好一些，至少把惊喜表现出来了。可虽然眼里有惊喜，却没有一丝紧张与悸动，不像暧昧像是看见了亲生哥哥。 捏嘛，兄妹重逢。 想表现出情窦初开，暧昧悸动，拍来拍去演员也进不了状态。 见拍摄卡住，裴暮蝉换了鞋，免得累脚。身上依旧穿着那件月白色的旗袍，盈盈走到了许青焰边上。 沈矜月就像是个随身挂件，黏着裴暮蝉跟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 “没事，遇到一点困难，我琢磨琢磨。”许青焰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衬孙梦云的眼神直接看过去，再慢慢往后收 “要拍出什么效果？”她问。 时间快挪到了正午，气温慢慢升高，厢房内外都热。 裴暮蝉手脚四季都凉，本身也不太出汗，脸颊映着光依旧泛着冷色。妆容没花，凤尾长眸压着柔和的温婉。 许青焰正要回答，扭头微仰正好对上了她的目光。她五官端正秀气，红唇齿白，目光疑惑带着一丝不明朗的笑意。 “拍心动。”他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86章 许导调教得好，林晚粥弃赛 “心动？” 裴暮蝉愣了一瞬，瞥了他一眼并未说话。这个时候说什么也不合适，她本能躲避这个尴尬的话题。 “你们在说什么呀？”沈矜月凑了上来。 许青焰瞧了一眼沈矜月，好不容易稳住的导演道心差点就乱了。强行忍住了跟她互怼的冲动，咳嗽道。 “说正事呢，心动眼神戏没拍成。” “心动？”沈矜月那颗粉色的丸子头晃动，总是有意无意吸引他的注意力，“这个我好像见过，是不是这样。” 说着，沈矜月噔噔蹬跑到许青焰的面前，露出了一個色批的眼神。 许青焰：“” “不对吗？”沈矜月问道。 “你是不是对心动有什么误解？”他瞥了一眼她那一头的粉毛，忽的又换了个话题，“怎么想起染粉的？” “哦，这个啊，因为我是美少女战士啊！” “美”他掏出手机搜了搜，然后又打量了一眼沈矜月，默默起身离开，“你们先坐，我去透口气。” 沈矜月：“” 开饭了，也没法继续往下拍。 趁着所有人去休息，许青焰坐回了导演椅里。也不嫌四周温度高，随手开了一个风扇呼呼吹着，拿起纸笔一点点揣摩。 明天估计得下雨，今天拍不完就麻烦了，最多补拍一点零碎的镜头。 忽的听见脚步声，他以为是裴暮蝉，转头发现是女演员孙梦云。此时门开着，监视器就放在门口。 倒也不用避嫌，院里有人在休息，目光若有若无的瞥了过来。其中包括青年男演员陆栋，目光几乎锁着这边。 “许导。”孙梦云在距离他两米的地方停了下来，不远不近的安全距离，“我好像有些明白怎么演了。” 闻言，许青焰还有些懵，打量了孙梦云一眼。 “说说看。” 眼神戏怎么拍，谁也没个标杆定论。 许青焰完全野路子出身，靠着脑海里影视库熏陶出经验去揣摩。 面对两个小演员时，他说的基本是纯技巧。例如眼睛看远一些，再慢慢收紧，倒也点拨得无比顺利。 可一套用到青年男女演员身上时，这套就不太管用了。 他中午转头瞧见了裴暮蝉的眼神，记起了恋综那会的一丝一绕。忽的像是开悟似的，迷迷糊糊有了拍摄的方向。 可他有想法，不代表要抹杀演员的发挥。难点就这一个眼神戏，后面几乎都是远景，表情神态过得去就行了。 “我可以代入初恋时候的感觉，想看然后收着一些，但是还想忍不住想看。”孙梦云说道，还表演了一番。 眼眸灵动，整个人瞬间就不一样了。 “好！”许青焰拍掌，这味就了。 他倒是没想到随便找的mv演员，竟然会自己琢磨戏。哪怕这是一个简单的mv，没有任何台词，却依旧认真对待。 态度端正，倒是个好苗子。 孙梦云一阵欣喜，脸都红了，看得出来是真的喜欢表演。 “谢谢导演！” 他笑了笑，抬头问道，“吃饭的时候就在琢磨？” “是。”孙梦云低头。 “嗯，不错。你有这份认真钻研的心。一定会红。”许青焰不吝夸赞，人家热爱表演就多夸两句。 总之，比加钱要好。 不过看孙梦云的反应，或许是因为上午许青焰表现出的水准，心里已经把他当成了正经导演，只是名气不显。 得到许青焰这个没有名气的导演夸赞，似乎比加钱还要更开心。 “嗯！” 远处，裴暮蝉倚靠在门边，目光越过破旧的天井院子。看着女演员从他那千恩万谢的鞠躬离开，不由垂眸。 “他们刚刚在说什么呀？”沈矜月从旁边冒了出来。 “不知道，应该是说戏吧。”她淡淡道。 “哦~，许青焰真厉害啊。”沈矜月不懂那些弯弯绕绕，有话就说了，“他明明两个月前词曲还不如我，现在好像什么都会了。” “是啊。”裴暮蝉低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裴姐，你说”沈矜月看着远处人，忽然歪头道，“孙梦云不会喜欢上他了吧？” “啊？”她心里一惊，转头看向沈矜月，“为为什么？” “心动啊，孙梦云要表演出心动的样子吧？”沈矜月一副推理一切的表情，嘿嘿道，“那肯定得代入一个好看。” “虽然许青焰这人又讨厌又坏，但总比那个呆木头要好看一点。” 裴暮蝉听着她的天真歪理，整个人有些目瞪口呆。转念一想沈矜月的想法确实是这样的，又忍不住笑了。 “嗯，应该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吗？” “月亮，伱有喜欢过谁吗？”她问道。 “喜欢的人？”沈矜月缓缓摇头，眼里闪过一丝迷茫，“好像没有，从来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情。” 那边。 孙梦云刚刚离开，陆栋又走到了许青焰的面前，一个大高个杵在那。 “怎么了？”许青焰又问了一遍。 “没许导，就是想问问，怎么演。”陆栋挠了挠头，整个人显得有些憨，“我总感觉有些放不开。” “怎么个放不开？” “看孙梦云站在面前，就感觉紧张。”陆栋犹豫道。 “你喜欢她？” “不是，刚见面怎么可能。”陆栋连忙挥了挥手，“就是觉得她笑起来挺好看的，但是演的时候又怕我演不好。” “谈过恋爱吗？”某单身狗问道。 “谈过一段，后来分了。” “哦，那你试着代入一下你第一次和前女友拉扯的感觉。”许青焰活学活用，稍加指点道，“看人的眼神要放久一些，然后往回收。” “行，许导，我试试。”陆栋点了点头，离开了。 许青焰躺在椅子上，瞅着陆栋的背影，眉头微微皱起。只是试试而已吗？这语气，下午拍能行吗？ 下午。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几个人聚拢在一起，还没等陆栋展示他的“试试”。 “这一段要的是朦朦胧胧的感觉，就一个眼神戏。”许青焰先发话了，打断了陆栋的尝试，“你们拍不了的主要原因，还是太拘谨。” “这样，你们先抱一个吧。” 闻言，孙梦云和陆栋同时看向了许青焰。 “什么？” “看我干什么，想早点拍完就照做。”许青焰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下午时间恐怕会有点赶，又催促道。 “演员还怕这些，又不是吻戏，抱一下而已。” 周围一圈人看热闹，几人跟着起哄。 “快点啊，别耽误时间啊，都等着呢。” “是啊，早点拍完也好早点收工不是？” 陆栋和孙梦云对视了一眼，眼里终于不是那么僵硬的眼神了。在众人的目光中，生出了一丝隐隐的羞涩。 两人靠近，扭扭捏捏的轻轻拥抱了一下。一开始肉眼可见的脸红与尴尬，全身上下都有些僵硬，后来才品出一些味来。 心底一点点酸麻感，一阵阵抽搐过电一般。 陆栋呼吸慢慢沉重，虚虚搂着孙梦云的手像是烧红烙铁一般无处安放。孙梦云也好不到哪里去，低头含羞。 “好了！记住刚刚的感觉！” 许青焰冲着摄影师的方向摇了摇手，喊道。 “灯光跟上，抓紧时间争取一条过。” 根本没给了琢磨的时间，摄影机框框落了过来。灯光打好了自然光，下午的阳光没那么亮，人为补了一些。 两人再次回到了厢房内对戏，拢共也就五六个镜头。众人围着看，眼睛都不带眨的，看那两人站在镜头前。 厢房里，光亮从糊着的窗户纸那透出来，磨砂似的阳光洒落。 孙梦云穿着素衣，与同样穿着素衣的陆栋试戏。试的正是薛平贵与王宝钏那一出名场面，两人步伐挪腾。 两人的的脸上都化着京剧淡妆，眉角修过。转身这么一走，最后身形定住，一人抬头一人缓缓低头。 孙梦云眼中秋波流转，美轮美奂。杨柳似的身段，小幅度的晃动，完全一副含春待放的浓烈少女心事。 白色的衣服如豆腐，宽大的衣袍底下，孙梦云白嫩的小腿若隐若现。 陆栋完全看呆了，脸上带着妆，硬生生憋出了一层浅红色。手稳住了，喉结有一瞬间的滚动，偏偏能忍。 默不作声的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隐忍与懵懂的好感与心动。眼神怔怔盯着，放长放远，然后猛地收紧。 “好！过！再保一条！”许青焰举手一掐，直接把这最难的一场戏给一条过了！ 在场众人顿时欢呼，啧啧称奇。 两个演员同样松了一口气，旋即脸上又浮现了自信的笑容。心里隐隐有了一丝明悟，忍不住互相对视了一眼。 又是笑，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欢喜和感慨。 他们都不是第一次接触镜头，多少都有些表演的经验。按理来说，拍个mv当背景板，不过是简单的小项目。 别说需要什么眼神戏了，需要正脸都让人觉得意外。 可偏偏如此，今天却让他们全都撞上了。不仅仅完成了一个镜头，还隐约感觉自己的演技明显往前迈了一步。 说起来有些荒唐，这只是一个小mv的拍摄现场。 可上到导演，下到打杂的道具，似乎所有人都没把这个项目当成小mv来做。明明小成本，却依旧认认真真。 画风奇奇怪怪，却又显得合情合理。 “就就拍完？”沈矜月看不懂，但是大受震撼，“真厉害啊，许青焰他干了什么啊，怎么看他们抱了一下就” 裴暮蝉没应声，只是越看不远处的许青焰，越看眼神越亮。平时见他总是写词曲，要么就是摆烂。 少有见他如此认真的做一件事，展露出她从未见过的才华。 怎么怎么这么会拍？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过去，裴暮蝉也没心思想太多。积攒的那点心动，在许青焰一次次的“停！”中差点崩溃。 她差点没绷住，没想到压力竟然会转到她身上。 许导略微有些严格，严格到她甚至想私下里报复回去。咽了一口又一口的气，总算是顺利通过了拍摄。 而此时，正好天黑。 他看了一眼拍满的素材，明天还差一场戏，不过需要换场地。估摸着问题不大，这才把所有人集合在一起，清点器材后宣布解散。 回酒店的路上，许青焰满脸疲惫。不管怎么赶，最后满打满算至少也需要两天的时间才能把镜头拍完。 明天是周二，周三周四剪辑，周五之前得把mv完全做出来。 小剧组的人累了一天，所有人都困得要命。众人晚饭随便吃了点东西，明天还有戏份的人，各自回房间休息去了。 许青焰正算着账，默默计算着这几天的支出。 忽的，敲门声响起。 他起身拉开门，发现裴暮蝉和沈矜月一起过来了。两人似乎都洗过澡了，身上散发着同一股香味。 裴暮蝉出门都会带自用的洗漱套装，许青焰用过，对这股气味极度熟悉。 “怎么？串寝？”他让开了位置。 “略，裴姐说过来看看你而已！”沈矜月做了个鬼脸，哼了一声，“你白天怎么那么凶，沉个脸？” 许青焰等两女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了，起身准备去倒茶。 “我没凶。” “不这样，怎么才能加快进度。别说一天拍完五分之四的进度了，这一天能拍几个镜头都算是进展神速了。” “我错了，白天的事，给你赔礼道歉。” 裴暮蝉本就没生气，或许下午有一点，被凶得有点狠了。但一整天拍完之后，哪里还能真的对他生气。 “你没做错什么，没必要道歉。” 沈矜月看看她，又看看他，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谜语。怎么一下又是生气，一下又不生气了，想不明白。 然后她开始生气了，生了一会闷气，发现没人理她 更气了。 许青焰与裴暮蝉说着明天拍摄的事，估摸着会有些超越算，大概mv全套下来要花掉三十五万的样子。 对于顶流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对于此时的他们来说，则是该省省该花花。 翌日，周二。 《我是歌王》导演组传出了一则炸裂消息，上一期节目夺得第一名的歌手林晚粥。由于身体原因，竟然直接弃赛了！ 身体原因太典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87章 杀青，《我是歌王》播出日期悄然而至 正午，会议室里，导演组全体开会。 助理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那边回应称林晚粥因为身体原因要退赛，原话就是这样，让我们提前做准备，找人补位。” “他妈的，狗日的温芸过河拆桥，拿老子的节目当什么了？” 综艺导演组的人，脾气普遍都比较火爆。毕竟综艺花销巨大，出片周期又短，动不动就是熬通宵工作。 导演每天睡觉时间也不长，困到潜规则的精力都没有。提神基本全靠咖啡和槟榔烟，口头上的交流自然也粗暴一些。 新时代新风气，脾气随和的导演也有，但关起门说事又不一样了。 “什么身体原因，找个好点的借口会他妈的死人吗？”副导演骂骂咧咧，声音震耳，“现在让我们去找人，就三天时间！” 林晚粥突然退赛，等于打了节目组一个措手不及。时间倒是来得及，可以另外约其他歌手飞来救场。 可上期节目以第一名成功晋级的歌手突然退赛，势必会在舆论上造成压力。一直以来都是节目组给歌手压力，头一次被将了一军。 终日打猎，却被老鹰啄瞎了眼睛。 “什么原因要退赛？”执行导演缩了缩脖子，疑惑不解，“不会是拿了个第一，想以退为进，半路要价吧？” 节目组和其他的歌手的合同都是签了两期打底，唯独裴暮蝉和林晚粥是一期一期签的，不接受就拉倒。 毕竟一开始特邀她们做踢馆歌手，就是用来造势的。谁也没想到这两人这么生猛，林晚粥这次更是拿了第一。 人家没签合同，退赛提前打了招呼，给节目组留了足够的反应时间。这下连不道德都说不上，只能说有点不符常理。 “谁知道，他妈的脑子有病！” “拿了第一输不起吧，不想在下一轮被淘汰。”有人道，“有些女歌手就是这样，玻璃心又玩不起。” “要再和林晚粥那边联系一下吗？” “联系個屁！牛什么啊，还真以为自己不可代替了，妈的！换人换人，把张雨琪喊过来，回头发个声明。” “导演，我看了雨琪姐的围脖，她昨天刚飞国外去了。” “卧槽！现在的歌手一点责任心都没有。”导演骂骂咧咧，这节目做了五季，换了三个导演，偏偏轮到他接手时出事。 先是那个过气的裴暮蝉，让她主动退赛，非得参加。而后又蹦出个不识好歹的词曲人，一点情商都没有。 现在又是拿了第一的林晚粥退赛，导致节目组工作量直接翻翻好几倍。 不仅得临时找人，还得重做方案。统筹、拍摄，买通稿，不知道要熬几个夜才能在周五之前把方案做出来。 “要联系裴暮蝉吗？让她顺延？”助理提议道。 “她怎么可能会来！”导演吼了一句，“上周还不让人来，现在我们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那不是把脸送上去给人打吗？” “况且林晚粥退赛这件事本就蹊跷，一定有人许诺了什么。要是和她身边那个姓许的没关系，我把桌子吃了。” “不至于吧，林晚粥好歹也是小有名气的歌手，不至于这么蠢吧。”副导演道，“只是不知道温芸怎么想的。” “年纪大了，老女人连个小丫头片子都管不住。”导演语气森然。 “导演，会不会他们已经找好了下家？” 闻言，导演猛地从座位上抬起头。先皱眉是盯着助理看了几秒，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点头道。 “有可能，温芸那女人确实能干出这种事情。” “导演，咱们封杀她吧！” “封杀个屁！你当老子是皇帝啊！”导演本来还在琢磨怎么解决，闻言差点暴走，“林晚粥是小艺人吗？” “你第一天入行？人傻的吧，是不是不认识温芸？” 行业封杀没那么容易，主要靠两种形式。一种是合同封杀，同公司进行冷藏或是签了竞业协议，没法登台表演。 另一种是资源垄断，官方点名某某艺人为劣迹艺人。那么这人就没办法得到任何资源，包括登台或是广告代言。 又或是某某娱乐公司宣布，永不和某某艺人合作。 如果那公司在业内的地位比较高，行事风格也比较霸道。有项目时，各大公司的艺人统筹会特意避开那个人。 简单来说就是封锁资源，让艺人慢慢淡出观众视线。如果某天网上出现大量通稿，某某艺人很久没露面。 不要犹豫，绝对没有被封杀。 一群人讨论了半天，最终还是没往林晚粥那边拐。柿子还知道挑软的捏，林晚粥背后的温芸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人家手里真有资源，封个锤子呢。 最后，导演拍板把上一期倒数第一的温霜降请回来。理由就是返场顺延，不过这样一来，注定会让下一期收视率暴跌。 《我是歌王》的观众大部分都不是什么各家的死忠粉，只是打开电视看个综艺，顺便听听歌下饭。 控票弄走一个裴暮蝉，对节目并不会有太大的影响。 可若是全场第一名退赛，由于种种原因。节目组不得不邀请上一期舞台倒数第一，让她顺延晋级。 那么节目的专业度必然要受到质疑，不过只要通稿买的好，这部分流失的观众可以从别的地方找补回来。 会议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导演组的人已经将细节大致讨论完毕。同时找温霜华确认了意愿，以及签合同的大致时间。 约摸着会议快结束的节点，助理问道。 “导演，林晚粥那边怎么处理？” “退赛本身就是她们那边的问题，别想独善其身？买点通稿黑她们，把话题往她们身上引就好了。” “知道了，那裴暮蝉那边要买通稿吗？” “一起买了吧，不用买太多，浪费了。” “好。”，助理正要离开，似乎想起了什么，补充道，“那时候许青焰好像说要拍个mv什么的，暗示我们控票。” “六百三十票还能算什么控票？”导演道，“没证据的事情，他拍个mv有什么用，你自己看着办。” “是。” 会议解散，导演组的几人推门，鱼贯而出 “打起精神，最后一场戏。”许青焰道。 这场剧拍的是离别，家仇国恨。陆栋饰演的男主决心放弃伶人身份，奔赴前线战场保家卫国，与孙梦云在巷口诀别。 镜头比较简单，其余一些难度较高的戏已经在上午全都攻克了。特意把这一个镜头留在最后一场，当收工戏。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mv没有台词，只有动作和眼神。 顶上有人喷水，模拟江南的蒙蒙细雨。 陆栋身材高大，穿上军装显得格外精神。与昨天拍的优伶的状态不同，他似乎天生就适合拍军旅题材的戏。 孙梦云穿着大红色的嫁衣，没有披盖头，头发扎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这是许青焰特意加上去的，离别显得郑重，但又不想那么郑重。最终还是希望丈夫能回来，从战场上活着回来。 从两小无猜，再到青梅竹马、喜结良缘，本该是买绫罗做衣衫，打首饰置簪环，做那少年夫妻就过几年。 只是深渊在侧，虎狼在外。七尺之躯，已许国，再难许卿。 镜头里，两人对视了一眼。 执手相看，相别离竟无语凝噎。也不知谁提议，两人竟在那巷子口唱起戏来，迎着蒙蒙细雨身姿轻转。 “好！！我宣布！《身骑白马》mv拍摄，正式结束！”许青焰从导演椅上站了起来了，手一挥。 “大家这两天辛苦了，谢谢大家！” 轰！！ 全场欢呼，终于解放了。 “卧槽！终于结束了！” “这钱是真不好挣啊，许导一天明明也没让加班，偏偏觉得一天的时间好长啊！” “是啊，在别地，拍一星期都没这一天累。” “事已至此，先吃饭吧！聚餐聚餐！！”有人起哄，兴奋高喊道，“许导，今个中午还管饭吗？” “管，来的人在周勉那说一声。”许青焰笑吟吟道。 杀青宴这点钱没必要省，这两天本就是高效率压缩时间。不仅仅裴暮蝉累，几个演员和工作人员也累。 没有杀青宴，指不定他们就得“杀青”了。 再累的工作，没有一顿免费大吃大喝抚慰不了的。各色菜品酒水不停往上端，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不管拍摄怎么高压，许青焰是真给钱，请吃饭也是真舍得花钱。饭菜就不说了，酒水也是自取管够。 许青焰坐在主桌，总是被人来回敬酒，索性直接去别的桌跟他们喝去了。裴暮蝉偶尔也被敬酒，都是小口喝的茶。 粉毛沈矜月跟没吃过饭似的，上了桌坐在裴暮蝉身边就开始大快朵颐。 “许导，我敬你一杯。”陆栋走了过来，“跟着您，我学到了很多东西，这一天过得比我过去一年还有意义。” 谁说直男不懂语言艺术，在这个圈沾点边的就没有真没脑子的。 “过誉了，你表现不错。”许青焰话不多，把酒杯中的酒喝掉了二分之一，陆栋倒是仰脖全给干了。 接着就是孙梦云，同样也是敬酒感谢，喝了一杯脸就有些红。 “谢谢许导栽培。” “没有的事，你也有天赋。”许青焰流水线似的被敬酒，甚至还和小女孩何宜喝了一杯汽水，随口夸了几句。 一轮酒喝完，许青焰依旧跟个没事人一样，步伐稳健。 待他重新回到座位，发现裴暮蝉往她杯子里倒了一杯茶。一本正经的清了清喉咙，转头看向他道。 “许导，我敬伱一杯？” “你杯子里的是茶吧？”许青焰头凑过去，往杯子里仔细看了一眼，身上的酒气并算重，裴暮蝉没避开。 “嗯，谢谢你这么帮我。”裴暮蝉轻声道。 “说不上帮，也是为了我自己。”许青焰端起了酒杯，想了想还是换成了茶，“你赚钱我也赚钱，本来就是工作而已。” “哦。” 两人的茶盏轻轻一碰，她忽的听见许青焰低声说了一句。 “可以考虑抱答我。” 闻言，裴暮蝉手顿时捏住了杯壁，抬眸窘迫瞪了他一眼。 “你不许提！” 她开始后悔了，就不该头脑一热。这下好了，一时冲动，这下怕是要被他念叨好几年，他怎么就那么讨厌呢。 “我怎么不能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许青焰笑笑，只是话还没说完，扭头看见了她脸红的模样。 咚咚咚几下，话又一下全忘光了，说不出来了。 沈矜月后知后觉的抬头，见许青焰和裴暮蝉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她低头看了一眼略微鼓起的小肚子，抽纸擦了擦嘴就走了过去，凑近一看发现两人在说剪辑的事情。 “剪辑室已经约好了，两天时间应该能剪出来。”裴暮蝉皱眉道，“这家技术不错，实在不行可以加急。” “没必要加急，浪费钱，嗯？”许青焰还想说些什么，转头看见了沈矜月站在自己旁边好奇张望。 “你怎么了？” “没什么裴姐，你们缺钱吗？”沈矜月露出了单纯且富有的表情。 “她不缺钱我缺，你是要扶贫吗？”许青焰打量了她一眼，“穷不可怕，可怕的是穷的人是我。” 她眨了眨眼睛，“好啊。” 许青焰：“” 真羡慕地主家的傻女鹅，单纯过头了。反观自己，在贫穷生活的打磨之下，已经精明到了可怕的程度 星海。 周三周四，整整两天。 许青焰都泡在剪辑工作室里。裴暮蝉则是在mv拍摄结束后恢复了工作休息的节奏，专心准备新专辑。 沈矜月最终还是给她父母打了电话，然后开开心心跟着裴暮蝉回到了星海。这个二五仔，落地第一天就跑去了林晚粥。 缠着对方说了一大堆肉麻的话，硬生生蹭到了齐婷一天的使用权，两个幼稚鬼跑到市区疯玩了一整天。 谁知道两女怎么就对上了脑电波，这里逛逛拍拍，那里也拍拍。忙碌的许青焰被照片轰炸烦了，直接设置了免打扰。 两天时间眨眼间过去，周五悄然而至。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88章 无脑沈矜月，修罗场在召唤 剪辑工作室。 赵光智是一名从业五年的剪辑师，上午九点四十一脸疲惫打开电脑，桌面手机弹出两条来自甲方的微信。 “总体感觉还是挺不错的，换个音乐差不多了。” 他看一眼几乎要爆炸，恨不得给甲方换个妈。咬牙切齿瞪了一会，噼里啪啦在键盘上打出一长串的问候语。 一分钟后还是全都删掉，回复了一条冰冷的消息。 “好的，收到/握手！” 半天后，甲方又发了一条新消息。 “唉，说不上哪里不对，还缺少一点点感觉，剪辑老师在努力，如果能营造出一种高级感的氛围就好了。” “不能说人话吗，高级你”他一脸苦涩，原本打算今天周五下班之后回家看综艺来着，《我是歌王》八点播出。 上班已经足够牛马了，没法倚父之名更是让人难崩。只能日复一日打工，省钱的唯一方式是忙到没时间花钱。 给客户回了一个收到，他转头忽然发现同事正一脸闲闲准备去吃午饭，记得同事前天才接了一個mv小项目。 “哎，李门声，你项目做完了吗？” “嗯，做完了。” “我记得是前天才接的吧，你不是还抱怨过素材太多吗？”赵光智微微有些诧异。 剪辑项目有的按秒收费，剪辑调色合盘各有价钱，一般会有一个估价，根据所耗费的成本和时间来定。 一个mv剪辑一般需要一周左右的时间，他们工作室接专业歌手mv项目一般五到八天完成，加急还得加钱。 同事止步，神情怪异，挠头半天才憋出一句。 “是啊，可架不住人家导演牛逼啊。” “嗯，什么意思？” “别的导演看了片子至少要思考，或者干脆找个剪辑指导充当翻译。他直接看一眼就拍板，基本开口就是定剪。” “你说的那个导演是昨天那个年轻人？”赵广智有些懵。 “是啊，你看啊，我微信都加上了，叫什么许青焰。”同事把手机挪了过去，递到了赵光智面前。 剪辑工作不需要导演亲自动手，与之合作的工作室有专业的剪辑师。导演需要提供想法，不辛苦，只是压力大。 剪辑师在前期会简单合板，先把繁杂的场次都理顺出来。分粗剪精剪后，才需要导演在一旁跟剪。 一个五分钟不到的mv，捋起来并不复杂。 李门声清楚记得，前天他会询问那个年轻导演大概要剪出一个什么效果。可对方没说，只让他沿着片段往下捋。 那哥们眼睛跟尺一样，看到一个片段直接开口定剪。把他人都看麻了，两天就干完了，最后还加上了微信。 倒没别的心思，就是想看看这么牛逼的年轻导演是什么来路。 “许青焰？”赵光智起身，看着那备注名，总觉得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他拍的mv质量高吗？” “嗨，那没法说，得给客户保密。”李门声道，“不过听说今晚就会发出来，那词曲和质量真是没得说。” “一个字，绝！” “词曲？” 赵光智只感觉脑子哆嗦了一下，瞳孔微扩。都想起来了，他叫许青焰，又是个词曲，这不是上周刚看过的节目提到过的吗？ 两个踢馆嘉宾小天后，双曲同一个人，词曲人许青焰。 卧槽！他什么时候又整上mv导演了？虽然这一行确实没什么门槛，不是科班出身也能进，但也不用什么都通吧？ 同事离开了，赵光智忍不住打开手机搜索许青焰。最终弹出了几首歌，以及一大堆营销号黑料通稿。 “mv？”他滑动着屏幕，喃喃自语，“几万块的小项目mv，真正出彩的也只有王信拍过的《风》。” “现在mv影响力大不如前，老掉牙的东西了。没几个歌手会花心思做mv了，更别说小成本大制作。” “自从棒子国的肥叔一首《江南西八》mv爆火之后，加速了流量时代的到来，mv这玩意只是用来讨好粉丝的工具而已。” “不过人品暂且不论，许青焰写的歌倒是挺不错。” 如此想着，他心里除了惦记着晚上的《我是歌王》之外。不知不觉还附加了一条，看看那mv到底拍了什么 许青焰昨晚拿到成片之后，他倒头睡了十五个小时。 一睁眼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依旧没去工作室，人还有些懵。这几天倒是没有熬夜工作，但依旧觉得累。 虽然《身骑白马》mv的剪辑非常顺利，周四下午就完成了调色混音，晚上导入音乐原声后就把片子导了出来。 但其间每一步都压得异常紧凑，时间几乎是一分钟掰成半小时用。整整两天，精神高度集中，换谁也受不了。 只是赶时间没办法，周五片子不同步传上去蹭流量，一周基本白干。 他从床上坐起，不是很饿，人还有些恍惚。阳光在厚重的窗帘裙底徘徊，像是长了一排发光的脚。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室内昏暗，他双手捂住脸搓了搓，试图让自己清醒一些。 这个两个月的生活节奏太快了，每天睁眼就是各种各样的事情。像是爬山，翻过一山又是一山，脑子来不及思考。 现在猛地停顿了下来了，让他有些不适应。以前从来没想过，现在仔细一琢磨，发现这两个月过得跟做梦似的。 阴差阳错上了恋综，挤时间学了乐理和编曲。拿了钱陪护了手术，支离破碎的人生被快速扯了回来。 收入这一块，除去送给林晚粥的稻香。有记录的且有收益的歌，不算分成和现场演出没到账的收入。 满打满算，两个月拢共赚了一百万。除去陆续往家里打了几十万，身上还留着四十万。辛苦是辛苦，但来钱是真快。 这个收入在娱乐圈，大约和五六线艺人持平。 乍一看他这挣钱速度着实恐怖，其实上他不过是在两个月的时间，干了别人两三年才能干完的活。 其中一大半的功劳，归功于脑海里爆出的两个库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大约等于缺钱时天降横财。 另一半的功劳归功于裴暮蝉、林晚粥，没有两个小天后的渠道，他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心无旁骛写歌赚钱。 双方相互成就，互相有益。 两个月八首歌，这个速度已经足够了。既帮助裴暮蝉再度恢复曝光，又让林晚粥在经历解约之后迅速崛起。 许青焰发了一会呆，默默爬下床，穿着拖鞋走到了阳台边，猛地拉开窗帘。 金色厚重的阳光刺目，令他不由用手遮住了眼睛。 心里暗暗思忖，可以说，这两个月熬得不亏。 两个月前，三人的处境不算太好，各有各的难处。而如今，无论是许青焰还是两女，都靠那几首歌迅速打开了局面。 林晚粥用一首《我怀念的》证明了云翼娱乐是一道枷锁，而不是助力。甩开云翼单干，是最为明智正确的选择。 裴暮蝉翻红，重新恢复了热度，工作室也恢复了正常运转。 至于许青焰他得到的东西太多了，新手村的萌新用了两个月的时间走到了村子边缘，回头望自己已经是大佬。 他给自己的定位，新手村小boss。乍一听两个月写八首好歌很牛，实际上也确实很牛，已经可以称得上天才了。 若是他日出名，他定然是新手村萌新跨不过的一道丰碑。 回到工作室，已经是午后。 许青焰习惯性上二楼办公室，裴暮蝉和沈矜月都在。她们正凑在一起看什么，沈矜月在一旁叽叽喳喳说话。 他没什么想法，只想让耳朵清闲一些。于是没去工位，而是在办公室偏中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睛微眯。 小沈总显然心情很好，和裴暮蝉说话时一惊一乍还不够。还得手舞足蹈，一阵阵清脆的笑声不断。 大学生就是麻烦啊，他有些后悔答应带沈矜月回来了。 实在无聊，可以电子厂上夜班啊！ 现在才下午两点，离天黑还早。 他来工作室主要就是为了把硬盘里的mv视频传到工作室的电脑上，再编辑好帖子，设置一个定时发布。 今天晚上八点四十，蝉鸣工作室将发布一个mv，之后就等着看爆炸就行了。 “林晚粥退赛，裴暮蝉垫底，这次看你节目组还怎么捧人。”他低着头玩手机，口中喃喃道，“踩脸，就是要踩着伱们上位啊。” 沈矜月似乎终于注意到了某人，挪到了沙发边上，兔子颤颤巍巍。 “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打扰你脱口秀了，是我不好。”许青焰头也不抬，“你要是觉得冒犯，我可以买几节网课给你补补。”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沈矜月气呼呼的走了。 下午。 裴暮蝉被沈矜月拉得去逛街了，只能给许青焰发条消息告知一声。得知后者一个人回到办公室，顿时有些想回去。 后来，她发现沈矜月还约了齐婷和林晚粥之后，裴暮蝉真想找个地方藏起来。虽然没太大矛盾，但是 嗯，裴暮蝉忽然意识到沈矜月都这么有钱了。大学生活竟然还比一般人困难一些，或许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闺女天真过头了，脑子里真是一点弯弯绕绕都不装啊。 于是奇怪的逛街队形出现了，齐婷和沈矜月手挽手，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一般亲热。裴暮蝉和林晚粥一边一个，带着口罩玩手机。 两人偶尔尴尬对视一眼，然后默默移开目光，当做无事发生。 忽的，听闻沈矜月咦了一声。 “我问许青焰为什么不来逛街，他问我邀了谁，我告诉他之后他就不说话了。婷婷，你知道他怎么了吗？” 齐婷吸了吸鼻子，“许老师可能身体不舒服吧。” 许青焰何止身体不舒服，简直是尸体不太舒服。刚回复完沈矜月，结果转头被周勉告知《恋爱猎手》第五期要播出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89章 蒋灵：顶级词曲人一般都比较清高，肯定不爱钱 许青焰原本以为沈矜月只是缠着裴暮蝉一起去逛街，正考虑要不要过去凑个热闹。 《我是歌王》八点播出，他已经将附有mv的帖子设定了八点四十发出，最后三个小时太难等了。 还好他多留了一个心眼，问了一嘴都有人去了逛街。结果发现裴暮蝉、林晚粥都在，他连忙撤回了一场修罗场。 “哈哈哈，许哥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周勉发了一個羡慕的表情包，“隔壁宋恩雅在美妆创业，年舒予都带上货了。” “咱们恋综节目组请的男嘉宾糊的糊，销声匿迹的销声匿迹。目前还活跃的只有游子俊，上个月装逼被人锤了。” “只有哥你是真没下恋综啊，还和两个小天后秀日常呢。求你别发了，再发我今天晚上真要破防睡不着了。” 周勉没心没肺，扬言要去嗑cp，被骂了一声滚之后就溜了。 他自己什么样心里还是有些数的，什么嗑cp，不如说是如履薄冰。分开接触还好，和裴暮蝉、林晚粥同时逛街他是不敢的。 在恋综那会，只有在镜头前，只能勉为其难三人同框。 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相反这无论对许青焰还是裴暮蝉亦是林晚粥，基本一点好处都没有。 这些都是节目组刻意安排的，他清楚林晚粥的性子，节目组稍加引导就答应了，包不管不顾后续的。 人都是这样，不是实在没办法，谁愿意在台前做他人的下饭榨菜。 “羡慕一点点好处都不带有的。”许青焰轻轻叹了一口气，决定不再去想那件事，日后再说。 现在是一点别的心思没有，这段时间正是三人翻身的关键时候，出不得一点点差错。说喜欢谁，如果可以的话，他想 看了一眼手机屏幕，下恋综那会他走得急。盯上了节目组幕后制作团队，浅浅交了个朋友就离开了，根本没关注嘉宾去向。 这两个月时间又基本是连轴转，根本没多少休息的时间，即使有也不会去想恋综的事情。现在周勉提起，倒真勾起他的好奇心了。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他给周勉发了一条消息。 “你知道白锦泽去干什么了吗？” “似乎是退圈了，回老家了吧。”周勉回消息很快，簌簌又发了两条，“我打听过这哥们，听说回家考公务员去了。” “考什么？”他愣。 “公务员啊，他身上合约还没解呢，签了十五年。”周勉打字道，“不过这沙比也是狠人，钱都还完了。” “那陈飞宇呢？我记得他脚踏两条船来着。” “嗨，转行当演员，去演网剧去了。” “刘仁智在干什么，他好像很难洗吧善与人交，对象还是健身房人妻。”许青焰一个个打探。 “没洗，工作丢了，听说节目组给了他一笔钱不让他闹事。”周勉打字回复道，“应该换了城市，避避风头。” 看着触目惊心的聊天记录，许青焰多少有些傻眼。打着恋综的招牌，结果播出之后发现真就是全员恶人。 “这节目都爆雷成这样了，还有播出的必要吗？” “谁管这些，导演组把钱都挣到八百年后了，投资人早在直播那会就赚了不少了。”周勉发了一个撇嘴的表情包。 “流量时代，胜者为王，地狱火也是火啊。再说了，现在不是有电视台接盘了吗，播不播完全是电视台的事情。” 好家伙，许青焰直呼好家伙。 电视台：剃须，然后买到爆雷恋综。导演是有几个妈啊，玩这么大，难怪先前镇压黑贴也显得有些敷衍。 敢情风险全冲给电视台了，节目组直接摆烂了。 “这节目还能有下一季吗？”他问道。 周勉正在输入中，消息几乎是瞬达。 “没有，一期赚了五期的钱。” 想来也是，恋综节目组的行事风格一直是这样的。 时间逐渐推移。 同一时间，八点，江汉市。 蒋灵躺在家里的沙发上，客厅没怎么开灯。零落碎碎的昏黄光线落下，轻轻笼住了她那成熟有致的身躯。 年龄接近三十，让她整个人不自知散发出一种生动的风情。绿色的套裙多了一丝妩媚，妖而不艳。 她脸颊清丽，眉头微微皱起，身子丰润。胸前鼓胀，衣服被高高顶起，显得有些突兀，却有一双清秀的脚。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她买的房子靠近江边，大平层空荡荡的。若非这段时间与公司与红姐闹得很僵，她也不会回到老家城市。 父母以前是开武馆的，可惜过世得早。给她留下了一套拆迁房，早在她成名之前就已经先财富自由了。 不过，钱对于她而言，只是一串躺在银行卡上的冰冷数字。只有唱歌演戏，被人看见，才能让她感觉自己活着。 可是她不红，早就过气了。 哪怕她跨界当演员，又或是花钱买歌，亦是自己花钱捧自己都无济于事。她有钱但不是傻，知道自己过气了。 原本她已经不抱指望，慢慢接受到了女歌手到了三十会被慢慢淘汰的事实。可谁也没想到，裴暮蝉翻红了。 那个比她还更凉的裴暮蝉翻红了，这消息无疑等于给蒋灵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裴暮蝉这样都能扑腾起来，没理由自己不行！ 后面发现，是真不行！ 于是她开始细细的打听，终于明白了其中的关键原因。裴暮蝉挖到了一个有才华的词曲人，给她写歌。 没等她琢磨明白，林晚粥从公司提桶跑路了，然后找那人要了一首歌也红了。 嗯 这下也不用分析了，她离翻红就差一首歌。 原本以为刚入行的新人不会拒绝利诱，谁知道许青焰一开口就是不和云翼的人合作，直接给她听傻了。 云翼怎么了，烂是烂了一点，可是她刚签完十年的卖身契。 哪怕她拉下脸走了林川的路子，对方还是那一句，不和云翼的人合作。完全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何止是软硬不吃，许青焰的态度是她见过最硬的。既然牵线搭桥三顾茅庐的路走不通，蒋灵只能换条路走。 那天回公司后，她第二天就和红姐直接摊了牌。 公司自然不会答应解约，刚签了她十年，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走。哪怕蒋灵据理力争，公司高层仍旧不让步。 无奈之下，蒋灵隔日穿着大红色的裙子高跟鞋，又找上了公司高层。没提一句解约的事情，只是坐在那默默盯着老总们。 时不时看看窗外，又转头看看老总，眼神着实瘆得慌。 中午饭点，临末了，她嘴里忽然蹦出一句。 “不想活了。” 话音落下，公司高层瞬间像是误触了奇趣蛋开关似的，整个人从老总椅上跳了起来，满脸惊恐的看着蒋灵。 再后来，公司的态度就软了很多。 只说不是不能解约，只是刚签约又解约，原则上没法解约。但是，他们再研究研究怎么解约，半个月肯定能拿出个说法。 她看着公司心烦，索性直接回了老家。 待了几天亦是感觉人生无味，只是偶然记起今天是《我是歌王》播出的日子，这才打开电视准备蹲一手。 蒋灵记得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人，上次上了这节目。一人一首歌均打到了第二的成绩，后面一搜，歌还是许青焰写的。 她不爱看综艺，只是单纯想听听许青焰又写了什么新歌。心中隐隐有些懊悔，早知道就不签那份十年的卖身契了。 如果自己也是自由身，现在是不是也能买一首歌然后翻红？ 原本她心里动过用天价砸钱，买许青焰一首好歌的想法。一百万不行就两百万，再不行就加钱，三百万总会卖吧。 但冷静下来之后，她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好歌有市无价，不仅仅是因为唱作人稀有，优秀的词曲人稀有。更重要的是能写出好歌的人，骨子里自有一股清高的傲气。 自己砸钱，反而可能适得其反，买不到好歌还容易和许青焰交恶。 于是，她撤回了一场百万级别的大型交易。 《我是歌王》已经开播了，前十分钟都是没有任何营养的尬聊。 直到二十分钟后，第一个歌手唱完翻唱的歌曲。噔噔蹬，上了一圈人，一首歌一首歌的排，都没有让她听到惊艳的歌曲。 毕竟大家都是同行，上个节目就玩翻唱，卷编曲。谁还不会编曲呢，总是翻唱别人的歌，可不就只能吸引观众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裴暮蝉出场，看到屏幕上出现的原创二字，蒋灵瞬间坐直了身体。前奏响起，第一句歌词出来的刹那。 蒋灵心里一个念头，许青焰，绝对是他！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90章 许：节目组好大的脸，烧饼一样 「我爱谁，跨不过，从来也不觉得错。」 电视里低沉的歌声在客厅里回荡，蒋灵轻轻靠在沙发上，一句句认真听着。越听越是吃惊，又是一首原创佳作。 正发着呆，忽的耳边传来一声闽南戏腔。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回中原。」 蒋灵猛地抬头，眼里迸出一丝光彩。戏腔石破天惊，如同乌云后的金色阳光，在穿透的一瞬间将歌曲情绪推向顶峰。 从小情小爱，瞬间拔到了民间传统文化的高度。不提别的，这歌曲的逼格瞬间就不一样了，瞬间多了一层内涵。 这一层内涵看着好似并不重要，实际上歌手如果能在自身风格的基础上，适当融入传统文化，更容易受到官方的青睐。 她惊讶的是，许青焰先前写的几首歌风格多变。现在又往传统文化上靠，并且第一次尝试就这么猛。 夏国乐坛对于原创极为看重，网络歌曲剪切拼接并不难。老歌编曲后拿去翻唱也不难，纯糊弄糊弄外行。 难在于原创，真正能靠原创作品走出来的人很少。词曲创作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以至于原创好歌越来越少。 同一时间，看到《我是歌王节目组的人纷纷惊呆了。 长期就嘉宾在台上各种编曲翻唱，要么就是唱歌手的老歌，头一回见到上台两次都是高质量新歌的歌手。 《身骑白马给他们的震撼，不亚于在在燥热的夏天看见了一瓶冰可乐。其他的歌也不错，但碰见这一首浑身都爽了。 直到投票结果出来，画面里，镜头在投票数字快速上涨时突然移开。做了一个舞台转场，转播了几名现场听众官的表情。 于是，呈现在电视观众面前的画面里。镜头里几个投票人或是眉头微皱，又或是面露浅笑容，再者是面容严肃。 显然节目组剪辑出的画面，无非想给屏幕前的观众一个暗示。这首歌并不讨喜，只是不是所有的听众官都喜欢这首歌。 这突如其来的操作，直接给电视转播画面前的观众整懵了。他们确实不太懂音乐，但大众也不是傻子。 歌好不好听，难道自己听不出来，还需要别人一口爹味的来教吗？ 电脑前蹲守的周莉莉也懵了，满脸问号。 「节目组在搞毛啊？」 前四位上台歌手投票时，摄影机捕捉到的都是听众满脸陶醉的表情，甚至有在投票环节抹眼泪的镜头。 结果到了裴暮蝉这，怎么就直接变了一个画风。不说陶醉了，整个跟听到了哀乐似的，一脸不喜欢。 一分钟后，镜头一晃，裴暮蝉《身骑白马的投票结果出来了。六百三十一票，一个不算低的票数，但是目前倒数第一。 此时场上还有两人未出场，分别是温霜华和林晚粥。林晚粥实力有目共睹，绝对不可能区区六百三十票。 但无论温霜华几票，最后都不影响裴暮蝉倒数的结果。 「这搞错了吧，明明唱得挺好啊？」她点开手机，群聊里也是机关枪一般的开喷，痛斥节目组神经。 「这垃圾节目第三季出过一次黑幕门，现在又在搞什么飞机，还加上那一圈不知道什么时间拍的观众反应。」 「是啊，裴姐的歌那么好听，为什么还有人皱眉啊？一个人就算了，节目组弄得好像很多人不喜欢这首歌似的。」 「呵呵，《我是歌王黑幕惯犯了，又不是第一次这么搞了。」 「是啊，第一季还是蛮干净的。第二季三季就开始逐渐离谱了，什么魔鬼操作都出现了，甚至调歌手的麦。」 虽然群里骂的凶，但也不乏理中客。 「裴姐的歌是挺好听的，但我看票数不算低。可能真是运气不好吧，现场没有多少能欣赏这首歌的人。」 「是啊，虽然这样说不好，我裴姐的闽南戏腔好像有那么一点点不标准。我就是闽南人，一听就能听出来。」 「你虚空闽南人吧？标准是你定的吗？」 「笑死，我从小就在闽南长大，我不是闽南人？六六六，又给我开除户籍了？你可真行啊，说一句就急了。」 簌的一句语音弹出，字正腔圆。 「***你ma！」 看着群内骂战一触即发，周莉莉及时将两人禁言。抬头看屏幕，温霜华上场了，但裴暮蝉却没有返回嘉宾集合大厅。 裴姐应该是生气了？ 周莉莉心突突得厉害，想着录制节目应该是一周前的事情了。点开堂哥的微信，本想发点东西问一问。 犹豫了一瞬，按耐住了没发。 还是先看看情况吧，她原本还想发帖来着。可这种时候，若是没弄清楚裴姐那边的态度，擅自行动反而不妥。 江汉市。 蒋灵看着裴暮蝉的最后成绩，不由轻笑出声。人不红就是这样的，哪怕原创哪怕真的唱了一首好歌也不行。 《我是歌王摆明了要捧江景升，他唱跳俱佳，形象好。没有什么绯闻，男女粉丝比例为一比三，已经算是十分优秀的比例。 艺人风险系数为24，这本身就是一个很受资本代言青睐的系数。证明他舆情相对稳定，粉丝群体温和。 哪怕是室内来一条芙蓉王，或者点一根华子。只要舆情面不大的话，对艺人风险系数也评估不会有太大影响。 温霜华唱完，轮到了林晚粥上台。 蒋灵原本已经没多少心思去看综艺了，正靠在沙发上扒拉着手机看帖子，顺带给许青焰发了一条消息。 「裴暮蝉被淘汰了？」 过了半分钟，许青焰回了她。 「？」 一股冷淡感扑面而来，蒋灵咬着指甲盖，恨得牙痒痒。 他这人是真的软硬不吃，油盐不进。仿佛自己只要一天是云翼娱乐的人，就一天得不到他正眼相待。 哪怕自己***了，他也不会回头看一眼。 「你写的歌很好，节目组给解释了吗？」蒋灵又发了一条消息，感觉自己好卑微，为了买歌低声下气的。 如果许青焰是个色批，又或是财迷，这件事反而好办了。可偏偏对方死犟着和云翼势不两立，只能侧面迂回。 她一点都不喜欢讨好别 人，这辈子打出生开始就没这么卑微过。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这种行为很掉价。 说白了，姐们有点j小joker了。 许青焰没回她，一分钟两分钟过去，连个句号都没有。这可把蒋灵气得够呛，心道自己好歹高低也算个女明星。 虽然过去是过去，但你凡事就只扣个问号，是不是不太礼貌？ 她编辑了三百字的小作文，语言得体，不卑不亢。以久仰起手，提及第一次听晴天的感受，又提到前段时间吃饭的事情。 三百字的消息扩充到五百字，文风简洁。 「许老师，虽然我是云翼娱乐的艺人，但我已经在积极的走解约程序了。你也不必如此对待我，正如人的出身无法选择」 蒋灵正敲得起劲，抱着手机啪啪啪输出。 忽的，客厅电视屏幕上的舞台暗了下来，两声心脏咚咚跳的鼓声响起。 林晚粥站在台上，灯光隐去，脚边亮起蓝色的荧光海。前奏响起，她歌声低沉，悲伤的曲风缓缓渲染舞台。 「突然发现站了好久，不知道要往哪走。」 闻声，蒋灵打字的手停住了。 她猛地抬头，看一眼客厅电视大屏幕上的林晚粥。整个人不由愣住了，感觉自己的脑子再次嗡了一下。 新歌！又一首新歌！光是听歌曲前奏就能判断出，这不是一首赶制出来的歌。这旋律，这歌词唱不上去啊。 听着林晚粥稳稳当当将调升了上去，唱到了「夜把心如洋葱般剥落」后一句，蒋灵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量身定做吧，根本没几个人能把这首歌完整唱出来。内行人都能听得出来这首歌的难度，难度高的原创。 简直就是冲着冠军来的，质量和前一首《身骑白马相差无几。 一首歌还没唱完，许青焰突然回消息了。 「没。」 又是单走一个字，蒋灵气笑了，删掉了原先编辑的内容。脸上带着冷笑，狠狠的发送了一条消息过去。 「啊，他们怎么这样啊？不过别担心，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词曲人。虽然他们确实不公平，不过不用灰心。」 许青焰：「嗯。」 「总之不要得罪节目组，不然以后上综艺就困难了。」蒋灵苦口婆心的劝，电视屏幕上的节目已经接近了尾声。 「晚了。」 嗯？？ 蒋灵一脸懵，晚了是什么意思？ 电视嘈杂的欢呼声打断了她的思绪，林晚粥出人意料的拿下了七百四十一票的破纪录成绩，直接晋级第一。 前四另外三人分别有候学恒，王禹，江景升，而裴暮蝉、张雨琪、温霜华三女则被淘汰，无缘四强。 只是令她没想到的是，许青焰在《我是歌王舞台上首次露面了。然而却没看到多少镜头，只是简单的自我介绍。 一阵寒暄之后，嘉宾们的脸色变得有些尴尬。 可奇怪的是，一开始他们的表情分明很自然。只是突然下一秒，所有嘉宾的脸色瞬间变了，证明有人说了什么话但是被剪掉了。 女主持人问林晚粥下一场准备什么歌时，镜头特意拉近。还做了一个彩色的字幕，放大了林晚粥下意识看许青焰的眼神。 那略带询问，又有些担忧，小心翼翼的眼神。 「晚了？什么晚了？」蒋灵喃喃自语，低头看一眼聊天界面，许青焰没回消息，顿时又给气得够呛。 真变小丑了，要被曲爹钓成翘嘴了。 但凡许青焰这一周两首精品歌的速度慢下来，又或者他是个四五十的老头，蒋灵都不至于这么卑微。 二十多岁的曲爹，谁不馋啊，简直捧谁谁红。 正当她还在琢磨时，手机忽然给她推送了一条热搜消息。#林晚粥退赛#，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蒋灵愣住了，不由自主点进去。 热帖里，《我是歌王节目组发了一条声明，林晚粥单方面通知退出节目录制。并用了没有责任心，过分这样的字眼。 直接斥责林晚粥影响了节目组录制，节目组不得不联系被淘汰的嘉宾返场补位。 但由于张雨琪出国了，裴暮蝉由于种种原因拒绝了邀请，以至于节目组现在只能联系倒数第一的温霜华补位。 帖子五百字，洋洋洒洒，几乎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林晚粥身上。例如不敬业，退赛理由敷衍之类的。 林晚粥方面暂时没有回应，引得一众网友声讨。 「太过分，这种晋级之后又退赛的行为也太不尊重舞台了吧。现在的歌手都这样了吗，我看内鱼迟早药丸。」 「是的，本人曾经是综艺的工作人员，这份工作真的很辛 苦的。拴Q，碰上这种神经质的艺人，真的要加班加到吐。」 「九命，心疼姐妹三秒钟，光是看着文字就要窒息了。」 「这就是单纯的砸场吧，拿了第一然后退赛，这是什么操作？输不起吧，这种败观众缘的事情也做？」 蒋灵刷到后面已经懒得刷了，评论里一半是水军。节目组不想接盘，第一退赛，找最后一名补位，这种事情过于荒诞。 于是索性把责任推给了林晚粥，制造舆论，节目组这朵白莲花将自己摘了出去。 一般来说，没有人会强行和节目组开撕，最多解释几句。然而，又一条推送弹了出来，这次的标题更炸裂。 #《我是歌王黑幕# 她人还有些懵，现在的热搜标题都这么敢起吗？娱乐圈但凡说话都留三分，不到万不得已几乎不会太直白。 节目组内幕？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蒋灵匆忙点进去，发现是许青焰和蝉鸣工作室都发了一条视频。视频内容似乎是一条MV，标题是《身骑白马。 许青焰：听说《我是歌王节目组的投票系统不太灵敏，以至于写了一首反响不错的原创竟然也是倒数第二。】 如果舞台给不了公平，那就只能亲手去拿。永远不会参加紫台的综艺，封杀也好，诋毁也罢，只想说。】 节目组好大的脸，纯烧饼。】 免费阅读. ------------ 第191章 正面硬刚，什么抗压吧保安 蒋灵把许青焰极具攻击性的文案反复看了两遍，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怎么” 什么人啊，这么有锋芒的吗？ 怎么会有词曲师直接攻击节目组，但凡行内有点理智的新人。只要是还想在这一行混，就不会干这么极端的事情。 怼节目组这种事情也不是没人干，但那基本都是手握资源的明星才敢手撕。有粉丝有资源，同时也有底气。 面对不公平待遇时，明星可以手撕，节目组甚至还得道歉。但前提是腕足够大，不然只会断送自己的前途。 那边节目组刚还在直接斥责林晚粥没责任心，给节目组扔下一堆烂摊子就跑了。 这边许青焰没有任何征兆，甩出一个mv，直接指着节目组就开骂。他这一骂，也算是间接回应了节目组。 人家为什么退赛，还不是你他妈天天搞黑幕。还在装什么白莲花，装你妈碧莲呢，人家不退赛等着被安排吗？ 他没骂脏话，但该说的意思都表达出来了，节目组是沙比。 这一番直白且强硬的言论抛出，傻眼的不止是蒋灵。还有一系列和许青焰有关，或是间接有关的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林川刚卸完妆，正看着明天的行程表。 忽的七八条消息同时跳出，吓了他一大跳。 “川川，许青焰那个疯子爆雷了！” “林川，赶紧删掉那个许青焰，那人疯了。最好发個声明，以后不要和那个瘟神沾上任何关系。” 诸如此类的消息，嗡嗡嗡响个不停。 他上下滑动了一圈，面露疑惑。心道许青焰怎么了，不会是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了吧？顿时整个人紧张起来。 林川前段时间还给许青焰做过口头保来着，公开帮助许青焰辟谣。虽然他感觉许青焰不一定领情，但他还是这样做了。 算不上手段，只是交朋友必要的投资罢了。 他很清楚自己需要什么，有时候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对每一个舞台都应该当成最后一次表演全力以赴。 从一座山爬向另一座山，过程是漫长且惊险的。这个惊险有时可能来自内部，也有可能来自外部。 譬如许青焰，林川极少给别人做保，赌上自己的名声去帮别人辟谣。这是真信任许青焰，也愿意去赌一把。 现在消息越来越多，他自己也有些拿不准了。 朋友发来的消息杂乱，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不清楚。信息量太大，提到了？《我是歌王》，又提到了热搜。 好在看了一圈消息，发现许青焰只是公开骂节目组搞黑幕而已。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林川还是不由松了一口气。 公开怼节目组的后果很严重，放在别人身上算惊天大瓜。可放许青焰身上，只能说是最符合人设的一集。 他点开热搜，看了许青焰原贴，热度已经在往下降了。大概是节目组花了钱，准备先把热度降下来。 不仅如此，节目组还做了一条回应。 【《我是歌王》走到现在，一直致力于打造一个公平的舞台环境。陪伴了观众走过面对泼脏水行为，我方强烈谴责保留，追究法律责任的权利】 洋洋洒洒八百字，简单来说就是。我没有，我没做，这么多粉丝都看着呢。你没证据别开腔，律师函警告。 转头还假惺惺的肯定了选手们对舞台的付出，感谢他们奉上的精彩表演。 结果不到十分钟，许青焰又发帖了，直接转发节目组的声明。在此基础上，前头加了回复作为回怼。 “来来回回就那点招，说你们玩黑幕都抬举了。只会用一些拙劣的手段，控票这种事情你们也干得出来？” “菜就多练，不起就别玩，都是自来水，装什么纯净水呢？” 林川看着这场骂战，眼皮直跳。头一回见到这么凶猛的词曲师，因为不满节目组搞内幕，直接下场开撕。 如果是普通的词曲，或许连热搜都上不了。偏偏许青焰身上的争议点太多了，这一个月上了不知道几次热搜。 实力强，活又密，人又抽象。 不太好说，林川自己也猜不准许青焰到底要干什么。但要是说这也算出大事，就未免有些危言耸听了。 毕竟许青焰又不是歌手嘉宾，他写的歌倒数第二。还有节目组在裴暮蝉计票时移开的镜头，处处都彰显诡异。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剪辑过了，也难怪许青焰不忍了。他那个脾气，能把这件事忍过去，才让人觉得奇怪。 林川再看了一眼评论区，发现大部分还是水军在骂。仔细看就能发现其猫腻，评论回复的时间几乎是一致的。 “好烦这个许青焰啊，整天哗众取宠，天天看都腻了。” “六百三十票的成绩也不低了吧，许青焰未免太过于自大了吧，他写的歌一定要拿第一第二吗？” “拿不到第一第二就变脸，他才是玩不起吧。” 除了水军之外，另外一部分网友其实更多的还是懵逼。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头白脸冲进去出了一顿瓜。 猛抬头，满脸疑惑，只能沿着蛛丝马迹去翻找原贴。 “卧槽，发生什么了？” “这里没人吗，反正帖子很快会沉下去。我宣布个事，我是个大啥比！” “我抽了一口兄弟递给我的芙蓉王，发现还是比不过都别动，让我看看到底怎么个事？” 还有一小部分网友为许青焰说话，其中有一半来自裴暮蝉和林晚粥的歌迷粉，纷纷抨击《我是歌王》舞台黑幕。 “笑死，这节目黑料还少吗？” “有一说一，许青焰的写的歌每一首都是精品。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口水歌，那帮投票的听众是山猪吃不惯细糠吗？” “就是啊，现在《我是歌王》唱来唱去完全就是翻唱大赛。根本没人拿原创出来，好不容易许青焰来了，反手黑幕淘汰。” 随意翻了翻，林川退了出去，重新点开许青焰的原贴去看。发现他除了喷节目组外，似乎还发了一个mv。 嗯？mv？ 蝉鸣工作室也发了一个相同的mv，配文只字未提节目组。只道这是《身骑白马》的mv，花费一个星期做出来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林川既疑惑又惊讶。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他拍过mv，质量高一些的mv最少也要花费半个月甚至好几个月才能做出来，且其中拍摄加后期花费巨大。 即使以最快速度拍mv，也要十天左右的时间才能出炉。一周时间，指的应该不是完整一周吧，可能是模糊化的说法。 不过现在mv已经不吃香了，基本上百分之九十九的mv拍出来都是给粉丝看的。从收益上看，几乎都是赔钱。 点开视频，林川神情还有些呆滞，想着等会该怎么劝许青焰不要把事态扩大。 《身骑白马》的前奏慢慢响起，渲染过的画面，传统戏剧的气息扑面而来。昏黄的画面，大光圈，精致典雅。 一时间，林川甚至忘记了节目组那档子事。目光直直的盯着的手机屏幕，看着镜头里的画面不由愣神。 这画面穿透了屏幕，浓烈的色彩，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镜头跟随着裴暮蝉的视角，一袭银月色旗袍款款。看见了男女主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一点点成长为戏剧演员。 一点点暧昧，到最后喜结连鲤，其中一直贯穿着一条线索。薛平贵与王宝钏的戏，从练基本功再到成婚。 镜头不断切换，告诉观众，这是男女主的定婚戏。 故事镜头陡然一转，烽火连三月，国难家仇。男主穿上了军装准备奔赴前线，新婚燕尔的两人在巷子口。 濛濛细雨，一红一青，嫁衣与军装唱完了最后一段戏。 《身骑白马》歌词也快到了最激烈的部分，林川看得忘我，正等着下一幕场景的出现，忽的屏幕慢慢暗了下来。 红色的火光摇曳，炮弹砰的落下，在镜头前重重炸开。男主视角，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血色，摇晃不止。 战友从他身旁踏过继续冲锋，红色的视野里，留下来一个躬身冲锋的剪影。低沉的嗡鸣不止，仿佛出现了幻听。 嗡！ 所有的声音在一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唢呐。其声一出，如蝶泣血，天地为之一空。 林川听闻唢呐的那一刻，整个人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会有这么一段，唢呐在这个点出现实在过于惊艳。 还未等他缓上一口气，忽的听闻一段口罕行腔的戏腔。 “一马离了西凉关，赶回寒窑见宝钏。相府算粮大登殿，欢欢喜喜再团圆。” 唢呐再次激进，在此刻却不显得突兀。戏腔直冲天灵盖，中式意蕴大爆发，给人一种绝美的视听享受。 导演几乎把所有的中式浪漫都融了进去，完全将那股“满身伤痕累累也拉来不及痛，那是指引我走向伱的清楚感受。”唱了出来。 那股坚定的情感，此情此景中一语双关，既是在家国也是新婚妻子。哪怕伤痕满身，也要不断向前。 裴暮蝉的歌声骤然接入，“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回中原。”猛地将林川唤醒，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听着激昂的唢呐声，戏腔和声，最后缓缓平息。 视频完。 画面里出现了导演的名字，许青焰兼制片、美术指导。然后是歌手的名字，作词作曲，演员之类的。 许青焰的名字重复出现，林川脑子嗡嗡嗡。 退出去刷新了一番，想看看许青焰有没有再发贴点草节目组。一边刷，一边整理乱得跟浆糊一般的脑子。 “这是他拍的？”林川摸了摸脸，顺手就给老师候学恒转发过去了，口中喃喃自语，“难怪气不过了。” “这么好的歌，连个舞美都不给人家配。故意控票，啧啧，这要是我拍的，我也骂节目组啊。” 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热搜，也顺势看了《身骑白马》的mv。网友的情绪堆积在一起，隐隐发酵。 同一时间，蒋灵刚看完mv，整个人抬起头，人都麻了。 这人怎么什么都会啊，会写歌还写得快就算了。还会拍mv？真的假的，这mv拍得拍得未免有点不像萌新。 什么版本怪啊，什么最强新人，第一次拍？ 她看着聊天列表里没有一点回复意思的许青焰，心里忽然自动为他找到了借口，一定是现在太忙才没回复。 嗯一定是这样，肯定是的。如此这样想着，蒋灵手指微动，默默将许青焰的微信号置顶。 想着想着，她没忍住给经纪人红姐发了一条消息。 “公司那边还没个说法吗？” “我真的快等不下去了，红姐你帮我转告一下。告诉各位领导，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实在没办法我自己来谈吧” 另一边。 裴暮蝉和林晚粥正在忍受尴尬的逛街，直到两人同时刷到热搜，这才知道许青焰和节目组撕起来了。 这件事，许青焰跟她们提前说过的，只是没细说。提到了会和节目组起一点点矛盾，具体怎么做要看反响再决定。 问出许青焰在工作室之后，两人索性都往工作室方向赶了。齐婷和沈矜月对视一眼，逛街的两个小喽喽也只能跟上。 “怎么了？” “看看热搜就知道了，撕起来了。”齐婷道，系好安全带准备开车，裴暮蝉已经开着车走在前面。 一路无话，沈矜月也看完了前因后果。 抵达蝉鸣工作室后，四人火速上了二楼。 此时已经夜深，只有二楼办公室还开着灯。隔着二楼玻璃门，能看到许青焰坐在电脑桌前满脸疲惫。 门开了，哒哒哒，几女的脚步声响起，刚进门就听见他愤怒不甘的声音， “太过分了！什么人啊！” 裴暮蝉和林晚粥脸色微变，心道这件事还是闹得太大了。毕竟是硬刚节目组，他面临那么大的压力。 正当两女走过去，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终于听清楚了他的话。 “上单就不能拿ad吗？” “你别管我是什么，手长一点怎么了？” 说完，他抬头停顿了一瞬，看着愣在原地的四女。 “嗯？你们怎么都来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92章 怎么捧，硬捧呗 网上腥风血雨，节目组水军泛滥，热搜帖子都快爆炸了。 他晚上八点多扔出去的mv影响力还在不断上升，引出的舆论两极分化，烧出的战火更是四处飞溅。 按照她们的设想，都出这么大事了，跟捅马蜂窝差不多了。许青焰就算没有忙得焦头烂额，至少也得紧张一下。 谁知道他在打游戏，还是心无旁骛的那种。 “你”裴暮蝉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碍于林晚粥她们在场，“看到热搜了，你现在怎么样？” “没怎么样，刚玩游戏呢。”许青焰摆弄着鼠标，“过来这边传一下视频而已，那边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 子弹再飞一会？等什么呢？ 裴暮蝉一想到这件事因自己而起，顿时又觉得既愧疚又懊悔。哪怕许青焰说过，这件事和她关系不大。 哪怕一开始不去建邺，麻烦还是会从别的地方涌出来。江湖问路不问心，他处心积虑攻击节目组也有自己的算盘。 准确来说，拿点精神损失费。 “你这样公开针对节目组，会不会有麻烦？”林晚粥问道，眼神流露出浓浓的担忧，这件事波及范围太大了。 她在路上看了热搜，也看了《身骑白马》的mv。 说句实话，拍得很好。无论是画面还是节奏，根本不像mv，哪怕说是从一小节电影剪辑而来也不过。 mv里的裴暮蝉也是美得不可方物，银白色旗袍勾勒出她本就出众的身姿，典雅窈窕，端庄大方。 林晚粥心里不由自主的出现一个念头，旗袍很好看， 许青焰心不在焉的打游戏，缩在塔下补兵，斟酌几秒后道。 “应该不会有什么麻烦，只是怕是会对你们会有点影响。” “我退赛早就把节目组得罪了，更没什么影响。”林晚粥轻轻摇头，“倒是你这边，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不会，现在还不清楚，明天再说吧。”他抬起头看了几女一眼，“话说我等会就回去睡觉了，你们” 二楼办公室里灯火明亮。 林姑娘余光瞥了一眼裴暮蝉，后者察觉到了目光也转头望。两一大一小姑娘对视了一眼，又移开了视线。 半分钟没人说话，气氛有些微妙。 齐婷眼观鼻鼻观心，站在门边压根没进来。能听见办公室在说什么，又和几人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沈矜月和齐婷玩熟了，见她挪到了门边，便也跟着挪了过去。听着似是而非的话，什么影不影响还是一脸懵。 “婷婷，他们在说什么啊？” “没什么，许老师还有心情打游戏呢，证明没事。”齐婷宽慰道，“许老师的mv拍得太好了，伱刚刚不是也看了吗？” “是，好多人夸呢！”沈矜月点头。 “是啊，娱乐圈是这样的。有实力不一定能走得远，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还是有公平可言的。” 齐婷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感慨。两三年前，她跟着林晚粥一起跑演出的日子里，见过太多不公平。 好在有温芸在，她们一路走来也没受过什么气。 “那节目组那边会道歉吗？”沈矜月一脸天真。 “怎么可能，除非那破节目不想继续做了。”齐婷诧异，转头看她，“不过，具体怎么样还不好说。” “许老师自己不都说了吗，说不好，不好说。网上的舆论反转很快的，到底能发酵到什么程度，还得明天再看。” “啊，那是不是会有事啊？”沈矜月一脸紧张，踮脚往前看了看，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许青焰会不会又被网暴啊？” “当然不会，想什么呢，今时不同往日了。”齐婷笑了笑，“许老师一个多月八首精品歌，谁还网暴他啊？” “可是之前他不是一直被骂吗，我记得那时候明明他也写了歌啊？”沈矜月疑惑问道，“根本没多少人帮他说话。” “虽然许老师之前写了几首好歌，但名气是有滞后性的。”齐婷闲的没事，也乐意和小姐妹聊天科普。 “这个圈子大部分人都很忙，除非专业挖掘新人的娱乐公司会实时关注新人市场外。其余的明星没那么闲的，大部分通告拍得都很满。” “即使没有通告，休息的时候也绝对不会去关注工作的。所以没什么大动静，基本不会被人知道还有许老师这号人。” “知道许青焰，然后呢？”沈矜月懵懵懂懂，只感觉许青焰好像又要变得更厉害了，“会帮他说话吗？” “应该不会，但资源会变多，这年头资源往往比口碑更重要。”齐婷道。 闻言，沈矜月好像有些懂了。 “婷婷，许青焰要爆火了吗？” “这個”齐婷也不好说，“嗯我感觉许老师可能不在意爆不爆火，只是单纯的想要让歌的销量往上走。” “他应该是想捧裴姐和粥粥姐，虽然现在体量还不够，但我感觉许老师可能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 “他不想红吗？”沈矜月抿了抿嘴，又问道，“他嘴巴那么毒，人又那么讨厌，爆红了不也是挨骂吗？” 齐婷闻言笑了，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沈矜月的脸。 “月亮，天才都是有锋芒的。只是有些人喜欢藏着，而许老师从不藏着，偶尔喜欢剑走偏锋而已。” “你说话好可爱，月亮，你们学校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你呢？” “不知道啊，可能我平时说话很容易伤害到别人吧。”沈矜月脸上的神情瞬间黯淡了下来，“我不想回学校。” 齐婷想安慰她，忽的看见林晚粥转身朝着门口走来，继而裴暮蝉也走了过来。她停住了话头，走到了林晚粥面前。 “粥粥姐，怎么了？” “没事了，回家睡觉。”她语气平淡。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哦哦，行。”齐婷看了一眼还在玩游戏的许青焰，顺口问了一句，“那许老师呢？他不回去吗？” “他打完那一把就回去了。”裴暮蝉接话，转而又朝着沈矜月道，“走吧，月亮，我送你回去。” “好，谢谢裴姐。”沈矜月老老实实点头，又朝着齐婷挥挥手，“拜拜，婷婷，拜拜，粥粥姐。” 彼时回应一通，办公室又重新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鼠标键盘的咔咔声。 这一套台式电脑是许青焰自己配的，办公室一套，公寓里一套。笔记本也顺势换了一台，属实是鸟枪换炮了。 许青焰一边靠本能玩着游戏，思绪逐渐放空。 时间还是太赶了，虽然《我是歌王》播到了第五季，已经属于夕阳红音综了，纵使他已经积攒了不少作品。 但此时和节目组翻脸还是太快了，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感觉。 或许应该再等一等，给市场留出一点点时间。等《晴天》爆火，等《我怀念的》被挖掘，等八首歌获得更大的影响力。 又或是再写一些好歌，让火再烧得旺一些。 可从来没有如果，机会只有一次。在参加这个音综之前，他就隐隐感觉到了，这个节目组几乎是送上门的垫脚石。 只是没想到《我是歌王》节目组能做得如此过分，几乎可以用肆无忌惮来形容，狠狠踩中了裴暮蝉的心气。 心气这个东西，几乎决定了一个人的精气神，甚至后半生的发展。 若是他继续积势，或是隐忍不发，只会让裴暮蝉内心崩碎。迟到的正义，即使后来得到了执行又如何呢？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有能力的君子，一般不会有隔夜仇。”他喃喃道，一分心，屏幕变成了灰色。 他起身走到了窗边。手机忽的震动了一下，周晓发来了消息。 “许哥，这节目黑幕真是闹麻了，我看见帖子热搜在爬榜了。这节目组捧江景升，完成金主的要求倒也能理解。” “可这也太过了吧，他们未免太强势，明目张胆的做黑幕，脏得一比啊！” 他瞥了一眼，打字回复道。 “因为王禹赢了江景升，节目组不得不临时控票淘汰她。他们嚣张惯了，根本不在乎手段粗不粗糙。” 他算计节目组，一开始就打算拿节目组当垫脚石。反正节目组又不是什么白莲花，黑幕也搞过不少了。 再脏一些，似乎也不算什么。 一开始他还在担心裴暮蝉会晋级四强，甚至已经给裴和林两女准备好了四强要唱的歌曲，他要逼节目组出手。 裴暮蝉和林晚粥能力这么强，加上自己给的歌。别说吊打一个偶像歌手江景升，击败候学恒都不是问题。 若到了那时，节目组将面临一个最头疼的情况。 想要保江景升这个花架子，要么在四进二淘汰裴和林两个人。要么淘汰其中之一，再利用规则淘汰候学恒。 簌的一声，周勉数条消息发了过来。 “也是，不淘汰裴姐，江景升根本没法晋级。即使她们七进四不淘汰，在四进二的半决赛中也会被淘汰。” “嗯，我知道。”许青焰回复道。 他抽空去看了一眼热搜，热度肉眼可见的滚了上来。涨幅不快不慢，已经爬到了热搜二十三名的位置。 他顿时有了点底，一个星期的时间紧赶慢赶，在这个时候放出mv。本就有抱着赌一把的心态，挑起话题攻击节目组的意思。 没有化妆间，问路被无视，没有车接送。一个个小细节堆积在一起，原本并不致命的疏漏，现在变成了破绽。 一个又一个的小意外叠加在一起，都是机会。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至少不用在《我是歌王》上浪费歌曲了，舞台上四首歌的影响力和曝光量已经足够了。 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虽然她们在这个圈子里待的时间比他久，但论人心狡诈，论算计人都不如他。 他一路摸爬滚打惯了，见的人多了，几乎没有什么不敢做的。至于节目组，在他眼里不过是耗材罢了。 开山铺路的垫脚石，踩着往前走的青砖。 另一边，周勉站在阳台熟练点上了一根烟，看着聊天记录陷入叹了一口气。 许青焰行事风格太生猛了，攒了一口气就敢直接硬刚节目组。只是怕他显露的锋芒越盛，节目组反扑就会更厉害。 好处也不是没有，更多人的人目光投来，能看到许青焰那不加掩饰的锋芒和才华。 一个月写出七八首精品歌的词曲天才，徒手拍摄电影级画质的mv萌新导演，所有的光芒风头都披他的身上。 只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周勉满脸愁容。 许青焰几乎是他手里能抱上最大潜力股了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帮他背了这场灾算了，反正自己只是小人物。 “还没聊完吗？有什么可聊的？”隔壁传来妻子不满的声音，略带埋怨，“整天就是工作，你跟手机过去吧！” 周勉心头一窒，明明提前说了有事，烦躁的念头一闪而过。想想房贷他又压了下来，叼着一口烟，回复道。 “许哥，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有事你尽管开口。” “好。” 游戏结束了，许青焰关了电脑。 起身往外走时，他脑子里思绪纷乱，他似乎有预兆，混乱无序，这几乎是所有大功告成之前最黑的夜。 她们也不止一次说过，要让他被看见。被更多的人了解，闪闪发光。许青焰也希望她们能闪闪发光，想看到她们成为天后。 这条路很长，他们都是小人物，只能互相成就。将对方高高捧起，然后再被拉上去，一步一个脚印。 正如此刻的许青焰，手中那一枪已经开了，让子弹再飞一会。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关于水不水，稍微解释一下 文娱是单线运行，写歌然后一路晋级，我是多线一起推进，所有的配角和主角的命运息息相关。 这几章是高潮前最后的铺垫，也是剧中人物黎明前最后的黑暗。 因为后面大纲是多线高潮同时爆发，没有铺垫撑不起来，无论是配角的逻辑线还是，文中提到的热度滞后性。 全都像火药堆积到一起了，主角亲手点燃了这些火药，也是第一次主动去算计。所以简单临摹了内心，把前面内容串了起来。 简单来说，这本书前期所有埋的伏笔都在，下一章开始多支线集中爆发，主角会因此往前迈一大步，脱胎换骨。 也是点题爆红，不再是素人，不再是万人嫌。 包括感情线也是，牵一发动全身。 前天一更是捋大纲去了，前面提到的所有东西，在后面几章高潮章全都会爆开。没用的东西我基本不写，写了就是一定会用上的。 昨天本来应该连夜更的，前天熬夜了，实在没扛住，早上看到了出来解释一下。 这样写对追更确实很不友好，这是我的问题。前期剧情已经全部结束了，后面的反而更好写。 之前是日常更八千，今天开始应该是日常三更一万二，直到把高潮章节全都写完。 ------------ 第193章 压不下的热度，一夜三次热搜第一，礼物《稻香》 夜半，许青焰若无其事开车回家睡觉，心情前所未有未的平静。 半夜下了一场雨，窸窸窣窣引人入眠。 他这一觉睡得很沉，一直到早上七点才睁开眼睛，被空调冻醒的。 一场秋雨一场寒，他赤着脚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一角。外面还在淅淅沥沥下着雨，像是云层上方关了灯，光线熹微。 天地骤然萧索，楼下零星几个撑着伞外出的人，五颜六色的伞面缓慢移动。 他站在窗边看了一会，鼻尖闻着雨腥味。屏住呼吸，心道憋气直到最前头的黑伞走到视线尽头就算赢。 吐出一口气，他拉下窗帘，心情愉悦的回到了床上拿起了手机。 昨天处于风口浪尖，接到的电话收到的短信太多。微信也是滴滴滴响个不停，他直接开了静音，不去管。 早上还有人打电话，未知号码，他没接。 看了一眼热搜，排行第一挂着的#我是歌王#，后面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往下，前十的热搜里只有一条和他相关。 #身骑白马mv#。 其余的都是一些看不懂的热搜标题，他没点进去看。先点进去了热搜第一的帖子，看看节目组又整了什么活。 点开，却发现节目组并没有整活。 原贴是一個小博主，声明是天后张雨琪的十年老粉。晒出了几张照片，证明其是大众听审团的一员。 帖子到这里，语气都是比较温和的。 直到下一句画风突变，直言节目组现场控票。哪怕是请了天后也只是为了噱头，完全没有任何公平可言。 此间她详细叙述了所见所闻，从如何被选中，如何飞到满心欢喜飞过去当听众。由于进门前要安检，无法带手机进去。 “每个人手中只有纸笔和电子投票器，落座后有现场执行出来调节气氛。这一点确实做的很好，但是我发现我手中的票却是不作数的！” “《身骑白马》现场效果真的很好，不仅我很喜欢，周围的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反应，即使不夺冠也应该是第二。” “可是！想到节目组竟然在投票阶段作妖！裴暮蝉的票，现场所有人能看得到，中间在四百多票的时候停顿了很长时间！” “这明显是不正常的！但节目组事后也没有解释，甚至把这一段镜头剪辑掉了。更过分的是，《身骑白马》的现场反响明明很好！” “节目组为了显得控票更合理，竟然剪辑了别的场的观众反应！意图抹除真相，觉得没有会追究这件事。” “我昨天看了剪辑后的画面已经有些气愤了，节目组手段真的好，本来没有证据我是不打算站出来多事的。” “直到我看到了许青焰拍出的《身骑白马》mv，在这里必须安利一波。这大概是我今年看过最好的mv，裴暮蝉的戏腔更是一绝！” “但是这些我在舞台上都没有看到！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节目组打压，现在回想起来裴暮蝉上台时连舞美都没有配。” “可即便如此，现场仍旧又稳又炸裂。这样一手好歌，为什么倒数第二，优秀的歌手就应该被这样随意欺负吗？” 帖子很长，两千字长文。话头很凌乱，往往是说到哪里就展开说，既夸了节目组对待听审团很细心，又抨击了控票的行为。 话语平实，很快引起了网友的共鸣。 帖子底下热度最高的评论几乎都是去过现场的听审团观众，他们并不是内测玩家，而是正儿八经做题进去的。 这是《我是歌王》的老传统了，有一说一，这节目第一季还是很优秀的。彼时还未大火，从导演到工作人员每个人都很认真。 所有人上下一心只为了做一个好的音乐节目，为此制定了严格的听审团制度。所有人可申请，但要做题。 做完题还不够，筛选之后还会有一轮又一轮的电话回访，直到筛选出优秀的，真正合格的听审官。 以至于节目组播到现在第五季了，虽然黑幕不少，但选择听审团这一点上却依旧没改，质量是有保障的。 大力水手橙：“昨天看了有帖子骂我们山猪吃不惯细糠，/微笑/，我真的一整个拴q。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投了票呢？” 正南有方：“裴姐那首歌确实很让人惊艳啊，全场只有那一首带了传统元素的歌曲。闽南戏腔出来的那一瞬间，真的很绝！我也投了票，包括最后散场的时候还有人议论，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会倒数第二。” 只爱看步兵：“人在现场，节目组的计票确实有问题，一眼黑幕。让我感到意外的是许青焰拍出的mv，好家伙质量是真高啊！” 底下网友的吐槽贴也是声势浩大，纷纷开始点草《我是歌王》。 男儿何不卖吾沟：“先看的mv再去看的综艺，这沟槽的节目组是真几把黑啊。到底谁在看啊，竟然让它活到了第五季？” 我去洗澡了：“导演都换了好几个了，噱头味越来越足。纯纯拿金主全勤的节目，没噱头谁看啊？” 切沃德鸡扒：“昨天没看事《我是歌王》，去看恋综第五期去了。正看三人约会呢，羡慕许青焰给哥们眼红完了。” 大致扫了几眼，许青焰收回了目光，不由默默松了一口气。 节目组找的水军并没有将水搅浑，节目组甚至没能将热搜压下来。这个帖子的热度是刚起来，不知道能呆多久。 这得益于许青焰昨天并未沉默，撸起袖子直接下场喷节目组。热度确实是起来了，看起来并不算糟糕。 外面还在下雨，时间还早。 他昨晚睡的时间不算长，但睡眠质量是这两个月最好的一次。事情大功告成之前，无外乎都要经历一场最黑的夜。 九五，飞龙在天，利见大人。 这大概是热度最鼎盛的一次，恋综积攒的热度，《晴天》的发行。这两个月来积蓄的流量，被许青焰带来的mv与惊天大瓜给完全引爆。 他心情不错，起床一边洗漱，一边回复昨晚没回复的消息。 裴暮蝉半夜四点多给他发了消息，林晚粥也是半夜发的。除此之外，沈矜月、黎漾，周勉，林川，蒋灵。 几乎和他关系稍微近一些人，都给他发了不少消息。 他挨个回消息，刚发送过去，裴暮蝉直接打了电话过来。窸窸窣窣一阵声音，能听到那边突然变大的雨声。 似乎是开窗，外面雨怎么又下大了？ “嗯？你醒这么早？”他诧异问道。 “睡不着。”裴暮蝉声音有些沙哑，显得有气无力，“你在家？我过来找你吧，有话当面对你说。” 什么话要当面说，许青焰只觉得奇怪，但也没多想。 “也行，你不补觉吗？”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中午补，工作室有毯子。” 匆匆挂断了电话，他不放心的走到了阳台看了一眼外面的雨势。天空一片灰蒙蒙的，白炼似的雨水从天而降。 继续回复消息，林晚粥似乎也没睡，弹了个视频过来。许青焰正洗漱，吐掉了嘴里的牙膏泡沫，接通了视频。 哗的一下，屏幕里出现林晚粥的半边脸。女孩子似乎都怕视频暴露自己的任何一个死角，露半张脸是最保险的方式。 “怎么了？”他问道。 “你昨晚睡着了吗？”林晚粥关心他的睡眠，可视频里的她似乎也没什么睡好，穿着睡衣焉焉的。 “睡得挺好的，早上一醒来，发现目前局势还不错。”许青焰将手机随手放在镜子前，然后开始洗脸。 “嗯，我也看了，昨晚吵得可凶了。”林晚粥盯着手机视频画面里的许青焰以各个角度出镜，头发末梢湿漉漉的。 “是吗？”浴室里的声音有回响，啪啪啪走动，“奇怪的是，节目组竟然还花钱撤热搜。” “撤了啊，昨晚上撤了两个热帖。”林晚粥眨了眨眼睛，忽然意识到他可能真的回家就睡觉了，“伱没看啊？” “昂。” 林：“” “那节目组压了热度，现在贴怎么还在热搜第一？”他问道。 “新的贴子啊，好像是自发的。”林晚粥道，“虽然你提前嘱咐过我不要插手，但那时候真的快忍不住下场发贴了。” “不过还没等我发，新的帖子就被顶上热搜第一了。” “呃，这样吗？ 许青焰倒是没想到会发现这种事，这也间接证明一件事。网上关于他的那些黑料大部分都已经反转了，网友对黑子有些审美疲劳了。 已经没有心情去凑热闹，更愿意相信许青焰。大概是七首歌的出现，不仅扭转了风评，还为他吸引了一波粉丝。 “是啊！”林晚粥的声音夹杂着一丝兴奋，“昨晚撕得好凶，你知道吗？被撤掉的帖子下面，有好多你的粉丝。” “粉丝？” 他对这个说法还有些陌生，人是很复杂的，可能前一分钟还在骂，后一分钟就因为某件事开始两级反转。 热度这些东西是潜移默化的，甚至是具有延迟性。人们在网上冲浪，或许偶尔刷到了《晴天》，又或许看到了恋综。 “是啊，我也是你的粉丝。”林晚粥眼眉弯弯，忽的又开始扭捏起来，“那个你今天有空吗？” “应该有吧，我这也干不了什么，有事？” 林晚粥眨了眨眼睛，小声道。 “我想你录一版《稻香》，我录过了一版，但是还没发行。你说这是礼物，那我希望是你唱的。” 他倒是没想过林晚粥会提这事，先前他为了蹭恋综的流量，翻唱过《晴天》。虽然蹭上了，但后续反响不大。 录一版稻香，应该不用那么正式，大概是吉他弹唱。 “行，今天我过去你那。”他答应了。 “不是在工作室，我们工作室没好的录音设备。”林晚粥道，“是在我上一次录歌的地方哦，我现在约一下。” “这是要发行？”许青焰微愣。 “是啊。” “可这首歌是送你的，给我发行？” “你送给我了，当然是我想怎么处置都行啊。”林晚粥眼神飘忽，抿了抿嘴，“你刚刚答应我的。” “好吧。” 挂断了视频，许青焰下楼买早餐，撑着一把黑伞匆匆走入了雨中。估摸着裴暮蝉还有多久到，多买了一份早餐。 电梯上行，他顺手点开了林川半夜的消息。 “我把你的mv发给我老师看了，候老师也很喜欢。他说明天有机会给你推荐推荐，看看能不能入领导的眼。” “许哥，消消气，有些节目组跋扈惯了。和他们置气不划算，调整好心态才是最重要的，身体要紧。” 他没任何情绪，睡得很好，但这没必要说。继续往下看，发现林川最后一条截至凌晨三点半，几条连续的短促消息。 “许哥，你的热搜刚撤下去又弹出一个！” 许青焰扫了一眼，回了几句消息。至于那句候学恒会帮忙推荐推荐，他只是表示感谢，并未放在心上。 有时候人家可能只是说说客套话，事情没有定论前平常心就好了。 mv也不算什么，他按照脑海中的几个片段缝起来的。时间还是太赶了，mv限制太多了，如果有机会 叮！ 电梯开门，许青焰走了出去，挨个回复了沈矜月的消息。她似乎也紧张了一晚上，发了不少消息给自己，只是联系不上。 紧张兮兮，还以为他出事了。 黎漾的消息显得更拘谨，三条消息都很长。中间空隔大段的时间，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她斟酌了多久。 “哥，我看了热搜，你” 消息有些长，他没仔细看，稍微扫了一眼开始回复。大致就是我没事，昨晚睡着了，现在局势挺明朗的。 至于周勉，这沟槽的第一句就差点让许青焰没绷住。 “许哥，你终于有一次不是因为挨骂上热搜了。” 小群里人基本都为许青焰声援过，毕竟多少也有交情。mv一出来，群里更是没有一个不夸的，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导演天赋。 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 而这，只是个开始。 刚到家，裴暮蝉的电话打了进来，说了一句在xx路口，五分钟之后到地下车库。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94章 青春里掰过的手腕 小区进电梯要刷卡，许青焰挂了电话，掐着时间去接人。 现在是八点，九点要去工作室。 裴暮蝉要处理工作，他打算过去晃悠一下就走。上午和林晚粥约好了去录《稻香》，估计得录一天。 地下车库入口处缓缓有车驶来，驾驶座的裴暮蝉戴着口罩，隔着挡风玻璃能看见她那白皙的皮肤，眸子温润。 停车后，她拉下了口罩，眼角有些红。 “哭过了？”他问。 裴暮蝉：“你嘴里能出两句正常的话吗？” “行吧，走吧，上去说。”许青焰掏出电梯卡，在她面前晃了晃，“知道你要来，多买了一份早餐。” 咔嚓一声门开了，他走的时候阳台没光，窗帘随风飘动。室内光线有点暗，许青焰顺手把灯打开了。 “随便坐，我给你拿早餐。” “嗯。” 裴暮蝉眸子微抬，客厅干净，像是不常使用似的。三个房间的门开着，没什么家具显得空荡荡的。 一间房间里放着电脑，桌面稍微显得有些凌乱。 她收回目光，在沙发上坐下。 许青焰差穿着衬衫，袖子挽起，端着一杯热过的豆浆回来。两人就这样隔着一张桌子吃早餐，谁也没先说话。 平时两人相处惯了，哪怕各自低头刷手机，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 沙发靠近阳台，能听见雨落在栏杆上声音。不算是沉闷，略带清脆，裴暮蝉忽的放下了豆浆，抬眸道。 “这次的事情会不会很麻烦？” “不会。”许青焰几乎猜到了她电话里说的“有话要说”指的是什么，“如果不想惹麻烦只有不出门，不出名。” 闻言，裴暮蝉抿了抿嘴，她素面朝天，却仍旧像是化了妆。凤眸此刻显得没什么精神，肤白如瓷。 上天似乎对美人都有偏爱，明明没涂口红却也带着血色。 许青焰多看了几眼，正巧目光被抓住了，顿时尴尬的咳嗽了一声。 “你化妆了？” “没有。”她摇头。 经过这么一打岔，她顿时又开不了口了。好几次欲言又止，结果没问成，反倒是只在许青焰这蹭了一顿早餐。 “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你想象的那么脆弱。”许青焰靠了过去，两人坐在同一个沙发上，隔着一些距离。 “我就是要对付那个沙比节目组，老早就盯上他们了。从始至终，错的一方只有他们。” “与其怀疑自己，不如否定别人。别人被欺负了不敢吱声是因为不够强大，不够出名，但伱不一样。” 裴暮蝉转头瞥了他一眼，声音有些温吞。 “我也没什么名气。” “你有我啊，出名只是时间问题。”他道，“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得理就是要不饶人啊。” “谁欺负你，往死里还回去就好了。让他们知道这個世界是有恶人，如果人人都善良，谁来磨恶人呢？” “你总是喜欢说一些歪理，反正我说不过你。”裴暮蝉抿了抿嘴，垂下了头，“我只是觉得，好像给你惹了麻烦。” “你总帮我，我好像已经没什么能给你的了。” 许青焰闻言，微微有些愣神。 客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裴暮蝉正疑惑，心道他怎么不说话了。微微转头，对上了许青焰那道直勾勾的目光。 不加掩饰、直接又真诚，她能感觉到对方的视线在她的脸上梭巡。目光锐得像是丝线，就要毫不顾忌的往她眼里闯。 谁也没有动，客厅寂静无声，保持着刚刚的对视的姿势。 这空旷的屋子底下仿佛被人垫上了烧红的炭火，气氛不由自主的升温。乏善可陈的客厅里，忽然多了一抹刺目的色彩。 楼道里的狗叫了几声，让人瞬间心烦意乱。 嗡嗡嗡，许青焰的手机响了。 他顿时回过神来，目光从裴暮蝉脸上挪开，心脏不争气的跳了几下。真就是小头爸爸大头儿子了，这地位拿捏死了。 在这个节骨点上，他本来不想接电话，但看来电显示是林川。正要划掉的手停了下来，抬头支会了她一声。 “林川打来的，我接一下。” “嗯。” 两人位置离得不远，接通后，林川的声音清晰可闻。 “许哥，好消息。” “你有了？” “什么啊！”林川被噎了一下，大脑卡壳了几秒才道，“不是我的，是你的好消息，昨天我不是和你提了一句吗？” 提了一句？ 许青焰晃了晃头，把鼻尖的冷香摇散。脑子开始主动检索，林川似乎提过他老师侯学恒来着，推荐 “侯老师推荐我mv了？” “是啊，老师他转头发群里去了，有个大领导看了之后很喜欢。”林川话说得模棱两可，“侯老师想改天带你去见见。” “啊？” 许青焰一愣，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她脸上也露出了一副不可思议的神情。两人对视，目光透着惊异。 “什么领导？能透个底吗？” “不好说，许哥你不用紧张。”林川在电话那头宽慰道，“就是见见，那领导可能只是想听听你拍mv的想法。” “不过这也是个机会，但不好说，你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人家大领导或许只是随意一提。单纯的感兴趣，最后可能也不一定会有什么结果，算是一个机会。 “知道，候老师电话你有吗？”许青焰问道。 “等会我发你，存一下。”林川听他的语气也不算兴奋，倒是放心不少，若是许青焰抱太激动或是抱太大期望。 到最后若是什么结果都没有，反倒容易好心办坏事。 “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挂了电话，许青焰与裴暮蝉面面相觑。手机震了一下，林川把候学恒的联系方式发了过来。 裴暮蝉沉默了片刻，抬头问道。 “大领导？” “不知道。”他摇头，候学恒就不是混娱乐圈的人，林川也是一只脚踩在演艺圈一只脚踩在文艺圈。 有老玩家带着就是好，直接吃上位资源，又红又专。 “因为mv吗？”裴暮蝉内心也不平静，刚刚心里的那一点旖旎全都消散了，“这是好事啊，那个圈子很难进的。” “一开始就走得正，或许你会和林川一样，甚至走得更远。” “啊，我暂时倒没那方面的想法。”许青焰摸了摸脸，一脸深思，“毕竟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或许就是随口一问。” “我在想，这年头领导起这么早的吗？” 裴暮蝉：“” 中午。 许青焰抵达了工作室，裴暮蝉在二楼休息室补觉，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谁也没提早上的事情，仿佛不曾发生过。 等他走后，裴暮蝉这才睁眼。休息室里窗帘紧闭，空调呼呼吹着，只有她那双秋水般的明眸依旧明亮。 早上，他分明看得是 那没有任何阻碍干扰的眼神，像是跨越了种种，炙热干净。像是金色的烈阳，毫不讲理的印在她瞳孔深处。 两人默契到谁也没提，谁也没问。问了也是不知道，现在这个阶段，谁心里也不是都清清白白，没有任何想法。 只有在无人时，杂乱的心事会从房间每一个角落爬出来。窸窸窣窣，无孔不入，直到胸口发酸舌尖生涩 许青焰一整天都在录音室里待着，林晚粥跟着指导。大佬在线教学，几乎是手把手的纠正他的错误。 “你饶了我吧，我又不当专业歌手。”许青焰麻爪，开始试图耍赖，“差不多得了，我真的学不会。” “不行，你说过这首歌送给我的。”林晚粥眼圈开始红了，“现在又要敷衍我了，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 “不是，你你明明知道，哎你别” “不知道，我又不是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林晚粥委屈道，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练，我练还不行吗？”许青焰服了，林晚粥拿捏他有一套，每次都是恰到好处的一句，他坚持不了多久就要投降。 仿佛在说，“这礼物是我独一份，还是她人都有的，哥哥这般敷衍，倒不如不理我的好，反而显得我无理取闹了。” 许青焰头都大了，有些吃不消林晚粥的幽怨。早上不该提一句早餐和裴暮蝉一起吃的，弄得一整天都不太自在。 总感觉自己该死，罪大恶极。 “噢，那再来一遍，你仔细听我唱一遍。”林晚粥道，正打算唱，忽的又停住了，抓住了许青焰的手。 他愣神之际，手已经被林晚粥按在了她的脖子上，手指紧紧的贴近她光滑的皮肤。 “你感受一下，是在这个地方发音的。”她一脸认真道，“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 “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她唱完，正要说话，却发现对方在走神。不由气鼓鼓，挺了挺胸，似乎是忘了，并没把他的手从脖子上移开。 “哼，你没听我唱。” “哦哦，走神了。”许青焰感觉手心渗出了一点热汗，手指痒痒的，看着林晚粥略带责备的眼神暗暗咽了一口唾沫。 心中暗骂，沟槽了！今天自己这是怎么了，莫非发情期到了？ 可这是初秋！还没到万物复苏的季节。 嗯好像也不止是自己的原因，她们好像从今天开始有意无意不太一样了，多了许多肢体接触。 说实话，他自己也不确定是不是错觉。 以前压根没在意过这种事情，今天却显得格外敏感。不争气的心脏不知道跳了几次，再这样下去，要充血了。 “那个，我先喝口水吧。”他决定战术喝水压压惊，冷静冷静。 小头爸爸大头儿子这种事情也得分场合，今天他感觉自己的状态明显不太对。毕竟还有正事要做，耽误不得。 这间录音工作室是按小时收费的，肉眼可见的烧钱。 “噢。”林晚粥松开了许青焰。 待他喝水回来，大头小头都冷静了许多，拍散了心中最后一丝旖旎。深吸一口气，认认真真投入工作之中。 “不要哭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永远的依靠。” 录音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才结束，林晚粥录到了满意的版本。接下来就是转后期了，顺带简单拍一个封面图。 走出录音工作室已经是六点左右，这间工作室位于星海郊区。位置算不上偏，但登高基本没什么太高的建筑物。 两人不着急回去，站在工作室三楼走廊尽头聊天。视线的尽头是一条河，熹微的黄昏落在上面，留下暗黄的光带。 天色渐晚，闲聊却不见停下的势头。 大概是《稻香》勾起了太多小时候的回忆，而许青焰和林晚粥又在同一个地方里生活过，上过同一所乡下初中。 童年的记忆是重合的，如卯榫一般契合，话题自然也多。 “我们上初中那会，好像就突然没什么话聊了吧？”许青焰忽然道，“以前还一起玩的，后来没什么交集了。” 林晚粥将头撇过一边，闷闷道。 “也不是没交集，你还记得初中的第四节晚自习吗？学校为了提高升学率，学习好的可以留下来延长自习。” “记得，可是一般留下来的都是在玩吧，住校生更多。”许青焰缓缓回忆道，“我记得你好像没留下来过。” 乡下初中的住校环境恶劣得不像话，十四五人一间宿舍闷着一股味，夏天的地板永远是湿漉漉的。 许青焰半走读半住，贪玩喜欢和住校生混在一起聊天。记忆里林晚粥似乎每次都是规规矩矩到点回家，只是有些拖拉。 “留过，我们还掰了手腕。”她道。 一说掰手腕他瞬间就想起来了，第四节晚自习只有两个a班能留。林晚粥确实留下来过一次，不知道谁起的头。 大约是苦熬学习过于压抑，又或是正值青春悸动的年纪。几个男生女生不做题，混在一起掰手腕。 说是掰手腕不如说是摸手，带着点掩饰意味，手汗相接。夹杂着青春懵懂的念头，心思如烛火忽明忽暗。 他与林晚粥在几人的怂恿下，极为草率的接触过一次。 想起来了，当时记得她的手软很滑。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95章 厚积薄发，爆红！！ 时隔多年，旧事重提，许青焰有些尴尬。 原本忘得差不多了，她这么一说，一下子什么都想起来了。当时的心情早已模糊，只记得一个软和手感。 “呃，那时候年纪小。”他错开了视线，都是祖国的花朵，当时也就摸了摸手而已。 乡下初中的风气两极分化，既保守又开放。有人在蹭个手臂都会脸红半天，有人能在后山的坟墓圈子里乱搞。 “要不要再掰一次手腕？”她忽的问道。 嗯？ 许青焰转头看她，她面不改色，目光看着前方夕阳下的大河。没转头，眼神却通过余光密密的瞥了过来。 语气仿佛说了一件很小的事情，或许真是一时兴起。 “你又赢不了我，你力气很大？” “不大！”林晚粥肯定的语气，差点让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好啊。” 许青焰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他觉得这没什么意思，又不是没抓过她的手。上次在去普城区，上小山坡的时候。 稍微抓了一下，也没什么太大的感觉。 栏杆不高，两人手肘枕着栏杆，缓缓握到了一起。 一大一小两个手掌紧紧贴合，皮肤摩挲时，她摩到了对方掌腹的茧，刺刺痒痒的。他的手皮肤偏冷白，血管颜色清晰，张开手时能看见修长的骨节。 此刻，两人的拇指紧靠在一起，然后扣住 周六，晚上八点。 一家名为【小鸟说梗】小工作室里，一群年轻人窝在工作室里灯火通明。或是摸鱼或是积极工作，几人都没对象，时间比较自由。 工作室的团队气氛比较好，老板孙总年轻又接地气，还带着一丝丝内向。团队内的人作息都比较混乱，性格就是傻呵呵乐的那种人。 “老板去哪了，他怎么还不来帮我加班？”小颜忽然端着手机镜头靠近，拍同事小青的回答问题的反应。 他们工作室比较小，偶尔也会靠短视频拍工作室段子接广告或是引流。 “你催他快点不就行了，反正孙总在家睡觉，闲着也是闲着。”小青比较文静，话不算多，充当颜值担当。 小颜刚参加工作不久，身上还没多少班味。工作室的段子手，也是拍视频的主力，时常出镜运营工作室账号。 这小工作室创业的初衷就是记录时代文字痕迹，例如昙花一现的摆烂文学，又或是一些有特定群体共鸣的网络梗。 工作室的理念是：新时代的文字和上個时代的文字同样重要，把文字的含义变迁记录下来，本身就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人们念旧，是因为人活着越往后越累，大多都过得不太顺。 小颜不怀旧，准确来说，他们整个工作室的人都在很积极的面对人生。把今天的文字记录下来，放在软件里供他人查阅。 “那我打个电话给他，孙总整天拖拖拉拉，有点分不清大小王了。”小颜拨了个电话过去，嘟嘟几声后接通。 “喂？” “在哪？”小颜问道。 “路上。” “那条路上？我刚刚还看见你游戏在线，你根本没来对不对？”小颜笑嘻嘻道，“哪条路？中路上路还是下路？” “我早挂机了，打车来的。”电话那头传来了孙总无奈的声音，“现在在车上，快了快了，马上就到了。” “那你把电话给司机。”小颜憋着笑，镜头在小青脸上一扫而过， “有毛病吧，我在后座怎么给司机，被摄像头拍到是要扣分的！” 两个人都在憋笑，小颜痴痴笑着，喊道。 “快点！让司机听电话。” “真是有毛病，谁打车，等着。”孙总在电话那头滋啦滋啦一会，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小颜是吧，孙明远他现在出门。” “爸，刚不是这么教伱的！” “人家小颜找你，肯定是工作室那边有事。你个做老板的不去看看，怎么还不如人家小颜上心？” “不是，爸，这都晚上八点了。凭什么她回去睡觉，我去加班啊！” 听着孙总崩溃的话，两个女孩笑作一团。他们的工作氛围向来如此，有人分手了就是全工作室一起喝啤酒。 老板周一想去游乐区玩，然后全体员工就去了。 拍完段子，小颜坐在电脑打开综艺。剪辑视频素材是明天的事情，等孙总到了还得拍一段，现在先消磨一下时间。 她偏向于看恋综，最近在追《恋爱猎手》。 这个节目有点狼人杀的意思，嘉宾各自带着身份牌。三天淘汰一次，每个人都要极力隐瞒自己的身份。 看了几期之后，她基本把那些人的身份牌猜了个七七八八。昨天周五放假了，她没及时看节目第五期。 小颜偶尔也会刷到这个节目男嘉宾爆雷之类的推送消息，但她一次都没点开看过，她不在乎谁爆雷。 不嗑cp，看着热闹打发时间就完事了。 咔哒，看了大约半小时，孙总到了。一进办公室一脸无语，却又不得坐在小颜的工位，准备接手她的工作。 刚坐下看了一眼电脑屏幕，孙总没斥责小颜看综艺，而是诶了一声。指着屏幕里的许青焰，手指微抖。 “这个人写的歌我听过，还蛮不错的。还有一首mv，热搜都爆炸了。” 说着，孙总按下了暂停键。 镜头还在继续，小颜拿着个手机对着孙总拍。还以为他是在整活，没想到他真的打开了一个mv。 歌声前奏，小颜和小青都还在笑。 “还蛮好听的，孙总。” “那当然，我的品味能差吗？”孙总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文弱书生的模样，坐在电脑椅上做了一个酷毙了手势。 两女孩纷纷笑出声，直到那一声嘹亮的戏腔出来的那一刻。小颜人直接呆住了，心里顿时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感觉。 浑身过电，从脑子一直麻到了心脏尖。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孙总，这是什么歌？”话不多的小青主动问道，眼睛微亮。 “热搜上看到的啊，你们不是爱看音综吗？”孙总转头，一脸看土鳖的表情，“怎么热搜都不带看的，怼节目组的词曲人。” 他哎了一声，竖了个大拇指。 “这哥们是真行，这mv和歌都是他弄的。你猜最后这首歌得了第几名，倒数第二，那叫一个黑啊。” “我们昨天放假，小青和我从下午开始一直睡到今天下午。”小颜道，“看什么热搜啊，醒过来吃点东西就来上班了。” “又在给我画饼了是不是？pua老板？”孙总一脸警惕。 “这歌都倒数第二，那第一名该有多好听啊？”小青看着mv结尾那一道骑马的剪影，心情不由有些低落。 “第一那首歌也是他写的，我听过了，也很好听。”孙总不厌其烦又将《如果你也听说》放了出来。 知道的这是工作室，不知道还以为一群大学同学混在一起了。 一曲听完，容易共情的小青妹妹已经掉眼泪了。孙总自己弄出的烂摊子只能自己负责，在旁边抽着纸巾递给小青。 小颜没心没肺笑哈哈，拿个手机全给他们录下来。 “其他的歌也和那首《身骑白马》一样好听吗，那我要去看看这个综艺了。”小青擦了擦眼泪，拿出了手机。 “我不拦着你，但是不建议看。”孙总道，“因为你会” “孙总使不得，这话可不能乱说！” 插科打诨之后，一群人围在一张电脑桌面前看刚刚拍的素材。集思广益商量一下剪辑思路，大部分的思路都是重合的。 唯独在某一点上 “老板，把那两首歌的片段放进去不超过三句倒是没事，不算是侵权。”小颜道，“但是我们会不会得罪人家节目组啊？” “我们都快倒闭了，还怕什么得不得罪？”孙总半开玩笑道，“没什么可怕的，又不指名道姓，剪掉就好了。” 虽然工作室员工总是吐槽孙总没个老板的样子，但遇到一些需要决断的时候，基本都是孙总下的决定。 “好。”小颜应道。 几人反复讨论了一遍剪辑思路后，小颜开始埋头剪辑，完成之后直接把视频传到了工作室旗下所有账号。 几乎是在发布视频后两分钟内，顿时出现了十个评论。流量池需要一个验证的过程，赶过来的基本是活跃粉。 “卧槽，竟然在小鸟说梗里看到许青焰了。昨天我也骂了，节目组做到现在真的没必要做了，全是黑幕。” “是啊，他那个恋综我也看了，还挺有意思的。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骂他，当时看不理解，现在看还挺合理的。” “有才华的人是这样的，可能当时没人能看出来吧。不过我感觉裴姐和粥粥看出来了，哈哈哈。” “我以为我追的是下头恋综，谁知道是职场恋综。两个小天后争一个词曲人的样子太好笑了，明星也内卷吗？” “关键是他们竟然互相认识诶！粥粥还和许青焰是初中同学，青梅竹马的cp太好磕了！谁懂啊啊，那种各自成长为大佬的感觉！” “双强对吧，（大拇指），确实挺好磕的！要是没看《我是歌手》，我都不知道许青焰两个月写了七首歌诶！” “你们消息完全落后了，粥粥今天发了贴。预告了许青焰写的第八首歌，在我们这一行，绝对是曲爹一般的存在！” “我也看到那个帖子了，听说是《稻香》，还是许老师亲自录的一版。粥粥说，这是许老师送给她的童年礼物！！啊啊啊！！谁懂这种浪漫的感觉啊！” “他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有点迷了，最近一直在磕，许青焰好像和裴姐是同一个工作室的！” 过了一晚，小颜第二天上班时打开电脑后台，整个人不由愣住了。 “小青，你掐我一下！” “干嘛？没睡醒吗？”小青滑动着椅子凑了过来，目光在屏幕上晃了一下，“三百万播放量？这是昨天晚上剪的视频吗？” “是是啊，三千条评论，我还以为被人家举报了。”小颜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一晚上的数据有些爆炸。 正巧孙总打着哈欠路过，被小颜强行拉了过来。 “孙总，你看！爆了！” “什么爆了？”孙总扶了扶眼镜，弯腰看了一眼，“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大惊小怪，视频爆了不是很正常吗？” “为为什么？”小颜一脸懵。 “不是我们爆了，是人家爆红了。”孙总掏出手机，“喏，你看看热搜，十条五条飘红啊，今日明星了。” “这么多？”小青愣住了。 “当然了，人家厚积薄发，因为怼节目组那个事热搜爆炸。然后写过的歌都被人听了一遍，一次性全爆了。” 孙总傻乐，好似这是他自己的事情似的。 “这叫什么，人家厚积薄发，否极泰来。事实证明苦难是成功前最后一道黑夜，我觉得我们也能熬过去的。” “希望公司不倒闭！”孙总喊出了略显窝囊的口号。 这类场景在不同的地方发生着，人们低头看手机。看到了视频推送，越来越多的博主追逐热度开始做有关许青焰的视频。 更多的人听到了《晴天》，听到了《我怀念的》。人们开始被歌声中最为质朴的真诚打动，才知道 原来在这个浮躁的时代里，还有人坚持原创。不做口水歌，不抄袭也不高仿，两个月时间写了七首歌！ 并且，马上将出现第八首 蝉鸣工作室。 裴暮蝉在工位上伸了一个懒腰，胸型饱满圆润。眼睛微眯，压着眸子看向了对面的许青焰，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那个电视剧吗？买了《晴天》做主题曲的那个。” “《一路生花》？”许青焰想了一会才记起，一个多月前的事情了，“怎么了，近期要播出吗？” “是啊，那边联系我了。”裴暮蝉靠在椅子里懒懒道，“原本是定的《青春行》，对方犹豫再三在最后还拒绝了。” “他们选的什么歌？”许青焰好奇道。 裴暮蝉脸色有些不太好，沉默片刻后，抿嘴道。 “纪晨的歌。” “嗯？这节目组这么没眼光的吗？”许青焰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摇滚青春咩？”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96章 起风了，起于青萍之末，电视台的采访节目 “这什么青春行啊，好孕青春吗？”许青焰属实有些难绷，选纪晨歌做主题曲，全是流行摇滚风。 难道宝宝抓好脐带，妈妈要开始摇了哦？ “不知道，没关注后续。”裴暮蝉叹了一口气，“不过，剧组那边的人说，《一路生花》和《青春行》撞上档期了。” “行，先让我看看怎么个事。”许青焰掏出手机搜了一圈。 搜索《青春行》，弹出一系列营销号词条。改编自同名小说《青春行》，青春恋爱文学之光，催泪巨作。 看到催泪两个字，许青焰眼皮一跳，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搜了一下原作看了一眼大致内容，好家伙！ “少女吻向她的神明，少年吊起眉眼道，你以为你欠的谁的吻，这是神明的吻。” 捏麻，这还能有人看？ 女主不爱学习但爱追校草，被误会然后长着一张嘴就不开口，急得眼泪打转。男主是学霸兼校霸，剧中应该改了。 什么青春行，分明是霸霸再爱我一次？ 现实里遇到校霸恨不得把他妈给猎了，以免生出这个崽种。荧幕上的校霸强势壁咚女主，为爱冒雨跑城，给女主买红糖。 春游秋游必走散，最后男女主在大雨中开始诉说父辈的故事。艺术节一定参加，运动会一定帮女主出头！ 早恋加堕胎，真是下头啊，蛇墙上都没这遭罪。 “咳咳，我浅浅看了一下。”许青焰清了清嗓子，迎上了裴暮蝉好奇的目光，“我收回那句话，这剧组和纪晨还挺配的。” 裴暮蝉目光略显疑惑，但她懒得去看，觉得浪费时间。 “《一路生花》剧组找我约歌了，想要《一直很安静》的影视版权，你觉得怎么样？” “呃，怎么会看上这首歌？”他略微有些诧。 他放下手机，搜了一下《一路生花》的预告剧情。这次就正常多了，讲了一個暗恋的故事，为爱考大学。 虽然中间可能会有那么一点点离谱，但总体来说还行。 男主学霸叛逆，但处事有分寸。女主是乖乖女，没什么自信心。故事就是互相依靠，为爱考大学巴拉巴拉。 “不知道，剧组之前不是还压价买过《晴天》？”裴暮蝉将手机推到一边，“现在突然开高价要买《一直很安静》。” “有蹊跷？”他问道。 “不清楚，觉得现在停在风口浪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裴暮蝉移动鼠标似乎在浏览网页，目光微动。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看看吧，现在暂时不缺钱。” 闻言，许青焰不禁好奇。 “mv烧掉了三十八万，这还不缺钱？” “不缺，现在一堆人想找你合作，但是联系不上你。”裴暮蝉神情轻松，“他们只能找我，或者林晚粥。” 他听了也没多大反应，这本来就是他目的。 “说起一路生花，我倒是有一个想法。如果写一首契合他们剧组主题的歌，你可以先单曲发行。” 许青焰靠在椅子里，主动挑起了话题。 “到时候看看他们反应，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伱又有想法了？”裴暮蝉显然关注的重点不在剧组上面，拒绝就直接拒了，“不怕灵感枯竭了吗？” “你还别说，最近真有这种感觉。”他挠了挠头，“最近总感觉快写不出歌了，可能这就是最后几首了。” “信你才怪，什么歌？” “流行歌，名字都想好了，《起风了》。” “起风了？”裴暮蝉来回琢磨了几遍，也没什么太大的想法，“要是卖不出去怎么办？青春剧选歌比较严格。” “卖不出去，我以后就自己拍一部剧就好了。”许青焰用一种不像是开玩笑的口吻道，“名字我也想好了。” “青春？” “不是，《一起同过窗》。” “你起的名字都挺奇怪的，一起同过窗？”裴暮蝉并未太在意，从一开始对许青焰各种奇奇怪怪的想法震惊。 到现在的逐渐适应，最后麻木。 “打算什么时候拍啊？许导。” “快了快了，目前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许青焰一副瞎几把扯淡的模样，听得裴暮蝉一阵无语 “你还别说，做导演的感觉真不错。”他保持着和裴暮蝉闲聊的姿势，伸出手握了握，“所有人都听你的。” “权力？还是满足了控制欲？” “也不是，一种指哪打哪的感觉。说不上来，总之很奇妙。”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裴暮蝉近乎是哄小孩似的随意开口，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这句说完就自然的陷入了沉默。 办公室里一片寂静，只剩下两人咔哒咔哒的鼠标移动的声音。 午后。 已经过了午休的时间，陈玲还在和直属领导讨论新开的采访项目。她听完那首《晚婚》之后，就已经申请过采访许青焰了。 不过那时候领导没批，觉得采访一个靠着一黑红火起来的话题素人。容易引来争议，拉低节目风评。 领导头顶稀疏，仅剩的几根毛岌岌可危。看着桌上新推过来的咖啡，不由瑟瑟发抖，她怕是想熬死自己取而代之。 “你说的许青焰，身上那么多争议点，怕不够稳妥。” 陈玲知道台里出了一档新的采访节目，正在选女主持，要求很高。如果是平时竞选她肯定没戏，但如果能找到爆点 “主任，许青焰他能在短短两个月内爆火。靠的不是运气，而是靠踏踏实实写出了七八首好歌。” “虽然他身上的争议确实不小，但后面都被证实过是谣言。况且这也是看点之一，现在的观众就喜欢拉情绪看反转。” “不仅如此，主任你看，许青焰现在的在网上的风评正在不断回转。一个会写歌拍片的年轻人，从黑红到爆红。” 她据理力争，声音激动到颤抖。 “这些都是爆点啊，如果能邀请他作为节目第一期的嘉宾，一定能拿个开门红的！”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毕竟是第一期节目。”节目组制片主任老黄目光瞥向了冒着热气的咖啡，感觉寿命减一。 “您放心，绝对稳妥。”陈玲眼睛一亮，知道转机来了，趁热打铁，“您还记得林川吧，林川都相信他。” “林川？”制片主任犹豫了，林川在娱乐圈的口碑一向很好，“你说的相信该不是动动手指声援吧？” “不是，是实实在在的朋友关系，应该还有合作的意思。”陈玲摇头，“优秀的人总是会互相吸引，我觉得许青焰会是下一个林川。” “嘶~”制片主任老黄没想陈玲对许青焰的评价这么高。 林川是近几年来，娱乐圈的一个小奇迹。虽然现在算不上顶流，但也算是爆火过，一脚文艺圈一脚演艺圈。 在圈内也是出了名敬业懂事，可以说是有口皆碑。在歌坛算是实力出众粉丝云集，只是不怎么出圈。 不过人家又红又专，不缺资源，出圈大概也是迟早的事情。 只是制片主任老黄也想不通，为什么林川要冒着风险和一个争议巨大的人来往甚密？这该是多看好许青焰啊？ “我们这个节目就是要爆点，这两天的热搜几乎都是关于许青焰。这就是娱乐的热点话题，讨论度有了。” 陈玲再度发力，接着说道。 “两个月能写起八首歌，才华也能保证了。林川这么爱惜羽毛的人，都依旧在力挺许青焰，人品也有保证了。” “主任，您还在犹豫什么？” “好好吧，先邀请看看吧，人家也不一定能答应。”老黄终于松口，旋即似乎又想到了什么。 “对了，《我是歌王》那边怎么没动静了？他们台的人作风就是这样，强势惯了。这次倒是稀奇了，不吭声了。” “说了可能我们也不知道，譬如行业放话黑名单，不与许青焰相关的艺人合作之类的。”陈玲道。 “不过他们台那边的导演一向爱网暴不听话的嘉宾，迎高踩低已经成习惯了，谁也拿他们没办法。” “行业龙头之一是这样的，我们也管不着。”制片主任老黄插了一句话。 “主任，风水轮流转，这次可就轮到他们难受了。”陈玲忽然笑了，拿出手机划了几下指给老黄看。 “什么？”老黄扶了扶眼镜，凑前看了一眼。 原来是《我是歌王》节目组发了一条博子，阴阳怪气的说许青焰影响他们工作。又说没黑幕，然后开始大倒苦水。 譬如因为节目组各部分昨晚开会到凌晨四五点之类的，同事们吃了点面包，八点又回到了工作岗位。 哪怕外界误解再大，再多人不理解他们。为了老观众和粉丝，他们也会拼命守护这档节目巴拉巴拉。 卖惨营销见怪不怪，老黄嘴角微咧，不愧是他们台的人。这春秋笔法，发个博都给自己加那么多戏。 评论区不用看也知道，肯定是控评后清一色的支持。粉丝破口大骂嘉宾，再把几百字的长评点赞推上去，引导舆论。 他目光往下一扫，顿时微愣，第一条竟然不是力挺的。 内向的人不外射：“脸都不要了，/微笑/给你个晋级的机会，能把原创大腿全清退了。请倒数第一回来晋级，再这样下去你办ktv算了。” 这条评论点赞高达三万四，直接给老黄看乐了。 再开腔给你妈一拳：“别卖惨了，熬夜不都是你们这群老登非要整的吗？不把员工的命当命，还要拿出来卖惨，真想给你妈一拳。” 这条点赞一万二，评论回复也有些难绷。 “哈哈，最符合id的一集。” “我怀疑这是内部的工作人员小号，笑死了，怨气都快溢出屏幕了。” “破案了，家人们，临时注册的小号。成分很难说，哈哈哈，笑麻了，还专门起了这么一个应景的id。” “哪来的秀儿，哭死，这人唯一的帖子还是转发的许青焰那条mv。” 主任老黄看得嘴角上扬，乐呵呵看了一阵。心里那最后一丝忧虑也被打消，这么多条评论竟然没一条提到许青焰不好的。 老黄将手机递还给了陈玲，笑呵呵道。 “你先约一下吧，找他谈谈采访意向。” “行。”陈玲藏在背后的手掌紧紧握了握，又舒展开，“谢谢主任，那我先去忙了。” “去吧。” 出了主任办公室，陈玲脸上一抹浅笑，心脏砰砰直跳。要是能把这一期节目谈下来，主持人的位置就稳了。 按耐住心中的喜悦，她知道许青焰联系不上。于是先给林川发了一条消息，希望他能将消息转告给许青焰。 做完一切，陈玲点了一杯咖啡，开始坐在工位前写稿子 星海大学。 大教室里，下午第一节课，老师的声调抑扬顿挫。同学手捏着笔，低着头昏昏欲睡，零星几个人抬头认真听课。 头顶的电风扇有气无力转着，空调吹不到的边缘位置热得要命。 周莉莉隔着衣服掏了掏老肩巨猾的内衣带子，女孩子的胸总是随着体重热胀冷缩，阻挡不了往上跑。 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前天刷了一晚上的热搜。她本就是裴暮蝉的粉丝，后来因为许青焰的关系，连带着林晚粥也一起追了。 许青焰仿佛有用之不尽的才华，总能给人带来新的惊喜。 在见证了许青焰在巨大的网络压力中脱身，靠着mv转身爆红后。她几乎激动到睡不着，五条热搜贴每条评论都点开看过。 即便她从未和许青焰见过面，但他送给自己的裴姐亲签专辑，能让她记一辈子好。哪怕他被全网黑，周莉莉仍旧愿意相信许青焰。 当年她高中那会也是这么粉林川的，像是玩赛博养成。看自己喜欢的爱豆一步步爆红，就能激动到不行。 教室太热了，她偷偷看了一眼又讲台上的老师，偷偷摸摸掏出手机。上交的那台是备用机，打游戏用的。 她打算给自己寝室小群改个昵称，更新一下此刻的精神状态。还没等软件反应过来，她熟练盲点修改昵称，“我的波比头大”。 刚改完，忽的发现后台一大堆消息。 “嗯？” 她好奇点开，弹出上千条入群申请，仔细一看，xxx申请加入许青焰在逃野生粉群。 ------------ 第197章 首期独家采访，没有人能笑着走出去 荷宜市火车站。 九月下旬天气闷热，白锦泽蹲在马路牙子上，脸上戴着口罩。即使落魄了也是帅哥，总能让来往的人多看几眼。 手机震了震，他接起了电话，没等对方开口，直接先甩了一句国粹。 “草你妈的，老子把钱还掉了。” 对方怔了怔，随后也是破口大骂，白锦泽又顶了回去。两个人友好交流了两分钟，喷出的话一句比一句脏。 “你看看你现在还有个明星样吗？”对方怒其不争道。 “去你妈的明星，谁害我变成这样的？”白锦泽眼角都红了，“老子出道，你跟我说走鲜肉路线。” “勾心斗角都是谁教我的？我以前是这样的吗，你他妈说我没明星样，信不信我把伱妈吊起来*！” 退圈之后，白锦泽彻底想明白了，放弃玛丽苏人设。这几年活得跟做梦似的，不是被欺负就是欺负别人。 在娱乐圈的大染缸里黑了又绿，最后踢到了铁板，落了个白茫茫的下场。 他干完那些脏活之后，闷头接了几個没人干的活才把网贷还完。人已经回到了老家，不打算再出去了。 “是，你现在什么都没了。”经纪人压了压脾气，道，“那你甘心就这样放弃了，不想把失去的拿回来？” “什么意思？”白锦泽愣了。 “我这里有个活，你可以跨行说唱。”经纪人侃侃而谈，“入了这行，你那点黑料都不算什么。” “说唱？我不会啊。”白锦泽一脸懵逼，哥们都毕业了，怎么入得了行。 “你不会没关系，新手往往比老资历更能混得开。回来吧，捡金条一样。我找个人给你培训一下，一个月就能出道。” “滚吧！”白锦泽挂断了电话，又骂了一句c语言。 他站在路边，想打一辆网约车。手还未点开软件，心里却蓦的涌现出一阵无尽的空虚，鬼使神差的点开了许青焰的账号。 距离热搜已经过去了三天，那人粉丝一夜涨粉一百五十万。 可爆红之后跟消失了似的，账号底下就挂着那两条骂节目组的帖子，个性签名是空白，资料也是空白，甚至连头像都换上了一片空白图片。 唯一亮着的，只有《恋爱猎手》官方认证的男嘉宾橙色标识。 白锦泽盯着那粉丝数，没由来的涌现一个念头。或许那人只要多发一条讨喜的营业帖，粉丝数还能增加一百多万。 可他转念一想人家写词曲的，要营什么业。 那七首歌，白锦泽也抽空听过了。他听完就想跳河了，不想去面对这一团乱麻的失败人生。 他感觉自己就是个小丑，许青焰这一首写歌的能力，显然不是上恋综那几天就练成的，人家是有备而来。 不是，哥们，你早说你会功夫啊！ 本以为捏到了软柿子，可谁知道是慧眼识英雄，好死不死从一群瘦的皮包骨似的乞丐里挑中了有枪的那个人。 以前的日子里，总有人念叨，娱乐圈是个很传统的圈子。不要想着上一个综艺就能爆火，热搜不是想上就上。 确实，有本事的人都得靠整活出名，更不要说没本事的了。上不了热搜，是因为活不够大，自身不够硬。 现在许青焰踩着所有人硬起来了，自己碎了个稀巴烂。指使自己干蠢事的纪晨依旧风生水起，真想 真想给他妈一拳。 纪晨对了，纪晨！怎么把这个瘪三给忘记了，白锦泽也不急着打车了，翻出手机找到了许青焰的联系方式。 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嘟嘟两声他就后悔了。恨不得骂自己一声脑残，自己一个陌生电话能打通才怪了。 然后，神奇的接通了。 “白锦泽？” 他懵了，这人怎么接着得这么痛快？ “是我。” 白锦泽接通了，忽的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一热打过去，只是不甘心看纪晨三不沾，觉得必须说点什么。 “有事？”许青焰语气平静，没有任何不耐烦。 闻言，白锦泽心里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许青焰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惜现实都是反着来的，这人比谁都凶戾。 “我手上有纪晨的黑料，你想报复纪晨吗？” 嘟，电话挂断 许青焰从一个素人再到词曲，再到靠mv怼节目组一夜爆红出圈之后，他能很明显的感觉身边的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入行了。 娱乐圈本身就是一个没有门槛的地方，有靠签约公司出道。还有人靠选秀出道，本质上都是快速获取资源。 极少有人像他那样，靠流量博出位，然后迅速扎稳脚跟。这种手段一般是网红才会用的，然后拐弯抹角直播带货。 许青焰好比是扛着火箭筒跑进了土匪窝，端了一个黑衙门。由于火力比官府还强，于是被朝廷承认正规军身份。 他还是那个他，爆红那个晚上，他依旧是草莽。抱着不服就干生死看淡的态度，直接攻击节目组。 只是现在许青焰已经不需要以身入局了，也不需要处心积虑的到处下场和人撕逼，游戏规则已经变了。 纪晨背后是西良乐队，是星辰娱乐公司。数之不尽的死忠粉为他们摇旗呐喊，几乎是行走的印钞机。 如果几个黑料就能把纪晨扳倒，那娱乐圈干脆改名叫玄幻圈算了。 “纪晨，小瘪三，等着吧。”许青焰喃喃自语道，“你找人黑我，哥们找人捧你，给你他妈钓成翘嘴。” “你做初生，哥们做善人。” 翌日。 许青焰提前与电视台的陈玲约好见面时间，林川前两天转告了。再三询问对方可靠后，他决定先见见面。 热搜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我是歌王》节目组试图卖惨结果滑铁卢被喷了之后，就开始装死了。 在拒绝了一批人之后，还坚持给许青焰打电话的人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饶是如此，他还是换了一个电话号码。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至于林川说的大领导的事情，并未见任何影子。候学恒没联系他，大概率是没戏了，不过他本身也没抱什么期待。 他抵达咖啡店的时候，陈玲已经提前到了。 白衬衫、黑色套裙、大长腿丝袜、高跟鞋，脸上化着淡妆，标准的职场打扮，陈玲整个人透着一股知性美。 许青焰长期和裴暮蝉混在一起，天天看小腰大胸，时常见的是林晚粥、沈矜月，审美阈值已经被无限拔高。 “你好，陈小姐对吧？” “是，许老师请坐。” “老师不敢当，担不起这称呼。” 百闻不如一见，出于职业习惯，陈玲面带微笑打量了一眼许青焰。发现他神情平和，待人接物不卑不亢。 “你们这是一个新节目吗？”他问道。 “是这样的，台里新成立的一个采访节目。”陈玲抬眸与许青焰目光相接，郑重道，“希望邀请您作为第一期的嘉宾。” “是吗？那我还挺容荣幸的。”许青焰笑了笑，他目前只是个词曲人，能接触到的资源并不算多。 “我可以先了解一下你们节目的呃。” “可以的，我们节目”陈玲开始细致讲解节目流程，以及节目背后的逻辑，“采访时有些问题” 许青焰听得很仔细，时不时附和两句。热搜爆火之后，这几天找他邀歌的人不少。 基本都是歌手或是公司音乐部门的负责人去联系他，采访资源倒还是独一份，只有陈玲这一家发出了邀请。 “如果能请来许老师您作为第一期的嘉宾，也是我们节目组的荣幸。”陈玲撩了撩耳边的头发，笑道。 新节目并不是确定给她主持，目前还未有定论。如果她能邀请到许青焰做嘉宾的，基本上十拿九稳。 “我们的采访的问题可能会比较尖锐，许老师有什么不能不太想提及的方面吗？”陈玲斟酌着语气，委婉问道 采访是没有剧本的，但至少会有台本。主要是作为首播第一期节目，受重视的程度显然也会不一样。 需要提前聊采访的大致方向，还需要做一个双向排雷。 “不太想提及的方面家人吧。”许青焰斟酌片刻后，坦然道，“你知道的，我在网上的风评并不尽人意。” 新节目也可以理解，毕竟他还不够格。靠流量走红，进入这个行业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资历略显单薄。 上热搜是有代价的，总要承受一点点流量带来的负面作用。频繁上热搜的人，并且还是以各种极端的方式。 “好的，可以理解。”陈玲露出了一个得体的笑容。 许多明星或是艺人采访都不太喜欢提及家人或是绯闻、朋友之类的，提前询问也免得录制时尴尬。 “许老师，还有其他方面吗？还是说别的都可以提？”她笑着问到，语气温和，“您是我们首期嘉宾，有要求可以提。” “没有了。” 闻言，陈玲不由松了一口气。 许青焰出乎意料好相处，情绪也比一般人要稳定得多。 “我听过许老师你写的《晚婚》，印象深刻。”她笑道，“我很好奇许老师这么年轻，是怎么写出那些深刻的歌词的？” “抄的。” 这是私下里提前模拟，正式录制他肯定不能这样说。大概率换个说法，比如大学的时候培养了一点小爱好。 “嗯？怎么说？” “走在路上，听见有个歌手这样唱。我觉得这首歌挺不错的，于是就记下来了。”许青焰一脸坦诚。 “哈哈，许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幽默。”陈玲浅笑，转头抛出一个问题，“你知道网上有人质疑你的歌是买的吗？“ “我不怎么看评论，但是也看到过，”他道，“不过很难理解，我又不直播带货。炒作之后也是卖歌。” “总不能我只是当一个二道贩子，把歌转手卖了。” “万一呢，这也是没可能的事情。”陈玲道，“网络上说什么都有，譬如为了炒作然后赚差价之类的。” 这话问完，陈玲心里还是有些突突的。但又不得不提前问，或许会得罪人，但万一真的有猫腻也好提前排雷。 节目成功的前提是许青焰足够可靠，并不是满是漏洞。如果第一期节目就爆雷，那她的职业生涯也就到此为止了。 她倒不是杠精，只是作为一个采访节目的主持人。有些时候，她是在代替电视机前的观众问一些问题。 主持人尤其是访谈类主持人，本职工作并不是展现自己有多专业，有多博学。而是用各种方式引导嘉宾说更多的话，提出一个问题。 让嘉宾去正面回应，去解释，或是自证。 哪怕这些问题，站在一个专业主持人的角度显得很弱智。但对于被采访者来说，也并不会显得太冒犯。 回答好了，可以堵住一部分弱智的嘴。 “那也太累了，又不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货品。”许青焰笑道，“目前暂时没有卖歌的想法，这个差价可能也没法挣。” “你是只给裴暮蝉和林晚粥写歌吗？”陈玲问道。 “呃暂时是这样的，我个人觉得自己还是很幸运的。”许青焰斟酌片刻道，“认识她们这么优秀的歌手，也愿意唱我写的歌。” “那林川呢？”她问道，“他一直缺少一首代表作，你有想过给他写一首歌之类的想法吗？或是你们私下聊过？” 这个问题就问得比较深了，但由于这是私下问，倒也没太出格。 “我们是朋友，写歌这种东西不是随时就能有的。”许青焰沉吟片刻后道，“林川本身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歌手。” “他本身不缺资源，如果想邀歌的话，能找到比我更优秀的词曲人。再加上他并未透露邀歌意向，所以” “那你怎么看待爆红这件事呢？因为做了某个出格的事情，然后急速出圈。”陈玲的问题越发的尖锐。 “我因为爆红才被更多的人看见，连带着作品被发掘出来，本身我在其中是受益者。”许青焰并未避讳。眸子微垂，回答也十分真诚。 “有些事情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如果有选择，我更希望以新作品的方式进入大众的视野。” “《我是歌王》事件，后来还有后续吗？” 他摇头，“没有。”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98章 偷看月亮女仆装被抓包，极限社死 “他们没有私下里联系你之类的？譬如解释或是道歉？”陈玲问的很直白，同行是冤家，也根本不用避讳。 “没有。”他摇头，没细说。 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也赌赢了。原本只是想要点流量，没想到会直接爆红，当天的热度节目组真金白银都压不住。 既然目的达成了，再提有卖惨嫌疑，风险大收益小。他现在不需要卖惨，有实力有资源，不必走偏门。 陈玲问的问题角度都比较刁钻，事无巨细，大部分是围绕着爆红问的。最后兜兜转转，采访预热还是回到了作品本身。 “你写歌的灵感来自于哪里呢？” “看书，瞎琢磨。” 时间一点点流逝，不知不觉，两人在咖啡店里已经聊了两个小时。 “许老师，我很期待这次采访，对于这次合作也有百分之百的信心。三天之内，我会给您一个准确的答复。” 陈玲的语气很真诚，不像是场面话。 “冒昧问一句，您最近有外出安排吗？” “暂时没有，我也很期待这次合作。”许青焰笑笑，也不端着。 两人眼神一撞，意识到对方都挺真诚，也没什么套路。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如果陈玲不是通过林川找他。或是没有林川的从中间递好话，他也不可能和陈玲见面。 别人爆红之后都是接各种资源，忙得不亦乐乎。 许青焰没这个想法，做什么都是不紧不慢的。他忙碌是为了更好的工作节奏，不是整天跟没头苍蝇一样乱飞。 况且他现在没有什么代表作，只是写了一点歌而已，最多拍了個还不错的mv。不是很想集齐库里南碎片，没必要什么钱都捞。 沉淀才是最终入场劵。 一夜爆红，毁了他的演艺圈梦。 别问，问就是沉淀。 两人出门后又寒暄了一阵，确认都没有一起吃饭的想法后便离开了 隔天，林晚粥给许青焰打了个电话。 “《稻香》后期做好了，下午六点发行，你要过来听吗？” 说实话他兴趣不大，如果是林晚粥发新歌，他可能有点兴趣。自己唱的嗯，怎么听都有些别扭。 发歌的音乐人账号都是林晚粥那边一手注册包办，等于林晚粥在用她的时间，帮许青焰做歌并兼任音乐编辑。 “好啊，我下午三点过来。”他聊了几句，挂掉了电话。 他对这首歌不抱太大的期望，不是不好听。而是预计短时间反响不会太大，歌曲想爆火需要时间的发酵。 比如《晴天》虽然很好听，各种宣传乃至于电视剧主题曲都提前宣发过，但最后短时间也没到爆火的程度。 直到许青焰上热搜爆红，反过来带动了《晴天》的知名度。这是歌曲本身性质决定的，心急不来。 中午用饭，裴暮蝉有些好奇看了他一眼。 “你下午要出去？” “嗯，你下午什么安排？”他不动声色转移了话题，这几天裴暮蝉都在编曲室里写新歌，像个高考生。 “写歌。”她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筷子一挑，“最近有几个代言找上了我，不知道要不要接。” “什么代言？”许青焰扒了一口饭后，好奇问道。 “一些化妆品，棉被还有一个是卫生巾品牌，开价不算高。”裴暮蝉眉眼低垂，看不出她的想法。 “护肤品稍微谨慎一些，很难说。”许青焰斟酌片刻后道，“其实我不太建议你这个时候接代言。” “嗯，我也不打算签。”裴暮蝉道，“大部分代言都只愿意签短期合同，蹭消费热度的，只有短期的宣发计划。” “再等等吧，慢慢来，有机会跟国际大牌合作是最好的。”许青焰安慰道。 “国际大牌，哪有那么容易？”她抬眸。 “哎，伱这就孤陋寡闻了吧。”许青焰滔滔不绝，扯着东看西看来信息片段，“现在国际大牌都爱搞批发，集邮半个娱乐圈。” “你这形象，不是我说，八大红血不找你做代言都是眼瞎。” 许青焰也就这张嘴能叭叭两句了，裴暮蝉听了他的话，默默转头白了他一眼。停下筷子，手托着雪白的香腮。 “品牌好友和品牌大使、代言人之类的可不能比，并且还带区域划分的，夏国区、亚太地区，全球代言。” “我估计我名气大到极限，或许就是某个品牌的护肤彩妆单品的品牌大使，大约排中下层代言的位置。” 她说的没错，夏国文娱大爆炸，内卷程度堪比地狱级。没成为真正的天后之前，女歌手的极限就在这了。 杀出去的道路也很简单，原创。 不过考虑到裴暮蝉一年多没写出过一首好歌，许青焰决定还是以鼓励为主，裴总要是生气就完了。 “我觉得我还是更适合做工作室，做自己总是很难做好。”裴暮蝉忽道，“我太容易被其他人的声音左右。” 这句话来得毫无征兆，却是三天前，两人闲聊时说过的一个话题。他认为裴暮蝉忽的写不出歌，或许也并非江郎才尽。 许青焰和裴暮蝉几乎相处了两个月，有过细碎平淡的日常。也有坦诚交心的时刻，自认为对她有些了解。 她更像是被舆论影响，一步步压迫内心。想证明自己，却又陷入无限的内耗之中，最后放弃挣扎选择退圈。 若是换做一般人，大概容易想不开。 裴暮蝉却很理智的给了自己一年时间，哪怕几乎成天躲在家里不出门，还是等到了一年之后这才确认结果。 对自己狠，哪怕失眠也不吃安眠药，只把这当成是磨炼意志的过程。 她脆弱又坚强，心里藏着光亮，再痛苦也不会寻短见。甚至强迫自己接受平庸，不再执着，也不为失败而伤心。 自怨自艾，那是失败者的道路。她只会生活下去，哪怕是过毫无意义的人生，也会过下去，成为生活本身。 “被其他人左右好办，你可以学学我，我有三不听。”许青焰没继续用我会帮你写歌这类话安慰，说多了反而不好。 “什么三不听？”裴暮蝉总能从他嘴里听到一些稀罕言论。 “首先，不认识的人说话的我不听，因为我妈不让我和陌生人说话。”许青焰伸出了一根手指，“第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裴暮蝉抿嘴笑，眼眸里的忧愁瞬间被冲淡。 “反对我的人说话，我不听，因为我一定是我做对了。”他道，“我怕我会忍不住打烂他的嘴，不愿意造罪孽。” “第三，不认识的还反对我的，我更不听。因为这恰恰证明我现在做的都是对的，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 “你这些话从哪学来的？”裴暮蝉肩膀微微抖动，转头抿嘴强忍着笑意，总感觉这些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莫名贴切。 “无师自通，因为我是个rapper。” 下午，许青焰一溜烟抵达了林晚粥工作室。 天天两头跑，他都想自己搞个工作室，位置就选在两人工作室中间。但转念一想，星海寸土寸金，大可不必。 除非他每个月抽出四天时间摆摊卖土豆日收九千块，才能抵消租金。 进了门，发现沈矜月也在。 “哈喽哈喽！！许青焰！！” “嗯嗯，见到你很高兴，但我现在要走了。”许青焰往回撤了几步，转身就要离开，“我大概是记错时间了。” “站住！许青焰！”沈矜月噔噔蹬跑到他面前，化身拦路恶虎。 许青焰低头瞥了她一眼，这人一副傻乎乎很好骗的模样。几句话就能把她弄哭，晚上又能骗出去吃烧烤。 “干嘛？” “哼！你为什么见到我就走？”沈矜月气鼓鼓的，“你不是来听新歌的吗？” “你怎么知道？”许青焰目光不由自主瞥了一眼沈矜月的胸。明明不想看的，但她这种身材射箭肯定是玩不了的。 忘记哪里看来的，大胸妹子玩射箭会被弹得嗷嗷叫。除非是老手，做好射箭面的防护，说起来胖子玩射箭也有被弹胸的。 主要是为什么会大白天穿女仆装，呃晚上穿也挺奇怪的。蓬松的领口被高高撑起，巧妙的系着红色丝带。 整个手臂白色泡泡长袖，手腕处扎着黑色的丝带，只露出一双白皙的手。难得的是，腰部是修身的款式。 他目光在蕾丝黑色裙摆上划过，白色长筒袜连着丝袜一直通向裙摆内部。修长小腿白腻，没有陡然弯曲的线条。 “我这几天一直都在这里啊！”沈矜月刚说完，忽的顿了一下，“啊，你你你你，难道都没发现我不在吗？” “其实也不算吧，偶尔会感觉少了点烦恼。” “许！！青！！焰！！”沈矜月一脸委屈，却也拿他没什么办法，“裴姐和粥粥姐怎么忍受得了你这张嘴的！” “那你要问她们了，不过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亲切的。”许青焰展现完自己儒雅随和的一面，就打算走了。 不过是往工作室里走，不知道歌后期被做成了什么样。 他感觉自己的歌喉，嗯或许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身边接触的人都是歌手，多少也受到了影响。 简单来说，斗气化马了。 即使比不上小天后这种顶级玩家，至少也脱离了ktv战神的范畴，可以真正意义上称得上是一位歌手。 “你这女仆装真好看，比网上那些cos好看多了。” 沈矜月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听见许青焰“良心发现”说的话。明明前一分钟还气鼓鼓，下一秒又是快乐小狗了。 “是吧！我跟你说，这套是我最喜欢的女仆装！我还喜欢” “是啊是啊。”许青焰一脸闲闲往前走，听着身边叭叭叭的声音，“你穿女仆装都这么好看了，穿jk肯定更好看。” “是吗是吗？”沈矜月傻乎乎的，“那我明天试试，不过得现在下单一件家里倒是有一件，没带出来。” 沈矜月一路叽叽喳喳，许青焰懒洋洋的推开门。 门后，林晚粥面色平静的站在那。她穿着粉色短袖和短裤，柔嫩的大腿露在外面，白的发光。 三人所处的房间并不大，有一台电脑与一堆看着就很贵的音响，播放音乐的时候能让人汗毛瞬间立起来。 最里面的房间里应该是录音室，设备似乎是升级过了，林晚粥在微信上提及过装了一整套杜比的系统。 上了节目有钱了，给他结了买歌钱之余。顺便把赚的钱都投了进去，就打造了一套三百六十度环绕立体声录音环境。 来的时候也没在门口看见齐婷，大概跑哪里抽烟去了。 沈矜月欢快的扑上去，喊了一声粥粥姐。 “婷婷还没回来吗？” “门口来了一批设备，她去接了。”林晚粥笑了笑，眸子微垂，“月亮，外面奶茶到了，你能帮忙去拿一下吗？” “好呀好呀！有我的份吗？” “嗯，点了你最喜欢喝的那款。”林晚粥点头。 沈矜月喊了一声万岁，转身开门，噔噔噔傻乎乎跑远了。走廊传来她嘿嘿的声音，脑子的高地已经被奶茶占领。 许青焰不爱喝奶茶，糖分太高喝着腻。不甜的不喝，不如喝水。不甜不淡的也不喝，纯纯浪费钱。 不过眼下似乎不是奶茶的问题，四周安静下来。 门关上，两人所在的地方是中控室，略显狭窄。 下午的阳光照进从录音室，四面八方反射之后再从大透明玻璃里折射过来，满是音响的中控室即便不开灯也显得光线明亮。 许青焰挨着门站着，几乎要靠在门上。两人之间有一段身高差，林晚粥仰头望着他。神色平静，眸子幽深。 “你很喜欢女仆装？” 闻言，他立刻察觉到气氛不对，神情略显尴尬。 “也不算吧，随口说的。” “是这样吗？”林晚粥偏头，看了许青焰一眼。 “呃有一点吧，开玩笑的。”他瞬间社死，为毛有种被人抓奸的感觉，一定是因为面前人是林晚粥的原因。 “月亮的女仆装挺可爱的，我也喜欢。”她脸忽的靠近，却没有任何表情。 身高矮一截，却莫名有气势。 “我还以为你喜欢月亮。”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199章 有些人什么都不用做，一开始就赢了 “啊？” 卧槽，还以为偷看沈矜月那几眼被林晚粥看见了。 谁知道走廊尽头就是录音室，人非圣贤。没人会不喜欢女仆装吧，当时自己还瞥了沈矜月胸好几眼来着。 本来都准备汗流浃背了，结果就这？虚惊一场，谁会喜欢上沈矜月啊。 许青焰闻言，忽然就淡定了下来，笑道。 “没有，我只是觉得她穿女仆装挺好看而已。虽然她平时挺招人烦的，但我感觉她穿那件衣服看上去稍微更顺眼了一点。” “噢。”林晚粥收回了身，悄无声息的换了个话题，“后期都制作好了，我听效果还可以，先给你放一段。” 说着，她打开了中控台的电脑。 鼠标咔哒咔哒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午后昏黄的阳光，像是玻璃杯里冰镇的朗姆酒，少女背对着他坐在那。 头发盘起，露出了雪白的后颈，头发丝泛着古金色的光。 林晚粥个子不算矮，形体很好，没有驼背的习惯，粉色短袖衬得露出的一截手臂白皙，大概是因为腰身纤细反而显得人瘦小。 许青焰往前走了两步，看见她的侧脸，脸蛋白皙，头发纤细，鼻梁高挺。 他心间突然涌起一种莫名的冲动，想要把这一幕拍下来。忽又觉得拿手机反而浪费时间，不如多看几眼。 咔哒，鼠标点击播放，后期处理过的《稻香》前奏缓缓流淌。 不愧是借来的二手百万音响，一听就是好东西。 这首歌他录了一天，唱到快吐了，被严格的小林老师狠狠调教了一番，如今的经过后期处理后听着也没太大的感觉。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许青焰听着自己的歌声，感受介于好听和脚趾抠地之间。完全沉浸不了歌内的意境，莫名有些出戏。 “好听吗？”林晚粥脸上带着笑意，显然是满意的。 “还行吧。” 说着话，门外远远传来了齐婷和沈矜月的打闹声，两人顿时也就止住话题。约莫两分钟后，齐婷敲了敲门。 进门后，沈矜月依旧叽叽喳喳。齐婷瞧瞧林晚粥又瞧了瞧许老师，脸上抿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 下午六点，《稻香》准时全平台上传。 许青焰的创作者后台空荡荡的，只有一首歌，这首歌原本是送给她的，结果转了一圈还是回到了他手里。 不仅歌曲制作是林晚粥帮忙弄的，甚至发行都是人家一手包圆的。这哪是送歌，反被人家送了礼物。 《稻香》全部的版权外加收益都是他一個人的，每月自动结余。只要网站那边结算了收益，每月就有钱准时打到他的卡上。 许青焰看了一眼时间，六点零五，随口问道。 “下载量多少了？” “许老师等会，还没做宣传呢。”齐婷坐在电脑编辑帖子，头也不回的说道，“给我一分钟，马上就好。” “宣传？”他懵了一瞬，“花钱买流量？” 说实话，他对《稻香》的销量没抱太大的期望。 虽然他现在一定的知名度，但歌曲受众和爱看热闹的混子重合面不大。写一首歌，林晚粥唱的收益显然比他要高。 不过谁让小姑娘愿意呢，随她了。 反正发歌肯定是挣钱的，无论是多少，谁又会嫌钱多呢。只是还要上宣传，这是他没想到的，如果要花钱就大可不必。 “不是，围脖发个帖就行。”齐婷道。 “哦哦，那就好。” 齐婷用工作室的号发了宣传帖，林晚粥登上了个人账号转发帖子，并配文，“这首歌很好听，已经取得翻唱权啦。” 十分钟后，裴暮蝉也转发了这条帖子。 配文很简单，只有一串句号，“……” “哈哈哈哈！！！！”齐婷拍着许青焰的背，没心没肺的笑出了眼泪，“许老师，你看裴姐的帖子。” 许青焰无语，瞥了齐婷一眼，心道笑个毛啊，你猜我为什么不笑。 卧槽，这回真汗流浃背了。 帖子底下评论激增，粉丝原以为是林晚粥发新歌，兴冲冲的来。结果发现是许青焰，顿时败兴而走。 “什么？许老师发歌了？哇！！好耶，不听。” “什么？发歌，不买。” “大家戾气不要这么重，发一首新歌而已。许老爷生前是体面人，看在粥粥的面子上，吐口痰再走吧。” “裴姐那边过来的，粥粥也被许老爷胁迫了？一言不发就是点头，给许老爷刷个差评吧，给他戒骄戒躁。” “我他妈合理怀疑恋综是不是还没结束，这一切都是导演的剧本。捏麻麻的，占着两个小天后是什么意思？” “兄弟们，听歌回来了，一切都是许老师计划的一部分。” “我买了，大声外放了这首歌，整个宿舍都在笑话我，怎么办？一瞬间的勇敢，换来了大学四年的内向。”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玩闹归玩闹，两个小天后一波转发宣传之后，后台的数据肉眼可见的涨了起来。 蹲守了一个小时，付费下载量是两千。 “这成绩还行啊，保守估计首日有八千。”许青焰松了一口气，心底默默换算了一番，这首歌哪怕不温不火，陆陆续续也能挣30w。 歌手赚钱是这样的，但凡能叫出名字的，就没有穷的。 天慢慢黑了下来，四人一起出外面吃了个饭。饭后许青焰没待多久就离开了，顺带把沈矜月也一并送了回去。 夜色中，黑色的帕拉梅拉缓缓变道，超越了一辆白色宝马。 “粥粥姐。” “嗯。”她坐在后座，靠在半开的车窗边上，闷闷应了一声。 车驶入一条昏暗的道路，两侧林荫茂密。 齐婷通过车内镜看了她一眼，路边昏黄的灯光被树枝稀疏切割，如同等待一般在林晚粥的脸上跃过。 浮光跃影，映衬美人娇颜。 “你喜欢许老师哪一点啊？”齐婷随口问道，见前方有个红灯，便缓缓松开了油门，“长得好，有才华？” “不是。”林晚粥转头看着窗外，黑色的眸子映着淡淡的光，“我小时候身体不好，只能看着他们跑跳。” “他们不喜欢和我玩，那时候夏天午后很闷热，他们邀我去水库边上玩。骗我说捉迷藏，一直到天黑也没说结束。” “这么过分吗？”齐婷轻点刹车，轻轻的停在十字路口，她是个很好的倾听者，“领头的人该不会是许老师吧？” “不是，他爱溪边捞鱼，不喜欢去水库。”林晚粥道，“不知道谁告诉他的，最后只有他一个人骑车来找我了。” 齐婷手搭在方向盘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在那么小的年纪里被团体扔在了野外水库，这换谁都能记一辈子。正如第一次夜间伏在父亲背上问诊，第一次离家的夜晚。 有个人不辞辛苦，摸着黑翻山越岭的找自己，也能记一辈子。 “许老师他他小时候这么仗义的吗？” “那时候他喜欢我。” 忽的，红灯亮了，齐婷慢了几秒才启动了车子。回想着刚刚自己耳朵听到的话，粥粥姐好像说“那时候” 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有些语噎。 “我那时候不知道，后来听以前的朋友说才知道。”林晚粥继续说，“他亲口和其他人说的，他喜欢我。” “不过他只喜欢了一阵子，大概是不想我受欺负。” “卧槽，许老师喜欢谁啊？” “不知道，跟他表白的女生挺多的。”林晚粥淡淡道，“没见他喜欢谁，以前没有，现在不好说。” “那那粥粥姐，你不抓紧一些吗？裴姐那边那万一许老师一时糊涂，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可能。” 齐婷的呼吸都有些急促了，紧紧盯着前方道路。 “早点定下来也好，许老师写歌很厉害的。芸姐那边她大概不会同意，但肯定不会反对，歌手谈恋爱很正常。” “不用，他现在有更喜欢的人。”她说。 “裴姐吗？”齐婷开着车，“我觉得还好吧，许老师和裴姐只是走得近而已，还没到那个地步。” “恋爱这种事情是不讲道理的，粥粥姐，你也不用悲观。” “没有悲观。”她靠在车后座，“我有无数次机会，如果小时候能留意到。如果上一年能早点调整好状态，如果生日那次” 齐婷听见了后座传来了林晚粥极轻的叹息声，心顿时揪了起来。 “生日那次是意外，谁也不想的。” “嗯，我知道。” 车内陷入了沉默，齐婷一路开回了公寓。在电梯里，她甚至还特意留意了林晚粥的状态，见她低头玩手机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一天过得太累，一回到家，齐婷先去洗了澡。 穿着睡衣回房间时，却发现林晚粥盘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歌。凑近一看，平板上放着的是《稻香》。 歌词滚动，正好放到那句，“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粥粥姐？”她试探性叫了一声。 “嗯？”林晚粥面容淡然，摘下耳机疑惑看了她一眼，“怎么了？我等会再洗。” “不是，我只是想”她穿着单薄的睡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忧心忡忡道，“如果，我是说如果有那么一天。” “我是不是说绝对啊，就是打个比方。许老师现在明显没有那份心思，一心都在工作上，压根没想过那方面的事情。” “伱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怎么样的。”林晚粥知道她想说什么，开口打断了她的话，“我只是有些嫉妒裴暮蝉而已。” “我没有的东西，她都有。” “我不知道他的心定在谁的身上，或许谁也不是。就算没有他，我还是会嫉妒裴暮蝉，她命比我好。” “只是我有时在想，他到处凑钱的时候，如果我知道的话我也会去找他。然后可以对他说，轮到我来找你了。” “可有时候命运就是喜欢捉弄人，晚了一点，结果就差很多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0章 陪伴是最好的治愈，军训闲话 当天后半夜，林晚粥忽然发了高烧，把齐婷吓得够呛。 好在最后无大碍，虚惊一场。 隔天许青焰听说后，又特意过来看望。见林晚粥待着闷，遂三人结伴去附近的公园走走，结果他与齐婷偷偷钓了一下午的鱼。 林晚粥就安静的蹲在一边，抱着个小透明桶，数两人各自钓了几条。 “哎，许老师你藏着点，被保安发现就得把我们赶出去了。”齐婷转头，手里提溜着一根透明的白线。 传说的无杆钓鱼，徒手钓。 “有什么可藏的，竿都没有，怎么发现？”许青焰一脸不在意，“公园这么大，保安也不会高强度巡逻。” “再说了，被发现了，你去卖个萌混过去就完事了。” “偏心，你怎么不让粥粥姐去？” “当然是因为你更漂亮。” 齐婷：“许老师，你朋友少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偷得浮生半日闲，林晚粥在一旁掩嘴吃吃痴痴的笑。一阵风吹过，树哗啦啦的响，抚平了她的眉眼。 午后的阳光一点点从树荫那头落下来，一点点渗入她的身体。 无论是许青焰还是齐婷，都没有将她当成一个病人的自觉。两人自顾自的嘻嘻哈哈钓鱼，甚至很少和她搭话。 但她并不觉得被忽视，反而很放松。 最好的朋友和喜欢人，在用他们的方式治愈自己。她只要待在旁边晒太阳，却也能感觉到莫名的温暖。 有人陪着发呆，玩闹，做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事情。那一瞬间，她好像听明白了他为什么要送《稻香》这首歌。 有时候，送礼珍贵的不是礼物本身。就像平安符并不能真正保平安，只是送礼的那人希望你平安。 “卧槽，上大鱼了！” “哎，许老师，伱别过来啊！线缠在一起了！” “丢，我不过来，这只手就保不住了。”许青焰很不要脸的说道，“缠线怎么了，让开，我是個rapper！” “受不了，不许你侮辱我的爱好。” “谁侮辱你爱好了，我真是个rapper！”他沿着岸边一溜烟跑了，来回溜鱼，“今天让这鱼跑了，我就下去做水鬼rapper。” 日子平淡过了两三天，《稻香》销量果然不温不火，数据在三万左右徘徊。 冷启是这样的，哪怕有两个小天后的推荐加持。但受众毕竟还是少，大部分人看看热闹就撤了，压根没点进去。 热搜事件之后，他也算是借机挂牌了，可惜没什么好资源。 一开始邀歌的人开始挺多的，不过条件开得都不高。有的要买断，有的要定制，还有的人想要签对赌协议。 说白了，这群人属于有枣没枣打两杆子的那种。能邀上最好，邀不上也不亏，主打一个想要花小钱办大事。 许青焰不急，愿意花时间巩固基本盘。 裴暮蝉准备写新歌，他就花时间和她聊，哪怕直接给歌更加高效。但长远来看，反而没有任何好处。 林晚粥病了，他就放下时间去看望。哪怕浪费时间，人去了跟手机发条消息打个视频，终究还是不一样。 将这些事情捋清楚了，转过头再来思考工作的事情。 周五早已经过去了，《恋爱猎手》已经播完了第六期。正是白锦泽离开那一期，也意味着恋综只差最后一期揭晓身份了。 节目热度不低，不过火的几乎都是女嘉宾。以陈飞宇为首代表的男嘉宾，简直是糊得没眼看，一个个黑料缠身。 电视台已经破罐子破摔了，反正最后一期，怎么也得放完。 许青焰不爱看恋综，但特地倒回去看了《我是歌王》四进二半决赛，节目组把倒数第一的温少妇请回来返场替补。 四人热热闹闹唱一场，场上最强实力派无非是王禹和候学恒。两人都是老前辈，实力表现没话说。 真比起来，江景升不一定能杀入前二。 于是节目组整了一个骚操作，更改了打分方式，还设置了一个双人赛，让排名第三的江景升跟着候学恒顺利晋级。 为了堵住众人口舌，顺带把王禹弄进了复活赛里。 王禹在决赛还有一次出场机会，但他需要在打分降权的基础上和其他两名歌手比赛，换句话就是炮灰。 去了肯定赢不了，但是可以恰烂钱。 堂堂一代苦情歌王，怎么可能为了脸，钱都不要了呢？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拿了钱原谅节目组。 至于外国友人温霜华，除了在四进二的舞台展示了一波低胸和高音之外，一根毛都没有捞到，像是用完就扔的工具。 又看了一段他们的舞台歌曲，喜闻乐见的翻唱，底下评论大多都在骂。 节目组自然不会有回应，紫台风气一向是欺软怕硬。整个卫视从上到下皆是如此，风气也不是一天形成。 销声匿迹了三天的陈玲终于打来了电话，说好了三天给准信，其实已经过去了四天。 她先是诚恳道歉，随后道节目已经审核通过了。台里已经在准备筹拍《玲听》，想和许青焰约一下档期，做首期采访。 “行，两天后吧。”他给了个具体时间。 陈玲应下了，谁知挂断电话之后不久，又打了个电话过来。又是道歉，低声询问时间是否提前一天？ 提前？ 他退出通话看了一眼日历，过两天快月底了，中秋节。对方如此仓促录制，大概是想赶在中秋后的小长假完成制作。 偏偏《我是歌王》总决赛的日子，就在国庆小长假之后。 难怪要提前，这是要碰瓷。 不过许青焰不反感这种碰瓷，恶心恶心《我是歌王》节目组也好。想着正好录完采访节目还能过个中秋，于是答应了。 剩下的就是出场费了，许青焰没太计较。 访谈类节目出场费普遍都不高，对嘉宾来说，这算是一个发声的平台。主持人代表观众问，嘉宾向外发声。 许青焰需要发声，在爆红之后，按兵不动就是在等这么一个机会。 古人言，名不正言不顺。他需要给外界传达一个声音，不管是解释也好，还是颠覆旧印象，都要做点什么。 如果一直处于一个被人误解的环境里，如果只是闷头努力。想要靠实力证明自己，反而容易钻牛角尖。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人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他需要打破这层成见。 当初恋综节目组花一百万，让他背上了这座大山，也帮他渡过了难关。现在成了一道枷锁，处处受限。 现在他想要走得更远，就要去扭转这层成见。他签了保密协议不能提剧本，但洗白并不一定需要澄清。 自黑，凡尔赛，都是打造新印象的手段。 《玲听》首期预算不高，为表诚意，还是咬着牙给了几万块。报销来回花费，录制地点定在羊城。 一般情况下，主持人不会跨台主持节目。陈玲属于较为特殊的一类人，记者入行再任主笔，最后转型主持人。 有资源的情况下，可以跟着节目组走。《玲听》的定位是高端采访栏目，如果放在滁州肯定是养不活的。 基本上，陈玲的工作关系已经属于半转入羊城了。 许青焰不知道她怎么操作的，不过从她能采访到林川这一点上，就能猜出这人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女人。 定好了时间，许青焰转头就去梳理稿子了。 根据几天前在咖啡厅里的谈话，做了一个回答的大纲。做准备的同时，将一些其他可能的问题也列出来。 提前约定过，恋综逆天暴论的问题基本不会问。 如此云云。 同一时间，星海大学。 路边的阴影铺成一群迷彩服的大学新生，所有人像是自由流体，自动契合遮蔽阳光的树荫。 远远看去，像是流动的绿化带。 “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队伍里一个面白的小胖子用帽子扇风，额头爬满了细细密密的汗。 “都他妈快训了一个月了，都快被晒成海鸟酱油了。” “胖子，你小子比兔爷还白，酱油个屁啊！”一个干瘦的男生撇了撇嘴，不留情面道，“哥们才黑，巨几把黑。” “老王，说几不说把，文明你我他。”旁边凑过一个高大圆脸的男生，“还早着呢，估计得等到中秋结束。” “水哥，你说星大是不是想把我们培养成兵王啊。”干瘦男生抖了抖衣领扇风，“隔壁学校军训二十一天，咱这直接三十天。” “哎，你觉得咱们班哪个女”小胖子沉默了一阵忽然压低了声音，免得社死，目光先是看了一眼队伍。 确定女生离他们很远，教官也听不到，这才悄悄问道。 “最好看。” 眼看军训就要结束了，相处一个月，又是同班同学了。基本开始已经划分好了小圈子，话题也越来越直接。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胖子、王超、高大圆脸的水哥不是一个宿舍的，不按宿舍分堆处，那才是真的熟悉了。 “我们班没什么好看的，不如学姐。”水哥抖了抖眉毛，“昨天我走在路上，看见一个女菩萨了。” “怎么说？” “胸前就裹了一块围巾，卧槽，妈的，好大！”水哥拍大腿。 胖子：“水哥，你的词汇量储备真是一言难尽，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高考作弊进的咱们学校。” 干瘦的王超闻言，不由自主转头看了一眼女生方向，转过头压低声音道， “我倒觉得我们班黎漾挺好看的，就是不怎么活跃。” “你真是闷骚啊，原来你喜欢这款啊？”胖子微微摇头，邪门一笑，“我高中可是十里八乡的渣男，不喜欢身材不好的。” “渣男？我看你他妈人渣还差不多。”水哥拍了拍他的肩膀，“胖哥，你这个外形变异丧尸，多少也算是小头目。” “呵。”一道冷哼传来，打断了三人的互损。 三人齐齐转头，目光投向了坐在旁边的一个男生。那人戴着半眼镜，颜值属于有点小帅的行列，穿着统一的军训服都显得更干净一些。 “杜余航，你哼什么？”水哥眉头微皱，心道这人暑假工干的是流水线装逼吧。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这样背后议论女生不礼貌。”那眼镜男生也不是傻子，同样放低了声音。 “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们说了这么多，只有老王提了一句女生。”胖子道，“怎么，踩到你尾巴了？” “呵呵。”杜余航低头笑笑，中指顶了顶眼镜没说话。 “妈的，最讨厌装逼的人了。”水哥转了过去，不忿小声嘀咕道。 一旁的王超闻言，扯了水哥一把，让他少说两句。相处一个月，男生大多熟了，大部分男生都知道杜余航是个富二代。 王超就是个农村家庭孩子，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与人为善。退一步海阔天空，本能不太愿意和人起矛盾。 杜余航没把刚才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掏出手机，看了一新朋友的通知。某个女生头像停在那，后面跟着一句灰色的等待验证。 加不上，他难免有些烦躁。 仰头看了女生方向，他几乎不用怎么看，只要扫一眼就能在一众绿色的迷彩服里认出那道纤瘦的身影。 即便都是迷彩，但她穿着就显得不一样。 “黎黎。” “嗯？”黎漾闻声抬头，军训帽遮盖了她的脸，下颚线显得雪白干净，“怎么了？” 闻声，三四个男生都望了过来。 看着黎漾干净的脸，梅梦琪不由叹了一口气。九月天气闷热，太阳又辣又毒，男生糙一些倒没什么。 细皮嫩肉的女生谁包里不放个防晒，有时候甚至放在口袋里，有空就补上一点。唯有黎漾，靠着最便宜的防晒安全度过了军训。 瞧瞧人家那脸，那脖子那手，天生肤色白真让人羡慕。 “一起去上厕所吗？” 她上午没怎么喝水，本能感觉拒绝梅梦琪不太好，思考一瞬还是点了点头。 “好啊。” 她起身，梅梦琪拉着她去和教官打报告，路过男生阵营时总觉得有人在看自己，不由低了低头快速通过。 厕所外，她坐在树荫里滑动着手机。 犹豫许久，还是花了两块钱买了《稻香》。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1章 高校合唱团要翻唱......稻香 黎漾很少花钱买歌，基本都听免费的，今天倒是破了例。 买下的一瞬间，她先将《稻香》加入了收藏，单开了一个分类。想了想，把分类名称改为了许哥。 正要点确定，忽的听见梅梦琪的声音，于是匆忙将许字删掉了。 “你听歌啊？这什么歌？” “嗯，这个是” 校广播站。 学生干事看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二十。 庆幸自己提前吃了午饭，不然和一群大一军训抢饭吃。不然进了食堂别说位置，恐怕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 点开歌单，扫了一圈还是放那几首歌过渡一下。 不知怎么的，想起了昨天买的那首《稻香》，握着鼠标的手停顿了一瞬。抬头望了一眼窗外，阳光晒干了空气。 九月似乎还残留着夏天的余韵，微风干燥。 他忽的觉得，这一刻倒和那首歌莫名应景。咔哒咔哒，键盘响起，搜索一阵后，再次为《稻香》贡献了一個销售数据。 屏幕上出现一个唱片图案，没有歌手的写真，只有一片金黄的稻田。 学校上空，《稻香》前奏的虫鸣声响起。 紧接着是一段清丽的和弦，悠扬的节奏伴随着路上的草木晒干的气味。不禁让路上的学生转头看向了教学楼广播的方向。 天空碧蓝澄澈，万里无云。 铁网内，土黄色的篮球在半空中划过一道漂亮的抛物线。在一声声怒吼与“有了”中，空心进筐。 音乐同步响起，“对这个世界，如果你有太多抱怨，跌倒了” 黎漾刚和梅梦琪结伴走出食堂，身后依旧是一片人海。 大一新生下午还要军训，点外卖又贵又慢。要么选择回宿舍吃点面包泡面垫垫肚子，要么就只能挤食堂了。 刚出二食堂大门，黎漾忽的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就不该继续往前走，为什么” “哎，黎黎，这不是你上午听的歌吗？”梅梦琪拉着她的手臂晃道，“想不到广播站也会放新歌？” “嗯。”黎漾有些懵，又有些莫名心痛，这钱白花了 秦江雪是一名大四考研党，她从大三下学期就开始备考了。忙忙碌碌一个暑假，却发现效率越来越低。 本来学习计划就足够紧凑了，学习效率突然就变低了不说，漏洞还越补越多，整个人焦虑到不行。 昨晚看课看到崩溃，一个人在学校找了一处僻静处放声大哭。 男友这些天一直在左右言他，说要等离校后去羊城闯一闯。已经物色好了公司，走校招过去底薪八千。 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漏回消息的次数越来越多。两人间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男友也越发的沉默。 他家境不好，一直想着挣钱证明自己。即便自己从来没在经济方面发表过担忧，却仍旧打消不了男友的决心。 她想一起考研，共同向上。但她也明白，现实并不允许男友做这样的选择，他的自尊心也不可能接受那个选择。 图书馆人流量渐小，秦江雪往外走，刚走出图书馆的大门发现自己忘记拿伞了。 走在毒辣的阳光里，一想到曾经陪着自己打电话，打字聊天到凌晨、每天和自己分享日常的人要离开，心顿感窒息。 有些痛苦就是水溶在水里，无法言说。 忽的，校园广播远远传来悠扬的歌声。 “还记得你说家是唯一的城堡，随着稻香河流继续奔跑，微微笑，小时候的梦我知道。”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 人流里，她的脚步忽的顿住了。歌词里的意境让她不由自主的停下，整个人像是被瞬间冻住了似的。 那句“乡间的歌谣是你永远的依靠”，不禁让她恍惚了好久。脑子里回荡着“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回家 这首歌几乎是一瞬间将她年幼时的记忆拉回，小时候她每年夏天都会去乡下爷爷家，夕阳下赤着脚踩麦粒。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院子里的合欢树微微摇晃，槐花真的好香，风一吹整个院子都是香的。 爷爷喝完的绿色啤酒玻璃瓶攒起来可以换雪糕吃，拎着两个玻璃瓶换来一只三毛钱的大长今，又或是冰绿豆。 每一个疯跑的午后，铁桶里都有西瓜。 奶奶在后院栽得小黄瓜永远都是甜甜涩涩的，每天傍晚都要去偷吃。夕阳定格在山那边，童年就这样一去不返。 歌已经放完了，秦江雪站在原地定格了两分钟。儿时的记忆一点点涌上心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的觉得很感动。 心情忽然就好了许多，或许正如歌词所说，追不到的梦换个梦不就得了，让自己快乐快乐这才叫做意义。 未来困难的事情有很多，要学会和自己和解，擦擦眼泪继续向前走。 感动之余，她掏出手机开始搜索歌词 “星海大学新生合唱团？”许青焰看着那条陌生的消息，不由愣了一瞬，怎么自己跟星海大学这么有缘？ “是这样的，我们想买翻唱的版权，打算在新生欢迎会上表演并录制视频发布在网络上。”学生干事回复得很快。 夏国重视版权，对这方面的违法行为罚得重。 “我们开会讨论，一致认为您这首歌有能抚平焦虑的作用。” “当然，考虑到您的新歌刚发布不久，翻唱可能会对您的收益造成一定的影响。但同时也会给您的新歌起到宣传作用。” “如果您愿意，我们会在经济和各种宣传上对您进行补偿。” 许青焰看着那一长串的消息，学生干事诚恳又略带稚嫩的话术，不由嘴角微咧。看着对方输入中，便恶作剧似的打了一个。 “好。” 另一边，学生干事卧槽了一声，眼睛都直了。 聊天框的三百字小作文还没发出去，硬生生停住了。删掉了小作文，又小心翼翼报了一个价，加了一句“您觉得可以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好。” “卧槽卧槽！成了！”那学生干事几乎是从椅子上蹦了起来，拿着手机向左右道，“噫！我成了！成了！” “孽畜，伱成了甚？”室友将他按在椅子上，凑过来看。 “卧槽，他还真的回了你啊？”一室友惊讶，“许青焰写的《晴天》我听过，有一说一质量确实不错。” “赵哥，真让你舔到了啊？” “许青焰这么好说话的吗？卧槽，和我印象里的明星不太一样啊。”另一室友也凑了上来，扒拉着看了半天。 此话一出，吸引了隔壁宿舍的男生也围了过来。看了聊天记录后，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七嘴八舌的议论了起来。 “他高低算是个网红吧，应该比网红高点。以前我叫他全身不超过五百块的许狗，后来看到了帕拉梅拉和那个她，得喊一声许老师了。” “卧槽，许狗说话这么爽快，人还怪好的。” “是啊，《稻香》是什么歌？” “许青焰唱的，质量还行，得花两块钱。” 一群人卧槽卧槽，此起彼伏，像是花果山的猴子 翌日，许青焰和裴暮蝉提前打了招呼就独自飞往了羊城录《玲听》。 他决绝了同行的提议，并言去去当天就回。如果没飞机了，就买高铁回来，裴暮蝉坐不惯出租车，去了也添乱。 遂止。 刚下了飞机，他又收到了一条官号消息。 “我们是青鸟大学，想要购买您的歌曲《稻香》的翻唱版权。” 这号的运营看着不像学生，说话的口吻看着像是成年人。措辞不卑不亢，将补偿所有条件都列了出来。 许青焰没犹豫，直接答应了。 版权费意思意思就行了，他还真没想过从这首歌上挣钱。这本就是送给林晚粥的礼物，只是后来转送给自己了而已。 比起一首歌赚一百万，他更想让更多人听到这首歌。心意不断传递，才能让礼物更加有意义。 只是他进录播室前没注意到，手机刚开了静音，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2章 裴暮蝉机场接，一日不见兮，我心悄悄 “快快快！录制快开始了，想不到节目组第一个邀请的竟然是许青焰。”一个实习生小姐姐开心道，脖子上的工牌微晃。 “搞噱头吧，不明白为什么会请一个炒作的人做首发嘉宾。”张敏皱了皱眉，扶了扶戴着厚厚的黑框眼镜。 “诶还好吧，他写歌还蛮好听的。”实习生小姐姐怯生生，眨了眨眼睛，开始悄悄往边上挪了。 她有些害怕这個和她一同进来的实习生，对方总是不苟言笑。每天都是一副无形焦躁的模样，靠近就要窒息。 听说张敏是走关系进来的，但工作能力很强。偶尔也会帮助自己，如此一来二去，两女之间的关系也慢慢好了起来。 “走吧走吧，我们再不过去等会要挨骂了。”实习生小姐姐吐了吐舌头，拉着张敏往录制场地走。 《玲听》在一个录影棚里录制，台上孤零零放着两把椅子。角落是一些乐器，灯光落在上面，显得尤为空旷。 许青焰站在房间一角，抬头看了一眼墙壁。 录音棚四周都是各种外置棱角内置瓦楞板墙壁，一来显得美观有设计感。二来打散声音，防止收音的时候有回声。 作为一个刚入行的萌新，虽然他不怎么唱歌。但是他在裴暮蝉的工作室待过，在林晚粥那待过，录音工作室也去过。 和钓鱼佬、键圈、一样，他出于对“差生文具”的喜爱。本能的对着夹角轻轻拍了拍手掌，声音亮不发闷。 比裴暮蝉工作室的二楼录音室要好，设备也更新。 “你这几天还忙着工作是吗？”陈玲穿着一件居家淡色系卫衣，以朋友的闲聊的口吻开始了这段采访。 两人站在房间的角落，还未走上录制室，镜头已经移过来了。 “算是吧，其实大半的时间都在休息。” “休息？具体是什么？” “钓鱼。”许青焰答道，跟着陈玲往前移步，“倒也不是完全没在工作，最近录了一首歌，稻香。” “你自己原创的吗？” “是。” 节目组营造了一种轻松的氛围，陈玲的语气就像是接待一个来家里做客的老朋友，准备一起坐在沙发边聊聊天。 “要不要试试唱一段？正好也在录音棚，准备了乐器。” “行吧，我吉他水平很一般。”许青焰笑笑，先给自己叠了一个buff，“吉他递给我一下吧，唱《晴天》吧。” 一两个月的时间，乐器不苦练是没法突飞猛进的。他好歹练过《晴天》，《稻香》他是真不熟，拿出来弹得磕磕碰碰的也掉面。 陈玲没多想，只当他不想因为弹唱而影响新歌的销量。 “故事的小黄花” 简单的一段弹唱结束之后，工作人员基本都盯着他。 张敏站在人群中，看着那张帅哥脸，眼神越发厌恶。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自己没由来的不喜欢这个人。 从恋综开始，她就在关注着许青焰。不是单纯的因为他长得好，而是许青焰的眼神很坚定，一副无坚不摧的模样。 聪明，强大，内心坚定，他几乎符合了智性恋和慕强女生所有的期待感。 越是如此，张敏越不喜欢他。 或许是因为同类相斥。 她是私生女，不被承认的私生女，从小到大生活里都有一个隐形的爸爸。心不甘情不愿的付钱，从未出现过。 妈妈志向远大，从小逼宫上位，不成就哭哭闹闹的生下了自己。小时候的记忆里，她经常被抱着上顶楼。 看过妈妈各种寻死觅活，逼得隐形爸爸买了房并每月给钱。小时候，她也曾见过那个所谓的“爸爸”。 站在那个男人的面前，她显得木讷，总是默默的收下钱，一言不发。不懂用纯真留下他，像是一块木头。 因为她明白妈妈在干什么，知道的太多了，懂得太多了。 早熟导致她幼年失宠，童年不快乐，整个青春期都是沉闷的灰色。她以妈妈为耻，却又不得不靠妈妈争取来的一切活着。 她恨自己的早慧，却靠着自己的聪明整天不学依旧一路考进了大学。大学拧巴了四年，手里的零花钱攒了几十万。 却依旧维持一个月八百的生活标准，不化妆不逛街不合群。每天早出晚归，只泡图书馆里玩游戏看视频。 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妈妈又让“隐形的爸爸”将自己塞进了电视台。 张敏憎恨自己，连带着一同憎恨同类。在她眼里，许青焰是同类，一样的聪明，高傲，内心坚定，情绪稳定。 明明可以察言观色，获得更好的待遇，却偏偏要赌。她讨厌自己身上的拧巴劲，一同讨厌许青焰身上的拧巴。 这种厌恶，在许青焰硬刚《我是歌王》节目组的那一晚达到了顶峰。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像是一个疯子。 恨不得拿命去赌，给人沉重的压迫感。 张敏本身的负能量已经很重了，每天靠身边可爱的小同事调整心情，看到许青焰会让她心情分外压抑。 他温和的眼神中埋着巨大的野心，恨不得把自己也给一并燃烧了。把所有人都拉进局里，一起焚烧殆尽。 台上，陈玲与许青焰面对面坐着。 陈玲问道，“一夜爆红之后，你的心态有什么变化吗，或者有什么新的目标？” “嗯，心态没什么变化，红只是一个相对的状态。”许青焰抬手比划了一阵，“不过爆红确实各方面有些改变，比如所有歌曲的销量” “我看有网友说，你第一首歌《晴天》不像是新人的作品，你是怎么看待这种质疑的？” “这个不太清楚，刚入行，也不知道新人的水准到底应该是怎么样的。”许青焰用最谦卑的话，说着最狂的话。 “你是怎么看待《我是歌王》这个舞台呢？” “我不擅长改编，只会原创，可能这也是劣势之一。”许青焰内涵道，“要获胜，也不仅仅是能唱歌就行。” 陈玲一次性问了很多问题，包括他事业上的打算。和裴暮蝉林晚粥之间的关系，问的都是观众感兴趣的问题。 许青焰回答得很坦诚，只有在问及两女之时，用了一点点躲避审问的技巧。是的，他提前做的功课包括如何躲避审问。 节目组早就给过他试卷，目的就是要让他作弊。没有人不注重首期节目，也没有人不注重自己的荧幕采访首秀。 陈玲基本是追根问到底，只要发觉有谎言的存在，就会反复的去询问，直到最后问出真相，又或让人出错。 许青焰相当坦诚，包括将自己在网上传得沸沸扬扬的“打架”事件从头到尾的说了出来，没有任何遮掩。 将近一个小时的采访走完，许青焰基本回应完了。无论好的坏的，把有争议的点全都扔了出去一个个回应。 比起让别人去猜测，自己有准备的剖析自己反而能掌握主动权。 张敏面无表情的看完了全程，她承认许青焰答得很好。越是这样，她反而讨厌这种聪明取巧的做法。 临末了，陈玲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伱新歌稻香创作的初衷是什么呢？”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让人获得力量吧，希望听到这首歌的人能振奋起来。”许青焰顿了顿，“其实这首歌是送给林晚粥的，对。” “为什么？” “因为一些童年的经历，刚刚也说了我们是同一个地方长大的。” “青梅竹马？” “呃，算不上吧。”许青焰迟疑道，“非要这么形容也可以，算是我高攀了，那时候关系确实要好。” “你希望她振奋起来，关于哪方面呢？” “所有方面吧，人都很容易被过去的经历所影响。不管怎么样，人只有回到自己的时区，生命才安定下来。” 许青焰对林晚粥足够了解，有些话不用过脑子。 “活来活去，也不过“放心”二字。” “古人说见天地见天地见众生，后人做了很多不同的解释。我个人浅薄的见解是，我执我命，自己的路自己决定。” 闻言，陈玲微愣。 这是她在这个录制现场，第一次听见许青焰说如此隐晦的话。话语依旧真诚，只是大概只有当事人能听懂了。 人群外。 站在一众工作人员中的张敏听懂了，整个人如遭雷击。 在这场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采访中，她对许青焰的厌恶达到了顶峰。却没想到在最后，被他几句话打得溃不成军。 她有个灰暗的过去，无法直视真实的自己。从童年再到青春期，她都在一边憎恨自己，一边漠视世界。 过去无法释怀，因为这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真正的感同身受，我懂你不过是一句锦衣玉袍的漂亮话而已。 听过许多道理，却依旧过得潦草。 只是没想到能在一个不喜欢的人身上听到如此真诚的话语，做自己才能让生命回到安定的时区，听着竟是比自己心里挖出来的还真诚。 一时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回过神来，发现现场录制已经结束了。可爱女同事过来拽她的袖子，张敏没应声，只是寻找许青焰的身影。 “张敏，你怎么了？” “他人呢？” “谁啊？” “嘉宾。” “刚出去了呀，张敏你怎么了？”可爱女同事正想多问两句，忽的身边扬起一道风，“哎哎，张敏你去哪？” 结束采访后，许青焰正从通道离开。 耽误太多时间了，买机票飞回去肯定是做不到了。高铁票也没了，只能回酒店待着了，明天买机票回去。 又有高校问他买翻唱版权，细细数下来，一共有四所高校。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还是都同意了。 正要给裴暮蝉发消息告知明天才能回星海时，忽的身后传来一阵奔跑声。 “许许老师。” 面前之人停下了，气喘吁吁。是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女生，长得不算漂亮，人看着有些古板，大约是常年不笑。 此刻却有些紧张，站在他面前道。 “我很喜欢您说的那番话，人跨不过灰暗的过去，但也要让生命停在自己的时区里。谢谢您，这番话对我很重要。” 许青焰有些懵，“没关系。” “能加一个好友吗？”她的眼睛里满是激动，却又不像是见名利的激动，更像是灵魂的牵引，“可以吗？” 他一般不加人好友，但总感觉这女生不太一般，于是点了点头。 “好。” 回到了酒店，他把编辑好的消息发了过去。 “太晚了，没票。” “要明天回了。” 外面天已经黑了，细细密密空调风声呼呼刮着。 许青焰倒在床上，想着今天采访的情景。一句句往前捋，并未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这才松了一口气。 嗡，裴暮蝉回了消息。 他拿起手机，以为对方会习惯性的回一个哦或是嗯，却没想到她竟道。 “不是说今天能回来的吗？” “有事？”他编辑了消息，正要发又顿住了，仔细看了一眼她的消息。 忽的觉得裴暮蝉的语气有些幽怨，前后不过是一天时间而已。他们之间的关系，即使分开一个月似乎也没什么。 为什么莫名会有一种新婚燕尔的错觉？ 犹豫了一会，他将“有事？”给删掉了，重新编辑道。 “采访拖时间了，赶不上。” “明天几点？我正好有空，去机场接你。”裴暮蝉回消息速度也不慢，只是发完这一句就没再发了。 几点？有空？ 这两点显然不太和谐，她一整天都有空咩？ “上午十一点。” “好。” 看着最后一个“好”字，许青焰抱着手机，在床上慢悠悠的来回的打滚。一边滚一边思衬，这个“好”又是什么意思。 白天太累，想着想着竟然连澡都没洗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半夜睡不踏实，又起来洗了一个热水澡。 翌日。 刚出机场，他远远看见了裴暮蝉戴着黑色的口罩帽子，气质略为清冷，站在人群中显得尤为扎眼。 许青焰几乎是不由自主想起了昨天她那句消息，“我正好有空”，难免觉得心头生出一丝异样情绪。 走向裴暮蝉的步伐略带欣喜，总感觉两人的魂似乎一缕缕飘了出来搅在一起，不觉此身还在世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3章 带御姐去河边烧烤，和粉圈头子兄妹会面 “你怎么不在车上等？”许青焰问道，手里拎着个小包。 “车上闷。”她道。 车上闷不闷，完全因人而异。 一上车，裴暮蝉主动坐到了副驾。见他没动愣在车门那头，不由瞥了他一眼，凤眸有神，略带一丝疑惑。 “怎么了？” “没，没什么。”他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座，将包随手扔在了后座，又看了一眼坐在副驾的裴暮蝉。 熟练开着车往前走，开口道。 “除了采访之外，昨天还发生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什么？” “几所大学的人联系我买《稻香》的翻唱版权，准备做新生晚会的大合唱曲目。”他笑道，“哈哈，校园大合唱，太经典了。” “你答应了？不会影响新歌的销量吗？”裴暮蝉问道。 “嗯。”他抹着方向盘跟着车流往外开，“这首歌一开始也没打算挣钱，高校合唱团愿意翻唱也能扩大影响力。” “也是。”裴暮蝉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许青焰总感觉裴暮蝉的目光似乎有意无意锁在自己的身上，不禁心尖一麻。 想起了昨晚莫名奇妙的梦，绿荫如盖，小亭对饮，曲觞流水。 没睡好，脑子倒是越发糊涂了。 “明天中秋什么打算？”他问道。 “不知道，照旧吧。”裴暮蝉神色不变，目光从他身上撩过，“工作室写歌，你打算回老家吗？” “没有中秋回家的习惯，今年不知道，大概率过年回。” “嗯。” 许青焰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按耐住无处安放的躁动。 从昨晚开始就不对劲了，以前天天待在一起还不觉得。只是分开了一天，从星海到羊城，裴暮蝉的态度就不一样了。 刚刚在机场那会她话不多，戴着口罩帽子，只有眼睛露在外面。却像是流淌的春水，情绪完完全全溢了出来。 没由来的，许青焰脑子里冒出了一句，“我有相思不可说，素心一片难着墨”。 他顿时又觉得离谱，一天不见，胜过久别重逢。两人的关系已经黏糊到这种地步了，可平时也不太能看出来。 脑子里乱糟糟想法被驱散，开车不能分神。 隔了好一阵，裴暮蝉忽然道。 “那个电视剧《一路生花》今天开播，晚上八点。” “行。“ 回到工作室，休整了好一阵，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慢慢变为常态。 这回许青焰是真看不懂了，似乎裴总温柔体验卡只限定于机场这种特定地点使用，出了机场范围就失效了。 很难理解女人愉悦心情，好似万般婉转都压在心里。你不知道的时候，她心里已经放过了一遍烟花。 许青焰盯了裴暮蝉一整天，没事就瞄瞄。 最终裴暮蝉先败下阵来，手里端着咖啡没喝，叹了一口气。盯着电脑屏幕的目光微微移开，红唇轻启。 “有事？” 他闻言微愣，心道这不应该是自己的词吗？她在车上能看，回了工作室，自己还不能看了？属于是不许百姓点灯了。 “没事，你妆好像花了。” 裴暮蝉一阵无语，“我今天没化妆。” “是吗，看不出来哈。”许青焰打了个哈哈，埋头看电脑了，嘀嘀咕咕，“看看怎么了，又不会少一块肉。” 桌对面电脑屏幕后，裴暮蝉垂眸，抿了抿嘴，压住了起伏的嘴角。 手机嗡的震了一下，她拿起看了看。 “林晚粥中秋要演出，你知道吗？” “知道，隔壁地方台中秋晚会演出。”许青焰往椅子上一靠，望着天花板道，“温芸资源多，人脉广，天知道她认识多少人。” “拿了第一再退赛，还毫发无伤，确实很厉害。”她点头道。 “说起来伱也有圈内资源吧？怎么从来没见过提过？”许青焰忽的意识到某件事，侧头去看裴暮蝉。 “都没了。”她淡淡道。 “没了？” “嗯，歌手的资源都比较浅。”裴暮蝉抬眸，解释道，“以前在星辰娱乐攒了一些资源，但是这些门路都被半封杀了。” 因为什么原因，想也不用就能知道了。裴暮蝉在大火那几年退出星辰娱乐，再单飞，加上某人的有意推动。 许青焰抬头，见裴暮蝉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便也不再提。有些事情，就算问了，她也不一定清楚。 他想了想给周勉发了条消息，约了個时间吃烧烤。 “哥，还有这种好事？” “你就说来不来吧？” “来，不过我有个堂妹，上次你还送过她裴姐亲签的专辑。”周勉打字回复，“她死活赖着，能带上她不？” “可以，没什么正事，就聚聚。” 他盖住了手机，一直工作到下午五点左右，忽的拿钥匙起身。一低头就看见对面的裴暮蝉盯着他，目光似在询问。 许青焰本想开口，但转念一想又想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想，于是只是点了点头后直接转身往外走，一步两步三步。 “去哪？”身后传来了她的声音，语气并不算平淡。 他总有一种两人已经谈了恋爱的感觉，但事实上并没有。或许是太熟悉了，天天一起吃饭上班。 偌大的二楼办公室里只有两人，两个颜值生物面对面坐着，总有一种他/她喜欢自己的错觉，强烈无比。 忽的，他脑海里冒出一个念头。 是不是裴暮蝉太孤僻了，恋综是个封闭环境，二楼办公室也是。莫非自己出差两天，没人跟她说话？ 想到这，他又不好继续了，于是转身认真解释道。 “找周勉聚一下，你一起去吗？他带着她堂妹一起，正好一起去河边烧烤。” “我？”裴暮蝉微愣 “哥，你对我真好，我过年在亲戚面前给你美言两句。”周莉莉坐在副驾，手捧着脸幸福得冒泡。 她为了这次聚会，特意换了隐形眼镜，脸上化了妆。 “你不是裴姐粉丝吗？怎么还粉上许哥了。”周勉开着车，叹了一口气，“许哥人挺厉害，但我跟你说” “住嘴，周勉！你不知道不能在背后说人坏话吗？” “什么说人坏话，我什么时候要说人坏话了。”周勉轻踩油门，后备箱框框作响，装着一系列烧烤用具。 “我的意思是说，许哥人不错，但你追星追他那得遭老罪了。就算他知道了，你信不信，许哥也会让你换个人粉。” “为什么啊？”周莉莉一脸懵逼，“有粉丝不是好事吗？我还给他弄了一个粉丝会，有人不喜欢名气？” “如果要出道的话，或许有用，不过我感觉“周勉说了一半就没继续说了，随手点开了车载音响。 激昂的音乐转移了周莉莉的注意力，一路顺利开到了河边。 大约十分钟后，许青焰也驱车赶到了。停了车之后，他先下了车，抬头看去，视线范围内锁定了周勉。 周勉旁边站着一个女生，浅色短袖热裤，扎着一个清秀马尾。一眼看过去，给人一种长得很机灵的感觉。 “许哥！”周勉朝着他招了招手。 周莉莉也跟着喊许哥，一转头看见了副驾驶下来一人，顿时愣在了原地。 “裴裴”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许青焰闻言直接笑了，转头看向身后的裴暮蝉，贱兮兮问道。 “裴裴是什么？你粉丝对你的称呼吗？” 裴暮蝉瞥了他一眼，不想搭理他。一脸淡然的掠过了许青焰，和周勉兄妹两打了招呼，看见了烧烤架。 “河边有烧烤的地方吗？” “有，地方偏一点，晚上也没人管。”周勉笑呵呵应道，从后备箱里拿出了保温箱还有一大堆的设备。 这些东西目测两个人是弄不过去的，只见他神奇的从后备箱里弄出了一个户外折叠手拉车，一件件东西往上叠。 东西有点多，一个小推车放不下。 周莉莉拿了一点，许青焰搬了一个不算沉的箱子，然后随手递给裴暮蝉两个折叠的小马扎，看得周勉兄妹冷汗直流。 “许哥，那两个折叠椅给我就好了，裴姐她” “别叫我，那你得问她了。” 裴暮蝉笑笑，“没关系，很轻，我可以的。” “走了走了，你说弄到了新鲜羊里脊搭肥肉，是串好的那种吗？”许青焰一边搬着箱子，一边和周勉搭话。 周莉莉走堂哥在边上，目光偶尔看向裴暮蝉。 见她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安安静静的走在许青焰的身边。也不怎么说话，路灯的光落在她发丝显得温婉。 烧烤的地方离停车处不远，需要走一段路，在一个缺口处下到河边。地方僻静，四面没有任何起明火的条件。 周勉心思也挺细，许青焰下午跟他说烧烤，几个小时把串都提前弄好了。新鲜好肉提前串好冷藏，肥瘦搭配。 其他种类的蔬菜串也有，铁签子都是扁平的。 许青焰与周勉一顿倒腾，把炭烤的支架弄了起来。把固体酒精捏碎，扔进炭里点燃。开箱架起烧烤串，拿出饮料和茶壶。 都是开车来的，喝酒也不合适。 周莉莉和裴暮蝉戴着手套串各自喜欢的签，前者紧张得不行。和偶像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坐在折叠凳上串虾，实在难绷。 近距离看裴姐，发觉比镜头前还要好看几倍。那脸那身材几乎是只有刷短视频能刷到，只是网红基本靠滤镜。 明星的身材管理真的很严格啊，皮肤好好。周莉莉开始羡慕许青焰了，这人怎么什么都占了。 脑瓜子嗡嗡的，昨天还在听裴姐的歌，今天一起吃烧烤了。 “小心别穿到手。”裴暮蝉看了她一眼，见周莉莉心不在焉，于是轻声提醒道，“铁签有点尖。” “哦哦，谢谢谢谢裴姐。”周莉莉忙不迭道，眨了眼睛又大着胆子问道，“裴姐，你也会吃烧烤吗？” “很少，基本不吃。”裴暮蝉温吞道。 “难怪皮肤这么好，裴姐，你所有的歌我都听了。”周莉莉一脸兴奋，“以后也会一直听的，真的！” “好。”她笑得眉眼温柔。 过了一阵，许青焰过来打破了偶像粉丝一家亲的和谐气氛。 “哎，串都歪了。” “没歪啊，裴姐串得很好啊。”周莉莉凑了过来，一整个我的眼睛就是尺，公然吹黑哨。 “这还不歪？大小眼吧，这虾跟着你们也算是晚年不详了。”许青焰依旧嘴里没几句好话，叭叭叭过来一顿指点江山。 裴暮蝉转头看他，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脸颊微微鼓起盯着他。 许青焰愣了一会神，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见裴暮蝉少见表情，这货顿时没话说了，只能继续鼓捣烧烤去。 餐桌放在上风口，周勉充当烧烤的主力，负责给三人白吃白喝的人烤串。往那一站，脖子上挂着白毛巾，像是中华小当家。 三人只负责吃，有周莉莉和许青焰在，气氛绝对不会落下来。两人跟说相声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说道中途，喝了一杯茶，周莉莉忽然道。 “许哥，我是你骨灰粉。” 咳咳一声，许青焰把一口茶水全都呛了出来，回头盯着她。 “你没事粉我干什么？” 一旁的烧烤的周勉嘴角微咧，似乎在说看吧。 “我不仅粉许哥你，还是裴姐的粉丝。粥粥的歌我也很喜欢，还有还有”她扒拉着手指头，细细道来。 “看不出来啊，读书厉害的人果然样样通。”他咬了一口烤肉串，嘴角冒油，十分自然的接过了裴暮蝉递来的纸巾。 “你这本事，放在粉圈也算是当世吕布了！” “许哥，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周莉莉满头黑线，终于开始理解路上堂哥那一句话的意思了，追星追他得遭老罪了。 人长得不错，怎么就长嘴了呢。 “行了，别烤了，够吃了。”许青焰招呼周勉一起过来吃，烤炉起身朝着烤炉那走去，“我替替你。” 周勉也没推辞，在围裙上抹了抹，让开了位置。 不远处的裴暮蝉也顺势起身，手里端着一小杯热茶。站在烧烤炉旁边，一脸好奇的看着许青焰烤肉。 “你怎么这么熟练？” “当然是练出来，你看这个肉得变成”许青焰不厌其烦的教，然后让出位置给裴暮蝉上手烤。 糊了之后，站在一旁毫不留情的嘲笑，烧烤架那边顿时一片喧闹。 “许哥和裴感情真好啊。”周莉莉坐在餐桌那边，手撑着头感慨道，“真的，我现在开始相信恋综没剧本了。” “切，本来就没剧本。”周勉喝了一口冰可乐，斜眼瞥了一眼堂妹，“剧本哪有临场发挥来得好。” “下恋综之后，许哥和裴姐关系怎么还这么好？”周莉莉歪头，“哥，按理来说下恋综要么谈恋爱，要么就是分道扬镳了。” “许哥和裴姐，他们是什么状态？” “谁知道呢，合作吧。”周勉咬了一口肉串，声音含糊道，“大佬的世界我们不懂，谁知道他写歌啊。” 烤了一会，两人端着明显两极分化的烤盘走了过来，一起坐下吃。 聊着一阵，裴暮蝉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示意许青焰她去接电话了。后者点了点头，目送她走到一边。 顿时，烧烤餐桌上只剩他们三人，许青焰脸上的笑容收敛，看了一眼周勉，皱了皱眉，露出了今天聚会的真实目的。 “西良乐队你熟吗？” 这问题正巧碰上了周莉莉的专业领域，她本身就是大粉圈头子。可碍于许青焰问的是堂哥，她也只好把嘴边的话憋了回去。 “算是熟悉吧，以前拍mv的时候跟他们合作过。” 周勉放下了烤串，似乎早有准备，认真道。 “他们的粉丝基本盘很大，这也是他们黑料不少，但一直倒不下的原因。具体为什么，这个我妹妹对这方面更熟。” 许青焰：“你妹？” 周勉：“” “她现在上大学，高中就开始瞒着她爸妈混粉圈了。”周勉一脸淡然，嘴皮子一张一合就开始透堂妹的老底。 “她高一用零花钱给爱豆打投，打没了三万块，被狠狠训了一顿不说。最后她粉的那个爱豆还因为炒粉糊了，刚出道没多久就没了。” “你！！”周莉莉被堂哥的背刺惊到哆嗦，好在裴姐不在这，“你好意思说，周勉，你大学给女主播打赏，去酒店还差点被人仙人跳。” “哎哎哎，你这”周勉满脸尴尬打断了堂妹的发言，“食不言，大家都少说两句，以和为贵。” 许青焰在一旁听得一脸无语，这两兄妹不仅有钱，还慷慨。看来今天还真是找对人了，专业对口。 趁着裴暮蝉不在，他抓紧问道。 “所以，西良粉丝凝聚力很强？” “是啊，跑到对家评论区底下骂人都算是常规操作了。”周莉莉如数家珍，细细科普道，“爆破群聊，互爆黑料都是拿手好戏。” “找营销写黑贴？”许青焰根据自己被黑的部分经验，发问道。 “也算是其中手段之一吧，但这个攻击性太低，又容易被人看出来。”周莉莉道，“现在粉圈撕逼早就更新版本了。” “她们习惯性用的手段，一个是用对家的黑照丑照黑料屠热贴。一个是开分析贴小作文，得出对家怎么怎么阴险。” “啊？春亭学？”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4章 我不太懂，但想让你知道有人在乎你的心情 “春亭学可以这么说吧。”周莉莉一愣，继续道，“这种拿放大镜写分析贴的行为看着神经，其实破坏力很强。” “斗瓣玩的是阴谋论，捏造各种身份。比如贴主是xxx经纪公司的，看过对家爱豆没红之前是个什么什么样的人。” “各种证据真真假假，人物逻辑一环扣一环。铺天盖地的人物黑贴出来，对家爱豆会疯狂掉粉的。” “啧。”许青焰听得牙酸，“这么疯狂？” “这才哪到哪啊，造黄谣都是小儿科。”周莉莉道，“看过了真实的粉圈的人，对有粉圈的爱豆根本喜欢不起来。” “西良的粉丝线下也很恐怖的，有一次颁奖典礼。西良的粉丝为了一个镜头会扫过的应援位置和别家粉丝打起来了，扯头发扇耳光，撕裙子。” “许哥，现在那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了。”周勉插话道，“就拿西良粉圈内部来说，各大成员的粉丝又分了阵营。” “粉丝里有大粉，每个人大粉有钱还有人气，手底下有一群散粉。小粉丝会找大粉抱团，以免被霸凌。” “工作人员对西良内部的爱豆运营也各有侧重，互相挖大粉。对于小粉来说，明星是她们幻想的投影。” “对于一些管理和大粉来说，万人追捧本就是一件很爽的事情。一声令下，运筹帷幄，大权在握的感觉很难戒掉的。” 闻言，许青焰点了点头，这和他查到的差不多。粉圈内部已经形成了生态，西良粉丝异常凶暴，内部却不一定团结。 “所西良乐队他们的基本盘是粉丝？” “可以这么说吧，因为西良的粉丝不仅仅是死忠粉，还肯为偶像花钱。”周莉莉道，“为了争取资源，靠真金白银证明爱豆的商业价值。” “难道每個人都会花钱吗？”许青焰皱眉，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不是每个人都舍得花那么多钱吧？” 闻言，周莉莉犹豫一会道。 “许哥，你别小瞧这些。我见过的，哪怕是一个叫不出名字的糊咖，他的粉丝后援会也能集资四十万出来打投。” “明星是粉丝的情绪宣泄口，普通人在明星身上会有各种各样的幻想投影。” “有些人现实里不怎么和人接触，一进群就是各种兄弟姐妹。大家共同去做一件事情，啥话都有人接，获得归属感。” “是，不管是做数据还是弄网站，去水印，p图，都有人教。只要你花钱，就有人尊重你，然后鼓励你多花钱。” “当然，群里都有专门的工作人员去引导粉丝花钱，最典型的一个手法叫做插旗，比如设置一个目标。” “如果集资达到十万，谁谁谁就注资一万。达到二十万，注资三万之类的。群里的粉丝会有追逐感，反应过来时钱已经花出去了。” “那不是就是传xiao吗？”许青焰直言道。 “非要这么说也没问题，但这是合法的。”周莉莉一句话让人难绷，“有人就喜欢钻人家超话里看别人插旗，各种配资，追投。” “哪怕是看他们卡点截胡，最后几个小时分配战力。一群人齐心共力做一件事，这种感觉很容易让人上头。” 那边，裴暮蝉似乎也打完了电话，正往这边走。 许青焰示意周勉兄妹打住，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继续聊。心中已经大致摸清楚了其中的套路，流量、粉丝、商业价值。 西良的根基在大概就在这了，这玩意纯纯就是资本控制。 粉圈成分复杂，分各种大粉，职能粉。有些专业的职能粉，甚至能玩信息差那一套，从中抽取大量油水买海景房。 这些人聚在一起，小粉作为基石，大粉与工作人员控制头部。内部利益勾结，背后是娱乐公司资本授意。 一路滚雪球，收割普粉，让粉丝掏钱。不断扩大影响力，另一边吃各种资源，不断壮大己身，收割更多普粉。 大粉从中收益，花钱获得了权利和声望。至于普粉追着追着，追星的初衷慢慢从明星身上移开，成为圈子的养料。 对于她们来说，和一群人一起努力折腾达成一个目标。抱团撕逼，和全世界对抗的感觉，精神层面得到了满足。 与其说是追星，维护爱豆，不如说是维护自己尊严的投影。这也不难理解，有人贷款甚至掏空家底追星。 如此剖析之后，许青焰对西良乐队也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果妄想单纯靠着一个人的力量去声讨就想将西良击垮，那就未免有些天方夜谭了。 对方这么多年，多方扶持后建立的粉圈盘根错节，财力雄厚。即使平时互相内斗，生死存亡之际一定会反扑。 想靠外力去压制西良，要么有一个相当疯批的粉圈，魔法对轰。要么就是有违法乱纪的实锤，突破重重封锁。 这两个办法想要单独实现都不太现实，但如果是内部崩坏 光是内部爆破还不够，西良不管是与星辰娱乐也好，还是粉圈里的既得利益者都有关联，最好能釜底抽薪，直接把西良的摇滚地位打下来。 灭掉西良，也等于要暂时摁住星辰娱乐，得用资本对付资本 “哇！烟花？”周莉莉惊呼道。 “土狗，大惊小怪。”周勉习惯性拆堂妹的台，怼道，“这是仙女棒，不是烟花，放烟花分分钟被抓。” “切。” 许青焰没理会这对活宝兄妹，从周勉那弄来打火机，给裴暮蝉点上了一根玩，黑夜里明亮的焰火飞散。 裴暮蝉呆呆的看着焰火点燃，脸上神情慢慢变得柔和，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 “我明天要回家一趟，我父亲让我回去。” “呃好。”许青焰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裴暮蝉说前一句就好了，没必要说后半句，她父亲回来了。 她父亲她从未提过她父亲，准确的说。裴暮蝉并没有在许青焰面前说过她的家人，这还是第一次提及。 不过细想，两人也才认识了两个月左右。平时也忙，聊天能谈的事情很多，一眨眼时间就过去了。 一直以来，裴暮蝉给许青焰的印象就是独居。他恍惚间想起，裴暮蝉那套空置房子或许就是留着阖家团圆用的。 若是她这会不提，许青焰根本不会去想她家人的事情。毕竟两人只能算是朋友之上，甚至连暧昧都没有太明显。 家人感觉还很遥远，可偏偏她这个时候解释了一句。那么许青焰就不能装作没听见了，便再问了一句。 “你父亲让你回家过中秋吗？” “催婚。”裴暮蝉眸子微垂，说完又抬眸看了他一眼，“可能是相亲，我会推掉的，正好回家一趟。” “今年今年过年就不回去了。” 焰火已经熄灭了，许青焰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给她点了两根。滋啦一声，明亮的焰火在黑夜中绽放。 “伱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呃如果说我能帮上什么忙的话，你可以直接提。我中秋大概率不回去，过年” “过年，到时候再说吧，挺久的。”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只能在有限范围内承诺了，说太多能说牛魔呢？ 自告奋勇假扮男朋友吗？ 那也太扯了，假戏真做还好，人家觉得不妥哥们岂不是成小丑了。 暧昧的时候，每一句话都要仔细斟酌。像是拿着卷尺，估摸着自己在对方心里的重量，仔仔细细的量出彼此之间每一寸的距离。 “嗯，谢谢。”裴暮蝉点了点头，垂眸应道。 不多时，周莉莉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喊着裴姐就把人拉走了。她们两人跑到了一边去点燃小焰火，能烧出各种形状。 趁着这个间隙，许青焰和周勉坐在了一起，聊了几句。 “上次那个荔枝是怎么回事？” 闻言，周勉反倒是懵了一瞬。 他一直把许青焰当做手里最大的资源在结交，两人的关系是从普通朋友开始，一路慢慢熟悉彼此。 或许是在娱乐圈摸爬滚打惯了，在许青焰爆红之后。周勉习惯性放低了姿态，甚至今天他还有工作。 可许青焰一个电话打过来，说要聚一聚。他立刻找了同事顶班，把烧烤要用的东西都包办了，甚至考虑了各种细节。 可到了最后发现，许青焰似乎没变，一点点膨胀的感觉都没有。仿佛爆红只是过眼云烟，一场幻梦。 甚至记得自己的琐事，一个幕后牛马的私事。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说实话，周勉要说此刻不感动那是假的。这个圈子里的人确实都很功利，但也有那种很真诚的人。 他能感觉到，许青焰是将他当做朋友看待的，跟他的工作和地位没有任何关系。 “嗨，能有什么事啊，就一普通同事。” 周勉挤出一个笑容，眼睛里却像是塞了一块方方正正的木头，甚至不如刚刚他和周莉莉一起互动来得开心。 “我都结婚了，不可能和人家有瓜葛。许哥，你不用说我也懂，这点底线我还是有的，不然那我也别混了。” “嗯。”许青焰点了点头，又觉得奇怪，“闪婚？我记得录恋综那会你还没订婚吧，结婚也没说一声。” “没办法，怀了。”周勉叹了一口气，“婚早就要订了，因为没买房一直不肯，前段时间拿到了奖金才” “那时候许哥你挺忙的，我这种私事打扰你不合适。” 叮咚。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许青焰给他转了一万块。 “许哥，你这是” “份子钱，收着吧。” 闻言，周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始终却没说出口。 “谢谢许哥。” “没事。” 沉默了一阵，周勉望了一眼两女的方向，转过头犹豫了一会。先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这才缓缓开口道。 “我以前确实喜欢过陈念念（荔枝），那会我还挺年轻。我几乎就快要表白了，她有一天跟我说要和我说个秘密。” “许哥，你猜她说什么？” 许青焰：“她有喜欢的人？” “嗯。”周勉眼神略显黯淡，“我当时以为她说的那个人是我，我现在还记得那时候我紧张得要命。” “我整个人身体都在发烫，感觉全身哪里都痒。她说她喜欢xxx，我们部门另一个长得好看的实习生。” 夜风刮过，远处裴暮蝉和周莉莉手执着焰火玩闹。更远处是一片深沉的黑暗，许青焰和周勉两个大男人隔着餐桌，靠在折叠椅上。 烧烤架上的炭火早已熄灭，桌上的烧烤沦为残羹冷炙。橘色的小夜灯夹在桌板上，餐桌两米范围光明+1。 停顿了许久，周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像是抽了几支烟一般沙哑。 “我真是狗几把……倒霉啊，错把寒暄当情话。” 许青焰没说话，端起桌上的早已冷掉的茶晃了晃，两人碰了一杯。 一饮而尽后，他说。 “好好生活。” 周勉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其实还有很多话堵在心里，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在别人面前吐槽老婆这种事情，哪怕她真的不那么善解人意。 半个小时后，几人收拾垃圾后原路返回，驱车离开。 许青焰开着车，准备将裴暮蝉一路送回家。在经过一处公园时，裴暮蝉忽然让他停车，然后指了指公园的方向。 许：“？？？？” 夜风划过，两人同时出现在秋千上。这是一处开放式的公园，秋千磨损严重，裴暮蝉坐在上面轻轻的荡来荡去。 “你喜欢荡秋千？还是经常来这？” “没有，人太多，不敢来。”裴暮蝉两只手抓着秋千的铁链，荡来荡去，“一直想来，但是找不到机会。” “这样啊，那多玩一会吧。”他一脸闲闲道。 裴暮蝉转头看他，只见许青焰一边荡着秋千一边刷着手机。一如既然的懒散，却没有任何不耐烦的神情。 “你喜欢玩秋千吗？” “秋千是谁？” 裴：“你很喜欢这种低俗玩笑。” “偶尔，心情不好的时候非常喜欢。”许青焰收起了手机，满不在乎道，“很多人都不喜欢我，我不在乎，因为我本来就不是圣人。” “甚至有时候称不上一个单纯意义上的好人，我只是接纳了自己而已。接纳自己，再去接纳别人。” “比如我刚刚开了个低俗玩笑，我接纳了那样的我。等会我发现你手机里藏着神秘网址，我同样会接纳你。” “你才藏网址，我手机里没有那种东西！”裴暮蝉脸一红，啐了他一口。 “有没有无所谓，我只是打了一个比方而已。”许青焰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哎，你还别说，这玩意还挺好玩的。” 裴：“” 即使相处习惯了，有时候她还是适应不了许青焰偶尔跳脱的思维习惯。 “我现在在开导你，你可以理解为安慰你。”他继续说道，声音在夜风中凝实，“但是你知道的，世上没有真的的感同身受。” “你极少提及烦恼，我妄加揣测，也只能是南辕北辙。但为了这点糟心事，咱们来个手谈一夜似乎也没必要，隆重过头了。” “我以前听一个老先生说过红楼梦，他说薛宝钗是真正特立独行的叛逆，因为她融进了世俗里，超脱己身。” “什么意思呢，就是人家压根不在乎自己。身在红尘，染尽世俗，灵魂飘在冷冷山间，漠视所有人，包括她自己。” “因为没法反抗命运，所以准备妥协，在世俗规则里风生水起认真生活。只是对一切不抱期望，只活一个自己。” 裴暮蝉没有再晃秋千了，听得怔怔的，入了神。 她确实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在许青焰展露才华的时候，愿意再试一次。哪怕她不喜欢歌坛，已经打算退圈。 可理智告诉她应该再试一次，所以她这样做了。 翻红之后，她即便对名气不太感兴趣了。却依旧会为了一个出线名额去倾尽全力的争一口气，最后发现无能为力也就放弃了。 她极少去经营人脉关系，并不是不会经营。在许青焰接到林川电话的时候，她会提醒许青焰可有意结交。 红尘里滚一圈，哪有什么白莲花，只是不愿而已。 “我说这么多，不一定能真的安慰到你。”许青焰从秋千上下来，走到了隔壁静止秋千的裴暮蝉面前。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有人在意你的心情。我不太懂，但很在意，如果你真的很会藏的话，现在能稍微藏一藏吗？” 裴暮蝉抬头，视野被他的身影笼罩。路灯的光遥遥从马路那头照过来，他身体边缘像是瞄着细细的哑金色暗光。 许青焰垂眸，和她的目光对上。 “可以吗？” 她仰头盯着他看了一会，这回却一点不好说话，摇头。 “不行。” “为什么？”他问。 “我就不要藏着，我现在就是不开心，要让你知道。”裴暮蝉声音很低，显出与平时不同的任性。 “我等会回到家还会哭，还要录下来发给你。让你记着我很难过，最好让你今晚晚上睡不着觉。” “那我要删好友了。”他轻声道。 “你”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5章 我们 i晨 不惹事，也不怕事 小区，地下车库。 裴暮蝉走到了负一楼电梯门前，忽的回头，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你你要上去坐坐吗？” “好啊。” 许青焰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时间还早，上楼待一会再离开。反正回去也不忙，目前在这段时间在休息。 他在等，等风刮起来，看看风向再说。 门开了，走廊的灯光落入玄关。 “只有女式拖鞋，有点小，新的。”裴暮蝉有些尴尬，有些懊悔没提前买男士拖鞋，却没去想她为什么要买。 她家没客人，甚至连父母都不知道她住在这。这套小区房位于江边，一梯一户，压根也不需要见邻居。 “没关系。”许青焰换了拖鞋，靠在了沙发里。 贵的沙发和便宜的沙发还是有区别的，他现在钱够花。靠那八首歌，现在退休养老过普通人的生活也足够了。 想干点别的就不太行了，到处都是窟窿，动一动就缺钱。更别说买房买车，除非他躺平了或是赚到钱花不完才会有这个想法。 裴暮蝉端着混杂着牛奶的红茶走了过来，在沙发前隔着一张桌子坐下。手轻轻推着茶盏，送到了他的面前。 “暖胃的。” 情绪是一件很难言明的东西，来得快走得快。有时候甚至不需要根治，发泄出来或是转移了注意力即可。 “谢谢。”他接过喝了一口，味道意外的不错。 两人习惯性聊了一阵工作，切换自如。仿佛刚刚在公园发生的对话完全不存在，现在重新上线的是理智裴。 “中秋之后，你有什么工作安排？” 许青焰并不觉得可惜，人贵在情绪稳定，或是能及时调整。 “先帮你做专辑吧，基本盘不能丢。” “你写的歌风格都比较多变，想写一些适合你的歌也不难吧？”裴暮蝉道，“有没有想过伱自己唱歌，可能效果会更好？” “考虑过，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许青焰应道，“目前心急也没有用，不过才刚刚站稳脚跟而已。” 重复的工作重复做，最多也就写几首歌而已。他这时候无论是专注当歌手，或是写歌都没太大用处。 他如果要做专业歌手，唱功是一大硬伤。《稻香》短时间内反馈不强就是最好的证明，成就注定有限。 无非是一两年后多一个私人工作室，被人评价唱功不足，歌写得好。 他对歌手这个行业没什么感觉，况且林晚粥和裴暮蝉都有工作室了，他没必要单独整一個音乐工作室。 目前他最需要的就是摸清楚发展路线，有句话说选择大过于闷头努力。 “嗯，心急也没用。”裴暮蝉点头，表示赞同，“你前段时间风头太盛，情况不明朗之前，往往是多做多错。” 聊了一会，许青焰起身告辞了。 裴暮蝉没挽留，送到了负一楼，见他即将转身。她面露犹豫，情急之下啪的一声拉了住了许青焰的手。 “等一下。” “嗯？” 裴暮蝉忽然伸手抱住了他，许青焰的身体微僵，刚想说的话却也没出口，负一层陷入一片寂静。 他能闻到裴暮蝉沁人的发香，胸膛被柔软压着，微微有些闷。她身高有一米七，双手抱着他的腰。 力道不大，身体却完整贴合了。 许青焰能感受到裴暮蝉身上惊人的柔软，刺激性无异于滚了一次床单，但也仅限于那七八秒的时间。 她松开了手，闷头说了一句谢谢，转身就走。 “什么？”许青焰愕然。 看着裴暮蝉快步进了电梯，藏进了角落里。从他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裴暮蝉的衣服边边，电梯门缓慢合拢。 偌大的负一层，只留许青焰一人呆呆站立。 良久，气急败坏声响起。 “草，占便宜？” 中秋。 许青焰起了一个大早，照旧去工作室。 他已经想明白了，不管是唱歌。还是当一个曲爹，不断给她们写歌，又或者是拍点东西，最终目的为了完成资本积累。 他本身的优势是两个库，歌曲库和影视库。即使他这一辈子不停的工作，也不能将两个库掏空，为什么不开公司呢？ 在真正的资本面前，明星都很渺小。 裴暮蝉和林晚粥都在消化前段时间带来的名气，他想要捧她们，只是站在幕后是不够的，不如开个公司给她们撑腰。 忌惮资本，厌恶资本，然后成为资本。 娱乐圈大部分明星，体量在成长到一定程度之时。几乎都会选择转型，从艺人转变成了资本大鳄。 他仔细分析了一番，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都太可能会走这条路。反而是他，最适合走传媒公司的路子。 在娱乐圈，艺人爆红之后有两条路。第一条是成为资本赚钱的工具，自己单干，就看别人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第二种就是坐上更大的牌桌，成为资本。 许青焰恰巧是后者，他根本不怕输，也输得起。他的基本盘是两个小天后，只要合作到地老天荒，那就是印钞机。 明星再火，也只是资本推动着的赚钱的工具。 林晚粥之所以从云翼离开，一方面是因为云翼管理层的愚蠢。另一方面，她想要往上突破，以云翼为代表的资本要吸血。 如果许青焰是资本大鳄，《我是歌王》节目组绝对不敢肆无忌惮的弄黑幕，甚至实锤之后装死不回应。 纪晨也不敢跳脸，林晚粥也不用一朝回到素人 说白了，想捧她们就上牌桌，在厮杀中活下来。从积累资本再到成为资本，赚更多人的钱，同时成为她们的靠山。 这个过程注定艰辛，且漫长。但许青焰觉得，从小鱼小虾再到资本大鳄的进化之路上，有必要先先摁死纪晨。 于是，他得出了以下结论。 第一，爆红后正名，改变印象，这点已经在做了。第二，完成足够的资本积累，这一点只能努力工作等风口。 第三，干大事前，斩纪晨练练手。 将思路捋清楚之后，许青焰一个人驱车前往了工作室二楼。一如既往的工作，一直到中午十点，裴暮蝉发消息给他。 “我今天中午的航班，两天后回来。” 发完之后，又问了一句。 “你怎么去工作室了？” “嗯，中秋不回家，没地方去。”许青焰回复道，“最近对未来工作有点想法，趁着有热情先忙一阵子。” 裴：“好吧，你注意休息。” 没想到说好不回家的人先回了家，反倒是他这个说不准的留了下来。 “对了，你记得去看看月亮。”裴暮蝉忽的又发了一条消息过来，似是特意提醒，“她一个人留在了那套房子里。” “？？？”许青焰发了几个问号，“沈矜月最近不是一直和齐婷混在一起吗？没有一起跟着去录中秋晚会吗？” 裴：“没有，怕她走丢。” 许青焰：“” 沈矜月跟个呆头鹅似的，说不定真的会在隔壁省走丢。整天嘻嘻哈哈，也不知道快乐个什么，天天没烦恼。 最后他还是应了下来，打算下午工作完再去看看沈矜月。 “今天中秋，你给阿姨打电话了么？” “还没，打算下午或者晚上的时候打。”许青焰趁着休息的间隙回复。 林晚粥那边这几天一直会给他发消息，基本从分开后保持几个小时一条的频率。有时候没什么聊就是拍，到哪都拍一张。 “路上有朵花，卡在墙头，粉色的。”【照片】 许：“是蛮好看的。” 大部分时间，两人会聊一些音乐有关的东西。 许青焰不太懂，但他有整个素材库。有时候林晚粥碰到写不通的地方，他稍微听了听，随手给出相似的片段模版参考。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要不要给你带一把吉他回来？” “吉他？我懒得要命，不太想练。”许青焰回复，“工作之余还要弹吉他，这简直要了我的猪命。” “噢，那算了，电视台送的。” “我要了。” 一直埋头忙到了下午，弄了一首《起风了》和《大鱼》的雏形。《纸短情长》放在了事件表里，不确定什么时候写。 约莫看见天边飘着黄昏，他这才起身。 先给老妈打了个电话，只说近况。报喜不报忧已经是基本操作，聊了十几分钟基本就是东扯西扯。 张红梅也没多问，她一向不太干预许青焰做事，只是叮嘱。 “记得问一下黎漾。” “知道了。” 挂了电话，许青焰开始一个个回复消息。裴暮蝉已经到家了，发了一张陈旧书桌的照片过来，看着很有年代感。 林晚粥准备登台了，正在后台紧张做准备。她发了一张化妆后的自拍照，气质清冷却又美不胜收。 许青焰自然是一顿夸，不吝溢美之词。 完事之后给沈矜月发了一个消息，问她是否在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后，他发了一句在家等我便没下文了。 “？？？？”沈矜月一连发了几个问号，戏精附体一般叭叭叭一顿幻想，“许青焰，你不会专门趁着粥粥姐和裴姐不在打我吧？” “只有我一个人在家，只能吃外卖，呜呜呜。” 结果一点水花都没打起来，连个标题符号的回应都没有。 许青焰压根没搭理这只呆头鹅，给黎漾发了消息。对方一板一眼的回复，中秋放一天，第二天继续军训。 “军训什么时候结束？”他多问了一句。 “大概中秋之后吧，月底最后一天。”黎漾回复显得板正，几乎到了赘述的地步，“国庆放七天。” 呃他倒没想到对方回这么仔细，于是不得不再问一句。 “你国庆打算回去吗？” 手机另一头，黎漾正站在食堂长长的队伍里握着手机，手心微微出汗。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去兼职。 可一想到上次水果店兼职的事情，脑海到中不由浮现出了他替自己撑腰的画面。还有那一袋沉重的水果，顿时脸皮微燥。 自尊心摇摆了一会，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道。 “国庆想找个兼职，赚点零花钱。” 食堂人声鼎沸，她灭了屏幕，开始紧张到口干舌燥。耳边的声音渐渐减弱，模糊，胸腔里心跳声越发的清晰。 窗口处，食堂阿姨低头喊了一声。 “吃什么？” 黎漾已经没心思去数自己是第几个，连饭搭子梅梦琪和她说话都没听清，模糊了几遍抬头依旧是一脸茫然。 “黎黎，你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 偏偏手机嗡的一声，差点将她魂都震出来。黎漾有点怕许青焰，许哥行事比那水果店老板还混不吝。 他不笑的时候，神情严肃得像是一块钉板。如果被发现自己还想去兼职，大概率会被劈头盖脸骂一顿。 “你这叫没事？冷汗都下来了。”梅梦琪惊了，伸手去摸她的额头，“不会是生病了吧？可以请假的。” 她没顾梅梦琪按过来的手，低头看了一眼手机。 哥：“行吧，新生兼职不靠谱，纯给学生会那帮人抽人头的。我帮你物色物色，过两天等我消息。” 啪，黎漾长舒了一口气 许青焰驱车到了裴暮蝉第二套房所在小区的地下车库，发消息让呆头鹅沈下来的同时，给周勉打去了电话。 “喂，许哥。” “嗯，周勉，你能找到高质量水军的联系方式吗？”许青焰开门见山道，“帮我办件事，要保密。” 闻言，周勉那头声音顿时模糊了起来。 “等我一下。” 啪啪啪的脚步声响起，那边瞬间安静了下来。扬声器似乎也被手捂住了，猛地放开时有一瞬间的滋啦声。 “许哥，你打算黑谁？白锦泽？” “不黑谁，我挺喜欢一个艺人。”许青焰脸不红心不跳，扯谎道，“最近赚了钱，想帮他弄点正面的通稿。” 他确信，除了白锦泽之外，几乎没人知道。当初在恋综直播那会，不停买黑稿和水军搞他的幕后黑手是纪晨。 “买通稿？哥，你还有这份闲情？”周勉目瞪口呆。 “唉，你不懂哦不对，你应该明白我的。”许青焰坐在车里，左手摩挲着方向盘，瞎几把扯。 “粉上一个明星不是我的错，就像没人能抗拒女主播的魅力。” 周勉：“” 有一说一，山上的笋都快被他拔完了。过去的黑历史是昨天被堂妹爆出来的，今天就成了他的口头梗了。 “给谁写啊？” “西良乐队的队长，那个摇滚小赤小王子，你晓得伐？”许青焰的声音渗了过来，“定制正面通稿，价钱怎么算的？” 纪晨？ 周勉满头雾水，昨天许哥刚打听了西良的消息。今天就说什么正面通稿，用脚趾想也知道不对劲。 哥，你这不对吧。 不过即使他察觉到了，也不会说出来，装傻道。 “得写一个通稿模版，然后再提要求，价钱有高有低。主要看许哥想花多少钱，大部分都是几万左右。” “上限基本没有，但默认百万封顶，一般都有专人负责运营。” “通稿我现在发给你，这事情你帮我看着办，先投个十万块。”许青焰眼睛都不眨一下，十万直接扔了出去。 “后续怎么样，看看效果再说吧。” “行，确定要捧吗？”周勉再次问道。 “嗯，我爱摇滚。” 挂了电话，他把十万块转给了周勉，让他先联系水军。随后从文件传输助手那选中文件，转发给周勉。 点开word文件，一共有四五篇通稿。 一篇标题是【爆哭，纪晨年轻时当服务员侮辱，如今依旧一直难以释怀】，另一篇更加令人难绷。 【晨哥温柔到了骨子里，想给晨哥生孩子】。 【当代摇滚第一人！纪晨现场炸裂！让耳朵怀孕的天籁之音】、【夏国摇滚之光，晨哥可立太庙】。 【人间清醒，晨哥一句话道透摇滚圈内幕，努力又清醒的人真的让人上头】。 大约过了一分钟，周勉发了一条语音过来。 “许哥，这都是你写的？太几把恶心了吧，什么叫做如西瓜一般娇嫩的绝世美颜啊，还特么吹爆？” “我真的吐了，许哥，混了这么多年娱乐圈。自认为看过的通稿尬夸已经够多了，还是被你给成功恶心到了。” 听着周勉伴随着干呕的吐槽声，许青焰没心没肺的笑了。 “big胆，嘲笑我家geigei！你什么意思？” “不是，许哥，你来真的啊？” “钱都给你转过去了，还能有假？”许青焰发了一条语音，“风雨兼程，自有粉丝守护，太多人骂我家geigei了。” “我这个十年摇滚i晨粉不请自来，赚到一点钱，当然要为爱豆正名。要让所有人知道，我们i晨不惹事，也不怕事。” 周勉：“哥，求你了，别说了，尴尬症要犯了。” “什么意思，你什么意思？”许青焰坐在地下车库的奥迪驾驶座，按着语音键发消息，看见沈矜月蹦蹦跳跳的跑过来。 “是不是钱不够，再给你加五万，一定要把我家geigei的名气打出去。你知道他有多努力吗？你不知道！” 许青焰心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有关系吗，没有关系。 “总之，别泄露我身份，你自己也藏一藏。有人问，你就说是十年老粉就完事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6章 《大鱼》，军训拉歌弹出的《晴天》，她看我，肯定喜欢我 半分钟后，周勉发来了一串点点点，估计是这辈子最无语的一次。 “好吧。” 此时，沈矜月抵达了副驾，拉开车门。 “哈喽哈喽，许青焰，带我去吃东西！” “不是，你是猪吧，沈矜月。”许青焰被她一句话干笑了，“除了吃你还能想到点别的吗？” “哼，下午没吃。”沈矜月爬进了副驾。 丝毫未发觉丰满的胸部鼓起，正被人悄悄瞥了一眼。一抬头，看见的是许青焰分外清明坦荡的目光。 “系安全带。”他说。 “哦哦，我知道的，安全第一。”沈矜月拉来了安全带，只见一道车辙深深轧了进去，分出了一室一厅。 她的动作略显笨拙，一头粉色的头发扎眼。 “美少女战士。” “到！”她很开心的举起了手。 许青焰垂眸，启动了车辆，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懒懒打了一个哈欠，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下来。 “去哪吃？” “xxxx。”她欢快的报出了一个地名。 他笑了笑，打着方向盘出了小区的地下车库。听着沈矜月叽叽喳喳的声音，忽然感觉她像是快乐小狗。 到了地方，自然是沈矜月买单。 许青焰一向是该省省该花花，骑着单车去酒吧的那种人。钱全都用在刀刃上，平时连饮料都不点的狠人。 “呜呜，裴姐和粥粥姐还有齐婷都不在星海，我只能和你一起吃饭了。”她一边哭诉着，一口一個小龙虾。 “真想把你扔在这。” “那我告诉裴姐，说你欺负我。” “呵呵，没用。” “哼！那我告诉粥粥姐，”沈矜月手握刀叉，气鼓鼓道，“让粥粥姐来骂你，哼哼，怎么样，怕了吧？” “怕个锤子，吃伱的吧，少说话。”许青焰切了一声。 他心里却忽的想起了一件事，当初两个月前在恋综建了一个三人的微信群，现在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 几秒后，他搜索到了那个微信群。 未命名，竟然还在。 他点开了设置，手指滑动到解散按钮，停留了一阵还是挪开了。算了算了，反正不会有人这么无聊点开的。 用餐完毕，许青焰又把沈矜月送了回去。 “你拍我干什么？”沈矜月捂住脸，扭捏道，“别拍那种地方啦，怪不好意思的。” “打卡，完成任务，裴老板让我给你定时投喂。”许青焰咔嚓一声拍下了一张照片，“就你头大，不拍头怎么知道是你。” “好了，任务完成，拜拜。” 这货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丝毫留恋。在沈矜月惊讶的目光中，黑色的奥迪几乎是弹射起步，快速离开了地下车库。 “哼，许青焰是个讨厌鬼。” 某个讨厌鬼回家睡了一觉，临睡前回想了一下两个月不太真实的经历，到现在仍旧觉得十分梦幻。 恋综那会他和三女是这样相处的，结果下了恋综还有续集，似乎没什么变化。 翌日。 周勉提前告诉他，今天是《恋爱猎手》剪辑版在电视上播出的最后一期，也是整个《恋爱猎手》的大结局。 “应该会有很多人看，猜身份下注之类的。” “直播都看完了，肯定很多剧透党。”许青焰一边刷牙，一边回消息，“昨天托你办的事，进度怎么样了？” “很顺利，今天开始分发渠道吗？”周勉问道。 “可以，越快越好。”许青焰发了一句话过去，“真是的，我们家纪晨geigei，到底挡了谁的道啊？” “要摇滚台风，前面有纪晨挡着。要曲风，前面还是有纪晨挡着。你要吹体育馆露天演唱会，前面有纪晨挡着。” 周勉发了一个冷汗直流的表情包，尴尬打字回复道。 “哥，你有点走火入魔了。” “闭嘴，小黑子。”发完，许青焰又补了一句，“尽快，我要让我家纪晨geigei，在中秋佳节震撼全场。” 周勉：“哥，你有点邪门了。” 上午依旧是工作室，他得把昨天没做完的工作完成。《起风了》与《大鱼》只有一个雏形，今天太阳落山之前应该能扒完。 中午吃饭时回了一些消息，林晚粥那边昨晚的表演很顺利。只是今天还得耽误一天，明天下午抵达星海。 “今天在后台远远看到了蒋灵，她竟然也参加了省台的中秋晚会。” “嗯？她代表的是云翼娱乐吧。” “不知道，应该是吧，唱了一首歌。”林晚粥拍了一张照片，放大后远远能认出是戴着口罩的蒋灵。 自打那事之后，许青焰几乎没收到过蒋灵发来的消息。现在看来她应该是放弃和自己接触了，开始走公司演出路线。 裴暮蝉倒是透露了想提前回来的打算，和家里闹得有些不愉快。推掉了相亲，一直在家里宅着，明天晚上回星海。 她发了一句，“好想工作。” 许青焰：“你有点极端了，裴总。” 不多时，裴暮蝉回了一句消息，等他点开看的时候已经撤回了。 【蝉衣撤回了一条消息，并敲了敲你的猪头无事发生】 沃日，发了什么？ 下午，他找林川问了问，他有没有朋友在星海需要短期兼职实习生的。想扔个妹妹进去，学习学习经验。 一般情况下，不会有正经公司闲的蛋疼招短期兼职的。这完全就是托人情，找关系，想办法给黎漾塞进去。 花点人情倒无所谓，许青焰本来就有意结交林川。大家互相麻烦才能有交情，也算是找个借口再联络一次。 林川那边也很积极，只说是先问问。 不到十分钟，那边就回了电话，称他有个朋友在星海xxx开公司。正好缺个实习生打杂，偶尔假期过去帮帮忙就行。 公司离星海大学不算远，可以开实习证明。 ok，话都说到这种程度了。 仅仅开实习证明这一句，对于一个刚刚入学不久的女大学生来说，吸引力也就仅仅次于族谱单开一页。 许青焰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为了黎漾特意开了一个岗位，总之目的达到了就行。 于是，他在电话里顺势说道。 “那多不好意思，呃我最近写了一首歌。也不知道行不行，思来想去应该只有你能唱，你要不要听听看？” “有小样吗？” “没有，但等一会就有了。” 林川：“明白了。” 下午五点，许青焰将编好的小样单发给了林川。整个人又困又累，一天的精力几乎都要被耗光了。 中秋节放假三天，整个工作室只有他一个人。 二楼有门禁，外面没人能进来。 他给自己设了一个闹钟，提醒自己六点半得去带沈矜月外出吃饭。做完一切，直接躺在沙发上开始补觉。 另一边，林川刚刚结束演出，回到了保姆车里。 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疲惫至极。 经纪人拿着通告表，反复对比时间，“抓紧时间休息，晚一点还要在另一个综艺活动里露个面。” “不行了，要歇菜了。”林川苦笑道。 “做明星的日常就是这样，要学会忍耐。”经纪人耐心安慰道，“这次露面只需要站台，不需要唱歌，稍微轻松一些。” “是啊。”林川坐在保姆车老板椅里，疲惫的合上了眼睛。 经纪人收了林川的手机，自动设置为了静音。自然也看见了那条来自许青焰的文件消息，没理会，直接熄屏。 嗡嗡嗡！！！ 工作室的闹钟响起，许青焰迷迷糊糊醒来，头沉得要命。 看了一眼消息，林川没回自己。 倒也没多想，红一些的明星日常工作都是很忙的。不停的接通告，不停的商演，最后累倒进医院的明星也不少。 他拿起钥匙，一边下楼开车，先给沈矜月弹了一个“吃”。 沈矜月：“什么时候？” “半时。”他甚至懒得将字打全。 路口遇红灯时，许青焰想了想，将兼职的消息告诉了黎漾。顺带把那人的微信也一并推过去，让她记得表明身份就好了。 绿灯亮起，车胎碾过路边的黄叶，车尾灯消失在黑夜里。 看到消息时，黎漾正穿着军训服和女生们围成一个圈。中间空出一个圆形的舞台，供新生自发上去表演。 广场上光线昏暗，看着手电才能看清楚隔壁人的模样。 一群年轻的大学新生就地而坐，男男女女开着手机手电，高举头顶充当荧光棒。随着拉歌的节奏摆动，气氛热烈。 她坐在内圈第二排，老老实实戴着帽子。阴影遮住了那张令人艳羡的脸，偶尔抬头看看表演，更多时候低头玩手机。 “哦哦！！！” 隔壁两个军训连围成的圈子里忽然爆发出一阵起哄喝彩声，声音盖住了其他几个连，似乎是有人说了什么话。 下一刻，声音透过麦克风响彻整个操场。 “吴应雪，我喜欢你！” 下一刻，更大的起哄声铺天盖地席卷而来。许许多多的新生自发的站了起来，朝着表白现场涌去。 滴滴滴！！！！ 尖锐的吹哨声响起，教官的训斥声从四面八方袭来。骚动的新生被控制在现场，被各自教官大声提溜了回去。 黎漾站在原地没有动，站起来纯粹只是怕被人踩伤。她对表白这种事情没兴趣，甚至懒得看上一眼。 大约五六分钟后，拉歌继续。 这次站出来的是一个背着吉他的新生，戴着半框眼镜，人长得不错，上去朝着四周露出了爽朗的笑容。 “大家好，我是三连的杜余航。” 大大方方的自我介绍，爽朗自信的笑容，顿时赢得了在场女生的目光。男生也有起哄的，喊得最凶的几个和杜余航关系不错。 在大学新生男生中，流传着一个“优先择偶权”的说法。默认在军训中表现突出的人，更容易在大学谈恋爱。 此刻，在他们眼里，杜余航俨然已经掌握了那玩意。 杜余航翩翩道，“这次我为大家带来的是一首小众弹唱歌曲，《晴天》，送给在场的某个女生。” 哦哦哦！！！ 一听到“送给在场的某个女生”，大部分人都尖叫了起来。起哄的疯狂起哄，笑做一团的笑作一团。 “那女生叫什么名字？”有人喊道。 “不能说。”杜余航笑笑，十分绅士道，“只要她能听见我的心意，这就足够了。” 顿时，起哄声再起。 杜余航目光缓缓扫过一众女生，扫到某个地方时。却发现黎漾头也没抬，似乎在用手机和人聊天。 手机屏幕的光熹微，打在她的脸上，映衬着白皙的脸颊。 他略显失望，但也没有气馁。手指轻轻触碰吉他弦，这是他前段时间才发现的小众宝藏歌曲，目前也算是有些热度。 但吉他弹唱，自己应该算是最早翻唱的那一批。 前奏响起，四周安静了下来。前排的女生抬头望着杜余航，看着眉眼温柔的帅哥不禁有些动容，只听他缓缓开口唱道。 “故事的小黄花，从出生那年就飘过。” 听到熟悉的歌词，黎漾忽的抬起头，一脸疑惑的看向了前方。最终目光锁定在了杜余航身上，不由微愣。 《晴天》？这好像是许哥写的吧？ 如此一愣神，这一幕正好落在杜余航眼中，他不禁眼里闪过一丝欣喜。原来是有效的，她在看我！ 她肯定喜欢我！ 于是乎，杜余航弹得越发的卖力，越发的投入。 “刮风这天，我试着牵过你手” 黎漾慢慢回过神来，抿嘴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正好刷到许青焰给她回的消息，让其初入办公室，多听多看少说话。 她打字，乖巧回了一个“好”。 圆圈里，杜余航刚刚结束《晴天》弹唱，顿时收获了雷鸣般的掌声。伴随着卧槽卧槽，得到了军训最高礼遇。 那一刻，杜余航不以察觉的扬了扬嘴角。 他知道，那个名叫“优先择偶权”通行证，他现在已经拿到手了。只剩下他自信转头，却没找到黎漾的身影。 某个背光的树下，黎漾接通了电话，轻轻喊了一声哥。 “嗯，那公司离你不远。” “我知道。” “每次出门前，记得和朋友说一声发个消息之类的。”许青焰似乎在吃饭，在电话那头叮嘱道。 “你们大学边上那一块也不一定绝对安全，你出去兼职还是要注意一下，另外记得每次回去给室友带点零食。” “为什么？” “因为你提前实习啊，搞好关系就行了，别和室友说太多。”许青焰道，“她们问，你就说没工资就行。” 黎漾想了想，应了一声好。 “行，那就先这样，有事打我电话。” 她站在广场边缘，树下没什么光亮，紧握着电话。察觉到许青焰要挂电话，不知怎么的，涌出一股勇气。 “哥！” “嗯？怎么了？”许青焰那头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似乎将手机拿远了，依稀能听见一句，“卧槽，沈矜月你你饭桶吧，抢我的吃的？” 黎漾呼吸微微有些沉重，双手握着手机，听着那头传来一道可爱女生的声音，她说我吐了口水就是我的。 听着他们的互动，黎漾忽然感觉自己有些狭隘。 她虽然不太懂，为什么会突然间脑海里闪过一丝狭隘的想法。但它确实出现了，并且让她耻于说出口。 那头，许青焰的声音再次清晰。 “怎么了？” “没事，谢谢你，哥。”黎漾轻声说道，脸上露出淡淡的真挚笑容，她觉得应该再补点什么的话的。 她现在确实有一肚子的话想说。但不知道为什么，想起刚刚那道女生的声音，她本能的选择了沉默。 “行。”许青焰挂断了电话。 “谁啊？”沈矜月大口的吃着那块抢来的肉，抬头好奇看了一眼许青焰，“我看你交代的好细。” “老家的一个妹妹，算是一个没血缘的妹妹吧。”他答道。 “咦惹，许青焰，你好变态！”沈矜月一脸嫌弃道，“你这是什么说法，没有血缘的妹妹，咦！” ------------ 第207章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 “两家人有点渊源，以前她们家帮了我们。”许青焰颇为模糊的解释了一番，“现在轮到我们家拉她一把了。” “哦哦，这样啊。”沈矜月果然很容易被敷衍。 沈矜月虽然从未透露过家底，但从她平日里的发言。还有那纯真娇憨的模样，一看就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 再加上老天爷赏饭吃，光是她自己发翻唱视频就有高达百万的收益。更不要提直播，接广告，早就有自己小金库了。 身边这一圈人里，就数许老师最穷。 哪怕是周勉，他至少也买上了大平层，贷款贷款也是一种资产。况且人家还没到掏家底的程度，家底掏一掏就是全款了。 反观许青焰，中秋佳节，全款白嫖一顿富萝莉晚餐。说是带她去吃饭，纯纯一本正经的白嫖，倒反天罡。 他看了一眼手机，林川依旧没回消息，应该还没点开文件查看，反倒是周勉发来了一个搞定的表情。 “许哥，第一轮通稿都安排上了，大约能连续发上半个月。” “行。” 许青焰没什么胃口，正打算搜一搜高质量营销号发的通稿。不经意间，余光瞥见餐桌上的沈矜月转头看着自己。 “怎么？” “你怎么不吃呀？”沈矜月一脸纠结，看了一眼许青焰，“人已经这么变态了，身体一定要健康啊。” 两人之间向来是互损，一开始呆头沈还怼不过许青焰。或许是相处时间长了，耳濡目染也学了不少损人的话。 真！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他冷笑，“呵，那你别上变态的车，自己打车回去。” “不要，我错了。”呆头鹅秒怂，没有丝毫战斗力，“你要不要吃点我的，分你一块熏鱼半块。” 餐厅位于星海市中心，两人消费大约在四百左右。几乎每桌都有人，但也没人特意看向许青焰两人餐桌的方向。 沈矜月下恋综之后就没再唱过歌了，账号目前处于停更状态。许青焰的爆火之后，也有些查无此人的意味。 与其说没认出来，不如说普通人压根不关心什么明星。星海不缺明星，更别说一个写词曲的和一個甜美系网红。 不给自己加戏，根本没人在乎。 “不用，有点事，你吃吧。”许青焰摇头，一边搜索关键字【纪晨】、【配享太庙】，一边漫不经心问道。 “你请了一个月假，过段时间也差不多要回学校吧？” “呜，不想回去。”沈矜月一副头疼的模样，抱头道，“我现在已经厌学了，我以后就住在这了。” 闻言，许青焰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瞥了她一眼。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如果是同学之间人际关系处理不好。伱为什么不花点小钱，混个毕业证走人？” “你要保研，还是你室友打算保研？” “都不是，我”沈矜月忽然语塞，低头不说话了。 她不想说，许青焰也懒得问。 呆头鹅处境再难，银行卡里也躺着冰冷的几百万。有再多难言之隐，也有一堆家产等着她去继承。 而他，家徒四壁，除了成功别无选择。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搜出了几篇关于纪晨的通稿。 头几篇是讲述纪晨年轻时被服务员侮辱的文章，初稿是许青焰自己手写的。他圈了几个重点，让营销号自行扩写。 纪晨早年打暑假工当服务员被客人欺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甚至在前几年被经纪人当做励志故事大肆渲染过。 简单来说，就是卖惨。 这一次，服务员的故事重出江湖，旧瓶装新酒。 文章全篇都在心疼纪晨geigei，甚至不惜对标了几个金马影帝年轻时落魄事例，无形中将纪晨拉到了同一高度。 开头一句“你别骂我了”，最后末尾来一句“未来可期”。 许青焰亲自执笔，味道又浓又正，文章水平已经超越了头部营销号，至于周勉看通稿的时一度没绷住。 文章发出去不算太久，底下评论五花八门。 “伤害就是伤害，心疼我家纪晨哥哥。杀不死的，终将让哥哥更加强大！加油，i晨一生一世，未来可期！” “人都会是犯错的，搞不懂为什么揪着人家的错不放。我家纪晨哥哥太励志了，摸摸头，现在已经是顶流了！” “尼玛，怎么文艺复兴了？两年前的事情拿出来卖惨，纪晨没活了吗？怎么不讲讲肇事逃逸的故事？” “我已经六分钟没刷到服务员的故事了，浑身难受，再来一篇吧。” 许青焰大致浏览了一眼，写下了一个评论。 “十年老粉不请自来，心疼纪晨geigei两分钟。哥哥是荆棘之上开出的玫瑰，迟早会登上更大的舞台。” 发送之后，他换了一篇文章浏览，内容大概是夸纪晨摇滚水平高。 他评论道：“国内摇滚多半都是自嗨，根本听不懂在唱什么。纪晨哥哥实力够硬，依我看都能出来单干了。” 许青焰一连评论了三篇文章，这才收手，做太明显容易被看出来。 稿子才刚发出去不久，见效果还得再等等。一般明星塌房前迎来的都是黑料，行内一般叫这玩意叫起势。 一般是因为公司不加干预，半放弃艺人，这才导致黑贴流露在外。这种纯吹捧的文章，不属于黑贴。 再加上许青焰模拟粉丝后援会的行事风格，将通稿分段有节奏投放。哪怕是工作人员来了，也分不清敌我。 看了一阵，许青焰随手端起了餐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高速，保姆车内。 林川将手中的保温杯放下，擦了擦嘴，眼里露出疲倦的目光。随着眼皮微阖，将情绪一丝丝压平。 前座的经纪人回过头，对其道。 “今天稍微辛苦一下，赶往这个通告，你明天可以休息半天。” “好吧。”林川大笑道，“如果我会分身术就好了，弄一整个林川男团，然后代替我飞去各地演出。” 助理被逗笑了，道。 “哥，那得学影分身。” “是啊，影分身很难学会吧。”林川一边打趣，一边摸过了自己的手机，低头一看发现了许青焰发来的文件。 名字很简单，只有两个字。 《大鱼》。 一看时间，三个小时前。 他愣了一瞬，并未直接点开标题为大鱼的文件。而是先给许青焰发了一句语音消息，为自己没及时回消息道了个歉。 一旁的助理面露不悦，抱怨道。 “哥，有必要这样吗？” “啊？”林川刚睡醒，人还有些懵，“什么这样？” “我就是觉得川哥你对那许青焰太上心了，他又不是什么大腕。”理推了推眼镜，语气有些不忿。 “本来又不是故意的，再说晚点回消息也不会怎么样吧，根本没必要道歉。不就是会写点歌吗，这年头词曲太多了。” 闻言，林川眉头微皱，转头看着助理道。 “为什么对大腕就要上心，对其他人就不能上心？” “那什么人是大腕，什么人又不是大腕呢？对待大腕应该低声下气，对待不是大腕的人应该趾高气昂摆谱吗？” 助理被说得一阵心虚，低下了头。 “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川从来不会说重话，但却十分认死理。他只要觉得这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就会据理力争到对方改口。 “好，那是什么意思？” “哥你为那个许青焰做了那么多，他倒是心安理得。”助理不敢抬头，“一点也不客气，连妹妹兼职这种事也找川哥。” “就是就是觉得有点不值，感觉那许青焰也不是什么分寸的人。为他浪费人情，实在是有点” 林川没有打断助理说话，待他说完才平静开口。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交朋友就是待人以诚，我既然主动与人家交朋友。又加以区分三六九等，那迟早有一天我会也被人区分三六九等。” “功利心会让反噬一个人，我和许老师交好是因为他的才华。他信任我，才会连小事也问我，有来有往才是朋友。” 助理被说得头愈发抬不起来，还是嘴硬道。 “他既然那么会写歌，却又不肯给川哥你写一首。” “你这点就说的不对了，没交情人家凭什么给你写歌？”前座的经纪人转过了头，参与这场谈话。 “这才认识多久啊，你让人对你掏心掏肺？人情世故这种玩意，谁先谁后不要紧，只要有来有回就行。” 林川点头，他晃了晃手机屏幕，道。 “再说，你怎么知道许老师没给我写歌？这不就来了吗？” 助理也不是头铁，有些话说说就完事了。并不会因为一句话丢掉工作，被训了不继续顶嘴就好了。 “什么歌？”经纪人随口问道，并不抱太大期望。 “不知道，只是发了一个小样过来，还没听。”林川点开了文件，高速上信号不好，窗外是黑峻峻的夜。 缓冲加载了一会，音频文件终于接收完毕。 前奏是安静、空灵的钢琴独奏，这里能听出用的是电子琴。可即便如此，车厢内还是瞬间陷入了寂静。 经纪人神情突然一秒严肃，猛地转过了头。 林川在座位上愣了两秒，哪怕刚刚还在吐槽许青焰的助理也不禁抬起了头。歌好不好，听听前奏就知道了。 车上几人，哪怕是司机都是对音乐有一定了解的人。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 许青焰的歌声缓缓传出，在副歌弱唱的基础上，还加入了诸多气声。他唱功不算太好，但仍旧唱出了柔和、空灵的感觉。 一小段唱完，车厢里只剩下微弱的嗡鸣声。 没人去嘲笑许青焰偶尔气短的唱功，无论是经纪人还是林川。此刻都意识到一件事，这歌简直是为林川量身打造。 经纪人平复了一番心情，对林川道。 “你试试。” “好。” 林川亦是被震撼得说不出话，连思维都显得略微迟钝。《大鱼》响起的那一霎，他整个人瞬间颤栗。 太适合自己了，他甚至感觉不需要试，最后的效果一定好。 他开口，“海浪无声” 唱功专业的重要性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不同的人唱同一首歌，区别竟然如此之大。如同海妖低吟，夜雾深深。 可惜的是太短了，小样到此为止。 歌声停止，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助理，人都有些恍惚。助理更是瞠目结舌，望着林川，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一秒还在diss许青焰不懂分寸，只是个小词曲。后一秒发现对方是真大腿，直接给林川抛来了一首好歌。 “这这可以成为代表作的水准吧，川哥唱得太好了。” 林川唱完自己还有些懵，有种心心念念的东西一直求而不得。在某个寻常的夜晚，稀里糊涂就得到了的感觉。 经纪人没理会助理的话，盯着还在出神的林川道。 “这首歌很好，一定要拿下。” “嗯，现在给许老师打电话吗？”林川询问道，现在他自己也有些举棋不定，“还是在微信上回复，他会不会已经休息了。” “现在九点多，按理来说七点到八点打电话最合适。”经纪人皱眉，“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打过去问问吧。” 许青焰正开着车，看见林川的电话打了过来，心里顿时有了数。一头拐进了路边，停稳车后，他这才回拨过去。 “喂。” “许哥吗？那首歌我听了，明天晚上能找个时间详细聊聊吗？” “明天有点事情，过两天吧。”许青焰没听见对方的想法，本能的往后拖一拖，“后天怎么样？” “后天”林川自认为有几分养气功夫，也知道经纪人不让自己说看法，也是为了方便后续谈歌曲价格。 但面对这样一首来之不易，从旋律再到歌词都无比喜欢的歌，他实在是淡定不了。 林川深吸了一口气，转头道。 “许哥，不瞒你说，我非常喜欢这首歌。” 闻言，经纪人瞬间傻眼。林川这一操作简直是把脖子伸出去给别人下刀，但这首歌质量确实很好。 他只能捂脸，无声叹了一口气。 无论如何，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大鱼》他们势在必得。 “嗯，我也觉得这首歌挺适合你的。”许青焰看了一眼副驾的沈矜月，后者屏气凝神，转头眨眨眼睛和他对望。 “明天谈吗？晚上，好吧。”他将车打着了火，一边在电话里回应道，“嗯嗯，价格先不谈，明天再说吧。” “嗯嗯，好。” 挂断了电话，副驾的沈矜月盯着他，眨了眨眼睛问道。 “谁呀？” “跟你有什么关系？”许青焰一脚油门将车开回了原路，瞥了她一眼，“好奇心会害死猫，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问。” “你才是小孩子！哼，我不小了！”沈矜月气鼓鼓的将头转了过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每次和许青焰说话都要被气个半死。即使在动物园，也很少见他这么纯正的狗。 每次光顾着要生气，忘记要他的狗命了。 是不小了，许青焰瞥了一眼沈矜月，心道这女人这么能吃。怎么就不见她胖呢，圆滚滚的全长其他地方了？ 进了小区地下车库。 “下去吧，拜拜。”他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回家睡觉去。一转头，又愣住了，“你怎么不下去？” “对我那么凶干嘛？” “好，县主请下车，小的我要回去睡觉。” “许青焰，你要不要上去待一会，我我有点事情想问你？”沈矜月忽然变得扭捏，眼神飘忽不定。 许：“？？？？” “你这是什么表情，沈矜月。”他一脸疑惑，嘴下不留情，“你不会是色欲上头，色令智昏，图我美色吧？” “才没有！”沈矜月气呼呼解开安全带，推开副驾驶车门。 往前快走了几步，忽的又回头看了许青焰一眼。后者正坐在车里，一脸懒散的一只手搭在车窗那，撑着手。 地下车库明亮的灯光映出他消瘦的脸型，线条流畅，看起来不怎么热情。 她看了一眼，又噔噔蹬往前跑了。 许青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九点半。同呆头鹅子吃晚饭竟然用了两个多小时，都怪她太能叭叭叭了。 放下了手机，他顺势将车启动，打着方向盘往地下车库的出口转。 沈矜月今天晚上奇奇怪怪的，和她说话真是浪费时间。不过她假期也快结束了，况且明天裴暮蝉、林晚粥她们也回来了。 今晚太累了，回去好好睡一觉。 车慢慢开出小区，他一路往前开，车灯破开前路的黑暗。明天还要和林川谈事情，开个什么价钱合适呢？ 林川确实帮了自己不少忙，但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他现在前途未明，需要一点点钱做启动资金。 开个适中的价码吧，分成高一点。 他正想着，脑海里却不由浮现出沈矜月下车后的回头眼神。似有悲伤，又带着一丝复杂的麻木，不同于平时的娇憨。 这女人莫名其妙，他盯着前方路口，犹豫几秒后还是掉了头。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淦！占小便宜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戒掉！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8章 中秋夜，MV再次爆火，国风拉爆，捧杀贴上超话 许青焰重新回到了小区地下车库，叹了一口气，掏出手机打给了沈矜月。 楼上。 沈矜月神情低落回到公寓，她上半身体趴在沙发上，坐在客厅沙发旁的实木地板上。 客厅没开灯，一片昏暗。 她拿出手机，打开了《恋爱猎手》，今晚播第七期也是大结局。屏幕里，镜头对准了讨人厌的许青焰。 昏暗客厅里只剩下手机的光亮，像是大海中唯一的灯塔。 沈矜月蜷缩在那沙发边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屏幕。看着节目里众人的互动，回忆起了分别前那一幕。 恋综那几天里，她玩得挺开心的。每天早上有人带她去吃早餐，还能和人斗嘴，面对镜头嘻嘻哈哈。 海岛就像是一个封闭的小世界，无人干扰，可以忘却所有的烦恼。但梦总是会醒的，她总是一直逃避。 暑假躲进了里海岛，开学后又请了假，暂时躲到小伙伴这边。 手机屏幕里，游子俊正和崔莺交换身份牌。崔莺一脸淡定的打开，发现对方是恋爱猎手，游子俊却呆立在原地。 镜头推近，赫然看见他手中端着的盒子里放着的是金钱猎手牌，崔莺是无情的金钱猎手，在这一刻完成了收割。 游子俊呆呆望着崔莺，又斜四十五度看了一眼天空。眼里露出了一丝失望与悲悯的目光，却显得格外有喜感。 生活中处处都存在欺骗，哪怕是最亲的父母也会说谎，何况是陌生人呢？ 正发着呆，手机忽然弹出了一个电话。 许青焰！！ 她愣了好几秒，这才接通。即使自身情绪还没缓过来，她还是强撑着提高了语调，至少听着开心一些。 “哈喽哈喽” “别哈了，下来接我。”许青焰不耐烦的嘟囔声响起，“我真是该死啊，早知道不让你买单了，快下来。” “哦哦，你在负一楼啊？”沈矜月吃惊道，抹了抹脸在昏暗的客厅里起身，“你等我一下，我现在就来。” “带钥匙。” “哦。” 负一楼，许青焰大约等了七八分钟，沈矜月这才姗姗来迟。 “哈喽，你刚刚不是走了吗？” “车自己掉头回来了，走吧。”许青焰和她一起上了电梯，熟练按下楼层，“今日份营业，接完你这单我就下班了。” “你怎么知道楼层？”沈矜月诧异。 “嗯？”许青焰转头看她，白了一眼道，“裴总不止收留过伱，八月中旬那会我来星海，在这里住过几天。” “哦哦，我其实就是想问你一点问题。”沈矜月忽的又变得紧张起来，“你别误会，是那种很正经的问题。” “因为我找不到男生问，刚刚吃饭时候看你叮嘱你妹妹，好像对这些事情很了解，所以我才” 闻言，许青焰瞥了她一眼没说话。 呆头呆脑的沈矜月也有烦恼，该不会是恋爱了吧？看着也不像，她那种性格，跟毛都没长全似的。 他才不喜欢多管闲事，如果是沈矜月问出关于恋爱之类的问题。那他立马下楼回家，以后漂流瓶联系。 滴滴滴，大门密码解锁。 进了门，许青焰比她还熟练开灯，然后往沙发里一躺。当时有一种直觉，这套房应该是裴暮蝉过年偶尔用用的。 现在看来，大概率猜对了。 客厅安静了下来，沈矜月忙前忙后，整出了两瓶饮料。许青焰和她面面相觑，看了一眼饮料，属实难绷。 “不应该泡茶吗？” 沈矜月脸红，“我找不到茶叶在哪，然后” “行吧。”许青焰收敛了平时说话的语气，想着自己回来毕竟是解决问题，“你是想问怎么可以不上学拿毕业证吗？” “不是。”她摇了摇头。 “那你是想问怎么和室友处好关系？” “也不是。” “那是什么？”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快要磨没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要和沈矜月待在同一个空间里。仿佛天生冤家路窄，耐心几乎几分钟就能掉完，然后吵起来。 如今安安静静的沈矜月倒是让他感觉有些陌生，也不由将耐心延长。 片刻后，她的声音响起。 “许青焰，男人都会出轨吗？” 许：“？？？？” 他懵了好几秒，抬头看向沈矜月，面露疑惑。 “你被绿了？” “什么啊！不是。”沈矜月吓了一跳，眼里闪过一丝犹豫，又低头小声道，“我我是说如果。” “别如果了，我教你一個办法。”许青焰不想继续拖下去，于是道，“这个问题和你没关系，是你的一个朋友。” 沈矜月眨了眨眼睛，似乎发现了新大陆。 “哦哦，是我的一个朋友。” “我朋友的父亲出轨了，在外面好像有其他的女人，还生了一个儿子。但是她父亲还是很顾家，但是父母关系很紧张。” “她我朋友她夹在中间，他们以为她不知情，其实早就知道了。我就想帮我朋友问问，她父亲还有可能回到原来的样子吗？” 许青焰闻言，不由有些头大，豪门伦理剧？ 斟酌片刻，他开口问道。 “你朋友家很有钱吗？” “嗯。” “多有钱？”许青焰问出了其中关键，“呃财产本身对答案本身也有影响，对方又生了个儿子。” 沈矜月一脸茫然，“不清楚，我我朋友应该是普通家庭吧。” 随后她报出了一个名字，许青焰一搜，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普通家庭谁家普通家庭几个公司？ 虽然不是什么沈半城或是家父张二河，但某领域也算是龙头企业之一。大富大贵是有的，和普通家庭完全不沾边。 这下轮到许青焰懵逼了，这回答个勾八啊。 这题超纲了。 沈矜月看着他，他看着沈矜月，咽了一口唾沫道。 “你打算争家产？” “不是。”她摇头，一脸茫然，“没想过这件事，也没和别人说过。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上学也不合群。” “他们会因为我不上学而吵架，但是我在学校待着又很难受。回到家，又要装作没听见他们在背后小声吵架。” 他稍微捋清楚了逻辑关系，发现其中关系并不复杂。 稍稍斟酌几秒后，建议道。 “大人的事情你还是少管，他们根本没把你当成年人看待。你先解决学校的事情，不住宿舍能解决百分之八十的烦恼。” “不想上学，她们都不喜欢我，我感觉可能是我的问题。”沈矜月苦着个脸，“在学校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你这性格要是能圆滑就是怪事了，不过这也不是问题。”许青焰从来不是分析党，一直坚信实干兴国。 “这样，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也是星海大学的。别的不敢说，她带你混圈，绝对不会缺朋友。” 闻言，沈矜月抬头，眼睛圆睁。 “真的？” “骗你干什么，给你推过去了。”许青焰道，“她人还挺不错的，我晚一点跟她打一声招呼，正好你们找机会见见。” 嗡的一声，手机震了一下。 沈矜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许讨厌鬼给您推荐了一个朋友。 【白丝萝莉小蟑螂】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柴轻山是个刚毕业的电视台实习生，中秋三天假期在家躺了两天。先是打了一天的游戏，又看了一晚上的片。 长夜漫漫，他为了定期保养身体。硬生生把上次贤者模式删掉的软件，通过七拐八拐的历史记录又找回来了。 三百页，区区四个小时就翻完了，真是杂鱼！ 沉沉睡去时是早上八点，一觉睡醒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七点。虚弱点了一份外卖后，就开始不停的找下饭综艺。 《恋爱猎手》大结局热播？ 他早就直播看完了，压根没兴趣。 一路翻翻翻，再次陷入了和昨晚相似的困局，总不能把综艺也翻到底吧？ 拿了外卖，他依旧没选到合适的下饭综艺，又看了一眼收藏夹里看了无数遍的情景喜剧。 “不看了，台词都能背下来了。”他叹了一口气，打开电视准备看中秋晚会，这是最后的选择。 哪怕不好看，也能为后天上班增加一点摸鱼的谈资。 一晃两个小时过去，柴轻山整个人都傻眼了。 中秋晚会四平八稳，说不上无趣，但每一步几乎都踩中了套路。歌舞加独唱，不怎么好笑的小品 九点，他躺在床上，正用手机在工作大群里吐槽今年的中秋晚会。 “真没什么看点，古不古今不今的，没任何诚意。现在的节目完全就是倒退，唱来唱去根本记不住唱了什么。” 忽的，大群里不怎么说话的张敏跳了出来，发了一句。 “同质化。” 柴轻山愣了一瞬，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她的模样。黑框眼镜，样貌中等，不喜欢笑，为人严肃古板。 “对，就是同质化严重，几乎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将消息发出去，忽的看见张敏传了一个mv出来，并说了一句。 “这个最近出来的mv不错，比中秋晚会节目好看。” mv？现在还有人看这么古老的东西吗？ 柴轻山有些懵，但碍于刚刚和张敏有过交流。若是突然不理会，倒是也怪尴尬的，于是强忍着不耐烦点进了mv里。 开幕是一个渲染过的青灰色画面，戏剧的氛围感瞬间扑面而来。浓烈的色彩反差，让人不由眼前一亮。 他微微一愣，这mv的画质有点意思啊。 镜头拉长，一间厢房里光线昏黄。空气中萦绕着细小的灰尘，伴随着悠扬的前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框框几个转场，金色的阳光，墙上的“同光十三绝”画卷。郎朗练功词传出，半大孩子在那一边练功，一边抑扬顿挫的喊着。 “我辈既务斯业，便当专心用功，以后名扬四海” 此时，半分钟过去了。 柴轻山收起了眼中的不耐烦，饶有兴致的看了下去。 “中秋的月亮都是这么圆吗？”、“当然是，笨，没听过王维的诗吗？” “我们会在一起吗？”“当然！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一天、一刻、一秒，少一点都不能算一辈子。” “国难家仇，许国难许卿。” “回家” 歌声在mv的故事情节里穿插，镜头不断切换。从两小无猜再到新婚燕尔，青烟似的细雨中，红色的嫁衣与青灰色的军装。 战场上，红色的火光，唢呐声响起那一刻。 毫不夸张的说，柴轻山整个人全身的毛孔都在不停战栗。如泣如血，画面里天地为之变色，只剩下漫天的红色。 不甚清楚的戏腔顿时接上，“一马离了西凉关，赶回寒窑见宝钏。相府算粮大登殿，欢欢喜喜再团圆。” 唢呐再次挺进，裴暮蝉饱含情绪的歌声渐入。 “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回中原” 唢呐、戏腔、歌声，三者混杂在一起却又显得层次分明。像是在唱一台大戏，最后缓缓落幕，独留一片黑暗。 柴轻山整个人恍惚了许久，手还在轻轻的颤抖，还未完全从mv描绘的剧情里脱离。 作品之间真的不能比，原本还算是过得去的中秋节目。在柴轻山看完这个mv之后，顿时觉得那些节目菜得不行。 压根没真正花心思去做，纯纯重新编曲之后套模版。打着传统与现代结合借口，其实本质上还是在敷衍。 他回到群聊，发现话题已经变了好几个了。一直往上滑才找到张敏发的这条mv，便单独回复道。 “厉害。” 回复完，他没有在群里安利，滚动的群聊不会注意他提出的话题。 柴轻山躺在床上，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思来想去，脑子还是mv的画面，不由轻轻的将那段戏腔哼了出来。 “一马离了西凉关，赶回寒窑” 哼着哼着，他翻身坐了起来。下床坐到了电脑前，打开pr开始导入本地文件进行剪辑，准备做一个视频。 中秋夜。 一段mv的剪辑视频一经发布，观看量瞬间暴涨。紧接着，伴随着分析帖、中秋晚会节目的吐槽视频增多。 网友惊奇发现，热传的《身骑白马》mv的质量竟然比中秋晚会所有的节目都要好，甚至它更符合中秋题材。 一夜之间，《身骑白马》解说贴短视频的点赞量飙升到了七十万。 翌日，中午。 许青焰刚刚结束《起风了》的扒谱工作，心中暗自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把这首歌弄出来，忽的林川发消息给他。 “mv火了。” 初看他还有些懵逼，工作猛了，差点看成了av。 “什么意思？” “你自己上斗海搜一下就知道了，有人做了《身骑白马》mv的鉴赏贴。”林川直接发来了语音消息。 “那博主应该是业内工作人员，分析还挺专业的。总之你拍的mv火了，连带着那首歌也一起火了。” 听完，许青焰好像明白了什么，打开短视频软件一看。今日热榜，热搜第一，《身骑白马》mv。 他没点进去，反而退出去看了一眼围脖。只是上了斗海热搜，其他地方都没有动静，这就算是正常的小爆红了。 见状，他倒是松了一口气。 如果全网都在铺天盖地的热搜《身骑白马》，在如此短的时间统一登顶热搜，那才是一件十分惊悚的事情。 他最近在捧纪晨，生怕别人用同样的办法对付他。 爆红之后低调行事也有考虑一部分原因，毕竟名不正言不顺。如果采访打不出水花，他就要换一个赛道行事了。 许青焰抽空看了一眼热搜视频，看了一半就退出来了，视频纯夸夸党。底下的评论也显得十分友好，这让他感觉有些不太习惯。 “竟然是《身骑白马》，我之前也看过这个mv，确实很让人惊艳。” “恋综粉路过，表示这mv已经是二度翻红了，前几天就火过一次。许老师确实会拍，红了之后潜心做作品。” “慕强粉狂喜，以前粉许青焰都不敢说出口，怕被人嘲笑。现在可以小声说了，他真的能打破期待阈值。” “裴姐也很牛，但这mv拍得确实很赞。本人许狗一生黑，现在也不得不服气，喊一声许导牛比！” “国风加上戏腔，太” 他划了出去，忽然莫名想笑，原以为正名要等到采访播出之后。现在看来，好像现在已经帮他洗去了不少身上的标签。 正巧裴暮蝉与林晚粥都发来了消息问及此事，许青焰便一个个耐心回复。 “有人做了短视频，爆了。” 一晃到了下午，裴暮蝉飞回了星海。 许青焰开车去接，顺带和林川确认了一次晚上见面的时间。掐指一算，接完裴暮蝉之后还有时间剩余。 于此同时，林晚粥和齐婷也准备今天回星海。时间撞不上，也没有约今天见面的时间，索性往后推。 周勉发来了消息，投放的营销号文章和短视频有效果了。有几篇文章阅读量突破了十万加，两个短视频播放量破五十万。 投放效果出乎意料的号，#纪晨配享太庙#已经上了热搜榜。 周勉：“许哥，笑死了，你那篇帖子好像被纪晨的后援会拿去做超话了。” 许青焰：“对我家geigei放尊重一点，忠诚！”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09章 《大鱼》卖出，见到想见的人才会安心，国庆来了 机场。 裴暮蝉戴着黑色的口罩帽子在人群中穿行，一字肩衬衣加上蓝色牛仔裤，锁骨部分外露，显得又纯又御。 似有人想搭话，发现前面有人接，这才默默移开目光。 “裴总。”他隔着老远招手 裴暮蝉扶额，穿越密织布的视线网，一脸尴尬的走了过去。刚到还没说话，手中的行李箱就被接了过去。 “在家过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躲在家里勉强过一个中秋。”她叹了一口气，“家里的关系闹得有点僵，不过这回没说什么。” 裴暮蝉与他并排走在一起，靠里侧，于是又落后半步，往他身后缩了缩。直到遮蔽了大部分视线，这才安心。 “哦，这样啊。”他点头。 许青焰放完行李从后备箱那绕过来，刚上车，见裴暮蝉已经把口罩摘了下来。露出白皙的脸，仰头靠在副驾。 “累么？怎么不坐后面？”许青焰伸手盲拉安全带，“我可以开慢一点，不会晕车，你在后座也能休息。” 副驾不容易晕车，但也休息不好。 “不用，不想动。”她懒懒道。 细微的呻吟从喉咙里传出。说话时头微侧向了他那边，肩膀微塌，胸前高高鼓起，不加设防地展现风情。 “嗯，先送你回家吧。”许青焰启动车辆，慢慢打着方向盘。 “不去，先去工作室。”她忽然开口。 “为什么？” “没什么，还有点工作没做完。”裴暮蝉道，眸子微垂，目光从正前方缓缓向着左边移动，“你把我放在工作室就行。” “那我也在工作室待着吧，正好陪你。”他平淡道。 闻言，裴暮蝉身体微僵。 “不用，你忙你的。” “我没什么事可忙，除了工作就是玩游戏了。”许青焰似乎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我玩游戏在哪都是玩。” “今天是中秋假期最后一天吧，工作室冷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嗯，谢谢。” “不用。” 他缓缓踩着油门，发动机如野兽一般咆哮。车胎碾过干燥的路面，黑色的奥迪a8朝着机场高速的方向一骑绝尘。 到了工作室，裴暮蝉先行上去休息，许青焰拎着行李随后跟上。 哗啦，窗帘被拉开，下午四点已经没有多少阳光。 裴暮蝉坐在电脑前，看着开机页面，头还有些沉。想回家睡觉，但抬头看了一眼在那倒腾饮水机的许青焰。 鬼使神差的，又打消了那个念头。 她趴在办公桌上，又感觉胸坠着好累，只能爬起来。脑子里迷迷糊糊的，又困又累却没有半分睡意。 于是她索性靠在椅子上看他忙活，见他换了水，又冲了一杯热茶。不知道为什么，在家待了三天却感觉无比压抑。 一回到星海，顿时又觉得一身轻松。像是老树老树开出新芽，柔嫩的枝叶迎风舒展，看什么都顺眼。 “啊，打把游戏。”许青焰端着热茶，坐回了位置，侧头看了一眼裴暮蝉，“我玩游戏，不会打扰伱吧？” “不会。”裴暮蝉摇头。 “哦，这样，你什么工作没做完啊？”他启动了lol，准备玩把ad上单，趁着页面加载，好奇问道。 裴暮蝉一时语噎，压根没工作，找不到理由索性破罐子破摔。 “忘记了。” “嗯？？？”许青焰好奇看了她一眼，“你玩游戏吗？” 裴暮蝉瞥了他一眼，心道他怎么这么闲。别人碰运气爆红一次，恨不得接广告接综艺什么资源都接。 他倒好，说闲吧，每天都来工作室。 说忙又说不上，他似乎有自己的节奏。工作然后安排休息，不疾不徐，对于名气捞金之类的东西似乎不太在意。 “不了，我不会。”她摇头拒绝，盯了电脑一会，忽然发现开机卡住了。 对面，许青焰似乎已经开始进入对局了。 裴暮蝉又重复试了几次，却依旧无法打开。无奈之下，她只能申请场外援助，抬头正对上了玩游戏的许青焰。 “我电脑好像开不了，你等会打完，能帮我看看吗？” 闻言，许青焰应了一声好。 此时正在选人界面，他想了想，打字道。 “好喜欢诗仙女，嘻嘻，男朋友去洗澡了，我上他的号打一把。” 两秒之后，左下角聊天框，黄色的字体弹了出来。 “mmp，这你们还不秒？” “西八，哪里的仙女二号，日了。” “妈的，狗叫，膝盖给你打碎，哪個爸爸秒一下？爸！晋级赛，救救好大儿。” 游戏最后五秒，还是有人秒了，直接重开了。 见状，他起身走到了对面办公桌，准备帮裴暮蝉看看电脑。 “结束了？” “不玩了，先帮你看看。”许青焰随口答道，走到她边上，俯下身开始摆弄电脑。 两人挨得近，许青焰也没有任何避嫌的意思。裴暮蝉身体微僵，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他，心脏瞬间猛跳。 大约摆弄了几分钟，他道。 “好了。” 电脑已经能正常开机了，他没有走开，而是挨着桌边问道。 “晚上送你回去休息吗？” “你去哪？” 裴暮蝉心跳得很快，缓缓被气氛所引导，又觉得自己说话有些大胆，好像从下午回到星海之后就 “和林川约了一个饭局，给他写了一首歌，你去吗？”他顺势问道。 “你们谈事情，我去干什么？”裴暮蝉有些懵。 “还好吧，不算什么谈事情，只是之前答应过他的一首歌。”许青焰摆手，“我一个人少点什么，裴总帮我把把关？” “你一起去的话，晚上再送你回家。” 裴暮蝉愣了一会，一方面有些好奇他写了什么歌。另一方面，听到他说少了点什么，心里不由一颤。 她回家之后就感觉空落落的，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犹豫了几秒，道。 “好。” 入夜。 林晚粥与齐婷抵达了星海，两人行李不算多，一人一个行李箱推着往前走。混在密集的人群中，显得不太起眼。 她低头刷手机，被齐婷牵着往前走。 “粥粥姐，许老师说明天请我们吃饭来着。” “嗯。” 她应了一声，视线停留在手机上，那是一个短视频。截取了裴暮蝉在《身骑白马》mv里的一段，配上了古风bgm。 标题是古装美人，一眼万年。视频点赞二十万，评论五千条，她点进去一看评论几乎全都是夸的。 “裴姐古装好好看，真古装美人了。” “这封面也太美了吧，服化道做的也好。这发型这衣服真的绝了，看得出来真的有美术指导的。” “美目盼兮，现在的古偶完全比不上这个画面啊！” 林晚粥看了一会，不动声色的划了出去。说不上哪里不开心，只是觉得自己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正想着，手机忽的弹出一条消息。 “回星海了？” “嗯。” “行，我今晚有点事情，不然也过来接你了。”许青焰又发来了几条消息，“齐婷说你们明天休息，晚上一起出去吃个饭？”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好，明天。”林晚粥回应道，见他发的消息称今晚有事，不由思绪飘忽。 晚上有事，会不会是 嗡，一张图片发了过来，跟着又一条消息。 “今天和林川约了饭局谈事，就不打扰你休息了，明天见。” 她盯着消息看了一会，心情忽然又变好了，嘴微抿，回了一个“明天见” 林川没想到裴暮蝉也来了，身材高挑，脸上化着淡妆。站在许青焰身边，竟然没有任何喧宾夺主的意味。 肤白似雪，乌发如墨，竟然心甘情愿做陪衬。 一旁的经纪人看见裴暮蝉的那一霎，心里顿时嗡了一下。原本还打算稍微压一压价格，再拉一个诚意价卖人情。 结果谁能想到，许青焰把裴暮蝉拉来了。 那一套人情世故的小把戏，最多能哄哄新人。在裴暮蝉这种入行六七年的人前摆弄心机，就显得有些不诚心了。 先不论能不能谈下那首歌，被林川发觉也不太合适。 想了想，经纪人索性决定少说话了。还是让林川谈吧，最多也就多花点钱，但他来谈的话总不至于得罪人。 工作室开起来之后，虽然经济情况比林川单打独斗时要宽裕得多，但钱基本都花在舞台买版权和制作专辑上了。 花无百日红，林川也得保持自己的出镜率，不然过一段时间也很难被观众记住。又或者，拿出一首深入人心的代表作。 只要歌手一出现，哪怕只是声音，顿时就能联系到那部作品。 “晚上好。” “好。”许青焰打了个招呼，先介绍了旁边的裴暮蝉，“我把我老板顺路带过来蹭饭，你不会介意吧？” 林川笑道，“当然不会，裴姐晚上好。” “你好。”她笑了笑。 四人在饭桌上坐定，主菜也一道道上了桌。 全程只有许青焰和林川两人聊天，裴暮蝉只是低头吃菜，仿佛真的只是来蹭饭的而已。对面的经纪人满脸黑线，想开口又不敢说。 班门弄斧，容易弄巧成拙。 “许哥，你拍的那个mv最近火爆了吧？”林川道，“我第一次看的时候也被震撼到了，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咳，私底下就不用这么捧了，没到那种上乘的程度。”许青焰摆摆手，“不过是靠着前人的经验，往前摸索了一步。” “真的挺好的，不然也不会大爆。”林川道，“那条短视频你看了吗，现在已经出现好几条《身骑白马》的剪辑视频了。” “看了，之前爆过一次，但影响力没那么大。”他道，“现在不过是放在抖海上再爆了一次而已。” 林川点头，“mv是这样的，毕竟现在很少人在mv上花心思，影响力确实有限。” 两人又聊了一阵，话题终于转到了《大鱼》身上。 “我很喜欢这首歌，从听到的那一刻就喜欢上了。”林川语速很慢，手撑在桌上，语气却显得异常真诚。 “希望许哥能将这首歌卖给我，无论什么价钱，只要我承受得起。” 闻言，经纪人不禁护额。 川哥，工作室家底多薄你心里是真的一点没数啊？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崽卖爷田不心痛。 好不容易攒点钱，是留着这半年做专辑用的。 一个歌手的根就是专辑，不管他上再多的综艺，有再多的舞台镜头都没用。没有持续的作品输出，口碑会掉。 他深知林川有时候过于理想主义，所以有时候他偶尔也只能刻薄一些，不然工作室根本维持不下去。 这话抛出去，万一人家狮子大开口，那就真的全完了。 正当经纪人心吊的七上八下，整个人忐忑不安之际。 对面的许青焰忽然笑了，开口道。 “这首歌本来就是给你写的，我们这交情，还谈什么价钱。我妹妹那份兼职托你解决的，你也没跟我谈价钱。” “这是两回事，这是你的心血。”林川固执道。 闻言，许青焰摆了摆手。 “不赚钱，这首歌二十万加分成，怎么样？” 二十万？ 林川愣住了，制作一首歌的费用并没有一个确切的标准。根据歌的质量加以区分，也与词曲人的名气有关。 一般来说，高级定制词曲在五十万左右。 歌曲制作费用大约在二十万以内，外国歌手对于制作成本较为看重。愿意在制作和mv上花钱，夏国则相反。 大头支出不在词曲，也不在制作上，而在宣发。宣发费用没有上限，基本占比达到三成，甚至高达五成。 二十万，乍一看很贵。但许青焰两个月做出了八首精品歌，圈外网友不一定知道他，但圈内人没有不知道许青焰的。 这个圈子就那么大，正如电线带不带电，一摸就知道。这歌好不好，基本从小样就能听出来，窥一斑而知全豹。 扪心自问，《大鱼》或许是他最想要的一首歌。种种原因叠加在一起，二十万甚至可以算得上十分便宜。 这年头，哪怕网络上一首抄袭的口水歌，也敢开出六七万的价格。 何况是精品？ “许哥，会不会太低了？”林川问道，其实这个价格也不低，他只是客气客气，再高他也承受不住。 果然，经纪人听见林川那句话，差点没昏过去。 差不多得了，收手吧，川哥。 “不低了，还有分成。”许青焰道，“谈钱伤感情，我一直都是这个价格，收少了也怕你过意不去。” “既然你能接受，就这个价格吧。” 两人敲定了价格，随后又谈了分成，许青焰要了词曲分成的百分之三十。只是词曲收入，并非歌曲全部收益。 买定离手，也算是将所有事项顺利谈成。 坦白来说，这一单并不算赚钱，但对于许青焰来说。将《大鱼》卖给林川，得到的长期好处远比钱有价值得多。 《大鱼》这首歌，留在手里也没人能唱，不如卖了。 再者说，林川这段时间确实帮了他许多。如果林川因为这一首歌能够再上一个阶梯，对于许青焰来说是有好处的。 钱是挣不完的，他也不可能一直靠卖歌挣钱。短期来看是赚的，来钱快。但长期来看，反而容易亏。 好歌唱一首少一首，况且一步登天这种事情几乎不太可能。想赚钱就不能只靠卖歌，而是应该把注意力放在人身上。 回去的路上。 裴暮蝉坐在副驾，趁着等红灯的间隙，她开口问道。 “你怎么突然想起给林川写歌了？” “这首歌只有他能唱，不卖也是砸在手里。”许青焰一边开车一边道，“林川人很好，希望能借东风吧。” 有了上回的经历，这次许青焰直接将裴暮蝉送上了楼，这才离开。 中秋后一天又衔接着国庆一起放假。 工作室热闹了一天又迎来了冷清的嘉庆，许青焰一连几天几乎都在两头跑，忙着给她们做个人专辑。 还是那句话，歌手的根是新作品，原创心气则是歌手的魂。 专辑歌曲少则五六首，多则十几首。 就冲这一点，许青焰不可能一手包揽两人所有的专辑歌曲。两女个人专辑加起来一共十几首歌，甚至二十首。 如此庞大的工作量，他得忙到原地吐血。 更重要的是，写歌全靠他，那裴暮蝉和林晚粥该干什么呢？哪怕是凤凰时间长了也会变成笼子里的金丝雀。 歌手失去原创能力，则意味着失去了表达能力。 国庆假期过半。 林晚粥在编曲室里捂住了头，一脸痛苦，嘟囔道。 “啊，为什么你脑子里会有那么多灵感啊？” 原本她还挺开心，几乎每隔一天都能见到许青焰。后来写了一次歌，她就感觉到不对劲了，碾压，完全是碾压！ 无论她想到了什么点子，做出来的歌都比他低一手。 只要许青焰一开口，肯定是更好的素材。 “别问，问就是爱花点小钱，跟人买的。”许青焰坐在她旁边，手指了指电脑，“现在时间还早，继续吧。” “我感觉要变成猪了，跟你一比，根本不会写歌。”林晚粥头磕在电脑桌上，“你帮我写歌吧，我不写了。” 许青焰直接摇头拒绝，“唱作人不能失去表达欲和创作欲，会废掉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0章 私奔吗，在日落以前，涉世未深，就带她去看世间繁华 “噢，知道了。”林晚粥扁了扁嘴，委屈巴巴。 写歌真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简直跟茶壶嘴倒饺子似的。不管是编曲还是写词，都让人分外窒息。 整个过程和写毕业论文有异曲同工之妙，看看别人的，想想自己的。 哦，第一步是开把游戏。 写歌前看谁的作品都像是垃圾，写歌之后，垃圾竟是我自己。 林晚粥状态不算太差，至少有充沛的表达欲。编曲还能过得去，一到写词就开始词穷，没有画面感。 寥寥几个字，想要满足画面感、独特感，意境。 她觉得难，唯独在许青焰身上看不到一丝丝卡顿。虽然早就知道许青焰天赋异常妖孽，但没想到这么妖孽。 每一个唱作人，在面对超级天才时，感受到的那种压力是无法形容的。很难理解，同一個脑子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区别。 半个小时后。 “不写了，我要休息。”她趴在桌上，不愿意再动弹。 许青焰也有些无奈，但也没太着急。这两女半年内能做出新专辑就行，走太快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这是她们的半年规划，做一个不带mv的专辑。 无论裴暮蝉出圈，还是林晚粥出圈，许青焰都能从中受益。到那时他再发几首歌，价值便不可同日而语了。 “行吧，你先休息，今天就到这里了。”他忽然感觉自己像是家庭教师，还是免费的那种，毕竟钱不如人香。 有时候许青焰自己也会迷茫，不知道现在这种状况还能持续多久。一年后还能两边跑吗？还是继续开工作室。 无论如何，都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的半年规划是积累资本，等后续分成收入跟上。大约半年凑齐六百万，就能直接开一个传媒公司。 在娱乐圈，又是艺人又是老板的明星不在少数。不过大多数都在做投资，又或者是跨行做一些餐饮收割粉丝韭菜。 真正能从娱乐圈走来，又开一家传媒公司再杀回去的人很少。 谁都知道这是一个娱乐至死的时代，都知道发歌赚钱，拍电视拍电影赚钱。但扑街大概率也大，玩崩了就得下海还债。 说到底，不管是圈内人脉，还是资金流水。拼到最后，归根结底还是作品的问题，没有真东西运营不起来。 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他有野心，没法和其他人说，还是得慢慢来。 “好噢，那今天能带我出去玩吗？”林晚粥趴在桌上转头，目光流露出一丝狡黠，“芸姐今天不在。” 许青焰感觉自己好像一个黄毛，趁着对方家长不在拐走无知少女。不过虽然内心极度难安，该拐还是得拐。 不仅得拐，还得抡起锄头大力拐。 “好多地方你都去过了，要不今天带你去跑山怎么样？”他忽然道，“周勉有辆摩托车，上次说借我玩玩。” “啊？”林晚粥双眼茫然，“什么是？” “休闲骑车，周勉告诉我一个人少的地方。”许青焰他以为林晚粥在担心安全问题，连忙解释道。 “我有驾照，他那有全套的装备，我们只是去玩玩。嗯避开那群竞技的骑士，慢慢游两圈还是挺放松的。” 他最惜命了，不会和那群生死时速的人混在一起骑车。跑山压弯超速，纯纯嫌命长了，这玩意可以去赛道上跑。 跑去线下竞技，诠释弯道快才是真的快，寄得也快。有些人跑两百码，阎王爷笔都还没落下，业绩直接加n。 “噢噢，我要换衣服吗？”林晚粥忽然期待起来了，她相信许青焰，他是那种宁可自己去冒险也绝不会带人去冒险的人。 “要的，等会带你去买衣服。” 午饭后。 许青焰先和周勉打了招呼，随后。带着林晚粥去买齐了全套装备，贵当然死贵。但他花钱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他这半年赚的钱，大半都打给老妈了，拢共挣了一百多万，想要干点什么也不太够，手里留着五十个。 打算在这半年挣到一笔六百万以上的启动资金，然后眼睛都不带眨的扔进去开公司，赤裸裸烧钱。 他本就是空手上牌桌，不怕亏。要是不小心亏光了就直接撤，后方仍旧有两个小天后做支柱，不至于垮掉。 所以，该省省该花花。 买齐了装备，两人又兴致勃勃开车跑到了周勉小区楼下。周勉早早等着了，看到许青焰带着林晚粥过来，不由一顿。 捏麻，你说借车玩玩，慢骑。 没说你打算带着小天后一起啊，卧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想骂他一声渣男！死黄毛，伱真该死啊！ 周勉心酸成了柠檬，却还是笑道。 “许哥，注意安全。” “嗯，我知道，人少的地方骑一骑就回来。”许青焰点了点头，异常听劝，“慢骑，跑几圈就回来。” 穿戴好装备，林晚粥小心翼翼的跨上了摩托，缓缓抱住了他腰。 摩托缓缓启动的那一刻，她立刻被这新奇的体验吸引住了，几乎是下意识抱紧，整个人贴在许青焰背上。 温暖的感觉流过四肢八骸，她不由心跳缓缓加速。 车经过降噪，许青焰骑得也不快，在路上倒也不显得多扎眼。倒是有两个骑士在红绿灯前停了下来，朝着他看了几眼。 绿灯的那一刹那，两个摩托车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窜了出去，声浪震天。 许青焰没理会他们，跟电摩出街似的缓缓溜了出去。慢慢的提速，始终保持在一个安全的速度，远离车辆。 他感觉自己简直可以当成摩托车驾驶模范，如此守规矩。 随着骑行的距离不断延长，两人驶出了郊区。四周的车辆变少，前方是笔直的大道，金色的日落洒满两边。 风往后刮，林晚粥紧紧抱着许青焰的腰，瞪大了眼睛。 这样的经历，人生仅有一次足以。 所有的喧嚣在这一刻彻底远离了她，前方的道路长得仿佛没有尽头。金色的夕阳在云层流淌，分不清黑夜白天。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抱住许青焰，紧紧的抱住，仿佛是连通真实世界的唯一桥梁。 两人像是在私奔，迎着日落私奔。 许青焰也没玩太久，估摸着天快黑了就掉头往回赶了。回程速度较快一些，但还是保持在安全时速之内。 将车还掉后，许青焰又紧赶慢赶带着林晚粥去吃晚饭。 八点，不算太晚。 “怎么了？刚才骑太快了吗？”许青焰回头看着她，柔声问道，实际上应该不算太快，天黑也不敢骑多少码。 “没有，就是没什么。”她摇头，“不算快，你路口那会，刚刚还被初中生的自行车超过去了。” 许青焰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被她紧紧抓住的手腕。 从下车开始，她松开了自己腰，就一直抓着自己手腕了。当时他还挺自责，以为是林晚粥不适应。 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也不是。 “我们刚刚那样，好像好像私奔啊。”林晚粥跟在他身侧，一只手紧紧抓着他，一边走着忽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私奔？”许青焰在手机上订好了小店，国庆人多，不预定很难吃上饭，转头问道，“你想去哪？” 她思索了片刻，摇头道，“不知道啊，就是不想一个人，去哪都无所谓。” “那努力做天后怎么样？万众瞩目的天后。”许青焰带着她过红绿灯，给林晚粥戴上了口罩，忽的发现她的脸好小。 眼睛像是纯净的黑宝石，瞳孔漆黑如墨，显得异常漂亮。 “你希望我做天后吗？”林晚粥抬头，一双眼睛望着他，瞳孔里倒映着他的脸，“喜欢我就去做。” 这质朴的话，不由让许青焰愣了几秒。 “我希望你为了自己成为天后，万众瞩目，而不是为了别的原因。比起那些，我更希望你快快乐乐的。” 闻言，林晚粥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滴滴滴，打印机的声音将黎漾的思绪拉回。 这是她入职公司当实习生的第四天，公司里最年轻的实习生也是大三起步。还是个人履历过于优秀，外加托关系进来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唯独她一个大一学生，还是小白。 不过她学习能力很强，已经基本能习惯工作节奏了。无论是上司还是同事，对她都还不错，会主动帮她适应工作。 除此之外，虽然是兼职，但她的薪资却也不算低。哪怕是每个月在公司兼职几天，也足够应付一个月的生活费了。 “下班了！大家辛苦了。”主管率先离开了办公室。 “黎黎，你现在就要回学校了吗？”隔壁工位的女同事笑着靠了过来，“要不要和我们出去逛一逛？” “不了，再晚一点，赶不上公交了。”她摇头。 “好吧，你注意安全。”女同事打完招呼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寥寥几人。 黎漾整理完文件后，提起包拿起桌上的水杯离开了。 电梯到了，她第一个进去却主动站在了电梯里最角落的位置。紧了紧肩上的包，垂头开始刷手机。 下了一层，几个职场丽人走了进来，声音清脆。 “tina，你车记得借我用一下。” “怎么了？” “明天我得去接个人，法国那边派来的项目组长。”那女人叹了一口气，香水味充斥着整个电梯。 黎漾不敢抬头，又往里缩了缩。 几人似乎没注意到角落里还缩着个小姑娘，按了关门键之后自顾自的聊开了。 “听说英语超级烂，我都不知道明天怎么交流。” “你自己还不是哑巴英语，还怕人家英语不好。”另外一个女人笑了起来，莺声燕语，“how are you都算你厉害。” “咦，这还有个小妹妹。”一个女人发现了角落里的黎漾，实在是因为她太不起眼了，一直低着头玩手机。 “是实习生吧？”最开始借车那个女人道，并不以为意，他们公司就喜欢一下招一群实习生，再慢慢筛掉。 养蛊式招人，已经被各部门的主管吐槽过很多遍了。招那么多人，应付那么多人，完全就是浪费办公室的精力。 “你们好，我是实习生。”黎漾道。 叮！电梯到了。 几个都市丽人顿时没了问话的兴致，只当对方是被招进来养蛊的实习生之一。年轻不懂事，进了魔窟了。 不过这个小妹妹年纪似乎有些过于小了，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刚毕业的学生，更像是高中生。 公司已经这么丧心病狂了吗，连童工都敢抓来养蛊。 “拜拜了，小妹妹。”她们走出了电梯，朝着黎漾打招呼，并不吝啬释放自己的善意，“回家注意安全哦。” “拜拜。”黎漾懵懵懂懂应好。 几名都市丽人走在前面，叽叽喳喳的哄笑。忽的，在公司门口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脸，不由停住了脚步。 那人穿着白色的休闲服，带着口罩，身边跟着一个助理。隐约散发着和周围人不一样的气质，温暖如玉。 “那人怎么那么像林川？” “那是林川吧？太像了，根本就是吧。我的天，他竟然会来我们公司，以前听过林川和我们老板似乎有点关系。” “真的是林川！我还是第一次在线下见到真人。” 三名都市丽人停在原地，却也没有冲上去打扰他。只是不停的看了又看，碍于工作不敢去要个签名。 万一被总裁办的人看到了，说不定工作要吃挂落。 忽的，她们见林川停住了脚步，突然转身朝着她们走来。三女不由为之一愣，甚至都快发出尖叫。 “等一下！”林川开口喊道。 三女根本没动，一人已经开口准备说点什么，却听见林川开口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不是tina，也不是别的。 “黎漾。”林川叫住了她。 是中文名字，在公司里每一个正式员工都有自己的英文名。 谁是黎漾？ 三女一脸懵逼，转头看向了身后。刚刚那个站在电梯角落里不出声的妹妹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白皙的漂亮脸蛋。 她是黎漾？竟然认识林川？ 一个实习生竟然认识老板的朋友，难怪这么年轻就进了公司实习。可听林川的口吻，两人明显不是什么亲密关系。 更像是长辈喊人的口吻，林川的亲戚？ “林川哥哥好。” 黎漾微微有些脸热，她刚刚其实已经看见林川了。只是见他明星气场太强，一时胆怯，根本不敢喊。 那天和许哥一起吃饭时还不觉得，现在才意识那天说话语气温和的林川，现实里到底有多红。 本想着跟在三个大姐姐身后偷偷溜走，结果竟然被林川本人当场给抓包了，顿时整个人感觉有点尴尬。 林川说话前摘了口罩，点了点头。 “你下班了？” 问完，也没晾着旁边的三个都市丽人，抬手笑着和她们打了招呼。 “嗯。” “实习还适应吗？”他语气变得温和起来，像是邻居家的大哥哥，“你哥前两天还提到了你，夸你能力强。” 黎漾一听就知道林川说的不是原话，许青焰绝对不会夸她能力强。 “一切都挺好，领导同事人也很好，帮了我很多。” 林川低头看了一眼时间，笑道，“那就好，你现在回学校吗？挺远的吧，我开车送你吧？” 闻言，黎漾抬头，目光微惊。 如果林川和许哥只是合作伙伴关系，自己只是和许哥沾点边而已。又不是真的亲妹妹，林川根本没必要做到这个程度吧。 “不用了，林川哥哥，我自己可以回去的。”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学校离这里不远，不用这么麻烦。” 林川又问了一次，见黎漾坚持，便也作罢。 “那你注意安全，到学校了和你哥报个平安。” “好。”黎漾点头。 她目送着林川转身离开后，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手机。最近的一班公交是正想着，忽的被人围了起来。 tina满眼小星星的看着黎漾，激动两字快写在脸上了。 “宝贝，你是林川她妹妹吗？” 在大公司，宝贝这个称呼其实和老表老妹差不多。属于一时激动了就能喊，见谁都能喊一声宝贝。 但显然黎漾没被人喊过宝贝，汗毛瞬间竖起来了。 咕咚，她咽了一口唾沫，想跑了。 “我不是，我哥是” 另一个女人忽道，“妹妹，你竟然和林川认识，太让人羡慕了！！啊！！你竟然拒绝了让林川送你回学校！” “学校不远，我坐公交只需要两块钱。”她后退了一步，感觉眼前三女好像根本没听她讲话，都在各说各的。 她没见过这场面，咽了一口唾沫直接抱着包溜了。 “抱歉，我先走了，公交快到站了。” 一口气跑到了公交站，还未等她将气喘匀，要等的那辆公交靠边了。她只能摸出两块硬币，挤了上去。 车上没有位置，她只能抓着一根栏杆左摇右摆。想了想，她给两天没联系的许青焰主动发了一条消息。 “我今天在公司门口碰见林川哥哥了。” 许青焰的消息隔了十几秒，回了过来，“哈哈哈，他刚刚跟我说了，你不愿意坐他的车。” 黎漾顿时如芒在背，怎么还打小报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1章 许：好像一不小心，打入了敌人内部，再不收网.....， 黎漾挂了电话，一路闷闷回到了宿舍门口，这才放松了下来。 星海大学的军训在中秋后就结束了，在国庆前拿了个军事技能合格证，之后就连上了国庆七天小长假。 室友基本都回家去了，只留下一个女生在寝室。那女生叫闵惠莉，每天早出晚归去图书馆，基本睁眼就不见人。 这样也好，没人问她白天去哪了。 哗啦，掏出钥匙，正想开锁忽然发现门锁已经开了。她不由一愣，闵惠莉似乎回来得早，于是改成了敲门。 半分钟后，门开了。 室内开着灯，闵惠莉头上裹着一个干发帽，瞥了一眼黎漾，神情略显冷淡。 “回来了？” “嗯。”黎漾点了点头，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個室友搭话，“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没去图书馆吗？” “回来洗头。”闵惠莉转身往回走，坐在开着台灯的座位上温习课本。 黎漾将身上背着的那个素色的小包挂在床头，收拾换洗的衣服准备洗澡。路过时，快速瞥了一眼闵惠莉的书桌。 宿舍是四人寝，采用上床下桌的设计。橘色灯光浸润整个书桌，上面密密麻麻堆放着各类专业书籍。 闵惠莉是最后一个到寝室的，平时话很少，性格比较沉闷。穿着打扮也比较朴素，看着条件不是很好。 黎漾洗澡出来，头发上还有水滴，她小心翼翼用毛巾擦干。宿舍不能用大功率的吹风机，她只有一个小吹风机。 呜呜呜吹了一会，她中间还看了一眼手机，许青焰没再给她发消息。她说不清什么感觉，伸手搓了搓头发。 感觉头发半干半透，这才跑去阳台洗内衣。寝室有洗衣机，另一个室友无偿买的，也没让她们a。 正洗着洗着，闵惠莉忽的从椅子上转身问她。 “你国庆天天出去，是约了人吗？” “不是，做兼职。”黎漾还记得许青焰叮嘱过她的话，别人没一路问到底，就不要说自己在什么公司干兼职。 “发传单吗？那确实挺辛苦的。” 黎漾垂颈，不知道怎么说，含糊答了一句。 “差不多吧。” 闻言，闵惠莉顿时兴致缺缺，转过身随口道。 “那些兼职没意思，不如多看点书。” “嗯。”黎漾洗漱好，爬上床头。 她刷了一会消息之后，又开始点开购物软件翻找礼物。她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许青焰，遂准备给张姨买礼物。 挑来挑去都选不到合适的礼物，买便宜送不出手。 她又不傻，礼物买贵了又不合适，自己上学的钱都是张姨借出来的。挑来挑去，最终还是下单了一款围巾的针织工具。 计划着以后有空给张姨织一条厚实的围巾，抽空再寄回去。下单之后，她犹豫了一会，又下了一单。 十月初，国庆假期即将结束。 许青焰起了一个大早，八点不到就抵达了工作室，打开电脑后一如既然熟练的进入了纪晨geigei的超话。 【签到后就是超话的人啦】，连续签到五天！ 超话规则头衔分了十个等级，依次递增。提升等级靠积分，来自于发帖被人评论，五人加一分，十人、百人、百人以上额外加分。 每日的上限是一千分，发帖被加精每次一分，每日上限六分。 许青焰每天都发帖，次次精华，八九百个评论，每天必定一千分保底。目前他的超话头衔，简直红得发紫。 后台，簌的一条消息弹出。 【恭喜，您的帖子被管理员置顶。】 难绷，纪晨geigei的铁粉这么弱吗，自己随便写写就精华加置顶了？有种做卧底，结果发现对方组织空虚的感觉。 五天就成了超话软文的头部写手，这特么再不收网，怕是要成进不去核心粉圈的，除非他花钱。 职能粉只是更高级别，拥有一定话语权的工具人粉丝。想要进入核心圈层，只要肯掏四十万就能成为管理了。 这有点类似于董事会的组织，可以对粉丝内部进行管理。定期举办活动，比如免费抽取爱豆亲签来吸引新粉。 当新粉转化为稳定粉丝后，就可以进行更高纯度的活动了。不再是索取，而是奉献，参与geigei的众筹活动。 例如geigei要参加某个颁奖活动，又或是参与什么节目。要应援要打投做数据，或是做周边去现场支持之类的活动， 大大小小每一步都是要花钱的，不爆金币，geigei怎么进步？ 许青焰前两天就被拉进了管理群，不是那种大粉头子、站姐、工作人员都在的群，而是各种周边姐、写手姐，数据姐扎堆的苦逼群。 说白了，管理手下养的狗，以爱豆之名肆意cpu。 嗡嗡，说曹操曹操到。正好群里有打杂的管理@他，@小鸽不吃香菜（考研上岸版），他现在的人设是考研女大学生。 “鸽姐，今天能出一条长文贴吗？” “啊，可我今天有点忙，刚点了一杯咖啡。”许青焰啪啪打字，努力维持自己清纯女大学生的人设。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我等会要发个小红薯，隔壁翻书声，吵得我没法学习。晚上还得剪辑视频，不然这一天就白努力。” 群管理沉默了几秒，再次@他。 “小鸽，希望你能平衡一下时间。说实话，我们群里也有不少有能力的写手，我偏偏选中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瞥了一眼屏幕，笑了，底层管理也敢cpu？ “同学叫我鸽姐，朋友叫我鸽鸽子，你上来就叫我小鸽？怎么？想让我跑到对家，给geigei的死对头写稿吗？” 群管理被怼了之后，又不敢骂回去。任务完不成，在管理群也没法交代，只能发了一个/微笑/的表情包。 五分钟之后，开启小作文模式。 许青焰乐了，手机一扔，选择不看。至于会不会被踢出群，他一点也不担心，狗饿回，自己走了谁写精华帖。 中午十点。 “伱今天怎么来这么早？”裴暮蝉姗姗来迟，还未坐下瞥见许青焰在那工作，不由好奇问道，“写歌有灵感了？” “算是吧，写了一首歌开头，最近总不能一直混着。”他一脸懒散道，手托着下巴，肆无忌惮的开始欣赏今日份美颜。 她气质偏清冷，身姿丰腴。每天都会换不同的衣服，几乎不重样。要么就是各种发型，或者戴一些小配饰。 八月最开始那段时间，裴暮蝉几乎忙到飞起，却依旧保持淡妆。 现在熟悉了之后，许青焰发现她现在上班极少化妆。偶尔需要外出时才会化淡妆，甚至有时淡妆懒得化，擦个口红敷衍了事。 即便如此，依旧是天生丽质难自弃。 “嗯，你也不用赶，好事多磨。”裴暮蝉也不知道他最近在干什么，那货的状态有点迷，说不准。 有时候看他挺闲的，转头就能拿出《大鱼》这种作品。 可有时又经常见他早早来到工作室，也不知道在忙什么。似乎和新歌不相干，问了他也不说，只说有事。 “对了，《一路生花》已经播了好几集了，反响不错。”她忽然出声道，“上次我不是和你说过，剧组打算邀歌吗？” “嗯，怎么了？”许青焰愣了一会，才想起有那事。 彼时还是半个月前，裴暮蝉提过一句。 称《一路生花》剧组想要买《一直很安静》的影视版权，用来做插曲。 不过那时候许青焰正处于风口浪尖，裴暮蝉保守起见，并未答应。当时事后也就没声响了，这事也就没后续。 “他们还是想要约歌，不过压了价钱，不太像是诚心要约。”裴暮蝉道，“你知道他们给的理由是什么吗？” “什么？”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市场价跌了，一直都是这个价。”裴暮蝉笑了，有些生气，“他们真够势利眼的啊，没有热度就降价。” “市场价说的好听，其实就是在说现在不值这个钱。” 听完，许青焰也不禁笑了。 “别太在意，娱乐圈本来就是捧高踩低。只要能红，哪怕是随便哼点调子都能卖出高价，平常心就好。” 裴暮蝉闻言，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们剧组话里话外，好似在说我只是过气翻红了一阵。现在风头过了又掉了，就只值这个价了。” “我有点后悔了，当初就不该把《晴天》影视版权卖给他们了！” 势利眼哪里都有，也不是小剧组就一定注重人情世故，平和谦卑。人只要一得势就会飘，弄不清自己的定位。 “行了，别生气了。”许青焰起身，走到了她身侧给她换了一杯热水，安慰道，“我们只赚有限的钱，细水长流。” 御姐生气的模样有一丢丢的可爱，手托着脸颊，眼睛盯着电脑。 “降价就降价，那剧组的人说要买林川的歌。” 降价算不上什么稀奇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但捧高踩低就有些恶心了，等于明晃晃在说你不如林川红。 林川一首歌的授权并不便宜，至少比裴暮蝉要贵。 “剧组那边也不一定会买，可能就说出来气你而已。”许青焰拍了拍她的后背，“别生气了，我跟林川说一声。” “没生气。”裴暮蝉叹了一口气，忽的又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着他问道，“你要跟林川说什么？” “要是剧组真打算买，让他别卖呗。” “干嘛说这种话，奇奇怪怪的。”裴暮蝉似乎又没那么气了，皱眉道，“别说这种话，哪怕你们关系好也别说。” “这种牵扯到利益的事情，对你们的关系没什么好处。” “嗯嗯。”他点头应道。 他压根不在乎那些，只是习惯性在裴暮蝉不开心的时候说点好听的话而已，提供点一时的情绪价值又不会掉钱。 等她气消了，后面怎么办，没人会在意。 许青焰对《一路生花》这个剧组无感，哪怕他们拍的青春剧，比那个采用了纪晨歌做主打的《青春行》好一些。 但大哥不笑二哥，乌龟能比王八干净多少。 《晴天》的影视版权授权是裴暮蝉签的，最后按照合同分到他手里也没多少钱，更大的利润来自于电视剧带动歌曲销量。 既然是收益的，他也就懒得去理会了，和林川提了一嘴就去休息了。 下午。 许青焰忽然发现自己被移出了职能粉工具人群，那个沙比管理见他没回应小作文，于是干脆把他直接踢出群了。 “卧槽，银水回流大脑了？” 职能粉工具人群，全称是“不负晨光美少女群”，每个人的id都很逆天，小熊睡不饱，猫猫有点甜。 不过，相比之下，许青焰小号id的浓度反而显得更高。 他笑了笑，正准备找别的管理，忽的界面弹出一个消息。【你已经被水遥邀请加入“春晨管理有限公司。”】 他稍稍有些错愕，盯着界面看了好一会，整个人还有些懵。笑死，竟然被别的管理拉入管理群了。 如果许青焰真的是纪成的真爱粉，前一秒被恶毒小管理踢出群，此时应该委屈到哭唧唧，找人诉苦。 下一秒又被大管理拉入总群，那他现在已经激动到无以复加。 对于一个铁粉来说，加入了管理总群，等同于鲤鱼跃龙门。那个群不花钱基本进不去，要么就是靠应聘成为管理员。 许青焰刚刚的遭遇，好似小科员被领导打压。更大的领导伸手，将其官升三级，让其直接踩在了小管理头上。 爽文似的处理，想必若他是真爱粉，现在已经启动欢乐豆了。 但凡有人的就有江湖，分层级，有权利。进入管理层，意味着在纪晨的粉圈里高人一等。 可惜，他不是真爱粉。 他只觉得有些乐，自己什么都没干。只是怼了几句小管理，结果阴差阳错进入了粉圈的管理层。 这算不算是打入了敌人内部？ 进去后不久，有人@他，大管理向她解释了踢出群事件的来龙去脉。简单敲打了一下小管理，让其给他道歉。 “我们春晨管理群内部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鸽妹妹你放心好了。” 大管理出言安抚，三言两语想把事情揭过去。 “我现在很理解你的心情，但粉丝群终究还是要正常运转，鸽妹妹你看你能不能抽时间写一篇高质量的帖子出来？” 给一个甜枣，再瞅一鞭子，意图化恩德为牛马燃烧。 许青焰哪有时间理会她们，既然进入到核心层了，目的也就达到了。谁会真干活啊，只要努力干，就有干不完的活。 管理群这么多人，不可能一个会写帖子的人都没有。无非是装傻摸鱼，拿着工资，想要将工作分摊在下层粉丝身上。 他不写，但也不能直白的说出来。 于是 小鸽不吃香菜（考研上岸版）：“我本来就有玉玉症，今天又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哭了一整天，眼睛都快哭瞎了。” 哭唧唧转移话题，然后开始上buff。 许青焰往自己身上套了一大堆逆天buff，一脸轻松写意将话题带偏。群内的管理一来二去安慰，结果也不好意思说正事了。 隔天，营销号文章再次开始铺天盖地的投放。 群内的管理显然已经忘记了许青焰的存在，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这些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推流文章。 “不对劲吧，这不是我们买的推广。” “应该是哪个粉丝买的，全是我家晨晨的正面软文。是不是公司那边弄的，上次也突然出现了一波。” “中秋前吧，我记得那时候超话都热闹了不少。” “西良是一个团队，为什么只买一个人的啊。别的哥哥那边会不会有意见啊，上次已经有隔壁的粉丝过来反馈过了。” “能有什么意见，又不是我们买的。” “说的也是，还能给我们省下一笔宣传费用。这个月余下的钱拢一拢，到时候开个线上会议，讨论一下用在什么地方。” “采购周边吧，好久没弄应援周边了。” “是啊，最近乐队各位哥哥们似乎都在忙着商演。演唱会也不开了，新歌也不做了，粉丝群凝聚力显然大不如前。” “可能是公司给哥哥们安排的计划吧，尊重一下。” 忽的，有人弱弱出声。 “没人觉得这些营销帖子夸得太过了吗，我怎么感觉可能是对家投放的，总觉得有些来者不善啊。” 此刻，躲在群里潜水的许青焰，心里顿时一颤。心道，卧槽，这个群竟然还有卧龙？这都能看出来？ “我看没什么问题啊，晨哥就是配享太庙。西良要是没晨哥，没有了主心骨，这个大家庭迟早散了。” “是啊，阐述事实也不算什么夸赞过头吧。” 许青焰看着手机里滚动的聊天记录，默默端着茶杯抿了一口茶。半晌后，他这才幽幽感慨了一句。 “果然，有卧龙的地方，必定少不了凤雏。” 所谓采购做周边，其实就是中饱私囊，别的时候或许没法做到。但如果省下宣传的费用，完全可以转头吃一笔。 各个粉丝群募集一波，圈一波钱，插个旗。 先割一波粉丝的钱，再合计合计成本。最后群管理决定怎么花这笔钱，至于粉丝，都不配知道钱花哪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2章 我的青春只有......你惹谁不好，非要惹他，晴天再爆 国庆假结束后，工作室的员工开始正常上班。 裴暮蝉这几天几乎都泡在编曲室里，写了一首歌的雏形出来。编曲做了个大概，歌词只出来一个草稿。 她给歌取名，《春夜》。 许青焰没别的评价，一个劲夸，恨不得把这首歌夸上天。歌好不好听尚在其次，只要裴暮蝉还在继续坚持创作就是好的。 夏国的氛围推崇原创，想火就得保持一定的创作能力。 好歌可以选择买断，署上自己的名字。 可到了舞台上，面临着临时编曲或是别的突发状况。原创歌手这個人设就变得极其脆弱，随时有可能塌房。 歌手赚这个钱，就必须为此付出一定的努力，这点没得说。 或许有天后写不出绝顶的好歌，但没听过哪个天后不懂写好歌。买来的歌唱火了，也需要内在底蕴做支撑。 天后的气场，和选歌没有太大的关系，但积累与底蕴有关。 唱了一首不属于自己的爆火歌，两首、三首，如果其他能力跟不上，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嗓音不错的百灵鸟。 这种由内而外散发的自信，只能一点点积攒。 中午，饭桌上。 “忘了跟你说了，今天我刷到一个视频。”裴暮蝉点开手机，举起递到了他面前，“你先看看这个。” 裴暮蝉的指尖微凉尖细，皮肤润滑细腻。 “什么视频？”许青焰一开始没在意，只是从她手里接过了手机，“晴天弹唱？这是军训的大学生吧？” “嗯。” 这是一条爆款视频，画面里一个男生正被众人围绕，抱着吉他弹唱了一首《晴天》。 男生抱着吉他略带生涩的嗓音，配上大学军训拉歌的热烈气氛。浓浓的青春气息，几乎快要溢出屏幕。 视频点赞量超过六十万，评论数量三万+，妥妥的爆款视频。 视频的结尾，男生露出了青春洋溢的笑容，大方道。“我这首歌，其实是唱给在场女生中的其中一人。” 欢呼声响起，各种起哄尖叫，青春仿佛在这一刻完全爆开。 评论区更是各种磕cp的网友，前排评论三分之一都在问。 “急急急，送给谁的？” 也有人不在乎这些，只是安安静静的评论。 “唱得很好，好羡慕啊，我都是一个人安安静静的青春。如果我在现场，估计就是看热闹不说话的人。” “我也是，高中三年没一个朋友。坐在角落里看大家打闹，最后毕业前最后一个元旦晚会，大家都在教室拍照。我出去上厕所了，在回去的路上刷到了班群里的合照，那年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冷得要命。” “谢谢这个视频治愈了我，也让我收获了一首宝藏歌曲《晴天》。已经毕业了，看到了别人的青春，也看到了自己的青春。” “突然发现《晴天》这首歌很适合青春，我莫名又想起了她。高二分班后，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注意到她，明明她也很普通，后来慢慢变得熟络。这是因为懦弱，我弄丢了她，每每想起一起回家、一起吃东西的画面，总会觉得懊悔。” 许青焰往下刷了刷，大致看了看，将手机还给了裴暮蝉。 “弹唱视频火了，对我们也有好处。” “嗯。”她点了点头，吃了一口饭，忽的又问道，“你不想知道视频里的女主是谁吗？似乎挺多人找的。” “管她是谁，军训表白很难评价。”许青焰吃着饭，“怎么说呢，半个月就能喜欢上一个人，那该多廉价啊。” “那，万一是一见钟情呢？”裴暮蝉抬头问道。 “什么情？” 她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 “爱情。” “麻花爱情，军训半个月一个月就能喜欢上一个人。”许青焰颇为不屑，“短时间喜欢上的，那是爱情吗？” “那也不一定啊，有人可能就靠第一眼就喜欢上，后面是逐步确认的过程。”裴暮蝉问道，“你不会有一见钟情的时候吗？” “呃没有，倒是有色令智昏的时候。” “什么时候？” 许青焰没说话，只是放下筷子，盯着她看。裴暮蝉懵了几秒，瞬间脸皮燥热，一路红到了脖子根。 “你你怎么不说林晚粥？” 这回轮到许青焰尴尬了，讪笑了一声，端起了碗。 “吃饭，吃饭。” 翌日。 许青焰没想到《晴天》弹唱视频竟然还有后续。 《一路生花》节目组跟得了失忆症一样，全然忘记了其工作人员前几天阴阳裴暮蝉不够红的言论。 也可能是不知道，但也证明他们疏于管理。 总之，《一路生花》剧组发了一个帖子。不仅转发了那个爆红的军训弹唱短视频，还@了裴暮蝉和许青焰互动。 大致意思是，他们剧组的青春剧用的曲子就是晴天。想问问二位的青春小故事里，谁又是二位的“晴天”？ 收到后台消息时，两人正待在办公室里。 裴暮蝉的意思是不回应，许青焰没听她的，直接登上了自己的围脖账号。 找到那条帖子，然后转发回复道。 【我心里的“晴天”只有党和人民，其他的不爱看。】 他又从裴暮蝉手里要到了那张聊天截图，一点也不惯着剧组。《我是歌手》节目组他都怼，更别提小剧组。 “嫌弃人不够红，可以不选歌。没事少在这炒作，多管管伱们自己了，你们不差这点钱，要解除《晴天》合约随时可以。” “以后别合作了，如果我有哪句话伤害到你们剧组了，请告诉我，我可以再说一遍。” 簌簌，帖子直接发了出去。 瞬间，这帖子宛如在火上洒了一把油，猛烈的火焰到处飞溅。 短短十分钟，帖子被转载了五百次。点赞数破两千，评论六百条。 “卧槽，好刚，难道是那位又出山了吗？” “哈哈哈，笑死了，许老师真是徒手殴资本啊。什么叫开了光的小嘴啊，那么多人惹谁不好，非要惹他。” “有一说一，有才华就是牛比！有库里南碎片不集，光是这一点，我就佩服许老师。” “原本我以为他拿了剧本上恋综，说实话，那段时间挺讨厌许青焰的。后来发现这人本性就这样，刚得一比！” “卧槽，许老师又来了，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笑哭，这个剧我还看了来着，感觉还行。现在看他们怎么回应吧，买了人家的歌，又嘲讽人家不够红，确实更下头。” “这回是下头剧组了，与之相比，许青焰反而显得正。这个世界属实魔幻，两级反转了。” “最符合人设的一集，好骂。” 裴暮蝉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帖子底下的评论，不由有些头疼。放在一旁的手机不停震动，是剧组打来的电话。 她抬头，哭笑不得。 “怎么办？许总。” “没事，我来接就好了。”许青焰压根没在意，走到了桌边接通了电话，“喂，这边是蝉鸣工作室。” 电话那头的导演愣了一瞬，他刚刚才接到消息。了解前因后果后，他火速给裴暮蝉打去了电话准备道歉。 责任怎么算不重要，目前最要紧的是撤贴控制舆论，以免影响剧集正常播出。 导演看了一眼号码，确定是私人号码没打错。心道怎么又换成蝉鸣工作室了？不过这并不重点，于是他语气谦卑道。 “你好，我是《一路生花》导演孙扬，裴小姐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许青焰就站她身边，看着还在玩小游戏的裴暮蝉，张口就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我们老板已经玉玉了嘶！！” 裴暮蝉拧了他一把，缓缓松开了手，还顺带警告了他两眼。示意他不要胡说八道，说话正经一点。 “抱歉，是我们工作的疏忽。该名员工的言论我们剧组并不知情，也是受害者之一，这一切都是误会。” “这个问题我们一定会严肃，给贵司一个交代。在这里，鄙人再次给裴小姐与贵司道歉，希望能取得你们的原谅。” “能不能” “抱歉，我们老板身体不适，已经回家休息去了。”许青焰撇了撇嘴，压根不吃这一套，“孙导说的这些，我一个小员工做不了主啊。” “这样吧，孙导有什么话，我可以明天工作日再转告给我们老板。既然是误会，不是太紧急的话，我觉得没必要说。” 电话那头的孙导不由一愣，如果这还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那他真就白混了。 “为了表达我们的歉意，我们愿意重新拟定一份合约。” 啪，电话挂了。 裴暮蝉任由他胡闹，毕竟这事情不管怎么做都显得吃亏。对方轻飘飘的几句话，又能给什么补偿呢。 从一开始，两方就有矛盾了。 只能说《一路生花》非要作死，管不紧手下的人，又爱捧高踩低的蹭流量。至于什么工作人员个人行为，纯属扯淡。 一个剧组，哪怕是艺人团队，基本都印证着一句话。上梁不正下梁歪，所谓一丘之貉，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还玩什么聊斋？ 当听到孙导提到重新拟定合约的时候，许青焰直接就挂掉了。剧都播出了，你搁这重新拟定合约。 “不管了，先挂着吧，反正你别回应就行了。”许青焰将手机递还给了裴暮蝉，“让他们自己去处理烂摊子吧。” 说完，又问道。 “不气了吧？” 裴暮蝉闻言，不由抿嘴，转过了头去。 许青焰笑了笑，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把《起风了》浪费在这个剧组身上 与此同时，林晚粥得知消息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她最近和裴暮蝉工作节奏差不多，每天泡在编曲室里学些或是琢磨新歌。有了想法就做出来，然后问问许青焰。 看见《晴天》翻唱爆火的时，她心里难免有些郁闷。原本她打算翻唱来着，一直没找到机会，现在翻唱好像又有些多余了。 扫了几眼许青焰和剧组冲突的帖子，林晚粥倒没太担心。 演艺圈和歌坛完全是两个行当，哪怕得罪了剧组也没多大关系。许青焰又不靠自己发歌赚钱，基本不受影响。 至于剧组，估计他们在这一波舆论中要损失不少软妹币。 工作人员一句话，让剧组蒸发一千万。 饶是如此，她还是给许青焰打去了一个电话。许青焰在电话里与她聊了一会，林晚粥这才放下心来。 当天晚上，齐婷在客厅刷综艺时刷到了一个采访节目。 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她不由一愣。 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她立马站起身，跑到了林晚粥房间门口敲门。笃笃笃敲了一阵，里面传来了声音。 “进吧。” “粥粥姐，你看了许老师采访没有？” “嗯，在看。”林晚粥坐在床上，身前摆着一个平板，转过来的画面分明就是《玲听》现场转播。 现场画面里，许青焰登场，与女主持人陈玲一路闲聊着走进了录播室。这是一个宽敞的录音室，现场摆着几个乐器。 陈玲：“要玩一下吗？我们给你准备了吉他。” “行吧，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吉他弹得不好。”许青焰笑着接过了吉他，稍加酝酿弹出了《晴天》。 寥寥几句后，一个转场。 画面里，两人面对面坐着，许青焰坐在一张简约风格的靠背椅子上，与女主持人陈玲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灯光下，人物线条显得柔和。 齐婷坐在床边缘，“粥粥姐，这女主持人看起来很好说话啊。” “嗯。”林晚粥应了一声。 新颖的访谈模式吸引了不少人，网络转播频道弹幕横飞。 屏幕上，陈玲稍微调整，很快进入了状态。 她语气温和，表情也显得温婉，问出的话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大家都说你这么年轻，不可可能写出那些深刻的歌词。也有人怀疑你是买歌，达到炒作的目的。” “有人？这些人是谁？”他问道。 “网友。” “网友这个概念太笼统了，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许青焰认真道，“不可能所有人都喜欢我，但这并不代表我有错。” 陈玲问道，“你是不是很容易遭受批评的一个人？或者说你知道你行为有些哗众取宠？” “我是一个刚入行两个月的新人，并不需要受到所有人的认可。”他坦诚道，“世界应该允许存在不完美的人和不完美的作品。” “有人说你只给两个小天后写歌？”陈玲问道。 “不是我只给她们写歌，而是在我毫无名气的时候，没有人理会我。只有她们肯信我，唱我的歌。” “你害怕江郎才尽吗？”陈玲温声问道。 “比如像裴暮蝉，又或者是林晚粥。有一部分网友认为，她们已经江郎才尽，写出的歌大不如前了。” 许青焰闻言，思考两三秒后，开口答道。 “创作本身就是一个培养表达欲的过程，她们写的歌说不上江郎才尽。可能是因为我认识她们，这是每一个唱作人几乎都会面临的一个困境。” “古人说见自己，需要回到自己生命的时区，才能不焦虑。” “至于江郎才尽，我目前还没遇到。毕竟刚入行不久，写了几首一般般的歌，说实话有些班门弄斧了。” “万一以后江郎才尽了，那就该怎么过怎么过。这个世界少了我一个词曲，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画面里，弹幕横飞。 “卧槽，这个主持人的问题好犀利，她是真的敢问啊！” “许青焰的回答也挺真诚的，每一句话听得出来是发自内心的想法。他什么也都往外说，上恋综就是为了挣钱，哈哈哈。” “陈玲会问一些有争议的问题，如果受访者坦然回答，反而会显得问题没什么攻击性。躲躲藏藏，才会显得尖锐。”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许老师的坦诚。很少人面对爆红还有如此健康的心态。哈哈，只是一个写了八首精品歌的萌新。” “现在风气太过于浮夸，恋综下来好些人，后面都去直播带货去了吧？我记得那个出轨的男的，后面也带货去了。” “我发现许老师是真的清醒，看事情看得好明白。” 采访还在继续，整整一个小时十分钟的采访。陈玲与许青焰聊了很多，其中包括恋综与爆红，甚至有他与两个小天后的关系。 他都逐个回答了，没有一点点避重就轻的意思。 网友这才知道，原来他与林晚粥真的从小就认识。也知道了在《我是歌王》舞台之下，他们在那段时间经历的一系列的黑幕。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一直在为了打磨作品而努力，而不是为了单纯的红。 这份坦诚赢得了观看节目的网友，以及在电视机前几乎所有观众的好感，没有人不喜欢认真又努力的人。 与此同时，网友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啊不是，没人问吗？所以从下恋综开始，许老师和粥粥、裴姐，三人其实根本就没有断过联系？” “终于有人提了，我也想问，他们这算是下了恋综吗？” “我有理由相信，其实恋综还没结束，现实世界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3章 温芸：坏了，小白菜怕是要被拱了 九点，温芸刚下了飞机，落地后从星海机场往回赶。 离开云翼之后，她用上了维系多年的人脉。这段时间几乎是到处飞来飞去，不少人需要当面拜访。 另一方面，她现在专心带林晚粥一个人。小姑娘底子薄，所有作品都留在了云翼，现在也需要跑新资源。 唯一让她觉得省心的是，林晚粥很听话也很敬业。 官锦女士过世后，林晚粥在舞台上表现虽然依旧无可挑剔。但下台后却像是换了个人，一动不动坐着发呆。 人都这样了，云翼依旧只管着挣钱，甚至变本加厉的加通告。其中绝大部分被温芸拒了，拒不了的，碍于合约只能履行。 那时起，温芸就有了带着林晚粥离开云翼的心思，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这一拖就拖到了合约快结束，温芸察觉公司没解约的心思，心中更生不满。那会林晚粥坚持要去恋综，也随她了。 再后来，从许青焰手里拿到了《我怀念的》时。毫不夸张的说，惊为天人，心中泛起了惊涛骇浪。 她这些年见过不少有天赋的歌手，看他们红极一时。却极少见有歌手能红一辈子，选对路比埋头努力更重要。 温芸等的那条路，无他，就是许青焰。 歌手的底气是作品，了解了林晚粥和许青焰之间的关系后。温芸当机立断，即刻选择带着林晚粥与云翼娱乐解约。 一晃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中间大大小小出过不少事。 出租车里，温芸从包里翻出了手机。盈盈冷光打在她脸上，映出几分成熟，眼角的鱼尾纹若隐若现。 嗡的一声，齐婷给她发了一個视频。封面是许青焰的封面采访，背景是一个录音棚，标题是《玲听》。 “嗯？许青焰接受了采访？”温芸有些诧异。 她对许青焰了解并不多，大部分来自于林晚粥的只言片语，以及曾经爆出的黑料。总之，对他的印象还不错。 至少在温芸看来，许青焰这个人做事有分寸，目标感极强。走投无路时性格有些凶戾，野路子出身。 为人有些混不吝，但对身边人还是极好的。 最重要的还是许青焰那一手写歌的本事，无论放在哪迟早会发光。碰巧的是林晚粥与他认识，这世上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种种因素叠加在一起，温芸对他与林晚粥那些小动作也视而不见。也不再去管他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红了之后按兵不动，等采访给自己洗人设吗？”温芸喃喃道。 她在娱乐圈叱咤多年，走过的桥比娱乐圈大多数人走过的路都多。相比之下，她目光更准，更毒辣。 许青焰明明爆红了却没有做任何动作，第一步就是接了一个采访。显而易见，他这是打算立言再活动。 通俗来说，洗白。 洗白并不代表一定是从黑洗到白，如果艺人或者明星本身就是黑里透红。实锤了七八十遍了，再洗也没什么大用。 这适用于洗去观众对艺人的一些固有印象，例如油腻、低情商、懒。 比方说，某某艺人一直以霸总形象被自媒体营销号满天黑。他的团队就会用澄清，或是自嘲又或是别的方式扭转大众对艺人的油腻印象。 这在娱乐圈是极其常见的手段，往小了说改印象，往大了说就是对外公关。 温芸真正诧异的是，许青焰明明不是这一行的人。可他的脑子里却有这个意识，这就是所谓的“天赋”了。 她抱着好奇的念头，鬼使神差的点了进去。 屏幕暗了下来，视频似乎经过了剪辑，进度条拉到底也只有十分钟。开头是许青焰弹唱了一首《晴天》，然后进入主题。 一问一答，问题略显尖锐，许青焰却并不躲避。 温芸看得兴致缺缺，缓缓拉动着进度条，找自己感兴趣的部分看。听到许青焰对他和裴暮蝉两人关系的解释，不由撇撇嘴。 男人啊，哪一个不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这世上的好男人，真是快死绝了，许青焰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接着往下看，在提及林晚粥的部分停了下来。 “你最近的新歌的名字叫《稻香》，我特意去听过了。个人挺喜欢这首歌的，可以问一下初衷是什么？” “对生命坦诚。”许青焰顿了顿，垂眸一瞬，“这首歌其实是送给林晚粥的，但是她又让我录了，然后发行。” “送的？没收钱？” “对。”许青焰笑，“送怎么还收钱呢，主要是因为一些特殊的童年经历吧，我们是同一个地方长大的。” “这么说，你们算是青梅竹马？” “可能算，也可能不算。”许青焰跟着笑，随后道，“写这首歌，是因为希望她能放松一些，一个人的价值并不需要他人的认可。” 温芸听着许青焰在采访里夸夸其谈，一开始还有些想笑，觉得这不过是些大道理。可听着听着，脸色瞬间变了。 特别是当她听见许青焰轻轻松松的说出那句，“人应该回到自己的生命时区，信奉我执我命只希望她能放心。” 那一刻，温芸脑海里嗡的一声炸开了。 并不因为感动，又或是别的情绪，而是惶恐疑惑。 她带了林晚粥许多年，几乎是亲眼看着小姑娘经历种种变故，再清楚不过林晚粥内心残缺的地方在哪了。 以前还有个性情多变的妈鞭策着她，动辄就是打骂哭，控制欲强得让人窒息。可官锦女士若非命薄，也不至于如此心急。 待官锦女士撒手人寰后，小姑娘不仅没有家，连个亲人都没有了。 如果许青焰只是说一些心灵鸡汤，温芸绝不至于如此大惊失色。她很清楚林晚粥外柔内刚，内心早有一道厚厚的墙。 可偏偏不知道怎么的，许青焰这家伙仿佛提前看过答案似的。说出的每一句话，几乎都能击中小姑娘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温芸甚至没把采访看完，整个汗毛都竖了起来，心道完犊子了。 坏了，白菜要被拱了。 出租车还在中途，她原本还打算今天回家好好睡一觉来着。现在睡不着了，自己得先去确认一件事情。 想了想，温芸拨了个电话给林晚粥。 【您好，您拨打的用户正正通话中，请稍后再拨sorry，the subscriber you have dialed is busy now】 嗯？正在通话中？ 温芸人要气没了，但一时间又不确定林晚粥和谁打电话。万一没万一，她很清楚林晚粥几乎没人可以打电话。 除了！许青焰！ 保险起见，她还是决定去证实一下。 打个电话给齐婷，这一次几秒后接通，电话那头传来了齐婷的声音。 “喂，芸姐。” “你粥粥姐现在在干什么，怎么打她电话占线？”温芸开门见山，直接问道，“她跟谁打电话呢？” “啊？啊哈，粥粥姐有在给谁打电话吗？”齐婷声音有些发飘，明显心虚，“好像是宽带，家里的网络突然断了。” 鬼扯，温芸脸色不悦，但也没有直接戳穿。 “我回星海了，现在过来看看你们。” “啊！太好了！”齐婷发出了牵强的笑声，“那芸姐你到哪了，我等会下楼来接你，怎么不提前让我来接。” “临时决定回来的，伱在公寓等着吧。”温芸没正面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公寓。 齐婷苦着脸，望着被挂断的电话，人都快傻了。 芸姐怎么还突然回来了，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粥粥姐去打电话去了，正巧撞枪口上，希望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大约二十分钟后，林晚粥从楼道打完电话回来了，心情似乎不错。 推门而入，见齐婷面色古怪，不由问道。 “婷婷，你这是怎么了？” “芸姐回来了，刚刚给粥粥姐你打电话占线。”齐婷叹了一口气，“估计是不放心，说要来我们这看看。” “啊？可我一会要和许青焰出去。”林晚粥道。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去哪？”齐婷瞬间紧张了起来，“不是，粥粥姐，这都九点了。” 夜不归宿可是大事，她有理由相信。如果她知情不报，等温芸事后得知，一定会将自己架在火上烤。 “看灯光秀啊，那边有夜市，大概两个小时就回来了。”林晚粥一脸茫然，“十二点的样子，怎么了？” “没怎么可是，粥粥姐。”齐婷觉得她有必要提醒眼她，“芸姐等会要来了，你今天可能去不了了。” “不要！”林晚粥脸颊微微鼓起，偏过了头去，小声说道，“婷婷你帮帮我，你肯定有办法的。” “不是，粥粥姐，明天不行吗？”齐婷一脸苦涩，她帮她能帮个锤子。 “来不及了，他就快到了。”林晚粥垂眸，似乎是怕齐婷不够崩溃，又补了一句，“已经到楼下了，在电梯里。” “我本来打算换件衣服，然后出去的。” “别！粥粥姐。”齐婷这回真懵了，太兵贵神速了吧，“芸姐就到了，要不你让许老师去地下车库等一会？” “好吧，等他上来再和他说。”林晚粥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她只是不确定温芸会待多久，不由叹了一口气。 采访七点五十就开始放了，她不出意外在中间看到了那一段问答。整个人怔了许久，耳鸣阵阵。 细细想来，竟然觉得他那话简直比从自己心里掏出来还更真诚恳切。 有些话并不必多说，但那一刻，林晚粥真切的感觉到了对方的好意。区别于朋友之间的好意，说不清道不明的朦胧。 她知道，许青焰平时什么都不说，也不提以前的事情。甚至她偶尔提，许青焰也只是几句话轻轻带过。 可终究，他还是懂她的忧虑，不希望她总是困在过去。一遍遍的去寻找，站在不属于自己的时空里自证。 采访没看完，她忍不住打了个电话给许青焰，聊着聊着就煲电话粥了。他似乎一个人在家打游戏，键盘声不断。 她也不记得说了什么，似乎从来没那么能聊过。只觉得心脏一直在猛烈跳动，丝毫察觉不到时间流逝。 直到最后，不知为何，她鬼使神差说了一句想出去玩。 这么晚了，她哪里都不想去，或者说根本不在乎去哪。只是觉得觉得夜晚格外漫长，距离明天还有整整十几个小时。 没由来的，很想见他。 原本她也没抱太大希望，却没想到许青焰竟然答应了。说太晚了，带她去看看灯，逛逛夜市就回来。 原本打算换个衣服就走，谁知道芸姐忽然要过来。 林晚粥倒也没什么可心虚的，温芸要管早就管了。况且只是出去看看花灯，逛逛夜市而已，一会就回来。 不过她也不想让齐婷难做，只能等会让许青焰下楼等她一会了。取消好像不太好，明明是自己提的。 她正胡思乱想之际，敲门声笃笃笃响了起来。 站在门边的两女陡然一惊，刹那间转头，面面相觑好一会。齐婷的眼神好似在问，芸姐还是许老师？ 林晚粥木木的，眼神比白纸还茫然。 门开了，是许青焰。 齐婷松了一口气，估摸着温芸也没那么快到，于是招呼他进来。 “许老师来了？” “嗯。”许青焰进了客厅，抬头看向了林晚粥，“你跟齐婷说过了吧？现在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去快” 他话还没说完，齐婷的手机响了，三人探头一看。 哦豁，芸姐来电，齐婷深吸了一口气接通了电话。 “喂，芸姐，到哪了？” “不用来接我，我现在电梯里。”温芸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电梯开门的声音，“我现在到了，开个门吧。” 霎时间，客厅为之一静。 许青焰有些尴尬，心道温芸这么来了。之前在《我是歌王》后台见过，也打过招呼，只是碰面还是头一回。 不过他也没什么可心虚的，大晚上跑来就是为了哄小姑娘开心。看看花灯秀，然后逛逛夜市，最后各回各家。 在这种时候和温芸正式见面，确实有点难绷。不过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等会假装做客末了要离开就好了。 他一抬头，却发现两女紧张得不行。 “好我现在开门。”齐婷挂断了电话，一脸懵逼的看着林晚粥，小声问道，“粥粥姐，这怎么办？” “不知道啊” “你们在说什么？”许青焰一头雾水，“直接开” “不可以！”林晚粥脸瞬间红了，打断道. 这时，敲门声响起，门内顿时一片慌乱，却又不得不压着声音。 正当温芸打算敲第二遍门的时候，门终于开了。门内露出了齐婷那一脸强装镇定的表情，喊了一句芸姐。 “嗯，你粥粥姐呢？” “她困了，回房间睡觉去了。”齐婷道，转头的瞬间又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目光望向了林晚粥的房门方向。 “睡这么早，她打完电话就睡觉了？”温芸疑惑问道，总觉得哪里怪怪的，“我先洗个手吧，再去看看她。” 哗啦，洗手间水声响起，客厅里只剩下齐婷一人局促不安的站在那。 “芸姐，你今晚打算在这睡吗？” “当然不是，我过来看看，一会就走。”温芸走了出来，甩干手上的水滴，“等你看完你粥粥姐，你送我回去。” “好。”齐婷点头，神情紧张到了极点。 她谁都不怕，唯独害怕两个人。一个是林晚粥，另一个就是她半个师父的温芸，这两人要是生气，那真是要人老命。 好在温芸已经走过去了，没看见齐婷脸上不安的表情。 咚咚咚。 “粥粥，你不舒服吗？” “没有，只是有点困。”林晚粥声音平静，与平常别无二致，“芸姐，你怎么来了？” “临时改变行程，提前回来的。”温芸在门口，接着又问道，“我有点不放心你的状态，可以进去看看吗？” “嗯。” 旋即，温芸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是林晚粥干净的卧室。 房间里有个开放式的大衣柜。窗帘半开着，外面窗户露出了一道缝隙。空调呼呼吹着，跳到了十八度制冷。 房间冻得像是冰库，林晚粥在床上盖着被子看书，平板放在一边。 “芸姐。” 闻言，温芸点了点头，看了一眼空调问道。 “怎么开这么冷？” 林晚粥答道，“这两天失眠，开着制冷盖被子，能睡得更沉。” 随后又垂眸继续看书，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你多注意身体，现在不比在云翼的日子，没人会逼着你连续工作。”温芸走到了窗边，抬手关紧了窗户。 齐婷站在房间门口紧张得要命，分明看见粥粥姐带着许老师进房间的。 这房间里能藏人的地方就那么几个，难不成人间蒸发了？床底没有一丝缝隙，根本不可能藏任何东西。 温芸顺手拉上窗帘，扫了一眼床内侧。 “你冷的话，还是得多盖一层。”温芸道，顺手打开了衣柜，里面满满当当都是衣服，最上层放着棉被。 “要不要再加一床被子？” 林晚粥摇了摇头，“不用了，我昨天也是这么睡的，不冷。”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4章 夜市外混乱之中，林晚粥的安全感 “嗯，那你先休息。”温芸看了一眼她身上的单薄睡衣，心道自己最近怎么了，有些疑神疑鬼了。 “好。” 砰的一声门轻轻关上，外面传来了芸姐与齐婷的交谈声。房间顿时一片沉寂，林晚粥这才松了一口气。 许青焰在前几分钟前，人几乎没怎么反应过来。鞋被脱下踢进了沙发底下，人就被拉进了小姑娘的房间。 里面开着空调，冷得跟冰窟似的。 接下来的操作就让他有点懵了，林晚粥急急忙忙的将他拉上了床，被子一盖，不多时温芸就进了房间。 连带着许青焰一起大气都不敢出，脑子里还在想。 我是谁，我在哪，这是干什么？ 这是抓奸吧？ 许青焰脑子一片混乱，问题是自己才刚到，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呸，两人之间压根就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原本只是带人去夜市玩一圈而已，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被子散发着一股幽香，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闻着和自己那一款洗衣液有点像。 温芸进来走了一圈，然后又出去了。 外面已经没声了，许青焰也没别的心思。用手轻轻掀开了被子一角就要出来，正好对上了林晚粥惊慌失措的目光。 他不免觉得有些好笑，刚刚明明在客厅正经坐着就好了。结果齐婷和林晚粥，一个个跟要被家长抓现场似的。 许青焰下了床，穿着袜子踩在地板上，打量了林晚粥两眼。 她身上穿着单薄的小熊睡衣，原本扎着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大概是为了装作睡前的模样。 发梢软乎乎的披在肩头，遮住了耳廓。 他极少像今天这样正面近距离打量林晚粥，记忆中身材瘦小跟着自己满山跑过的女生，现在已经是大明星了。 对方胸口鼓鼓囊囊，他不由尴尬得移开目光。 “芸姐走了吧？”许青焰问道。 “嗯。”她满脸通红，眼神里充斥着慌乱，然后深深埋头，脑子里乱糟糟的，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忽的，林晚粥听见了笑声。 哪怕许青焰极力装作神色平常，嘴角的弧度难压。略带几分狭促的看了她几眼，为了不笑出声，嘴唇几乎抿直。 “不许笑。”林晚粥的话没有任何威胁性。 “嗯，好。”他转过头去，肩膀还在颤抖，难得人生第一次沉浸式体验黄毛，“你说，芸姐刚刚应该发现了吧？” “没有！”小姑娘有些气闷。 想着出了这么大的丑，又不知道该怎么收拾了。今晚大概率是出不去了，没想到芸姐回得那么快。 都堵在门口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走吧，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早点出去。”许青焰忽然道，“你是不是也该换件衣服之类，我鞋好像” 闻言，林晚粥猛地抬头，正好对上了他平静的视线。便又飞快垂脸，心情在这一瞬间又变得轻快了起来。 “真的？” “嗯，难道你不去了？” “噢，那我现在换衣服。”林晚粥瞥了一眼他刚刚睡过的地方，顿时又有些无所适从，“你的鞋在沙发底下，可能要找一会。” “沙发底下行吧，我去找找。”他正好出去，给她留一个换衣服的空间。 门关上。 林晚粥平稳了一会气息，开始拿出衣服准备换。客厅里传来声音，她捏着衣服的手不由抖了抖，脸色通红。 房间门没反锁，她换衣服时心脏跳得飞快。眼角余光盯着房门的方向，似乎下一秒门就会被冒失推开 心里胡思乱想着，既害羞又有些紧张。 门并没有被推开，她换好衣服走出房间，发现许青焰已经穿好了鞋坐在沙发上玩手机。扭头细致打量她一眼，起身。 “你这身衣服挺好看的，走吧，出去逛逛。” 不是什么特别的夸奖，却砸在了林晚粥的心坎上。她不会特意说这是平时精心想出的搭配，最好看的一套。 花街灯光秀没什么特别的，如果非要说，那就是人特别多。放眼望去，花街内部街道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奶茶店门口大排长龙，明明放平时狗都不吃的网红店。在人流的冲击下，也有不少大冤种情侣结伴入内。 人饿了，真是什么都往嘴里塞。 林晚粥看不懂许青焰的眼里的玩味，见他一直盯着那家店看，不由好奇问道。 “那家店好吃吗？” “不好吃。” 两人又随着人流往夜市方向走，小摊车一排排纵横排列。只有一個入口大门和出口大门，游玩的人群只能顺着往前走。 内部纵横交错的街道，如同迷宫一般密密麻麻。也有譬如上下坡之类的地形，两边设有门店，如同一个美食小镇。 道路两侧，明亮的白炽灯到处都亮着，烧烤摊上炭火纷飞。卖脆皮五花肉的，烤苕皮，小龙虾，牛杂粉，各色小吃琳琅满目。 灯光秀的另一大特色便在于此了，人群在展会公园那逛累了，就上这边来吃吃喝喝，老远就能看见一群人往这边聚集。 林晚粥戴着口罩，跟在他右手边。 许青焰戴着同款口罩，混迹在人堆里。倒不是怕被认出来，而是这地摊的人间烟火气太他妈熏人了。 不知为何，夜市入口处进来的人越来越多。可能是因为时间不早了，那边的工作人员去休息或是上厕所了。 以至于那边似乎也没人进行管理，先进去那一波人还在地摊上纠结吃什么，后一波进入夜市的人饥肠辘辘往里面挤。 人饿了，别说人多，树叶都能给啃完。灯光秀本身就比较无聊，但挺费体力的，游客慢慢都从那边走过来。 随着更多的人涌入，为了安全起见。 许青焰总觉得哪里不对，于是将林晚粥护到了身前，这话姿势几乎是从后面抱住她腰，将她环绕进整个臂弯中。 “怎么了？”林晚粥懵懵懂懂抬起头，感觉自己忽然被抱住了。 一时间，小姑娘有些不知所措，耳朵都红了。从后面抱住的感觉，宛如酥麻的电流从尾巴骨一直传到了脑后。 “没事，人有些多，怕伱被挤散了。”许青焰没说出自己的担忧，扭头往后望，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流。 更远处的地方，不知何时，从四面八方涌出了更多的人，挤压窒息人流汇聚的中心就是夜市附近的街道。 夜市是其中的交汇点，人流越来越密集。 “好噢。” 小姑娘满腔心思都放在了腰肢上的那只手上，心脏砰砰直跳，眼睛一眨一眨的，完全没意识到夜市外正酝酿着一场怎样的风暴。 许青焰不想危言耸听，吓着林晚粥。 两人仍旧继续往前走，许青焰在小摊上买了两瓶水和一些吃的。时不时回头望，远处人群几乎要撞在一起。 他想了想，指着老板摊上的纸巾道。 “老板，纸给我来一包。” 滴，他刚付完款，迎上了小姑娘好奇的目光。 “你买纸干嘛？” “哦，没什么，车上没纸了。”许青焰没正面回答，想着应该不至于，“人越来越多了，你跟着我走。” 前方人群流动速度肉眼可见的变慢，那是出口的位置。 旁边有一对小情侣，女生看了一眼四周，抱怨道。 “怎么这么挤啊？”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人多吧，广场那边的人也过来了。”男生肩上背着女朋友的小包，手里握着一杯奶茶，“我们早点出去就好了。” 忽的，他们听见一道惊呼。 “帅哥，那不能出去！” 那对情侣转头看去，刚刚走在他们前面那一对情侣。此刻，似乎正往夜市某间店铺后厨走去，想抄近道出去。 “他们干嘛？”男的驻足问道。 “不知道，啊！”女生忽然尖叫了一声，“怎么变得这么挤啊？在干嘛啊！” 男生闻言转头，正要让后面的别挤。 “挤什么挤！” 轰的一声，眼前的景象让男生整个人汗毛倒立。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被挤到了中间位置，后方是密密麻麻的人群。 几乎一个平方挤了五六个人，后方还在源源不断的进人。更恐怖的是，夜市外似乎也堵住了，不断往里推。 砰的一声！一个摊子被人推倒。老板顿时炸毛，对着碰到摊子的人群破口大骂，时不时有赔钱之类的字眼冒出。 轰，四五个人被推搡，不得已往踩在了倒塌的摊位上走。人群嘈杂，一脚把泡着红油的麻辣烫铁盆直接踩烂。 “草你妈！”老板急了。 人群里忽的伸出一只手，将破口大骂的老板拉了进去。连叫喊声都没有，脸上就挨了一拳，更多的人将他挤住。 人潮拥挤，开始有人喊叫。 “后面的人别挤了，前面的快出去啊，磨叽个什么啊！” 砰砰砰，更多的摊子被挤倒。黄的红的，各色的食物液体洒落一地，眼尖一些的小吃摊主已经躲进了沿街的店里。 夜市是个狭窄的小镇式美食集，出口往外有个下坡路段，往前就看不到出口了。几个小吃摊倒了，堵在了中间。 原本前进缓慢的人群，顿时直接动不了。后方已经进入的人群仍旧往前压，恐怖的拥挤踩踏在一瞬间发生。 三分钟前。 许青焰到处看的时候，眼尖的发现后厨后面有一道门，应该可以从夜市小镇出去。 工作人员走了过来，伸手将他们拦住。 “抱歉，帅哥，这里不能进。” “不好意思，我女朋友怀孕了，身体不太舒服。”许青焰张口就是谎言，倒是把身旁的小姑娘吓得一怔。 “外面太挤了，让我们过一下吧，着急去医院。” “这我们店里的规定，原则上是不能让客人进后厨。”工作人员也有些慌，怀孕加病号，这怎么拦。 “怕罚款是吧，我不为难你，大家将心比心。”许青焰道，“我给你发个两百块红包，让我们借个道吧。” 犹豫一瞬，店员还是点头答应了。 “红包就不用了，你们小声点，跟我来吧。” “谢谢了，你真是大好人。”许青焰一脸感激，将手里那没开封的奶茶塞进了店员，“帮大忙了。” 两人成功从夜市小镇脱身，许青焰刚长舒一口气，忽的感觉有人盯着他。 “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晚粥感觉有些语噎，“你刚刚说” 她其实想说“女朋友”三个字，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口。神情显得有些傻气，垂着头吞吞吐吐半天，没说个所以然。 “哦哦，刚刚情况有些急，临时找的借口。”许青焰道，“下次不瞎说借口了，万一被粉丝认出来不太好。” 只是借口吗？ 林晚粥将手中奶茶管子捏成扁扁的细条，仿佛许青焰就变成了吸管。又用力的吸了一口。再捏扁。 忽的，尖叫声和吼叫声从隔壁的夜市小镇中响起，吓了小姑娘一跳。 有人在嘶吼，别挤了！还有人在喊救命，女人的尖叫声、哭声，刹那间全都涌上了夜空，久久回荡。 林晚粥懵了，转头看向隔壁夜市的方向。 “怎么了？” 两人所在的地方是夜市后方，巷子口有人往这边走，但尽头是死胡同。 “里面堵死了，人挤人，可能发生小规模踩踏了。”他随口说了一句，抓住了林晚粥的手拉着往前。 “夜市外面不知道人多不多，从现在开始跟紧我，先出去再说。” 林晚粥脑子嗡嗡了一阵，耳旁是隔壁夜市的嘈杂声。整个人忽的反应了过来，一下就想明白了许青焰为什么要走。 如果没有他，或许自己也在夜市里面想到这，林晚粥不由感到一阵后怕。从开始到发生，不过短短五六分钟。 果然，巷子外也到处是人。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了，只是目前看起来作用不是很大，远处传来了警笛声。 人群开始改道，后方的人依旧是一脸懵逼，不知道夜市里发生了什么。仍旧有人想进去，被工作人员阻拦。 许青焰看了一眼，拉着林晚粥往另一个方向走。街道几乎被人流堵住，大概都是因为灯会不好看，这才跑到夜市。 那边人流量极速流失，又瞬间涌入了隔壁夜市，这才导致夜市人数激增。 “许”林晚粥反抓了抓他的手，不安道，“你说，夜市那边的人会不会有事啊？我看好多人又挤进去了。” “应该不会吧，不过那边路窄，不好说。”他一边回答，拉着林晚粥在密集的人群里寻找出路，好在不算太挤。 有人挤过来，许青焰会毫不犹豫的顶开，免得被人怼到小角落里。 夜市周边也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一眼看过去望不到头。十字路口车流被堵死了，红灯了依旧有大批人流通过。 “看来警察到来之前，应该是不会好了。”许青焰道，不太放心，又将林晚粥拉近了一些，心道真是日了狗了。 要不是他看小姑娘今晚似乎兴致特别高，他才不会神经病一样大晚上出来逛夜市。 可谁让所谓情绪价值，最值钱的一刻反而就是现在。本不想浪费这次哄小孩的机会，谁知道差点就要被挤去投胎了。 还好闪得快，也不知道里面什么场景。 警笛声越发近了，他瞥见十几个穿着荧光背心的警察弃车从远处跑步过来，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事态能控制住就好，这才出事短短几分钟，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前方有个女警站在路口分流，引导人群往不同的方向疏散。手里拿着摊贩的喇叭，站在花坛高处指挥。 前方的人流压力顿时小了一截，许青焰也得以半环绕着林晚粥慢慢往外走。他本身就高，没注意力怀里的小姑娘紧张兮兮的表情。 林晚粥一边担心着夜市里的人安危，一边又被背后许青焰的呼吸吹进脖子里，感到一阵阵酥麻的异样。 “马上能出去了。”他道。 警察到场之后，夜市外的场面得到了控制。四五个警察手拉手拉住了人群，广场那边的对冲的人流直接被切。 一个警察在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疏散车流。 消防的人也来了，更多的警察往夜市里逆流而行。灯光打在他们荧光背心上，哨声此起彼伏，开始疏通人群。 许青焰收回了目光，拉着林晚粥往出口走去。 十一点。 两人坐在路边里侧，背对着稀稀拉拉的人群。林晚粥拉下了黑色口罩，挨着许青焰坐下，轻轻吐了一口气。 “那边好多警察，刚刚120的人也过去了。” “是啊，不过才几分钟，应该不会有事。”许青焰附和道，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路灯，“不过我们过不去了，车在另一边。” “等一会吧，反正那么早回去不知道婷婷回去没有。”林晚粥道，打开微信给齐婷发了几条消息。 不多时，齐婷一个视频拨了回来，语气焦急。 “粥粥姐，你们怎么还在夜市小镇啊？没事吧？我看群聊，有人被踩进医院了，都被120抬走了。” “没事，现在和他在一起。”林晚粥手机晃过，将路面人群和坐在那玩手机的许青焰也一并悄悄录了进去。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5章 林晚粥首次坦诚心结，高校合唱歌曲稻香爆了 “行吧，有许老师在我就放心多了。”齐婷松了一口气，“那边乱成麻花了，你们是没进去吗？” “进去了，人太多，许青焰带我从别人店里的后门出来了。”林晚粥道。 “许老师牛，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等会吧，车在另一边。”许青焰抬头搭话，“那边在控制现场，等会人稍微少点，我们再过去开车。” “那得很晚吧？要不，我开车过去接你们？”齐婷提议道。 “不不用了，这边堵车。”林晚粥鬼使神差道，说完又砰砰砰心脏直跳，生怕一旁的许青焰拆她的台。 好在许青焰没出声，只是站起身观察远处的情况。 “行吧，我等粥粥姐你回来。” 视频挂断，林晚粥还有些心虚，手里那杯奶茶吸管已经被捏得没法看了。两人又在路面坐了一会，聊到了采访。 路灯明亮，照亮了花坛和附近的硬化道路。 “你在节目里说的那段话，给了我很大的安慰。”林晚粥挨着他，手里捏着一张餐巾纸，不知不觉捏成了漏斗。 “那个啊，没关系。”许青焰熄了手机，“有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没必要太纠结过去，以后怎么样谁也不清楚。” “总之，伱放心好了。” 说到这，话题戛然而止。 林晚粥手撑着头，看着远处的喧闹场景出神。细细咀嚼着“你放心”这三个字，也不知道到底能放心到什么地步。 “别捏吸管了，回去吧。”许青焰起身，抓起了她的手，带着林晚粥往退潮的人群方向走去，“穿过去就好了。” 两人在不算密集的人群里穿行，沿着边缘游走。几百米的路，小心翼翼花了十分钟这才得以顺利通过。 好不容易回到车上，许青焰扣上安全带这才松了一口气。整个人靠在驾驶座，并没有立即启动汽车。 林晚粥坐在副驾，没系安全带。 她安安静静坐在那，看着许青焰略显疲惫的神情。待他察觉，转头投来疑惑的目光，她这才轻声开口道。 “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谢谢” 许青焰错愕，点头道。 “怎么突然说这個，你刚刚已经说过了，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的。” 林晚粥轻轻咬了咬下唇，将散落的头发重新扎好。素手雪白，一双含水的眸子盈盈看着他，轻声道。 “我不是说采访的事情，从小你就照顾我。” “他们把我丢在水库，只有你来找我。后来还护着我，我那时不懂，中间又发生了太多太多事情。” “上一次在生日宴会那一次，我原本想漂漂亮亮去见你” 说着说着，忍了许久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出来，掉在胸前的凸出的衣面上时才陡然发觉，伸手一抹。 眼泪越抹越多，怎么擦都擦不完，她的声音顿时一窒。 怎么越说越多，明明不想哭，不想提起的话题。每次都是差一点点，如果当时能懂，如果那时候再勇敢一点点。 许青焰不知该说什么好，小时候的事情他忘了太多了。也不知该怎么回应，脑海里由于歌库和影视库的影响。 其实残留的记忆并不算多，儿时关于她的画面就那么几个，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大量的影视片段回闪，让他本能不愿意往后看。 他抽出几张纸巾递给了林晚粥，忽又觉得有些离谱。原本买纸巾是为了，万一出不去有纸能擦血。 谁能想到，兜兜转转还是用上了。 林晚粥边哭边说，情绪已经达到了爆发的临界点。抽泣的声音掩盖住了话语，根本听不清原来说的是什么。 他只是默默的递纸巾，最后一次伸手递过去时，忽的被一把抓住了手臂。一拉一拽，林晚粥整个人扑倒了他怀里。 驾驶座，林晚粥压在他身上，抱着他大哭。眼泪迅速浸湿了许青焰的肩膀处的衣服，一点点的往后背渗透。 可怕，女孩子真是水做的吧。 事实上，许青焰并不明白她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那些都没什么，一些小误会而已，分别那么久不还是见面了。 小时候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可能以前喜欢吧。 记不清楚了，并不重要。 他一直都是务实主义者，重视眼前的目标。不见天山白雪，只见低头白米饭，有多大的光发多大的热。 林晚粥哭了好久好久，眼泪都快流干了。仿佛要将积压在心里所有的遗憾都哭出来，唯一能打骂她的母亲已经去世了。 无论她怎么看待自私的官锦，至少在那两年。她能感觉到官锦同时爱着她与故去的父亲，哪怕她表达爱的方式极端。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官锦不在了，这个精致了一辈子的女人瘦骨嶙峋，丑陋得不像话。强势了一辈子，病逝前的最后一刻终于软了下来。 “阿囡，我要去找你爸爸了。他在等我，等我给他唱歌，我要去继续做他的大明星了，这是我们的约定。” 林晚粥知道她的母亲官锦女士别扭了一辈子，控制欲强到令人发指。自私又精致，却也爱了父亲一辈子。 两人都有错，也都没错，他们的爱情轰轰烈烈。却唯独不应该有她，仿佛生出来只是一个外人，旁观他们的爱恨纠缠。 原生家庭确实会影响一个人的性格，林晚粥麻木了许多年。唯独想收拾好自己，像是正常人一样去见他。 可结果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深深的影响了她。母亲葬礼她没哭，夜里想起也没哭。 总觉得自己是一个异类，似乎没什么情绪。她害怕自己会变成官锦那样的人，变本加厉的去折磨许青焰。 一直拖一直拖，想要整理好自己，想走在阳光下做一个正常人。越是害怕越是惶恐，总是试图在过去寻找慰藉。 官锦去世之后她就没在别人面前哭过了，现在只有在他面前能哭。 “我不想不想变成我妈那样的人，每次每次做梦的时候，我都会不要变成她那样，我” “你不会的，你就是你自己，不会变成任何人。”许青焰轻轻拍着她的背，小心翼翼安慰，“别去想。” 二十分钟后，林晚粥逐渐冷静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从他身上下来。望着他湿漉漉的肩膀，不由移开了目光。 “你的衣服” “没事，没有哪条法律规定，衣服湿了不能开车。”许青焰笑了笑，拍了拍空了半包的纸巾，“不过你有点废纸了。” 林晚粥脸一红，顿时又气得够呛。 这人真是不懂风情 翌日。 许青焰一觉醒来，精神抖擞。 昨晚发生的事情过于惊悚，好在最后没有造成太严重伤亡。周边警察反应迅速，最后七八人被踩伤，并未有人丧命。 他洗漱时浏览了一阵新闻，发现昨晚的夜市踩踏事件上头条热搜了。一些夜市沿街的店铺大门被挤烂，甚至被打砸。 事发原因还在调查中，暂时还未公开。 出了这么大的事，夜市涉事人员追责加罚款肯定是跑不了的。毕竟连消防都去了，大概率抓了几个典型。 九点，他照例出现在工作室二楼。 裴暮蝉比他更早到，脸上罕见化了淡妆，坐在电脑前瞥了他一眼。 “今天有个饭局，跟我一起去吗？” “什么饭局？”他微微有些错愕，记忆里裴暮蝉很少参加饭局。 “几个朋友之间的饭局，也算不上朋友。”裴暮蝉垂眸，“总之只是走一个过场，中午我们吃个饭就回来。” “行，听你的。”许青焰顺从道。 闻言，裴暮蝉倒是有些意外，平时也不见许青焰这么好说话。 “听说昨天夜市那边发生踩踏事件了，你看了新闻吗？” “是吗？”许青焰抽出纸笔，若无其事道，“还没来得及看，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真是太让人惋惜了。” 说着，许青焰掏出手机，准备装模作样刷一会。 “是啊，听说是现场没人管，十分钟不到就失控了。”裴暮蝉咔哒咔哒摆弄着鼠标，正准备总结一下这个月的销售数据。 《一路生花》剧组被怼了之后，路人缘大降，也算是弄巧成拙了。惹谁不好，非要去惹许青焰这个凶神恶煞的。 大部分网友对于许青焰的评价还算正面，“暴脾气”几乎成了他的标签之一，在一片和气的娱乐圈反而显得有趣。 毕竟大家都喜欢看良家下海，妓女从良。 许青焰在他们心里，大概介于初生的牛犊不怕虎，有点实力的新手村大佬之类的定位，多少有点新手保护期。 人们对于天才总是宽容的，推崇嫉恶如仇，直性子。 许青焰随手一刷，忽的刷到了星海大学的官方号。《稻香》的前奏被改得恢弘大气，合唱团的学生开唱。 “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视频点赞高达十万，转发两千，评论三千。在星海大学过往作品里算是最高的一个，发布时间是昨天下午六点。 许青焰在评论区停留了一会，退了出去继续划。下一个视频，依旧是《稻香》合唱，视频发布方变成了另一个高校。 点赞六万，评论一千五，数据同样爆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6章 离谱相亲局， “ 裴胖子” 连刷两个视频都是《稻香》合唱，许青焰的第一想法不是哥们的作品火了，而是这勾八软件出bug了吧？ 他点开隐私设置看了一圈，确定屏蔽了所有认识的人。想了想，索性又开始主动搜索《稻香》合唱。 缓冲一会后，弹出四条合唱视频。 发布者无一例外都是买过版权的高校，稻香的销量不高。正好撞上了大学生军训结束的日子，倒是意外受欢迎。 星海大学、青鸟大学、星师范这几个大学离得都不远。几个兄弟学校，里面的学生干部多少沾点同学关系。 正好碰上了迎新晚会，《稻香》立意不错，歪打正着被选中了。 他看了另外两個视频，点赞量都不算低。一个是手指舞，另一个是手语版，评论转发都超过了两千。 这不过只是一晚上的数据，继续投放几天，数据估计能翻个两三倍。 登录后台看了一眼销售数据，这一首歌目前已经有了差不多三十五万的销量，分到他手里扣完税大概只有十二三万左右。 纯素人加上非独家，他能在平台分成后。零零碎碎加起来能拿到这个数，已经算是很高的收入了。 每个音乐网站出账的日期都不一样，如果将还没拿到手的资产也算进去。抛开打给家里的，那么他现在大概超过了百万身家。 迄今为止，他总共也才卖了八首歌。一首送林晚粥，结果被反手注册成了音乐人，被迫发行了一首处女作。 毫不夸张的说，换一个人同样写出这八首歌，能赚到六十万都够呛。多半还是被小公司买断，然后乐呵呵继续伏案扒谱。 名声、地位、成长，保本都够呛。 这世界又不是象牙塔，哪有那么多和善的好人。一个没有任何基础的新人，手握几首好歌，能被人骗得裤衩都不剩。 要么加入大公司开卷，要么从小作坊开始挣扎。面对一轮又一轮的抄袭与侵权，要么忍气吞声，要么发现没法打官司。 这些许青焰从未担心过，他一开始就找对了人了。现在他既是两个小天后的合伙人，又与两人有密集的私人关系缠绕。 合伙人、朋友、暧昧对象，青梅竹马，饭搭子，没法用单一关系去定义。 许青焰心里自然也有答案，一边是反差御姐，一边是青梅竹马，他的选择是做不被定义的考研女大学生！ 围脖！启动！ “差点忘记超话打卡了，好险。”他趴在电脑前面，喃喃自语道。 大约是听见了他那句话，对面办公桌的鼠标咔哒声停了下来。裴暮蝉侧身好奇盯了他一眼，不由问道。 “谁的超话？” “呃，林川的，上次不是卖他一首歌吗？”许青焰习惯性改口，“没什么送的，送他个超话打卡七天套餐。” 裴暮蝉：“你可真够无聊的。” “嗯。”许青焰心不在焉应答，咔哒完成了超话签到。 浏览片刻，发现置顶的帖子一半是自己的写的。顿时有些想笑，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纪晨的粉圈太生草了。喜欢西良的人基本是一些人傻钱多的小女生，完全冲着纪晨那张脸来的。 粉圈越搞越大，已经近乎独立出来了，形成了一个自由的小生态。 大粉和管理凌驾于所有粉丝之上，抬手间可决定一个粉丝的命运。小粉面对霸凌，只能选择讨好，或是加入。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背靠大偶像，稍稍众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几百万资金洒洒水，如何叫人不动心。 上层管理卧龙凤雏人才济济，下层是嗷嗷待割的小粉。中层干事的牛马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二十出头的女生。 一群从大学锻炼出来的牛马，习惯拿着学生会那一套东西，一口一个xxx姐喊着。人都学精了，谁还干活啊。 许青焰一出现，几乎是宫斗中的一股清流。 虽然“小鸽不吃香菜”姐姐玉玉症，脾气又大，但人家真的干活啊。谁也没想到，大管理把“鸽子”提到大管理群了。 对于那帮没见过世面的中层管理来说，这无异于白日飞升。不以为怒，反而跟打了鸡血一般，妄图哪天成为管理。 不说呼风唤雨，管理几个铜钱袋群还是可以的。一方面是权利的诱惑，另一方面是当管理有真金白银的好处。 真实的粉圈走到高处，基本对明星已经无感了。 许青焰卧底多日，在群聊甚至被单独拉进各个小群里私聊。见她们的态度与说话的语气，早就明白了一点。 最能让纪晨塌房，又最不希望纪晨塌房的人就是这群管理。偏偏大家并非讳莫如深，甚至偶尔还会八卦几句爱豆本身。 投放营销号文章一周多了，按理来说也差不多要有反应了。 他一只手撑着头，百无聊了的点进了一篇帖子。往下稍微一滑，竟然罕见看见了几条没被管理删除的阴阳评论。 “我已经三分钟没听过服务员的故事了，反思瘾要犯了，快满足我。” “受不了，能不能别吹了，玩得明白摇滚吗？求求你们这些云摇，能不能认真炒粉，不要再吹什么摇滚第一了。” “纯傻狗，长得那贱样。” 许青焰刷新一秒，这三条评论忽的又消失了。大概是被别的管理发现，转头就给删掉了，但也能看出一点端倪。 投放确实起了效果，至少引起了一部分人的反感。 超话里更多的评论是无脑吹捧，甚至更有魔怔的女粉。扬言纪晨哥哥排在自己的生物爹，婚驴妈前面。 要说她们是一时上头，也不一定。 许青焰看了一圈，对目前投放情况还是比较满意。他本想做点什么，但觉得还差点时候，遂并未有所动作。 中午。 裴暮蝉于十二点十五珊珊起身，看了一眼手机，又去泡了一杯咖啡。 这几乎是压根不想准时赶饭局，许青焰看明明白了。也懒得问，靠在椅子里，优哉游哉开了一把手机游戏。 十二点半，裴暮蝉主动坐到了许青焰边上，看着他打游戏。依旧是不紧不慢，一点催的意思都没有。 许青焰瞥了她一眼，临行前喝一杯咖啡，这是准备中途借口上洗手间。喝了咖啡吃的少，是为了随便待一会就走。 这还真的是走个过场，倒是真没说谎。 游戏结束，许青焰抬头看了她一眼，难免好奇问道。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什么饭局啊？” “我父亲战友的儿子，说认识认识。”裴暮蝉垂眸，瞥了他一眼，“你可以理解为走个过场，待一会就走。” “相亲？”许青焰有些懵。 裴暮蝉眼里闪过一丝犹豫，有些担心对方会生气。毕竟前段时间两人还，现在转头自己又要带着他相亲。 她中秋那会，在家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现在是事业好不容易有了起色，三十岁之前是不会考虑别的事情的。只想忙工作，况且对象她自己有手有脚会找。 裴父从部队转业，二十年前就是连长。在地方是副处级干部，干了十几年公务员，平生最看不惯娱乐圈。 张口闭口戏子，男不男女不女。不仅对女儿管得严，更是一再强调。找个男明星，这辈子都别回家。 眼看着女儿二十六了，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也终于开始急了。 听到裴暮蝉说出那句三十岁之前不结婚，裴父差点当场被气晕。大发雷霆闹了两天，非要让她相亲。 裴暮蝉不肯，情急之下蹦出一句“我有男朋友”。回应她的只有裴父略带嘲讽的笑，以及一个自信孤傲的背影。 她原本以为回到星海就没事了，结果昨天晚上，裴父一个电话拨了过来。正式通知裴暮蝉同志，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你见朋友，带我这样的高质量男性会不会不太好？”许青焰自顾自道，“我要不换套丑点的衣服？” “不用，那边也会带人。”裴暮蝉心底松了一口气，开口道，“我一个人不想去，只能说以前认识，许多年没联系了。” 开车路上，裴暮蝉靠在副驾闭眼睛睡觉。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望着前方车流发呆，忽然开口道。 “我从来没想过相亲，这次是因为认识，推掉了会很麻烦。” “嗯。”许青焰开着车，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将她刚刚的话听进耳朵里，心情不由烦躁了起来，结婚她根本没准备好。 眼下自己的生活乱七八糟的，事业、感情理不清楚，结婚实在太遥远了。 如果没有林晚粥这个青梅竹马，或许事情没那么复杂。可对方也是小天后，还是以前的老对手，真是冤家路窄。 争来争去，名气、头衔什么都争，现在倒是谁也不好争了。 想着想着，裴暮蝉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开始就动机不纯，只是想要偷偷报复林晚粥而已。 却没想到阴差阳错，自己似乎窃取了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以至于她现在每次见到林晚粥，都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可是，即便如此，她还是不想还回去。 车到了地方。 进入餐厅后，有专人带着两人走向包厢。 推门进去，瞧见里面坐着三人，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生带着半框的眼镜，打扮得体，一看就是体制里的人。 大概是中间人，另一个男生长相有些张扬，颜值不算高。眉宇间有一股顽主的气质，抬着眼睛看人。 许青焰真怕他嘴里冒出一句，“臭外地的，上星海要饭来了？”遂将目光投向三人中唯一女生，颇有几分姿色。 卷发v字脸，黑丝短裙大长腿，有点网红了。 整天和两个小天后待在一起的某人，审美标准早就被提高了十万八千倍，对这种网红真提不起什么兴趣。 目光一扫而过，回到了那个吊吊的少爷身上。 低头思索了一秒，心里不由有些乐。这饭局有点意思啊，不像是见面，反倒是像是宣誓自己的主张的。 “你就是裴叔叔的女儿吧，坐坐，快请坐。”中间人张罗着，扶了扶眼镜，起身准备倒茶，“这位是？” “男闺蜜。”许青焰张口道，不用别人招呼，直接坐在了裴暮蝉边上。 场面顿时尴尬了起来了，中间人倒茶的动作都顿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后者没解释，掏出了手机。 饭桌上，带着网红的那男生面露不满，直言道。 “什么意思啊？” 许青焰心道这个世界确实离谱，网上说的二代不应该是低调谦和有礼的吗？客气懂规矩，比大部分人强还努力。 说好的家教好呢，哪来的棒槌哥啊？ 许青焰笑了笑，“兼任合伙人，蝉鸣工作室的名誉合伙人。” “哦哦，原来是合伙人。”中间人坐了下来，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却没想到反而是裴暮蝉先开口了。 她坐下，对着桌对面那个男生看了一会，抱着手皱眉道。 “黄可凡，这人是你爸的私生女？” 一句话，直接把黄少爷整破防了，直接蹭的一声站了起来。 “裴暮蝉伱什么意思？” “你十万个为什么吗？”裴暮蝉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抱着手道，“天天问别人什么意思，我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许青焰在一旁看着，心中不由哦了一声，原来是认识。倒是第一次看见裴暮蝉怼人，不由战术喝茶压压惊。 “裴胖子，你以为我愿意来吗？”黄可凡指着她道，“要不是我妈逼的，我才懒得过来跟你相亲。” “一想到这事，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噗！！ 许青焰听见“裴胖子”还是没绷住，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来。咳咳咳的呛个不停，引来一道幽幽的目光。 中间人满脸尴尬，坐在饭桌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两边也没和他说早认识。 裴暮蝉幽幽的盯了许青焰一眼，又移开目光，看向了黄可凡。 “你好好的，说什么脏话呢？” “我哪说脏话了，明明”黄可凡话说了一半，整个人又愣住了，又道，“受不了你们这些读了几年书的人，一个个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7章 白锦泽的报复，纪晨塌房前的前奏，惊天大瓜 “你读书少，很骄傲吗？”裴暮蝉怼人，一句一句的，冷静又傲气，“当了几年兵，被人揍得哭了一晚上。” “这跟你有关系吗？”黄少爷急了，指着一旁的女生道，“我实话告诉你，旁边这是我女朋友，苏影。” “哦，你这种人也能找到女朋友？”裴暮蝉嘲讽全开，语气温温和和的，“你在炫耀吗，毕竟是你唯一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裴胖子，伱别太过分。” “好了，再待十分钟，我下午还有工作。”裴暮蝉没理会黄可凡，“等会你记得自己买单，我们工作室不报销这种费用。” 黄可凡气得要命，偏偏拿裴暮蝉没办法，于是略带讥讽道。 “你能有什么工作，不是早就过气了吗？听说你还在搞什么原创，搞来搞去也没见你有什么起色。” “快倒闭了吧，那小破工作室，被裴叔抓来相亲。” 闻言，许青焰咳嗽了一声，看向了裴暮蝉的目光略带询问。裴暮蝉转头，从他眼中读出了一条信息。 这哥们难道平时不上网吗？ 裴暮蝉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黄可凡。 “你最近在红海当海盗吗？” “什么意思？”黄少爷懵了，再次爆出了经典，“小爷日理万机，忙着打理公司，哪有时间关注你这个老女人。” 嗡，裴暮蝉抓起一杯水就要泼过去。 忽的，被旁边伸出的一只手稳稳抓住了。许青焰咳嗽一声，伸出另一只手，将水杯从她手心里轻轻拿了出来。 “别冲动。” 黄可凡瞧见了许青焰，眉头一扬。 “你是她男朋友？” 闻言，许青焰笑着看了一眼裴暮蝉，意在询问。 裴暮蝉上了那道视线，倏的脸红，将头别了过去。 黄可凡被这两人看得牙酸，啧了一声又坐了下来。 “不管你们什么关系，反正你走你的水泥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经过刚才一事，裴暮蝉没心思和黄可凡纠缠。索性借口去上洗手间，包厢里只剩下四人，中间人已经摆烂了。 许青焰和黄可凡对视了一眼，最终是对方先开口。 “你叫什么名字？” “许青焰。”他笑了笑，也没起身，口头上说说，“黄少，幸会幸会。” “幸会个屁！”他抓了抓头发，又打量了许青焰两眼，有些不耐烦，“你是干什么的，和她怎么认识的？” “我写词曲的，怎么认识的，你可以上网搜搜。”许青焰咧嘴笑了笑，既不憨厚也不温和，倒有点混不吝的痞气。 “你让我搜？” “爱搜不搜。”许青焰往椅子上一靠，瞥了对方一眼，神情放松，“黄少真是装糊涂的好手，不会没搜过吧？” 黄可凡脸色变了变，忽的又笑了。 “哥们你有点意思啊。” “是啊。”许青焰看了一眼黄可凡，也笑了笑，“哥们你也有点意思，我们以后有机会再见了。” “别以后了，加个联系方式吧。”黄可凡忽的又变得正常起来，“我跟林川认识，他跟我提过你。” “行。”许青焰与对方加了個好友。 重新坐定，黄可凡问道。 “你真是她男朋友？” “合伙人。”许青焰依旧脸上带笑，看不出是开玩笑还是说真话，“黄少呢，身边的是女朋友？” “我们公司前台，苏影。”黄可凡直接承认，“我说了，就是被家里老的逼出来相亲的，我对她可没意思。” “以前一个院的，她小时候凶得很，我天天挨揍。受不了这老女人，长大了跟换个样似的，以为我看不出来。” “装什么装，真是” 说完，黄可凡又往桌子那凑了凑，饶有兴趣道。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倒是对你那拍的mv挺感兴趣的，哥们有一手啊。有个老头子挺喜欢的，后来” 他没再往下说了，似乎在等许青焰的反应。 “后来怎么了？”许青焰问道，却显得不怎么上心，“林川跟我提过一次，能被领导赏识也是我的运气。” “后来你猜为什么没找你？”黄可凡嘴角闪过一丝讥笑。 “不知道，大概是忘了吧。” “忘了，那怎么可能。”黄可凡哈哈大笑，抬头斜斜看着许青焰，“你这人真有意思，就是不够聪明。” “那自然是不如黄少了，我这人确实不聪明。”许青焰也笑了，眼里带着平淡的意味，隐隐有些傲气。 黄可凡顿时又觉得这人没什么意思了，一副兴致不高懒得说的模样。 不多时，裴暮蝉回来了。拎起包，没有坐下的意思。 “十分钟到了，我该回去了。” “呵呵，慢走不送。”黄可凡又恢复了那副吊吊的模样，望了一眼许青焰，“记得把你小男友带走，倒是挺会吃嫩草。” 闻言，裴暮蝉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强忍着扔杯的冲动。 “一只土狗，装什么大尾巴狼。” 黄可凡再次破防，整个人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只是看对方已经和许青焰一起出门了，顿时又坐了回去。 闷头喝了一口茶水，被戳中了痛点，不由骂了一句。 “草他妈的！裴胖子。” 出了门，许青焰上车后关上车门，刚启动车辆。一想到“裴胖子”这个外号，顿时又不住笑出了声。 “你在笑我？”裴暮蝉系好了安全带，幽幽问道。 “裴胖子，哈哈哈哈。”许青焰忍不住了，一个劲的笑，“你怎么会有这个外号，小时候很胖吗？” 车辆缓缓驶出，通过了自动收费闸机。 裴暮蝉目光不善，深吸了一口气，火气在脸上毫不遮掩，目光阴沉了下来，“黄可凡跟你说的？” “算是吧。” “小时候有一阵我病得很重，高烧不退。”裴暮蝉缓缓道，“我父亲在部队，只有我母亲一个人带着我。”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钱几乎都花完了，病也没见好，只剩下最后几块钱。那时候我烧糊涂了，喊着要吃烤鸭，我母亲就用最后几块钱买了烤鸭。” “原本以为没救了，谁知道吃完之后又好起来了。后来我母亲就经常想办法给我煲汤弄吃的，再穷不能穷吃。” 闻言，许青焰适时插了一句。 “所以，后来变胖了？” 裴暮蝉轻轻瞥了他一眼，“没有，只是提前发育了。” “哦~”许青焰明白了，心道裴暮蝉果然是从小天资卓越，人家多吃点把肚子吃成球，她xx吃成球。 果真是吃个饭，走个过场。 至于黄可凡在饭桌上的话，以及领导为什么赏识mv，又不赏识他这个人，许青焰压根没放在心上。 毕竟这样的作品，只要愿意，他能弄出几十部。（战术后仰）知不知道什么是开挂强者啊，亲爱的登。 下午无事发生，裴暮蝉将《晚婚》精修版重新单曲上传了。 裴暮蝉和林晚粥在《我是歌王》上唱的两首歌live版权，其实一直在节目组手里，包含在两百多万的出场费里。 与节目组闹崩之后，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人在这半个月内都选择了制作单曲，并在同一个网站签了独家付费授权。 选择独家的原因主要有两个。 一是因为live版本的版权在节目组手里，歌曲提前曝光过，听众付费意愿没那么强。 二来为了独家授权能拿到最大分成比例和推荐，换句话说网站几乎是不挣钱，只为了能用两个小天后的歌引流。 譬如吸引新用户注册，又或是抢夺对手阵营的付费用户。 翌日。 纪晨的上千人的粉丝大群里倒是发生了一件事，有个未成年的小姑娘说错了一句话，被一群抱团的女粉追着骂。 一开始还只是骂人，后来就是问候女生的母亲器官。甚至有人扬言要找人开盒，给她真实地址给扒出来。 许青焰看到了，随手就给禁言了。 那帮人不服气，找了平时玩的好的管理给她们解开，转头又被许青焰封尽了。如此两次，这帮人怒了。 “@小鸽不吃香菜（考研上岸版）管理是不是有病啊，说几句话你麻痹的在这禁言，长着圣母比是不是？” “你麻痹给你脸了，******(脏话一百字)” 许青焰瞥了一眼，再次施展大禁言术，然后@全体成员。 “大家都是纪晨geigei的粉丝，注意一下素质，不要给完美无暇的geigei招黑。谨言慎行，不要在这丢人。” 那几个女生彻底火大了，又弄了几个小号入群，一进来就对着许青焰痛骂。发一条，被许青焰撤回一条。 终于，有一个女生破防了。 “纪晨是你爹吗？” 许青焰轻飘飘回了一句，“是你的生物爹。” 集美彻底怒了，触发了关键词生物爹，截头去尾就将聊天记录发在了围脖上。并且@纪晨工作室，与@西良乐队。 许青焰是谁啊，先天网暴圣体，早就把小号藏得死死的。别说找人扒信息了，找黑客都没用，这号属于一个七十岁少妇。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许青焰深喑此道。 帖子底下，一群不明所以的人在声讨“小鸽不吃香菜（考研上岸版）”，声称要让管理卸掉这人的群内职务。 在这场针对自己的宫斗中，许青焰始终在屏幕背后笑嘻嘻，反手将另一个著名的摇滚顶流也给拉了进来。 他发帖道，“我维护纪晨geigei有什么错，他和“吐司”老师一样受人尊敬，做不了你们的生物爹了？” 滴滴滴，没过几分钟，管理群的人找上了许青焰。 “鸽姐，你怎么回事？别发那些敏感内容，删了就不追究你的责任了。” 许青焰笑得嘴都歪了，啪啪打字道。 “你们都欺负我，我要玉玉了，我现在就！” 这可将一帮人吓得够呛，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忽的一道提示消息，【您已被管理员花花移出春晨管理有限公司】。 笑嘻，移出去就有用吗？ 下午，许青焰花了三万，让人引导着纪晨的粉丝攻击“吐司”。趁着两方互掐，最后一波营销也投放了出去。 服务员梗，卖惨，我家geigei努力加天赋。一箩筐的吹捧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密集往网络各处投放。 与此同时，许青焰接到了白锦泽的电话。距离他上次挂断白锦泽电话的日期，已经整整过去了半个月。 这一次，他没有选择挂断，而是接通。 “喂，我是许青焰。” 白锦泽语气有些焦急，“你知不知道纪晨有多恶心？” “不知道，我不关心纪晨。”许青焰道，“你如果只是想和我说别人坏话，建议你去围脖跟那些粉圈的人说。” “我上围脖说个！！”白锦泽刚想破口大骂，忽的又反应过来了，“你有认识的人吗？我要发帖。” “开什么玩笑，我又不玩粉圈。”许青焰冷笑一声挂断，然后登陆了围脖小号，“小鸽不吃香菜（考研上岸版）”。 先找到了白锦泽的围脖账号，然后给他发了一条私信。 “收瓜，一条五万。” 电话那头的白锦泽，整个人显得分外憔悴。他回到家乡后，四处找工作被拒，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业务能力不过关。 后来一打听，塌房的消息被人传到了小城市。并且还打了招呼，几乎等同于将他从这个行业彻底封杀。 这半月，他干过模特也做过灯光，苦的苦，累得累。但即便这样，背后那只手似乎还未打算放过他。 直接找人跟他说，封口费两万，别找演艺相关的工作。 这下彻底给白锦泽惹毛了，他都已经混成这个样子了。在小城市演艺圈赚钱小钱也不行，这是要干什么。 还不放过他，非要他去工地搬砖才肯吗？ 两万块，简直是打发狗呢。 越想越气，他再次拨通了许青焰的电话。虽然还是被明确拒绝，话里话外却重复提及了一个词，围脖粉圈。 最终，他经过一个奇奇怪怪的中间人介绍。将纪晨的黑料卖给了一个初起的狗仔团队，拿了十万块的报酬。 拿到钱的那一刻，白锦泽还有些忐忑。冷静下来之后，更是一阵后怕，想了想还是火速辞职，离开了家乡。 翌日。 一篇名为石锤“某某流行摇滚乐队主唱炒粉未成年”的帖子瞬间爆了出来，并在一个小时内火速登顶热搜前十。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8章 如果有这类行为，我会自己进监狱 谁能想到一个爱装糊涂弄玄虚的二代手底下，七拐八拐控制着一家狗仔工作室，简直就是先天坑爹大罗圣体。 不知道黄可凡从哪找到了路子，联系上了许青焰的虚假身份。 大概不知道屏幕那边的人，其实前两天刚跟他吃完饭，还故作玄虚卖弄了一番。 许青焰压根没鸟他，钩直饵咸，黄可凡寄把谁啊？ 裴暮蝉对他的那句评价还挺贴切的，一只土狗装大尾巴狼。知道的是二代，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京城太子爷呢。 狗几把二代，死装逼。 阴人这种事情他撇得干干净净，自己全程不经手，更别说找黄可凡了。接触多了，保不齐要出事。 虽然没和装逼的二代搭上线，但也让他发现了对方的一个小秘密。 他只出钱让别人去做层层转包，做一些不相关的事情。没搭理黄可凡，谨慎选择了另一家工作室。 结果当然也很喜人，一晚上三次热搜前十。撤了三次，又浮现出三次，压不完根本压不完，就看对方怎么回应了。 这前前后后真金白银砸了三十多万进去，要是没个响才是怪事。 嗡嗡，周勉一個电话打了过来。 “许哥，白锦泽那小子被吓跑了。” “嗯？你威胁他了？”许青焰一脸懵逼，心道这小白白心理素质不至于这么脆弱吧，“可不能干违法的事情。” “哪能啊，就是建议他换行业，谁知道这小子误会了。”周勉道，“他那模特干的，一天两百，狗都比他强。” “没事，都他妈赖纪晨。” 许青焰脸上没什么表情，白锦泽不算什么，赔个一干二净欠一屁股债，他早就不和白锦泽计较了。 只有纪晨这种顶流之下的庞然大物，才是最值得忌惮的。 许青焰很清楚，虽然纪晨这段时间消停了，但不代表这事情就过去。他以前也吃过这方面的亏，明白了一个道理。 不要犹犹豫豫，等到别人动手了才想着反击，那是真沙比。 正是为此，许青焰在顺利落地之后就在计划动手了。要先下手为强，要么就不做，要做就不计代价的把事情做成。 “许哥，花了那么多钱，会不会有点亏啊。”周勉一直以来都有这个疑惑，一直忍到现在他才敢问。 “直接花钱买黑料爆那人不就行了，为什么之前还要花那么多钱捧他啊？” 即便那时候他手里能流动的钱只有六十多万，依旧眼睛都不眨一下，一下将一半的钱都花了出去。 “当然是因为我是真爱粉，黑料跟我有什么关系。”许青焰说话滴水不漏，笑嘻嘻道，“你就是太敏感。” “不说了，我要背考验单词去啦。” 一想到许青焰立的那个考研小仙女人设，周勉顿时恶心得想吐，匆匆挂了电话 京城，潮阳区。 纪晨刚刚从更衣室出来，脸色阴沉如水，迎头碰上了经纪人李明伟。他侧身要走，却被直接叫住。 “你干了什么了？” 纪晨身材高大，与精瘦的李明伟站在一起竟然显得有些中气不足，有些不耐烦回答。 “还能干什么，最近一个月都在不停的演出演出。昨天才回京城，我干什么你不都每天看着吗？” “纪少爷，你是装糊涂还是真不知道啊，昨晚热搜压了三次了。”李明伟气愤道，似乎是真急了，声音震耳。 “你以前干那些事情，别以为没人知道。” “伱现在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什么粉丝都敢碰。你不能花点钱吗？非要找一些小姑娘，你知道昨天爆了几个吗？” 吼叫声吸引来了乐队其他成员围观，阿水、小陆和提米仔纷纷走过来看。被纪晨扫一眼，又四散开了。 西良一贯是以纪晨为主心骨，其余几人的人气都不算太高。 提米仔是吉他手，九龙人，一口流利中英文，性格外放。上台大部分时间脑子里都在想，贝斯手是不是上厕所没回来？ 小陆是鼓手，性格沉闷，平生只爱三件事，抽烟、打鼓、骂贝斯手。 阿水是乐队贝斯手，整个乐队的灵魂所在。负责稳住整个乐队的基调，没有他都不知道找谁下楼买烟。 于观众而言，贝斯手在乐队中的地位，大概等于同南郭先生。但事实上，乐队最重要的位置是贝斯。 不过西良乐队根本算不上正经摇滚乐队，最多算是一个流行乐队。如此一来，外形更好的纪晨更占据优势。 甚至纪晨的粉丝不止一次宣扬“西良全靠纪晨”这种说法，虽然这是事实，但说出来就让人有些不舒服了。 再加上纪晨生性桀骜，不止一次的闯祸。虽然公司合力把热度压下去了，但仍旧给乐队口碑带来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以至于乐队声誉一落再落，几乎无缘顶流。 久而久之，队友之间难免有嫌隙。 “我问你这个月了吗？这半年我让你老实一点，你是一点也不听啊！”李明伟对着纪晨一阵怒喷，人都红温了。 “别告诉我你没看热搜，第三个热搜了！”李明伟是少数敢管纪晨的人，一来是因为他荤素不忌背景深厚。 二来李明伟本身就不太想管西良，完全破罐子破摔，对西良乐队早就不抱期望了，更别说惯着纪晨了。 以前大火的时候那就是天王老子，活的财神爷，李明伟对其一万个心服口服。现在不温不火，就剩下捞金价值了。 呵，纪晨谁啊？ “别指着我，我最讨厌别人拿手指着我。”纪晨眉眼如刀削，拍开李明伟的手，“反正那些事情我没干。” 说完，纪晨沉着一张臭脸走了，身上一股浪荡张狂的劲。 李明伟扭头看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忽明忽暗的光。咬了咬牙，终究还是忍下去了，紧急公关要紧。 这一个月西良疯狂开商演，二十八天开了十七场演唱会。捞钱两个字几乎要写在门票上，一点不带掩饰的。 是的，假唱。 那并不是重点，反正有人买单。除此之外，西良和一线时尚品牌he签了品牌代言合同，并与七八家二线品牌签订了 林林总总，一句话概括就是公司打算榨干西良的剩余价值。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乐队不可能给公司干到老，纪晨的艺人风险指数高达124。这几乎已经是一个非常危险的阈值了，商业价值偏低。 拖行交警事件过去半年多了，再不抓紧时间捞钱。弄不好纪晨哪天塌房，公司连公关的钱都赚不回来。 等到李明伟离开，乐队剩下三人又聚了起来。 阿水：“热搜是真的啊？” 小陆：“你以为集贸跟你一样啊，几个女粉都凑不出来。他想找点嫩点的小姑娘，一大堆人排队给他含。” “集贸”是他们三给纪晨起的外号，平时纪晨也不怎么跟他们玩。 “滚！你才没几个女粉！”阿水内心一万个暴击，反驳道，“我那是洁身自好，乖乖，未成年也敢碰吗？” “你们了解我的，我从来不接近粉丝。”提米仔道。 “算了吧，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小陆道，“提米仔不也是定期去滋润，上次差点被人家老公抓到啦。” 三人在更衣室哄笑一团，慢慢又沉寂了下来。 “你们说这次公司能把事情压下来吗？”阿水眉头皱起，一脸担忧道，“闹太大了吧，那得花不少钱。” “公司从我们身上赚那么多钱，不就是在这种时候干这种脏活用的吗？”提米仔掏出了一根烟，啪嗒一声点燃。 深呼了一口白烟，又补了一句。 “再说我们刚签了这么多代言，公司不傻的话，一定会将事情压下来的。这些年都习惯了，反正他也不安分。” “搞不懂啊，他怎么喜欢小姑娘啊？”小陆从提米仔手里接过了一根烟，在狭小的空间里吞云吐雾一阵后道。 “小姑娘多麻烦啊，忙里忙外累个半死。” “你不懂啦，集贸大哥就喜欢吃海鲜啦。”提米仔脸上露出只可意味的笑容，“尊重一下主唱大人的xp。” 戏谑的话满天飞，三人嘴上说着担心事情的发展，其实也没多上心。反正犯错的不是他们，而且天塌了有公司。 办公室里。 纪晨看了一眼热度慢慢消退的热搜，抬头看了一眼李明伟。 “知道是谁发的贴吗？真要跟我开战？” “开你个头，公司花了五百万才压下去的热搜。”李明伟深呼了出一口气，心道自己不和傻比置气。 “你跟我交个底，你到底干没干那些事情？” “现在说这些重要吗？你有空问我，不如想想怎么把事情解决。”纪晨一脸无所谓，抱手抬眼看着李明伟。 “what can i say？” “五百万算什么，光是这个月我就给公司挣了几千万。”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李明伟快气炸了。他第一次见这么嚣张的艺人，但同时也清楚这就是纪晨的本性。 不止是纪晨，西良乐队，甚至其他红过一段时间的艺人基本都是这样。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 艺人爆红之后，挣钱几乎和呼吸一样简单。身份瞬间就拉起了，最爱的就是作天作地，为难娱乐圈打工人。 修炼多年，李明伟也没那么容易破防，稍稍平缓心情后道。 “目前网上关于你的争论在于有没有睡粉丝，以及是不是没到法定年龄。超话已经有人接管了，尽力控制舆论。” “公司的意思是用你的账号做个回应，公关部已经把稿子写好了。” 闻言，纪晨忽然道。 “关于这个文章，我能自己发吗？” “为什么？”李明伟一愣。 “因为我觉得可以加入一些私人口语，这样发出去的文章可信度更高。”纪晨道，“我希望这件事早点翻篇。” 李明伟稍微考虑了一会，心道纪晨应该不至于在这种时刻作妖，于是点头答应了。 “等会我找运营把账号给你，你抓紧发。” 几分钟后，办公室里，顿时只剩下纪晨一个人。他慢条斯理打开手机，一篇篇刷着热搜，目光巡弋。 看着那篇带着模糊资料的爆料贴，不由的想笑。 自己从一出道开始就是腥风血雨，靠着一张脸和硬实力一直走到了今天。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曹丕怎么了？ 圈里又不止自己一个人这样做，有关系吗？有才华就是为所欲为，等这一波热度过去，自己再换个人设就好了。 他都已经设计好了，浪子回头金不换，现在的粉圈都吃这一套。 纪晨刷了一圈，把手机往沙发里一丢，起身走到了窗边。望着楼下的车水马龙，不由从兜里取出了一盒烟。 弹出一支咬在嘴里，没点燃，目光分外萧索。 这些年玩也玩够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给公司当狗。自己也要回归正常的生活，找一个人结婚生子。 想到这，纪晨心头不由浮现了一道身影。 都赖那个该死的许青焰，如果不是他，裴暮蝉的工作室早就倒了。自己也能找借口关心，顺带上她父母家走动。 门当户对，彼此长辈间又是战友，自己收入又高。除非裴父是个老古董，不然没理由拒绝这门亲事。 再拖几年，裴暮蝉都要满三十了，三十的女人呵呵。 等这件事解决了，再好好和他们玩玩。一个小工作室而已，外加一个写了几首歌的词曲，有什么可牛的。 以后谁敢和他们接触，找人打招呼就好了，封锁掉他们的综艺路子。 正想着，运营已经把账号和澄清稿都发过来了。 纪晨啪嗒一声点燃了叼着的烟，回到了电脑前，开始登录自己的围脖账号。输入密码，验证登录成功后。 他并未按照澄清稿一字一句死板的回应，而是自己做了一些修改。 【之前没有回应是因为不想浪费公众资源，但没想到我的沉默竟却纵容了造谣者的变本加厉，我已经忍无可忍！】 【本人从未与未成年的粉丝进行过任何接触，我再次申明这一点，本人从未做出过违背法律的事情，很抱歉打扰到大家。】 【如果有这类行为，请大家放心，我会自己进监狱。】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19章 纪晨彻底实锤，风口浪尖，林川新歌《大鱼》上线 许青焰看到纪晨发出的声明时，已经准备下班了，瞥了眼手机不由一乐。 “笑什么呢？” 裴暮蝉刚关完二楼窗户，见他笑得开心，不由好奇凑近看了一眼。发现是纪晨的新闻后，顿时兴致缺缺。 “你怎么看着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没什么，随便刷到的。”许青焰发现她平时一副御姐样，但有时候嘴也有点小毒，倒显几分可爱。 “纪晨这种人多行不义必自毙，我们少和他沾边就行了。”裴暮蝉自然而然的用上了“我们”这个词。 “知道了，裴总。” “呸，少在这不正经。”裴暮蝉推了他一把，自从前两天那场乌龙饭局之后，有些东西就不太藏得住了。 以前还能尽力埋在心底不表现出来，被吊儿郎当的黄可凡当面挑破后，现在窗户纸就剩那薄薄一层。 谁也不肯捅破，隔着窗户纸处着倒也自然。 裴暮蝉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办，自己这边和他理不清楚。那边还有一个，她又不太愿意面对林晚粥。 总之就是小心翼翼的处着，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等他哪天主动，或许也是在等自己哪天想明白了再说。 不过抛开感情不谈，事业倒是越来越顺。 许青焰的爆火拉动了歌曲的销量，后续《晴天》视频的二次翻红，又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歌曲销量。 还有《身骑白马》mv一个月连续两次的爆火，都给工作室带来了巨大的收益。 虽然她和许青焰前有《我是歌王》节目组闹矛盾，后有怼《一路生花》剧组，但这些流量或多或少也反哺了歌曲。 总的来说，事业没有一炮而红，大红大紫。而是属于细水长流，稳中有进，工作室的状况肉眼可见的变好。 这反而是最理想的情况，比一夜爆红来得长远。 “吃饭去？”裴暮蝉问道。 “嗯，走吧。” 工作室这边，裴、许二人依旧是岁月静好，娱乐圈那头却是大地震！ 顶流炒粉不是什么稀奇事，但凡追过星的人，肯花钱混到管理层。如果自身有点姿色，想接触到爱豆还是不难的。 纪晨的人设本来就不是什么乖乖仔，再加上爆料人证据不清晰。一开始也没太多人在意，只当是顶流黑料。 只是随着证据越来越多，人们开始警觉。 未成年，哄骗。 类似这些唬人的字眼一晚上爆了三次热搜，但第二天纪晨发文回应。并且在结尾强势道，如果证据确凿，自己会主动进监狱。 瞬间又将舆论拉了回来，网友开始半信半疑，毕竟几乎没有明星会拿监狱开玩笑。 星海大学。 图书馆大楼后面，阴凉的长条石凳上。 周莉莉坐在捧着手机津津有味的吃瓜，沈矜月坐在一旁，啊呜一声张大了嘴巴，一口咬在了红壤的冰西瓜上。 夏风吹来，每個毛孔热量都得到了释放。 “莉莉，别玩手机了。”沈矜月将西瓜掰了一半，兴高采烈地递给了周莉莉，“吃瓜，这个瓜好甜。” “行，我手机里这个赛博瓜也挺甜的。”周莉莉看也不看接过了半片西瓜咬了一口，红色的汁液从她嘴边流出。 一周前，在许青焰的撮合之下，两个少女面基了。 她听过沈矜月的事情，相处一阵后，发现两人性格还挺合得来。这才快快乐乐开导沈矜月，将她带回了学校。 沈矜月回学校后，花了点小钱换个双人间宿舍。没有和班上的女生继续纠缠，直接和周莉莉住一起了。 她平时除了上课不在一起，基本只要下课就去找周莉莉。一来二去，和班上的女生接触少了，关系反倒改善了不少。 有些关系就是这样，距离产生美。 大学生之间能有多大的仇怨？无非是沈矜月被家里保护太好了，性格有些直愣。说不上公主病，但偶尔也会得罪人。 再加上班上女生又喜欢搞小团体，沈矜月那个呆呆的脑子哪里能分得清室友abc之间的复杂三角关系。 整天待在一起，没有矛盾才怪了。 一换宿舍，距离就有了，接触少了，矛盾自然也就少了。 同学相处的事宜，有周莉莉教授她各种人情世故。没事就给她支支招，让她这样那样的做，直接抄作业。 沈矜月迟钝，但也不笨，一周时间就将僵硬的同学关系调回来了。 有大神老带新，又有距离美的buff，沈矜月想要大学生活不顺心都难。逐渐学习生活走上正轨，两人也越发如胶似漆。 “什么瓜啊？”沈矜月凑了过去，瞄了一眼。 “你听过西良乐队吗，他们乐队的主唱纪晨睡了未成年的粉丝。”周莉莉满脸兴奋，一手拿着西瓜一手握着手机。 “没听过，乐队吗？”沈矜月吐了吐舌头，“我很少听乐队的歌，最近在听裴姐和粥粥姐的歌。” “好希望她们能翻唱对方的歌啊，只能听一个版本有点烦。” “翻唱难说，她们之间的关系”周莉莉呃了半天，想起了许青焰，决定不予置评，“反正希望很渺茫，月亮你别盼了。” “为什么？”沈矜月有些不服气。 “你不知道吗？裴姐和粥粥姐，她们以前就是打擂台的对手啊。”周莉莉解释道，“当年专辑打擂台，那是真打出火气来了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我知道。”沈矜月顿时情绪低落。 “别想那些了，过来看看瓜吧，可乐死我了。”周莉莉扯着沈矜月，将纪晨的瓜洋洋洒洒说了一通。 “搞笑的是，纪晨半个小时前辟谣了，结果现在又被粉丝锤了。不止一个女粉丝站了出来，放出了更多证据。” “他怎么这样啊？”沈矜月眼睛圆睁，内心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娱乐圈就这样，见怪不怪了。”周莉莉摆摆手，随口说出了几句虎狼之词，震得沈矜月一愣一愣的。 “莉莉，我发现你好反差哦。” “怎么反差？”周莉莉扬了扬眉头，得意问道。 沈矜月皱着眉头思索了好一会，仿佛快把脑瓜子想破了，“你看伱嘴上淫荡无比，感情却清汤寡水的。” 周莉莉：“月亮，你没有朋友也不是没理由的。” “略！我不是还有你吗？”沈矜月抱住了她的手，发动了撒娇技能，这也是周莉莉教她的，“还有裴姐、粥粥姐。” 周莉莉被晃得头晕，却也注意到了某个漏洞。 “那许哥呢？” “他太坏了，每次都只知道欺负我！”沈矜月一提起许青焰，顿时来气，叭叭叭吐槽个没完，最后总结。 “许青焰不是个好人，排除！” “川哥，我们真要在这个时候发新歌啊？”小助理一脸疑惑，转头看向了林川，“纪晨塌房了，我们很难上热搜第一吧。” “上不上第一无所谓，等几天万一也有人塌房，那岂不是又要推迟？”林川神色平淡，并不在意这些事。 “过几天可能还要上一个节目，我想在节目上唱新歌《大鱼》。今天不上线，后面的事情会很麻烦。” “我明白了，川哥。”小助理点了点头。 正巧林川的经纪人回来了，他知道林川打算今天上线新歌《大鱼》。见小助理脸色不太好，多问了一句。 “哦，这个我知道，按你川哥的意思办吧。” 说完，经纪人又多问了一句。 “现在热搜前十，纪晨占了几个？” 小助理抬头，苦笑道。 “纪晨现在几乎被实锤了，热搜占了四个。我们这个时候发布新歌预告，最多也只能保一个热搜。” “就算是发动粉丝保一个热搜，不知道能不能冲进前五。” “竞争这么激烈？”经纪人微微诧异，思索了一会道，“按原计划走吧，能保一个是一个，你今天辛苦辛苦。” “好。”小助理点了点头，辛苦的意思就是加班发动粉丝。 具体做法倒也不复杂，他已经操作过几遍了。把几个管理和大粉单独开一个群聊聊，然后包揽任务。 林川的粉丝基本都是优质的活粉，忠诚度高自发性强。虽然数量和顶流比显得捉襟见肘，但全部发动起来，保一个热搜还是不难。 经纪人回到自己办公室，靠在椅子里打开手机刷了一会热搜。 前五有两条都和纪晨有关，什么#实锤纪晨睡粉#、#求锤得锤纪晨炒粉#，点进去几乎都是大长贴。 迄今为止，西良乐队在二十个市开过演唱会。 帖主爆料自称是十八岁，纪晨一年前在xx市与她线下会面。在酒店里用花言巧语立誓保证，哄骗她发生关系。 不仅晒出了详细的聊天记录，包含各种宝宝与露骨词汇。甚至贴出了床照，大量的语音消息，转账记录。 她气愤的是，前几天才知道，原来纪晨不止有她一个宝宝。纪晨在二十个城市，几乎都有一两个宝贝。 甚至纪晨在后半夜会找工作理由离开，最后去赴另外一个女生的约。前半夜到后半夜，从一个酒店到另一个酒店。 该女生生气道【如果他是勇猛超人，在我身上得不到满足，我倒是可以原谅他。可他就几厘米两分钟，凭什么绿我？】 “几厘米”、“两分钟”，这两个彪悍生猛的词汇爆了出来，瞬间引起网友热议。 与寻常的明星塌房不同，这一次网络风暴似乎来得异常的快。网友的言辞更激烈，打出的评论也更加恶毒。 “好似好似！天天买营销号吹嘘服务员小故事，要不要脸啊！” “明星就爱炒作，前半个月还吹得跟圣人似的。真尼玛不要脸啊，还配享太庙，现在有监狱你享不享受啊？” “可能就是塌房前的前兆吧，越是缺什么越要吹嘘什么。我也刷到了，西良那群魔怔粉整天没完没了。” “和未成年发生关系要进去吧，纪晨说什么来着。如果有这类行为，他会主动进监狱，这下真要进监狱了。” 林川经纪人靠在椅子上刷了一会视频，饶是见惯了大场面，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塌房速度有点快啊，有点不太正常啊。” 只是待他来来回回搜了几条纪晨的营销贴后，顿时又释然了。或许是他们公司给纪晨买的营销贴，现在形成反噬了。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德不配位的情况下捧得越高，反而摔得越颤。 半小时后，林川工作室发了一条围脖，帖子的内容是关于新歌《大鱼》将于今日下午六点正式上线。 小助理安排好的任务分发下去，经过林川粉丝的齐心协力做数据，#林川新歌#这个词条很快登上了热搜。 一路往前爬，从前五十轻松跑进前十，几个小时后定格在热搜第六的位置。 前一条正好是纪晨塌房的词条，节目效果相当炸裂。 林川给许青焰发了一条消息，“许哥，《大鱼》准备今天下午六点上线了，你要不要先听听成品效果？”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0章 律师函是刚发的，人是刚被抓的，彻底倒台 簌，一条语音消息发了过来。 “啊？现在吗？” 许青焰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隐约有咯哒咯哒的空耳声，“你等等啊，这里有点吵，我（汤好了）” 林川捧着手机听了三遍，不禁陷入了沉思。嗯如果没听错的话，刚刚听到的声音是鸡叫声吧？ 不一会，许青焰再次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来。这次声音更加清晰，夹杂着一道女人细碎的声音，听着有些熟悉。 “我等你下午新歌上线之后直接买来听吧，今天可能过不去了。我们去农庄团建了，改天有空带你去。” 林川：“？？？” 不是哥们你这么自由的吗？裴暮蝉绝对也在吧，谁家小天后在事业刚有苗头的时候，跟着跑去山卡拉农庄团建啊。 那一瞬间，林川不明白，但是大受震撼。 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半。 他走向了工作室，推开了隔壁办公室的房门 齐婷反手关上编曲室的房门，像是亚古兽似的下蹲，悄悄咪咪又略带猥琐，迫不及待凑到了林晚粥跟前。 “粥粥姐，惊天大八卦！要不要听？” “啊？” 林晚粥抬头，眉目间有溶溶光色。远看如青黛，近看眼里像是蕴着一捧活着的春水，随光不停的荡漾。 饶是齐婷与林晚粥相处多年，亦是站那愣了一会。 “粥粥姐，怎么感觉你最近又变漂亮了？” “漂亮？”小姑娘对自己的容貌总是在意的，愣了一会，拿起桌上的手机前置摄像头看了几眼。 “没有呀，还是和以前一样。” “气质，我说的是气质。”齐婷从旁边拉来一个椅子，顺势抱着腿坐下，“像是小时候看过的戏曲里唱的那样” 齐婷坐在椅子里摇了摇，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思春。” “你才思！”林晚粥顿时脸一红，在“春”字上止住了，“算了，不和伱说了，我要写歌了。” 她转了过去，不再理会齐婷，目光却不由自主瞄向了手机。出于好奇，想仔细端详自己脸上的“气质”。 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的有“气质”这种东西存在，当然不可能是“思春”。 想着想着，“思春”两个字像是闹钟一般跳动，林晚粥脸部温度不由急剧攀升。心脏莫名加快跳动，整个人一动不动。 自从那天夜市哭过之后，什么话都说了，好像确实轻松了很多。 齐婷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道。 “粥粥姐，你不会真的谈恋爱了吧？那天你和许老师逛完夜市回来，我看你就有些不太对劲了。” “怎怎么可能！”林晚粥微微垂头反驳道，“我这两天不都待在工作室里，哪里像是谈恋爱的样子。” 这個理由似乎相当有力，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失落。 “说的也是”齐婷点头，表示了赞同，“反倒是粥粥姐你”她还没说完，忽的端着椅子往前一蹦，吓了林晚粥一跳。 “我我怎么了？” “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心情似乎好了很多。”齐婷哎呀一声，摆手道，“说不上来，反正不对劲。” “别瞎说。”林晚粥脸有些热，不愿意细细密密的心事被猜中，遂学许青焰转移话题，“你刚刚进门说什么瓜？” 齐婷喔的一声拍了拍脑瓜子，兴致勃勃道。 “西良乐队的主唱上次粥粥姐你不是还和我提过吗？就是那个想要搭讪的纪晨，他昨晚塌房了！” “噢，塌就塌吧。”林晚粥没多大反应。 “这些年塌房的明星太多了，不过都没有纪晨离谱。”齐婷手舞足蹈，八卦道，“他去过二十个城市，每个城市都和粉丝线下” “据说里面还有未成年，现在已经有涉事的女生报警了。瓜根本吃不完，完全吃不完，应该还会有人爆料。” “有人算了算了，纪晨至少和五十个女粉丝发生了关系。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证据，最重的那个都能告他坐牢了。” 林晚粥本不在意，忽的听见齐婷说了一句，明星红了之后都这样，不由紧张起来。 “真的都会这样吗？” “啊？”齐婷愣了一瞬，抬头看了一眼林晚粥，忽的反应过来，“也不一定，比如许老师，他完全油盐不进的。” “别说女粉丝了，许老师如此恶劣的性格，女神来了也没法被攻略。自信又有主见，遇见不喜欢的东西就会推开。” “不会因为别人喜欢他，他就喜欢上那个人。这种性格很有魅力啊，永远不会卑微，不会屈服，内心坚强。” “如果我当初有许老师十分之一的性格，也不至于被人骗。” 说着说着，齐婷忽的想起了什么，对林晚粥道。 “粥粥姐，你知道芸姐对许老师的评价是什么吗？” 林晚粥不由有些紧张，“什么？” “可怕。”齐婷伸出一根手指，神情忽的变得正经起来，“芸姐说许老师那样的人，一直在践行自己的内心。” “遇上这种人要么远远躲开，要么交好，总之不要交恶。” 林晚粥噢了一声，松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温芸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天的情况实在是特殊，幸好不是。 至于什么交好交恶，她压根不需要去思考。 又聊了几句，编曲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齐婷坐在空调底下，啪啪啪给沈矜月发消息吃瓜，聊得津津有味。 纪晨塌房瓜的逆天程度，超过了现阶段所有顶流塌房。 和未成年粉丝发生关系，二十个城市处处留情。每个城市至少一到两人，多则三四人，堪称现代后宫。 更有逆天瓜再度爆出，纪师傅某个半夜接力炒粉。上半夜送走粉丝，为了躲避城管还让女粉丝扫共享电动车回家。 围脖爆帖评论区，瞬间变成了一片绿油油的瓜田。网友们化成吃瓜的猹，到处刷帖子，只要看见新贴就顶上去。 一时间，热度压都压不下来。 “为什么等这么久，还没有录像放出来，哥们真有点好奇纪晨的大小了。传得神乎其神，真的只有几厘米吗？” “纯路人，当纪晨的牛子也是遭老罪了。为了一时爽，是真的不把牛子当器官啊，加班加点的干。” “哈哈哈，被日了之后扫共享电动车回家，哥们真绷不住了。女粉：瓦打西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我是纪晨粉丝，夏国速度就是快，几秒吃完了爱豆的瓜。还是要谢谢各位网友，悬了一晚上的心终于死了。” 有人黑，当然就有粉丝洗。 管理群的人带头冲锋，给粉丝洗脑，设置一个假想敌。这一切都是阴谋，对家xxx花钱找人黑我们家geigei。 这一招相当管用，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 小粉只喜欢她们幻想中的纪晨，她们虽然每天做梦，但同时也清楚爱豆不可能垂青她们，也不可能降尊与她们互动。 更多时候只是隔着手机屏幕，在大粉的带领下做数据。每天点赞、盖楼、反黑，买爱豆的代言产品。 每天做表做盘，和一群人一起和对家粉丝撕逼，在大群里同仇敌忾。平时是在工作上受到的孤立，在网络上报复出去。 挂人，反黑，撕逼，在小姐妹的力挺之下肆意发泄心中的戾气。 纪晨的一个眼神、或是别的动作，都要拿来在群里讨论半天。她们比谁都清楚，这些东西并没有实际的意义。 但没有意义，也是意义本身。 她们长期打卡一千天，怕的不是纪晨塌房，而是爱豆塌了，粉群解散。那些耗费无数个日夜畅聊吵架的日子，将变为幻梦。 一切的一切，在这短短一天之内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因为共同爱好聚在一起的集美也将无话可说。 她们自然不会接受，这一刻纪晨是谁已经不重要。 “反黑组集体举报一下热搜底下的高赞评论，纪晨哥哥还没有回家。大家要有信心，我们是一家人。” “听纯姐的，姐妹们，xxx的粉丝就是要搞倒我们。他马勒戈壁，一群脑残粉盯着纪晨哥哥诬陷。” “网络暴力真的很可怕，我们应该相信纪晨哥哥。哥哥现在有三千万的粉丝，我们齐心协力一定可以抵抗住网络暴力。” “众筹买数据反黑，沙比星辰娱乐保护不了哥哥，那就由我们自己来守护。” 纪晨粉丝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热血沸腾，做数据的做数据。投钱众筹的众筹，却仍旧阻挡不了大势。 娱乐圈向来是墙倒众人推，更何况纪晨这半个月狂轰滥炸的通稿频繁出现，早就将路人缘败了精光。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谁不知道纪晨是什么德行，拖行交警的事才过去大半年。互联网确实没有记忆，但并非没有存档。 那个被纪晨拖行交警至今还是残疾，结果当事人消失半年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点影响都没有。 天道好轮回，现在轮到纪晨了。 约莫下午六点左右，有眼尖的网友发现那个被纪晨拖行过的交警给塌房贴默默点了一个赞，这个词条再次被冲上热搜前五十。 “卧槽，想起来了拖行案，纪晨真是个畜生啊。” “妈的，这个比怎么还在啊？” “这是花了多少钱啊，这也能出来？属实有些离谱了，估计是取得被害人谅解了，有钱就是好啊。” 随着词条火速上热搜，更多路人开始下场喷纪晨。这下不用吃瓜等待了，早就实锤的事情可以翻出来鞭尸。 围脖的热搜素人几乎上不了，除非肯拉下脸干点大事。又或是这种影响力大的社会性新闻，能够引起共鸣。 至于xxx写几首歌，热搜一二三全是关于这几首歌，那更是脑残幻想。 除非娱乐圈顶流死光了，社会性话题也消失了。 即便是林川这样粉丝基数庞大的明星，在这种情况下也只能选择保一条热搜。努力半天，#林川新歌#定榜第四。 热搜第一是#纪晨#，后面跟一个火红色的爆字。热搜第二，#共享电动车#，这词条属实有点搞了。 每个热搜底下评论区，已经有人在玩梗了。 “批：瓦打西跟着你也算是报应了，大半夜被针扎完还得贴着廉价的共享电动车座椅，我是什么很贱的东西吗？” “纪晨：提米仔也玩过啊！” “what can i say？玩梗很好玩吗？尊重一下我家哥哥好吗，他那么努力才走到现在这个位置！” “鸡晨这个黑称终于坐实了，别黑我家哥哥了。” “证据呢？拿出证据来！哥们，别反串了，想看第一手的片直说。” 梗越玩越大，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已经快上升到全民吃瓜的程度了。纪晨的大粉群里的人忽的发现，似乎完蛋了。 当压力到达临界值时，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压力。 粉丝群反黑组筹集的钱下落不知所终，某个大粉直接卷钱跑了。现实比电影还荒诞，卷了五百万跑了。 后知后觉的粉丝想要报警，却发现眼前一片混乱。 反黑组没心思反黑贴，热度已经完全压不住了。大粉群已经有人退群了，小粉群还在负隅顽抗，相信哥哥。 有人提出要报警，回应者不多，群内一片荒凉的景象。 星辰娱乐，经纪人李明伟更是脸色狰狞，额头青筋暴起。把手机往桌上一摔，整个人气得破口大骂。 “纪晨，你他妈是不是有性瘾啊！” “刚刚和绿果园签了千万级别的代言合同，你转头就弄出这么大的烂摊子。我问问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知道公司要赔多少钱吗？二十多个城市，你他妈连未成年都敢！” 一时间，李明伟都不知道该骂什么好。他整个人快疯了，明明他就快和这群不干人事的狗崽子撇清关系了。 明明就差那么最后一段时间，自己就能从这个经纪人的位置辞职了。草他妈的，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自己留啊！ 爆了，全都爆了！ 公司能用上的手段全都用了，热度根本就压不住。纪晨干的蠢事太多了，如果只是炒粉那最多道德问题。 可这已经涉及到法律问题了，热度还这么大，怎么解决？ 根本没法解决，只能自暴自弃。 纪晨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的刷着手机，他的脸色几乎快黑成了一块煤炭。估计被骂急了，抬头看着李明伟。 砰的一声，手机被纪晨摔了个粉碎。 这巨大的动静吓了乐队成员一跳，李明伟看着纪晨惊疑不定。提米仔更是直接跳了起来，嘴里蹦出一句wtf。 “我他妈怎么知道她未成年？”纪晨梗着脖子，大声吼道，“难道我还要查她们的身份证吗？你问阿水他查吗？” 乐队另外三人正一脸愁容坐在旁边，纪晨出事他们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被突然点名的阿水啊了一声。 人在旁边坐，锅从天上来。 看着经纪人李明伟和其他人目光扫来，阿水一边心里骂娘，一边忙不迭站起身解释道。 “李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喜欢被动。” 乐队其余两人见阿水表态了，也连忙跟着解释。 小陆：“李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这人向来小心谨慎，绝对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而且最多找两个胆小的粉丝拿捏。” 提米仔：“李哥，你是了解我的，如果我出手。绝对不可能有小姑娘，要躺在床上的也应该是她妈。” 提米仔的话说完，其余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三人同样劣迹斑斑，但是相比较于西良乐队的老大纪晨。阿水、小陆、提米仔，简直清纯得像是孩子。 李明伟叹了一口气，“律师函已经发出去了，明天等结果吧。” 话音刚落，桌上的手机响了。 “喂？我是李明伟，什么事？”他眼下火气很大，语气也有些冲，然而下一秒整个人又瞬间愣住了。 “你再说一遍？谁在公司楼下？” 电话那头的人呃了几秒，再次重申道。 “是几个警察同志，说是要找纪晨哥了解一下情况，让他配合调查。” 哐当一声，手机落在了地板上。整个房间落针可闻，纪晨、阿水三人纷纷盯着地上的手机，大气都不敢出。 纪晨更是面色一白，听到警察两个字的时候，嘴唇不由发白。报案了真的报案了，原来不是说说而已。 电话那头见没人回应，不由喊了几声。 “李哥，李哥？你在听吗？我现在” 那头声音忽然变得嘈杂，似乎是有人拿过了手机。接着一个充满磁性的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中气十足。 “啊那个啊，我们是xx公安局的，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老警员后面说什么，纪晨一句都没听进去。只听见了那句公安局，了解情况需要三四个大汉一起来吗？ 温和的话语，往往伴随着银手镯。 电话挂断了，房间内依旧寂静无声。 纪晨抬头，看着李明伟，沙哑着声音问道。 “李哥，公司会捞我出来的对吗？” 李明伟没有回答，这是纪晨第三次喊他李哥。第一次是初见面，第二次是他拖行交警被抓进去那次。 现在是第三次，不过这一次他没法做出回应了。 “你会保我的！对吧？”纪晨的声音略带慌乱，站了起来咽了一口唾沫，“你捞我出来，你会捞我出来的对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明伟站在原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你他妈的，李明伟！”纪晨暴怒，指着李明伟道，“我要是进去了，你们也别想好过！我还有粉丝，你” 李明伟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悠长。 “再看吧，你好自为之。”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几个穿着警服的彪形大汉走了进来。出示了一系列传唤文件以及证件之后，将纪晨带走了。 公司一楼，正巧碰上下班高峰期，一群人好奇的张望。手中的手机悄悄举起，也不知道拍了多少视频。 纪晨没戴手铐，只是被三名大汉夹在中间被带了出去。 “让让，不要妨碍我们执行公务！” 纪晨坐上警车那一刻，副驾的年轻警察解开了衬衫顶上的那颗扣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六点。 出于职业本能，他扭头看了一眼后座的纪晨，确认无误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下班的女职员目睹了一切，刚和朋友吐槽完。忽的想起了什么，点开首页推荐进入了林川的新歌推荐页面。 【是否购买《大鱼》？】 两秒后支付成功，车来了，她没来得及听，匆匆看了一眼歌词开头。 演唱：林川，词曲：许青焰。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1章 他有机会复出，可能是《今日说法》 郊区的车比较少，天黑之后，墨色的苍穹四覆原野。 农庄空地上燃着篝火，更远处是沿着公路分布的模块养殖区。鸡鸭鹅鱼，瓜果蔬菜，甚至是高尔夫球场。 为了感谢蝉鸣工作室全体员工前段时间的付出，裴总在某人的“建议”下，决定在工作日团建一天。 团建地点就在这个山旮旯的小农庄，距离星海上百公里。 “你不是要听林川的新歌吗？”裴暮蝉抬头，脸上映着火光，转头提醒道，“现在六点了，可以买了。” “不着急。”许青焰滑动着手机，选中与周勉的某条聊天记录转发给裴暮蝉，“给你看个东西，发给你了。” “什么？”裴暮蝉点开了他发来的消息视频。 视频镜头有些晃，光线也有些昏暗，却清楚拍下了西良乐队的纪晨在星辰娱乐大楼被一群警察带走的情形。 没上银手镯，但是前后左右满身大汉。 裴暮蝉舟车劳顿，中午又和员工一起一起摘菜，入夜之后人明显已经累得没什么精神了。看了看视频，略显迟疑。 “抓了？” 这是一片光秃秃的空地，切割只剩底座的汽油桶当成了火盆。几根快烧完粗木头架在那，散发着幽幽火光。 更远处传来笑声，工作室的员工在露天烧烤。啤酒饮料管够，反正这地方包住宿接送，今天回明天回都可以。 远处碰杯声响起，与近处篝火轻微噼啪声混杂在一起。 “嗯，因为和未成年发生关系，坐实之后最少也是三年起步。”许青焰道，“现在闹大了，女方不追究也来不及了。” “社会影响过于恶劣，估计要进去踩几年缝纫机了。后续如果还查出别的，那可能就不止几年了。” 她望着篝火，微微蜷缩了身体，眼神还有几分涣散。 “上年他拖行交警，后面还是” “是，这种事情没办法。”许青焰叹了一口气，“纪晨还是有机会复出公众视野的，还能继续上节目。” “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能看到了，《今天说法》或者，《铁窗纪》，听着就很不错对吧，收视率肯定爆表。” 裴暮蝉呆滞了一瞬，立刻又反应了过来，顿时有些难绷。 “你说话怎么大喘气？” “反正不需要去管了，闹到现在这个地步，纪晨没办法再翻身了。”许青焰将手中的柴火扔进了篝火里，垂眸道。 “最近官方对劣迹艺人抓得很严，他估计要立抓典型。” “总之” 他转过了头，目光不偏不倚落在裴暮蝉身上。声音在夜风里像是万千丝线拧成了一根细绳，逐渐清晰。 “你以后可以放心了，以后再也没有纪晨了。他就是一条狗，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出来也是多年后了。” “娱乐圈向来是有了新人忘就旧人，出来之后也不会有人再记得他。等结果出来，伱可以睡個好觉。” 篝火噼里啪啦响着，裴暮蝉心跳漏了一拍，神情怔怔的。 “你做的？” “肯定不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许青焰嘴比铁都硬，“我最多网上开个小号骂两句，今天刚看到的消息。” “纪晨这是恶有恶报，咎由自取。什么叫天道好轮回，你看这报应不就来了吗？” 裴暮蝉没追问，只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垂首道。 “我又不傻。” “是啊。”许青焰感慨似的应了一句。 篝火噼里啪啦的响着，两人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坐在一起烤火，看着细碎的火星从木头里崩裂。 压抑到极致，啪的一声爆开，散落如星。 裴暮蝉恍恍惚惚，蜷缩着身子盯着篝火看了许久。目光呆呆的，眼里闪动着火光，似乎在想些什么。 气氛并未因为沉默而变得僵硬，那股若有若无的牵连反倒变得更加实质化，像是一条有形的丝线将两人穿连在一起。 啪的一声，木材再次爆开的瞬间。 她忽的开口了，声音有些低，语气异常的温柔，像是黄昏下立着的花。 “谢谢真的很谢谢你，不止是今天。这两个月是我这几年最开心的时候，从未想过能过得这么轻松。” “可以每天去工作室，不用一个人封闭在阴暗的房间里。遇见你真的很幸运，在此之前，我” 裴暮蝉说不下去了，只觉脸上有些湿热。 可她感觉自己分明没有多大的情绪，却不愿意再说下去，怕越说越多。有些话说出口，对别人反而是一种负担。 “别谢我了，事已至此。”许青焰走到了裴暮蝉身边，蹲下，在裤兜的位置摸了摸，似乎在找纸巾。 裴暮蝉微怔，她本想说不用，却见对方似乎放弃了纸巾。直接伸手过来，手掌在她眼中无限放大。 那一瞬间，温热的指腹在她脸上划过。把脸上残留的眼泪的一点点擦干，动作算不上慢，约莫两秒。 温热的触感稍纵即逝，两人极少离得这般近。 她一动不敢动，视线僵硬的落在许青焰的脖颈处。不敢看他的眼睛，怕忍不住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手指离开了，她脸上却留下了淡淡的灼烧感。一点点往外蔓延，瞬间就全身微微燥热，胸腔微微发闷。 四周的热流，篝火，远处的人群，似乎都在这一刻冻结。 入夜，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纪晨凉了，于是提前开席。 裴暮蝉坐在饭桌上，里里外外围坐着一圈工作室的人。许青焰坐在她旁边位置，上桌之后就没安稳坐下来过。 不是在被人敬酒就是活跃气氛，比起裴暮蝉，反倒是他更像是蝉鸣工作室的老板，现场气氛倒也热烈。 她倒也乐得清闲，小口小口的喝着饮料，偶尔动几筷子。 忽闻有个女生喊了一声许总，“林川的新歌是你写的啊？”说着，将手机举了起来，歌词界面分明写着。 词曲：许青焰。 林川发帖宣传不可能把词曲谁写的都写清楚，但每个买了《大鱼》的人开口就能看见，那么大一个名字挂在那。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闻言，工作室七八个员工纷纷抬头，转头盯着许青焰。 他放下了手中的杯子，里面装着饮料。工作室员工女多男少，没必要的话他很少喝酒，以防万一出点什么事没法开车。 “呃是，怎么了？” 那工作室的女生喝了点酒，脸颊红坨坨的，指着手机激动道。 “这才两个小时，下载量六十万了啊！” 在座的人都是行内人，自然知道歌曲两个小时下载量破六十万是一个什么概念，纯销售一百二十万。 哪怕对方是林川，如此快速度破百万销量也是一个极为罕见的情况。 闻言，裴暮蝉也不由抬头，目露惊异。刚刚光顾着和他聊有的没的，情绪平复后把林川新歌给忘记了。 她敢打包票，许青焰绝对也忘记了。 看他那一脸诧异的模样，裴暮蝉更加坚信心中的判断。忽的又觉得荒唐，两个小时破百万销量，到底是什么歌？ 蒋灵从云翼娱乐大楼走了出来，回头望。 大楼笼罩在灯火堆积成的光雾之中，宛若一个坐落在光团的庞然大物，此刻却显得格外面目狰狞。 不过，她现在已经解约了，不再是云翼娱乐的人。她紧了紧手中的牛纸袋，心中顿时又燃起了希望。 公司果然没打算履约，按合同投入资源培养她。只是想着深度绑定她，作为公司的耗材，用合同拴住而已。 听着像是一条狗的待遇，事实上也差不多了。 如果是林晚粥碰上这样的事情，大概率可能搜集证据然后据理力争。与公司对簿公堂，或是私下花钱买时间。 可蒋灵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所以她采用了前半段做法。搜集证据、据理力争，然后直接跑到公司高管面前。 “活不下去了，既然xx总非要坚持，明天我就去xx家里上吊。当着你家孩子的面gw，把所有记者都招来。” “你放心，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我老家还有七八个不成器的哥哥，既然活不了，那就一起去死吧。” 公司高管人都快吓尿了，蒋灵向来疯疯癫癫的。只是谁能想到她这么疯，盯着人那眼神不像是假的。 狠的怕疯的，疯的怕不要命的。 只是一份长期合同而已，说白了，音乐板块也不是那么重要。只是因为林晚粥的解约，导致公司习惯性想要锁死蒋灵。 哪怕她不红，哪怕她已经在慢慢过气，死在岗位上都无所谓。只需要有个人在那个位置就行，作为做ppt的耗材。 无论是蒋灵，还张三李四王麻子都随便。 高管哪怕再生气，也不敢拿自己打拼来的一切去赌。正如蒋灵说的那样，她除了钱和老家的七八个哥哥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蒋灵是滇南那边的土民出身，家里开武馆的，族兄弟一大堆。万一她真赖上自己了，死在自己家。 除了移民国外，他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哪怕搬家搬到世界屋脊，也怕有人半夜敲门，那场面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劝她冷静。一边稳住蒋灵，一边积极帮她寻找解决的办法，找了个实习生去违规操作。 借着违规操作的由头，让蒋灵从内部投诉的渠道。最后高管在其中打配合，花了半个月时间硬生生解约了。 其中曲折艰险不必多说，高管也扛了不少挂落，但好在最后成功解约了。 由于公司并未实际对蒋灵投入资源，也不需要遵守竞业协议。经过一系列斡旋，最终以蒋灵赔偿一百一十三万解约告终。 一百一十三万对于蒋灵来说不算什么，甚至对于任何一个红过一阵。能叫得出名字的歌手来说，都不算什么太大的负担。 嗡嗡，手机响了，吴总打来的。 “喂，吴总。” “蒋灵，你现在已经解约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的家庭。”电话那头，吴总的声音异常疲惫。 蒋灵站在楼下，闻言，下意识朝吴清言的办公室方向看去。脸上没戴口罩，眼睛清丽，一尘不染。 “知道了，吴总。” 她笑了笑，遥记得半个月自己去找吴清言谈解约的情景。这大尾巴狼往椅子上一靠，一脸嚣张问自己喝什么咖啡。 还嘲笑自己脸没变，脑子却一点没随时间有所长进。不懂人情世故，也不懂一些潜规则，求人办事一点表示都没有。 现在倒怂的不行了，喝你妈的咖啡，废物。 有些人就是色厉内荏，你跟他好好讲道理他不听。当你掀了桌子准备一起毁灭的时候，他又乐于助人了。 她从来不怕死，只怕不红。 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东西不多，反而让更加明艳成熟。垂下浓密的睫毛，眼眸如高山白雪一般明媚。 她话语里毫不掩饰对吴清言的轻蔑，轻呵一声挂掉了电话。 回到车内，她将文件袋随意扔在副驾。拉上安全带正打算点火，忽的想到了什么，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消息。 “我解约了。” 约莫十秒，对方回了两字。 “恭喜。” 只是恭喜吗？蒋灵坐在车内，咬着手指甲微微有些气闷。可她不敢得罪许青焰，这人比她还凶戾。 平时也是软硬不吃，偏偏眼下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了，真一物降一物。 十八岁，她走出滇南，原本以为可以在乐坛闯出一片天地。最后不过是昙花一现，巅峰过后就是无尽的痛苦。 时间并没有眷顾她，转眼已经快二十九了。 她想了想，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恭喜？许老师没有什么表示吗？” 许青焰：“呵。” 蒋灵被他气的乳腺疼，心道这人到底什么做的。要不是看在算了，暂且忍一忍，当他是小孩放他一马。 她没再回消息了，刷了一下后台，纪晨塌房的热搜还挂着。如今更新了一条，#纪晨被带走调查#。 蒋灵不关心粉圈，正打算放下手机开车回家。忽的，一条推送弹了出来，【林川新歌《大鱼》强势来袭】。 林川发新歌了？她不由一愣。最近忙着和公司解约，以至于她几乎不关心外界的消息。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2章 说实话，姐们有点小joker了 企鹅音乐点进去，首页大屏滚动《大鱼》的海报。 中国水墨风海报，白色的大字。林川本人的写真融在里面，底下一行白色的小字注明，林川新歌。 她想也没想，直接买了，扣费两块。 歌曲界面缓缓加载，舒缓的钢琴前奏滚动。歌词界面，她本是随意一瞥，结果意外看见了一个名字。 词曲：许青焰。 嗯？？？ 她擦了擦眼睛，眼中不由露出了一丝疑惑。不是吧，自己半个月时间忙着解约，林川捷足先登了？ 可恶啊，蒋灵咬着手指甲，顿时有些气闷。这两人不是还只是表面接触吗，什么时候勾搭写歌的，林川竟然也不和自己说一声。 前奏结束，林川的歌声缓缓响起。 “海浪无声将夜幕深深淹没，漫过天空尽头的角落。” 那宛如海妖一般的空灵的歌声响起，蒋灵瞬间亚麻呆住了。这歌声这词这曲，太惊艳了，从第一句开始惊艳。 当听到【看海天一色，听风起雨落，执子手，吹散苍茫茫烟波】那一刻，蒋灵只感觉自己心里照进了一小寸薄光。 这一寸薄光来自于高中背过的古文，那些藏在“蒹葭苍苍白露为霜”的美感，在一瞬间集中爆发。 这首歌的曲子有极强的情绪感染力，让人听闻如同置身于深海之中。一股缥缈空灵之感，扑面而来。 林川这声线真是绝了，纯纯老天爷赏饭吃。 饶是蒋灵有些酸，但也不得不承认，这首歌只适合林川唱。就算自己拿到这首歌，也唱不出那种空灵感。 歌曲唱完了一半，蒋灵人都傻了。 啪嗒，她按下了暂停键，不想继续听下去了。可恶，有种被ntr的感觉，明明是我先盯上的，都赖云翼娱乐。 她现在脱离了云翼娱乐，回头看云翼娱乐哪哪都沙比。又看见《大鱼》评论区超过三万条评论，人顿时有些麻爪。 “好美的歌，好像海妖在唱歌。” “好听到哭了，林川绝了！” “耳朵恋爱了，回顾以往，林川正在变得越来越好。和许老师合作的这首歌真的太美了，想哭。” “一开始听，太空灵太好听了吧。结果过了一会，前方高能，头皮发麻，太震撼了，我人没了。” “川川真的唱出了那种海蓝时见鲸的感觉，封神之作。” 毫无疑问，这是年度爆款歌曲。 蒋灵再看一眼发行时间，三个小时前好好好，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她虽然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但看着林川起飞比杀了她还难受。明明前段时间，他们还私下里聊过。 林川跟她抱怨没有代表作，最近演出的压力越来越大。不是没唱过好歌，但要不是翻唱别人的，要么就是原创小火。 结果半個月过去，她刚解约，林川代表作就有了。 三个小时，百万销量，这个成绩在被窝里做梦就能笑醒。虽然林川人气确实高，但也不至于爆炸到这种程度。 逆天，这成绩是平时的二十倍。这个成绩的源头除去林川不断进步的唱功外，更重要的一点是许青焰。 她越想越气，给许青焰怒发了一条消息。 “林川的新歌我听了，许老师写的歌很好听。希望以后能和许老师一起合作，我也期待/可爱/。” 说实话，她感觉自己有些小joker了，瞬间有些后悔。 在这个快餐时代，人应该至少有最起码的底线。不应该为了一点小小利益，去卑微的讨好别人。 再说许青焰也不是什么好人，铁石心肠的man。 正当蒋灵准备撤回时，许青焰竟然神奇的给她回消息了。 “嗯，我也很期待。” 嗯？？？ 蒋灵瞬间坐直了身体，脑子里空白了一瞬。好似刚刚舔完冷淡渣男，反手渣男回了一句，好的宝宝。 没错，她上头了，信以为真了。 “嗯嗯，我已经和云翼娱乐解约了，望周知。许老师以后有好合适的项目，一定要记得联系我哦，就不打扰许老师休息了。” 啪啪啪一顿打字，没有任何犹豫簌了一声发了过去。发完还觉得不太够诚恳，于是斟酌片刻又加了一句晚安。 她咬着指甲翻来覆去看，觉得自己更joker了。 去死吧，渣男！ 许青焰：“嗯。” 蒋灵：“嗯嗯/可爱/。”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她看着那个双手举起，脸上带着红晕的小黄脸可爱表情包。差点没绷住，几乎就要吐出来，真难以想象。 果然环境能改变一个人，自己有一天竟然也会这么恶心。 呕！ 许青焰放下手机，并没多过多理会蒋灵。 不过对方也是个狠人，他倒也没表现多冷淡。以后有机会也可以合作，反正他写一首歌也没多累。 只是太轻易得到的都不会珍惜，他不急。 只是有些好奇，她是怎么说服云翼娱乐那帮老东西放手的。云翼娱乐音乐版块本来就薄弱，总共只有两个小天后撑场子。 林晚粥走了，就剩下蒋灵这个年纪稍成熟一些的小天后。 现在连蒋灵都走了，云翼娱乐这个音乐版块几乎是名存实亡，也不知道那群云翼娱乐的老梆子在想什么。 说起老梆子，之前林川似乎提过一个领导。原本应该打算接见自己来着，不知怎么的这场会面又吹了。 说好的“百里奚举于市，孙叔敖举于海”，也没有下文。 黄可凡这个装逼犯又喜欢打哑谜，许青焰也懒得问他。领导的心思最好别猜，有些中年四五十岁男领导比小仙女都更作。 光是许青焰自己见过的，前公司领导团建爬山要求员工穿耐克。因为他算命称流年不利，所以想耐克！ 纯纯狗几把，老仙男一个。 不过目前他确实缺少一个足够的方向，如果能进一些大项目里历练一阵。积攒一定的经验，再开娱乐公司会顺利得多。 裴暮蝉没什么进取心，估计撑死整个大工作室。 林晚粥她有温芸当靠山，走的是正统的歌星路线。工作室只是助力，将来也是围绕着她的个人ip来发展的。 唉，冰可乐论当世英雄，唯有自己上了。 开公司有什么好处，那好处可太多了。大牌明星在成长到一定体量都会脱离资本控制，摇身一变上牌桌。 例如国民四朵小花之一的xx，又或是喊出我就是资本的xxx。 现阶段，无论裴暮蝉、林晚粥怎么火都没问题。可许青焰可清楚，有他在，她们未来绝对不会止步一个天后之称。 哪怕先不说以后，光是现阶段，两女顶着小天后的名头都到处受气。不是云翼娱乐就是xxx节目组，甚至是xxx剧组。 在资本面前，明星就是玩物。击败恶魔波刚的法器是鼓，打败魔法的只能是魔法，击败资本的也只能是资本。 许青焰说过了要捧她们上更大的舞台，并不是单指不停的文抄，还包括扫平障碍。这也是他的选择，至少不让她们被欺负。 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不管是怼歌王节目组，还是骂《一路生花》剧组，搞死纪晨。这些事情不分先后，只是不得不做的事情而已。 哪怕最后歌王节目组只是掉了一大块肉，依旧完播了。那确实没办法，他只能做到那个程度了。 只能说假以时日，给他三年时间。 不过眼下，许青焰缺一段大制作的经验。不管是拍《身骑白马》mv，还是音综甚至《大鱼》这首歌放出来的时机。 都是许青焰仔细考量过的，就是纯纯钓鱼。看看能不能钓到一个参与大制作的机会，比如大电影，或者地方春晚。 再不济，综艺节目幕后美术也行啊，攒点资历和人脉就能单飞了。现在看来嗯，不太尽如人意。 正心烦着，远处忽然走来一人。 “你怎么来了？”许青焰看着脸色微纠结的裴暮蝉，愣了两秒，不由关心道，“出什么事了吗？” “没我想回星海了。”裴暮蝉道。 “大半夜的，回星海？”他转头看了一眼民宿，工作室员工有些喝了酒，不约而同选择了在民宿里住下。 裴暮蝉下午就定好了明天放假，等于工作室掏出了两个工作日。一个用来团建，一个用来放假，算得上福利了。 况且明天是周五，等于玩一天休三天，这待遇确实可以。 “睡不着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回家。”裴暮蝉低着头，脸上带着一丝愧疚，毕竟这个请求有些任性。 许青焰情绪稳定得一批，他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四十。 从这里回星海开车大概需要两个小时左右，晚上开车慢一些，约莫三小时能到，抵达星海也是十二点之后了。 至于工作室的员工，明早约好了专车带他们回去，倒也不用担心。只有许青焰一个人开车过来，估摸着没什么事。 万幸他晚上也没喝酒，玩闹喝了点苹果醋。 “好，你收拾一下。我跟小孟他们交代一声，等会开车带你回家。”许青焰也不问为什么，总之做就完事了。 裴暮蝉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 “你不问为什么吗？” 他不怕麻烦，本能觉得满足她情绪价值最高时刻应该就是现在了，问个锤子。 “不用问啊，”他晃了晃车钥匙，笑道，“想回家要什么理由？”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3章 要不，我们两试试 孟玉龙应声开门，看见敲门的人，不由微微一愣。 “许总？” 走廊橙色丝线一般的光被靠过来许青焰挡住一半，他不由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忽的又开口问道。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在孟玉龙的印象里，许青焰和裴总几乎是同步行动的。工作室能有起色，也全靠这位从恋综下来的猛人。 有时候，他甚至在想，老板是不是为了请人专门上的恋综。 别家老板振作起来，往往是拉资金找项目。 自家老板东山再起，化个妆上恋综，不知道从哪请了尊域外天魔。 猛确实是猛，写出的单曲一首比一首爆炸。上个音综，还差点把人家摊子给掀了，行事风格又猛又烈。 可许总私底下人又挺好的，和他们这帮员工聊天也没架子，有说有笑。 工作室小群曾讨论了好一阵，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是真大佬，活的曲爹。 看着孟玉龙这副恭敬的模样，许青焰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高低算是打扰人家休息了。 “呃没事，过来跟你们说一声。” 许青焰只说自己有事，不提裴暮蝉想回家，本就是一件小事。 “我有点急事要回星海，裴总晕车顺路跟我一起走。明天有接送中巴车准时到，你组织一下，别漏了人。” “好的，许总。” 又嘱咐了几句，许青焰回房收拾东西下楼。在楼下等了大约五分钟，听见了熟悉的脚步声，楼梯那灯光晃了一下。 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裴暮蝉拎着包下楼。 楼显得有些老旧，灯光落在两人的脸上。一高一低，目光相接的一瞬间，或许两人都觉得这個时候应该接吻。 裴暮蝉胸线微微起伏，她心里想着如果能年轻几岁，或许刚刚自己已经将脑海里的想法付诸实践了。 “走吧。” 她走到了对方身边，心中顿感一阵空落落的。回星海只是一个幌子，其实只是想和他待在一起，不想一个人。 “行，包给我吧。”许青焰从她手里接过了包，自顾自往车后备箱走。 夜晚寂静，两人脚步一前一后，发出沙沙的声音。砰的一声，许青焰关上后备箱，上车时发现裴暮蝉已经在副驾坐着了。 两人相处不知何时开始变得自然，甚至越来越默契默契。 许青焰脑海里冒出乱七八糟的念头，在发动机的轰鸣中消散。车灯照出两条光路，几个呼吸的时间车窜了出去。 车四平八稳转入主路，视线瞬间宽阔了起来。直到车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四周空荡荡的，没有一辆同行车。 两人一直没怎么说话，开了半小时。外面毫无征兆的下起了雨，按照经验，只要继续往前开一段时间就能驶离雨云路段。 夜晚雨天开车，听着雨水打在天窗的感觉，空调冷气微微吹拂。这确实是一种难得的体验，仿佛天地骤然变慢。 又路过了一个红灯，车再次停了下来。 许青焰瞥了一眼副驾的裴暮蝉，见其手搭在杯座的位置。昏暗的车内，她细润的手指微微泛着玉石一般的光。 裴暮蝉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也转过了头望着他。她上身穿着修身黑色打底，外面套着一件女士西装。 此时车内光线昏暗，好看的凤眸微压，盯了他几秒。 微弱的光线里，裴暮蝉的眼眸明亮。令他感到诧异的是，她那一闪而过的情绪比车外的雨水还更密集饱满。 也不知道是不是尴尬，还是因为车内空调太低。 裴暮蝉开口，说了一句“冷”。嗓音末尾勾着一丝沙哑的颤音，她此刻似乎有些紧张，又或者说是慌乱。 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语气都变得弱了几分。 绿灯亮起，车辆启动。 许青焰一手握着方向盘，由于过于用力，手背的暗青色经脉微微膨胀。他右手超越了档位，看也不看一眼，朝着副驾探过去。 车内细微无声，他目光望着前方，直到温热的手指被冰凉的手握着。柔嫩的触感明显，从手指一点点被传达到心尖。 裴暮蝉心突突的厉害，看见那只手越过来时，心脏差点从怀里跳出去。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来手已经伸过去了。 再一晃神，手已经被他反握在手里把玩了。各种花样揉捏，让她蓦的一愣，顿时脸瞬间变得燥热。 “你” “怎么了？不是说冷吗？”许青焰丝毫没有放开裴暮蝉手的意思，她轻轻抽了抽，竟然没有抽出来。 “冷也不是你这样”她话说到一半又卡壳了，又怕他松开。 “要不然呢，不过摸手捏手确实不太好。”许青焰漫不经心的开车，速度降了下来，忽的蹦出一句话。 “要不，我们两试试？” 嗡的一声，裴暮蝉瞳孔瞬间微扩，脸部的肌肤如同针刺一般。像是红油表面覆上了一层辣子，肉眼可见的变红。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闷雷般在耳边炸开。血速度加快，以至于手部触觉异常灵敏，忽的又被交叉扣住。 “试试什么？”裴暮蝉声音有些抖。 “没什么，我也就随口一说。”许青焰不动声色，慢慢将手抽了回来，“试试看能不能买彩票，抽中大奖。” 裴暮蝉根本没想到许青焰会直接试探，一点点准备都不留给她。现在要么应下来，一个人是没法谈恋爱的。 要么默认是玩笑，不过以他那种性格，以后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那瞬间，她脑子乱成一团，却要立刻做出决断。 嗡！他轻踩油门，慢慢将速度提了上去。 忽的，许青焰感觉自己的手被抓住了，不由微愣。于是速度又慢慢降下来了，直到完全停在路边，车打着双闪。 他低头看了一眼覆盖在自己手上的白净小手，又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没有想象中的欣喜，反而有些于心不忍。 御姐此刻脸上表情像是雨天被抛弃的小狗，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用这种近乎作弊似的办法，逼着裴暮蝉和自己妥协。似乎有些不太道德，不也不能说不道德。 他本来就很卑鄙，不是什么好人。 令裴暮蝉没想到的是，许青焰抹开了她的手。她顿时愣住了，似乎压根没想过许青焰会推开她的手。 “这种事情又不是刮彩票，选中了马上就能知道答案。”他瞥了一眼裴暮蝉，目光不偏不倚与她对视。 忽的又笑了，道。 “真开玩笑的，这世界上从来没有刚发卷马上就下达收卷指令的考试。即使有，你也不能因为别人起身交卷了就乱写答案。” 说完，他又用手指在方向盘上敲了敲，似乎在思考。回星海只是一个借口，车开往哪个方向都一样。 目的地一开始就定好了，开来开去也不过是在她压抑成一团的情绪上漫游。 正如许青焰所说的那样，试卷才刚刚刷新。他只是好心提醒裴暮蝉答题，不会要求她立刻写下答案。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有人一见钟情，有人在风中相爱。总要允许有些人慢一些，还没到那个时候。 也不是愿不愿意试试，而是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成年人第一次真正的恋爱，习惯性一点点确认自己的心意。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裴暮蝉手垂在一旁，胸腔微微起伏，外头夜深雨密。 “嗯。” “我需要一点点时间，你对我太好了。”她垂眸说道，藏了一晚上的底牌终于露了出来，摊在他面前。 “想和伱每天一起上班出现在工作室，那段时间我很开心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害怕以后就” “没事，我说着玩的。”许青焰点了点头，开玩笑道，“你对我也挺好的啊，房、车随便拿，感觉被包养了似的。” 说到这，裴暮蝉似乎又没那么拘谨了，略带幽怨道。 “你不是出去租房了吗？我那套房子一年到头也没人住，这些年父母也不会来星海，我也基本回家过年。” “这种东西不太一样，缺什么就越在乎什么。”许青焰道，“我是真没吃过软饭，突然掉下来一碗又大又软的饭。” “我外住租房呃，不说这些了。说到底没有别的意思，每个人的想法都和家庭教育、地域文化有关系。” “这种东西很难真正认同，但是我跟你解释，就是不想你误会。真的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住哪里不重要。” “嗯。”裴暮蝉心中涌过一道暖流，看得出来他在意自己的想法。 有些事情说开了，情绪反而更加轻松。 他伸手碰了碰裴暮蝉的手背，小声问道，“我租房那时候你是不是不开心？现在呢，还会生闷气吗？” 车内寂静，只剩下雨滴在车顶砰砰作响。不知何时，雨慢慢变大了。绵绵的细丝将车窗覆盖，像是贴了窗户纸。 这话问的很暧昧，裴暮蝉仍旧垂着眸，低声应了一个嗯字。少见她有这么坦诚的时候，反倒显得脆弱。 说实话，许青焰觉得裴暮蝉应该属于那种比较坚强的人。 至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遇事冷静的御姐。遇到什么事情都能忍，哪怕日子过得黑暗艰难依旧能走下去。 可有时候，他偏偏能看见裴暮蝉极度脆弱的一面。 许青焰伸手抓住了她的柔夷，轻轻的捏了捏，少有正经道。 “没关系，慢慢来。我会一直陪着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直到你、直到我想明白，这件事不急。” “我也是第一次，很多事情不太明白。我觉得没必要去多想，眼下要做的事情太多，你没做成的事情我帮你去做。” “去见更大的世界，见更多人的，纪晨算什么。节目组也好，剧组也罢，他们什么都不是，只要给我一点点时间” 裴暮蝉望着他的眼睛，微微发怔。 她第一次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毫不掩饰的野心，宛如皎皎明月，照在了她那一朵开在黄昏的花身上 半夜一点，车驶入裴暮蝉家小区地下车库。 砰的一声关车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提出她的包，抬头一看。裴暮蝉站在车头那等着自己，目光微微撞了撞又移开。 两人的关系，有点像是高考前的暧昧。在每一次谈心中稳步往前迈进一点点，却又不想轻易打破这层关系。 “走吧。”他道。 送到家门口，半夜一点多了。 许青焰也不说什么，不邀请进家里坐坐这种话。该说的都在路上说完了，现在进去做能做的项目只剩下滚床单了。 裴暮蝉扒拉着房门，轻声说了一句晚安。 “嗯，晚安。”他应道，看着她关上门，这才转身下电梯。 一夜无话，翌日。 工作室的员工第二天都顺利回到了星海，开开心心迎接三天假期去了，唯有许青焰与裴暮蝉依旧是照常去工作室。 裴暮蝉要写歌，大部分时间都在编曲室待着。 许青焰一个人坐在办公室电脑前，咔哒咔哒的浏览关于纪晨的热搜贴。 这哥们热度太恐怖了，霸榜热搜三天了。稍微看了看，帖子底下的评论过于弱智，许青焰看一次乐一次。 “睡粉怎么了，成年人你情愿我的事情。反倒是那个瞒年轻的婊子居心不良，为了一己私欲断送哥哥的前途。” “你们这群看热闹的人，你们真的没有心吗？快滚出我们的超话，是你们毁了我们全体i晨的家！” “事情还没定论，警方都没发通告。一群小黑子在这里跳脚，真是nm的闲啊！正常成年人的生理需要，尊重一下好吗？” 许青焰笑麻了，超话确实逆天，但他觉得不够逆天。于是反手登录了他的围脖小号，顶着大粉头衔发了一个帖子。 小鸽不吃香菜（考研上岸版）：“哥哥没有错，只是他挡了某些人的路，呵呵懂的都懂。不脱粉不退群，这是我的态度。” “至于那些看热闹的，落井下石的人，我不会去怪他们。他们不过是被蒙蔽的乌合之众罢了，我只想说清者自清！” “纪晨geigei要是被刑拘，我就换国籍。我在某985学校就读，移民外国，我让他们损失人才。” “我们i晨不惹事也不怕事，就算是被针对又怎么样？我们有千万i晨，分布在各行各业的姐妹。你们负责劫狱，我移民之后用外籍身份去坐牢。” “哥哥一定会平安的，大不了我们几千万i晨跟他们拼了，拼个鱼死网破。让他们看看，什么是i晨力量！” 啪啪啪一阵打完，他立刻按下了发送，然后瞬间下线。 帖子发出去之后，果然引来了一大波人关注。短短半小时，回复贴超过了八百条，曝光如同滚雪球。 “逆天，劫狱都出来了。@央视网@共青团中央，不管管吗？” “卧槽，这哥们该不是串子吧？逆天信息太多了，我cpu要被干烧了，这这句句入典啊，不惹事不怕事，太几把傻卵了。” “这号主一眼大粉，还真不是反串，这年头的粉圈真是魔怔。” 事件迅速发酵，许青焰上自己的大号一直刷评论看。吃饭也在不停的刷，整个人乐个不停，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更多的串子跑了出来，譬如。 “啥也没想就想上位？真把自己的b镶金子了？现在好了，把我们哥哥送进去你们满意了，毁了我们多少女粉丝的福利！” 发酵到下午两点，甚至有一个围脖大v跳了出来，跟风洗道。 “还有什么比明星x粉更好的福利吗？” 这真给许青焰乐麻了，一整天啥也不干，翘着二郎腿抱着手机刷评论。各路自媒体跟进，生怕错过一点点热度。 火越烧越旺，他那一番言论，无疑是火上浇油。不过警方调查通报没那么快，还能给舆论发酵留出一波时间。 下午六点，林川给许青焰打了一个电话，声音有些激动。 “许哥，首日下载超过一百万了！《大鱼》最终销售数据是一百一十万次，日销超过了两百万！” 也不怪林川如此激动，天王级别的歌手发行单曲，日销也才七百多万。哪怕为了更好宣传，至少有一大半水分。 饶是如此，能够接近天王级别五分之一销量也是一个奇迹。 相比之下，许青焰的反应就显得平淡得多。 “知道了，你先去忙吧，不像我这么清闲。等你忙完这阵，我们再好好吃个饭聚一聚。” “好。” 挂了电话，许青焰转头就收到蒋灵发来的微信消息。 “许老师，林川新歌爆了。” 这话一个表情都不带，属实不符合她的习惯，怎么看都显得幽怨。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4章 云烟成雨 许青焰瞥了一眼蒋灵发来的消息，回了一句。 “一般。” 这直接给对面的蒋灵整不会了，这话怎么接。她抓着手机，一边幽怨地咬着手指甲，暗道这人果真难搞。 不是，你知不知道你有点装啊。 笑死，其实她也没有很想约歌，不能一直这么被动下去！想了想，啪啪啪打出了一条消息，簌的发送过去。 “许老师好厉害！/星星眼/” 蒋灵其实不想这么舔，说实话有点joker过头了。自己眼看着要奔三的人了，现在倒是年轻得跟孙子一样。 返老还童并非虚言，有求于人没办法。 “这都是林川唱得好，和我没多大关系。”许青焰随手回消息，他也知道蒋灵什么心思，并不排斥她的吹捧。 他计划着一年内开公司，少不了人撑场面。蒋灵现在是自由人，说话也温温和和的，多半性格不错。 即便觉得无聊，也耐心聊了几句。 缺人啊，总不能初期拉着裴老板和林妹妹一起梭哈。 她们是他的翅（不是）是他的退路，万一公司干一半资金链断了。又或者是被人干倒了，无所叼谓。 大不了不干了，回去写歌攒钱，寻觅良机东山再起。 他本身对钱的欲望不高，纯粹当游戏一样玩。本来就是无本的买卖，一穷二白又不拖家带口，更没什么顾虑了， 有翻身上牌桌的机会，谁不想去试试。 比起林川的《大鱼》，许青焰倒是更在意《稻香》。上次发行单曲之后反响不错，心里想着要不要再弄一首？ 毕竟很多歌女生唱不了，自己又不怎么卖，留着也是浪费。比如《日落大道》，又或者是《他不懂》、《兰亭序》。 不过仔细思索了一会，他还是暂时搁置了下来。 现实又不是加点游戏，唱歌基本功不是加个点就能完成的。能唱好一首歌，但面对风格多变的歌曲又该如何。 《稻香》大火是因为难度不大，立意不错。 他唱功方面有瑕疵，好在有林晚粥手把手细心纠正。最后花了一天时间，录制出来的效果也还过得去。 但要想炸第二波，那就得像一个真歌手一样下苦功夫。补全短板并且不断突破，不然听众凭什么买账。 这年头好歌不少，没见过几首歌能霸占热搜第一的，甚至包圆热搜前十。那要么唱得真牛比，要么纯纯脑瘫。 如果仅仅只是因为歌好，唱得一般也有人买账，那就真玄学了。 不过许青焰又不是要当顶尖歌手，唱歌一是为了赚钱二是为了挣逼格，最后去卷唱歌技巧就有点本末倒置。 唱还是要唱，不过眼下不急。 晚上回到住处，许青焰寻思着差不多该给她们写一首歌保持热度了。特别是林晚粥，她把《稻香》 总不能她们写不出歌，真就两个月都不露头。筹备专辑是一回事，日常刷活跃度又是另一回事，两者并不冲突。 专辑是提升歌手影响力的重磅炸弹，爆款单曲同样能保持热度。 娱乐圈最怕的就是遗忘，有些歌手半年不发歌。在他们自己眼中或许是沉淀，但在听众眼里跟死了没什么两样。 现在是十月中旬左右，再等两月就过年了。 一场秋雨一场凉。 许青焰正琢磨给林晚粥扒一首什么歌，林川忽的打电话给他。刚接通，对方语气神秘告诉他有個好消息。 “你打算提前给我分成了？” “不是。”林川一卡壳，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骚闪断腰，“许哥，你最近很缺钱吗？我这还有点。” “不缺，只是喜欢数钱的感觉。”许青焰一句话收敛了玩笑，又问道，“大晚上打电话，什么好消息？” “哎，上次不是和你提过有个领导很喜欢你那个mv吗？”林川一句话，瞬间让许青焰心脏突突了起来。 虽然他嘴上喊着老梆子，但谁还不想进步。 “昂，怎么了？” 他心脏突突两下后又镇定了下来，心道上一次被放了鸽子。总不能这回又改主意了吧，是好事坏事还难说。 “听说领导本来想找伱，但最近似乎工作上出了点岔子就耽搁了。现在缓过来了，又想起这件事了。” 说到这，林川忽的顿了顿，压低声音道。 “听说是春晚那边的长安分会场那边的领导，借调过去的。找你谈话，我估计也跟春晚有关系。” “春晚？”许青焰这回是真有点懵了，拉远手机看了一眼日期，“春晚不都是七八月就开始准备吗？” “是啊，你上恋综那会就在筹备了。”林川顿了顿，犹豫一会还是接着说道，“原本我有机会上主会场的，就差一点点” 后面的理由林川没说，许青焰也大概能猜到。无非是影响力不足，如果《大鱼》在年初爆火，或许就上去了。 春晚对一个明星的流量加持是巨大的，写在履历上也算是光辉灿烂的一笔，毕竟上春晚和上热搜可不是同一个概念。 娱乐圈区别几线几线的明星的方式之一是上热搜，譬如xxx上过一次热搜的人。xxx经常上热搜，我们家艺人是热搜体质。 红不红，热搜说了算。 上春晚又是另一个战场了，从大众娱乐变成了大众文艺。比如自称国民xx，最起码也要在全国人民面前露过脸。 “长安分会场？”许青焰喃喃道，忽的有些回过味来，“是因为我拍的那个mv的风格吗？国风之类的。” “不清楚，我觉得应该是。”林川道，“听说那边攒组筹备了挺久，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现在又停滞了。” “分会场的话时间应该没那么赶，解决不了问题，估计要请外援了。” 闻言，许青焰不禁想起了历年在群聊里看过的的春晚片段视频。主要镜头基本都在主会场，分会场往往只有短短几分钟的镜头。 一般设置四个分会场，今年选定的是长安吗？ “领导找我，确定的消息还是？”他谨慎问道，情况还不明朗，最好还是别有太多乱七八糟的想法。 “八九不离十了，许哥。”林川道。 那就是还没确定，许青焰眉头微皱。 说不心动那是假的，哪怕只是一个渺茫的机会，哪怕只是长安分会场。但那可是春晚啊，所有人都看得到的。 哪怕留下几秒钟的片段，清河村老少都能看见，这跟钱没关系。再者说这也是履历一部分，以后开公司做项目。 啪的来一句，哥们干过春晚。 不过令许青焰难受的是，消息还没完全确定。林川这小子怕不是这两天被新歌销量冲昏头了，整个人透着兴奋劲。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说是八九不离十，那也得等啊。 挂了电话，他的心顿时七上八下。也没心思琢磨写歌的事情了，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想想这想想那。 折腾好一会，脑门都热起来了。 长安几乎整个夏国的人都拒绝不了盛唐文化。那份骨子里土生土长的文化带来的冲击，永远能击中内心最柔软的角落。 所谓伟大复xing，回望的或许也包括暴揍过全世界的盛唐。 大唐永远是夏国人思念的心灵故乡，九天开宫殿，万国拜冕旒阊阖。总为浮云能蔽日，不见长安使人愁。 他踱步速度越来越快，脑海里不断闪过各种各样的念头。但同时也没明白希望渺茫，他多半过去打杂。 窗外沙沙的雨声响起，许青焰顿时了脚步。朝着窗户的方向看了一眼，愣了一两秒，快步走了过去。 唰的一声打开窗户，冷风扑面而来，这才物理冷静了下来。 “现在想这些还是太早，先备几首歌吧。”他站在窗户那好一会，喃喃自语道，“真有机会，还是得去看看的。” 毕竟见天地，谁能拒绝见世面的机会。 他晚上翻来覆去一阵也没睡着，于是又捧起手机开始玩。不多时，林晚粥和裴暮蝉先后收到了他的晚安信息。 两女都有些懵，许青焰也不像是会发晚安的人。 裴暮蝉：“？” “没事，晚上有点亢奋。”他回了一句，然后继续打游戏，“不用管我，你好好休息，明天见。” “嗯，那也是，明天见。” 林晚粥：“怎么突然发晚安了？” “我比较闲，随手发的。”许青焰本想找人分享，又觉得现在说还太早，“你在干什么？新歌有头绪了吗？” 林晚粥：“快了快了。” “上次《稻香》不是被我唱了吧，本来说好送你的。”许青焰道，“你最近有没有发歌的打算？” “嗯”林晚粥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发了一条消息过来，“写不出和你同水准的歌，暂时发不出去。” 他回道，“我再送你一首吧，这次就别让我唱了。” 手机另一头，林晚粥洗完澡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里捧着手机来回看，望着他最新一条的消息眨了眨眼睛。 手在键盘上扒拉了两下，打出了礼物两个字，又往前插了几个字符。 “是礼物吗？” 对方回的也很干脆，“你喜欢的话就是了，国庆之后的礼物。” 不过许青焰压根不会找什么入秋第一首歌之类的理由，这梗来自秋天第一杯奶茶，秋天第一次秋茶。 纯属羊水倒灌脑子了，不用。 “什么歌？” 许青焰想了想，从床上爬起，开灯后进入书房拍了一张照片。上面显示一张写了一半的谱子，倏的一声发了过去。 林晚粥看着那照片，好奇的一点点念出了声。 “云烟成雨？” 翌日，他百无聊赖坐在桌前等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裴暮蝉有些受不了，微微侧过头看向对面的人。 “你今天是怎么了？” 许青焰叹了一口气，站了起来道，“只是有点心事而已，说了也没用，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会懂的。” 裴暮蝉：“” 她有点受不了时不时抽象的许青焰，不由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是怎么了，和这个冤家搅合在一起了。 说起来，女生应该喜欢更成熟的男人吧。 自己这算是例外，还是吃嫩草脑海里冒出吃嫩草这个念头。她顿时思绪一空，忽的又浑身燥热起来。 自从那天晚上，他说出那句“试试”之后。哪怕关系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但偶尔总能想起那一幕场景。 比以前更容易胡思乱想了，吃嫩草这个说法也太涩情了。 她忍不住偷偷摸摸瞥了一眼某人，没想到闲的发慌的许青焰也侧头看了过来，于是两个颜狗中门对望了一眼。 裴暮蝉瞬间脸红，没想到偷看也能被抓住。 许青焰心里急得发慌，心道那老登怎么还不联系自己。林川也是，说什么八九不离十就和自己打电话。 乱自己道心，真该死啊！ 下午。 心心念念的电话终于来了，他抓着手机走到了二楼窗口接电话。 许青焰原以为会是什么助手之类的人与自己联系，没想到对方是个声音浑厚的中年人，不是什么老梆子。 “您好，我叫何国进。” “您好，我是”许青焰没想到对方这么讲究。 电话那头，何国进语气温和，一口一个同志。也没有官腔，完全不符合他心里对更年期领导的印象。 对方也是直接，三言两语聊到了许青焰拍的那个mv上。基本全程都是围绕着mv进行讨论，后面又聊了一些别的。 “不瞒你说，目前我们这边有一个项目。目前正在筹划，我觉得你的思路不错，也有基础，想和你当面谈谈。” 何国进没直接拍板，只说来长安当面谈，报销来回食宿机票。 他应了下来，倒也不觉得麻烦。从刚刚和何国进的谈话来看，这人应该在三十岁左右的年纪，算得上年轻。 既然林川称呼其为大领导，基本也不可能是什么边缘角色。 至于什么当面谈，通过刚刚谈话内容来推断，估计就是非正式的面试了。通过难度应该不大，还真被林川说中了。 八九不离十。 回到办公室，裴暮蝉好奇的看了他一眼。 “怎么了？” “没什么，过几天我得去一趟长安。”他笑了笑，搬出椅子坐了下来，“出个差，很快就回来。”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5章 林的粉色发卡 裴暮蝉没想到他一张口就是要走，不由一愣。 “去哪？” “呃长安。”许青焰不知道该怎么说，犹豫一会站起来道，“这事八字没一撇，嗯你还记得那个mv吧？” “嗯。”裴暮蝉自然记得。 “听说是被一个领导看上了，我其实也不太清楚。”他解释道，“林川那边说的很含糊，那边今天联系我了。” “你猜是干什么的？” 她眉头微皱，还在想着他那句“出个差”，心中隐约有些空落落的。抬头见他眉飞色舞，还是捧了一句哏。 “什么？” “春晚分现场，过去试试看。”许青焰叉了一会腰，牛比坏了，“也不一定能成，就是过去看看。” 他不敢打包票，要是机会无了，或者就过去打個杂。这要是提前夸出海口，灰头土脸的回来岂不是丢脸。 打杂打杂他绝对不干，哎，不干有的是人干。 要死了。 许青焰感觉自己这心态比大学室友谈恋爱还患得患失，室友被女人吊着的时候，就是他现在这个心态。 “哦。”裴暮蝉显得有些闷闷不乐，抬头问，“什么时候去，几天？” 这下轮到许青焰懵了，这两天都待在一起，他也没感觉裴暮蝉有什么变化。 不过上次他去羊城出差，裴暮蝉似乎也是这样。似乎只要一分别，她整个人就会变得柔软起来。 问题是如果谈着恋爱，哪怕是素的，那也挺正常的。 没谈啊。 她单纯不想一个人待着还是这些念头在许青焰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既然说了那番话了，也就没必要再多想。况且，他那边和林晚粥不清不楚的，很多决定也做不了。 他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了，以进为退。 但说实在的，他自己也没准备好。说好了要捧她们两个，结果就靠着一个词曲作者的名头，那可太蠢了。 至少得做出点什么来，至少能有点能力替她们清除一些障碍。总不能以后又被人欺负，他只能在背后使一些小手段。 “去两三天吧，应该不会太久。”许青焰接话道，“你要去吗，如果你不忙的话也可以一起去。” 裴暮蝉垂眸，“不去。” 许：“” 他以为对方会答应的，没想到拒绝得如此干脆，女人 翌日。 许青焰一大清早起来，刷到了关于纪晨的调查通告。距离从上次他被人捅上热搜后，已经过去了快一周的时间。 经过警方多方调查取证，最终所有证据表明纪晨和未成年发生关系证据确凿，光是这一点就够三年的。 不仅如此，警察还在他硬盘里搜到一些别的有意思的东西。使用了一些别的手段，比如喂药以及其他违法手段。 嗯换句话说，人家粉丝都主动秋茶了。但这哥们为了寻求刺激，给女粉丝下药了，这不纯纯作死吗？ 数罪并罚，检方将择日对纪晨提起公诉，永久封杀。 央视网对这一事件，第一时间做出了回应。 【听说有人要劫狱？】 下方配图是监狱剪辑视频，以及武警训练的画面。好像什么都没说，但什么都说了，画面里甚至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账号。 “小鸽不吃香菜（考研上岸版）。” 许青焰看的直乐，那个账号他早就不上了。原本只想带带节奏，却没想到被央视网给回隔空回应了。 和他想的差不多，那账号认证信息不是他的。没违法犯罪，只是一些逆天言论，不至于查ip地址。 纪晨这下真无了，不用去想了。 他看了一眼时间，今天不去工作室。昨天和林晚粥约好了陪她去录音工作室录歌，毕竟说好了是礼物。 其实《云烟成雨》远不如《稻香》，但林晚粥说想听他唱，于是 说要翻唱，其实也没翻唱。 对于她这种体量的歌手，裴暮蝉也是一样的。她们几乎不会去翻唱歌曲，除非是有特别喜欢的歌曲。 如约抵达林晚粥她们的工作室，林晚粥看起来似乎没睡好。 “早上几点起的？” “六点。”林晚粥显得有些焉，说话也有气无力。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起那么早干什么？”许青焰注意到她头上戴了一个粉色的发卡，不由哑然一笑，小女生似乎都喜欢小玩意。 “没没什么。”林晚粥不想让他知道，自己五点半就爬起来选衣服了。 在镜子前换了接近两个小时衣服，累得不行又去洗了个澡。后面困得厉害，差点又回去睡了回笼觉。 只是想着九点要出去，硬生生撑着没睡着。 她支开话题，“月亮真的回学校去了？她这几天都不怎么和我聊天，不知道在干什么。” “嗯，我给她介绍了一个小伙伴。”许青焰找了张椅子坐下，“你还记得恋综那会，后期组的周勉吗？” “记得，他给我送过感冒冲剂。”林晚粥轻轻点头。 一说到这个，她不由有些脸红，舌尖泛起苦涩。 许青焰给她冲好了感冒冲剂，她喝了一口又分了一些给许青焰喝。现在想起来，又觉得那时有点胆大。 算是间接进口药剂，吧？ “周勉有个妹妹，也在星海大学读书，性格挺开朗的。”许青焰并不知道她的小心思，继续解释道。 “我把她介绍给月亮了，多少能帮着她一点，大学生活也不至于那么艰难了。” “哦，难怪她不给我发消息了。”林晚粥语气有些幽怨，拿出手机啪啪啪打字，大概是在拷打呆头沈。 呵，汗流浃背吧，呆头鹅。 “对了，你是不是还有个妹妹？”林晚粥发完消息，忽的抬起头，“我上次记得伱说过，似乎也在星海大学？” “是，你应该不认识。”他摆摆手，“也不算什么妹妹，父母那一辈的故交，现在困难了就拉一把，照应照应。” “噢。”林晚粥点了点头。 她也是清河长大的，能理解南方客家这种抱团的宗族文化。遇到考星海大学的好苗子，肯定要投资的。 拉一把，其实也分力道，有的拉着拉着就成亲家了。 “上次忘了问你了，她叫什么名字？”林晚粥看了一眼手机消息，“要不你把她推给我吧，下次我去找月亮玩顺便看看她。” “行。”许青焰没多想。 虽然黎漾不是清河村长大的，算是城里的孩子。但平沙这种小县城，也有些拿不出手，说到底都是平沙县人。 同一个地方的，认识认识也有好处。 趁着黎漾的话题没过去，林晚粥又和许青焰细细聊了几句。发现黎漾还是十八岁的小姑娘，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年纪太小了，还真是小妹妹。 “吃早餐了吗？”他问道。 “没有。” 两人遂一起出门，早餐店人不少，许青焰胆子更大。反正没人认识他，索性直接坐在大堂里，林晚粥和他一起并排坐。 脸靠近里侧，也不会轻易被人看见。 早餐店位置有些小，林晚粥被许青焰稳稳遮挡。偶尔会因为有人在过道路过，不小心碰到许青焰。 顺势在外力作用下，往林晚粥身上靠了过去。 “不好意思。”路过的客人歉意道。 “没事。” 早餐店的生意格外的好，人来人往。潮水般往里挤，绝大部分都是带走打包，又或是直接蹲在店门口吃。 一波波人流，以至于许青焰和林晚粥时不时有身体接触。 林晚粥垂着眼睛，小口小口的喝汤，脸色微红。 或许是当明星久了，几乎去哪里都戴着口罩。压根没想过有一天会出现在闹市里，和他坐在一起吃早点。 就像就像许多年前，一起在清河的老街上吃两块钱一碗的小馄饨。 这种大庭广众之下的刺激感，与身旁存在感强烈的许青焰合在一起。她的心顿时七上八下的，连带着味觉一起酸溜溜的。 她抬头，偷偷瞥了许青焰一眼，或许是收回的时候太用力。不知道是不是进门的时候被蹭了，粉色的发卡忽的松落。 “呀。”林晚粥注意到了，轻呼一声。 许青焰眼疾手快接住，也没递还给她。十分顺手的调整了方向，然后伸手探向了林晚粥的头发，撩起然后夹了上去。 整个过程十分自然，林晚粥只感觉身体一阵僵硬。头发掠起一阵淡淡的凉意，下一秒粉色的发卡就被戴好了。 她转头望着许青焰，眼睛眨啊眨。 “怎么了？”他一脸疑惑。 “没没什么。”林晚粥转头，嘴角微翘，忽的又听他开口。 “我过几天要去长安一趟。”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6章 圆圈勾勒成指纹，印在我的嘴唇 “去长安？”林晚粥有些懵。 “嗯，那边有个面试。”许青焰也不知道怎么说，店里人多嘈杂，他只能靠近一些，“春晚长安分会场。” “那边有个领导联系我，说是过去谈谈，大概率过去应聘打杂。” 林晚粥直接忽略了他后面打杂两个字，她又不是傻。谁家领导会为了招一個打杂的，特意打电话联系。 周围人太多，她只能凑得更近，桌上的热汤飘着袅袅白气。 “春晚？” “错误的，是长安分会场。”许青焰纠正了她。 路过的客人瞥了一眼坐在角落凑一起说悄悄话的小情侣，不由汗颜。这年头真是伤风败俗，大庭广众盖个被子得了。 “好厉害！”小姑娘紧挨着胡桃木小方桌，脸颊微粉，眨眼望着他。 许青焰顿时爽了，这才是女生应该有的反应。哪像裴老板直接哦了一声，给他半透不透卡在肺管子里了。 上春晚啊，哪怕过去锤个钉子，那也是春晚啊。 “一般一般，唉。”许青焰假模假样的叹了一口气，这次是装满足了，“等会你早点录完歌，带你去游乐区转一圈。” “好噢。”林晚粥显得异常开心。 录音工作室一楼落地窗立体环绕，阳光从玻璃结构中穿梭，显得建筑时尚又前卫。 这是林晚粥经常合作的一家专业的录音工作室，环境优美。提前电话预约过，门口竟然有专人在等候。 “林小姐、许先生你们好。”前台小姐姐面带微笑，踩着黑丝高跟，体态优美，“恭候多时，请跟我来。” 许青焰和林晚粥面面相觑，什么vip客户待遇？ 两人不是第一次来了，林晚粥下节目后的两首歌《匆匆那年》与《如果你也听说》，包括许青焰的《稻香》都是在这录的。 这所录音工作室占地一栋楼，预约之后，可以随意使用心仪的录音棚，几乎是给了客户所能提供的最大自由。 门口贴着一个logo标语，“随心音乐。” 人红就是不一样，准确的说是林晚粥红。对方还主动为他们减免了费用，赠送时长并给了三折的允诺。 许青焰这个爱各种折扣的人，在一旁都快听晕了。 三折，我滴个乖乖。免去录歌杂七八杂的费用，后期打个三折还赠送各种服务，基本就快说免费了。 录音还是照常录，《云烟成雨》这首歌难度不大。 许青焰站在录音室外面，抱着手臂看着林晚粥一个人在里面试音。控制台坐着一个录音师，一边调试一边沟通。 “声音不够亮，换一只麦吧。”录音师道。 闻言，许青焰直接推门进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他上回在这个录音室里换过麦。于是蹲下身从箱子拿出了麦，顺手就帮林晚粥换了。 动作娴熟，和一个助理没什么两样。 林晚粥望着他没说话，忽的有些疑惑他怎么这么熟练。直到某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她嘴角瞬间微微下垂。 这下真有些不开心了，情绪瞬间down下来了。 许青焰抬头，下意识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也没看出哪里出问题了，一脸懵。 录制开始，林晚粥也开始慢慢进入状态。 “你的晚安，是下意识的恻隐。” “我留至夜深，治疗失眠梦呓。” 唱到这，林晚粥内心不由五味杂陈。前两天才收到了他发来的晚安，现实与歌词对应，莫名感觉有些 虽然知道他写的歌大概率和现实脱节，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那封手写信，留在行李箱底。来不及，赋予它旅途的意义。” 林晚粥一边唱着，忽的又莫名想起了恋综围炉读信那一段。跨越十年的交换信件，彼此的信件各自交给了风与火。 原本她并未多想，只是此刻越唱越不对劲。 哔的一声，林晚粥停了下来。 录音室外，许青焰一脸茫然，看了一眼里面垂着头的林晚粥。录音师也是一脸懵，凑近控制台话筒问了一句。 “小林老师，出什么问题了吗？” 录音师倒是没听出什么问题，林晚粥刚刚的表现各方面都还可以。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莫非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抱歉，刘老师，给我点时间。”林晚粥浅浅鞠躬，说着开门走了出去。 许青焰左右看看，跟了上去。 “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缓缓，有点不在状态。”小姑娘情绪不高，垂着头走在前面，穿过走廊离开了录音室范围。 “要喝脉动吗？”他讲了一个不太冷的笑话。 小姑娘嘴角越发向下，依旧闷闷不乐。一路拐过走廊，瞬间进入一个透明的玻璃拐角，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 她忽的转头，一脸的不开心。 许青焰好奇看了她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对林晚粥似乎格外的有耐心，说不上来为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 林晚粥也没藏着，扭扭捏捏将忧虑说了出来。 “信。” “信？什么信？” “以前我写给伱的信，还有你写给我的那封。”她瞥了许青焰一眼，微微抿嘴，“这首歌很好，也有一封手写信。” 许青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原来就这只是巧合而已。这些话在心里滚了一圈，脱口而出却变成了。 “信上写了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还是站在这里。老实说，如果我不进入这一行，或许我们也没什么交集。” 话还没说完，忽的感觉怀里多了一个人，胸口微微湿漉。 许：“” 他发誓真没想挑动林晚粥情绪，就是开导她而已。事实证明，说得很好，下次不必再说了，没哄好还弄哭了。 以后金牌调解这种节目组是没法上了，一开口就能让人emo。 林晚粥抱着许青焰，头埋进他胸膛。鼻尖萦绕着被阳光晒透的薰衣草洗涤剂的香味，像是埋进了一片温暖的海。 气味神奇抚平了她的不开心，甚至还勾起了一点点异样的情绪。 气氛顿时变得尴尬起来，许青焰琢磨着该说点什么。可林晚粥已经缓过来了，两个就保持着拥抱的姿势。 林晚粥动了动，松开了他的腰。 “如果你不进这个行业，就不会理我吗？就像那个江玉瑶一样。” 许青焰微微吃惊，他就提了江玉瑶一次，结果就被她记住了。这小姑娘记性是真好，正常读书早上985了。 “你误会了，我也没有说不理。”他想了想，认真道，“她人挺好的，只能说确实是有缘无分，不是一路人。” “后面我也没想到江玉瑶会冒出来帮我说话，我不回应也是为了她好。毕竟在风口浪尖上，风头过去就更没必要特意联系了。” “以后大概也没什么交集，现在事情很多也很杂。更多的时候处处如履薄冰，你也知道这一行有些事情很难说。” “我只是个能力有限的普通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说到这，许青焰话头微顿，继续回应她另一句问话。 “每个人之间终究是不一样的，对我来说，上那个节目是唯一的出路。所以不存在什么如果，这本来就是必然的结果。” “很多事情没法改变，无论离别还是重聚。能把握的只有眼下，比如好好录歌，能力越大能改变的事情越多。” 他说的极为细碎明白，没有任何回避。 林晚粥心中了然，心中那团结也骤然松开。 “噢，知道了。” 她盯着胸口处衣服绽开的那一团湿漉漉的泪痕，不知出于何种想法。她木木的伸出了手，在那一团痕迹上抹了抹。 两人四目相对，林晚粥忽的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脸顿时一红。 许青焰只觉得好笑，也不计较这种小事，笑着问道。 “回去录歌吗？” “嗯。”她点了点头，跟在许青焰身后往回走。 “妆都哭花了。”许青焰回头， 他忽的指了指她的脸，瞬间换来了小姑娘一声惊呼。 于是林晚粥又匆匆掩面回到录音室，从包里翻出小瓶的卸妆水把妆给卸了。又洗了把脸，宛若出水芙蓉。 化妆和没化妆的林晚粥，只能说各有特色，淡妆确实惊艳。 录了个初版，效果还不错。 许青焰听不出好坏，感觉已经cd级了。但林晚粥并不太满意，还想继续找找感觉，想要录一版更好的。 两人在附近吃了个午饭，下午又回去接着录歌，录歌录了一天，说好的游乐场也没能去成，只能顺延到下次。 送林晚粥回到工作室已经天黑了，齐婷在门口等着，翘首以盼。门口微弱的光落下，她亮着手机招了招手。 许青焰本想直接离开，忽的被林晚粥拉住了。 “等一下。” 他没熄火，看着小姑娘跑进工作室，没多久又拎着一个吉他包出来。盈盈的光落在她身上，袖口处露出的手臂绷直。 夜风吹拂，露出一抹白腻。 “中秋那会说好给你带的吉他，忘记给你了。” “吉他？”许青焰想起来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当时原本是拒绝的，听说是节目组送的就应下了。该死，贫穷的人生给他留下了不少buff，根本没法潇洒拒绝。 这跟有钱没钱关系不大，就跟白手起家身价百万的小老板，开出十五块的外卖劵一样能高兴半天一样。 old马尼身上那股贵气，一般只能靠母婴传播。 低头一看，吉他包上用油墨笔写着几个字，“许同学”。 “行，谢谢。” 许青焰接过了吉他包，放在了副驾。车门还开着，林晚粥抿了抿嘴，眼睛里映着淡淡的水光，掏出了一把车钥匙。 帕拉梅拉。 “啊？”他有些懵，“你这是” “我们要换车了，买了保姆车。”小姑娘眨了眨眼睛，好似要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掏出来，“婷婷说开不惯那款车。” 这句话可能是实话，饶是许青焰也不止一次听齐婷抱怨过车不好开。不过主要抱怨原因，还是和空间有关。 太小了，远不如保姆车方便，开不惯纯纯瞎扯了。 “哈哈，不用了，等我想开的时候再找你拿吧。”许青焰汗颜，她好像有点上头，“咳，等过几天吧，我从长安回来再说。” “那你要记得带我去游乐场，我没去过。”小姑娘面色严肃，一板一眼道。 “嗯嗯，一定。” 奥迪车尾灯亮起一瞬，车胎碾过路面，绝尘而去。经过一个十字路口，许青焰心里还在突突个不停。 汗颜，这帕拉梅拉该不是嫁妆吧 翌日。 飞长安的日子已经确定了下来，许青焰买好了大后天的机票，全身顿时轻松了不少。 登上春晚对于一个明星来说意味非同寻常，许青焰自然没这个机会。但参与进去也不错，特别是长安会场。 如果是别的会场，他可能就婉拒了。 毕竟各地文化不一样，人家在春晚舞台上露面，自然是想宣传各地特色。许青焰一个外地人，参和进去干什么。 可如果是长安会场的话，基本大部分都能说道上两句。 再者说何国进一口一个同志，听着就不简单。这年头领导张口就是小许，那个许什么来着，许青 听着还怪顺耳的，没什么急事当然要参加。 裴暮蝉看着座位对面扭来扭去的许青焰，眸子微垂扫了他一眼。抬手拿起水杯抿了一口，开口问道。 “最近走桃花运了？” “没有，走国运了。”许青焰往椅子上一靠，忽然觉得哪哪都开阔了，“你说真选上了怎么办？” 闻言，裴暮蝉抬头又瞥了他一眼。 这人还在叭叭，“万一去个几个月，工作室这边不就你一个人了？” 裴暮蝉低头想了一会，道。 “不至于，你应该奉献完就回来了。” 许青焰顿时一噎，那股兴奋劲瞬间就褪了。 “是啊，过去大概率也是陪跑，还不知道要干什么。别真过去忙活一阵，就搬搬器材泡泡茶，给领导接热水。” 裴暮蝉没说什么，又道。 “听说她要发新歌了。” “你也要发新歌了，专辑做出来之前要保持热度。”许青焰不留痕迹的转移了话题，移动着鼠标给裴暮蝉发了一份文件。 “我？” 裴暮蝉打开了那份文件，顿时又被吸引。 “你写的新歌。” “给你写的，你那首《春夜》不是还没写完吗？”他巧妙的寻找着理由，“我寻思，多写一首歌多一笔钱。” 闻言，她忽略了最后一句话，这人说钱那多半不是因为钱。如果他很久不提钱了，多半是真的缺钱了。 “改名了，不是《春夜》，我给改成《春野》了。” “哦哦，好名字！”许青焰张口就来。 裴暮蝉白了他一眼，懒得和他拌嘴。她手托着腮，拖动鼠标点开了文件看着这份文件名，不由微微一愣。 “年轮？” 她一点点看了下去，许青焰平时都不怎么正经，怎么看都不像词曲人。唯独每次写歌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窒息。 特别是同步写歌，自己还在磨一首中等质量的《春野》。那人平时还喜欢到处乱跑，却不妨碍他顺手写歌。 “圆圈勾勒出指纹，映在我的嘴唇。回忆苦涩的吻痕，是树根。” 裴暮蝉将谱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初步断定这是她眼下暂时写不出来的歌。如果延长半年时间，倒是也能写一首更好的。 时间 她现在缺的就是时间，由于某人的出现，她的状态倒是回来了。但许青焰能几天拿出一首歌，她少则也需要两三个月。 歌没有好坏，许青焰见裴暮蝉没有太大反应。大概也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估计在想着怎么写一首更好的歌。 这首歌还有一个配套的剧，组合拳打下去能挣不少钱。 不过现在肯定是没戏，钱不够剧本未定演员暂无。知道这玩意能捞钱，但目前也只能干瞪眼，想挣这笔钱，开个公司就好了 星海大学。 “黎黎，有新歌你听吗？”梅梦琪伸手戳了戳一旁的黎漾，趁着讲台上老师还在念ppt，悄悄递过去一个蓝牙耳机。 “嗯。” 过了几秒，《大鱼》的前奏响起，黎漾听了一会，脸色有些古怪。 “好听吗？”梅梦琪满脸期待，闪着星星眼，“这是我最近找到的宝藏歌曲，竟然是林川唱的！” “我早就知道他会大火的，这首歌最近在” 听着闺蜜巴拉巴拉一通说，黎漾只能点头。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支持一下林川的新歌，两块钱 毕竟兼职是拜托人家解决的，虽然是看在许哥的面子上。 “怎么了？黎黎？”梅梦琪压低了声音，好奇问道。 这节课是水课，五六十岁的老教授坐在讲台边念着枯燥的ppt。对众人的要求不高，不要吵闹玩手机就行。 “没，我想着我也买好了。”黎漾道，从课桌里拿出手机一顿操作，花了两块钱，迅速按下了静音。 歌词的开头，标注了词曲许青焰。 黎漾抿了抿嘴，忽然有些高兴。果然是他写的，她听过林川部分免费歌曲，林川的曲风不是这样的。 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直觉准，还是别的什么，忽的有些小雀跃。 “哎，黎黎。”梅梦琪大概是因为这堂课过于枯燥，凑近找话题聊小天，“你最近怎么在织围巾啊？” 她眨了眨眼睛，开玩笑道。 “送给哪个男生的？” “不是给男生的，送一个长辈。”黎漾忽然变得局促，“那个颜色也能看出来，就是给一个女性长辈织的。” 梅梦琪知道她是父母都不在了，也没说错话，问道。 “是亲戚吗？” “嗯，一个人很好的阿姨。”黎漾点头，她并没有把自己的事情到处和人说，最多简单说了一下父母双亡。 一是不想引起注意，二是想到那帮无情的亲戚就不开心。 “你的手真巧啊，黎黎。”梅梦琪一脸羡慕，随后又苦着脸道，“我就不行了，让我看视频还行，一动手就抓瞎。” “没关系，有空我帮你织。” “不用啦，你先忙你的吧，周末还要去兼职。”梅梦琪悄悄瞥了一眼四周，而后又凑到她耳边，悄悄道。 “其实，我看见你织的另一款围巾的图纸了，是送给男生的。” 话音落下，黎漾心脏顿时漏了半拍。 她一直都藏得很好的，那款颜色的毛线球都单独放开的，压在枕头边的小布包里。只有晚上拉下床帘，才会抓紧时间勾几下。 “你梅梅。”她紧张到反手抓住了梅梦琪的手，脸顿时红了，话都说不清楚。 “还说不是？”梅梦琪狡黠笑了笑，“说吧，是不是我们班那个给你弹《晴天》的那个男生，我也没见你们聊天啊？” “哦，该不会是偷偷的最近找我要你微信的人挺多的。走在路上都会被人搭讪，他们也真是的。” “不是，我没有。”黎漾猛地摇头，要多坚决有多坚决，“是另一个男性长辈，我哥给我哥织的。” “你什么时候有哥哥了，我怎么不知道？”梅梦琪好奇问道。 “不是亲的。” 话音落下，梅梦琪顿时爆发出一阵尖鸣，瞬间被四面八方的同学转头看着。两个小姑娘顿时低头，脸红装死。 台上老教授怒了，对着话筒道。 “台下有极个别同学，注意一下，这里是课堂。不想上我的课可以打申请，我给你们打个及格分。” 回到宿舍，梅梦琪还在拉着黎漾说悄悄话，宿舍就她们两个人。一个去了图书馆，一个去了约会。 “不会吧！”梅梦琪像土拨鼠一般来回道，“不是亲哥，那不就等于” “没那回事，别乱说。”黎漾叹了一口气，“只是一个哥哥而已，而且我也没想过要在大学谈恋爱。” “你是说杜余航吧？”梅梦琪好奇道，“上次新生晚会的时候，他不是单独找过你吗，我看他挺失落的。” “嗯，我不想聊天。” 闻言，梅梦琪不由吐了吐舌头。 “略，他真是惨。”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27章 太想进步了，扶摇直上九万里 两天后，许青焰飞长安。 裴暮蝉虽然有些不服气，但被那货一句「冷门小天后」给破防了，最后还是乖乖录《年轮》去了。 李商隐没有曝光都能成为冷门诗人，何况一个翻红的小天后。 事实上，歌手不发单曲保持热度，那真是心静自然凉。毕竟不上综艺不发歌，别管上一年多火，过个年谁记得你。 机场落地后，正值午后，碰见几个揽客在出口瞎转悠。 他没理，出了门按照定好的酒店 定好的面试时间是明天十点，意味着一整天都是闲着的。 一觉睡到了下午六点，这才开始出门转悠找东西吃。长安这座城市游客众多，许青焰身处其中倒也不显得扎眼。 原本想去博物馆转转，预约已经排到了一周后，抢不到门票作罢。 本着闲着也是闲着，许青焰一个人打车跑到了城墙那边。到处有人给他推销蓝田玉，他受不了，蹦出一句。 「哥们，我招邪，最近总能看见床边放着红鞋。你这玉能保平安吗，我以前也买过，卖我的人都死了。」 「包赢的吗？哥们，给我来几个。」 那人愣了一会，头也不回就走了，没有一丝犹豫。 城墙底下盘根着一片夜市，人来人往颇为热闹。多半都是外地的游客，国庆过了有一段时间，算不上旺季。 「你好，要吃什么？」 「呃给我来一个韭菜盒子吧，外加一份油茶麻花。」点完了餐，许青焰找了个桌坐下，随手拍了几张照片。 发完裴老板之后再选择转发林晚粥，顺手给沈矜月发了一份。 没过半分钟，消息嗡嗡狂轰滥炸一般飞来。 「呜呜呜，我也要吃。」 「给我吃一口！」 「这是哪里，星海有这个地方吗？我怎么不知道？」 许青焰挨个回消息，裴暮蝉问了一句明天面谈吗？林晚粥也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回星海，他估摸着三五天就回去了。 顺带回了沈矜月一句，「不是星海，这是长安。」 一个人出门逛街是真没什么意思，走在路上偶尔会被小姑娘搭讪。有时候会被男的搭讪，甚至一对夫妻。 不是，哥们长得像单男吗？ 看着街上成群结对的小情侣，如胶似漆黏在一起。要么就是同性朋友手拉手，男算了，这个不羡慕。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他低头扒拉两口麻花，寂寞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导演组内部，一间狭小的办公室里，三人正靠在椅子上抽烟。桌上摆着鸡煲锅，几瓶酒，与几盘下酒菜。 其中一青年看着年轻，名为邹乐伟约莫二十八九。先吐出一口薄薄的烟雾，眉头微皱，神情略有不满。 一开口火药味极重，「何组长什么意思，驳了我的方案，又听说从不知道哪找一个不入流的人加入进来。」 「吃这个，试试这个鸡爪。」另一人身材矮小，名为徐洪俊，笑了笑没接话，「他们家的鸡爪味道，那真是一绝。」 背后议论领导，这种事情他可不干。饭局最好做到滴水不漏，又不是亲朋好友，免得哪天就被背刺了。 多少明星或是文艺工作人台前处处台前不露破绽，私下里小圈子忍不住爆典，被人录下来发在网上直接完蛋。 毕竟这帮人接触的人多，天南海北，国内国外。有些人思想和屁股本就是歪的，酒后就容易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引进人才嘛，这自古」第三人看着老成，三十出头，名为燕道朗，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哈哈。」 「念个屁！」邹乐伟烦躁道，「这些人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们要是找台里老资历的策划或者编导过来也就算了。」 「我打听过了，听说就是个哗众取宠的小丑。上个什么恋综，天天弄一些浮夸的东西吸引人眼球。」 「这算是什么文艺工作者，整天摆弄一些热搜。玩娱乐圈那一套东西，纯纯下三滥，他也配参加项目？」 娱乐圈鄙视链无处不在，他们自认为是搞文艺的，看不起恋综出身的素人很正常。别说素人，哪怕是网红、艺人也是一视同仁。 什么身份，跟我们坐一桌？ 不过这也是邹乐伟的一种话题试探，想听听另外两人对何国进决定的看法。先探探口风，再决定下一步怎么做。 邹乐伟喷得太猛，一时间另外两人没接话。 递鸡爪那人尴尬笑了笑，他又不傻，公开场合评价领导，万一秋后算账就完了，伸手盛了一碗汤打破了局面。 「你尝尝这汤鲜不鲜，降降火。」 三十左右的老狐狸也跟着笑笑，低头啃了一只卤鸡爪。等邹乐伟那点怨气发泄之后，他这才开启话题。 「那人叫什么？」 「许青焰，我搜过了，前段时间在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邹乐伟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哗众取宠，作品都不知道是不是抄的。」 「这个不好说，听说拍了一部中秋沾边的mv，反响不错。」徐洪俊还试图推荐他的鸡爪，「老燕，你也尝尝，这鸡爪真不错。」 「行，那个mv我也看过一些。」燕道朗看了一眼两人，脸上露出了一道笑容，「要说一无是处倒也说不上。」 闻言，邹乐伟脸色顿时一变，小心翼翼抬眼卡哪来一眼老狐狸燕道朗。 「没多大新意，看着挺粗糙的。」 「谁让人家何组长看上了呢，要是他成总导演了，怕是」徐洪俊手里拿着鸡爪，「这种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想的。」 「他根本就不配，我倒是要看看他到底有什么本事。」邹乐伟脸有些扭曲，憎恶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另外两人默默喝了一口鸡汤，没发表什么意见。 邹乐伟年轻有背景，自身也有一点积累。方案被何国进直接否定，年轻气盛一些也正常，当没看见就好。 「明天再看吧，明天人就过来了。」燕道朗盛汤，头也不抬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 「那要是骡子呢？」皱乐伟问道。 「那真要是这样，何组长也很难服众吧。」徐洪俊笑嘻嘻道，「反正空架子的话，他过不了我们这关。」 翌日。 许青焰一路抵达指定地点，门上挂着牌子。中央电视台长安会场筹备小组办公室，门留了一个缝。 他看了一眼，进入了旁边一个空的休息室。低头看了一眼聊天记录，与何国进的聊天中止在半小时前。 何国进还在开会，让他在休息室等等。 春晚筹备过程以前是竞标，内部竞争激烈。从文艺中心文艺部或是戏曲音乐部中间产生候选人，最后由主任、台长一众领导拍板。 后来因为竞标流于表面，春晚导演变成了央台自留地。后面又逐渐废弃，变成了任命式，比如某大导演冯眸。 上面直接任命冯眸作为春晚导演，其一开始还嘻嘻哈哈，觉得这可能是一次有趣的经历。制定了几条方针，结果一审查人傻了。 以至于后面见到领导的一句话往往是，「xx同志，您觉得我们这节目怎么样？」 春晚主场是这样，长安分会场其实也差不多这个结构。只是比起主会场要 歌舞又要语言类，这边稍微简单一些。 导演组确定之后，筹建歌舞组，舞台组，灯光组、化妆后勤。 许青焰估摸着何国进起码也是央视那边的人，调过来这里任命。但一查长安会场总导演又不是何国进，倒是令人意外。 不过是不是都不重要，看看情况再说。 论导演策划，他就一奔波霸。真群策群力还行，或者干点杂活，装逼挑大梁属实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他就乖乖坐在那玩手机，等了快有半小时。 一个三十左右的清瘦中年人敲了敲门，脸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容温和，手上拿着文件朝着他招了招手。 「许同志，抱歉，让你久等了。我是何国进，现在跟我来吧。」 他不知道该称呼什么，也不好擅作主张，索性点头。 「好的。」 两人穿过走廊，一路上有一搭没一搭聊天。话题与电话里聊得差不多，都是一些和创作相关的内容。 一路上上气氛也还算是轻松，直到在走廊拐角处碰见气质醒目的中年女人，她与何国进打了个招呼。 「嗨，何组长，这位是？」 「一个能力出众的小同志，请来和我们导演组交流交流。」何国进笑了笑，侧身朝许青焰介绍道。 「这是萧淑君，舞蹈组总监。」 闻言，萧淑君略微诧异的多看了一眼许青焰。如果只是过来面试话题或许就到此为止，眼下看似乎十拿九稳。 「你好啊，小弟弟。」 「萧总监好，我叫许青焰。」他不敢接话茬叫萧姐，容易落下一个油嘴滑舌的印象。 更何况他在网上留下的事迹本就存在争议，进入新环境多听少说话。自然不可能自作聪明，多听多看就行了。 爆红本就是一把双刃剑，如果只是为了挣一笔快钱。又或者他只是想要集齐保驰捷碎片，那反而无所谓。 可当许青焰想要从入更大的平台，过去就容易变成拖后腿的黑历史。总体上是不影响的，但如果只差一点点就难说了。 停留一瞬，两人继续往里走。 何国进态度温和，整个人不骄不躁，不知为何身上有股颓劲。许青焰走在他身边，不由微微有些侧目。 说实话，何国进属于那种中式传统意义上的中年帅哥。 丈母娘基本都喜欢这样的女婿，局里局气。脸型中正温和，脸上戴着黑框眼镜多了一丝文气，君子如玉，放在他身上极为合适。 碍于对方是领导，许青焰也没过多去揣测对方。只当刚刚看到的那一瞬间的颓势是错觉，自个看花眼了。 他跟着进了电梯，最终在十九层停了下来，被领到一个房间面前。 何国进推门进去，里面有几张办公桌。边上放着一条真皮的沙发。饮水机打印机咖啡机一应俱全。 一个小个子男人和一个头发微白的四十多岁的男人坐在那，抬头看见何国进愣了一下，然后开始打量许青焰。 高个子帅哥，眼睛很好看，眼神不闪不躲。整个人气质很突出，与一旁温和的何国进不同，许青焰生机勃勃。 身板直硬，正得发邪，却又和部队出身的刚正不一样。说不上来一股劲，仿佛这人有耗不完的精力。 如果放在公司，那就是典型的上等马。 第一印象就是这么邪乎，事实上这也是许青焰刻意调整过一段时间的成果。如果爆红之后，继续突进。 钱能乱人心智，他身上那股戾气会无限被放大。 例如不少网红，未成名之前唯唯诺诺。爆红之后恨不得把有钱人几个字镶在脸上，把变 脸印到了骨子里。 有钱之后，人原本某些压抑的东西会被成倍释放。或是本人不自知，但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看得出区别。 两个领导扫了一眼许青焰，竟然得出谦虚顺眼的结论。 「老何，这就是你之前提到过的小许吧？」当中那小个子开口笑道，又招呼道，「你们也别站着，坐下聊聊吧。」 「你了解长安文化吗？」另一个头发略微花白的领导问道。 「每一个夏国人对长安文化几乎都会有一定了解，我认为长安文化是从盛唐文化中脱离出来的一部分。」 小个子领导来了兴致，道，「那你仔细说说。」 许青焰也不怯场，早有准备。 「一提到长安，脑子里能想到是古诗和戏曲秦腔，皮影戏。眼下科技兴起，长安既有传统文化底蕴，也是国际大都市。」 「我个人的想法，长安是一座科技与传统相互交叠影响的城市，相比于一味的强调古意，科技展古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方面。」 许青焰的语速不慢，咬字清晰。 「这是一个文化与现代相结合的城市，骨子里有千年古都的浪漫。在这种文化基因的影响之下，诗词就是一个浪漫的表现形式之一。」 啧。 那两领导不由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转头看向了何国进。似乎在问，你小子没有亲自参与答案编制吧？ 这只是随口一问，竟然能说出和导演组大差不差的理念。 一般人或许就开始背台词了，什么千年古都，现代化大都市。一般来说要么搞点创新，要么就是观点模糊。 可许青焰大致概括之后，却能提出「古诗词」这个精确的概念。也提到了秦腔元素，以及戏曲、皮影戏元素。 何国进也是扶了扶眼镜，心道我也不知道这小子能说这么细。寥寥几次交流，基本都是别的细致话题。 他也不得不承认，许青焰这回答几乎是贴着导演组心窝子说出来的。 小个子男人细细回想了一番许青焰的话，又问道。 「如果让你以古诗为主题设计晚会，你会怎么做？」 许青焰眼眸微垂，脑海里已经在播放各大舞台现场了。这几天已经把几个优秀现场给琢磨透了，张口就来。 「我个人以为」 啪啪啪，一连讲了十分钟，事无巨细。说到后面，连小个子领导都迷茫了，不对啊，这不是讨论会啊。 小个子领导沉默了好一会，这才抬起头又看了许青焰几眼。 这人确实生机勃勃，说出的东西都很新鲜。也不算是新鲜，大部分人头脑风暴都能想到，但未必能说到点子上。 一不留神让他说太深了，以至于两个领导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咳嗽一声，掩饰心中的尴尬，道。 「行，很好，今天先到这吧。」 「谢谢两位老师！」许青焰起身，微微鞠躬，听到很好这个评价也不知道具体怎么样，有些领导也喜欢说场面话。 身旁的何国进倒没多大反应，朝许青焰示意，那边坐着的小个子男人与旁边另一人道。 「这位是我们会场的总导演季仕安，另外一位是技术组长陆良生。」 「季导好，陆组长好。」许青焰从善如流，立刻改口，「两位领导好，谢谢两位领导百忙之中抽出时间。」 导演与陆组长只是相视一笑，季仕安指了指何国进，笑容略显无奈。 「你还是谢谢何组长吧。」 「自然也是感谢的，谢谢领导们给我一个当面学习的机会。」许青焰见好就收，进步两字几乎写在了脸上。 「对了，小许，你和张家的小姑娘认识？」陆良生忽的问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张许青焰脑海里快速搜索，最终锁定在一个名字身上。 「张敏？」 「嗯，张家的小姑娘，推荐过你。」陆良生提了一句，也没再说什么。 许青焰记得认识张敏还是在羊城出差录制《玲听》那次，黑框眼镜小西装，保守学院派风的张敏追了出来，加了他的微信。 再加上他个人比较健谈，后面微信上聊过几次。只是正常的工作聊天，也没对别人说过自己要来长安分会场。 更重要的是，她那么厉害吗？什么通天关系啊？ 嗯？？？我的聊天列表好友是大佬千金？ 出门后，何国进忽的问道。 「你那些机票酒店住宿电子发票弄了吧？」 「嗯，留着，何组长。」许青焰知道何国进说这话的意思，以后好报销，潜台词几乎就在说你已经通过了面试。 既然通过了，那就以职务相称。 「行，留着就行。」何国进按下电梯扶了扶眼镜，开口道，「我比你大不了多少，私下里叫我何哥就就好了。」 ------------ 第228章 裴暮蝉御姐音，人快听晕了 长安分会场的筹划已经进入了尾声，最迟月底就要开始准备排练事宜。 距离春晚倒计时还剩下三个月半，外景已经在准备动工了。只是先前的方案被推翻，目前最终方案还在拖延。 上一版方案过于标新立异，但春晚的要求是比起创新，更在乎立意。至于风格，最好严肃活泼。 严肃的意思得过审，活泼的意思得结合时代发展。 季仕安是地地道道的长安人，对此地的风俗文化甚至了解。这也是为什么他是总导演的原因，地域优势。 相比之下，何国进是外地人，对长安的了解再深也不如季仕安。这一点没话说，另一个原因是人脉。 导演组百分之七十都是本地人，季仕安能拉来长安交响乐队表演，还能把长安这一片大学城的歌舞团都整合在一起。 并在长安也有多次主办大型表演的经历，包括长安本地的元宵晚会。 这些因素加在一起，总导演人选自然是季仕安。 这也不是没弊端，导演组原本数次考察后做出了一个方案。但最终拍板前又被否了，创意虽好但立意不够。 「小许不错，是个好苗子。」季仕安开口道。 「嗯，确实不错，说的话都在点子上。」陆良生笑了笑，「我之前网上查过他履历，说实话见到真人改变了我的想法。」 「什么意思？差很多吗？」 「差挺多的吧，他写歌挺厉害的。」陆良生道，「mv拍得不错，看得出有功底的，那首《大鱼》说实话也不错。」 「会唱会写，还会导，这小子是个人才啊。」季仕安顿了顿，「不知道给他安排什么位置，安排在导演组吗？」 「这个不急，过两天再看。」陆良生建议到，「或者可以先把他扔技术组沉淀两天，年轻人难免心浮气躁。」 「也行。」 许青焰从大楼里出来，人还有些恍惚。 正午。 何国进下午还有事，自己去吃食堂了。于是这货又变成了自由身，估计要明天才能等到那边通知了。 一闲下来，又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刷了一会聊天列表，也不知道裴老板在干什么。林晚粥也没给他发消息，沈矜月的消息停留在昨天。 唉，想发消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目前就知道一个通过了，也没个确切消息，具体干什么也难说。他甚至想今天回星海，明天再回来。 嗡，林晚粥一条消息发了过来。 「准备发新歌了。」 「今天吗？」许青焰秒回。 对面显示正在输入中，没过一会弹了个视频过来。林妹妹依旧是半张脸入镜，看着他眨了眨眼睛。 「你在哪？」 「xxxx。」他报出了一个地名，两人聊了一会。 林晚粥鼓励了他几句，倒是多少抚平了他些许寂寥。以前从未觉得，现在倒是有点独在异乡为异客的感觉。 挂了视频，许青焰回了酒店。 一觉睡到黄昏，睡醒之后也没看见裴暮蝉半条消息。他不由有些嘀咕，裴老板一个人也过得风生水起？ 他这样想着，心里顿时不由酸溜溜的。 男人奇怪的自尊支撑着他不联系裴暮蝉，一直撑到了晚上八点，又惦记着裴暮蝉有没有安全到家。 毕竟林晚粥那边有齐婷陪着，整天寸步不离。 裴暮蝉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以前最多也就开过几场演唱会，根本没赚多少钱。目前的家当，全靠她攒下来的。 能叫出名字的歌手基本很少有穷的，只是有人 会为了更进一步。会选择在某些方面花点小钱，比如做赔钱专辑。 又或者买热搜，买营销号，花钱买曝光上综艺。 她从来不干这些事，甚至于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演唱会如果能赚钱她就开，赔钱换名气这种事情她不干。 平时那么高冷一个御姐，其实也跟个仓鼠似的。一点点小钱屯屯屯，硬生生攒了两套房两辆车出来。 至于她口中的亏钱，是按照圈内人的说法。 譬如上场演唱会挣xxx万，这次少挣了三分之一，那就是亏钱了。对外就说今年亏麻了，亏本三分之一。 歌手说这种话的时候，听听就得了。真当真了，搁这边心疼geigei姐姐，知道真相怕是得听晕过去。 虽然裴暮蝉确实一直在亏钱，那也仅限于在工作室亏钱。但大半年下来，也只亏了不到一百万，恋综之后就挣回来了。 一个月发歌的速度，比上一年一整年加起来都多。 思来想去，许青焰还是给裴暮蝉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漫长的等待中，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干什么。 星海江畔小区。 裴暮蝉自己一个人在家躺着，家里的灯全都关了。 她看着满不在乎，其实和上次一样，许青焰走了一天就感觉空落落的。干什么都没状态，特别不适应。 为此她还特地上网度娘了一下，搜来搜去发现是某精神绝症，并且给她推荐了一个医院，吓得她立马关了。 不传谣不信谣，网络谣言真可怕。 花了二十块钱咨询了一下网络心理医生，对方仔细询问了一番。 「最近认识的朋友？」 「是，三个月左右。」 袋鼠医生：「所以你在他存在您身边的时候，会觉得很安心。但是对方短暂离开，夜里翻来覆去失眠？」 「嗯。」 袋鼠医生：「对方是您的理想型吗？」 「不知道，没有理想型。」裴暮蝉回了一句消息，又补充了一句，「他应该是很多人的理想型。」 袋鼠医生：「您见到对方会紧张吗？心脏狂跳之类的，然后再确认一点，您在对方离开之后不想联系他？」 「嗯，他可能不缺我一个。」 袋鼠医生：「您大可放心，这是恋爱期内患得患失的正常心理活动。建议您这边多运动，出去走走，试着先打破」 后面字太长，裴暮蝉没看全。 目光停留在恋爱期三个字上，心脏重重的咚咚几下，情绪瞬间飘到了十万八千里外，不知身在何处了。 缓了好一会，她这才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手机，只剩下百分之十九的电量了。她想起身去拿充电器，屋内一片黑暗，瞬间有些不适应。 起身的瞬间，裴暮蝉忽的又有些错愕。 原先她一个人在房子里藏了大半年，几乎全天无光。即使是白天也拉着窗帘，整天在黑暗中游荡习惯了。 仅仅只是几个月，身体却本能的对黑暗的环境表示排斥。站在原地怔来了一会，她莫名感觉有些异样。 叮叮叮！急促的铃声响起，屏幕忽的亮起强光。 【许请求视频通话】 她压根没想到许青焰会应该说想到了，一直赌气似的不联系他，不就是等着这一刻他来主动联系自己。 明明下午不到三点就从工作室回家待着了，一直心不在焉的看剧。可视频来了，她却忽的犹豫了。 捏着手机，往开关处走去，黑暗中还差点被茶几绊一跤。 啪嗒一声打开了客厅的灯，她对着摄像头整理了一番 头发。确定没有问题，这才小心翼翼的按下了绿色的接通键。 她微微屏住呼吸，想着网络袋鼠医生那句「患得患失」，顿时又有些气闷。心道自己才不会，只是注意形象而已。 嘟的一声，画面连接成功。 许青焰似乎在酒店，捧着手机看了一会，发觉接通了这才问道。 「你在家吗？」 他声音比平时要温柔多了，裴暮蝉心脏轻轻跳了跳。她暗自懊悔，真不该花那笔冤枉钱，现在更乱了。 「嗯。」她应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紧张，她的声音介于御姐和御萝之间。这倒是把对面的许青焰整不会了，咽了一口唾沫。 这动作太明显了，根本逃不过裴暮蝉的眼睛。 女生就是这样，你以为对方不在看你。其实在你偷偷鼓包的时候，对方已经察觉到了，心思比狄仁杰都细。 她见许青焰咽唾沫，不由觉得有些好笑。心道原来这人好这一口啊，真是个十足的变态，也不是什么直男。 以裴暮蝉的性格自然不会说出来，那只会让两个人尴尬。又或许是只有她一个人会尴尬，许青焰脸皮挺厚的。 她抿了抿嘴，似乎是无意的，又用刚刚的声线。那种御姐带着一丝丝鼻音，尾音带着一点点沙哑。 「你今天面谈还顺利吗？」 「嗯？？」许青焰摸了摸脸，咳嗽了一声，「顺利，挺顺利的。」 裴暮蝉在镜头外看着他的小动作，嘴角不由微微扬起。明明前一分钟还情绪糟糕，现在已经玩心大起了。 「你见到那个领导了吗？你进了什么部门啊？」 许青焰一开始人是躺在床上的，裴暮蝉开口后他立刻就坐起来了。从来没听过她这么说话，像是刚睡醒。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戳中了，该死的xp觉醒了。 「见到了，何组长人还挺好的。」他稍稍回忆了一番，「今天见到导演和其他领导了，看着像是央视那边的人。」 「应该是过了，让我保留一下报销的凭证。不过具体干什么现在还不知道，得明天再看，嗯保不齐是场外。」 星海的十月中旬已经有了一丝凉意，裴暮蝉坐在沙发上，看着他那副模样不由轻声笑了笑。 「你别笑了。」 「怎么了？」裴暮蝉问道。 许青焰人都要听晕了，好奇裴暮蝉什么时候进化出这种声线了。又像是刚刚睡醒，又像是故意挑逗。 这一笑，谁顶得住啊，呆头沈跑过来都得弯了。 「没事。」 许青焰倒在床上，手同步捧着手机，像个泥鳅一样一寸寸在床上拱起，很想问问她以后能不能一直这么说话。 但怕被她挂电话，于是决定敌不动我不动，孙子兵法被自己玩明白了。 裴暮蝉果然上当了，丝毫没有察觉自己骗她多说几句话。 「工作上的事情没关系，不用急。」她依旧那副慵懒微夹的声线，似安慰，「什么时候能回来？」 「怎么了？」他顿时精神了，反问道。 「没什么，新歌快发了，还有办公室的水该换了。」裴暮蝉神色不变，「买了几张吃饭的劵，下个月就过期了。」 两人聊天真是八百个心眼子，目前势均力敌。 许青焰切了一声，细细碎碎嘟囔了一句。 「我就是换水工啊。」 闻言，裴暮蝉否定道。 「还有饭搭子。」 许：「那我不在你怎么吃饭？点外卖？」 裴：「工作室有员工送餐，多订了一份而已 。一直没跟你说，我上次看你出去吃，还以为你不喜欢吃员工餐。」 许青焰无语，他那是不喜欢吃吗，分明是为了陪她吃饭。 「行，你记得按时吃饭，然后白天早点回家。」 她闻言本想反驳，自己又不是未成年。已经是二十六岁了，一晃就是即将奔三的人了，转念一想还是咽了回去。 「嗯，知道了。」 忽的，裴暮蝉又没由来的想起中秋回去那会，母亲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三十岁生孩子，身材很难恢复。 她不禁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打散。八字没一撇的事情，现在想也没有用，时间太短了。 「我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回来，说实话也不是什么重要角色。」许青焰开口道，解释的意味非常明显。 「你不用急，我这边没什么问题。」裴暮蝉垂眸，说道正事还是严肃了一些，「年轮过几天就能上架发行。」 「行。」 两人又聊了一会，裴暮蝉的御姐音差点没把许青焰钓成翘嘴。最后，两人都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并且觉得自己赢了。 恋爱也是一场战争，暧昧中人心眼子比纱网都细。 翌日。 许青焰没怎么睡好，莫名梦见裴暮蝉了。在车上，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开始吵架，结果吵着吵着就亲上了。 沃日，没亲过嘴，根本想象不出什么感觉。 梦里，像是在吃西瓜，他妈的西瓜味的法式湿吻。至于为什么是西瓜，因为家里条件不太好，青春期最爱吃的水果就是西瓜。 平沙县本地西瓜旺季的时候三毛钱一斤，买个瓜也不过五六块钱。 夏天的颜色就是瓜瓤的颜色，几乎在后来的日子里，只要一闻到类似西瓜的味道，便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夏天。 他照例过去报到，何国进找了个人带他去办理身份牌以及各项文件。复印身份证，以及签订保密合同之类的。 弄完之后，他脖子上就多了一个牌子，技术组。 许青焰懵了，他又不懂技术。做美术指导也行，干策划也行，实在不行整一个后勤保障也行，技术组？ 这还干集贸啊，手撸道具吗，这不得干出个斐济杯来？ 饶是如此，许青焰也只是在心里抱怨一番，并没有找何国进也没和导演抱怨。初入职场，最忌讳心浮气躁。 在技术组，他见到了陆良生，对方笑眯眯问他。 「是不是很疑惑为什么调你到技术组？」 许青焰摇头，一脸坚定道，「没有，能加入这个队伍已经很荣幸了。本就是一块砖，服从组织安排。」 「行，心态还挺好。」陆良生原本准备好的说辞硬生生没用上，只好尴尬的缩了回来，「咱们技术组也不全是技术。」 「反正多听多看多学，过几天你就明白了。」 「好！」许青焰态度良好，情绪稳定。 陆良生原本还想玩菩提老祖教化猴子那一套，去一去新人的浮躁心气，没想到新人自己说服了自己。 等待陆良生离开，许青焰也开始慢慢熟悉自己的工作。第一天没给他安排工作，只让他四处转转熟悉熟悉。 转着转着，忽的被人叫住了，声线有些娇。 「许青焰！真的是你！」 他顿时有些麻，心道什么地方都能碰见熟人吗？这声音怎么听着有些耳熟，也不能说是耳熟，简直烧成灰都认识。 「呃，好巧啊，你怎么也在这？」 「我借调过来啊，怎么了？不对，你怎么一脸不开心啊，你是不是不想见到我？许青焰你怎么一副死鱼眼表情！ 」 「没有，没有，我没有这种想法。」许青焰有些无奈看向了眼前的女生，开口道，「好久不见，江云瑶。」 「啊，你不会现在才认出我啊。」眼前的女生抱着手臂，一脸不开心的看着许青焰，「我变化有那么大吗？」 打量着他的同时，心中也难免五味杂陈。 原本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了，看到恋综那会，她还特地发声了。结果一点点回应都没有，他依旧还是那么怕麻烦。 ------------ 第229章 可能.......青春结束了吧 许青焰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估摸着快到午饭时间。不想站在这聊天，其实也没多尴尬，于是问道。 「快吃午饭了，你有约吗？」 她手臂微垂，摇摇头。 「没有。」 「一起吃个饭吧，顺便问你点事。」许青焰向来贼不走空，正好对这地方不太熟悉，想从江云瑶这套点话。 酒楼包厢里， 隔着一张桌子，盈盈的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人挨着桌坐着，另一人懒散的靠在椅子上，中间热茶白烟袅袅。 「你在哪个部门？」江云瑶问道。 「技术组，陆组长那一组。」他回答道，眼皮没怎么抬，又问，「你呢，你在哪个部门，不会是舞蹈组吧？」 「化妆组，毕业那会去学了。」江云瑶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自己道，「我现在是化妆师，厉害吧？」 大学同学从事本专业的人很少，基本都是毕业跨专业找工作。考公考研，要么就是干销售、运营，hr。 江云瑶能把化妆从爱好变成职业，并且出现在长安分会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远不止是厉害那么简单。 如果负责入镜明星的妆造，那就是行业顶级了。 不过目前来看，她应该不单独负责明星的妆造。大概率是跟着团队，参与了长安春晚分会场的项目。 「确实挺厉害的。」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借调还是」她突然问道，「怎么会是技术组，再怎么样也应该是歌舞组吧，你不是词曲人吗？」 「没有，不太清楚，面试进来的。」 「面试？」她有些懵，长安分会场大部分都是招实习生或是招志愿者，「谁面试的你？走熟人内推吗？」 「嗯，导演面试的，具体我也不太清楚。」许青焰说的含糊，有些东西不好细说，「反正稀里糊涂进来了。」 「厉害啊，虽然不太明白你为什么去技术组，但是听说导演和技术组老大关系很好。」江云瑶爆料道。 闻言，许青焰忽然来了兴致。 「怎么个好法？」 「好像是大学同学，都是长安人本地人。」江云瑶随口提了一句。 这时外面包厢外响起敲门声，一道道特色菜陆续上桌。葫芦鸡三四样菜，吃不完就准备打包了。一句先吃饭吧，进入边吃边聊环节。 毕竟是大学同学，又是相熟的朋友，即使一两年没见也不觉得生疏。 聊了一会，发现对方还是那个秉性，大学的感觉就慢慢找回来了。有一说一，江云瑶确实是他大学时期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你知道吗？」她话匣子慢慢打开，吐槽道，「有的小演员不愿意不配合，非要用自己的生活妆。」 「其实根本拍不到她们，不是主角的话就随便了。只要导演看不到她，我们也不会挨批就行了。」 许青焰安安静静的听着，一边吃一边听。偶尔有回应，既不显得冷淡也不热情，一如平常一般平平淡淡的。 江云瑶打量了他一眼，抬眼忽道。 「你变了挺多的。」 「有吗？」许青焰伸手去够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喝了一口，半开玩笑道，「可能是生活所迫吧。」 「你上恋综那会，我真是吓了一跳，还是同学群里有人@我才知道。」江云瑶道，「这才发现你被网暴了。」 「你那时候的表现和以前反差挺大的，我当时也被吓了一跳。总觉得你是因为什么，所以才变成那样。」 「今天见面了，又感觉你好像又没变，还是以前那个样子。我们的距离从来没拉近过，是吧，哈哈。」 说到底，两人始终是朋友关系。 江云瑶很清楚许青焰不收礼物，是因为不想花心思去还。除非找自己帮忙，才会买人情礼物送给自己。 虽然过去很久了，她也早就放下了。但现在见面，还是忍不住说起这个话题，似有不甘心又或是别的什么情绪。 她盯着许青焰的眸子，想要从中得到答案。 「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很缺钱。」许青焰也不遮掩，「那会很缺，要一大笔钱，恋综拉了我一把。」 江云瑶闻言，不由问道。 「现在」 「解决了。」 「那就好，难怪你那时候什么话都敢说。其实如果不认识的你的话，看着还挺有意思的。」江云瑶开玩笑道。 「过去的事情就不提了，谢谢你那时候为我说话。」许青焰坦率道，「我那时候处于风口浪尖，怕牵连你就没回应，冷处理了。」 「能和你做朋友挺幸运的，我事后也没联系你是我做的不地道。你也知道，有时候我这人其实也挺浑的。」 「说实话，有些对不住你。」 「我知道，能理解。」江云瑶点头，心中难免腹诽。 这人性格性格恶劣，自己早知道了，什么浑不浑的，纯纯腹黑。就是故意不回的，好让自己对他有疙瘩。 简直是彻头彻尾的混蛋，做朋友挺好的。一旦有点那方面的意思，马上就能得到浇头的冷谈，十足的冤家。 原本放下了，现在心里难免升起一丝幽怨，毕竟三年的青春说实话，他这几句话滴水不漏，十足的渣男。 「你发的那个帖子我看了，怎么说呢。」许青焰放下了茶杯，思索了一会，「谢谢你能喜欢我，但是我们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说实话，做朋友都是我高攀了。」 「哪有？」江云瑶本能反驳，却对上了一双笑吟吟的眼睛，顿时小声了下来，「说这种话有点过分了。」 「开个玩笑，不过差不多这个意思。」许青焰瞥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那时其实挺累的，脑子每天都是麻木的。」 「压力又大，根本没心思谈恋爱。」 「说实话，你不了解我这人，一时起了色心很正常。你要是真的了解我之后，多半只会对我起杀心。」 闻言，江云瑶默默翻了一个白眼。 「你挺能扯的，还不是拒绝我了。」 「不是，你刚成年就一套房，都给我看晕了。」许青焰笑着拉扯话题，「说真的，小富婆，你含金量拉满了。」 「要是大学有人知道你这么有钱，追你的人能把教室门冲烂。」 江云瑶一脸无语，撑着脸颊道。 「大学不主动哪来的爱情，我就算是身价两个亿也不见得有人追我。大家都是各过各的，互不相干。」 「我们班就你最好看了，隔壁班也没人比你好看。我选择本来就不多啊，要是全世界的花美男都朝我投来橄榄枝。」 「错误的，整个学院也没比哥们更好看的。」许青焰无良打岔，笑了。 「略，你可真不要脸。」江云瑶被逗笑了，笑着笑着，嘴角又慢慢向下，「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对你心动的吗？」 当暗恋可以摆在明面上当笑话讲，证明这段暗恋已经死了。 「不知道。」 「那时候我刚开学没多久，晚自习我去后面扔垃圾。你趴在倒数第二排睡觉，我记得班上的灯很亮，然后你抬头盯着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站在那停了五六秒。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心脏跳了一下，之后就想办法和你做朋友了。」 许青焰想了想，「记不清了，当时我可能太累，睡懵了吧。」 「我真是瞎了眼了，看上你了。」江云瑶咬牙切齿，又垂眸，「真没想到有一天，会当着你的面说这些。」 「可能青春结束了吧，不用紧张，成年人上班是这样的。」许青焰一句青春结束了，江云瑶鼻头一酸，差点哭出来。 三四年的青春，一句玩笑话轻飘飘揭了过去。 她记得下大暴雨颤抖着给他发消息的时刻，也记得更多细碎的事情。没有跌宕起伏的情节，却也温暖。 但江云瑶也很清楚，人是她自己喜欢上，却也是她先放弃的。 母亲听说了许青焰的情况，表示坚决反对。并言「朱门配朱门，竹门配竹门」，差距太大不会幸福的。 犹记得那天黄昏，她坐在沙发上一脸执拗，母亲在一旁厉声训话。 「家境悬殊，花点钱帮扶倒没什么，咱们家不缺这个钱。但你俩的价值观就不一样了，更别提人生观世界观。」 「你喜欢他贫穷时候的样子，确定他有钱之后不会变心吗？自古高嫁高娶，大有摆不清自己位置的人。」 「你想过没有，你们在一起生活了，剩菜是热一热还是直接倒掉？买车是豪车还是国产，消费是为了实惠还是为了开心？」 「更何况他还是单亲家庭，你想没想过跟他在一起。万一对方没法共情你的痛苦，也没法满足你的情绪怎么办？」 「你要恋爱我不反对，但结婚绝对不行。你从小就没吃过苦，何苦给自己找个农村婆婆和一大帮农村亲戚呢？」 「你年纪小还不懂，爱情的替代性太强了。等你出了社会就知道，像他那样的好看的男孩子一抓一大把。」 那一个下午，母亲那番话给江云瑶活生生劝犹豫了。她恋爱上头，但脑子并不昏，知道自己图什么。 想了许久，但那一刻确实是犹豫了。 只不过许青焰从来没给自己机会而已，根本轮不到她后退一步。最后，她自己也就顺势放弃了，只是时常放不下。 有时候，她自己也挺懊悔的。会想对方是不是看出了自己的犹豫，毕竟自己从来没和家里抗争过。 即使清楚这些事情，许青焰不可能知道。但有时候还是会忍不住去想，当时那么执拗的自己怎么就犹豫了？ 或许那一刻，自己也认同母亲说的话。 忽的，江云瑶有些庆幸许青焰没有给自己机会。 最起码现在，两人还能体面的坐在一起。至少保留了那些美好的记忆，没有现实撕扯得七零八碎。 从一开始，这一段感情就没有开始过。拦住自己的不是许青焰的家庭条件，而是自己数不清的犹豫。 进入社会之后，也没有像母亲说的那样。数不清的人可以替代他，所谓一抓一大把全是歪瓜裂枣。 反倒是他，多年未见，依旧像条陈年烈狗。果然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也狠，在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没变。 「是啊，青春结束了。」江云瑶脸上扯出一个笑容，「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毕业之后很多事情就释怀了。」 许青焰对青春没什么感觉，那时他能感觉对方似乎对自己有点好感，只是并未当真。 直到现在，许青焰也觉得对方不是喜欢自己。她只是喜欢青春的自己，喜欢那股对青春的憧憬，谁信谁二笔。 许青焰笑了笑，「没事，现在不也挺好。」 「你现在有女朋友了吗？」她忽的问道。 「还没，工作忙。」许青焰也没太在乎，用朋友间聊天的口吻道，「不会以为我上个恋综，节目组给我发女朋友吧？」 「你不是和两个小天后」江云瑶欲言又止。 「呃，哥们没那么大魅力。」许青焰摆摆手，说完又补了一句，「不过我们确实挺熟的，毕竟有合作关系。」 「彼此相处也挺融洽，她们能力出众，是非常优秀的歌手。彼此合作也很愉快，暂时也没有和她们断开合作的打算。」 闻言，江云瑶瞳孔微缩，她不知道自己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 「是吗？」 「嗯。」许青焰手摩挲着茶杯，一点点斟酌道，「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还是挺高兴的，祝贺你成为化妆师。」 「毕竟这是你大学时候的爱好，老实说那时候我听不懂，到现在我也分不清眼影和腮红到底有什么区别？」 江云瑶听着，头不禁微垂，小声解释道。 「眼部皮肤薄，用的色料和腮红不一样，红色料不能上眼的。眼影可以当腮红用，但是腮红不一定能当眼影。」 「哦，原来如此。」许青焰笑了笑，「化妆果然很麻烦也很难理解，高光和遮瑕是，傻傻分不清。」 江云瑶沉默了，他哪里是分不清，只是不想。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没勇气说一句「我们可以试着接触」。正如当年云泥之别，现在他们依旧是隔着一座山。 饭局结束，江云瑶看着许青焰拎着打包盒出来，不由下意识问道。 「你打包吗？」 「嗯，没怎么动筷子，下午热一热接着吃。」许青焰一脸寻常道，又看向了江云瑶，「怎么了？」 「没没事。」江云瑶垂眸，想着如果是自己应该是不会打包的，倒不是为了面子，只是习惯使然。 如果自己有男朋友，大概率也不会让他打包。哪怕打包回去，下午自己也不会陪着他吃中午的剩菜。 许青焰忽的问道，「你现在还在和大学那个学长谈吗？」 「分了。」她摇头。 「哦，挺好的。」 她忽的一句多余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于是重新打起精神。在分别的路口，朝着拎着打包袋的许青焰挥手告别。 「再见。」 许青焰亦是朝她挥了挥手，头也不回离开了。 她往前走了几步，忽的又忍不住回头。只见许青焰混入了人群，从始至终也没有回头看过她一眼。 江云瑶感觉自己从未和他开始过，却依旧有种失恋的感觉。且比真正的失恋，那种失落感还要强烈数倍。 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很重要的人，又好像从来没拥有过。 「江小姐！」 一道惊喜的呼声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猛地转头，看见了一个斯文的男生正微笑着朝她打招呼。 似乎是导演组的人，见过几面，叫什么记不清了。 「江小姐，你怎么哭了？」 哭？ 江云瑶一脸茫然拿起手机，黑色的屏幕上倒映着自己脸。不知何时，脸上多了几道泪痕，豆大的泪珠往下滚。 她擦了擦眼泪，瞥了一眼邹乐伟，一脸冷漠。 「抱歉，我有点事情。」 说完，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一脸呆愣的邹乐伟。 邹乐伟站在原地，他分明见到江云瑶刚刚还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明明打听到她没有男朋友，那人又是谁？ 想着刚刚江云瑶的态度，他不由咬牙。 忽的，手机铃声响了。 「喂？」 「伟哥，打听到了，许青焰那小子安排到技术组去了。」电话那头大嗓门喊道，「在陆组长手底下。」 「技术组？他没来导演组？」邹乐伟愣了一瞬，诧异问道，「他不是写词曲的吗，怎么会调到技术组？」 「谁知道呢，这是导演的意思。」电话那头的大嗓门道，「伟哥你在哪呢？下午还有个会，你可别迟到了。」 「知道了。」 电话挂断，邹乐伟站在路口，整个人面部由晴转阴。 导演组主要负责艺人统筹、调度走位协助拍摄的活。主创团队属于另一个特殊的部门，大概十来个人。 核心是导演、制片、后期，邹乐伟自然没资格进，只有破格递方案的资格。 他原本以为许青焰肯定会被调来导演组，还故意让人留了一个艺人统筹的位置，想着折腾许青焰一番。 谁让何国进把他的方案否了，还故意带了一个外人进来，这明明就是偏私。 ------------ 第230章 裴暮蝉：你又有了？许：错误的，是天色等烟雨 许青焰回到酒店，把打包的菜放冰箱。 下午两点准时出现在现场，转悠了大约一个小时。技术组长陆良生把他叫了过去，找了一个人带他。 「你好，我叫甘应昌。」约莫一个二十七八的青年人朝着他打招，「导演组的，你现在跟着我吧，互相学习。」 「你好，我是许青焰。」他和对方握了个手。 他本来还在技术组，现在又被扔去导演组。他拿到的牌子没写什么组，只写了一个演出保障部门。 这范围可太广了，化妆、视觉，都属于演出保障部门。 导演组工作内容他插不上手，就是边学边看打打杂。同时也看出了一些东西，这春晚似乎是在走科技与传统结合的路子。 低头的瞬间，他脑海里不由闪过几个电影画面。 盛唐上元三日解宵禁，《长安十二时辰》、《长安三万里》、《妖猫传》画面一直在眼前闪。 许青焰摇了摇头，将脑海里那些熙攘繁盛，光耀万年的长安城画面掩去。 他这也算是正式入职了，区别于临时工。或许算是聘用，走特殊渠道进来的，大概能归类为特殊人才一类。 总台那边刚提出了一个「我们的春晚」的概念，基本上导演组想到什么点子基本是特事特办，走集思广益的路子。 不过集思广益也有门槛，首先得进去，还得入领导的眼。全国那么多文艺工作者，能让分会场导演看一眼的人也不多。 「咱们工资应该差不多七八千，各种补贴加起来挺多的。」甘应昌带着他到处走，「工资只能说还行，每月十号发。」 「说来也奇怪，小许你跟着陆组长，怎么又被分来我们这了？」 「不知道，刚来没多久，我自己也不太」许青焰道，「反正服从领导安排就行了，可能导演觉得我更适合这吧。」 「技术组那边吃香啊，工资更高。」甘应昌道，「来我们这导演组纯纯当牛马，每天困得跟***里睡不醒的老公似的。」 甘应昌一句骚话给许青焰震麻了，什么逆天比喻。 「导演组干什么的？」许青焰蹲在一旁，看了一眼正在搭建的舞台雏形，好奇问道，「看你们都喊导演组，人太多分不清。」 「导演组干什么的都有，核心主创总导演、制片、后期，他们有话语权，比如陆组长何组长之类的。」甘应昌科普道。 「其他的一些主要就是协助日常运转，干统筹的摄影调度的都有。只要没犯错，没人找得了咱们麻烦。」 「主要还是注意一点，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干好，不挨那几个导演的骂就好了。」 许青焰闻言点点头，结合他在网上搜索来的资料，心里对长安分会场的导演组有了一个大致的认知。 首先是总导演季仕安，前两年是星海分会场的总导演。控场能力强，思想新锐，总台那边的老人了。 其次是陆良生，关于他的消息不算多。名字基本都出现在某某国家级的晚会，又或是市台春晚，冬运会之类犄角嘎里。 制片名字有些陌生，是一个三十多岁女人，一搜资历也算是牛比得不行。 最后就是何国进了，林川口中的大领导。只知道应该是总台的，不知道具体是干什么的，总导演季仕安似乎与他挺熟。 说来也怪，何国进把他扔进这会场之后似的就不管了。 他其实很想问问何国进，自己好像有点多余了。但转念一想混着就混着吧，到处混的人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 从技术组到导演组，跟轮岗似的，但这点时间倒是更像是打杂。 「不知道他们给你分什么工作，大概 率是艺人统筹。」甘应昌站起身，换了一个地方摸鱼，许青焰随即低头跟上。 在场外混，少说多听，别瞎干活。 「甘哥，艺人统筹有什么坑吗？」他问道。 按理来说他应该带包烟的，但早就戒掉了，也没这个习惯。一个春晚分会场，不至于让他又捡起来。 装作不会抽就行了，也没人会为难他。 毕竟陆良生找了甘应昌，就不可能是随便指一人。自己好歹也是何国进带来的人，不至于乱扔一通。 「坑啊，基本就那些东西。」甘应昌思索了一会，「工作内容不算太多，和演员接触，提醒他们到场退场之类的。」 「有些事情可以交给助理去做，比如抢化妆台，或者是别的。真要说坑，艺人统筹没什么坑，倒是要小心别得罪一人。」 「谁？」 「一个挺足智多谋的man。」甘应昌叹了一口气，拍了拍许青焰的肩膀，「总之，你之后就会知道了。」 许青焰哦了一声，意识到可能有***。 「叫什么？」 「邹乐伟，伟哥。」甘应昌一脸敬仰。 话说的很好听，但许青焰总感觉甘应昌骂得很脏。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更何况编导圈完全没什么门槛。只要生的好，天生摇号摇得六，长大没工作就干编导去。 既有正经科班出身的学院派，也有师徒传承的老带新派。还有在海归派，草莽资本入局的野路子派。 当然这些话许青焰也没全信，回头再看看。 混了一天，回到酒店后又累又困。看了一眼手机消息沉沉睡去，半夜睡醒之后又回了几人的消息。 叮嘱裴暮蝉好好吃饭，顺带又问了齐婷，关于林晚粥的专辑进度。把刚发行不久的单曲《云烟成雨》下载了。 听了一会后感觉效果不错，于是又再度睡了过去。 翌日。 早上依旧是平平无奇的熟悉工作，说是艺人统筹。实际上落在他身上的工作就是助理，准确的说是导演助理。 主创团队不知道在拖延什么，以至于进度似乎卡壳了。进度卡住了，自然也说不上忙，只说筹备的事情。 一般这种事情都不叫事，天塌了有人顶着。 许青焰下午正摸鱼，见到了邹乐伟，主要是这哥们太扎眼。大家都要么装忙碌，要么是真的忙成狗。 那边远远走来一人，戴个帽，黑框大眼镜，看着像是平光镜。一头长发，一身复古装，挎着个包。 伪文艺气质扑面而来，那哥们斜斜瞧了许青焰一眼。许青焰也看了他一眼，没等他走过来就直接离开了。 隔了一会，甘应昌提醒他小心点。 「那***看你眼神不对，指不定憋着什么坏水。离他远点，我打听了一下才发现原来你是何组长招进来。」 说着，甘应昌锤了他一拳。 「还有，卧槽，你早说你不是进来混实习经验的啊！不是哥们，你这词曲都这么卷了吗，干到春晚来了。」 「打打杂而已，这有什么好说的。」许青焰叹了一口气，他怀疑甘应昌知道了，也等于导演组其他人也知道了。 他那些事迹网络可查，好的坏的都有，想藏也藏不了。 许青焰不担心会有什么影响之类的，他写的几首歌也足够硬了，导演作品上也有《身骑白马》这种作品。 不管是怼节目组还是剧组，他都占着理。 个人品质方面也没什么污点，无非是恋综那一会狂了一点。动不动说一些暴论，不过也没什么大碍。 「许老弟，你这话 说的。」甘应昌愕然，「一时间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何组长会找你来打杂吗？」 「明显是让你适应适应，估计过段时间就要让你接手项目了。」 「可能是吧。」许青焰没流露出憧憬，回答依旧稳健，「本来就是过来贡献一份力的，干什么不重要。」 「话是这么说，你对那人还是得防着点，纯纯***玩意。」 「嗯。」 回到酒店，许青焰躺在床上。 按压着太阳穴的同时，心里思索着该做点什么。 他现在刚进入导演组，像是一个刚爬上船的水鬼。手里握着oneplece一整座宝库，却只能坐在大船甲板边缘。 仰头看着船长大副在驾驶室密谈，身旁是忙忙碌碌的水手。而他只是个水鬼水鬼，从比奇堡跑出来的野路子。 想了一会，他决定扒一首古风歌曲抛出去试试看。《稻香》积攒了那么多的口碑，试试看能不能引爆一波。 反正几天就放假了，算算时间正好能扒一首。 许青焰从行李箱里拿出了电脑，顺手开了个头。正好林晚粥发消息过来，于是干脆开视频聊了一会。 「你让婷婷监督我写歌？」小姑娘一脸不高兴。 她趴在被子上，捧着手机回应道，身上穿着衣服。两只洁白的脚丫翘起，一晃一晃的，能看见根根粉嫩的脚趾。 「呃，这不也是为你好。」许青焰岔开话题，「你的专辑早点做出来，你的名气也会更大一些。」 「哦，好吧。」林晚粥发觉他眼神偏移，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身后，什么都没发现。「你怎么一直看我后面？」 「哦没事，就是看你衣柜颜色挺好的。」 「柜子，白色啊。」 许青焰咳嗽了一声，转移了话题。 「过几天我放假，回来带你去玩一圈，上次答应你的。我怕再不去，下次回来就不一定什么时候。 「等过段时间，这里忙起来了，临时调整假期隔一个月才能回也有可能。趁着你现在有空，正好一起去玩。」「 「好呀，什么时候回来？」 「四五天左右吧，不会太久。」他一边举着手机，右手在键盘上鼓捣解锁，「我买好机票了，临时订太贵了。」 「噢，好吧。」林晚粥似乎心情不错，脚丫子垂了下来，「我想玩」 她叭叭叭说了几个，只能说想象力有点匮乏。 「行，新歌销量怎么样？」 「挺好的，中规中矩吧，过几天应该能突破一百万的总销首额。」她回答道，嘴角慢慢向下，「没上次高，差远了。」 「正常，等一段时间就好了。」许青焰安慰道，「又不是顶流，恋综和音综的热度过去了，有回落是正常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挂断视频后，许青焰休息了一会。洗了个澡后，这才点开了微信给裴暮蝉弹了一个视频请求过去。 等了大概七八秒左右才接通，许青焰看见一抹白腻，瞬间又变成了语音通话。 「嗯？？你在洗澡？」 「什什么！」电话那头传来了裴暮蝉慌乱的声音，哗啦一声手机差点掉水里，「你看到了？」 「当然没有，你手速那么快。」他怕裴老板恼羞成怒，直接单方面挂断电话，语音通话凑合着听吧。 哗啦一声，裴暮蝉声音略有不满。 「是你，非要在我洗澡的时候打过来。」 打过来又不一定非要当时接，不方便的话可以等会再接。 许青焰知道自己要是这么说，大概率会寄掉。思索片刻，换了个说法。 「是，我估摸着你这会应该去洗澡了，特意挑时间打的。」 对面沉默片刻，轻轻回了一句。 「变态。」 电话那头，偌大的浴室里灯火明亮。薄薄的雾气，顶部透光的灯光落下，裴暮蝉趴在浴缸边缘抿着嘴脸色微红。 浴缸内水质清澈见底，雪白身躯清晰可见。水纹微晃，将倒映着的灯光一次次打碎，又再度重组。 「那个我过几天就回来了，这边情况有点复杂。想要争取一下，打算准备写一首歌看看能不能打出点水花。」 听到一首歌，她不由心底微微一颤。 只要他出手几乎都是精品，这一次更是直接说「争取」，心里不由有些莫名悸动。 他鲜有说「争取」的时候，平时性格偏懒散。 「你自己唱吗？」裴暮蝉轻声问道。 「嗯，不过也需要你帮忙，我唱不好。」许青焰刚洗完澡，头发末梢还在淌水，手机放在桌面上。 他眼眸明亮，一边轻轻移动着鼠标，单调咔咔声在房间里回荡。 「我过两天把谱子先发给你，你帮我做一下编曲。具体事项我到时候和你说，我四天后的机票。」 「嗯，好。」裴暮蝉半个身子泡在浴池里，浴缸里池水无比清澈。 「会不会影响你发新歌？」电话那头传来了他的询问声。 「不会。」裴暮蝉摇了摇头，「《年轮》明天准备上线了，没什么影响，新歌叫什么名字？能唱一段吗？」 她了解许青焰，旋律词曲都在脑子里，成熟之后才会落地。 「嗯，没问题。」许青焰没拒绝，一边拖动鼠标刷新了一会桌面，「歌名挺简单的，《青花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冉冉檀香透过窗，心事我了然。」 「宣纸上走笔之字，搁一半。」 唱到一半，歌声戛然而止。 裴暮蝉顿时心里一堵，熟悉的感觉又回来了。又是这样，梅开二度，到一段精彩片段马上停止，让人心痒痒。 她有些气闷，胸线微微起伏。 「怎么不唱了？」 「忘词了，你等我想一会。」许青焰目光一直落在屏幕上，忘词只是他的谎言，不显得自己太妖孽而已。 风秀于林没朋友，他爱撒点小谎。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月色被打捞起，晕开了结局。如传世的青花瓷，自顾自美丽，你眼带笑意。」 电话那头歌声落下，裴暮蝉泡在浴缸热水里。将脑海里的歌词旋律捋了一遍，整个人不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这首歌的词曲，相比于之前所有的歌，国风味最浓。 裴暮蝉忽的记起他恋综前后那会，似乎和自己提过一句《青花瓷》。所以他那时候就已经想好了？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脑子有些懵。 以往她自认为有几分天赋，无论是读书考试，亦是写歌演唱。只要是她选择的道路，都比其他人走得要顺。 哪怕进入低谷，那也是有过巅峰。当时无论是媒体还是粉丝，都在铺天盖地的吹捧她是天才。 可现在碰见了许青焰，裴暮蝉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天才。 听《青花瓷》，她确信自己一辈子都写不出这种国风浓厚的歌曲。细细一想，顿时有种蜉蝣见青天的无力感。 「你怎么了？」电话那头，许青焰声音透了出来。 裴暮蝉猛地回过神来，眼眸微垂。 「嗯，没事。」 「你最近几点睡觉？」 许青焰声音放轻，带着几分本能的关心，「还在吃员工餐吗？过几天我就回家了。」 裴暮蝉听见「回家」两个字，又恍惚了一会。 他走后，自己确实很难去适应现在的生活，只是相较于以前好好上不少。终究还是不习惯，没人陪着吃饭。 「好，等你回来。」 两人又聊了几句，她好奇许青焰怎么这次突然积极了起来。 「没什么，验证一下猜测而已。」 他慢慢道，「反正写一首歌也不亏，正好借着上次《稻香》的势。如果有机会爆火的话，我这边会顺利很多。」 原来是为了工作，裴暮蝉知道他工作内容保密，转而问道。 「你工作还顺利吗？」 「挺顺的，没碰到什么麻烦。」许青焰压根没提下午那个文艺男，什么伟哥，「后面难说，不行的话就算了。」 「不会的，如果是你话，一定可以的。」裴暮蝉安慰道。 「知道了。」 ------------ 第231章 难搞的双料影后，骆月秀 细细碎碎聊了一些别的话题，许青焰这才挂了电话。 他望着电脑发了一会呆，这才搓了搓脸，继续投入了工作之中。不过国风而已，《青花瓷》不行，那就《庐州月》、《兰亭序》。 再不行就《燕归巢》，哪怕春晚歌曲轮不到他，那也不能让他继续打杂。 哥们主打一个储量惊人，改天再祭出一曲《倔强》。哥们就是这么倔强，坚持对我来说，就是以刚克刚。 不行，真得做一首《倔强》，再度洗白一下。不过假期不长，真的要全都拿来工作吗？ 岂不是回去就连轴转？ 他顿时又有些犹豫了，决定把歌先扒出来再看看。 这一连两天都是闲逛，他虽然有些郁闷，但总觉得何国进总不至于招他过来打杂的。 这玩意有的是人干，不至于单独找个牛马来干，还亲自接待。想来想去，他也没个思绪。 还真是领导的心思你别猜，谁猜谁小丑。 翌日，他又接着干导演助理了。 不是总导演助理，而是技艺组导演助理。春晚哪怕是春晚分会场，也少不了大型节目，攒劲的多人表演。 技艺组导演和教练似的，指挥一群从长安武校选拔来的孩子。 听说是长安分会场导演组七月份就开始考察，八月确定大唐不夜城作为舞台，然后主创团队开始选题分组。 基本是一首歌或是一個节目一个组，具体操作就是将庞大的导演组切割开，比如导演组几个人和舞蹈组组合。 比如舞蹈组长萧淑君，许青焰在走廊里碰见的那个浑身上下如同游鱼一般的气质女人，同时也是歌舞总监。 技艺组其实也是导演组和节目融在一起，弄出个大动静场面。这节目是早就定好的，许青焰主要是负责盯住调度。 几千人同时在一个会场，那场面还是相当震撼的。 说到底还是打杂，喊了一天嗓子累坏了。 好不容易熬过去一天，第二天他被通知调去干艺人统筹。主要负责按照名单，和参加分会场表演的明星对接。 早上，许青焰正含着西瓜霜，忽的见甘应昌凑了过来。 “你怎么又干艺统去了？” “不知道，哪里需要哪里搬。”许青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骆月秀？甘哥，你认识这个明星吗？” “卧槽，哥们你不上网吗？”甘应昌一脸诧异，“骆月秀啊，那个双料影后，不过听说有点水分。” “总之红还是很红的，以前更红，现在还好。” “哦，我不怎么接触这些。”许青焰摸了摸脸，笑了笑，“主要是我不怎么爱看电影，可能没看过她的。” “那还真可惜了，不对啊。”甘应昌忍不住吐槽，“你看不看电影都应该听过她吧，身材一绝，就是脾气不太好。” 闻言，许青焰抬头，本能捕捉到一丝不对劲。 “细嗦。” “这有什么细不细说的，你还真是没听过她啊。”甘应昌挠头，眼中透着一丝迷茫，“就是单纯的脾气不好。” “可能是更年期到了吧，三十多岁，半个月换一次助理。啧啧，听说她身边的助理，基本干不了一个月就想辞职。” “怎么说？”他问道。 甘应昌咧了咧嘴，左右看看，见没人才压低声音道。 “伱要是她助理，天天给她脱鞋，你受得了吗？” “嗯要看工资开多高了，有脚气吗？”许青焰摩挲着下巴，似乎真的在思考，“一个月开两万的话” “卧槽，兄弟，你还真动心啊。” “两万挺多的。” “不是，你在哥们面前装什么穷啊？”甘应昌有些急眼了，“你卖了七八首歌吧，还有一首爆红的歌。” “这底蕴怎么也赚不少了，不是哥们眼红。你这种离我太遥远了，只剩下佩服的份了，主要是你也不缺钱啊。” “这个嘛主要是创作不稳定，你也知道这一行有点玄学。”许青焰已经装习惯了，藏拙张口就来。 “动不动就江郎才尽了，我可能已经到极限了。” 甘应昌闻言，不由有些动容。 如果是一个专业歌手说这一番话，他只会当做这是无稽之谈。但一想到许青焰毕竟是素人，有些人就是才华挥霍完就消失了。 想到这，他甚至不由有些佩服许青焰。 “没关系，许老弟，你这不是也在想办法转型了吗？反正你随时能写歌，有啥咱就写啥，也没必要焦虑。” “两份工作也不冲突，同时干着，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有灵感了。” 闻言，许青焰叹了一口气。 “就怕这工作也干不长远，这一行厉害的人太多了。” “厉害啥啊，我们这一行。”甘应昌拍了拍他的肩膀，“但凡干不了其他工作的，又干不了rapper的就来咱这了。” 两人瞎聊了一阵后又分开了，许青焰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停车场接人。 于此同时。 休息室内，皱乐伟与另一个人喝酒。 平时也没人管他，也不会有人打他电话。半个导演组的人都知道这号人，肚子里有点东西但是三板斧。 拿出去唬一唬新人还行，饶是这一行的老人乍一看也得细看一番。但如果对方是春晚分会场总导演，便相形见绌。 “他妈的，总感觉这段时间不太顺。”咚的一声，他将酒杯重重砸在桌上，“没人能理解我，都是一群老顽固。” 邹乐伟是真的郁闷，本想大展宏图。奈何碰上老古董了，连昆汀都不懂，姓季的还当个屁的总导演。 活该他是分会场总导演，总台综艺节目部没他位置也正常，不懂审美。 前段时间看上一个化妆部的妹子江云瑶，结果也话都没说上。 换了一个舞蹈组的妹子王青青，话倒是说上了。不过她似乎有男朋友，是个泰拳教练。 呵呵，泰拳有什么用，现在是法治社会，还跟猴子一样跟风学泰拳。会打有什么用，现在出来混，靠的是钱和势力。 唉，爱情就是这样，来的时候不可阻挡。 因为，爱没有先来后来！ “伟哥，话不能这么说。”另一人瞧着皱乐伟的脸色，小心翼翼赔笑，“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兴许过两天就否极泰来了。” “希望吧，不说这个了。”皱乐伟揉了揉眼睛，又问道，“那个许青焰是不是调到艺统了？安排上了吗？” “安排好了，他本来就是要轮的，好像是哪个领导让的。”另一人谄媚道，“估计得罪了人，故意整他呢。” “呵，我早就知道，真不知道招这样的人进来干什么。”皱乐伟道，“正好让他吃吃苦头，骆月秀脾气出了名的坏。” “是，皱少英明。” “嗯？你有点太刻意了，我们都是一个团队的。”他眉头微皱，“你这样什么意思，不利于团队协作。” “是是是，皱少教育的是。” 过了一会，皱乐伟主动道，“你那个外甥叫什么” 停车场。 许青焰站在原地等了大约十分钟，终于等到了传说中的双料影后的保姆车。嘎吱一声刹车，一个女助理跑了下来。 毫不夸张，军训似的小步跑，然后当着他的面从袋子里掏出了一双运动鞋，随后一双白皙的脚伸了出来。 脚背白皙，看不出年龄。 ------------ 第232章 诗词里的文化自信，什么顶级喷子，不是，他是关系户吧！ 许青焰瞥了一眼，对方脚趾修长，涂着红色的指甲油。 助理给她穿好鞋后，正主终于从车上下来了。 冷白皮，眼周有一层厚盖住的粉底。头发乌黑松散披在肩头，瓜子脸雪月眉，整个人脸上透着一股颓丧美。 骆月秀，双料影后，眼底聚着浓浓的焦躁感。 于此同时，她也瞧见了前来接待的艺统。细细打量几眼，发现这人似乎不是专业的艺统，年轻好看的小白杨。 看人时目光平静，也没有一丝打招呼的意思。 两人目光相接的一刹那，许青焰掏出了手机，看了一眼资料又看了一眼一旁的女助理，语气没多热情。 他不至于带着什么恶意滤镜去看人，对方只有一个助理，也没配保镖。别人说的不一定是真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骆月秀表演节目是歌舞，资料卡上标注的是歌手，许青焰也就直接照着念了。 「你好，歌手骆月秀是吧，跟我来吧。」 资料上写着的是歌手，许青焰也就这样照着念了。说白了，明天他可能就换个岗位干活了，没必要太在意。 艺人统筹主要负责接待与节目组沟通，安排彩排的时间以及一系列大大小小的事情，甚至现场谈判或者照顾艺人。 春晚不需要这么卑微，哪怕是分会场。许青焰是临时接任这个岗位，相当于半个pd（执行导演），带人进去汇报演出。 许青焰脚步比较快，今天事情繁多。发给他的节目单里汇报演出时间精确到了分钟，考虑到后面的时间。 至于会不会担心后方女影后跟不上，这不是他要管的。 对方都已经穿了运动鞋了，他不可能一步三回头。在这一行里，脾气好的人只会被欺负，得把握一个度。 大约走了一段，他转身停了下来，等骆月秀跟上这才继续往前走。脚步依旧不慢，但后面两人也明显加快了脚步。 骆月秀忍不住了，开口道。 「哎，你好，能走慢点吗？」 「可以，但是你们迟到了。」许青焰转身道，「时间不太够，我临时调来的，需要更多的时间去熟悉流程。」 「所以原则上可以，但实际操作上不太行。」 骆月秀看着前方的身形硕的青年，不由皱眉咬了咬下唇。也就春晚这样了，若是放在别处，谁不把她高高捧起。 这节目没法在春晚主会场露面，但也是一个进阶的资历。 算了，忍了。 「你叫什么？」骆月秀不甘心问道。 他回头瞥了一眼影后，眉眼间依旧沉静，并没有任何慌乱。都是来寻机会的，谁又比谁高贵，直接答就好了。 「许青焰。」 闻言，骆月秀总感觉这pd的名字有点耳熟，只是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在哪听过。眼看着那人又要走远，只能咬牙跟上。 停车场距离演播厅的路有些长，紧赶慢赶才算进了门，然后开始沟通确认。 人有些多，他嘱咐两女。 「不好意思，你们暂时在这等一会，我去问个东西。如果要上厕所，一会记得要提前说，我带你们去。」 人群嘈杂，骆月秀看着许青焰离去的背影皱眉，总觉得在哪听过 「小赵。」 「我在，怎么了，骆姐。」女助理立马抬头，打起了一万分精神，「是要换鞋吗？还是腰不舒服？我现在」 「不用，你知道那个pd吗，刚刚带我们进来那个。」她问道，「总觉得许青焰这个名字很耳熟，就是记不起来。」 「其实我也不确定，不过如果没重名的话。」 小赵犹豫道，「骆姐，林川那首《大鱼》应该是他写的。」 「大鱼？」骆月秀拿出手机搜索了一番。 要问最近哪首歌最火，莫过于林川的《大鱼》了。几乎短视频平台都在力推这首歌，包括林川背后的团队。 纵使骆月秀极少关注乐坛的消息，时不时也能刷到相关的视频。 一搜词曲，果然是许青焰。 相关推荐链接按照最新最热的原则，忽的弹出一首《云烟成雨》，一首《稻香》。她一个个看下去，然后搜到了许青焰的正脸。 错不了，这个名字，这张脸这要是能撞就见鬼了。一连翻了六七个帖子，骆月秀越翻越吃惊。 入行时间三个月，从一个谣言缠身的恋综素人一举蜕变成才华横溢的词曲。接着导演了颇具国风的mv，三个月三个身份。 更关键的是，这样一个流量加身的人。按理来说，应该出现在热搜上，频繁的去上综艺，或是作秀圈钱。 结果人家什么流量都没接，除了写歌之外几乎销声匿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跑春晚长安分会场打杂来了。 打杂骆月秀能走到今天，靠的就是敏锐的嗅觉。看不惯她的人大把，但她还是影后，哪怕水分大也是影后。 她稍微看了一遍许青焰所有的作品，没点开仔细听。只是单纯看数据，也能发现这几首歌几乎都是佳作之上的水平。 恐怖新人崛起，不捞流量，春晚 再结合刚刚许青焰的表现，他明显不是第一天来这里，轮岗第一天干pd。稍微推断一番，大约能看出一些东西。 她正刷着手机，许青焰回来了，招呼两人跟上。 「好的。」骆月秀点头。 许青焰闻言倒有些诧异，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明明前十分钟还有些抗拒，现在倒是挺配合的。 「嗯。」 另一边的邹乐伟有些烦躁，他盯了许青焰半天了。说好的骆月秀不好搞，说好的这老女人出了名的爱刁难人呢？ 草了，跟他妈的猫咪一样，有毛病吧！ 他看着许青焰走在前面，领着骆月秀往里走，不由气得牙痒痒。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往汇报大厅走。 等了一中午，汇报演出几乎是卡着点最后一个进行的。 听说骆月秀表演，屋子里里外外围满了人。 总导演季仕安那一票人来了，何国进、陆良生也在场，往那一坐，他们也不是所有的节目组都守着。 「歌手准备好了吗？」 许青焰闻言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看了一眼骆月，后者点了点头，他这才朝着导演的方向喊了一声。 「好了，这边ok。」 骆月秀表演没什么问题，虽然是演员但唱歌功底意外不错。竟然和许青焰这个三流歌手水平差不多，已经非常不错了。 娱乐圈的风气很浮躁，年轻漂亮的新人争前恐后往前挤。心里怀揣着一夜爆红的神话，把旧人推下山。 她最起码是个演员，又会唱歌，不是声卡战士。 表演完，骆月秀向着几个导演鞠躬，从他们的神情中本能推断出自己表演好坏。正等着退场，这时候pd应该要过来了。 可等了半分钟，发现许青焰没来。 一转头，她看见许青焰被几个导演围了起来，整个人不由怔住。心头微颤，果然，明明可以成名却选择跑这边打杂。 有背景就是好，连春晚都能速通。今年分会场，明年主会场这些人怎么生得这么好，什么都占了。 她咬着手指甲，毫无痛觉。 不远处的邹乐伟更是直接愣在原地， 他不是没见过总导演。事实上，季仕安对自己同样很欣赏，并称有想法。 不是，他凭什么啊，没听过他有什么关系啊。 妈的，花钱了吧！ 许青焰本来已经准备结束工作，带着骆月秀离开的。谁知道半路被叫住了，季仕安喊他也不能不去。 他回头看了一眼，骆月秀依旧站在那等着。不由有些不安，听说这影后是个挑刺的，等半天不得爆炸了？ 自己前半天没出错，这会要是晾她十分钟不敢想，可能只是简单的问话，毕竟导演也没那么闲。 「这两天怎么样？还适应吗？」季仕安笑着问道，他个子小气场却很足，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休闲卫衣。 跟附近公园里，那些河边钓鱼的中年人没什么区别。 「还好，挺适应的。」许青焰笑了笑，又忍不住回头看一眼骆月秀，这是他今天的工作任务，跑了就该死了。 「怎么了？真的顺利？」季仕安见他回头，不由也看向了骆月秀，「有些歌手嗯沟通的时候要注意一下技巧。」 「还好，艺人很配合。」许青焰说实话。 「哦？」季仕安也不由有些诧异，骆月秀出了名的性格差，极其容易生气。 原本还想着他可能会抱怨两句，没想到来了个顺利。 不过目前来看，似乎真的挺顺利的，骆月秀在这也没出什么乱子。 开始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倒是觉得许青焰可能真有点东西。最难伺候的艺人到了他这，也成了「很配合」的艺人了。 骆月秀见许青焰和导演先后朝她这看过来，不由微微一笑。心中却是汗颜，越发确定这人有后台了。 没高人指点，怎么会从一档恋综开始爆红。随后在流量到达最高点的时候，突然又销声匿迹，跑到春晚分会场打杂了。 哪有什么素人，不过是精心包装过的艺人。 一旁的小助理小声说道，「骆姐，那pd怎么不管我们啊？跑去和导演说话去了，真是怎么能这样！」 「我等会去投诉」 「不用，等吧。」骆月秀神色平静，肩头慢慢松弛下来，「不急，他估计很快就会过来。」 闻言，小助理顿时跟听了天书似的，抬头看向骆月秀，一脸愕然。 一向一点就炸的骆姐，怎么今天这么好说话？ 自打她受伤之后，脾气阴晴不定，曾经一个月换三个助理。也只有自己这种缺钱的才不过，总体相处下来还好。 帮她穿鞋也不是什么太丢脸的事情，自己拿的就是这个钱。平常多注意她的腰椎，不让她多站立就没事。 站久了会骂人，换鞋找不到人也会骂，头一次见她脾气这么好。 不止是她，在场的人视线几乎都若有若无往导演那边看。就连出门的人脚步都放慢了一些，一个劲往许青焰身上瞥。 这人有些面生啊，三个导演都跟他说话。 「他几把谁啊？」邹乐伟转头对旁边的好友道，眉头几乎都快皱一起了，「关系户现在都这么光明正大了吗？」 旁边那人刚想说点什么，忽的语噎。 头一回骂人连自己也骂了，这他能让别人说毛线啊，你不也关系户？ 事情和许青焰想的不太一样，季仕安问完话，陆良生又开始问了。跟他妈考试似的，净问一些专业问题。 陆良生：「昨天的调度」 他问打鼓的问题，鼓声一响起来倒是不乱。但现场看下去每个人手臂挥舞时，总会有一点点快慢显得乱。 好在这两天他也没白累，调度问题他摸得一清二楚。主要是脑海里有类似的模版 画面，看多了不敢说就会了。 但论纸上谈兵，哥们无敌啊。 「问题不算太大，鼓点全都落下时还是挺震撼的，只是动作」 巴拉巴拉输出几句话，陆良生眉头扬了扬。 「挺好。」 好个锤子啊，邪了门了，怎么这三巨头什么时候考试不好。非得在这个时候，那边艺人还在等着。 溜肯定是不能溜的，何国进还没说话，最起码得让老大哥问完话。 许青焰面带微笑，心里猜测着对方可能会问的话。或是今天做统筹如何如何，和艺人沟通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之类的。 心里正默默念着答案，忽的听到道。 「上次听你说古诗，又提到盛唐文化。」何国进不按常理出牌，问道，「如果让你去设计，你对节目有什么想法？」 许青焰愣了两秒，看了一眼何国进，又看了一眼总导演。脑子里瞬间懵了一秒，怎么会这么突然？ 电光火石之间，他没有任何犹豫，开口道。 「盛唐文化底蕴深厚，更能代表长安这个千年古都。如果让我来设计，会考虑到现代化科技与传统古诗结合。」 「用动画技术将李白从虚拟拉入现实，千年前的人遨游长安城，古今对话背诗词，打造一个诗意长安的理念。」 「所以」 大约说了两分钟，导演组三巨头神情从一开始的放松到后来逐渐认真，最后互相看了几眼面色古怪。 「你等会。」导演让许青焰暂停，随后喊来一人，「让大家都回去休息吧，快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哎，让骆老师她们在外面等会，稍等片刻。」他特意叮嘱道。 不禁让一旁的许青焰佩服，啧，面面俱到，难怪人家是总导演。 导演组的人开始清场了，不是导演组的都清了出去。好声好气的把骆月秀安排在外面的休息点，让其等待。 最终，整个屋子里只剩下导演组的人，自发的靠了过来。 邹乐伟也混在其中，与前几天勾的小团体站在一起，脸色复杂得跟天气预报似的，一整个阴晴不定。 「他刚刚说了什么？怎么还清场了？」大前天啃鸡爪那哥们用肩膀撞了撞邹乐伟，「伟哥，你之前不是说他就一个写词曲的吗？」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说歌曲的事情吧。」邹乐伟有些心不在焉，又冷哼一声，「歌舞早就定下来了，他说有个屁用。」 「除非是总台亲儿子，不然这种主旋律场合的歌舞，当过家家想换就能换呢。」 「想知道为什么，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老狐狸燕道朗笑了笑，不留痕迹的往右挪了一步，与两人拉开距离。 导演组部分人围过去，季仕安又让许青焰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大家这才知道，哦，原来是节目创意。 许青焰也有些后知后觉，心道怎么突然间就开上会了？自己现在应该是属于半执行导演（pd）半统筹，太抽象了！ 干了调度又干pd又干统筹，前两天还在技术组学了一波搭建舞台。 草了，哥们一开始说是块砖只是谦虚谦虚，真把哥们当砖使上了。短短不到一周时间，干遍现场众人半个职业生涯的活。 邹乐伟在现场听得一个劲的冷笑，一转头不见燕道朗这个老泥鳅，只能去找自己的捧哏鸡爪哥说小话。 「给我笑死了，还念诗。牛魔的，跟傻缺似的。」 鸡爪哥附和一笑，刚想说些什么，忽的听见有人已经出声问道。 「在这种场合背诗，会不会显得做作？或者说被评价很尬。」 季仕安看向许青焰，示意他说话。 这就是小组头脑风暴环节了，一群人提出不同的意见。有人支持有人反对，各抒己见碰一碰，产生新的想法。 「诗歌本就是盛唐的精华所在，也是国人的浪漫。」许青焰不慌不忙，他怼过的人多去了，纯专业辩手。 「理解不了这种浪漫的人有没有，有！但过年本就是图一个乐呵，也是对全国人民乃至外国展示文化底蕴的机会。」 「长安有这个底蕴，拿出来秀一秀没什么不好的。以前都是嘲讽我们没有传统元素，拼命学习欧美，就怕不够潮。」 「现在时代变化了，欧美也不是哪哪都潮，诗词就是文化自信的一种体现。但丁可以在《神曲》里在地狱给教皇留一个位置，促成文艺复兴，这是他们的文化。」 「我们可以在滕王阁上大声齐颂，也可以在春游中引吭高歌，在老君山、华山、泰山之巅挥舞五星红旗。这是我们的文化，骨子里的浪漫，不畏惧表达，不为文化羞耻。」 「有什么可羞耻的，就因为从小学过，太多人都知道。所以不够小众，不够潮吗？」 许青焰一番话有理有据，一开始还是解释。慢慢的语速忽然加快，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越喷越快，差点把tmd三个字蹦出来了。 好在收住了，咳嗽一声，忽的发现现场一片安静。 刚刚提出不同意见那人已经说不出话了，脸上的表情复杂。好似在说，出门没看黄历，碰见顶级喷子了。 季仕安脸上倒是露出了一抹笑，更是轻声笑了出来。落针可闻的房间里，轻微的笑声显得极为响亮。 所有人几乎都望向了总导演，季仕安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许说的挺好，我觉得这个建议不错。」 说完，他又环视一圈，最后落在了另外两个挑大梁的导演陆良生和何国进身上，询问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 「不错，就是这个动画技术有点困难。」陆良生摸了摸下巴，「不过想想这效果还挺惊艳的，如果能有方案的话」 「诗歌这个主题确实不错，我们之前考察长安这个城市的时候就想过这个议题。」何国进开口道。 「现在看来，许青焰和我们这几天商量的想法不谋而合。这可能也是一种预示，年轻人确实比以前更能接受我们的传统文化。」 说到这，季仕安叹了口气道。 「是啊，时代确实变了，以前是传统文化越少越好。只要搬上一些民俗就得挨批评，现在的年轻人确实不太一样了。」 「文化自信。」陆良生笑呵呵总结道，「小许说的很到位啊，年轻人的想法跟我们确实不一样。」 「集思广益，有想法也是好的。」季仕安点头。 在场的导演组众人面面相觑，如同看了一场碾压局的辩论赛。面生的许什么来着一人叭叭叭，似乎把导演说动了。 这什么逆天爽文，卧槽，这哥们几把谁啊？ 直到听见导演季仕安忽然朝着另一个大导演何国进，道，「把小许调我那，你没什么意见吧？」 嗯？？？众人懵逼，看向何国进。 何国进笑得儒雅，「我没什么意见，人才放在合适的地方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目前最要紧的是办好这场人民的春晚。」 在场的人茅塞顿开，哦，卧槽，妈的，关系户！ 邹乐伟更是不能接受，狠狠抓着鸡爪哥，压低了声音道。 「凭什么，关系户就能这样吗？」 鸡爪哥微胖，转头看着面容有些狰狞的邹乐伟。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开口，心 道真是m。 头一回见贼喊捉贼的，伟哥你自己不是关系户吗？ 人家好歹有真东西，三个导演都点头了。说实话哪怕是纸上谈兵，有这口才也算是一个人才了，凭什么 这还要什么凭什么，人家厉害啊。 邹乐伟气得够呛，幽幽看着总导演季仕安正笑着和许青焰说着什么，活生生像是一个被抛弃的勾栏女子。 好不容易等到散场，他走上前，一脸不忿的拦住了许青焰的去路。 「你刚刚的想法，我不敢苟同。」 许青焰侧身，脚步没停。外面还有人在等着他呢，工作还没做完，身为一个pd，总得带人去吃饭或者把艺人送出去。 他转身的一瞬间，出于礼貌还是朝他问了一句。 「你谁啊？」 邹乐伟瞬间被这一瞬间干到破防，我谁？沃日，这导演组还能有人不认识我，我他妈的是邹乐 许多话憋在他胸腔，想说还没说的，全堵在那。 可等他憋屈的发出一个「我」，却发现对方头也不回的走了。就这么走了，混入人群，不带回头的。 草！ 许青焰从门口挤出去，急急忙忙找到了影后骆月秀。对方正坐在椅子上，由身旁的女助理搀扶着，脸色不怎么好。 「对不住了，骆老师，都怪我」 他道歉特诚恳，跟犯了八辈子错似的。不过确实也是他的问题，导演喊住他，他没提前预判，让他带着的艺人等了将近二十多分钟。 骆月秀其实已经等到烦躁了，身体也撑不住。 原本气已经往脑门冒的，忽的被他这一通诚恳的道歉给熄火了。这人也是奇怪，早上见的时候还一脸不咸不淡。 现在工作出了疏忽，却也真诚恳道歉，不带一丝推辞的。 「没事，没等多久。」骆月秀叹了一口气，心道算你小子运气好，「我们先出去吧，我想回车上休息一会。」 「行，午饭您看是」许青焰事无巨细，看出骆月秀可能身体不太好，直接走到一旁虚虚搀扶了一把。 「没事，不用，先回去吧。」 「好，真对不住了。」 骆月秀没说什么，她知道对方在厅里逗留大概是因为什么。人对天才总是会纵容一些，她也不例外。 翌日，他脖子上的牌子又换了一个，这回是导演组了。 与此同时，许青焰熬了几天后后迎来了休息。 「小许，去爬山吗？」甘应昌拍了拍他的肩膀，热情邀请道，「这次我们组大部分人都去，正好团建。」 「不了，我有点事要回星海。」许青焰迫不及待，几乎是早早买了机票，从未如此着急过，几乎是归心似箭。 长安会场这边进度略微有些拖延，还没到最后忙碌的时候。离春晚正式播出还有三个月时间，假期给的比较充裕。 一般节目方案通过审查并确定之后，会在十二月中旬左右进行第一次排练，并在一月下旬进行大联排。 许青焰拿到了五天假，自然想着回星海。第一次见世面，累得不行，急需回到星海老窝休整一番再重新出发。 「行，那你先忙。」甘应昌乐呵呵道，他知道许青焰跟他不一样，现在人家真是导演大红人了，天天在导演面前晃悠。 ------------ 第233章 裴：你以后是不是不会陪我吃饭了？ 飞机落地，星海国际机场。 许青焰马不停蹄打了一辆车往市区赶，坐在车后座刷手机。 脑子里晕乎乎的，刷到《年轮》短视频。 裴暮蝉前两天跟他提过了，年轮单曲发行销量中规中矩。 直到蝉鸣工作室发了一个《年轮》的花絮视频，不知怎么的，突然就被流量顶了上去，一夜登上短视频热搜榜。 画面里，裴暮蝉在录音室试音，暖色的灯光打下。 镜头里是一张素净温婉的小脸，头发扎成低马尾，雪肤乌发，眉眼如画。 正唱到，「三二一荒草丛生的青春，倒也过得安稳。代替你陪着我的，是年轮。数着一圈圈年轮(偏了)抱歉，各位老师，重来一次。」 视频戛然而止，画面定格在裴暮蝉那双狭长清澈的凤眸之上。 许青焰看了两遍，也不由嘴角微扬。 视频点赞量超过十万，评论亦是正在四千多条。他顺手点进去，刷视频多年，看评论已经变成了肌肉记忆。 第一条评论点赞五万四，「万人血书求古装，绝美。」 「买了，一看词曲是许青焰，哥们差点气晕。」 「纯路人，歌好听人更美，顶光拍颜值也这么能打吗？」 「落魄谷中寒风吹」 刷了几条评论，他直接划走。 这群人一眼是裴暮蝉歌迷老粉反串，正常人谁关心词曲是谁。 只要和裴暮蝉有关的肯定是好评，一提到自己全是黄毛词曲、哪来的野猪，离我们的小白菜远一点。 扣下手机，他转头看向窗外。 正值十月末，星海气氛萧索。 梧桐深秋点缀，连他也不得不换上了薄外套。光阴如骏马加鞭，眨眼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的时间。 从恋综夏天开始，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裴暮蝉没退隐，林晚粥脱离了云翼娱乐，而他就像是一盏暗室灯。默默站在那，做那双将她们捧上高位的手。 目前钱越赚越多，估摸着过几天到账上应该有一百三十万左右。 写歌还真不如直播带货，按照这个进度，年后卡上的钱大概只能爬到两百多万左右。要开一个影视公司，这些钱远远不够。 现在的娱乐公司大概分为三类，第一种是艺人经纪公司，比如星辰、云翼这种专注于艺人包装宣传的公司。 第二种是娱乐m公司，例如西瓜麻麻，新鸥，黄瓜娱乐。这类公司一般会有b、dy各类社交平台矩阵，做影视宣发。 第三种是影视公司，也是许青焰考虑之后要做的公司。音乐版块已经有两个小天后了，他撑起影视板块就没什么短板了。 参加春晚，也是play中的一环，能去当然要去。 不知道何国进这个领导具体干什么的，但导演组里确实都是人才，个个说话又好听，超喜欢待在那。 单论一个咸鱼甘文昌，他爹是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单论许青焰从甘文昌那听来的八卦里，就有一个前导演助理去开影视工作室。 还不是影视公司，只是工作室，仅仅是因为给总导演季仕安当过美术指导。就这一条，拉来了一千万的投资。 魔幻的是，仅仅是因为这层经历，投资人就肯掏钱。 事实上，这种类似的故事数不胜数。 直白点来说，国内百分之九十几的影视公司想的都不是拍好电影。论圈钱。这玩意挣钱比写歌快多了。 许青焰累死累活写歌，跟牛马一样昼夜不歇，一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干出一个小目标，但电影可以。 唯一的门槛是资历，他若是说我写了xxx歌。不如一句，「我给季仕安导演干过助理，那长安分会场春晚」 社会就是这么现实，人家认人不认才华。一块破抹布都能盖住金子，更何况现在他要上牌桌，不是有钱就行的。 有些作品不是说排除万难拍出来就能播的，同样一部电影。人家拍出来能播，你拍出来不能播。 季仕安是总台文艺节目中心大型活动中心导演，今年把这层导演助理身份干完，对于许青焰而言必然受益良多。 他要是肯拉下脸吹嘘，少说也能套几百万的投资。 但这也不是钱的问题，有些东西比钱更重要。他现在处于一个不确定状态，游走在核心项目边缘。 如果能参与进去哪怕挂个名字，那这一遭能直接回本了。 思绪纷飞间，车停了下来。 他上楼先回了家，给裴暮蝉发了一个到了的消息。刚放下行李，那边就回了一个嗯，又道「今天还来工作室吗？」 今天？ 许青焰拉开窗帘，又低头看了一眼时间，上午十一点。估摸着睡个觉，下午应该能去一趟工作室。 假期总共只有五天，如果两天时间都用来通勤和休息，剩下的三天既然录歌又要去赴约，就会变得十分紧张。 倒也不必拖到明天，他回了一条消息。 「下午能录歌吗？」 三秒后，裴暮蝉回了一个，「嗯。」 他瞥了一眼，先去洗澡了，吹完头发出来。发现手机又多了几条消息，裴暮蝉后面又补了几句话。 大致都是关于录歌的事情，末了发了一张毫不相关的图片。一个小巧的玩偶摆在他的办公桌上，怪可爱的。 许：「？？？？」 「哪来的？」 隔了半分钟，裴暮蝉回了一句。 「路边扫码送的。」 许青焰没有再回了，进了房间砰的一声躺在床上。手机落在一边，他枕着头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喃喃道。 「送的」 他忽的又翻身摸到手机，打开识图。缓冲了一会，弹出了一个类似宝贝价格，七百多的小玩意。 送集贸啊！扫码送七百多的玩偶？ 设了闹钟后扔开了手机，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念头杂乱。折腾了好一会，这才慢慢有了困意，沉沉睡去。 嗡嗡嗡。 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他匆忙洗了一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了一口气，这才穿鞋出门。 抵达工作室后，他并未在办公室里看见裴暮蝉。 编曲室里关着门，大概率在里面。 许青焰摸了摸桌上的玩偶小摆件，又看了一眼门外。心道也是奇怪，裴暮蝉这会怎么还突然忙上了？ 不过下午约好了一起去录歌，也没法等下去。那家工作室与裴暮蝉熟络，所以不得不现在去打断她的「创作」。 敲门前，许青焰仍觉得裴暮蝉似乎有些「怂」？ 笃笃笃。 隔了几秒，房间里才传出一道平静的声音，「进。」 他推门进去，看见裴暮蝉正在编曲，于是干脆站在她身后。也不说话，就盯着她操作。 结果整整一分钟过去，她也就光移动鼠标了。 最终，裴暮蝉装不下去了，默默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似乎比半个月前更好看了，换了个发型。脸上带着淡妆，皮肤白了几个度，雪颈展露在外面，吹弹可破。 许青焰笑了，「我看到那个玩偶了？」 「哦。」裴暮蝉移开了目光，转移话题，「你是不是要录歌吗，约好了时间，我们现在过去就行了。」 「行，不过哪扫码能领七百块的玩偶？」他提道。 裴暮蝉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红，也没说话，逃似的离开了 许青焰发现裴老板这人有些小气，不过是揭穿了她一次。结果从下午一直到录歌开始，她都没怎么和他说话。 啧，小气鬼。 录音室里，许青焰正一点点进入状态。 从开嗓到唱法，裴暮蝉早就吃透，几乎是手把手教。许青焰只有三流歌手水平，不如她专业能力过硬。 尽管如此，哪怕裴暮蝉早就将这首歌提前练习过许多次。却依旧会被那灵动的词汇所打动，譬如天青色等烟雨 又或者「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或者是「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全是意境堆叠。 每一句单拎出来都令人惊艳，她终于知道他之前口中所谓「争取」是什么意思了。 如果《青花瓷》不够古典国风，那乐坛就没几首古典了。想着想着，她又忽的发现眼前这人已经参与春晚录制了。 望着录音室里唱歌的许青焰，她顿时有些恍惚。 她还记得对方两个月前拎着行李落地星海的模样，她走到科技园门口，看见那微弱光芒下的青年长手长脚站在那。 身后是灯火通明的城市，明明晃晃映着两个狼狈的人。 录制完已经是晚上七点半了。 后期制作加急也要三天，没办只能等了。 两人饿着肚子，干脆找了一家熟悉的馆子钻了进去，选了个包间慢慢吃。 包厢里灯火明亮，裴暮蝉小口小口吃着。许青焰吃得更快，吃完在那玩手机，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直到见她吃得差不多了，他这才开口道。 「我五天之后还是要回去，估计这种状态会一直持续到过年。一个月就有十天假期分两次放，后期估计要收紧。」 「嗯。」裴暮蝉垂眸，不由放下了碗筷，「吃饱了。」 「吃这点？」 「嗯，回去吧。」她声音有些闷。 车里，许青焰一边开始一边说长安分会场那边的情况。自然略过了江云瑶的话题，没必要说出来。 「所以，你现在是导演助理了？」裴暮蝉情绪似乎回升了一些，略微吃惊。 「那当然，不然我真过去打杂啊？」许青焰扬了扬眉，嘚瑟一阵后又恢复了正常，「有这个经历，以后路会好走一些。」 「你没得罪人吧？」裴暮蝉太清楚他的秉性了。 「没有，同事一个个友好得不得了，说话又好听。」许青焰再次忽略了邹乐伟，压根没把这号人放在眼里。 他现在是导演助理了，多少也有点话语权，只是还没正式接触核心项目。邹乐伟算什么，纯纯跳梁小丑。 春晚的细节没法透露，签了保密合同。 车缓缓驶过十字路口，裴暮蝉盯着前方猩红的车尾灯微微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奥迪进入了江畔小区地下车库，她才慢慢回过神来。停车后，见他也下车，不知为何她莫名开始心跳加快。 明明他这样送过自己很多次了，不过是隔了半个月没见面。 电梯里，两人沉默上了电梯。 许青焰想说点什么，感觉裴暮蝉情绪有些奇怪。话到了嘴边，却又变成了沉默，好像该说的话都说完了。 出电梯进入玄关，他看着裴暮蝉换鞋。后者回头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慢吞吞换好鞋又准备进门。 「晚 安。」他站在门外道。 「嗯，晚安。」 咔哒一声，门缝隙慢慢合上。 裴暮蝉没开灯，凭着本能走到了沙发那，将包放下。整个人无力坐在地板上，抱着腿蜷缩着，脸埋入其中。 咚咚咚，漆黑一片的客厅只剩下她心跳的声音。 事情从他离开后五天，开始变得不对劲起来。一切都变得不可控。有时是刷牙的时候，忽然间就走神了。 有时是在办公室，中午猛地一抬头，不假思索问道。 「中午去哪吃？」 问完，回应她的只有一片寂静。某人的空位空荡荡的，除了电脑其他的东西都收了起来，仿佛从来没来过一样。 一如他刚来时，工作完总是喜欢把相关的一切放回纸箱子里。 好似下一秒他就能捧着箱子离开，不留下一点痕迹。当时她还拐弯抹角，费了一番功夫才让他把纸箱扔了。 现在回旋镖又打在了她的身上，她望着空荡荡的桌面发呆。想着或许他以后就不在办公室待了，以后她还是一个人。 实在受不了，她才从网上买了一个玩偶，放在许青焰的工位上。 这种人为创造的「痕迹」，并不能缓解她的焦虑。 许青焰走得太快了，让人根本跟不上。 他能写出《晚婚》、又能写出《晴天》，还能拍出风格独特的mv。从《年轮》到《青花瓷》，她看不到许青焰的极限。 参与春晚幕后，对于他来说似乎是一件十分寻常的事情。短短半个月时间，从一开始的打杂直接成为了导演助理。 裴暮蝉有些无助，好似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好像已经走得很远了，两人间的差距被抹平了，且拉出了新的差距。 他有了新的朋友，或许过段时间就不需要自己的帮助了。自己现在反倒是一直依靠他，好像没什么能帮他的。 她不认识什么人，更别提总台那边的人，又或是长安广电。 细密的心事，一点点在客厅里蔓延。 大约过了半分钟，裴暮蝉忽的抬起了头，猛地站了起来。在漆黑一片的客厅行动自如，快步往门边走去。 她没带手机，抓着电梯卡就往外跑。出门也没换鞋，穿着拖鞋进了电梯，眼睛也不眨一下，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 许青焰可能已经走了，快一点的也许 裴暮蝉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只觉得心里闷着一些话。不知道要说什么，就是不想现在分开。 叮！ 电梯门徐徐打开，她穿着拖鞋跑了出去，手里紧紧攥着电梯卡。越过那道门，前方楼道转弯处灯光溢下。 转过去，豁然开朗。 原先停着奥迪a8的车位，换成了一辆白色的宝马。她脚步慢慢缓了下来，悬着的心也一点点垂落。 嗡的一声，裴暮蝉耳边再次泛起耳鸣。 空旷的地下车库，她怔怔站了半分钟。低头后知后觉，没带钥匙也没带手机，门上还是机械锁，找人开锁又没手机。 她紧紧抓了抓电梯卡，深呼吸一次，心情几乎压抑到了极点。 突然，一辆车忽然从车库入口那缓缓驶入，车灯闪闪了。她拿手遮了遮，看见那熟悉的黑色的奥迪不由愣了愣。 车停稳，他从车上走了下来。 「你这是？」 裴暮蝉没说话，直接朝着他扑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了他。 「哎，我的腰，卧槽。」许青焰后退了好几步，人差点被她撞没了，「你这是怎么了？鞋也没穿，还哭上了。」 「不至于吧，掉钱了？」 「我小时候掉了十块钱，找了两天都没找回来，也没你哭得凶。」他一边东拉西扯一边安慰道，「你这是怎么了？」 裴暮蝉只是一个劲的哭，浑身都在轻颤，抱着许青焰越勒越紧。 「哎，有人来了，裴老板。」 她没管，将头埋进了他胸前，挡住了自己的脸。眼泪一点点浸透了外套，晕染出一圈淡淡的深色水渍。 「真要喘不过气来了，姐姐，杀我之前能不能给个理由啊？」许青焰知道裴暮蝉情绪不对，特意拐回来看看。 本打算上楼问问，谁知道刚回地下车库就看见了失魂落魄的裴暮蝉。 他也是一脸懵逼，莫非是老爷子住院了？裴暮蝉好像也不爱养什么宠物，家里只有一盆花还在艰难求生。 「你管我！」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把我放开，不然怎么管你。」许青焰继续逗闷子，手轻轻的在她背后拍了拍。 「出什么事，这么大人还哭？」 「我喝奶粉的时候，你都能动手揍黄可凡了。」 扑哧一声，裴暮蝉被他逗笑了，慢慢松开了手。擦了擦眼泪，一时间内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忽的脸红。 「黄可凡和你说的？」她声音还带着一些哭腔，尾音沙哑。 「是，他说你小时候经常揍他。」许青焰笑道，「他说裴胖」 话还没说完就被裴暮蝉伸手在腰间拧了一把，顿时嘶了一声。其实也没多疼，裴暮蝉刚刚好像把力气都哭完了。 「你这是怎么了？」他再次问道。 裴暮蝉嗫嚅半天，才说出一句。 「手机钥匙没带。」 「物业那应该有备份钥匙吗？现在应该有人值班吧。」许青焰见她转移话题，遂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嗯。」 许青焰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半。 他也不急着问，跟着裴暮蝉去了物业那核实了身份，然后取了备份钥匙。做完这一切，他也顺理成章进门了。 「你出门连钥匙手机都没拿，还记得关灯？」 裴暮蝉低头，默默开了灯，将备份钥匙放在了桌上。客厅里，头顶吊灯灯光溶溶，落在两人的身上。 许青焰倚靠在着沙发，打量了裴暮蝉一眼。 「你今天，怎么好像怪怪的。」 「没有。」裴暮蝉抿嘴，扭头看向了别处，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 「让我猜猜你是怎么了，不会是因为太久没见我。」许青焰一本正经道，「所以突然见到了，喜极而泣吧？」 「不是。」 「那就是委屈了，谁欺负了你了？」他问道。 裴暮蝉没说话，垂着头，过了半分钟才吐出一个字。 「你。」 「天地良心，我什么都没干。」许青焰一脸诧异，「刚刚在下面，是你差点把我肋骨给勒折了。」 「就是不习惯，没人陪我吃饭。」裴暮蝉温吞道，语速很慢，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你以后，是不是也不会陪我吃饭了。」 许：「？？？」 ------------ 第234章 暧昧上头的那一刻，我以为是爱情，雨爱 许青焰懵了许久，饭搭子原来这么重要吗？ 可想了一会，他总觉得裴暮蝉有些「欲盖弥彰」。和吃饭没关系，或许是因为不希望既定的生活状态被打破。 他读书时见过不少这种类型的女生，上厕所要和闺蜜手拉手去。吃饭要和饭搭子一起去，甚至洗澡都一起洗。 一旦闹掰了，或是另一个人状况发生了变化。那更依赖这种状态的那一方定然会受影响，甚至如同分手。 说到底，还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有人喜欢走同一条路，吃同一家店的饭，每天的生活固定不变。一旦习惯了某种状态，就特别害怕被打破。 他猜测裴暮蝉应该也是这种状态，毕竟之前见她一直都是独来独往的。半年前，更是一个人蹲小黑屋里颓废。 裴暮蝉对自己的依赖吗也不是没可能的事，毕竟这两个月他几乎每天都陪着裴暮蝉上班，一起吃饭。 「这阵子很难说，我在星海也待不了几天。」许青焰先把事实摆了出来，「这种状态可能一直要持续到春节之后。」 「嗯。」沙发上的裴暮蝉垂眸。 他向来这样，先把做不到的事情说清楚，然后再提出周旋的办法。譬如这件事原则上办不了，但是 「但是现在已经是深秋，马上快要冬天了。」许青焰斜倚在另一侧的沙发上，手指轻轻敲着沙发靠背。 客厅橙色的灯光溶溶，映在他清秀的眉眼上。 「听说长安的冬天很美，雪落长安道。」 「我在长安等你，你做你的专辑。等你差不多写完了歌，我那边也有空，正好带你去玩一圈怎么样？」 他从来不会因为别人的心意而改变自己的计划，更不会说「那我不去了」、「你要不去找一个饭搭子」。 这纯纯是有嘴不会说人话，故意制造矛盾。 又或者说，「我每天和你打视频」、「我一有假就回来看你」、「我给你订餐」，「等过完年就好了」。 这种话说了和没说差不多，与其说这种模糊关系的话，不如说做我女朋友吧。或者说，择日不如撞日。 今日拜堂吧。 许青焰看的更远，他很清楚裴暮蝉喜欢什么样的人。绝对不是安居一隅，整天柴米油盐岁月静好的温柔小奶狗。 他不想困在星海，只会成为彼此的枷锁，慢慢杀死两人新鲜感。维持原状是害怕失去，更深层次的矛盾是危机感。 解决办法也简单，提出更高的目标。 裴暮蝉望了他一眼，又垂下了眸。那迟钝的模样莫名有些可爱，似乎在一点点咀嚼他刚刚说过的话。 「冬天很远吧？」 「过一个多星期差不多立冬了，时间挺紧的。」许青焰继续道，「你好好写你的专辑，等过了立冬就是倒计时。」 「星海的店都快被我们吃完了，你不想换张美食地图吗？」 裴暮蝉抿了抿嘴，点头。 「你会带我去吗？」 「当然会，长安比星海好玩多了。」他点了点头，「前提是你专辑得写完，我记得你才开始写第二首歌吧？」 闻言，裴暮蝉倏的坐直了身体，略微心虚道。 「已经写了一半了了。」 「这不拖延症吗？」许青焰汗颜，已经找到了聊谈话的节奏，顺着沙发坐下，「你这进度，什么时候能写完三首歌？」 「歌手的事情能叫拖吗？」她反驳道。 聊了一阵，裴暮蝉情绪明显好转了不少，那一番话还是起了效果。 他说长安的冬天很美，想和她一起去看。在某种程度上设立了一个 期待，一个积极向上的正面期待。 许青焰每个月都有假，肯定会回星海的。他不可能放弃分会场的春晚，但裴暮蝉可以在完成专辑后去长安。 真正的浪漫不是为了谁放弃些什么东西，而是带对方去更大的世界。重点不是去还是留，而是你放心我会在那等你。 哪怕我们都是蜉蝣，但我也想带你去看冥冥青天。 他看了一眼时间，起身道。 「好了，我差不多要回去了。」 裴暮蝉也起身，嗯了一声，将他送到了门边。她人靠在门边，手指扣着门，纠结了几秒后低声道。 「今天晚上的事情」 「你放心，我睡一觉就能忘记。」许青焰比了一个ok的手势，郑重其事道，「你写完你的歌，一起去长安看雪。」 「嗯。」 「行，那我先回去了。」许青焰招了招手，「太晚了，你不用送，我一会回家了会给你发消息。」 「嗯。」裴暮蝉望着他转身离开，又叫住他。 「怎么了？」他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 从今天下午开始，裴暮蝉发现了他身上另一个显眼的优点。情绪沉如水，不会因为外界因素波动，稳如深潭。 她声音有些哑，略微有些干涩，又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 「能抱一下吗？」 许青焰愣了一瞬，这是她第一次主动要求他抱。前两回都是她情绪不好的时候突然抱上来，不算认真。 他转身往后走，在门边张开手抱住了她。 主动确实更舒服一些，裴暮蝉身躯软得不像话，弹性惊人。幽幽的冷香扑面而来，他埋在对方的发间。 身体一点点升温，不曾有过的铁锈酸涩味在舌尖绽开。人在紧张的时候会尝到铁锈的味道，心跳加快。 终于知道什么是温柔乡了，这大概就是温柔乡。对方身材浮凸有致，纤肿得当，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 难免心思浮躁，整个人气血倒涌。 裴暮蝉被抱住的时候，身体微僵，她没想到自己会提这样的要求。身体贴合在一起，感觉他身体硬得像是一块铁。 全身上下都是宽阔的棱角，从腹部到胸膛，身体紧紧压在一起有轻微的窒息感。 忽的明白，他那样的人心里有坚定的信念。无论发生什么，都清楚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从来就不是蜉蝣。 或许是蜉蝣，但也永远仰望青天 许青焰回到车里，稍微平复了一番心情。 裴暮蝉的冷香还停留在他的衣领，淡淡的幽香一点点勾引他。闭上眼睛，回忆闪过的都是身体摩擦的触感。 想着方才拥抱时裴暮蝉脖颈染上的霞色，难免心怀悸动。 嗡的一声，手机响起。 他以为是裴暮蝉发来的消息，拿起手机一看却发现是周勉。 「许哥，回星海了？有空出来聚聚。」 许青焰看一眼，压下情绪上的小小起伏，啪啪啪打字给他回了一条消息。 「不来，胸口有点闷。」 周勉：「？？身体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在星海有几个医院的朋友，需要的话我帮你约。」 「不用，检查了一下，是裴老板刚刚抱太紧了。」 手机那头，周勉沉默了约莫半分钟。 忽的，对方正在讲话的标识亮了起来，簌簌簌，连续七八条语音断断续续的弹了过来，一条比一条长。 最长的一条六十秒，他不敢点开。 回到家已经是十二点，习惯性一条条回消息。裴暮蝉的、林晚粥的、 沈矜月两天前的、黎漾的消息。 嗯？黎漾？ 「哥，你去长安了吗？」 他点开和黎漾的聊天记录，上一条消息时间定格在国庆，半个月没和这个沾亲带故的本家妹子聊天了。 其实也没什么聊，人家大学生。 许青焰已经是工作后的老梆子了，死气沉沉的打工人不会梦见大一少女。更何况，大学生活丰富多彩。 他心道他要是黎漾，也不愿意时常和有代沟的老东西聊天。 「嗯，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我在别人的视频里看到你了。」 黎漾给他转发了一个短视频，视频的背景有点熟悉。仔细看似乎是大唐不夜城外面，他拉进度条看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许：「？？？」 簌，一张图片发了过来，第八秒截屏，他侧脸从画面里一闪而过。 许：「你这都能认出我？/微笑/别太爱。」 这只是个梗，他发完就手机扔一边回去洗澡了。直到吹完头发回来，看见黎漾回了一句「没有没有，正好看见了。」 他打了个哈欠，倒头睡觉了。 另一边，星海大学女生宿舍。 由于明天没早八，宿舍几人都没睡。一个打着游戏，一个刷视频，一个聊天，还有一个黎漾正发呆。 不知谁先开了个头，突然道。 「白天那个男生好帅。」 女生宿舍夜谈的不多，基本看宿舍成员之间的关系。关系一般的基本是各自玩各自的，十一点就睡了。 黎漾她们宿舍四人关系都不错，基本上下课吃饭都是三人一起走。另一个是闵惠莉，她基本不上课就在图书馆。 即便如此，其余三女也不会说什么酸话。得知她想要保研摆脱贫困的家境后，室友都是理解且鼓励。 闵惠莉偶尔不去图书馆时，四人还是会一起吃饭或是在操场散步。 不管女生宿舍开头聊什么，从「明早吃什么」到「导员是不是***」，结尾肯定是「反正我不生，谁爱生谁生。」 柳文君是宿舍里的江浙沪小公主，家境优渥，穿的用的都是牌子货。开学那天，黎漾看见的空着的床铺就是她的。 颜值高看着冷傲，实则为人大方。 化妆品放在桌面上，让室友随便用，和她说一声就行了。宿舍的纸巾她屯了六箱，直接承包，全塞在角落了。 「得了吧，我看也没多帅，比爱豆差远了。」她道。 「哎，牛牛，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梅梦琪吐槽道，「你把素人跟爱豆放一起比，谁比得过啊？」 「别叫我牛牛！你才是牛牛！」柳柳公主震怒，游戏都不打了。 「好好好，柳柳，我这不是口音嘛。」梅梦琪讪笑，又幽幽叹了一口气，「不过，素人和爱豆比差太多了。」 「你太小看这个世界的素人了，爱豆也不一定颜值能打。」柳文君道。 黎漾已经慢慢回过神来了，从许青焰发来的「别太爱」三个字上挪开。慌乱解释了一句，他没回。 这个点，应该是睡觉了。 忽的听闻柳文君来了一句，「前段时间有个素人长得就不错，好像是恋综出来的，叫什么许青焰。」 黎漾不禁心脏猛地一跳，隔着帘子紧张了起来。 「哦，人家正经写歌的，又不是爱豆。」梅梦琪道，忽的又想起了什么，「说起来黎黎挺喜欢他写的歌。」 「嗯啊，是。」 「黎黎，之前我们班上那个谁不是追过你吗？」柳文君忽然来了兴趣，掀开帘子问道 ，「怎么最近几天没动静了？」 「是那个唱《晴天》的吧？」一向不怎么参与讨论的闵惠莉插嘴道，「我记得他一直死缠烂打来着。」 「早没后续了，黎黎又不喜欢这一款。」梅梦琪抢答道。 「那黎黎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柳文君好奇。 「我我不知道，暂时没想过吧。」黎漾有些恍惚，她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可能强势一些的吧。」 「哦哦，小狼狗啊。」柳文君会意，「不过也是，黎黎本来就不是什么强势的人，肯定不喜欢太柔弱的。」 黎漾心中默然，她躺在床上，呆呆凝望着漆黑的帘顶。喜欢的人，她如果有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的呢？ 「什么小狼狗，我更喜欢京圈太子爷，强制霸道爱。」梅梦琪又开始做梦了，声调往上升，甜得发腻。 「为什么不是江浙沪的太子爷？」柳文君问道。 「想多了，浙圈太子爷不找外地人，十二点必须回家。」梅梦琪无语，「开口就是生意经，我怕被抓去996。」 「粤圈太子爷就别提了，真怕开口一句，bb我想叼你啊。卧槽，天天山旮旯钻，那真的是不如杀了我算了。」 欢乐的气氛一直在女生宿舍洋溢，相反另一边男生宿舍。 「妈的笑死，杜余航那个***去追我们班那个黎漾，你们知道吧。」胖子一边振刀一边笑，「你知道黎漾怎么拒绝的吗？」 「怎么？」 「不喜欢弹吉他的，哈哈哈哈。」胖子笑麻了，整个寝室也爆发出一阵哄笑与奚落声，伴随着装逼怪活该的话语。 聊着聊着，话题从「黎漾肯定是我们班最好看的」，慢慢变成了「我认为国运转折点就在未来十年之内」。 「统一就在当下。」 一觉醒来，许青焰只觉得困得要命，假期第二天。 林晚粥那边有一场在南陈市的商演，给一个新能源汽车大企业助演。明星众多，钱给的多，只能在后天空出时间。 对此，他也能理解。 毕竟她们是一个新工作室，许多设备都是二手的。与运转了超过三年的蝉鸣工作室不同，林晚粥那是真一穷二白。 她不穷，但工作室账面上是真穷。但凡挣点钱，账面上走一遭就没了，像是一个永远填不满的窟窿。 甚至工作室至今也没招人，去哪都是温芸、齐婷、林晚粥三人就能搞定。搞不定的，温芸的人际关系能搞定。 虽然成立了工作室，却依旧是铁三角。 他照常去工作室，裴暮蝉已经提前到了。大约是因为昨晚的事情，一开始目光还有些躲闪，正常工作了一个上午后又恢复了正常。 那个玩偶被他放在了一旁，桌面上铺开了各种器材。 「你在写歌？」她抬头问道。 「是，之前答应过蒋灵，给她写一首歌。」许青焰也没什么可瞒的，也瞒不住，发歌迟早得露馅。 「蒋灵？」裴暮蝉嘴角微微向下，「你和她什么时候我记得她是云翼娱乐的歌手吧，林晚粥知道吗？」 许青焰眼皮微跳，拿林晚粥来压自己。 「知道，蒋灵已经和云翼娱乐解约了，当时我的条件就是不和云翼的人合作。」 「解约了？」裴暮蝉扣在鼠标上的手微微收紧，「云翼娱乐的音乐版块好像总共就只有林晚粥和蒋灵。」 「林晚粥解约了，蒋灵再走，岂不是直接把云翼娱乐音乐版块给掏空了？奇怪，他们公司高管怎么会松口的？」 「不知道，可能是友好协商吧。」许青焰移动着鼠标，随口答道，「她算是云翼娱乐老人了 ，或许有优待也说不定。」 「或许吧。」裴暮蝉喃喃道。 过了好一会，她又忍不住开口问道。 「你们」 「林川介绍的，早就有合作的意向。」许青焰几句话打消了她的顾虑，「我以后打算弄个公司，蒋灵现在是自由人。」 「你要签她？」 「嗯。」 裴暮蝉愣了几秒，顾不上吃味，敛去情绪道。 「蒋灵也算是小有名气的歌手，还是云翼旗下的前艺人。这边解约，你后手就给她写歌，又打算签她。」 「会不会不太好，云翼娱乐手段很多的。」 「没那么快签，公司八字没一撇呢。」许青焰目不转睛看着屏幕，「只是先接触接触，合作试试看。」 「嗯，你心里有数就行。」她点头道。 下午。 许青焰赶在日落之前，给蒋灵发去了谱子。她与林川几乎是关联捆绑，也不怕她赖账，而且蒋灵是个聪明人。 她对钱似乎并不太看重，为人比较纯粹。 另一边。 蒋灵正蹲在家琢磨写歌，脱离了公司之后，等了快半个月也没等来许青焰的准信，她也不能真就坐以待毙。 忽的，电脑右下角闪烁，提示邮箱收到一封文件。 她随手点开，却发现发件人是许青焰，不由懵了几秒。一看邮件标题，也没详写，只标注了两个字，《雨爱》。 咔哒，鼠标点开。 曲谱展开，蒋灵顿时认真了起来，虽迟但到也还行。仔细扫了一眼前奏，心里有了数，紧接着看到了第一句歌词。 「窗外的天气」 ------------ 第235章 春晚分会场主创之一！青花瓷国风惊艳， 蒋灵看完了谱子，抬头有些怔。 大致打着拍着唱了一遍，她顿时沉默了下来。这曲风好似结束演唱后，一个人走在淅沥沥小雨的星海街头。 穿着宽大的卫衣，一个人听着歌撑着伞走回家。 在路上走了很久很久，说不清是孤独还是一种宁静。冷冷的细雨吹在脸上，真希望雨能下不停，让想念继续 恍惚过后，蒋灵给许青焰发去了消息。 「收到，谢谢许老师的新歌。」 「款项我一会转过去，明天方便签合同吗？」 过了几分钟，她得到了许青焰的回复，这才松了一口气。对方似乎也不是很在乎钱，纯粹挥霍才华。 「真羡慕啊。」她砰的一声缩回椅子里，喃喃自语道。 过了一阵，蒋灵幽幽叹了一口气，这才回正了心情。拿出手机刷了一会围脖，刷着刷着她瞳孔不由微缩。 她四年前作为当红小花旦上过央视的元宵晚会，当时晚会的总导演正是季仕安。彼时她正当红，却也如履薄冰。 季仕安导演的地位彼时地位如日中天，听说差点有希望能为总台大型综艺部门副主任，不过那一届晚会办砸了。 网上恶评如潮，以至于蒋灵三四年没听过季仕安的消息。 虽是没去关注事件后续了，但围脖账号是实打实关注过的。此刻季仕安的账号发布了最新内容，是一张合照。 里面是导演和主创团队的大合照，约莫在一个会议室里，灰色的桌布。墙上挂着标语，「人民的春晚」。 照片里一共有十几个人，正好将整个画面占满。在这张平平无奇的照片里，她看见了一个熟人，分明是许青焰！ 那一刻，蒋灵甚至第一时间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出问题了。 她不由又多看了几遍，再三确认后，这才罢休。虽说站在边缘位置，但确实也是主创团队中的一员。 「季仕安长安分会场总导演」她在下方评论区找到了答案，并不意外，只是诧异许青焰怎么跑那去了。 最终她还是没忍住，编辑了一条消息。 「许老师，你上春晚」 也不是，叉掉，换一个「许老师，你怎么长安分会场春晚主创」，连续编辑了几次，全都删掉了。 良久，她叹了一口气，发了一句「恭喜许老师成为春晚主创团队一员。」 几秒后，对方回了几个问号。 蒋灵一时无言，将那季仕安的帖子截屏发给了他，对方似乎不知道各个分会场春晚主创团队一般会在十月中旬公布。 现在是十月末，已经算是晚的了。 公布主创团队并不涉及节目信息，倒也不碍事，更何况有的节目甚至是在十二月末才正式修改敲定。 文艺汇演这种东西，底线灵活。 待许青焰亲口发消息承认，蒋灵忍不住问道。 「许老师，你你怎么进去的？」 「这有什么难的，我就路过。」许青焰几条消息飞了过来，一条比一条离谱，「外形优秀，气质出众，文艺范你懂吧？」 「当时我往那一站就是玉玉症青年，导演问我为什么忧郁，我和导演谈起了贝多芬的《人间失格》。」 「然后就进去了，很蓝吗？」 蒋灵：「」 一时间，她有些分不清这人是逗比还是喜欢糊弄人。在她的印象里，许青焰一直与她保持距离，这还是第一次与她开玩笑。 在正式确认合作之后。 想了想，她随手把截屏发给了林川，几乎是半分钟后收到了林川的回复。 「真的 假的？」 蒋灵：「你说呢，图都出来了。」 此时，不知情的许老爷刚回完蒋灵的消息。正百无聊赖的靠在椅子里，看那窗外的大片黄昏发呆。 思绪乱飞，脑海里飘过「枯藤老树色批，小乔流水***」。这半个月真有点累着了，脑子已经开始混乱了。 他昨天一回来马不停歇，直接开始上手录青花瓷。 今天又在蝉鸣工作室正常工作，中午饭点带着裴暮蝉开车去探店，差点被几个人认出来，好在糊弄过去了。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就剩他一人。 裴暮蝉被他昨天那番话给激着了，打算早早把专辑做出来。不仅要做，还要做高水平的专辑，让人挑不出毛病。 两个小天后早点出专辑也是好的，许青焰也能跟着同步挣一笔分红，还不耽误他同步参与春晚与筹备公司。 累也就累这几个月，真把关系打通了，把小公司开起来了那就是脱胎换骨了。来钱快，还能收割资源或是成为资源。 信息壁垒这玩意确实客观存在，譬如他从甘文昌口中得知，星海这两年都在扶持红色题材影视剧。 攒组去拍，合格就能拿到补助。至于三百万的资金，怎么花一百万拍完，以及怎么具体去操作那就是另一回事。 哪怕有些人了解，但也只能了解个大概。 甘文昌交友广泛，甚至知道一系列具体操作流程。不说什么翻拍捞钱，挣一笔政府的题材扶持资金完全可行。 但这人天生懒散惯了，懒得弄。 这都是不算是冷门的捞钱渠道了，不说热门的爆米花电影。哪怕是文艺片，短平快拍出来也不会亏。 电影那是有追求的人拍的，其盈利模式是随机的，不是一门稳定的好生意。拍一部好电影，花费时间长，成本高。 比起电影，许青焰更青睐电视剧。 电视剧能造星，大热的国民剧能将一个十八线女演员直接捧成国民小花，这是一门可复制的好生意。 别人有可能会血扑，他不会。比起质量，短平快才是他追求的东西，三天一集，两三个月整完，然后捞钱。 抄歌写再好也是老师，整传媒那就x总了。 他结束了幻想，看了一眼办公室门口走廊的方向，没听见声响。心道裴暮蝉这是打鸡血了，真要泡在编曲室啊？ 这都许青焰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五点半了。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裴暮蝉终于从编曲室里出来了。进办公室拿了个包，忽的又正经起来了，瞥了他一眼道。 「走吧。」 「哦。」许青焰起身，拿了钥匙往外走，「今天去江边那吃本帮菜吧，我下午订了位置，听说情侣打八折。」 听到情侣两个字，裴暮蝉身体微僵。 「我们又不是。」 两人正下楼，走在前头的许青焰回头打了个响指，笑道。 「没关系，八折是我瞎编的。单身狗、情侣人人平等，不过碰巧的是那家店老板是林川的朋友，所以八折。」 裴：「」 许青焰上了车，安全带一扣，继续叭叭叭。 「林川最近好像在上一个挺有名的音乐节目，他写歌其实也就那样。他现在名气又变大了，忙的脚不沾地。」 「我不如他，他的底子确实好。」裴暮蝉坐在副驾，垂眸划着手机。 「我不是说这个意思，林川有他自己的目标。」他打着方向盘缓缓往园区外开，「他这人挺能熬的，不是每个人都适合那样。」 他瞥了一眼门口的保安，打了一声招呼。 车开出去 后，他又接回了刚刚的话题。 「太辛苦也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对女明星来说。听说二十六岁之后的鱼尾纹是不可逆的，越累老得越快。」 裴暮蝉放下了手机，转头盯了他一眼，幽幽道。 「不加班了。」 「行，我也没有阻拦你加班的意思。」许青焰头也没转，专心致志开车，「上进是好事，但也要注意身体。」 裴暮蝉无语，扭头看着窗外，奥迪钻入车流。夏长夜短，这会已经晚上七点出头了，外边夜色茫茫。 车内空气被两人的呼吸捂热，令人放松的气味交杂在一起。 「知道了。」她道。 有时候，裴暮蝉会不自觉忽略她与许青焰之间的年龄差距。平时相处较为平淡，情绪千丝万缕交织在一起。 说实话，这人挺贱的。歪理邪说一大堆，主打一个道德底线灵活。但对身边的人是真的好，大事小事都顾着。 平时不觉得，一旦分开才发现是生活点点滴滴都是他的碎碎念。 有些事情自己想不通，情绪还没上来。他早早就发现，三言两句把情绪给拧回去了，特管用。 以至于她现在也学会了，与其怀疑自己，不如否定他人。 车开到了海滩边一处餐厅，入口处全是绿树森森。 两人远远隐约听见船舶的声音，城市那头灯火通明。令他欣喜的是，餐厅有免费的停车区，纸巾可退。 两人选了一个靠里面的包间，不坐窗边，江水没什么可看的。裴暮蝉小区楼上就能看见俯瞰全景，早看腻了。 菜上了一半，两人又说上了公司的事。 裴暮蝉喝了一口热茶，抬头瞥了一眼许青焰，问道。 「你真要开公司？」 「嗯，水有点深，我先探探路。」他点头，筷子微挑，「不是开那种空壳公司，然后签对赌协议骗钱，是真干公司。」 「暂时目标不高，凑点钱拍点真东西出来。」 她看着许青焰眉飞色舞的模样，不禁抿了抿嘴，笑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拉投资对赌哪有这么容易？」 「难就难在这一点，后期我想想办法。」他挠了挠脸，「钱不是最大的问题，钱解决不了的事情才是问题。」 「要我投一点吗？」她试探着问道。 「要啊，不过不建议投太多。」许青焰毫不犹豫道，「我也说不准是赔还是赚，到时候真要开再说吧。」 裴暮蝉闻言，鼓了鼓嘴，低头吃菜了。 「对了，你父母是干什么的？」他筷子落在肘子上，忽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把对面的裴暮蝉给弄紧张了。 「我父亲单位上班吧，母亲在街道办。」她小心翼翼道，难免胡思乱想，「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哦，随便问问。」他来了一句。 后面没说了，她也没问。 裴暮蝉喝了一口茶压压惊，她感觉现在说这些还太早，毕竟两人怎么认识的都战绩可查。 裴同志虽然年纪大，但也不是不会用电脑。 他压根看不起明星，更是扬言要是找个娱乐圈的男朋友，腿都给她打断。在裴老同志看来，能入眼的就三类。 公务员，老师，医生。 家里七大姑八大姨，各种表哥不是警察就是医生。要么就是法院检察院，基本都是体制内生活，就她一个离经叛道。 裴老同志不止一次叹息老脸丢尽了，虽然她也不明白，当个歌手怎么就丢脸了。自己连商演都不接，最多开演唱会。 开演唱会也有不挣钱的时候，有一次差 点亏钱。 某个瞬间，她鬼使神差的想道，许青焰现在好像也算是靠体制内吧。毕竟春晚，和主创那帮人走得近。 纷纷乱乱想了一大堆，饭硬是没吃出什么滋味。 吃完饭两人上了车，开着开着，裴暮蝉忽的发觉这不是回家的路。不由好奇，转头看向主驾驶许青焰。 「去哪？」 「散散步，感受一下小市民的乐趣。」 「嗯。」 裴暮蝉轻轻呼出一口气，神情放松。她挺喜欢这些琐碎小事，这辈子的赚的钱也攒完了，见过钱。 车停下，她跟着对方往前走几步，看见远处有一座亮着的灯的旋转木马。 她正愣着神，一转头许青焰已经买票回来了。 裴暮蝉望着发着光的旋转木马，舒缓的音乐在耳边回荡，后续的话她已经听不清，只能听见心脏慢慢加快跳动的声音 翌日。 林川几人围在一起，忙里偷闲吃午饭。 闲聊时，他和经纪人卫绍江提起了许青焰进了春晚分会场主创团队一事，对方的反应比他想象的还要激烈。 「不可能！」 「春晚什么地方，许老师给春晚写歌？」卫绍江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那地方明星都是先去，后定制节目的。」 「不是写歌，听说是加入长安分会场主创团队。」林川猜测道，「可能是参与了歌舞类项目，这种事也不好问人家。」 「哦，分会场。」经纪人冷静了下来，挑起一筷子菜，还没吃先补了一句，「按理来说，他也不应该上的。」 「不是我对他有意见，只是以他三个月从业的资历，突然窜这么高。如果被人点出来，一定会引起争议的。」 「应该不会吧，许哥实力有目共睹。」林川并未太在意，「我们私下祝贺就好了，网友应该没那么闲。」 似乎是一语成谶，下午帖子就被人翻出来了。 一个id为昆汀yyds的博主发了一条帖子，【春晚主创团队太包容了，看得我蠢蠢欲动，好像我上我也行！】 「今年一直关注春晚，刚开始筹备那会我就注意到了。昨天长安分会场主创团队照片一公布，我震惊了！」 「绝对没有挂人的意思，只是有些好奇。边上那个年轻的主创好像是最近才入行的，也不过写了几首歌而已。」 「真不是挂谁，我的意思是春晚这么严肃的场合。主创团队成员肯定是万里挑一，至少是履历优秀的人才。」 「我认识几个春晚的主创老师，他们无一例外都是优秀的人。我不是眼红，春晚主题本来就是偏传统文化。」 「但现在看不出许青焰和传统文化有什么联系，他写一些情情爱爱的歌。说实话，根本搭不上边。」 「只是希望相关部门能严谨一些，不能太双标。该严抓的方面还是要严抓，以免有人趁机浑水摸鱼。」 帖子发出去，舆论迅速开始发酵。 许青焰不知情，还在工作室琢磨着写歌的事情。刚用手机买了两张游乐区的票，明天得履约带林晚粥去游乐场。 说实话，这两天过得比长安工作那会还累。 不过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昨天带了裴暮蝉坐了旋转木马，明天该带林晚粥去了。摩天轮或是过山车都行，有什么就玩什么。 嗡的一声，周勉发了一条消息过来。 「许哥，你什么时候进春晚主创团队了？」 「纠正一下，是分会场，我没告诉你吗？」许青焰明知故问，「怎么了，你也有兴趣？想不想奉献一下？」 「 没，***道具的，钱少活多。」周勉婉拒。 簌，一张帖子截图发了过来。 「许哥，你被人黑了。」 闻言，许青焰一脸懵逼，纪晨进去之后，自己就没看过围脖了。什么玩意黑来黑去的，哥们不做大佬许多年。 他仔细看了一眼截图，人更懵了，转头发给了甘文昌。 片刻后，甘文昌回复道。 「卧槽，昆汀，这肯定是邹乐伟那***。」 「这比是真恶心啊，说不眼红还专门用小号发帖。」他发一条语音过来，「许哥，这咋整，要不问问季导。」 许青焰登了大号，看到了原贴，逐字逐句看了一遍。 「不用，我自己想想办法。」 「不是，兄弟，这事情影响可大可小。」甘文昌苦心相劝，「导演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换了你，但是要是舆论搞大了。」 后面的话，甘文昌没接着说。许青焰心里也清楚他想说什么，毕竟他是真的空白履历，属于半路出家的野路子。 前两个月甚至还在网上和人下场互怼，整了不少热搜出来。 虽然这段时间的热搜与他无关，几乎都是关于纪晨踩缝纫机。但这年头，网络黑历史都是高清可查的。 现在的网友都爱看乐子，谁管你真相。只要有人带一点节奏，立马会有判官冲现场，第一时间迎头痛骂。 「知道了，我先问问。」许青焰回了一条消息。 盯着那篇帖子中那句，「看不出许青焰和传统文化有什么联系，他写一些情情爱爱的歌。说实话，根本搭不上边。」 底下评论接近三千条，排在最前面的是 小熊吃不饱：「难怪春晚越来越难看了，原来问题出在根上面。请一些流量明星登台表演就算了，现在连主创都是臭鱼烂虾。」 裤衩拉丝：「许青焰完全就是一个网红吧，写了几首歌就能上长安春晚了吗？这也太随便了吧。」 74内向黑丝丈母娘：「春晚和网红确实不搭边，难道长安春晚分会场打算在今年春晚整一坨大的？」 哔哔小奶狗：「还好吧，许青焰的写的歌确实不错。平常也没怎么露面，算不上网红，正儿八经的词曲。」 谁喷我谁脑缠：「呵呵，炒作起来的网红，懂得都懂。花点钱买歌，再把歌卖出去，迟早变脸割韭菜。」 随风飘落：「如果长安春晚的主题是传统文化，那确实很难评价。许青焰唱过《稻香》吧，挺不错的。」 许青焰耐着性子，往下看了几十个评论。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大概是松了一口气。 原本打算用一首《青花瓷》打个窝，看看导演组铁三角的反应。若是还让自己打杂，那就直接跑路了。 他没那么多时间熬资历，只是想蹭一下春晚资历。 谁料自己还没动手，季仕安考校了他一番。他中规中矩回答之后，直接被拉进了导演组干活，两三天进入主创团队。 老实说，饶是他心急，也觉得这速度是不是有点快了。不过现在来看，《青花瓷》似乎也能用上了。 和传统文化没什么联系是吧？行。 许青焰和录音工作室那边联系了一下，加了几万块钱。对方答应加急，傍晚就能把歌曲后期做出来。 午后，裴暮蝉也注意到了这件事，特意询问。 「没事，我打电话加急了《青花瓷》。」他依旧镇定自若，「下午就能交付了，问题不大，等等就好了。」 裴暮蝉是看过原贴的，听闻《青花瓷》，顿时也松了一口气。 她见《青花瓷》如蜉蝣见青天，那其他人 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也让其他国风唱作人试试喘不过气的滋味。 「行，那我回编曲室了。」她招了招手。 「好，不用担心。」他点头道。 「嗯。」 半小时后。 林晚粥急急忙忙打了视频过来，平时两人基本每天都有联系，保持着一天半左右视频一次的频率。 她自然也知道许青焰在长安那边的情况，看了帖子难免有些担心。 「上热搜了。」 「嗯，没事，下午就能解决。」许青焰眼皮也没抬一下，看着视频那头小姑娘的背后，妆还没卸。 「你明天赶得回来吗？会不会太累。」他转移话题问道。 「不会。」林晚粥摇头，眼里依旧透着浓浓的担忧，「要不花钱撤热搜吧，你好不容易进了主创团队。」 「不用，六点我会做回应的。」许青焰安抚道。 「怎么回应？」她皱眉。 「我录了一首相关的歌，本来打算明天发行，不过现在看可以提前了。」他也没卖关子，不想让小姑娘那边担心。 「歌？」 下午六时，《青花瓷》正式单曲发行。 许青焰转发网站歌曲，并发帖@了一下「昆汀yyds」，配文道。 【不太懂传统文化，班门弄斧。 好了好了，塑料袋都没你能装，眼红没关系，毕竟野狗领地意识都很强。】 ------------ 第236章 什么叫国风天花板啊，这会真汗流浃背了 陈玲刚结束一天的工作，从羊城电视台开车离开。 国庆那会上线《玲听首期采访节目，观众反响出乎意料的不错，收视率超出同类型节目一大截。 她也借此在羊城电视台站稳脚跟，刚结束完第三期拍摄。 路上堵车，车窗外夜幕沉沉，华灯初上，喇叭声此起彼伏。朋友打来了电话，她随手接通开了外放。 「喂？」 「玲，春晚举报那个瓜你看了吗？」朋友语气兴奋。 「没有。」陈玲看见前车往前挪了挪，她立刻跟上，眼前是一片车尾灯连起的红海，「我最近工作有点忙。」 「节目不是已经做起来了吗？下一期打算邀请谁做嘉宾？」 「关西予，那边还在考虑。」 「哦哦，最近爆红的那个女演员，有国民小花的潜质。」朋友错愕道，「她应该不会接受吧，最近应该忙着上综艺。」 「不清楚，我们还有备选。」陈玲不咸不淡，「也没抱太大希望，新节目就得多试试，目前嘉宾名气都不大。」 「哪里？」电话那头朋友拉高了声调，惊疑道，「你首期节目那个嘉宾，许青焰去春晚当主创了，还」 「春晚？」陈玲一脚刹车。 车流堵到无法动弹，闷热的空间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电话那头朋友的声音，暂时盖过了外头的喇叭声。 「是啊，似乎是长安分会场那边的。你没看吗，有人发帖质疑分会场有内幕，网上舆论都快吵爆了。」 许青焰？ 陈玲握着方向盘，她对许青焰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次采访。那一期是《玲听的***秀，许青焰帮了大忙。 如此一个性格复杂有争议的人物，将收视率拉满了。 不过虽然陈玲也佩服许青焰的写歌能力，但春晚毕竟特殊。那地方选用演员，黑名单拉出来能划掉娱乐圈一半的明星。 更何况主创团队，基本都是看资历看能力。 「玲，你知道吗，更绝的是许青焰写了一首歌回应。」朋友的大嗓门在车内回荡，「叫青花瓷，直接薄纱了。」 「你知道那歌写的有多好吗？国风元素拉满。真不夸张，我感觉这歌直接可以上春晚了，真的服了。」 陈玲愣住了，怎么还有后续，写歌？ 她迟疑的那一瞬间，车流往前缓缓滚动，车后催促喇叭震天。这才手忙脚乱的往前开，停止后才问道。 「什么歌？」 「你去搜一下就知道，《青花瓷。」朋友还在哈哈笑，「真的太绝了，我不好说，但是感觉你们节目组可以蹭一下热度。」 匆匆挂断电话，陈玲还在惦记着那番话。 她将车停入小区地下车库后，安全带也没解开，拿出手机搜到了原贴。 看到眼红、野狗如此直接的词汇，陈玲顿时有些忍俊不禁。许青焰真是一点没变，骂人还是这么直接。 不过也正常，年轻人不气盛那还叫年轻人吗？非常符合陈玲对于天才的固有印象，甚至觉得这很「许青焰」。 一些有才华年轻人，确实更不容易被人情世故束缚。 陈玲点开歌曲《青花瓷，听着那细腻悠扬的旋律。不同于丝竹靡靡之音，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前奏一响，上台领奖。 一声清脆的檀板响起，衔接缥缈的古筝。单论前奏而言，毫无疑问。这是一首高于现行市场的优质作品。 难怪让一向挑剔的朋友赞不绝口，只知道反复说一句，「你听了就知道」。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从「天青 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再到「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一步步，从「锦鲤」、「窑烧」、「绣花针」。 最后，「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这首词旋律美得无可挑剔，像是乐坛浑浊河水中的一汪清泉。 这词写的实在美，陈玲身为主持人。本身平时爱看一些书，作为自己文化底蕴的积累，增强业务能力。 她知道，天青色是柴窑的颜色，而柴窑是汝窑的前身。天青色的出处，是五代世宗柴荣所说一句话，「雨过天青云破处」。 汝窑由于材质的关系，本身非常稀少。而天青色不是青花瓷的颜色，是汝窑的颜色，饶是如此依旧美得令人心惊。 陈玲听完了整首歌，久久无法回神，很少有一首歌能挠到她的痒处。让她平时看的闲书有了用处，正好对上了。 这种文化之间是碰撞，暗自浓烈的花香，令人心颤。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家，回过神，自己已经坐在了电脑前。身体过于激动，感觉不到饥饿的存在。 想了好一阵，她打开了电脑，开始在围脖上写分析贴。 许青焰是《玲听节目的首位嘉宾，对于增强节目知名度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陈玲自然希望他能走得更远。 标题是「独美国风歌曲，《青花瓷」，正文开始抽丝剥茧的赏析。 「国风有三古三新的说法，古辞赋，古文化，古旋律。三新指得是，新唱法、新编曲，新概念。」 「毫无疑问，《青花瓷这首歌完全符合了古和新的概念」 来回修改了几遍，她将这篇帖子发了出去。几乎是半分钟的模样，粉丝收到了推送，还没看先点了赞。 过了一会，刷新之后，几条评论跳了出来。 「这前奏真的绝了，当时给我在车上听麻了，鸡皮疙瘩掉一地。」 「我听过不少国风的歌曲，本身也是爱好者之一。听完《青花瓷，又看完玲姐的文字赏析，只想说这歌真天花板。」 「那句极细腻如绣花针落地，真让我没忍住，太绝了。」 「泼墨山水画里，你从墨色深处被隐去，那意境也是美得要命。原本就知道许青焰写歌不错，没想到他能写出这种歌。」 「我已经在那个帖子下面看了半天热闹了，打脸太响了。不懂国风许青焰，哈哈哈，这人也是焉坏。」 「快去看，眼红狗破防了，又开了一个新帖子。」 「兄弟，哪个原贴？」 南陈市。 齐婷带着林晚粥去买东西，温芸坐在保姆车前座休息。刚听完许青焰的新歌《青花瓷，暗自庆幸自己当初的决定。 多亏当初没和许青焰这人交恶，他写出《我怀念的也不是一个意外。 至于那些互怼的事件，她并不在意。只要能对林晚粥事业有帮助就行了，可能天才都是异类吧。 温芸正翻看着围脖热搜，顺着链接点进去。看到了「昆汀yyds」的新帖子，痛批《青花瓷矫揉造作。 她看了一会，下方评论区好坏说法都有，懒得看，直接划了出去。 「青花瓷」 温芸闭上眼睛琢磨了一会，这首歌并不是毫无瑕疵。如果要拿着放大镜去看，多少能挑出一些毛病。 可考虑到许青焰的年纪，以及这编曲的优秀程度。 她是经纪人不假，但也不是不懂写歌。在心里默默的清唱了一会《青花瓷，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首歌朗朗上口，最高调不过F。歌词立意是传统文化青花瓷，表达了朦胧的爱情，难得之处是做到了雅俗共赏。 鉴于许青焰上一首歌《稻香授 权高校合唱，温芸难免会进行有关联想。这首歌同样朗朗上口，同样立意正面。 国家这些年在大力扶持传统文化题材的作品，《青花瓷这首歌正合适不过了。 不过温芸有些想不通，许青焰能写《青花瓷。为什么突然跑去春晚干主创去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想着想着，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剧本莫名有些熟悉，打响名气，然后拉投资开公司。 不过这都是娱乐圈某些爆火艺人喜欢干的事情，从一个小艺人到顶流。最后借着名气摆脱公司，翻身上牌桌。 简单来说，就是利用自己的名气，从乙方变成甲方。 温芸本就是京城人，对娱乐圈发展史门清。这玩意从一开始叫文艺圈，一开始都是大院子弟圈子玩的东西。 上个世纪九十年代初，北视中心的副主任郑年桥拍出了国民四大热剧，也编织出了日后娱乐圈大腕的关系雏形。 其中参与团队的人，几乎个个都是根正苗红的大院子弟。 后来赶上了市场开放，大众审美变得多样。通俗文学以及雅俗共赏的作品，更受观众的趣味追捧。 而那些追求私人趣味「大腕」，乐于挖掘人性题材。在广大的市场口味筛选中，一个个都倒下了。 后来更是因为广电推行「制播分离」，即制作和播出不再由电视台负责。民营电视公司也能拍，过审就能播。 文艺圈又换了一批人，还是大院子弟或是他们的朋友。 从贺岁片再到电影广告投资，这群人赚的盆满钵满。从许多电影电视投资公司崛起，再到慢慢演化成了今天的模样。 比如华年兄弟，资本入局后，彻底加速了文艺圈的话语权更迭。 这个时候，文艺圈也就变成了娱乐圈。 大公司的扩张，绑定了现在娱乐圈中的一大批重量级导演。所以靠近京圈，就是靠近娱乐圈核心地带。 远的不说，光是温芸所知道的。 刚进去的纪晨以前还接了一部电影，导演是赵花蕾。而赵花蕾她爹是京圈大佬之一，她爹老了但资源还在。 只是纪晨进去的太快，不然还能接到下一部电影，这靠的都是京圈的关系。 二十年的时间，这个圈子不断造血彼此扶持。要么出身大差不差，要么是亲戚或是朋友、情侣，要么合作伙伴。 这才有了那句名言，「娱乐圈里，没有新鲜事。」 圈子就在那，进进出出换了几批人，规矩还是摆在那。 所谓大火靠命，小火靠资源。 许青焰更像是一匹从圈外冲出来的黑马，原本在马场外蹦跶。但这一首《青花瓷，以及他跑去春晚主创一系列的行为。 让温芸心里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他似乎真的能冲入赛道。和那些天之骄子们同台竞技，吃同一份饭。 怎么说呢，这人邪得发正。 上一个给温芸这种感觉的明星是国民四小花之一的郁瑶，靠着作品一步步爆火，最后翻身上牌桌成立了LP投资公司。 后来收购了一家新三板上市公司，完成了借壳上市的目的。正式脱胎换骨成为传媒公司，从而募集更多的资金获取更大的利益。 最后靠着资本对赌，在三年时间完成了扩张。 除了她之外，还有一家名为麦乐的造星公司，通过嘴炮和画大饼。挖来了归国某子中的一个顶流，这才开始发家。 以至于哪怕那个顶流如今光环不在，人也老了。但股权不会衰老，他仍旧身家过亿，也算是从艺人蜕变成了资本大佬。 现在，许青焰也给她 这种感觉。 哪怕现在许青焰为人有些抽象，目前似乎也只是一个唱作人。看似和开公司似乎没什么关系，但温芸还是能看出一条清晰的线。 这与郁瑶当初的路线相差不大，甚至温芸有些期待，想看看许青焰能整出什么活。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当她脑海里涌现出这份期待时，几乎是下意识笃定了许青焰和郁瑶棋逢对手。 简单来说，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正思索着，远远听见了车外传来齐婷的笑声。 温芸这才摇了摇头，暂时将那一番想法抛之脑后。无论许青焰怎么折腾，对林晚粥来说都是有益的。 以前她的目标就是争取带着林晚粥冲击天后名头，哪怕是伪天后。只要卖出白金唱片，就能稳固在乐坛的地位。 现在，温芸甚至觉得天后也不是那么遥远。即使现在她们连工作室都没备齐，却莫名的有了自信。 哗啦，林晚粥上车。 温芸回头看了小姑娘一眼，后者眨了眨眼睛。莫名有些心虚，又悄悄移开了目光，躲进了后排藏了起来。 「怎么了？芸姐？」齐婷问道，熟练扣上安全带。 「没什么，刚听了《青花瓷。」温芸也扣上了安全带，慢条斯理道，「改天问问许老师，看他还有没有存货。」 「难说，我感觉许老师不好说。」齐婷启动了车，犹豫片刻评价道，「嘴里没几句实话，比我还抽象。」 「就算有，他也会说没有。以为他没有，隔天就有了，薛定谔的存货。」 「再说吧，让你粥粥姐去问。」温芸靠在副驾座椅上，「他那首《青花瓷真是要是弄个专辑，弄不好能成白金专辑。」 「不至于吧，我就听着挺好听的。」齐婷开车很稳，超过了一辆捷达，「我不太懂，粥粥姐也说好听。」 「这歌可不止好听，作用大着呢。」说着温芸忽然往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小白菜，林晚粥一双小鹿眼，一脸无辜。 她不由扶额，算了，年轻人自己的事情。 林晚粥低头躲过了温芸的扫视，心虚的点开了手机。给许青焰发了一张自拍照，一个新买的紫色兔子发卡。 许青焰似乎在线，回复消息很快。 「好看。」 「还在南陈吗？」 林晚粥抿嘴，打了一行字。 「在赶回去的路上，快上南陈高速了。」 「行，一路平安，好好休息，明天见。」 「嗯，明天见。」林晚粥回复完，又开始上小蓝书搜索游乐场的项目安利，点进一个旋转木马的贴子里细细看了起来 蒋灵看到《青花瓷时，正和小姐妹在外面吃饭。 「灵，你看中的那个词曲师嘴好毒啊。」小姐妹笑嘻嘻将手机递了过来，把许青焰的围脖帖子给她看。 闺蜜之间的包容底线就是不叛国，几乎任何事都可以站在对方这边。 即便在闺蜜看来，蒋灵和云翼这样的大公司解约是脑抽行为。在她做出决定之后，仍旧会支持她。 「他一向是这样，我看看许老师又爆了什么金句。」蒋灵丝毫不在意，早就习惯了，接过一看顿时绷不住了。 「野狗的领地意识都很强」 「咦，这还有首新歌，《青花瓷。」 蒋灵手指一点，听完前奏就笑不出来了。等听完整首曲子，她连饭都吃不下了，翻开和许青焰的古早聊天记录。 时间日期是十天前，她发了一堆消息。结果许青焰没回，她顿时情绪崩溃，深夜网抑云，又断断续续发了一大堆消息。 「谁愿意一直 主动啊，马里奥救公主还爆点金币呢。」 「我一天天跟坟头许愿似的，像是彻头彻尾的joker。就这样吧，说好了我离开公司，你就能理我的。」 「就这样吧，我不会再理你了。」 「渣男！」 隔了一天。 「许老师，不好意思。昨晚我闺蜜分手，我们都都喝醉了，我闺蜜分手拿错手机吐槽前男友，发错人了。」 「嘿嘿，许老师有空吗？」 没回。 这事她还跟闺蜜吐槽过，闺蜜笑她像事业舔狗。那时候她自己也挺鄙视自己的，现在又觉得自己也不算舔。 或许许青焰这个星座就是有点慢热而已。 自己压根没有上钩，只是在跟许青焰博弈而已。装作被写歌钓得神魂颠倒，实际上是自己计划的一部分。 「卧槽，这歌不错啊。」闺蜜睁大了眼睛，重新拿回了手机，「我看看，你找的这许老师还真有两把刷子。」 「哼哼，何止两把刷子。」蒋灵有些得意，想到了自己那首《雨爱，顿时又信心满满，真是大佬开路了。 原本不觉得，现在不知不觉真有种抱大腿的感觉了。 「确实不止两把刷子，这《青花瓷写的」闺蜜也没心情吃饭了，靠着椅子刷帖子，「下午发行的歌，这效率挺高。」 「哎，这人谁啊，怎么转发了《青花瓷之后这么多人评论？」 「给我看看？」蒋灵伸手接过了手机，扫了一眼，不由神情微怔，「季仕安，季导？他转发了青花瓷」 「季导？干什么的？」 「春晚导演。」 「啊？」 甘文昌刷着帖子，人都快看晕了。 我测，让他联系导演解释一下，这狗几把反手把帖子给平了。一首《青花瓷给国风圈炸平了，说好的不太会呢？ 他忽的想起前几天两人在酒店阳台上抽烟，许青焰喝了点酒。谈到人生理想的时候，许某幻想以后成为亿万富翁的生活。 两人关系好，这狗东西直接对着自己就开点草了。什么整一个公司，让自己天天下楼去买咖啡，少一杯都不行。 当时甘文昌也没当回事，与许青焰互喷了一波垃圾话。 扬言你真有这本事，哥们这投胎就白投了。 这回他真汗流浃背了，卧槽，妈的。许狗真有货啊，沟槽的来真的，这会真是「大道行来两边骨，无一能够稍绊足了」。 他看着与许青焰的聊天界面，汗流浃背。又不能什么都不说，装死是行不通的，浅浅发了一句。 「哥，你写的真好。跟你一比，邹乐伟就是个几把。」 消息才刚发出去，许青焰的微信电话就拨了过来。甘文昌看着许青焰头像，不敢接，等着通话自动结束。 几秒后，许青焰发了几条语音过来。 甘文昌咽了一口唾沫，紧张点开了第一句语音。果不其然，一句垃圾话爆了出来，带着独有的嗓音猖狂道。 「狗叫？投胎好喜欢狗叫？我手搓爆款歌曲，你呢？」 「你怎么知道我两个月写了十首歌，首首裸奔爆款？」 甘文昌听笑了，他确实头一回交到这样的朋友。 本来打算来这分会场混个资历的，谁想到真能碰上对胃口的龟孙。 两人相处时间不算长，但一见如故，十分对胃口。都是场面人，难得骨子里还有点真诚，对身边的朋友都不错。 看着对方一连串七八个绿色红点语音条，人都快看晕过去了。 他叭叭叭打字回复，「哥，别骂了，我错了。」 「给你跪下了，别骂我了。」 许青焰回了一个字，「啧。」 甘文昌骂了一句狗几把，嘴角的笑容平缓下来，又忍不住把青花瓷转发到家族群里。 「我好哥们写的歌，感觉一般。」 春晚主会场幕后工作的姨夫发了个点赞的表情包，评论一句，「曲风优美，用词考究，可塑之才。」 甘文昌一脸无语，发了几个点点点。 「姨夫，你压根没点开吧。」 对方回了一个哈哈，「今天要加班，语言类节目又毙掉了一个，现在得临时攒一个作品出来，头疼。」 「这歌真不错，不吹不黑，天花板了。」甘文昌没装到比，心里不得劲，昧着良心吹捧，「比市面上的国风歌曲好出一大截。」 姨夫回了一个收到，彻底给他整沉默了。 好在自己表妹捧场，在群里发了一个我去的表情包。如他所愿震惊了一番，噼里啪啦输出七八条消息。 「这歌真不错啊，什么时候出来的？」 「曲风太惊艳了，词也很绝。」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句歌词真绝了，好有意境啊，啊啊啊！门环惹铜绿也是绝杀。」 「表哥，这真是你朋友啊？」 甘文昌屏幕后嘴角微扬，心道现在爽了。 「还能有假，长安分会场的主创团队成员之一。天天跟你哥吃烧烤喝啤酒，算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有才华的。」 两兄妹嘚吧嘚吧嘚，在家族里聊了起来。 大半夜这动静，引起了部分长辈的不满。长辈一般不会屏蔽家族群聊，只会在睡觉前给手机开个静音。 这会还不算晚，叮叮咚咚的消息提示自然无法忽略。 他们冲着那句「天青色等烟雨」歌词，手指一抖点了进去。一开始是皱眉，前奏一出来又莫名觉得还行。 至少不是那种流行乐花里胡哨的搭配，还挺干净。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 这歌词一出，顿时又嘶的一声，嗯还行。一句句听下去，听到「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眉头顿时又松了一些，水平在线，这词曲有些功底。不是小年轻乱弹琴，还可以接着往下听一听。 「你的美一缕飘散，去到我去不了的地方。」、「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这句一出，顿时又回过味来了。 这歌确实可以，不是瞎写的。 家族群里几个长辈一句句听下去，越听越觉得这歌有可取之处。曲风悠扬，歌词细腻有文化底蕴。 听到「细腻如绣花针落地」、「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更是忍不住挠了挠腿，这意境也不错。 思来想去，便在群里直接问甘文昌。 「你这朋友在长安分会场做主创？」 「是啊，大伯。」甘文昌没想到自己这大伯竟然没睡，又有些好奇，「怎么了？这水平应该足够了吧。」 「当然够了，比你好多了。」 「大伯，您别攻击我啊。」甘文昌再次深受暴击，「我才是你亲侄子，而且您也知道我志向在高山。」 「别扯那些没用的，你们会场的总导演是季仕安吧？」 「是，不过我这朋友是为了自证才写出这首歌的。」甘文昌末尾提了一句。 「嗯？自证是什么意思。」 ------------ 第237章 还差多少钱，我给你存 假期第四天，早起。 许青焰眯着眼睛洗漱，忍不住在镜子前打了个哈欠。手机放在一边，屏幕显示一大堆未读消息与未接电话。 他只回了一部分人，把微信状态改成玉玉，其他的消息打算后面再慢慢回复。 《青花瓷借着「春晚内幕」这个爆炸性的话题，毫无悬念的冲上了热搜前二十。黑红也是红，根本不用宣传。 一晚上下载量飙升，具体数据他没看。单看企鹅音乐一家的评论量就有一千条，估摸着下载量应该破了三万。 邹乐伟的帖子他没继续回应了，这种事情过犹不及。至于总导演那边会怎么想，他并不是太在意。 许青焰只想要个资历，又不是想顺着杆子往上爬。再说这玩意一般人爬不上去，真爬上去也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他出门下楼吃早餐，打算一会接林晚粥，然后带她去游乐场。 走出小区，仰头，雨丝落在他的脸上。天空呈现灰色，有几朵乌云似有似无的飘着。 他愣了一阵，心道今天真不凑巧。 吃完早餐后，天就暗了下来，阴沉沉的。 许青焰开车前往林晚粥住处，走到一半，路上下起了暴雨。下雨没多少设施能玩，最多玩半天就结束了。 停了车拎着两份早餐上楼，他还在用手机搜着雨天除了游乐场还能去哪。 笃笃笃，敲门后。 「许老师来了？」齐婷揉了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模样。 「嗯，刚醒吗？」许青焰将其中一份早餐递给了她，带着余温，「说起来，你们昨晚几点回来的？」 「谢谢许老师。」齐婷打了个哈欠，接过早餐道，「大概凌晨四点左右，粥粥姐好像已经起床了。」 客厅微闷，齐婷反手把阳台拉开了一条缝。 「呀，下雨了。」 「是啊，等会雨可能就停了。」许青焰靠在沙发上，转头看了一眼林晚粥的房门，可能还在收拾。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分钟，洗漱完的齐婷把早餐吃完了。活动一会后和许青焰打了个招呼，回房间继续补觉去了。 林晚粥房门这才偷偷露出了一条缝，低着头走了出来。 她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小裙子，外面披着一件小外套显得清纯可爱。脚套着一双刺着兔子的棉袜，踩着拖鞋， 大约是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许青焰，整理好面部表情。可一靠过去，又忍不住抿了抿嘴角，眼神灵动雀跃。 「下雨了。」她小声道。 「是啊，那今天去不了了。」他故意道。 「啊？」 「逗你的，先把早餐吃了吧，一会再出去。」许青焰看了一眼时间，「你起这么早，昨晚不会没睡觉吧？」 「路上休息了，不困。」林晚粥坐下，吃了一点就吃不下了。 许青焰顺手将剩下一半的早餐拿了过来，极其快速消灭完。抬头见小姑娘盯着他，不由有些疑惑。 「怎么了？」 「没没什么。」林晚粥转过了头。 许青焰一语成谶，出门果然碰上了下雨。一眼望去，秋雨绵绵，车前笼罩着朦胧的白色雨雾，视线受阻。 他一边小心翼翼往前开，絮絮叨叨说着一些琐事。 「这两个月还好，假应该还是正常放。」 「后面一个月呢？」林晚粥坐在副驾，一如平常的表情，问道。 「估计会收紧吧，很难说。」 「噢，那我有空能去长安找你吗？」 「可以啊，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话说，你那边最近是不是开始忙起来 了，我听说齐婷说，你今天休息完又得离开了。」 「嗯，好像是为了孟州市春晚名额，芸姐说过去争取一下。」林晚粥点头，安全带斜斜压出傲人的曲线。 「我听人说，京城春晚在各大卫视收视率最高。」许青焰打着方向盘右转，好奇问道，「芸姐怎么不让你去京城春晚试试。」 一般来说，央视春晚筹备从五六月开始启动立项，九到十月开始集中筹备。错过了这个时间，基本没希望进去了。 而相较于春晚主会场，分会场压力小一些，时间也宽裕不少。所以哪怕长安分会场主项目停滞不前，节目筛选依旧可以继续运转。 正是因为这个时间差，许青焰也趁机破格进入主创团队。 至于地方卫视，春晚筹备不需要提前太久开始。一般是十一月中旬左右选人，所以林晚粥确实有机会上卫视春晚。 亲兄弟都有高低之争，何况各大卫视。彼此之间的竞争也相当激烈，其中佼佼者莫过于收视率破1的京城卫视。 京台财大气粗，底蕴深厚，影响力也更大。 孟州市在一众卫视中只能算是中流，即便如此。听林晚粥这个语气，能不能选上还说不准，得试试看才知道。 「芸姐说京城春晚找了郁瑶和张伦两个顶流站台代言人，筛选艺人的条件很高，去了也是白去。」 京城找代言人的传统由来已久，说白了就是找流量。 今年xxx爆火，三个月没有负面新闻，那就请过来站台。对方的粉丝自然也会过来做数据，支持自家爱豆。 什么？你不做？ 铁铁，你也不想你家爱豆和上年代言相比之下颜面尽失吧？呦，瞧瞧，不愧是真爱粉，激动得脸都红了。 「那孟州呢，应该没什么问题吧？」他问道。 林晚粥望着窗外秋雨，眼里闪过了一丝迷茫，摇头道。 「不知道，芸姐让我唱《稻香试试，又或者是《晴天。已经提前和裴姐打过招呼了，如果选上了」 版权倒不是什么大问题，两个月前四人暴雨夜同在一个屋檐下那会，裴暮蝉和林晚粥就已经达成了意向。 互相授权，利益最大化，版权费一块钱走个形式就行。 「没事，先去试试吧。」许青焰顺着导航慢慢开，姿态悠闲，「卫视选人看名气看资历看作品，就是不看临场发挥。」 「不然我给你写一首应景的新歌，包上的。」 「不用，太浪费了。」林晚粥细细思索道，「孟州地方台影响力不大，没必要花太大力气，选不上算了。」 「正好有时间自己写歌，或者又机会上跨年晚会也行。」 跨年晚会？ 许青焰眼皮微跳，央视也有跨年晚会。节目现在基本定下来了，想要把裴暮蝉或者林晚粥塞进去也不太现实。 呸，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着走关系塞人。 也不知道总导演季老哥什么态度，到现在也没联系自己。这波帖子的热度他是真不想接，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好在提前准备了《青花瓷，不然大概又是麻烦不断。 鉴于这次教训，以后得提前做点准备。 「跨年晚会，目前收视率最高的应该是湘南的橘台吧？」许青焰刚开口，导航提醒已接近目的地。 「嗯，不过现在名气和资历都差了一大截。」林晚粥幽幽叹了一口气，「高不成低不就的，基本没希望。」 「唉，不急，慢慢来。」许青焰在导航已抵达目的地的提示音中拐入附近停车场，拉手刹熄火下车。 砰的一声，一把黑伞在白茫茫雨雾中绽 放，如同一朵黑色的莲花。 许青焰撑着伞绕到了副驾，将林晚粥接了出来。 「今年不行就明年，肯定会大火的。」 一人撑伞，两人走入雨中。 林晚粥：「我没想过大火，但是唱你写的歌我觉得应该火。听说你想开公司，如果我成天后了，是不是能帮到你？」 「你听谁说的？」 「裴暮蝉。」 许青焰仰头无语，这两冤家竟然还有交流？ 「她猜的，她说你不打算组工作室，在她那也待不住。」林晚粥转头抬眸瞥了他一眼，「依你的性格，多半是要开公司。」 「呃被她猜中了，确实有这个打算。」 「我想进你的公司。」她说。 「那不行，风险太大了。」许青焰毫不犹豫的拒绝，「你要独立出来，不过你要是感兴趣可以投点钱。」 星海的暴雨与羊城倾泻式的下雨不同，细细腻腻能下一整天。天地到处都是湿漉漉的，直到入夜才会停歇。 两人已经走入游乐场，验票也不需要排队，根本没几个人。 「你还差多少？」林晚粥停下了脚步，仰头问道。 「公司八字没一撇呢，要开也是明年的事情了。」他有些汗颜，目光望向远处，那边零星站着几个撑伞的人。 似乎是在观望，山洞观光车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 「噢，那我给你存。」林晚粥移动到他的前面，拦住了去路，低头数了数手指，「三千万够不够？」 「倒也不需要特地去存，我自己还是有挣钱能力的。」三人中最穷的许某人挺起胸膛，信心满满道。 同时心里倒吸了一口冷气，归归，三千万。 他写歌得写到秃噜皮了，鼠标都得摁冒烟了，也摁不住三千万。小天后果然是印钞姬，太有实力辣。 「你不想要我的钱？」她脸颊微微鼓起。 「也不是，只是真不需要太多钱。」许青焰转头挠了挠头，有些尴尬道，「我预估六百万就够了，我自己能出两百万。」 「那我出四百万！」 「呃其实你出两百万就够了。」他道。 那一瞬，林晚粥的眸子黯淡了一瞬。 她听懂了，六百万的份额里，她只占两百万。剩下的两百万是裴暮蝉，无论多努力，她都占不满四百万。 先来后到，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林晚粥垂头移开了步子，跟在许青焰身边继续往前走。仰头看了一眼前方，指了指前方巨大的摩天轮。 「我要玩这个。」 「大风天又下雨，肯定是停运的。」许青焰知道她心情不好，索性拉着她去另一个项目旋转木马那排队。 也说不上排队，前面只有两三个人。 两人坐完旋转木马，又去看了羊驼，许青焰更喜欢称其为草泥马。后面又去抓了娃娃，小姑娘的表情又阴转晴。 玩着玩着，季仕安一个电话打了进来。许青焰一脸懵，走到一边接通了电话。稍稍寒暄两句，对方的话有些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关于热搜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因为一点点质疑」 这话太奇怪了，就差明说「你小子运气不错，有人拉了你一把」云云。聊到后面，许青焰自己也反应了过来。 「季导，谁替我解释过了吗？」 「不知道。」 啪，电话挂断。 许青焰依旧一脸懵，想来想去，原本觉得可能是何国进保了他。但转念一想应该不是，何国进比季仕安还低一级。 想来 想去，给甘文昌发了一条消息询问。 对方半天没回答，他也只能作罢，心思有些杂乱。回到林晚粥身边，她正垂着头，心情似乎有些低落。 「你这是怎么了？」 她仰头，头发丝在坐旋转木马时打湿了一些。此刻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掩饰不住的失落。 「芸姐说孟州没希望了，那边说不用过去，直接拒绝了。」 闻言，许青焰微愣。 「为什么？」 「不清楚，应该是已经确定了人选。」小姑娘坐在木头长椅上，在这薄薄的雨天显得有些失魂落魄。 「没事，孟州本来就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许青焰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说不定还有别的机会。」 「嗯。」林晚粥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话，「反正也只是存两百万而已我现在就有了。」 许青焰没听清，转头看了一眼雨幕，琢磨着该带她去哪玩。 雨天封闭了许多项目，像什么大摆锤过山车基本都停运了。只剩下一些室内的项目，彼此之间间隔也挺远的。 不知怎么的，又聊起了开公司的话题。 「你真不用特地为我存钱，要是投太多，亏损也越大。」许青焰理性的分析，「其实投一点进去，试试水就行了。」 「我不给你投，钱也没地方花。」林晚粥抿了抿嘴，眸子微垂，「反正我一个人，也没有什么花钱的地方。」 「上次给你车钥匙，你也没拿。」 只有林晚粥才知道，从那个十几岁夏天傍晚的水库。她花了***的时间，走了太远的路，才回到了他的身边。 ------------ 第238章 所谓期待，不过是.....你放心 雨没有变小的趋势，哗啦啦下着。 「我明天又要回长安，其实根本用不上车。」许青焰跳开了这个无解的话题，对于他来说，有车开就行。 事实上，他现在自己就能买了。 许青焰本身对物质上的需求并不大，活着就行了。再加上老妈也不愿意出清河，花钱的地方还真不多。 林晚粥一句「我给你存」，给他CPU干烧了。 许青焰仔细思索，心道自己也不是什么吃软饭的人。拿青梅竹马的钱去创业，这简直是天经地义。 呸，天打雷劈。 不过言归正传，现在压根不是拿不拿这份钱的事情。关系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早就没有什么避嫌之类的说法。 他真把公司干起来了，怎么可能不拉林晚粥进场。 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很多事情说不准。他却确实抽不出空，目测得忙碌到年后，他才有时间回头捋各种事情。 不过眼下，确实没空去想太多。明年三人能不能翻身，就看这两三个月了，这就是日后再说的含金量。 「雨不会停了，这游乐场没什么玩，走吧。」许青焰站了起来，「先带你去吃个饭，下午带你去」 林晚粥也来不及情绪低落，仰头看了他一眼。 「去哪？」 「隔壁市有个酸梅音乐节，带你过去看看。」他撑伞将小姑娘带入了雨中，「齐婷说，你一直想看音乐节观众视角。」 「婷婷她怎么什么都说。」林晚粥转头。 「可能我们上辈子是兄妹，她对我无话不说。」许青焰轻轻叹了一口气，「其次是，我送了她一套薇尔莉特手办。」 林晚粥：「」 中午两人在附近吃了饭，下午开车到另一个区逛街。 小姑娘似乎很喜欢两人逛街的氛围，哪怕天空飘着小雨也不影响她的兴致。拿吸管把奶茶戳出两个洞，自己傻乐。 「对了，《青花瓷的销量好吗？」 「不清楚，还没看。」 许青焰帮她拎着包，手上端着一杯冰柠檬水。步行街飘着雨雾，人群零落，猪杂汤粉店员坐在门口打盹。 「不过那个热搜的事情已经解决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应该没事了。青花瓷成绩，，应该会比稻香要好。」 临近傍晚，许青焰先去买了两套雨衣，有备无患。 音乐节乱起来跟打平安县城似的，又是在晚上。鞋套、雨衣、水、少量现金都是标配，免得手忙脚乱。 好在换了一个城市，天气晴朗。他不打算看完全程，过去玩一会就撤，主要是带林晚粥过去感受感受氛围。 约好了今天带林晚粥去玩，他自己也需要放松放松。 林晚粥在车上换了一片口罩，从随身的小包里翻出了两个印着草莓的白色口罩，顺手递给了许青焰。 「音乐节人太多，你也拿一片吧」 「好。」他没犹豫。 两人朝着远处的音乐节现场走去。天空下着蒙蒙细雨，震耳欲聋的音乐在前方轰鸣。 入场后，入眼到处是五颜六色的雨衣，也有人打伞。后排显得空旷，有人抱着手观看，最前排是疯狂涌动的人群。 正值夜晚，灯组大亮。仰头是一块巨大的舞台，四四方方的黑色大屏幕，上面用鲜红的草书写着巨大的乐队名。 草南】 前排的观众更疯狂，一般来说，只有那些能忍受没水喝、能憋尿的勇士才会往前走。挤进去，想出来就难了。 震耳欲聋的歌声在耳边炸开，吉他声、鼓声，天地躁动。 有人激动处掏出了旗子，这玩意是不允许带进去的。也不知道那帮人怎么做到的，反正前排安保也摸不进去。 现场人太多，许青焰与林晚粥两人拉着手在人群中穿梭。戴着口罩也没人能认出来，其实不戴也行。 主要是现场异常闷热，人山人海，好在他也没打算挤进去。 舞台放射出橙色的灯光，主唱乐队不知道换了一首什么歌。现场的人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如同疯魔了一般躁动。 许青焰亲眼看着附近的人，从抱着手批判听歌。到脚掌打节拍，慢慢跟着哼唱，再后来放飞自我跟着大声吼。 从一个矜持的鳗，到疯狂的鳗，让他不禁想起了一个故人。 纪晨的演唱会现场，应该也是这么炸吧。 「你听过这首歌吗？」许青焰将林晚粥拉到了身前，免得被旁人冲散，凑近她耳边大声问道，隔着口罩声音有些闷。 「没有。」她与许青焰几乎是挨在一起，整个人被包裹着。 林晚粥白玉似的脸庞被口罩遮住，眼角处的皮肤光滑，微微泛红，眼里透着一丝丝小心翼翼的欣喜。 他立在人群中，像是定海神针，免得她被人推搡。 「其实我并不喜欢音乐节，这里太吵太闹。」林晚粥踮起脚尖，用手遮挡着凑到了他耳边大声说话。 轰隆的摇滚声一遍遍炸场，像赛博犁田。 许青焰看着前方疯魔一般高举着「我这一生浪费太多时间」、「我他妈就活这个瞬间」、「爽完就死」，各种旗帜乱舞。 他感觉莫名有些好笑，周围是铺天盖地的呐喊声，见她说话顺势微微弯腰去听。 「怎么了？想上厕所吗？」 音乐节的厕所一言难尽，他会选择带林晚粥离场。反正他们在这里也待了一会了，感受完氛围看个热闹就行了。 「不是！」林晚粥摘下了口罩，贴着他的耳朵喊道，「我以前——想去热闹的地方，其实只是想告诉你，这么多年——」 说到这，她停顿了一瞬，望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他眸子映着舞台橙色的灯光，音浪一波波席卷。她从来不是喜欢热闹的地方，她只是冷清惯了，想在热闹的地方告白。 「我很想你。」！ 许青焰站在原地，脑子嗡的一声，不知道炸开了多少浪花。 轰鸣的音浪在这一刻被切割成了无数碎片，七零八落落在了远处。温热的呼吸声打在耳廓，少女清甜的气息往鼻腔里钻。 音乐节似乎与他们两人无关，彻底隔绝开来。 他垂眼看林晚粥，小姑娘如玉一般的脸庞光洁无暇。大概是羞涩的缘故，一双眼睛起了一层薄薄的泪雾。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抱了抱她。 十分钟后，两人离场。 林晚粥的手仍旧被对方牵着，他走在前面，带着她穿过街道看热闹的场外人群，这不是去停车场的方向。 最终在一处花坛前停了下来，路灯高悬。 她感觉有些闷，见旁边人少，索性摘了口罩。看着对方眸子里那一抹认真，她心里微微有些打鼓。 刚刚还是说出来了，不知道许青焰会说什么。拒绝或是接受，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说实话，你刚刚说那个的时候。」许青焰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道，「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什什么？」林晚粥已经彻底冷静下来了，人还有些懵。 小白兔永远玩不过老狐狸，听着对方严肃的语气。她的心不由高高吊起，像是悬在四面大雾的山谷之间。 他叹了一口气 ，「很想谈恋爱，跟你谈恋爱。」 蓦的，林晚粥瞬间脸红。 心脏还没来得及猛跳，忽的听见那货来了一句但是。 「我呢，其实也没什么经验。」 「这几年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对青春其实没太大的感觉。」许青焰很认真的说道，「又或者，见过的人太多。」 「看过太多不太圆满的故事，也看过人共白头。」 「其实对于恋爱这种东西感觉很陌生，特别是和你。我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一步，今晚回去大概也会睡不着。」 闻言，林晚粥心底忽的回暖。 这些年兜兜转转，还是喜欢许青焰。她确定自己没有力气去喜欢别的人，有些人一辈子都困在小时候。 「喜欢一个人很简单，只是我觉得喜欢两个字不足以概括你我之间的关系。」 许青焰一点一点掰扯，把心里的想法全都摆了出来。 「那时候还小，不懂事，现在过了很多年，发生了很多事情。有些念头淡了很多，比起热恋我更希望你——」 「还有我——，真正准备好的时候，想清楚之后再说。」 「我想清楚了。」她小声反驳。 「这个世界不是只有恋爱的，也不是只有柴米油盐。」许青焰手还在搭在她的肩膀上，语重心长。 「我很在意你，所以想让你更好。就像我不会离开你，但也希望你一个人的时候可以不枯坐着发呆。」 「你明白吗，我想要你风光无二，想要你以后前途无量。不想你将就，而想带你去更大的地方看看。」 林晚粥垂头，「现在不好吗？」 「好，但是不够好。」许青焰松开了手，「今年比较关键，你相信我，你今年到明年开春都会有事情忙的。」 「嗯」 回去的路上，林晚粥坐在副驾，越想越迷糊。 窗外夜色深沉，一束束光掠过，能看到远处村庄的万家灯火，她看着自己车窗上的倒影，忽的反应过来了。 「你是不是和裴暮蝉在一起了？」 「不是，绝对不是。」许青焰一口否定，这纯纯子虚乌有的事情，「赶紧写歌，今年你们都有得忙。」 闻言，林晚粥嘟嘴，有些不开心了。 「所以，你只爱钱。」 「胡说，纯纯污蔑！」许青焰眼皮微跳，改双手把握方向盘，急了，「我对钱没有兴趣，我最快乐的时候是」 他编不下去了，最快乐的日子就是有钱的时候。 大学的时候，许青焰曾经和室友说过一道抽象语录。等他出头了，要在一个雨夜站在私人游轮的甲板上。 手里端着高脚杯，里面灌满他最爱喝的冰红茶。 雇来的十八岁嫩模在旁边打着伞，穿着暴露的三点式。眉眼温柔，低声劝他不要淋雨，用中英双语跟对他说。 「少爷，米其林大厨已经端着菜盘跪了很久了，等着您用餐呢。」 而他则会看着漫天大雨，又转头盯着十八岁的嫩模。心中开始懊悔，为什么不找一百个嫩模打伞？ 导航路线正在缩短，林晚粥嘴角慢慢向下。 「说来说去，你还是在敷衍我。」 「天地良心，没有。」许青焰认真驾驶，「这样吧，我们虽然没法现在谈恋爱，但是可以模拟一下。」 闻言，林晚粥转头看了他几眼。 「怎么模拟？」 「咳咳，我用男朋友的语气和你说几句话。」许青焰开车闲得慌，开始调节气氛了，「怎么样？」 「好噢。」小姑娘点头，一脸期 待。 许青焰道，「我跟她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关系。」 林晚粥：「？？？」 「什么？」她一脸懵。 「我说了你又会不高兴，我们只是朋友。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嘴有点笨，不太会解释。」 「？？？」 「你要这样想我也没办法，唉。」许青焰叹了一口气，自顾自说道，「行行行，算我错了，行了吧。」 「那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我们冷静一段时间吧，给彼此一点时间。我还是爱你的，宝贝，现在我有一项重要的工作，压力有点大。」 林晚粥沉默了好一阵，把那个「她」代入裴暮蝉，然后毫无征兆的开始哭。 听见哭声，许青焰慌得一比。 「哎哎哎，跟你开玩笑呢，你这别哭啊，姑奶奶。刚刚不是说了吗，模拟一下，跟你开玩笑呢。」 他找到一条僻静的道路，靠边停车打双闪。 许青焰转头，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眼神顿时复杂，欲言又止，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纯作死了。 「别哭了，开玩笑的。」 林晚粥抿嘴，带着泪光抬头看他。 「那你和她」 「朋友关系。」 林晚粥：「」 「你看，我说了吧，我现在不适合谈恋爱。」许青焰七拐八拐又把话题拐回来，铁拐李都得给他点个赞。 林晚粥抹了抹眼泪，忽然发现自己喜欢的人是个混蛋。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得不到，裴暮蝉也得不到。 时间还很长，她认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改变。 眸子微垂的瞬间，林晚粥脑子里忽然蹦出了一句话。战场得意，情场失意，一年前自己击败了裴暮蝉。 如今风水轮流转，真是冤家路窄。 许青焰见她情绪稳定，这才重新开始上路。心里想着她今天情绪起起伏伏，还是不要再说一些有的没的了。 林晚粥大概明天还有工作，耽误她休息就不太好了。 至于谈恋爱，他倒是想谈。现在也不是时候，又不是在拍科幻电影，主角一边谈恋爱一边拯救世界。 现在正是事业发展冲刺的关键阶段，如果陷入错综复杂的关系之中。说不影响工作是不现实的，哪个他都放不下。 最好的选择就是慢慢来，先往前走。 世界灿烂盛大，前途风光热烈，不是只能缩在一角谈恋爱。许青焰与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他真的敢赌。 嗡！ 突然，一通电话打了进来，备注显示甘文昌。 在他的示意下，电话接通外放。 「唉丢你，列个铺盖，你小子运气真是的好啊。卧槽了，你真该死啊！撞上什么运气了，我有个长辈帮你打了招呼。」 「真是你那边帮的忙啊，那我怎么感谢领导？」 「不用啦，这种事情你寄我寄就好了。」甘文昌忍不住又骂了几句，「我是真羡慕你啊，我平白无故挨一顿叼。」 「倒是你小子无缘无故，被关照了。」 「哈哈，回去请你吃饭。」许青焰心里有了一点数，他这半个月确实运气极好，一路走来有人关照。 先是何国进，后来又是甘文昌的长辈。 不过话虽然是这么说，刻意去逢迎是大忌讳，但该表示的感谢还是要的。改天琢磨琢磨，怎么表达谢意。 「行，不过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甘文昌大大咧咧道，「你这歌写这么硬，没人帮你说话也不会用什么事。」 「季导不是什么和稀泥的人，不会因为这点舆论，把你踢出主创队伍。」 「嗯，我知道了，明天回去再说。」许青焰道。 电话挂断，林晚粥低头将导航重新调了出来。又转头盯着许青焰侧脸看了好一会，后知后觉回想起《青花瓷。 「怎么了？」许青焰余光发觉了她的目光，问道。 「没什么，只是我刚刚也听见了你们说话会不会不太好？」林晚粥眨了眨眼睛，「我可以保密的。」 「对你保什么密，没多大事。」许青焰看着前方夜色，稳稳沿着公路往前开，「你放心，我不会突然走的。」 「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说，你心里想的太多。但凡少忧虑一些，日子也能好过一些，不至于闷闷不乐。」 「总之你放心。」 车内静谧一片，林晚粥望着窗外夜色，听着他的话。心里逐渐有了一丝明朗的期待，也明白他说的放心是什么意思。 良久，她嗯了一声。 一小时后，许青焰将林晚粥送回了她的住处。喊了齐婷下来接，临末了又交代了几句，这才开车回家。 此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他驱车往回赶，路上，这才渐渐松了一口气。 ------------ 第239章 高空水袖舞，裴对他依赖一步步加深，一点点沦陷 许青焰无意识握着方向盘，沿着熟悉的路线往回开。心里想着音乐节那一刻，她那张仰望自己的脸。 他明白，越是这个这个时候，越不能停下。 往前走，只能往前走。 开公司的事情得提前上日程了，真等到明年也来不及了。成名还是得趁早，有些事情必须要去做。 他回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二十，偌大的三居室只有他一个人。 客厅的灯光明亮清冷。 嗡的一声，林晚粥问他明天几点的飞机。许青焰回了个时间，并言明不用送，明天他睡醒之后再赶飞机。 「噢。」 良久，躺在沙发里闭目休息的许青焰手机振动了一下。 「晚安。」 「嗯，晚安。」 大约半小时后，许青焰看了一眼热搜榜。 春晚内幕之类的词条热度被压了下来，满二十四小时后，《青花瓷也从热搜前十的位置刷新掉了。 企鹅音乐《青花瓷的评论区，评论数飙涨了一千条。 磨蹭了一会，洗漱睡觉去了。 翌日，飞长安。 「许老师。」 「许老师！」 许青焰从假期回归岗位之后，气氛一如之前。似乎「春晚内幕」风波从未出现过，压根没人提这件事。 谁都清楚，组里喜欢昆汀的就一人。 总导演季仕安都没发话，大家自然当做无事发生。反正邹乐伟也不在主创团队里，只是在边缘打打杂而已。 事实上，邹乐伟打杂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公子哥没多少真本事，也吃不了多少苦，意思意思混个资历而已。 「邹乐伟真不是个东西，他妈的。」甘文昌私下里忍道，「我虽然也是混子，但有自知之明，干点活不添乱就成了。」 「这勾八东西，弄起举报来了！」 下午要开会，两人中午在附近找了一处面馆吃凉皮。 店里人多，基本都是本地人居多，八九张桌子小门脸。老板一家子人忙活着，一内一外照应，偶尔喊几嗓子。 进门后，甘文昌闭口不提邹乐伟了。 「老板，来一碗三合一加汽水。」 许青焰没点汽水，单纯觉得不划算，点了个油泼面又去隔壁买了个肉夹馍。返回座位，甘文昌给他点了一瓶冰豆浆。 「谢了，肉夹馍要不要分你一点？」 「大可不必。」甘文昌啪的一声拍脑门上，又有些疑惑，「你好歹也是许百万，怎么这对自己这么抠？」 「打算娶媳妇了？听说你和两个小天后走得近。星海那边的房价确实离谱，许老师想站起来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不是，最近手头紧。」许青焰咬了一口肉夹馍，没想象中惊艳，「写歌不挣钱，想开个小公司。」 「害，卖歌确实不挣钱，一锤子买卖。」甘文昌嗦了一口裤带面，一嘴的红油辣子，「我感觉你现在这名气，有歌完全可以自己单干。」 许青焰没解释太多，譬如他卖歌其实都是分成。又或者说他没法一个人录歌，业务水平全靠小天后通天代。 「嗯，现在开公司麻烦不？」 甘文昌闻言，抽了张纸抹了抹嘴。 「麻烦倒是不麻烦，主要看你想开什么公司。其实花不了太多钱，注册资本又不是实缴，能赔得起就行。」 「你可以找人问一下，找个信得过的，花点钱包办就行了。」 「行，我再琢磨琢磨。」许青焰没多说，这事情不方便甘文昌商量，于是换了一个话题，「舞蹈总监萧老师最近 是怎么了？」 「我回来之后，看她脸色一直不太对，心不在焉的。」 许青焰刚来长安那会，何国进领着他在走廊里，碰见的那个浑身上下如同游鱼一般的气质女人就是舞蹈组总监萧淑君， 人生的漂亮，看得出来年轻是个美人。舞蹈似乎能驻颜，三十多岁一头大波浪，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这事情我还真知道一点内情，不过吧」甘文昌压低了声音，「哥们嘴最严了，你可不许跟别人说。」 「放心，鄙人嘴也出了名的严。」许青焰道。 甘文昌灌了一口冰汽水，小声八卦道。 「听说萧总监她老公最近闹离婚，我们休假那一会。她提出的节目似乎又出问题了，现在还在讨论，多半是悬了。」 「唉，我见犹怜呐！」 「那你不出手帮帮？甘少。」 「你以为我不想啊，哥们无能为力啊。」甘文昌叹了一口气，「再说了，人家领不领情还不一定。」 许青焰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两个小天后就够他努力的了。他现在想着早点将公司开起来，看上的是萧淑君的背景。 导演组大半的人都是总台那边借调过来的，比如季仕安的助理。又比如甘文昌这种，其次就是长安电视台工作人员。 主创团队中，萧淑君是个例外，她是京城人。 偶然一次聊天中，许青焰了解对方在京圈影视那边有点背景。当时就默默记下了，也并未想着刻意结交。 现在倒是起了一点心思，只是暂时还不好表露出来。听说萧淑君性格温柔，但对人都有距离感，本身比较独立。 下午，导演组开了个会。 主要是说明了一下最近的工作进度，确定了什么节目之类的。参会的人多，几十人挤在一个会议室，站着或者坐着。 许青焰听困了，但还是强打着精神。 他一转头，看见甘文昌聚精会神的在用笔做着会议记录。凑了过去仔细一看，这人在会议本上写明后天菜单食谱。 水煮羊杂，笼笼肉，粉蒸肉，炒羊肝 「在这研究长安食谱呢？」他拿手肘推了推甘文昌，对方不由悄悄翻了个白眼。 「哎，你看见邹乐伟了没？」 「邹乐伟？没来吗？」许青焰转头扫望四周，确实没看见那沟槽的东西，「可能在哪摸鱼吧，懒得理他。」 举报一事没有确切的证据，领导不起头。这事情也只能不了了之，或者许青焰找个机会私下报复。 不过许青焰最近有些忙，下班还得头疼开公司的事情。查阅了一大堆资料，不如花钱找一个可靠的人帮忙。 他压根没心思去管邹乐伟，说白了邹乐伟只是有点恶心。根本不值得花时间在这狗几把身上，反正他又跑不了。 等空出手再慢慢对付他，直接趁人多混乱，一脚踹骨折得了。 简单粗暴，物理疗法。 「你倒是大度，唉，你这种性格太老实容易吃亏的。」甘文昌有些怒其不争，「我要是你，就直接怼他。」 许青焰转头看他，顿时欲言又止。 季仕安在会议上就说了两分钟的话，去掉重复强调的话。透露了两点，一是两个主要节目讨论立项，另一个是要和大唐不夜城那边对接。 前者基本是主创团队的事情，与大部分人无关。听说主要节目早就定好了，现在又开始重新立项。 「三个节目已经定下来了，暂时定为说唱陕北说唱，东仓鼓乐和交响乐。尽快得落实下去，对接好人员选拔和排练时间。」 「另外选择以诗词作为纽带 ，将三个节目串联起来。这个创意是我们小组的小许，许青焰提出来的，想法很不错。」 季仕安突然一句话，拐到了许青焰身上，在场的人不由转头看向了他。哗哗哗，一群人目光投过来，把两个说小话的人吓够呛。 许青焰懵了一瞬，神情有些茫然。 甘文昌用手肘捅了捅他，他这才站起身，先朝着季仕安的方向笑了笑。不紧不慢开口，也没说什么不敢不敢之类的话。 「谢谢季导夸奖，为团队献计献策是我分内的职责。甘哥那几天反复和我讨论过，我们的想法能辅助领导决策也是荣幸。」 一旁的甘文昌懵了，自己讨论了个牛魔！ 「你们的精神气很好，甘文昌也是好样的。」季仕安也是个妙人，顺坡下驴把甘文昌一同夸了，勉励道。 「你们两个都很不错，继续保持。」 在场人倒吸了一口冷气，倒是少见季仕安一次性夸这么多人。 甘文昌又麻又爽，麻了是因为被拉去分担火力了。爽了是因为在季仕安这里记上一笔，对他的混资历有好处。 散会后，一众人正常上班。 许青焰被留了下来，宣布主创团队接着开会。 目前只有三个舞台定了下来，地点全都在大唐不夜城举办。说唱他不太懂，也跟他没关系，东仓鼓乐和交响乐也不会。 说白了，这些节目都和他没什么关系。 他在主创团队里，负责是诗的节目，目前只讨论出一个雏形。许青焰偶尔才发表一句见解，每次都在他们讨论完卡住的时候。 比如一群人讨论该念谁的诗，有人提议李白，有人提议杜甫、又或者其他人。各自阐述理由，僵住了。 许青焰看他们争得差不多了，开口说了一句李白怎么怎么样云云。最终，大多数人支持念李白的诗。 讨论越激烈，越僵，反而每次都能出结果。在场的人脸上都是红扑扑的，兴奋至极，仿佛已经看到节目播出。 但团队里也总有些有心人，注意到了许青焰在其中发挥的关键作用。这个年轻人总是在僵持之际，三言两语拨开矛盾。 下班之后，陆良生和季仕安走在一起，乐呵呵道。 「小许挺有意思啊，不争不抢，藏拙。」 「是挺有意思，他在网上可不是这么温和。」季仕安也笑了，顿了顿道，「现在有个流行词，叫什么来着反差。」 网络暴徒下属，现实中是个懂人情世故的温和老实人。】 下班后，许青焰又在头疼公司的事情。只是眼下人走不开，暂时没什么头绪，只能转而琢磨被pass掉的节目。 根据他从会议上听来的消息，萧淑君负责的歌舞节目水袖舞。因为舞台的关系，一直没能被采纳进去。 原因是导演组三巨头觉得水袖不够飘逸，镜头前表现力不足。 毕竟前三者都是燃炸场的说唱，要么就是打鼓交响乐之类的。突然***去一个文雅的水袖舞，总觉得差一口气。 文化感倒是拉满了，但不够有力量。只是想要让水袖有力量，属实是有些难为人了，除非演员吊威亚。 可演出地方是不夜城，不是演播厅，想要上威亚难度有些高。林林总总原因堆叠下来，这才让节目一拖再拖。 今天下午的主创讨论会议中，更是只提了一句水袖舞。后面没再说过了，这节目大概率在三巨头已经判了死刑。 值得一提的是，许青焰入主创队伍后，待遇也跟着提升了。原本是住附近酒店房间，现在给分宿舍了。 导演组在附近小区租了房子，一两层都是导演组的人，其中也包括了萧淑 君。 他身为主创之一，分到的公寓也比甘文昌要大一些。总体算是干净，各种生活设施一应俱全，隔壁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技艺导演。 许青焰在电脑上敲敲打打半天，对着脑海影视库里的画面参考分析一阵。刚琢磨出一个想法，一个视频通话弹了过来。 裴暮蝉打来的，这么主动倒是稀奇。 嘟的一声接通，画面里出现了她那张美得惊心动魄的脸。一双好看的眸子在画面中扑闪了两下，镜头又转向了天花板。 「干嘛呢？」他有些无语，「看一眼能少一块肉？」 裴暮蝉：「你眼睛不老实。」 「什么话，你能对着拍，我不能看了？」许青焰气抖冷，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真让人丁寒。 不得不说，孩子应该喜欢这一口大的。 「你走了，没收拾桌子啊？」裴暮蝉半张脸入镜，将身材遮得严严实实，「我看你办公桌上，好多东西没收。」 「没必要收，说不定随时回来。」他道。 裴暮蝉抿了抿嘴，上回不小心吐露了自己的焦虑，他真的听进去了。特意不把桌子收拾好，留着一份念想。 他走了还是感觉有些空，容易胡思乱想。 「哦，你那边怎么样？」裴暮蝉较为生硬的换了个话题，虽然有些不习惯主动打给他，但还是这么做了。 「挺好的，最近在琢磨一个舞蹈节目。」 闻言，裴暮蝉有些迷糊，「你不是负责别的项目吗，写歌都不算奇怪，什么时候对舞台有想法了？」 「没有。」许青焰叹了一口气，「情况有点复杂，总的来说这节目是舞蹈总监组的，现在遇到了一点麻烦。」 「我想着能不能帮点忙，和对方认识一下，帮不上就算了。」 「哦，你这么功利。」她开玩笑道。 「确实是，我这个人短期目标感比较强烈。」许青焰道，「正好最近说不定有求于人的时候，提前做点准备。」 「和你一比，我好像一点都不上进。」裴暮蝉手撑着脑袋，眸子微垂，「感觉每天写歌都很勉强了，其他事情提不起劲。」 「别急，一步步来。」他安慰人有一套。 「你这小半年都没出门，这才几个月不仅能一个人正常去工作室。还能有条不紊的写歌，已经很厉害了。」 「先把走路练熟了再跑，你歌写得也很好啊。我的意见是继续坚持，慢慢找回你自己的节奏，慢慢来。」 裴暮蝉：「」 她感觉自己现在越来越依赖他了，却又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确实对自己有用，能缓解自己的焦虑。 挂断视频后，裴暮蝉又想起了那首《青花瓷。 打开企鹅音乐搜索一阵后，发现这首歌的评论暴涨到了四千，其中基本上百分之九十是长字好评。 「这首歌真的很让人惊艳，青花瓷古朴典雅，月光般素雅透净。自顾自美丽，这五个字真的把青花瓷写活了。如同天青色雨蒙蒙中，一个青花旗袍的古风美人站在阁楼眺望，柔美清雅的感觉力透纸背。」 「天青色的釉很难烧，只有烟雨时节的温度和湿度才最适合烧制天青色的彩釉。但谁也不知道这场雨什么时候来，所以只能，等。」 「歌词太美了，看了春晚内幕的热搜才来的。瞬间被作词者的能力震撼了，能写出这种词，春晚有个锤子内幕。」 看完，裴暮蝉躺在床上不禁熄灭了屏幕，倒扣在胸前。望着头顶的天花板，心里幽幽想着这人怎么写出这样的歌词。 良久，不由叹了一口气。 翌日。 邹 乐伟露面次数似乎越来越少了，不知道被弄去了哪里打杂了，反倒是《青花瓷被人反复提起。 导演组里一个小姑娘特别喜欢这歌，托了甘文昌来要签名。 那货一脸酸，不爽两个字都快写在脑门上了。 「现在的小姑娘，完全盲目追星，都不知道歌手私下里真实面目，真是啧啧。」 ------------ 第240章 初会面舞蹈总监，立冬少女寄来的小鹿口罩，知冷暖的御姐 许青焰看了一眼，竟然是《青花瓷》的冰箱贴。 歌曲配色和底图都是从网站下载的，她自己调了一下构图。上面印着几句歌词，应该是她喜欢的那几句。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他看着没什么问题，直接就签了，递给了甘文昌。 「私下里怎么了？」 「唉，怎么就没人粉我呢？」甘文昌叹了一口气，「哥们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京爷，到现在还单着。」 「那你怎么不找？」 「找个寄啊，你当所有人都跟你脸长一样啊？」甘文昌看着手里那张冰箱贴亲签，不由叹了一口气。 「我们这一行，忙起来都不能说牛马了。牛马好歹也有休息的时候，那真是鸡狗不如，颠三倒四。」 说着，甘文昌又忍不住压低声音说起了八卦。 「跟你说个事情，摄像组那边有个人，听说他老婆出轨在他们结婚照下拍视频。还跟他打电话，结果暴露了。」 「你猜后面怎么着了？」 「离婚？分割财产？」许青焰没在意，低头摆弄手机，随口道。 「和好了，听说他们那边二婚成本比一婚还高。」甘文昌口中啧啧称奇，「你说这世道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绿了呗，尊重他人命运。」许青焰打了个哈欠，「不说了，等会中午下班吃什么？」 「许百万，下馆子吧。」 许青焰琢磨出味来了，转头睨了他一眼，「怎么老感觉你在讽刺我呢？」 「嘿嘿，哪敢啊，许老师。」 「狗几把滚。」 下午。 许青焰见到了萧淑君，她神情显得有些憔悴。他原本想上前搭话，忽见她接了个电话匆忙离开，遂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自己平时也忙，导演组的任务就是保证创意落地，不养闲人。 有时候即便他脑子有更好的想法，也不会炫耀似的说出口。这毕竟是团队任务，只管挖坑不管埋会被骂的。 这太蠢了，他又不是总导演。更何况三个大型舞台节目前期工作已经准备完成了，哪怕总导演都不会轻易推翻。 诗词的节目已经定下来了，名为《长安诗》，节目组要做出大唐气韵。其中规划十分繁琐，光是开头就得一遍遍讨论。 会议室里。 「目前视觉技术这一块能外包，但想要实现李白遨游长安，还需要大量的分镜设计。」导演组正有条不紊就具体事项讨论着。 「大唐气韵怎么展现，长安前几年作为分会场已经为我们打过样了。」季仕安戴着个黑色的鸭舌帽，穿着一件肥大的卫衣，目光微垂。 「问题是怎么区别开来，又怎么和主会场那边形成联动？」 「我就在想我们是不是可以增强互动性，把互动性作为一个别出心裁的新角度，打破台上台下的观演视角。」 「小许这个诗词的想法很好，我想我们能不能再延伸一下思路。春晚亮相是什么样子，零点和主会场互动是什么样」 季仕安说完，众人都有些沉默。这个临时加进来的议题也不算临时加进来，这只是一个将节目串联起来的视角。 越说越是繁琐了，一听工程量就不小。 以往春晚，大家就是唱唱歌跳跳舞，做几个传统节目乐呵乐呵就行了。哪像是今天，又是科技又是诗词。 其中涉及到的分镜复杂了不止百倍，众人都在担忧时间够不够用 「哎，老许，你今天听懂了吗？」 甘文昌夹着他那本看着像是记录本，实际是「食谱」的本子跟了上来 。开口就是抱怨，接着就是吐槽。 「我是不是来错地了啊？怎么感觉这里比总台春晚还复杂？」 「一样听不懂，我只是个写词曲。」许青焰瞥了他一眼，「很不凑巧，我对说唱也不了解，所以只能打混了。」 「你这么说也是，说错确实」甘文昌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真是碰上盲区了，做分镜也很痛苦。」 「一点点磨吧，反正担子也不在我们两身上。」许青焰发表了摸鱼圣经，「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 「季导个子不高啊？」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小声点，被其他人听见。给季导打小报告，你就完蛋了。」 「害，谁这么勾八无耻，除非是邹」甘文昌和许青焰并排穿过了大唐不夜城正门，忽的回头看了一眼。 「你说最近怎么不见邹狗，他该不会被调走了吧？」 夜色渐晚，一路上，分会场工作人员稀稀拉拉的下班。彼此间都隔着一些距离，说话倒也不至于被听见。 许青焰道，「应该不是，可能是最近不露面了。」 他从来是有仇必报，等着风头过去再清算。哪有那么容易放下，比起让自己放下，他更想让对方跪下。 「明天我去打听打听，看看那***藏哪去了。」甘文昌道。 吃完晚饭。 甘文昌觉得两个大男人一起公园散步有些诡异，于是提出想回房间打游戏，许青焰遂一个人往公园的方向走。 华灯初上，夜风吹拂。 许青焰低头回了裴暮蝉、林晚粥的消息，这几天几乎他与两女几乎都是联络不断，每天睁眼第一反应是摸手机回消息。 有空的时候，彼此会打视频。 至今比较幸运，还没碰上视频连线撞车的情况。这主要因为裴暮蝉作息正常，而林晚粥需要较为忙碌。 两边的时间正好错开了，倒是方便了许青焰。他打字速度，又不是聊不过来，哪能有什么压力呢？ 溜达了一会，他心里也盘算着日后的规划。 首先，《青花瓷》一事给他提了一个醒。有些歌可以不唱，不拿出来，但是要提前备着，各个类型备几首。 其次，他仔细了解过影视工作的注册流程。经过一番考虑后，决定托周勉帮他找人去代办，让其盯一下。 整个过程一套流程下来，至少也要一个月。 注册资金600万，不代表实缴资本，目前的政策按比例认缴就行了。他自己就能付了，倒是不用两女出资。 五年内实缴就行，用不着五年，一年不到他有信心能把钱全都赚回来。 这钱投进去了，就很难流动了。 事实上，裴暮蝉、林晚粥那边也不富裕，除非把房车卖了。更别提林晚粥早把房卖了，用于偿还违约赔款。 地主家也没余粮，裴暮蝉跟仓鼠似的，屯房屯完了。 她们还得出专辑，维持工作室运转。许青焰还指望着明年从她们身上筹点钱，弄一部挣钱的影视出来。 或许在她们眼里，许青焰开影视公司是小打小闹。但许青焰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挣钱，也是为了有更深入的利益捆绑。 除了公司，他想不到还有什么，能让三人坐在同一个桌上。 正思索着，抬头一看已经走到了公园另一侧大街。马上就要立冬了，北方的气温干冷，街上已经有人穿着厚外套。 许青焰抬头看了一眼路灯下遮挡着的树枝，边缘泛着淡淡的金光。黄色的路灯光落下，盈盈的光落在路上车流中。 叭！ 急促的喇叭声响起，红色的宝马一个 急刹，砰的一声磕上了马路牙子。许青焰吓了一跳，手机掉在地上，啪的一声。 他反应比较快，听见喇叭声就远远的跳开。人倒是没什么事，车没冲上马路牙子，一个急停在了路边。 回过神的许青焰，满腔怒火看向了驾驶座。 心道哪个天杀的不开眼，今天不把你一抬头看见了一张惊慌失措的脸，萧淑君那双艳丽的眼睛露了出来。 萧淑君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穿着卡其色的韩式风衣。头上扎着低马尾，面容清秀，气质偏文艺。 她身材不胖不瘦，风衣下套着厚厚的黑***，小腿圆润细长。平时待人一向温和，桃花眼笑起来有些妩媚。 「许青焰？」她同样错愕，慌忙下车，「你没事吧？」 「没事，萧总监。」许青焰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到萧淑君，转头看了一眼宝马车内，刚刚是她一人开车。 「确定没事吗？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萧淑君诚恳道，「你要是有什么损失」 她一低头，看到了地上的黑色手机。 「手机摔了吗？」 许青焰捡起了手机，并未马上答话。仔细看了一圈手机，外屏碎了内屏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他故意没滑动。 等于当着萧淑君的面，让她看看手机碎成什么牛魔样。 果然，她看着碎成蛛网的手机外屏，脸色顿时尴尬。 「抱歉，我赔给你。」 「不用，萧总监。」许青焰将手机收入口袋，直接坐实了手机重度碎屏，慢悠悠道，「我自己回去修一下就好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萧淑君眼睛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 许青焰微微皱眉，找个代驾不行吗？ 「萧总监，您要去哪？这状态似乎不太适合开车了，要我给您找个代驾吗？或者我帮您开车送您过去？」 他也是主创团队中的一员，但和萧淑君比起来，资历显得稚嫩。哪怕他喊一声萧老师也行，正常尊重即可。 「不用吧？」萧淑君有些犹豫。 她顺着许青焰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被马路牙子嗑了一下的宝马。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这话好像没什么说服力。 「会不会很麻烦你？」 许青焰挑了挑眉，开玩笑道。 「没事，回去也只能和甘文昌一起打游戏。用他输几把游戏换萧总监一晚上的安全，仔细想想还是划算的。」 闻言，萧淑君也笑了，真诚说了一句谢谢。 许青焰就是个老司机，从他一进车门给座位调后就能看出来了。一旁副驾的萧淑君略显诧异，看了他一眼问道。 「你座位习惯调这么后吗？」 「嗯，不用担心，萧总监。」许青焰启动车辆，心思细如发，「我记得您的座位距离，一会下车给您调回去。」 副驾的萧淑君闻言，不禁多看了这个年轻人一眼。 心思细，有分寸，再加上长得好。萧淑君也没想到这人竟然出人意料的稳重，不是什么轻浮率性的人。 事实上，许青焰受不了萧淑君喂奶式的驾驶距离。这种驾驶位加上情绪恍惚，这要是不出事才怪了。 受不了，奶奶的。 要不是有意结交，搭上自己一个千元机是真不划算。改天买个外屏自己换，他可能小亏但绝对会赚回来。 关于***之类的念头是没有的，一来是因为身份差异大。 对方妥妥京圈千金了，总台那边的工作的人。不知道是谁家的妻子、女儿，反正和他是绝对不可能有故事的。 二来萧淑君只是一个舞蹈总监，他也只是想 提前搭个关系。以后说不定用得上，得提前烧冷灶才行。 说什么女大三千，位列仙班，纯属扯淡。 女大三抱金砖才是正解，比如裴暮蝉比他大三岁。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是仓鼠——裴，确实堆积了很多不动产。 不过一想到裴暮蝉是公务员世家，顿时了然了。她骨子里对歌手这个职业抱有悲观情绪，喂鱼抽猫（未雨绸缪）。 由于许青焰手机损毁（萧淑君单方面视角），她只能把自己的手机设置导航放在支架上，一路上沉默无言。 她偶尔看向许青焰，对方穿得很休闲，灰色的外套，细长的裤管。视线看着前方，嘴唇抿直，心无旁骛单手开车。 他似乎只是好意代驾，倒是个心地善良的人。 车停稳，是一片老城区。 许青焰下车后果然如他所说的那样，将喂奶座位调了过去。虽然很难理解，但是尊重个人开车习惯。 这个时候，他若是打个招呼就走，今晚的努力就白费了。或许能多一张好人卡，但这玩意一般都是他发给别人。 可若是询问一些私事，则会显得他没有分寸。 萧淑君察觉到他想说些什么，出于尊重手拿着包站在原地。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眼角带着笑容听着。 心道哪怕对方出于好心询问一些私事，也可以简单略过。 「萧总监。」 「嗯。」 夜风划过，他的年轻的声音低沉有力，有条不紊的说了一番出乎她意料的话。 「我个人很喜欢萧总监的节目，听说水袖节目因为不够有视觉冲击力还在待定，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淑君没想到许青焰竟然会提水袖舞，不由有些错愕。 「没事，说吧。」 「为什么不用高空水袖舞呢？」许青焰抬头望着她，「加长水袖，加一个辅助道具站高一点，像不倒翁一样飘逸起来。」 「换上唐三彩的服饰，既符合了盛唐文化的主题，又能摆动起来。配合唐风琵琶演奏，表现出唯美大气，梦幻浪漫的感觉。」 闻言，萧淑君还有些愣神，脑子嗡的一下震动。最近糟心事太多了，竟然没一个年轻人脑子灵光。 只是眼下，她还有别的事要处理。 「我懂了，谢谢你。」萧淑君想了想，开口道，「你这个建议很好，明天我会和导演再商量商量。」 「我会说明你的这番意见的重要性，感谢你的建议。」 许青焰摆了摆手，客气了两句，然后告辞。 打车回到公寓后，他匆匆洗了个澡。来不及胡思乱想了，该说的都说了，哪怕他现在困了也得开始扒谱。 先扒一首《庐州月》，过几天再弄《兰亭序》。国风歌曲先备着，很难说万一什么时候就用得上。 除此之外，该琢磨裴暮蝉和林晚粥的专辑了。除去她们各自写三首歌，他再给凑四首歌就算是一个专辑了。 比不了一张专辑十四五首歌，六七首歌属于中间水平诚意。 少了，粉丝就不买单了。 专辑的风格还没定，许青焰这边不急，主要看她们写出了什么风格的歌。他再看情况适配，弄几首差不多风格歌曲。 这种发专辑的办法有点笨，但能最大程度激发两人的潜能。每个人都会有低谷期，越急越慢，一步步来才是正解。 扒谱到半夜，许青焰又想起了那首《安河桥》。《偏爱》、《纸短情长》也能写出来了，找个时间都扒出来。 《安河桥》纯纯落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唱。至于「牛比」，改个词就好了，曲难改但是词 可以随便换。 他没什么可拧巴的，不挣钱就换。 翌日。 水袖舞果然复活了，总导演和萧淑君商量之后，又喊来了住在许青焰隔壁的技艺组导演。发现技术可行，又喊来了舞美老师。 一群人开了个会，又来了主创团队一起商量。 忽的，萧淑君站了起来，满面笑容道。 「这个提议是许青焰提出来，我只是拙劣复述而已，欢迎小许对节目意见进行补充。」 众人懵了，感觉这场面有些熟悉。前几天导演还提到过，诗长安这个想法也是许青焰提过的，虽然不是首提，但是 梅开二度，又他妈的梅开二度了！ 望着刷刷刷回望过来的目光，许青焰也有些懵。尴尬笑了笑，勉强站起来说了一些不痛不痒的话。 转眼十一月，立冬。 天气转寒冷，许青焰收到了来自林晚粥的寄来的小鹿口罩。开箱的那一刻，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你寄这个干嘛？」 簌，对方的语音发了过来，点开是她咳咳两声，一本正经道。 「防流感啊，冬天流感很多的。」 「这个小鹿口罩？」 「可爱吧？我定制的，所以给你送了一份。」林晚粥显得异常开心，「有黑色和白色两款，你可以换着戴。」 许青焰对于林晚粥这些少女粉的东西，不知该作何评价。 「可爱，挺喜欢的。」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我送你一套。」 林晚粥：「没有。」 看到没有两个字，许青焰笑了笑。说没有不代表能真的就不送，该送还是得送，看来还得找齐婷。 虽然有些麻烦，但他也算是乐在其中。 当他打给裴暮蝉视频时，得知了她已经写完了两首歌的消息。其中一首还在结尾阶段，另一首也差点时间打磨。 算是写完了吧，许青焰也没揭穿她。 「你那边温度低，带够了衣服吗？」裴暮蝉望着他身上的衣服，不由问道，「要不要我给你寄点？」 她有许青焰在星海公寓的钥匙，两个小区开车离得不远。 御姐就是知冷知热，也不是说谁更好。这种事情既不能比较，也没法比较，最好的办法是 「暂时不用，可能过段时间就回来了。」许青焰吸了吸鼻子，仰头看了一眼天色，「这边确实冷，只有十度左右了。」 「最近真是忙成狗，等我回来，你差不多专辑就要弄起来了。」 「知道了，还差一首歌。」裴暮蝉倒也乐观，只要写出歌就算胜利，「星海这边也开始降温了，你什么时候」 「回来？」 「可能还要半个月吧，快了。」许青焰应道，又聊了一阵才挂了视频。 他站在寒风里想了一阵，不由叹了一口气。这半年真是超负荷运载，写歌、给她们做专辑，同步注册公司 这些事情原本都不算太累，可当许青焰一加入春晚西安分会场。学习就不再局限于理论，算是亲自去实践了一番。 说白了，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许青焰在西安分会场一个月的时间里，累虽是累了一些。但论做分镜，拍摄、做编导、道具、技艺 甚至是pd，他都亲自上手试了，确实懂了许多东西。 好在他身体素质不错，不然这一套组合经历下来，恐怕也会吃不消。不过只要撑过十一月，后面会好一些。 他打起精神后，晃了晃头走入了办公室。 上午正喝着热茶琢磨 分镜，甘文昌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见左右没什么人，偷偷摸摸戳了戳许青焰道。 「我知道邹乐伟那孙子去哪了，你想知道不？」 一听邹乐伟，许青焰不由抬头。 「去哪了？」 「那孙子在道具组干杂活，这十天基本没露面。」甘文昌啐了一口，小声骂道，「妈的，天天躺仓库里睡觉。」 「怎么不敢露头？」他问道。 「害，还能为什么，被总导演点了呗，活该！」 ------------ 第241章 同时！她们收到跨年晚会的邀请，关于歌曲的取向..... 许青焰闻言，不由垂眸，遮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 邹乐伟这算是被边缘化了，管道具是个苦力活。虽然他不用干活，但多少还是要装装样子，回导演组是没指望了。 二代还是有特殊待遇的。 一般人做这种蠢事，早就被踢出去了，弄不好在这一行混都混不下去。 不过调离了导演组，倒是不好再接触。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以后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踹上一脚，让他养病去。 「行吧，道具组倒是挺适合他的。」 「先别管了，高空水袖舞那边正练着呢，要不要过去看看？」甘文昌扬了扬眉，露出了「你懂的」笑容。 许青焰本想拒绝，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只是话刚嘴边又咽了回去，现在工作也不忙，去看看高空水袖也好。 节目组录制地点在不夜城的贞观广场，只有少数人能去看节目排练。其实也没什么看的，都是素颜在尝试新节目。 两人结伴走过去的时候，正巧看见那边道具组的人在弄底下的支撑物。远远看像是管子一般的东西，极具韧性。 「那玩意是什么？」甘文昌问道。 「不知道，你待会可以去问问。」 舞台背景板还没搭起来，台上七个演员正在工作人员的辅助下登上高空辅助道具。底下一个固定底座，上面一个踏板。 高四五左右，演员站上去差不多五米了，长袖舞动的一瞬间飘飘欲仙。力量感，柔韧性都有了，看着些许震撼。 演员是从组内临时找的，并不负责登台，就是试试道具。看看哪需要改，等到一月份才会正式找演员过来排练。 目前十一月份，还在走节目筛选流程。能改的都改一遍，没什么问题之后摇人，听说是西北那边的歌舞剧院。 「问个牛魔，哥们魔怔了，不问妹妹们联系方式，问个杆？」甘文昌出手就是一个肘击，又开始专心致志看妹妹。 许青焰看了一会就没太大兴趣了，比起妹妹，他更喜欢几条杆。 想站上去摇一摇。 又过了几天。 蒋灵偷摸摸解约后，第一首新歌《雨爱》高调发行。 首日，销量破了八万。 蒋灵：「谢谢许老师，新歌反响很好」 许青焰收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正在琢磨新歌，刚准备扒《兰亭序》，琢磨着把《烟花易冷》弄出来。 他现在也和仓鼠裴差不多了，大概是相处久了。沾染上了囤货的习惯，一有空就扒谱，全都屯在移动硬盘里。 电视剧本也写了个几个开头，还没决定开始哪个。 注册影视公司的进度条也快到顶了，正式完成后，他就能着手准备招收人手的步骤，开始立项拍摄。 许青焰：「嗯。」 他不知道该回什么，于是回了一个嗯。去翻看了一下《雨爱》的评论区，目前看评论区反响确实不错。 譬如「听歌的时候正好在下雨天，听着雨水落在屋檐发出的声音，滴滴答答的，感觉异常奇妙。」 「雨天发生在夏天，遗憾也是。」 大致扫了一圈，说是反响不错，但在许青焰看来只能算是不温不火。 即便如此，首日破八万的销量也足够让蒋灵兴奋起来了。她已经很久没获得过如此高的成绩了，如今终于看到了事业起色。 《雨爱》的小爆，更加坚定了她心中关于「离开云翼是正确的选择」的想法。 哪怕许青焰的冷淡也没法减弱她发自内心的喜悦，只是还没等她高兴多久，某人忽然给她弹了一条消息。 「我这还有一 首歌，签吗？」 她懵了，有种路人王被nba饮水机管理员打爆后的美感。她也曾有过巅峰，也被万人追捧，现在不火了但不是死了。 第一首歌小爆一波的余韵还没结束，许青焰轻描淡写来一句。 还有一首歌，签吗？ 仿佛她刚刚沾沾自喜，所有的喜悦情绪都不值一提。好不容易咧起的嘴角，一口气提上去还没掉就被击碎。 这一刻，蒋灵内心极度复杂。 好似玄幻里，红极一时的天才实力倒退。好不容易碰见了传火的老爷爷，刚筑基，听见老爷爷来一句。 「差不多了，结丹吧。」 写歌在他手里似乎和吃饭喝水没什么两样，以前他还会装一装。譬如侥幸，磨了很久之类的借口。 自打《青花瓷》横空出世之后，蒋灵感觉对方连藏都懒得藏了。几乎是明晃晃的在说，「写歌啊，哥们没有对手的。」 终于知道为什么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个小天后，会心甘心愿围着他转了。这人写歌真的没极限啊，太让人绝望了。 屏幕后，蒋灵深吸了一口气。 「签！」 半分钟后，许青焰一句话没说，直接甩谱子。 蒋灵被许青焰的直接震惊到了，如果是他第一次发谱子时直接甩，或许是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那第二次 现在她只感觉对方是压根没把这谱子放在眼里，又或许是信任她。杂乱的念头充斥脑海，她咬着手指甲。 「《体面》？」 时间如流水，从日常忙碌的策划分镜、讨论节目、交界中爬过，转眼到了十一月下旬，总台那边已经开始如火如荼进行节目审查。 长安分会场依旧岁月静好，有条不紊的推进节目进度。「诗长安」的剧本已经基本敲定，已经开始技术招标。 许青焰收到了黎漾一条消息，问 说实话，他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还有些懵。这段时间有些忙，许青焰几乎忘记了还有一个黎漾在星海读书。 这些天，哪怕是给老妈打电话都是一个星期一次。 前段时间族里修路，他往里面捐了五万块，直接把面子给拉满了。一辆便宜车的钱说给就给，隔天就收到了老妈的电话。 说是今年族里想问问他，过年能不能回去祭祀，代表一下年轻人。 他推脱了，过年得忙成狗。 也正是如此，突然收到黎漾发来的消息，猛地想起她那一桩事。年前说过要管，得记在小本本上。 提前在县里找人，把事情给解决了。 不然大过年的再找，小地方的人都在过年走亲访友。他就算是县***也没那么大面，临时找人办事。 话又说回来了，她寄了什么东西。 许青焰「寄的啥？」 「没没什么。」黎漾回了一个表情包，或许是怕他误会，又解释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自己做的。」 许青焰：「没事，钱你自己支配，不用这么紧张。」 过了半分钟，黎漾弱弱回了一个。 「我会还的。」 许青焰没放在心上，打字回复，「随便你，现在你的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规划以后的道路，找到你感兴趣的行业。」 「好。」 星海大学，黎漾盯着那行字，「随便你」，发呆。 她已经习惯了寄人篱下的生活，高中那会最害怕的事情就是放假。这意味着她只能回家，但她早已没有了家。 没有家，也没有钱。 硬着头皮回大伯家，没有自己的房间也没有 自己的衣柜。不敢乱动东西，也不敢提出需求，不敢争不敢闹。 每天就是干活，看书，每天活动的区域只有那么一小块。 明明家就在不远处，却被他们霸占租给了别人。理由是上学需要钱，总不能他们出钱，反正她不常回来。 事实上，学杂费和生活费完全不贵。 黎父名下有有财产，各种东西变卖之后说是用在葬礼上了，风风光光大办了，吃席吃了三天。 只是因为轮到一个小孩说话，问就是规矩。 那时候，她从亲戚口中听到最频繁的话就是「随便你」。无论是让她不要读书了，又或是让她早点嫁人。 亦或是占着商铺和房子，总是带着冷笑，仿佛吃定了她不敢乱来。 那时候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回到学校，在学校不那么拘谨。哪怕抠抠搜搜的花钱，但身在宿舍是自由的。 某节水课上，梅梦琪看了一眼时间，啪啪啪给热聊对象发了一句话。 「快下课了，不聊了。」 梅梦琪回头一看，黎漾的脸色有些不太对，面色发白精神焉焉的。她顿时被吓了一跳，急忙摇了摇黎漾。 「黎黎，你怎么了？」 「没事。」黎漾深吸了一口气，她知道是自己多想了。 她也没那么脆弱，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就把心中涌动的情绪全都压了下去。抬头神色如常，朝梅梦琪道。 「中午吃什么？」 长安。 天气难得晴朗，阳光透亮，整个天空像是一个倒扣的琉璃碗。 街上刮着寒风，天气预报说过一阵子可能有雪。 「吃什么？」甘文昌白了许青焰一眼，黑色风衣棉袄裹着严严实实的，放眼望去几乎是导演组的标配。 「您老这是把我当长安菜谱了？」 「废什么话啊，甘少，你的豪车什么让我也开开？」许青焰扭头道，丝毫不在意，「最近看你宝贝得紧。」 「你这话说的，那是我朋友的，说了不是我的。」甘文昌一脸无语，犹豫半天还是把钥匙交给了许青焰。 「你小心点开。」 「知道了，捏马，面包车也这么宝贝。」许青焰骂了一句，机械开锁车门，「上来上来，晚点饭都吃不上。」 「我尼玛！」甘文昌蹦了上去，紧紧扣住了安全带，「你小子开车行不行啊，该不会是两箱油战士吧？」 「切，瘪犊子狗眼看人低。」许青焰握着方向盘，转头看向副驾，嘴角不自觉歪了起来，「可曾听闻秋名山车神？」 「狗几把，哪来的秋名山。」甘文昌越是听他这么说，越是心中惶惶不安，「卧槽你爹，别给哥们送地府去了。」 「怂货，我第一辆座驾就是小面包。」他熟练的发动了面包车，呵呵一声冷笑，「秋名山或许不存在。」 「但是中置后驱车的起步，需要在离合器临界点时把握左脚的力度。这样，才能有更好的抓地力。」 「卧槽，卧槽。」甘文昌紧紧的抓住了握把，面露惊恐之色，「哥，我以前没得罪你吧，放我下车好不好。」 「晚了！」许青焰大喊一声，「献丑了！」 嗡的一声，正常起步。 吓了甘文昌一大跳，结果发现虚惊一场。 「我尼玛！」 「蒸馍？不服？」许青焰也就是逗逗他，真要是把小面包整坏了，都不知道怎么跟道具组的人说。 许青焰开惯了裴老板的a8，也开过了林晚粥的帕拉梅拉。说实话，他的车感已经很不错了，但开上小面包，不得不感慨一句。 「小面包的视野真是好到离谱啊，开了挂似的。」 隔壁的甘文昌慢慢放松了下来，咧嘴一笑，抱着手挑眉道。 「是吧，等你开了一段时间面包车，再去碰跑车。眼睛跟瞎了似的，开起来也有种贴地飞行的感觉。」 「我叼来的跑车，平时开开a8完事了。」许青焰搭了一句。 「咳咳！！」甘文昌眼睛瞪得滴流圆，转头怒斥道，「不是，哥们就随便一说，你真有好车啊！」 「不是我的，小天后借给我开的。」他答道。 甘文昌更是吐血，「***还吃软饭，我呸！这么不要脸的！」 「好好好，怕你了，回去我就把车还回去。」许青焰悠闲开着车，嘴角微咧，「以后不开a8了，行吧。」 「这还差不多，你这都脱离人民群众了，像话吗？」某二代振振有词，「我都没法开a8，给你小子装上了。」 许青焰似是不经意透露道，「那我在星海总得有个代步车吧，那我找另一个小天后借台帕拉梅拉开开。」 「狗几把！你***该死啊！」甘文昌受不了，「凭什么你什么都占了，妈的，你是真该死啊，许青焰！」 正好前面一个红绿灯，他稳稳踩了一脚刹车。 这才慢条斯理的瞅了甘文昌一眼，斜吊着眼睛。用着极其嚣张的语气，在安静的车厢里，幽幽来了一句。 「我是***。」 「卧槽你爹，尼玛，你」甘文昌顿时跟吃了个沉默似的，一脸幽怨，「不是，你***了不起啊？」 「更特别是吧？」 「日了，捏这个没有青春的狗东西。」甘少有点破防了，骂骂咧咧，「我二十七岁，要还是处才是怪事。」 许青焰一脸不在意，听着甘文昌骂骂咧咧，稳稳启动了小面包车。 忽的，又听他开口问道。 「不是，哥们我只是好奇，没有别的意思。你顶着这张脸，从高中到大学是怎么忍住投怀送bao的？」 神他妈投怀送bao！ 「你这思想狭隘了，我不能是认真读书的三好学生吗？」许青焰一脸无语，「谈恋爱也没什么意思，图什么？」 「图」甘文昌话到喉咙又咽回去了。 「哦~我没这个兴趣，兄弟我一心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许青焰满脸敷衍，继续往前开。 「真的假的，我认识你第二天就觉得你这个比不是什么好人。」甘文昌补刀。 吃完午饭。 甘文昌看着那一盒打包的饭菜，不禁有些好奇。 「这是给谁带的？」 「何组长，我看他好像没时间去吃饭。」许青焰面不改色，「临走问了别人他的口味，回去看看他吃了没。」 「哦，那确实是该带饭，我记得是何组长推荐你进来吧？」 「嗯，何组长是个好人。」许青焰道，「我听说何组长以前」 「是啊，好人是好人，不过这年头好人也不定有好报。」甘文昌打了个哑谜，便不再说话了，转头看着窗外。 过了一阵，他实在受不了了，又道。 「把那b空调关了，我鸟都要冻得缩进去了。」 十二月初。 温芸接到了来自京台的邀请，出席跨年晚会，不过对方希望林晚粥能唱一首稍微励志一些的歌曲。 「对，最好是符合跨年氛围的歌曲。」导演组工作人员道，「我们这边已经立项了，如果能来的话记得通知我们。」 「好的，谢谢。」温芸压着心中的波澜挂断了电话。 纵使她这些 年见过了不少大场面，但自从带着林晚粥离开云翼，选择重头再来后，这还是第一次有机会登上如此大的舞台。 饶是她这些年攒了不少人脉，但毕竟林晚粥资历浅。再怎么努力去商演，发歌曲，争取各种活动曝光。 终究掩盖不了前史一片空白的事实，她只有寥寥几首歌歌曲能用。 娱乐圈和股票市场很像，歌手本身的价值是其次。资本看涨看跌，只有公认的有商业价值才算是有价值。 这份价值的体现在于曝光，粉丝活跃度，粉丝消费能力。至于歌手代言这方面几乎是大部分歌手的弱项。 综合下来，林晚粥的处境其实很尴尬。 毕竟算不上歌坛大魔王，解约前夜只是刚刚得到小天后的称呼而已。这份共识来自过往的成绩，以及对手裴暮蝉。 无论是娱乐圈还是乐坛，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对比。对比才能有看点，相同咖位的歌手总是会被推搡着打擂台。 林晚粥在和裴暮蝉的各项对比中获得了胜利，俗称打擂台赢了。可那时候裴暮蝉也不行了，林晚粥也解约了。 即便现在林晚粥、裴暮蝉都再度翻红，但影响力仍旧有限。也正是如此，林晚粥才会在孟州市春晚落选。 人家看不上，你又有什么办法。 可是！ 现在京台竟然发来了跨年晚会的邀约，这对温芸来说无疑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瞌睡碰上了高枕，饿了有满汉全席。 门口，齐婷拎着星海少妇果茶走了进来。 「芸姐，你怎么了？」 温芸顿时回过神来，看了一眼齐婷手中的果茶和下午茶点心，深吸一口气问道。 「你粥粥姐还在编曲室？」 「是啊，最近她一直在写歌。」齐婷歪头，有些疑惑问道，「芸姐，是不是孟州市那边又联系我们了？」 「没有。」温芸摇头，尽量控制着语气，吐出三个字，「是——京台！」 「什么！！」齐婷也愣住了。 她怎么想都不会想到是京台，「真的假的，京台的春晚？」 「不是，跨年晚会。」温芸摇头，「春晚就别想了，他们有特邀嘉宾的，春晚争抢得厉害，排着队赶着上。」 「跨年晚会也不错啊，听说京台的跨年晚会收视率比央台都高。」齐婷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忍不住道。 「跨年晚会流量最大的湘南的橘台，不过京台也不差，今年收视率估计又是第二了。」 「嗯，不过他们要求要准备一首符合跨年气氛的歌曲。」温芸又把话拉回来了，皱眉道，「粥粥的歌」 齐婷接话道，「粥粥姐现在能用的歌基本都是悲伤情歌，这」 她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道。 「芸姐，要不我们去请许老师吧？」 温芸：「」 「不急，听粥粥说，许青焰最近好像在长安分会场忙着了。他应该没什么时间写歌，先看看粥粥写出的歌能不能用吧。」 齐婷点了头，「也好。」 她将一份下午茶放下，又忍不住往编曲室的方向小跑了过去。 笃笃笃，敲开了编曲室的房门。 十分钟后。 得知前因后果的林晚粥也有些懵，她坐在椅子上，不解问道。 「京台？」 「是啊！粥粥姐，那可是京台啊！」齐婷雀跃道，「不过他们要符合主题的歌曲，我们能拿出来吗？」 林晚粥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刚写的新歌，啪的一声捂脸。 「布吉岛。」 齐婷脸上欢快的神 情肉眼可见的低迷，一副怀疑人生的表情。 「那怎么办？要不找许老师吧？」 「他最近好像挺忙的」林晚粥靠在电脑椅子里，有些犹豫，「前天工作到晚上十点，我给他打视频还占线了。」 「可是那可是京台啊，跨年晚会机会就这一次。」齐婷挠了挠头，心急道，「不管怎么样，总得试试吧？」 良久，林晚粥这才点了点头。 「好吧，我问问看。」 裴暮蝉听着电话，面容慢慢变得惊讶。 「跨年晚会？」 「是的，我们湘南橘台正式邀请您参与我们跨年晚会的录制。」橘台跨年晚会导演组人员道，语气诚恳。 「我们希望您能唱《青花瓷》，或是《身骑白马》，当然我们舞台更希望能呈现古风特色，最好是青春一些的歌曲。」 「我们晚会的理念是正青春，如果您确定参与我们跨年晚会的录制，有想法可以随时和我们交流。」 「好好的。」裴暮蝉挂断了电话。 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对方的要求，不由下意识皱眉。古风又是正青春，拿到《青花瓷》的授权，这个倒不难。 还是先问问许青焰吧。 ------------ 第242章 音乐学院春晚动员会，万众瞩目，年轻的主创小许老师 许青焰站在一旁看人做灯光策划，现场气氛也比较闹，导演组老师转头就一句话。 “我不懂灯光，我就要那个效果。” 他看乐了，灯光组总监一脸无语，继续掰扯。 “这个有难度，理论上可行，但” 听了一会，了解到灯光的布局理念是按照《周礼.考工记》来的，说白了是古代长安城的一个小缩影。 古人造城，一般是城市平面呈正方形、边长九里，每面各大小三個城门。也就是所谓的“方九里，旁三门。” 灯光设计理念也是按照这个“小天地”去设计，但难度点在于传统舞台灯光注重透视，而现在是室外大舞台。 若要营造出盛唐的气魄景象，既要配合分镜设计，又要配合设计的景观进行灯光展现。 许青焰本身就是一片干燥的海绵，分到了任务就在一旁跟着边学边做。一点也不露怯，竟也弄出了一些东西。 哪怕是从未接触过灯光，这两天看多了也懂了大部分作业流程。 忙活了一阵，甘文昌来找他了。 “都什么年代了，还在玩传统灯光呢？” “你来干什么？” 他抬头，停下了手中的策划案，倒不是他做，只是跟着模拟而已，打算回头找灯光总监交流一下。 顶着主创的名头，跟下副本刷经验似的。 “哥们过来带你脱离苦海的，灯光有什么好待的。”甘文昌做个手势，“长安师范音乐学院做春晚动员，去不去？” “哪？” “连长安师范音乐学院都不知道，走吧。”甘文昌抖了抖眉，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表情，“去养养眼。” “懒得去，还不如打几把游戏。”许青焰一脸无语，其实是周勉那边已经把公司注册手续弄完了。 他几乎一有时间，不是在未雨绸缪的扒谱。就是在琢磨公司怎么撑起来，其实有钱并不难办，直接立项开拍就行。 不过具体操作的细节，他得跟何国进谈谈，听听他的建议。 何国进确实是一个好人，一个好领导。许青焰不是什么端着的人，明晃晃的过去拉关系，一来二去就熟了。 “别啊，真不去啊？”甘文昌急了，“不是，好妹妹还不如这堆设备有吸引力，你不去谁去上台动员啊？” 闻言，许青焰一脸纳闷。 “何组长啊，你这话说的，好似导演组没人了。” 这种动员任务，三巨头肯定要去一个的。总导演季仕安肯定不动的，陆良生人挺闷骚的，大概率不会去露脸。 何国进平时谨言慎行，落在他头上大概率不会拒绝。 “何组长最近忙着了，他在和皮影戏班子那边沟通。”甘文昌挠头，看着那一堆配合总台环保理念的led灯具。 “你不去我们少人啊，应该是李老师和我们一起去。但是缺个吸引目光的，李老师说把伱拉过去站台。” “什么叫吸引目光？”许青焰无语，不过这边基本没他什么事了，索性也就答应了，“那也行吧。” 一行人坐导演组中巴前往音乐学院。 导演组李老师带队，路上跟几个男生嘱咐道。 “音乐学院小姑娘多，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多说几句话。别丢我们导演组的脸，注意一下姿态仪表什么的。” “知道了~”稀稀拉拉的回应声。 拉来动员的除了两个老干部外，就剩许青焰甘文昌这几个小年轻。李老师点名让许青焰多站一会，拉拉票。 实际上也只是玩笑话，光是上春晚这三个字就足够有吸引力了。 车上，许青焰先接到了林晚粥的电话。 “喂？” “我我被京台邀请去跨年晚会了”林晚粥言简意赅的把事情前因后果复述了一遍，语气有些忐忑。 “我不知道能不能去，他们说要符合主题的歌。” 许青焰闻言，愣了一会，又道。 “去啊，这是好事。” “符合主题的嗯这个你不用担心，先应下来再说。我这边还在路上，你把具体要求发给我。” “好噢，你那边会不会很忙？”林晚粥担忧道，“如果太忙的话，其实也不用特地分心的，我可以试试。” “不算忙，我这边存了一点。”他道，又不好在车上说得太细，“有是肯定有的，那边你先应下来。” “嗯，我下午四点左右给你回消息。” 挂了电话，许青焰想起了他放在公寓的那个硬盘。这玩意他肯定不至于出个门都随身携带，自然是扔房间。 不一会，林晚粥发了一段话过来。 他仔细看了一遍，发觉符合主题这个要求还是挺宽泛的。跨年晚会不比京台春晚，既要符合寓意又要向上。 京台似乎对于上一年被橘台超了耿耿于怀，今年也融入了“青春风貌”这个小分支主题，要求基调向上。 “向上”许青焰喃喃自语，想着林晚粥的声线，决定回去把《起风了》发给她。 正恍惚之际，裴暮蝉的电话打了进来。 “在忙吗？” “没有，在路上，有点事情。”许青焰也没想那么多，顺口问道，“怎么了？” “有点事，湘南橘台那边的跨年晚会邀请我了。”裴暮蝉声音平静，“那边想我唱《青花瓷》，古风一些的歌曲。” “所以，征求一下你的授权。” 许青焰听愣了，“呃你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跟我开这个不怎么冷的玩笑？授权你自己就能授了。” “咳咳。”她轻咳一声，“就是告诉你一声，我这个月可能要去湘南了，你这个月会回星海吗？” “我不一定，现在不好说，过阵子说不好。”许青焰放低了声音，“古风其实我这还有其他存货，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电话那头，裴暮蝉好奇问道。 “还有？跟《青花瓷》比怎么样？” “这个呃，应该是比不了。”许青焰有些汗颜，把原本想说出口的《兰亭序》顿时给咽了回去。 也是，《青花瓷》连伴奏都是现成的。到那边编曲加入点其他元素，几乎是立刻就能拿上台用了。 一味追求新歌，在那样的舞台，倒显得有些本末倒置了。 “行吧，你什么时候动身去湘南？” “后天吧，再和那边谈谈。”裴暮蝉一副本宫要再考虑一下的语气，停顿几秒后道，“想去长安看雪。” 这下给许青焰也整沉默了，这是他说的十二月看长安雪。谁能想到裴暮蝉突然被邀请，工作来得太快。 拒绝湘南橘台显然是不现实且愚蠢的，他们两都清楚。此时橘台递过来的橄榄枝，对缺少资源的裴暮蝉意味着什么。 “没事，橘台是录播吧，跨年再见了。”许青焰安慰道，“我这边或许也有假，到时候具体再看。” “嗯。” 梅开二度，挂了电话。 许青焰皱眉，心中开始下意识担忧跨年夜咋过。京台那边也是录播，林晚粥那天应该也有空，撞车就麻烦了。 虽然这种事情不一定会发生，但并不妨碍他“未雨绸缪”。 甘文昌从后面凑了过来，挤眉弄眼问道。 “跟谁打电话呢？女朋友？跨年夜都安排上了。” “不是。”许青焰摇头，而后极其自然的转了话题，“甘哥，长安的天气预报说什么时候会下雪？” “嗯难说，月中一次吧，跨年夜难说，”甘文昌道。 “没事，随便问问。” 一行人抵达大学，受到了校领导的接待。音乐学院的院长老早在那等着，车还没停稳就小跑着过来。 对方伸出手，与带队的李老师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师范大学离不夜城不远，坐车也不过二十来分钟。 许青焰看了一眼接待的众人，基本看着都是从事行政管理工作的领导，后面跟着两个摄影打扮的学生。 “欢迎春晚导演组的各位领导莅临，热烈欢迎啊。” “这是音乐学院的书记” 一顿寒暄之后，一群人移步招待厅喝茶。 许青焰和甘文昌属于过来打杂的，倒也不用过于参与领导谈话。介绍团队时候，李老师着重介绍了他。 “这是我们主创团队的新苗子，中坚力量。” “李老师过誉了，我只是一个新人，多亏团队里的各位老师照料。”许青焰站起身，打工人基因条件反射道。 “在这样隆重的项目下，与团结友爱的团队氛围感染下，我自然要多做一些努力。” 两句话简洁过渡，也没多说。说不上多高情商，但这中规中矩的回话也够了，顺利将谈话气氛往高处推了推。 这种场合只能说得体就好，没必要纠结。 甘文昌瞥了他一眼，待他坐下，没人看这边之时。他小动作肘击了许青焰一下，压低声音悄悄问道。 “你小子说话这么油滑，也不像是新人。” “呵呵，你懂打工人的含金量吗？”许青焰假装端杯喝茶，“你自己不一样油润，比我还进退自如。” “开玩笑，要不然你以为哥们靠什么摸鱼到这个岗位？”甘文昌冷哼一声，喝茶不说话，装高手。 喝茶就是听两边的领导吹牛逼，校领导说“我校历史悠久人才辈出，我有个朋友，xxx和李主任你还是校友呢。” 导演组这边，李老师叭叭叭开始吹嘘今年春晚的影响力。但又让人感觉不到是吹嘘，嗯简单来说就是高端装逼。 喝茶交流，紧接着就是饭局。 那边安排人下派动员会各种事项，把相关人员都集中在大学生活动中心几零几。学生会秘书组之类，巴拉巴拉。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长安师范大学，音乐学院某宿舍。 “小颜，快点，一点二十就要点名！” “知道了，我马上就好。”小颜对着镜子化妆，一桌的化妆品琳琅满目，“哎，你们等会食堂吃饭吗？” “不吃了，来不及了。”室友化好了妆，套上厚外套，“这可是春晚动员会，听一听也好，后期要是被选上了多好。” “动员会就是一群领导讲话，有什么意思。”另一个室友反驳道。 “那也说不定啊，万一随机刷新帅哥呢。”小颜开玩笑道，啪的一声合上了眼影盘，“鱼姐是这么说的。” “算了吧，都是老头大叔。”室友打破她的幻想，“小颜，以后你要是进了娱乐圈，可要小心那些大腹便便的大叔。” “咯咯咯，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啊。”小颜对着镜子笑了笑，“我也没打算进入娱乐圈，太乱了。” 半刻钟后，一整个女生宿舍的人浩浩荡荡出门。 迎着长安萧索的寒风，个个冻得跟个鹌鹑似的。楼上一口一个没必要，出门全是要风度不要温度。 小颜自己也化身暖宝宝战士，身上各处大动脉处都贴上了暖宝宝。 大学生活动中心有六层，两栋。环形阶梯教室，中间有廊桥连接，远远看倒是有几分西式建筑美。 “哪个教室来着？” “108。” 吭哧吭哧赶路，两分钟后。 “10几？” “” 抵达108汇报阶梯教室，一群学生会的人站在门口主持秩序。在门口还特意确定几人的班级和名字，这才放进场。 “班长说的位置在哪来着，左边第几排？” “第五吧，我看一眼。” 室友手忙脚乱，独属于大学生的“七秒钟的记忆”。即便前几秒还在嘴里循环念叨，七秒之后依旧重新刷新。 落座后，小颜与室友面面相觑。 “开了空调，有点热。” “暖宝宝撕下来吧，我就在肚子上和腿上贴了。”一个室友提议道，撕啦一声就将暖宝宝卸了下来。 小颜尬笑，她脑抽在肚脐眼下贴了一个，一进教室有点想去嘘嘘了。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领导还没来。她有些憋不住了，转头跟室友说了一声要去上厕所，得到了对方惊讶回复。 “可是快开始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怕死在这。”小颜伸手在脖子这比划了一下，“身体和灵魂的双重死亡。” “行吧，你去吧。”室友坐直了，扫视了一眼乌泱泱的教室，“人都差不多来齐了，你快点应该来得及。” “ok！”小颜遁走，和门口的学生会说明情况便匆匆跑了出去。 “厕所，厕所在在左边。”她不常来一楼上厕所，基本大课都是在三楼或是五楼，不过活动中心构造都差不多。 拐过走廊，一顿猛冲，忽的砰一声撞在一人身上。 “啊！！”小颜瞬间失去平衡。 电光火石之间，对方伸出一只手拉住了她，让她免于摔个大跤。心脏在这一刻吓到差点骤停，这可是厕所附近的地板！ 稳住平衡后，她开口道。 “谢谢” 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戴着白色口罩的好看的脸。吸引她的是口罩上的白色小鹿，让她不由愣了一瞬。 回过神，又感觉这人的样子好像哪里见过。 “谢谢学长。” “学长？”对方似乎有些诧异，眼睛笑得弯了弯，“我不是你们学校的，小妹妹下次别跑那么快。” 说完，对方笑着离开了，带起一阵薰衣草的淡淡干燥香气。 小颜呆呆回望那人的高大背影，眼神不由变得迷茫。不是我们学校的，那可能是学姐的男朋友之类的吧。 不过看着还挺帅的，不知道是谁家的男朋友。 她匆匆忙忙跑进了厕所，放完水之后又急急忙忙洗手。回到大教室时，她甚至特意瞧了一眼台上。 还好，没开始，虚惊一场。 与门口的学生会干部再次核对班级姓名之后，小颜重新回到座位。趁着春晚动员会还没开始，她凑向一旁的室友。 “哎，我刚刚碰见一个很帅的学长。” “厕所里？” “不是啦，厕所外面。”说着，小颜脸有些红，不好意思道，“我不小心撞到人家了，还好他扶了我一把。” “咦惹！！！”室友离远，一副起了鸡皮疙瘩的模样，“小颜，你这标准的偶像剧开头，要了帅哥微信吗？” “没有，他好像是校外的，应该是有女朋友的。”小颜小声道。 “应该？你没问啊？”室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我着急上厕所怎么问？”小颜有些无语，转头又道，“不过他应该很好看，戴着个白色口罩。” “对了，他口罩边上还印着一个小鹿。” “啧啧，只要长得帅我肯定先问了。”室友随口道，“不过戴着口罩，你怎么知道人家帅不帅的。” “感觉，当然是靠感觉。”小颜反驳。 正聊着，动员会开始了，几人顿时正襟危坐。毕竟有春晚的领导过来，要是被校领导抓到在底下说小话就麻烦了。 先出场的是校领导，说了几句开场白，接着把话筒交给了春晚导演组。 李老师说话风趣幽默，在台上侃侃而谈。 小颜一开始精神紧张，目光全都聚集在李老师身上。后来目光一松，顺势滑到了导演组随行人员上。 忽的，她呆住了。 导演组几人中，分明站着一个青年。除了脸上没戴着白色口罩外，衣服外形之类的全都对得上。 是他？ 小颜顿时脸红，自己喊的“学长”竟然是导演组成员？实在是太尴尬了，不过这里人多，他应该认不出自己。 台上的许青焰有些不太自在，他原本站在后面。 李老师开口时，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中心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明显感觉教室里视线慢慢集中到了他身上。 整个大阶梯教室数百人全是音乐学院的女生，一部分人齐刷刷盯着许青焰。 他有些汗流浃背了，卧槽了。 李老师讲着讲着也注意到了这一现象，说到一半直接中断了。调皮似的转头看了许青焰一眼，又转头看了全场女生。 眨巴眨巴眼睛，没说话，顿时全场哄笑。 李老师笑呵呵的，“都说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果然都有一双寻找美的眼睛，容许我为大家介绍一下。” “这是我们春晚导演组长安分会场主创之一的许青焰，小许老师。我们这次分会场的最重要的节目之一，就是出自他的创意。” 全场女生顿时整齐哇了一声，齐刷刷看向了许青焰。 其中包括了小颜与她的几个室友，谁也没想到。这么年轻的一个帅哥，竟然是长安分会场的主创之一。 毕竟许青焰看起来也大不了她们几岁，除了衣着打扮成熟一些外基本没什么区别。 忽的，有眼尖的女生认出了他，喊道。 “《青花瓷》！” 此话一出，在场的女生顿时再次骚动了起来。 谁没听过《青花瓷》！最近爆火的新歌，基本每个宿舍都有一个人会放《青花瓷》，楼下宿管阿姨都在听。 别的不提，光是一句，“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直接薄纱这一年来在抖海上爆火的国风热门歌曲。 小颜倒吸了一口冷气，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许青焰，是他！《恋爱猎手》男嘉宾！ 小颜看过这个恋综剪辑版，当初还跟着追了两期，最后收尾的两期拖太久就没看了。不过他后来写的歌，她多少都听过一些。 无论是《匆匆那年》、还是《晴天》，她都有所耳闻。《青花瓷》更是最近两天听到腻，刚刚竟然撞了他！ 趁着场面骚乱，小颜偷偷扯了扯室友的衣服。 “哎，我刚刚说的那个帅哥，就是他。” 室友还在伸着脖子看热闹，听见小颜来了这么一句，顿时懵了。 “你刚刚在厕所门口” “嗯。” “我靠！你这个偶遇味道有点重啊！小颜！”另一个室友闻声，顺势吐槽了一句，“不过，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如果是许青焰，应该是没有的！”小颜道。 “你怎么知道？”室友转头问道。 “他他好像对恋爱不太感兴趣，总之应该没有女朋友。”小颜道，“除非他” 室友听的云里雾里，面面相觑，什么跟什么？ 互联网热点刷新的速度太快了，几乎没有任何记忆。恋综眨眼已经是小半年之前的东西，在场大部分女生对许青焰的印象 还停留在《青花瓷》。 场面慢慢安静下去，导演组领导一个个发言，甘文昌说完后轮到了许青焰。 甘文昌能感觉到，许青焰上台接过话筒那一刻，在场女生眼神就不一样了。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43章 邹公子腿折了，跨年将近，许某人开始犯愁《体面》热度遭碾压 甘文昌一脸无语，心道这帮女生也太特么也现实了。 一点不带藏的，好歹给哥们留点面子。心不甘情不愿下台后，他转头看着台上的许青焰，暗暗道。 “长得一般啊，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城北许青焰不及吾美，沟槽的男人长那么好看干什么！” 在座位里的小颜眼中，许青焰身上有一股很锐利的少年气，与娱乐圈普遍白幼瘦审美的少年感不同。 他身材高大，身上明显有肌肉，脸型偏窄。眉眼清秀，不笑的时候隐隐有股锐气，看人的眼神很有力量感。 像是一块墨，重重的拓在一个人的身上，黑白分明。 不是那种阳光温柔大哥哥的气质，而是一种“我上我肯定行”的一往无前的精气神，脸上看不见情绪。 气质这种东西玄之又玄，渗透在一個人的一举一动里。 阶梯教室实际上坐的比台上的人更高，许青焰站在那握着话。需要抬头才能看见一众女生，有点小慌。 微微鞠躬之后，这才开口道。 “你们好，我是导演组成员许青焰。首先感谢李老师对我这个后辈的爱护之心，很荣幸能加入春晚的队伍。” “各位的同学” 他只是顺带过来凑人数的，自然不会长篇大论。回应李老师之后，简明扼要的阐述主题，在线营业。 全场反响不错，末了结束，有人拿出了手机拍。 “许老师！” 快出门了，他听见座位上有几个女生喊他，下意识回头却只看见几个女生哄笑。懵了一瞬，转头就走了。 归途中，甘文昌道。 “唉，那群小姑娘怎么都看你不看我。” “看了有什么用，大学生不会喜欢上班老登的。”许青焰随口插刀，“况且小姑娘的喜欢瞬息万变，你把握不住的。” 甘文昌闻言，想说点骚话，奈何领导在。 遂止。 下午回到工作岗位，果然是四点左右。 许青焰跟何国进请了个早退的假，便独自回到了临时公寓。打开电脑连接硬盘，把《起风了》给林晚粥发过去。 等了两分钟，对方回复了之后他才松了一口气。顺带询问了对方写歌进度，林晚粥回复已经写了两首。 两首半差不多了，年后就能发歌。 他靠在椅子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四个月的时间眨眼就过去了，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过得紧巴巴的。 四个月前，许青焰走投无路，裴暮蝉准备退隐，林晚粥合约出问题。可以说那时，三人都在各自的泥潭里挣扎。 很多事情身不由己，很多选择也出于无奈。直到恋综成扭结，将三人串在一起，命运才开始悄然改变。 三人状态都在慢慢好转，各自往更大的目标努力。 于裴、林二女而言，许青焰更像是一味催化剂，让原本动力耗尽的她们获取燃料，短时间内再次腾飞。 或许没有他，两女沉寂一年两年也能慢慢恢复元气。 或是回归，又或是重新出发。 毕竟是当打之年的小天后，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都是唱作人出身。更恐怖的是，她们还如此年轻。 歌手谁还没点坎坷，唱作型歌手更是如此。 这类歌手的作品与她们的现实生活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称得上宿命感。历经波折，然后作品发生蜕变。 以上的例子都是常发生的事情，在乐坛屡见不鲜。 若是没有许青焰，她们依旧是在乐坛占有一席之地天才歌手。只不过许青焰的出现，让她们直接跳过低谷期。 不仅如此，还无限拓宽了她们的上限。 好似古典仙侠里的人族修士天骄少女，穷尽半生飞升之后，也只是上天庭当一个守门人的甲乙丙丁。 许青焰打通了上限，直接让她们跳过了那个低谷的阶段。苦难不是成功他妈，只是无法避免，仅此而已。 对于许青焰来说，没有两个小天后，他也没办法三级跳。从一个恋综嘉宾，一步成为音乐合伙人。 再一步从一个ktv歌手，强行拔高到专业歌手层次。现在他也是唱作人了，有了自己的歌手代表作。 不仅如此，最后一步更是靠着mv以及国风歌曲的展现。跳入了春晚主创的行列，哪怕只是分会场的主创。 有了这份资历，意味着他半年从一个素人进阶到了文艺圈黑马。 不是娱乐圈，而是文艺圈。 大概是蝴蝶效应，裴暮蝉与林晚粥那边也有了显著变化。这并非完全拜他所赐，主要还是与她们自身有关。 许青焰更多的是从中充当了一个催化剂的作用，加速然后正向循环。 下午请了假，许青焰也懒得出去了，外面冷的要命。空调暖风呼呼吹着，他点了一杯咖啡，直接在公寓开始工作。 现在是十二月初，其实不算忙。 等过一阵子，一月开头的时候才是真的忙碌。彩排要开始了，从一月初到除夕，基本要连轴转一个月。 他身为主创团队成员之一，自然要驻场，随时沟通和解决各种各样的麻烦。 许青焰原本想着过几天回星海，现在裴暮蝉一个飞湘南，林晚粥一个飞京城。人都不在，没必要回星海了。 一晃神工作到晚上七点，他休息了一会，看了一眼手机收到的消息。 裴：“订好机票了。” “行。” 许青焰起身走到窗边开了一条缝，冷风扑面。依稀能听见隔壁技艺组长外放电视里传来的电视声。 几乎是毫无征兆的，雨落了下来。 他来长安一个月多月，时常碰见下雨，顺手拍了照片发给了裴暮蝉。砰的一声关上窗户，他继续埋头扒谱。 公司弄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找两个股东要钱了。但目前来看，两个股东也没多少流动资金，只能先攒组。 哪怕钱不够演员未定，剧本暂无也不打紧。 牛马未动粮草前行，一开机就是烧钱。演员的钱开拍就得付一半，这谁能顶得住，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 林林总总，都得去考虑 隔天，许青焰收到了一件包裹。 四四方方有些轻，看着寄件人黎漾，他这才猛地想起前几天黎漾说有东西寄过来。拆开一看，是一条围巾。 一开始他以为是网上买的，仔细看了一遍又感觉是不太像。 他挠了挠头，将快递放在工位一边，先拍了一张照发给黎漾。 “围巾？” 几秒后，对方显示正在输入中。 黎漾：“嗯。” “这是你手织的吧？”许青焰刚打出这行字，还没发出去，偶然一瞥上次回复她的最后一条消息。 他顿时停下了回复的手，不由皱眉，当时怎么发这种话。稍微回忆一番，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往上翻聊天记录。 许：“没事，钱你自己支配，不用这么紧张。” 半分钟后。 “我会还的。” 许：“随便你，现在伱的心思应该放在学习上，规划以后的道路，找到你感兴趣的行业。” 黎：“好。” 他敲了敲自己的头，大为懊恼。那时候消息多，人又忙，几乎是机械式回应，以至于好好学习的话都蹦出来了。 可现在回头一想，他这话说的不太合适。 即便他心里把黎漾当成一个小妹妹，心里压根没在乎借给她的钱，而且这钱是以老妈的名义借的。 不过根据目前仅有的几次接触，许青焰知道对方是认死理的人。 他以前会为了一百块和别人街头打架，拳拳见红。现在有钱了，看小钱也有些麻木，但不至于变性了。 淋过雨才更明白别人的小心翼翼。 他把那句“手织”删掉了，估摸着时间差不多。心道黎漾说不定没课，于是给她重新发了一条消息。 “现在有空接电话吗？” 发送之后，许青焰也有些忐忑。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一想到自己年纪轻轻，要怎么以长辈的口吻道歉。 寄，真是人生第一课。 这种感觉有些拧巴，明明两个人年纪都差不多。大个五岁还是有些老登啊，时间眨眼就过去了。 大学几乎没太多记忆，平时管得也不严。 除了极少几次放假去打工，回来撞见室友在孤独的岛，自由的鸟，之外，几乎没太多深刻的记忆。 大四下学期那年，记忆里和室友临别聚餐。那天晚上，几个彼此有矛盾室友明明平时关系还没那么好，却什么话都说了。 大学和离别，确实是挺奇妙的东西。 正出着神，嗡的一声，黎漾回复了消息。 “有时间，上午没课。” 许青焰起身走向办公室外面，靠近楼梯口那开始拨了个电话过去，用流量他不清楚黎漾校园卡有没有流量。 这姑娘有些木，超流量也会接的。 他打电话过去对方免费，这点钱对现在的他来说没什么。能给黎漾省一点是一点，多考虑一些总没错的。 毕竟黎漾自打进星海大学之后，几乎没出一点点状况。即便就知道他人在星海，也没让他费一点心。 想起老妈口中提起的“多照顾”，他顿时有些汗流浃背。 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 黎漾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些轻，喊了一声哥。 “嗯”许青焰站在楼梯口窗户那，望着外面雨后湿漉漉的地面，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硬着头皮问。 “主要是跟你说件事，呃” 他感觉现在做的事情好像有点蠢，或许全是自己脑补的。对方可能压根没放心上，或者这么多天都忘记了。 “嗯。”黎漾那边应了一声。 “就是”许青焰望着楼下零星的几个人影，纠结一番后道，“上次跟你发消息聊天，我那时候有些忙。” “当时回复你的话可能略显敷衍，不那么恰当。” 电话那头，黎漾声音明显紧张了，却仍旧问道。 “没事。” “呃就是跟你解释一下，我没有别的意思。”许青焰拧巴了一会，还是如实道，“我说随便的意思是，你不需要放在心上。” “这和长辈之间的关系、或者钱之类的无关，我尊重你对自己生活一切的规划的权利，也相信你。” “呃，你明白吧，就是” 对方沉默了一会，又轻轻的嗯了一声，回应道。 “我明白了，哥。” 许青焰挠了挠脸，打着电话，心道你最好是明白了。 不过自己说的也是一团乱麻，当一个合格的长辈真是困难。大家说话都是这么尴尬的吗，真是词穷了。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严肃活泼”。 还没等他尴尬完，黎漾忽的又开口了。 “我知道哥你没有别的意思，是我自己的关系。高中那会，室友就说一次，说我心思有点敏感，处着累。” “这和你也没关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许青焰没想到她会敞开心胸，于是也打起了精神，安慰道。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心思敏感也不是什么错。” “我知道，我已经不去想那些事情了，都过去了。”黎漾那边有脚步挪动的声音，应该是换了个一个位置说话。 “婶子跟我说过，让我放宽心。等过些年回头望，这些事情都算不了什么，都会过去的。”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闻言，许青焰一愣。 心道自己老妈倒是心灵鸡汤储备量比自己要大，四十多岁的老阿姨，硬生生把一个大学生哄得一愣一愣的。 自己说瞎话不打草稿，多半也是基因遗传。 “不是都会过去，是过去没法改变，发生了的事情无能为力。人被裹挟着前进，有没有答案都只能接受。” 他道，“过去虽然没法改变，但现在是可以改变的。那时候你年纪小，现在你成年了，很多事情能自己做主。” “平沙县那些事情，不算什么大事。我帮你问问，这种事几乎没什么争议，属于你的东西别人抢不走的。” “嗯，知道了。”黎漾声音似乎恢复了一丝元气，停顿两秒后道，“谢谢你，哥。” “没事。” 挂了电话，许青焰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办公室了。想着过年送她一部手机吧，这信号真是绝了。 星海大学，女生宿舍外面。 挂掉了电话的黎漾脸热热的，坐在水泥台阶上。温暖冬日阳光落在她的脸上，在老旧的手机屏幕上映着光。 她在别的地方刷到过许青焰的热搜，知道他在长安忙春晚的事情。竟然是春晚主创之一，厉害得让她有种不真实感。 而那样的人，会为了无心之失，特意给自己打电话解释。 黎漾只觉得心中涌过一道暖流，不知道什么感觉。盯着地上爬过的虫子，只觉得虫子也顺眼。 回到宿舍，黎漾忽的想起他还没说围巾好不好。想要发消息问他有没有戴起来，或者问问他的感受，但又有些不好意思。 闺蜜梅梦琪从床上伸出头，拿着手机比划道。 “黎黎，给你分享了一个视频，你看一下！” “哦好。” 她在椅子上坐下，点开了梅梦琪的消息，弹出一个视频。画面里是一个大阶梯教室，似乎一个领导在说话。 背后站着几个工作人员，其中一个男生随着镜头放大，显得格外好看。只是看着有些眼熟，越看越像是 “狗东西，你怎么靠张脸都能爆火啊？”甘文昌从隔壁工位滑过来，手机往他桌面上一扔，“草了，五十万点赞。” “你他妈买的流量吧，快告诉哥们，是不是花了点钱！” 许青焰瞥了一眼手机屏幕，短视频里是他昨天做春晚动员时的场景。不由兴致缺缺，打了个哈欠道。 “没意思，木秀于林是什么好事吗？” “你你这话说的，长得帅还有什么坏处吗？”甘文昌道收回了手机，一脸无语，“哥们也就比你差一点。” “不吹牛啊，真实话，我上大学那会。在老京城一众帅哥里，那叫一个玉树临风貌比潘安，妥妥高质量集帅。” 许青焰看了他一眼，心道狗日的京爷。 “是啊，你这出生硬件就赢麻了，可惜这显示器配置低了些。” “沟槽的，损我呢？”甘文昌一翘二郎腿，“别的不提，我刚上班那会唉，岁月真是一把杀猪刀。” “我这要是再老下去，结婚就得付彩礼了。” 临下班。 又有几个同事跟许青焰提短视频的事情，他只能尬笑。暗道别碰着领导了，结果转头就碰着那天带队的李老师了。 “李老师好。”许青焰恭恭敬敬打招呼。 “小许，你那个短视频看了吗？七十多万点赞，不错啊。”李老师笑呵呵道。 “那短视频流出去不太好吧，李老师。”许青焰有些汗颜了，领导也整这个，“我找人交涉一下吧。” “不用，没什么不好的，动员嘛。”李老师摆摆手，示意他不需要在意，“不涉及泄密，没关系的。” 他们一行人在动员会上没谈及春晚主题，说的都是一些参与春晚的好处。比如这份资历，以后在实习的时候如何如何。 实际上，这份说辞和秋招差不多。 “行，李老师，那就好。”许青焰一副苦恼的模样。 “不用太担心，小许，这也算是意外之喜。”李老师爽朗笑道，“你工作踏实认真，能力强，也不必太老成。” “年轻人还是得有年轻人的朝气，不碍事的。” 听李老师这么说，许青焰这才放心。 回到公寓，又翻出那个视频看了一遍，心里琢磨着即将到来的彩排时刻，只剩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了。 中间还夹杂着一个跨年夜，也不知道怎么过。 隔天。 裴暮蝉带了一个工作室女员工飞往了湘南，林晚粥则去了京城。值得一提的是，经纪人温芸也是京城人。 两边倒不需要他担心，论出差与参加各种文艺活动。这两边团队单拎出来一个。都比许青焰更有经验。 两边各自打了一个电话，简单聊了好一会后他又放下了心。其实没什么问题，显得许某人紧张兮兮的。 那边落地就是酒店，然后和导演组沟通。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是讨论出舞美和策划案，包括每一步的走位。 嘿，这玩意真是精确到唱到那句词。歌手应该举手和观众互动，又或是唱到某个字，走到什么位置以配合舞美。 总之，歌手背后的舞美绝对不是什么单调的背景板。每一轮变换和舞步，几乎都要和歌手演唱曲目主题对应。 总之这是个比较麻烦的过程，歌手一般要经历几轮密集的练习和排练。最后录出一版完美版本，最后结束。 翌日大早。 许青焰睁开眼睛，洗漱后去吃大锅饭早餐。临近跨年，最近制作组这个神秘的部门也上线了，刚成立第一个福利就是早餐。 制作组可以理解为整个节目组的老妈子，能想到的要花钱的一切事情都和他们有关。包括道具、后勤，采购，盒饭宵夜。 目前还没开始排练，群众演员也没戏份。倒是不用一车一车的拉盒饭。但提前一个月建组，也算是预告春晚准备工作正式开始了。 导演组有小灶，许青焰裹成粽子一般凑过去。正好看见瞧见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许久不见的邹公子露头了。 道具组也就他一人过来拿早餐，拿了就走了。 也不知道看没看见许青焰，估计正面对上了也很难认出来。许大爷一层层裹着，脖子上还有一圈围巾。 看着邹公子离去的萧索背影，许青焰眉头皱起。 事情不会过去，他从来不觉得大度是一种美德。邹乐伟那一次明显是想要用舆论冲他来着，谁大度谁是沙比。 所幸的是没什么影响，但对方确实做了捅一刀这个动作。 许青焰不会把这件事挂在嘴上说，但一定会记住。找到机会就一定会狠狠的报复回去，踩他几脚。 他原本只是想想，谁料没过两天，不夜城这块还真的出事了。 灯光调试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轰的一声，一道耀眼的白光过后，现场一片漆黑，顿时就嘈杂了起来。 这一片短路似乎还挺连累到了另一片区域，导演组的人只能先撤。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有人滑倒了，后方又乱糟糟的。 许青焰戴着黑色的口罩，听着现场的尖叫。下意识退至于众人身后，一般越往前越容易出乱子，不懂还是退后。 只是听附近一道尖叫，声音有些耳熟。 不等他仔细回想，有游客往这边过来了。现场纷杂，许青焰只能顺着人流往外走，忽的在前面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 他正站在人群边缘，天黑又没灯。旁边就是一处干枯的花坛，高低距离不大，他站在那不知道在跟谁微信聊天。 许青焰拉低了帽檐，身上穿着大众的黑色棉服。混在人群中根本看不出区别，越是靠近他又忍不住紧了紧黑色口罩。 压低了头，每隔五秒看一次邹乐伟的位置。 距离一点点缩短，二十米十米，最后是六米，他目光一点点沉下来。他刚刚看过了，这片监控很远。 正好混在人群里，他加快了几个脚步，换个位置。借着转身的动作掩饰，在接近邹乐伟的一瞬间。 砰的一声，他一腿狠狠踹了过去，正踹在他关节上了。 只听见邹乐伟痛呼一声，直接歪倒在一边的花坛里。周围目光顿时汇聚过去，这一瞬间的停滞导致现场更拥堵了。 有人在喊，“别挤了，这有人滑倒了。” 许青焰在人流中隐去，先行回了住处。半夜收到了甘文昌心灾乐祸的语音消息，一共六十秒笑了三十秒。 “我跟你说，刚不是停电吗？邹乐伟被人踩了，真物理踩踏，挤进花坛里去了，小腿都骨折了！” “真他妈是报应啊！卧槽！” 许青焰回了几个字，“天道好轮回，活该。” 天亮之后。 他从别的同事口中得知，道具组通报了邹乐伟的伤情。不过给他安了个工伤，还做成了宣传事迹。 用的是“协助引导紧急疏散分流，为保护人民群众意外受伤”的名义。 甘文昌看笑了，许青焰也乐了。两人笑点不一样，但心里都爽了。邹乐伟基本算是无了，领着荣誉退了。 腿都废了，还怎么干道具，光荣事迹都发了总不能撤回吧。 “哎，你知道吗？”一个男同事走了过来，八卦道，“听说昨天出意外，萧总监也滑倒了，今天还请假了。” 许青焰闻言，眼皮不由一跳，暗道不是吧。好在虚惊一场，萧淑君没什么大碍，隔天就回来上班了。 甘文昌倒是带来了新的八卦，说是萧淑君的老公刚结婚第一个月得了一笔意外之财，没防备，被人哄骗着输了钱。 后来就染上了赌博的习惯，不仅把存款全输了，连带着欠了一大笔钱。 平时她老公就赌，把家里输了个精光，萧淑君气不过说了两句。他老公面子上挂不住，愤怒之下将她推倒，大肆打砸了一番。 这才有了后面离婚的事情，后面一直僵着。 甘文昌说完，还不忘附带一句，“哥们嘴严，这事我就跟你一个人说过，你可千万不要出去乱说。” “嗯。”许青焰点头，心里却在想另一件事。 公司已经注册好了，钱应该不是什么问题，等自己忙完这阵子可以开始往里面注资了。攒组也不难，他认识不少人。 再不济找别人帮忙，唯独少一个能把控全局的人。 隔了几天，蒋灵录制的新歌《体面》爆火。这首歌的成绩远比她上一首《雨爱》要好得多，首日销量十万。 不过正巧国民四小花之一的郁瑶新剧上映，《体面》热度没打起太大的水花。 一晃十余天过去。 时间来到了十二月下旬。 分会场各项准备工作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策划案基本确定了下来。《诗长安》分镜设计做了九成，精确到某一帧。 动画特效外包给公司去做了，他也看过了，效果确实不错。 现在只剩下团队沟通了，去磨一些细节方面的东西。必须先把一些东西先做掉，才能保证彩排的时候有多余时间去应付一些问题。 如果不留出时间，到时候别说精修了，光是应付层出不穷的问题都够呛。 眼看跨年夜将近，导演组有人已经开始计划要怎么跨年了。办公室气氛逐渐热烈，唯有许青焰满脸愁容。 “哎，跨年什么安排？”甘文昌问道。 “问别人吧。”许青焰一脸生无可恋，对着电脑发呆，“你说跨年夜这种东西，到底是谁发明出来的？” “这谁知道，又不放假，可能就是为了多个节日吧。”另一个导演组同事闻言，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因为多一个和喜欢人出去玩的机会，所以大家都期待。”甘文昌举起了右手，“可惜我没女朋友，真是沟槽了。” “没事，你出去玩一趟，就当遛狗了。”许青焰安慰道。 “谢谢你，许老师，听了你的话。”甘文昌在工位上，转头一脸假笑，“我心里暖暖的，连紊乱的月经都通了。” “不过说正经的，我们好像都是单身？”导演组同事谢俊廷二十六岁，戴着个工牌，开口提议道。 “这种节日就是给女人爆米用的，咱们单身狗凑什么热闹。不如这样，我们结一个不跨年联盟。” “不跨年联盟？”甘文昌来了兴趣，“细说，怎么个不跨年法？” 谢俊廷道：“不出门，买点小菜和酒，我们三也可以多叫一些有为之士。我称为觉醒同志，咱们把酒言欢怎么样？” “哎！早说啊，这提议我觉得不错。”甘文昌这厮爱凑热闹，“到时候咱们几个一聚，喝酒吃肉开黑玩游戏。” “拍个视频发朋友圈，也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男人的快乐。””卧槽，这主意正啊，谢老弟，还是你会玩。” “嘿嘿，那甘哥你加入吗？”谢俊廷问道。 “必须的！” “许老师呢？”谢俊廷喊许青焰又换了一个称呼，因为他比许青焰大，平时交集仅限聊天，总不能喊许老弟。 “我？我肯定也去啊，跨年有什么可跨的。”许青焰张口就来。 “去！都去，谁不去谁是孙子！”甘文昌喊了一嗓子，“那我们可约好了，可不能中途反悔，我第一个不答应！” 许青焰撇撇嘴，心道这两孙子那天绝对跑。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44章 跨年夜在即，所以，某人开始哭笑不得的布局/关于裴暮蝉的背景 眼看着腊月底将至，蒋灵有些郁闷。 郁瑶新剧一出，她原本花钱预定的小热搜直接就没了。人都麻了，原本还想靠着《体面》冲进热搜前二十。 结果在第二十挂了一下，直接被几条郁瑶热搜冲得没影了。 钱打水漂倒没什么，买热搜本就是高风险高回报。可郁瑶买了热搜，对家也跟着买热搜，以至于热搜榜群魔乱舞。 特别是当蒋灵搜了一下郁瑶新剧，那干巴巴的演技差点把她创飞。不是，这注定群嘲的演技，真买热搜啊？ #郁瑶演技#、#郁瑶大女主#，热搜底下各类评论都有。 蒋灵几乎是咬着指甲看完的，心里虽然有些不服气，但也只能压着。人家是国民四小花之一，妥妥大女主。 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蒋灵不在乎郁瑶的新剧好不好看，演技尴不尴尬。她只羡慕郁瑶火过，火成国民四小花。 如果能让自己火成那样，完全不在乎什么辣评。 砰的一声，蒋灵倒在沙发里，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距离上次许青焰联系她，还是在半个多月前。 《体面》的合同拟了，寄了，签了，然后就没有后续了。 鱼上岸还是会有腥味的，蒋灵感觉这段时间她有些食髓知味了。对翻红的快感有些上头，冷清下来之后有些不习惯。 她打开手机，翻看着和许青焰的聊天记录。日期定格在十二月初，对方的语气跟问要不要下楼帮拿个外卖一样随意。 一首歌扔了过来，小火半个月然后沉寂。 现在蒋灵已经习惯性期待下一首歌，却迟迟不见许青焰有动静，前几天她还刷到了许青焰的短视频。 男人果然还是喜新厌旧，去找大学生小妹妹了。 蒋灵躺着躺着，脑子里闪过一個念头。心道他该不会是把自己给忘了吧，这都快一个月了，一句话都没有。 纠结了一会，手机忽然响了，许青焰破天荒的发消息了。 “我弄了一个影视公司，你来不来？” 又是随意一句话，蒋灵直接看懵了。这算是哪门子的邀请，实在是太荒诞了，自己好歹也是个知名歌手。 她打字，“/微笑/我只是歌手，不会演戏。” 真让她演戏，简直比郁瑶演技还烂。但转念一想，影视公司也有歌手业务，他这是要拉自己上贼船？ 想到这，蒋灵觉得这更荒唐了，自己不是那样的人。 许青焰今年夏天才入行的吧，小半年时间整了一个影视公司。现在竟然想拉自己上船，这简直是疯了。 她删除了原先那句话，重新编辑回复道。 “来。” 许青焰大概也没想到她这么干脆，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不多时，三百字长消息发了过来。 大致意思是，公司草创，不一定能成。口头提前邀约，具体待遇肯定不会低，等有了合同再具体谈。 正好趁这段时间，她也可以考虑考虑，随时能反悔。 蒋灵看着那行随时能反悔的字样，不由咬了咬指甲。这分明在说，他随时能换一个人捧，爱签不签。 她知道自己与裴暮蝉、林晚粥，这种唱作型的歌手不一样。最大的缺陷就是自己写不了歌，基本全靠买。 乐坛里，像她这样的歌手不少，许青焰真能找到替代品。而她若没有好作品，也写不了，那才是真的陷入绝境。 哪怕合同不平等，只要能红，她还是会签的 长安，下午，寒风朔朔。 导演组办公室。 甘文昌伸了一个懒腰，瞥了桌上忘了翻的日历，12月25日。顿时想起前几天的约定，不由陷入沉思。 完了，一时口嗨。 这要是放鸽子了，指定得当一个月多的孙子了。 他转头看了一眼隔壁的卷王许青焰，不由有些心虚。昨天他跟一个妹子约好了，去星海做一个“放飞自我”的有志青年。 于是试探问道，“哎，你跨年真没活动啊？” “没有，怎么？你有？”许青焰下班就没继续干活了，扫一眼甘文昌就知道这人要说什么了，多半想放鸽子。 “没有。”甘文昌有些心虚，我就随便问问。 “米~有？切——”许青焰模仿了他的语调，一脸正气指责道，“队伍里出现了叛徒，你是想背叛联盟吗？” “哥，我玩部落的。”甘文昌道。 “算了，早知道你这厮不靠谱，跨年去干什么？”许青焰开口问道，“找你前女友复合？还是” “复合？开什么玩笑！”甘文昌道，“我上次好不容易分掉的，跟她在一起太折磨了，动不动就玉玉。” “哦~那伱跨年” “我老家有个妹妹过来长安跨年”甘文昌扬了扬眉。 甘文昌这么一说，许青焰就懂了。只是想着过几天即将到来跨年夜，他也不由皱起了眉头，少一个工具人帮忙啊。 他缓缓转头，看向了甘文昌。 “甘哥，你知道谢俊廷为了跨年准备了多久吗？听说最近买了不少吃的，还弄来了小麦果汁。” 闻言，甘文昌顿时有些汗流浃背了。 “真的？” 当然是假的，谢俊廷这小子最近和舞蹈组的一个小姐姐勾搭上了。最近看到许青焰，几乎都是避着走的。 果然，这两个勾八叛徒！ 还好他也没想过待在宿舍跨年，跟几个大男人一起这太傻了。如果他还是大学生，也许会接受。 可现在他是睿智的职场油条，早就不信这种同事的信口开河承诺了。 “当然是真的，啧啧，甘哥。”许青焰嘴角微咧，眉眼高吊起，阴恻恻道，“你也不想让谢俊廷失望吧？” 晚上，他找到了谢俊廷，用同样的办法在他面前绘声绘色。 “甘哥这两天总和我说跨年一起喝酒的事情，唉，他真是期待了半个月了。你这突然整这出，你还是发起人” “唉。” “啊？不是，许老师，我这”谢俊廷有些急了，最近他心虚，总避着两人，属实是内鬼见内鬼了。 “我这怎么办啊，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啊，许老师。”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错误的，你这只是约会。”许青焰有些麻，“这还是第一步吧？你该不会连你们孩子叫什么都想好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谢.atm.先天圣体懵逼，问道。 “呃没事，总之甘哥现在每天跟魔怔了一样，期待着跨年那天。”许青焰摇头，一副神医难治的表情。 “救救我，许老师，出个主意也好啊。”谢俊廷有些后悔当初口嗨了，现在突然有情况，他这个带头的要放鸽子了。 “办法自然是有的，后果我自己承受就好了，但是你得帮我个忙。”许青焰笑了笑，“你也不想让甘哥失望吧？” 布置好后手后，许青焰这才悠哉回到临时公寓。 入夜，不扒谱了，该琢磨剧本了。 发歌的事情延后到春节之后了，现在年关将至。没必要大张旗鼓的发歌，这个节点贺岁档电影满天飞。 发了歌也很难出头，热搜全被电影宣发占掉。哪怕是音乐app，也是大规模的宣传电影主题曲与插曲。 他从前几天开始就在琢磨剧本的事情了，即使他现在缺导演缺制片，但剧本总要有，不然拍什么。 公司草创，能拍的东西其实不多。毕竟要满足几个条件，拍摄周期短，回本快，同时主题也受限。 偶像剧拍不了，太费钱了，内娱的顶流一个个跟小银行似的。再者说内娱偶像剧辣眼睛，抄棒子国的又水土不服。 军事题材不是谁都能拍的，至少现在的许青焰碰不了。场地演员的限制，投入大回报小，神剧满天飞。 不说别的，一部《霹雳蘸酱》就能把观众看饿了。 至于别的，悬疑剧确实逼格拉满，一旦拍好肯定能拿到高口碑。可一旦涉及到反贪，以及现实红线，容易gg。 特别是对于刚起步的小影视公司来说，无疑高风险低回报。 挑来挑去，能拍的其实就只有都市喜剧、青春片与古装片。摆在他面前有几个选择，一时间他也有些举棋不定。 古装他更倾向于写《大明风华》前半部的剧本，后半部直接扔掉就行了。又或者是《琅琊榜》，权谋有些弱但瑕不掩瑜。 两者都需要大量资金作为支持，成本大，拍起来也并不轻松。 如果是青春片，他更倾向于拍《风犬少年的天空》，虽然其中有些剧情带着伤痕文学色彩，但也算是矮个子里的高个子了。 实在不行，悬疑剧《开端》、《沉默的真相》、《漫长的季节》。 不管怎么想，悬疑剧更是看点。 目前国产悬疑剧少有精品，甚至最高分悬疑剧还要追溯到十年前上映的警匪片，显而易见市场空缺巨大。 剧本定许青焰在本子上写写画画，一直犹豫到了深夜 湘南，西子演播厅。 跨年晚会最后一次彩排正如火如荼进行中，经过接近一个月的排练。除了顶流之外，几乎每个人都踏实走了七八遍流程。 甚至有的节目排练了整整十几遍，恐怖如斯。 时间已经是深夜，裴暮蝉坐在休息室里带妆玩手机，等待着下一场排练。旁边坐着她的助理，工作室员工何秀。 何秀二十三岁左右，星海音乐学院毕业就进了蝉鸣工作室。 她一开始给裴暮蝉当助理，后来发现老板出现半个月之后就再也没露面了。天杀的，当时还以为刚就业就要失业了。 于是从助理转岗工作室员工，好在工作室待遇不错。这才没离职也没跳槽，准确来说是真打算跳槽。 谁知道消失了快一年的老板，忽然就支棱起来了。 支棱起来的方式更是离谱，别人上恋综，要么是去捞金或者谈甜甜的恋爱。只有自家老板，上恋综找商业伙伴。 恋综结束后，工作室的友友们还没把老板的恋爱瓜吃爽。 许总横空出世。 然后裴总连带着工作室的他们，一起忙碌起来了。 这几个月不是发歌就是在谈合作，翻唱授权，以及各种版权商用谈判不断，工作室突然从咸鱼变成励志鱼了。 何秀也没了离职的心，没有比蝉鸣工作室更有发展的地方了。不裁员就谢天谢地了，跳槽去哪里？ 下水道吗？ 她偷偷看了一眼一旁的裴暮蝉，即使已经来了湘南一个月了，还是不由唏嘘。自家老板太神了，上跨年晚会了。 这可是橘台啊，多少顶流汇聚在这排练。光是她能叫得出名字的，就有十几个近期在荧幕活跃的明星大咖。 相比之下，裴老板反而是咖位最小的那个。 但因为裴暮蝉台风稳，本身又有舞蹈功底，一番排练之后，《青花瓷》反倒成为最受关注的节目。 虽然裴暮蝉咖位小，但何秀在这待了快一个月，也没碰见什么麻烦。原本她以为橘台管得严，却没想到是 她那时偶然间听到了某个女艺人和助理谈及了自家老板，那时她记得清楚，那个女艺人声音略加忌惮。 “别去惹裴暮蝉，她是不争不抢。我出道那会，裴暮蝉和星辰娱乐解约事件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每隔两天一次热搜。” “星辰娱乐背景本来就不干净，听说是用了盘外招威胁了裴暮蝉，最后你知道怎么了吗？裴暮蝉那边不知道找了谁” “总之相关领导给星辰那边打了电话，让放人。” “啧啧，这种连商演都不接的人就别招惹了，有钱不赚，要么是不缺钱。要么钱对他们来说，压根不重要。” “裴总。”何秀收了手机，凑近小声道，“前天那个被开水泼了的演员是黄羽捷，听说作案的人是xxx的粉丝。” “外出的时候被泼的？”裴暮蝉抬眸，转头看她。 “是，就在彩排之后，又是深夜。谁能想到”何秀把她打听来的消息整理清楚后，逐个汇报。 “听说这事情报了警，警察来了把人带走了，但是橘台这边压了热度。目击者被要求保密了，那演员估计没办法彩排了。” 裴暮蝉闻言，神情没什么变化，再问。 “原因呢？” “死忠粉，说是黄羽捷抢了她家哥哥的资源，还拉踩她家爱豆之类的。”何秀边说，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反正这事情动静不大，刚被泼了开水，那边保安就到了。” 闻言，裴暮蝉点头。 “虽然我们不参与他们的事情，但待在湘南，难说会不会被牵扯。快录制了，最近小心点，来源不明的东西不要吃。” 听见裴暮蝉那句“来源不明的东西”，何秀不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也是没多少当助理的经验，虽然平常没少出差。但这还是头一次陪老板出差，并且如此深度触及娱乐圈内部。 橘台，就是个偶像窝。 她郑重点头，“知道了，裴总。”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45章 跨年录制结束，连夜千里回星海，能打动御姐的只有细水长流 裴暮蝉不知道自己的小助理脑补了什么，她不太关心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对外始终保持低调缄默。 当初，她和星辰娱乐解约那一阵子。 原本裴暮蝉都已经准备好赔钱了，谁知道对方找人上门威胁，很难想象这是一个上市公司能做出的事情。 这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范畴，处理不了的事情只能回家找裴父商量了。 其实事情也没那么玄乎，裴父老战友不少还没退居二线。碰上老友相托，又正好碰上扫黑除恶严打期间。 所以这事情主要还是巧合居多，被拿来立了典型。 星辰娱乐虽然被点名了，上下活动了一番后，不至于伤筋动骨。但也算是挨打立正了，违约金都没收多少。 娱乐圈最忌讳的事情有三件，一是交浅言深。二是没有自知之明，三是让人摸透跟脚。 裴暮蝉自然不会去解释，只是继续做自己。 大约十几分钟后，橘台的工作人员在休息室外敲门。通知上一个节目彩排快结束了，让她们做好准备。 橘台的工作人员，开口闭口就是亲爱的，也算是企业文化了。 可以说半个娱乐圈的偶像都上过橘台，谈笑有爱豆，往来无糊咖。以至于这边的工作人员，说话都是轻声细语。 娱乐圈鱼龙混杂，许多208w在镜头前后完全是两副面孔。明星私底下素质参差不齐，甚至可以说是刻薄歹毒。 拍了几部剧，眼睛能高到天上。然后开始设定假想敌，各种和人明争暗斗，甚至于斗不过就使阴招。 凌晨两点半，对于橘台独有的通宵文化来说，现在是正常工作时间。 上节目结束，台柱子何老师出场。個子不高气场很强，上台娓娓道来，自然而然的将下一个节目引了出来。 “一想到青花瓷，我们脑海里不禁会想起那些温润如玉的瓷器。更有一首歌曲，赋予了青花瓷更多的内涵。” “让我们掌声欢迎，裴暮蝉带来——歌曲《青花瓷》！！！” 主持人退到幕后，灯光舞美准备，裴暮蝉带妆走了上去。底下人基本没多少人，基本是一些编导和零星几个没离场的明星。 音乐起，舞美跟着动，裴暮蝉的台风依旧稳。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 彩排结束，裴暮蝉朝着在场的舞美和其余工作人员微微鞠躬。随后并未多做停留，带着助理匆匆离开了演播厅。 观众席上，一个男艺人看向了裴暮蝉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原本是打算等着看赵美人彩排的，今年大热的新晋国民四小花之一，她的节目就排在裴暮蝉后面。 看完《青花瓷》彩排后，顿时有些没回过神来。专业的歌手全开麦碾压，怎么感觉比修音的还要猛？ 加上裴暮蝉出场时，气质如春江花夜月。顿时吸引住了在场人的目光，顿时给人一种“桃李出深井，花艳惊上春”的感觉。 “她是不是不跟人接触？” 一旁的助理闻言，小声接话道。 “裴暮蝉一直都是这样的，小咖歌手。可能是拉不下脸吧，这里到场都是这一年来霸屏热搜的实力咖。” 小助理是会说话的，男艺人点了点头，竟也认同了自己是实力咖。 “长得倒是就是不知道卸了妆什么样子，明天就开始录播，你试着跟她的助理接触一下，要个联系方式什么的。” “好的，哥。”小助理应下了。 男艺人转头，看向正在台上唱歌的赵美人。厚重的妆容，稍显生涩的舞步，并不太熟练的业务能力。 他原本挺期待的，现在又感觉兴致缺缺。 歌不太行，人也不太行。 裴暮蝉回到酒店休息，助理何秀连夜退掉了酒店的早餐服务。事实上，裴暮蝉习惯了出去吃，只有她吃酒店早餐。 虽然何秀感觉裴暮蝉那番话有些夸张了，但纠结一番后还是退掉了早餐服务。 一觉睡到隔天八点半。 何秀强撑着困意起床洗漱，眼里全是血丝。只因为裴总无论多晚睡，一定会在九点下楼去亲自买早餐。 八点五十，她揉着眼睛，开门准备去敲隔壁老板的门。 何秀打着哈欠，一出门还没转身。忽的低头一瞥，被一份早餐吸引了目光，她门口与裴暮蝉门口都放着一份。 “昨晚不是取消了早餐吗？” 她先是一愣，随后呆滞，忽的变了脸色。整个身体像个筛子一样哆哆嗦嗦半天，这才想起给酒店前台打电话核实。 刚掏出手机，隔壁门开了。 裴暮蝉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小助理，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早餐。 “你订的早餐？” 何秀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整个人都被吓傻了。 “不是，我昨晚还特意退了。” “先别联系酒店前台了，处理掉吧。”裴暮蝉垂眸，细心叮嘱道，“记得分开来倒掉，不要被人误食了。” “知道了。”何秀拎着早餐去处理了。 几分钟后，她陪着裴暮蝉下楼吃早餐。整个人还有些精神恍惚，似乎还没没反应过来，忍不住问道。 “裴总真的会有人干那种事情吗？” “什么事情？”裴暮蝉走出电梯，瞥了一眼小助理。 何秀支支吾吾，“下下毒，这是犯法的吧，要坐牢的。” “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样，可能是酒店那边疏忽了。”裴暮蝉神情没多大变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总之已经处理掉了，晚上录完晚会就可以走了，没必要去想那么多。” “知道了，裴总。”何秀点头，想着可能是酒店的问题，可转念一想，如果酒店疏忽了也只会给自己送早餐。 为什么裴总门口也有一份早餐？如此一想，顿时五体生寒 京台，冰雪园区。 温芸裹着厚厚的棉袄，录制现场真没几个人在看，都在下面找关系。她转头看向远处，林川正被人拉着说话。 马上就要开始录制了，有得熬了。 部分演员的节目二十四号就录完了，比如天王华仔。人家忙着拍电影，彩排几次唱一首歌就走了。 京台还是有逼格的，与橘台谁红请谁的模式不同。第一梯队请的是老牌歌手，几乎是二十年前大火的歌手。 第二梯队是年轻歌手，例如林晚粥、林川这些青年新生代力量。第三梯队是乐队组合，例如木马人，回春天乐队。 无一例外，在场的歌手无论年轻与否，都是实打实的全开麦实力歌手。 至于商业合作，在跨年录制之前。有几个广告商找上了温芸，打算让她授权一下晚会歌曲，拍个广告什么的。 至于是什么歌曲他们不关心，先把合作谈成了再说。 这又涉及到了保密问题，原则上是不允许的。但京城是温芸的老家，拐弯抹角找点关系，变相的把合作谈下来了。 避不开导演组之类的授权，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温芸来说难度一般。导演组有她认识的人，总能搭上关系。 林晚粥在一旁捧着手机聊天，温芸经常能抓到小姑娘对着手机傻笑。不由摇了摇头，年轻人真是不可理喻。 不过相比于齐婷，她倒觉得林晚粥挺正常的。 温芸转头，寻找逆徒的身影。 结果发现齐婷这厮正不要脸的到处找人合照，小撒，小尼，小辉辉。太丢人了，跟个猴子似的逮住谁就比耶。 茄子！ 啪的一声，温芸捂脸，真不想和齐婷有任何形式的关联。 导播在一旁笑，大概在想从哪来的活宝闺女。真是一点都不带藏的，外向得有些过分了，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助理。 温芸叹了一口气，又望了一眼林晚粥。 好在这次林姑娘给她争了一口气，《起风了》效果十分惊艳。即便在一众老牌歌手之中，表现也算是绝佳。 重在“新”，这是一首全新的歌曲。哪怕是林川，这次带来的《大鱼》也是发行了两个月的歌曲。 至于林晚粥写出来的新歌，温芸也看过。以她多年经纪人的经验，比起半年前写出来的歌来说，进步神速。 基本可以和林晚粥巅峰时写出的歌质量持平，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轮到林川上台了，十二块led大屏越过一条火红色的大鱼。配合着他的歌声，红色大鱼从天际划过。 场面一时间有些震撼，温芸亦是有些感慨。特别是当她偶然间知道，这大鱼的舞美创意来自于许青焰时 心情就更加复杂了，许某人还真是六边形战士。 写歌猛就算了，真是温芸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真是雨露均沾。那边还在分会场工作，还兼顾了林川的舞美。 虽然只是提议，但这策划创意少说值个十几万，也不知道是不是付费的。 林晚粥的节目排在林川后面，导播过来喊人准备。 舞美先上，等舞美站好了队，这才让主唱林晚粥上去。上去了也不是立刻就开始拍，耳麦有人指挥。 耳麦离耳膜特别近，高强度使用会半聋，所以得调。指望节目组把歌手当爹娘供起来，那纯粹是想多了。 温芸找了人专门给话筒和麦提前调过的，也检查过。这些细节决定了歌手在场上的表现，场地大，上台基本听不见伴奏。 林晚粥站定，快速调整状态。正式开始录了，耳边传来了导控室的声音，“歌手准备进音乐。” 伴舞的麦由另一个导演指挥，她们听见的基本是“伴舞进往左边一切，漂亮！完美！切” 每一个站位，每一个动作都是有人管的，极少有意外情况。 这也仅仅是京台的跨年晚会而已，如果是总台春晚。啧啧，基本是先录播再直播，出事故了直接切换。 不过这玩意很少切，一般出现重大事故才会切。 当然录播的衣服和大年三十的衣服肯定得是一样的，导控室一帮人盯着导播墙几十个屏幕，导播视频记录播放工位。 什么操作字幕机，基本上最先进的设备都会被优先抽掉给总台春晚使用，所以总台春晚异常严肃。 除了语言类节目出意外的多，毕竟词多。歌舞类基本就是一板一眼，出错了肯定是出事故了，不用猜。 京台延续了总台的严格标准，林晚粥听着前奏，看着底下视讯一体摄像机。心里想着不紧张，他写的歌。 tally灯，也就是提示导播切换镜头的灯。哪个灯亮了，意味着镜头切换到了亮着灯的那个摄像头。 提词器滚动，第一行歌词冒出了头。 “这一路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迈出车站的前一刻竟有些犹豫，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法避免。” “而长野的天吹起了从前。” 林晚粥的歌声不疾不徐，好似包容了歌词中少年所有的思绪。希望一路走走停停的少年，永不被世俗浸染。 他会永远穿着白色短袖，站在长野尽头。 在风刮过原野的那一刻开始奔跑，坚定无畏，穿过旷野、穿过七八年空白的光阴，一如吹起的风。 总会相逢。 脚下是亚克力板，舞台灯在脚下接连亮起。唱的时候，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几乎一半靠本能一半靠情绪。 令导演组惊喜的是，林晚粥超常发挥了。 等她唱完最后一句，灯光慢慢熄灭。然后舞美开始有序撤离，后台舞台通道里，工作人员疯狂鼓掌。 各种彩虹吹，喊着漂亮！厉害！完美！ 只要是干过幕后的都知道，不管歌手弄成啥样，狂夸就对了。更不必说，林晚粥这次唱得确实不错。 温芸和齐婷在通道那头接人，有小灯照着倒也算是明亮。 “超常发挥了！”温芸笑道。 “啊？我刚刚”林晚粥有些懵，歌手在台上其实不太清楚这些，除非唱砸了她刚刚只觉得挺顺的。 底下的摄像机，哪里亮了看哪里。 林川没走，专程过来打招呼，人也很有礼貌。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刚刚表现很好，好多人在舞台下面都看呆了。” “谢谢。” 稍微寒暄了几句，两边各自分开了。 林晚粥跟着温芸、齐婷走出演播厅那一刻，忽然觉得全身轻松。努力了一个月，终于圆满结束了。 回到酒店卸妆充电，三人准备吃个饭再休息。 林晚粥妆容还没卸妆，站在房间镜子前给许青焰拍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对方应该在忙，过了两分钟才回。 “录完了？怎么样？” “嗯，超常发挥！”林晚粥发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包，“应该明天就回星海了，你跨年那天有假吗？” “肯定有的，跨年就在” 另一边，许青焰坐在桌前，刚回复完林晚粥的消息。望着即将过去的十二月日历，不由陷入了沉思。 如果能再给他多一些时间就好了，做点成绩出来。 可惜时间就是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两边一起跨年的概率微乎其微。 除非一起来长安跨年，然后因为人群拥挤取消跨年。 不需要质疑长安跨年的人数，能把几条街道堵死，外加通讯中断。人群密集之处，一切都有可能。 想到这，许青焰不由叹了一口气。 自己真他妈该死啊！ 干这种事情，实在是有些唉，不过他也没办法。时间实在是太短了，偏偏他又选择了这样一条道路。 半年时间，如果一心谈恋爱，或许已经和其中一个牵手了。但也注定会失去另一个，或者他不要脸一些。 先和裴暮蝉在一起，林晚粥肯定不会不过这更该死。 弄不好一时的贪心，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弄得一团糟。如同猴子捞月，越是想要什么，越是得不到。 况且这进展太快了，裴暮蝉那边还需要时间。林晚粥那边，虽然确实是主动但也不是无底线的迁就。 她们没有太多的主见，许青焰如果平凡一些，大概率出于现实会选择林晚粥。 但从那个梦与脑海里多出来的两座库开始，他意识到自己能做的事情其实很多。所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如果是超级英雄，谁又会选择留下遗憾呢？ 当然是，全都要。 建立属于他的影视资本帝国，有能力保护两个人，那打字快一点。伞撑得大一些，那不也是纯爱？ 一边是久别重逢的青梅竹马，信誓旦旦说要攒钱给自己花。一边是拉自己出泥潭的天后御姐，说离不开。 这特么谁能选，选个集贸。 不过这种想法他是绝对不能透露出去的，甚至不能去多想。所谓事以密成，一切都还没起步，想得越多得到的越少。 他现在就差点时间，一来需要时间去过渡。公司已经建起来了，资金不是问题，人手还缺点到时候再想办法。 二来，分隔两地互动太少了，一起经历的事情多才会感情深刻。这也挺难抉择的，有些时候机会就那么一次。 譬如春晚分会场，抓住了就有了，犹豫了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人生的选择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不过总得来说，三人包括身边的人都是朝着好的方向前进。这就足够了，患得患失只会让人变得痛苦。 他是个实用主义者，只关注当下。 等了大约半小时，裴暮蝉的视频弹了过来。接通后，看到了她正在人群中穿梭，应该是刚出演播厅不久。 两人聊了几句就挂断了，等到她返回酒店，又拨了过来。 “今天顺利吧？” “嗯，挺顺利的。”裴暮蝉点头，在收拾东西，行李箱摊开在地上，“今天晚上全部录完了，等会就走。” 许青焰顺着镜头看到了她行李箱里的贴身衣物，不由轻轻挪开了目光。 “怎么这么着急？” “这边出了一点状况，早上的时候门口送了一份早餐。”裴暮蝉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一毫着急的情绪。 “昂，然后呢？” “我没订，何秀一直在订，但是在录制这天前一晚特意取消了早餐。”裴暮蝉将衣服打包好，“但是第二天，我和她房间门口都有一份早餐。” 闻言，许青焰愣了几秒，瞳孔开始紧缩。 “有人故意放的？” “应该是，中午也有导演组那边送来的盒饭。”裴暮蝉还在收拾行李，声音在房间里有些飘忽不定。 “我没吃，也没让何秀吃，总之录完了就走。” “你现在哪？机票买了吗？”许青焰开始紧张起来了，一般情况下有可能是巧合或是乌龙事件，但不能去赌。 “临时买了，过五分钟就打车走了。”裴暮蝉大约感知到他的情绪，安抚道，“没什么事，酒店直达机场。” 如果许青焰碰到这种事情，他是一点不带怕的。甚至会花钱找人，把事情弄清楚，真有猫腻就揪出来。 但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裴暮蝉身上，他还隔着如此远的距离。在湘南也没什么朋友，那就很无力了。 没去查清楚，总不能报警，也不是不能 这也是许青焰之所以要创影视公司的原因，写歌能有几个钱。各方面还是差了点，遇到这种事情就抓瞎。 有钱有什么用，无非是一个富裕点的家庭。 得上牌桌，成为资本大鳄中的一员，有自己的势力。怀璧其罪，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保护不了，活个集贸啊。 那一秒，他甚至想着赶紧挣钱，挣一大笔钱。然后把自己村那群南方宗族青壮拉出来，买上保险开始挣钱。 被人欺负了，又有钱，不抱团难道等着挨揍吗？ 揍他丫的，让他知道什么是妈都认不出来。 许青焰很快冷静了下来，“伱手机从现在开始能一直开着吗？我现在去机场，回星海接你。” “不用，你明天还有工作。”裴暮蝉安慰道，哗的一声将行李箱拉起，“可能是想多了，而且我现在就走。” “我这边可以请假，你就不用管了。”许青焰打断道。 实际上，这几天导演组很忙，马上就是月底了。要忙的事情太多了，哪怕甘文昌也只挤出一天的时间请假。 等过几天，一月初，总台的转播车会抵达长安分会场现场。 各路演员都将陆续抵达分会场，跟着总台那边一起进行大联排，前后一共可能会进行三到五次联排。 从一月二十号左右开始，一直持续到二月初也就是大年三十底。 不过时间就像是海绵，挤一挤总归是会有的。 这么晚了会不会有飞机他不知道，总之先把话说出去再说。好在买到了，打了车就往机场赶，裴暮蝉那边亦是同步。 两边航班起飞时间不一样，航程差不多，裴暮蝉会先到。 一路上，裴暮蝉那边没什么情况。回了酒店收拾了东西就打车离开了，她用蓝牙耳机连着与许青焰的通话。 直到快上飞机，这才挂断，折腾了几个小时。 星海。 裴暮蝉先一步回到了家，许青焰差不多凌晨才到。 知道裴暮蝉平安无事后，他没有从地下车库进去混进去，然后立即上楼，而是在小区门口开始给她打电话。 他仰头望了一眼灯火阑珊的小区，开口道。 “下楼，接我。” “嗯，知道了。” 其实从裴暮蝉上飞机那一刻，安全警报已经解除了。如果是普通人，或许已经开始松懈了，或者订好了回程票。 他没有，而是先联系甘文昌帮他在那边顶一会。大致的工作问题，他平时都有记录，甘文昌顺着步骤也能做。 甘文昌一脸懵，“大锅，离这是半夜闹哪出啊？” “我有点事，刚到星海。”他道。 “嗯？”甘文昌困意全无，在床上揉了揉眼睛，“我们下午刚一起吃过晚饭，你说你现在在哪？” “星海。” “这不还没跨年吗？卧槽，哥们你时空穿越了？”甘文昌有些怀疑人生，“你的意思是说，你人在星海了？” 许青焰承认了，“嗯，记得帮我顶一天。” “知道了，知道了，等你回来再说。” 电话挂断，工作那边的事情基本不用管了。有甘文昌顶一天，自己能做许多事情，来都来了不能就这么走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自己上去，毕竟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大半夜共处一室。但转念一想，没必要直接上楼。 如果对方累了，或是压根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以后也基本不会去湘南了，现在只是想要好好休息。 自己再这么兴师动众，甚至扬言要去调查。那只会把事情弄得更复杂，甚至有可能南辕北辙让对方感到有压力。 女人是感性生物，特别是裴暮蝉这样的御姐。家庭背景又特殊，从小生长在机关大院里，也是见过世面的。 况且裴暮蝉出道这么多年，开过演唱会也遇见过不少状况。 她是一个能独立处理事情的成年人，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一遇到事情就会惊慌失措，寻求别人的保护。 上次她说过要给她一些时间，其实就已经半接受了他们之间的关系。类似于承认暧昧，但还没达到恋人的水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准确，但事实上，哪怕是恋人之间关系也有深浅。 好不容易搭建的感情，可能会因为一些过激的举动。又或是一些不恰当的期待感，闹得关系变僵甚至不欢而散。 比如他听周勉说过他过去的初恋，两人异地工作。大冬天的，女友说了一句想他了，于是周勉年轻脑子一热。 直接从工作所在地，买了车票直达女友的城市。半夜出站的时候，外面连一辆车都没有，只能踩着共享单车去女友小区。 天还没亮，五点多，周勉给女友打电话。 女友三点刚结束一个ppt制作，睡了两个小时，听见男友来了自己楼下。声音亢奋，让她下来一起吃早餐。 她人懵了，让他先上来，但合租室友还在休息。周勉考虑一番后没上去，说等她有空再下来，一起吃早餐。 然后女友就生气了，周勉先是道歉，后来说着说着也火了。最后一场千里奔袭，闹得双方不欢而散。 周勉说，他那一刻觉得自己帅爆了。像是电影里的大英雄，浪漫到九十岁的老太太都得枯木发新芽。 当时给许青焰乐坏了，英雄滑铁卢了。 说到底，真要较真起来谁也没有错。 周勉感动自己，其实也能感动女友的。只要那时候上楼就好了，或者在不合适的时候别打电话，可以延迟。 上去坐坐，收拾好自己的一腔热血。 许青焰现在就是这么个情况，其实他知道这个时候赶回星海一点用的没有。不过是图个心理安慰。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想过让裴暮蝉感动，也没想感动自己。 他是带着目的来的，一方面是为了表达他的担忧。另一方面，他也要拿捏好分寸，在他们的关系之上精雕细琢。 像裴暮蝉那样的御姐，其实对“我要给你打江山”这样的豪言壮语不感冒。操之过急，反而只会适得其反。 特别是上来就带着压力的脱衣服似的情感，更会让她们抵触。能打动御姐的，往往是细水长流的真诚。 让裴暮蝉下楼也是计划中一环，他往前走了九十九步，需要让裴暮蝉走这最后一步。 同时也想确认一下裴暮蝉的情绪，让她下楼，正好能观察一下。她对那事情是压根不在意，还是慌乱不安。 这些都能一点点看出来，御姐的心思不难猜。抓住关键诀窍拉扯就行了，而不是直接诶傻傻的冲上楼。 当然这样做也一定是错的，只是他有更好的办法 不多时，裴暮蝉出现在了小区门口。 83中文网最新地址 ------------ 第246章 虚幻的梦，真实的.....他问：我可以亲吗 深夜，江畔小区，灯火阑珊。 裴暮蝉裹在厚厚的长款大衣里，似乎刚洗完澡，头发末梢略显湿漉。洇在外套上，留下了一个淡淡的水痕。 “嘶~忘了让你带我家的钥匙下来了。”他一拍脑袋。 “”裴暮蝉白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早让你不用过来的，从长安飞过来，你明天的工作怎么办？” “都安排好了，明天再回去不碍事。”许青焰笑了笑，“电话里说不清，想来想去还是亲眼确认才放心。” 裴暮蝉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上楼再说吧。” 熟悉的客厅灯光明亮，一尘不染。 许青焰跟回了自己家没什么区别，靠在沙发里，顺势给手机充上了电。充电接口都同一款，这不是默契是什么。 他自己上去和裴暮蝉带他上去，结果差不多，但性质却天差地别。 裴暮蝉性子有些清冷，哪怕是真动心了也会三思而后行。许青焰每次高歌猛进，背后都藏着后退一步的目的。 以进为退，在她身上永远屡试不爽。 同样的，以退为进也是如此。也正是如此，他往前迈了一大步，一定会停下等对方前进，若是没动静他就直接撤了。 家钥匙就在他包里，裴暮蝉不下楼，他会直接就回家睡觉。然后明天起来在星海录一首歌，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事业和爱情，不要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不多时，裴暮蝉从厨房拿了饮料出来。 “和酒店那边沟通过了吗？是他们工作疏漏还是别的？”许青焰见她出来，这才放下手机开口问道。 “嗯，那边说没送。”裴暮蝉坐下，端着热牛奶喝了一口。 “那不就是有人故意投毒？” “也不一定，我和其他艺人没什么交集。”裴暮蝉垂眸，双手捂着玻璃杯，“也没有什么私生粉。” 也是，才刚刚翻红，又是在从未去过的湘南台。 “大概率只是一些恶作剧，又或是一些别的东西。”她说这些事情的时候，语气平静，仿佛在叙述别人的经历。 “手段也低级，不像是精心设计。大概率是因为艺人太多，无意因为某件事情被波及进去了，可能是未成年干的。” “因为只要不是投毒，他们可以逃脱法律责任。” 许青焰闻言，心道难怪明星出行都有团队。 “你也该配一个专业团队了，何秀毕竟也没什么经验，只是一個普通的小姑娘。真有点突发情况，你还得护着她。” “会考虑的，暂时不用”裴暮蝉道，“来年再看吧，平时也用不上，养专业团队不太划算。” 裴暮蝉情况比较特殊，基本不怎么露面。 “无妄之灾了。”许青焰皱眉，他并不满意这个结果，但嘴上还是安慰道，“既然过去了，那就不用想了。” “嗯。”她点头。 事情其实不复杂，但很少有人会再回去调查。别说普通人，明星在这种事情面前也无能为力，惹不起躲得起。 娱乐圈很脏，太过于现实。 很多事情没法说，裴暮蝉只是一个翻红的歌手。在一众明星之中，或许显得突兀，被人觉得是抢了资源进来的。 这圈子越往高处走，就越发下流。 不过裴暮蝉也没打算进娱乐圈，这件事就像是一个尖刺，落在了许青焰的心里。他默默想着，紧迫感越发强烈了。 这份紧迫感和裴暮蝉无关，只是他自己不希望想做一些事情，但发现太麻烦或是没头绪、无能为力。 仅此而已。 裴暮蝉不知道这件事在许青焰心里埋下了一颗“资本”的种子，她知道自己录完跨年节目就没事了。 毕竟冷门歌手和爱豆是两个圈子，没有了资源竞争，也没人会对她紧追不舍的报复。 许青焰喝了一口杯中的饮料，才发现是调的酒。不由一愣，以为自己味觉失调了，又不信邪的喝了一口。 酒精度数不高，甜丝丝的。 “不对啊，这怎么是酒？” 裴暮蝉瞥了他一眼，并未太大的反应，淡淡道。 “你非得大半夜回家？” “这么晚了，伱打车还是开我的车？你把我车开走了，明天我开什么去工作室？让你大早上送我吗？” 闻言，许青焰大脑运转略显迟钝。 “我睡哪？” “沙发？” “您老的想象力这么匮乏吗？”裴暮蝉将那杯热牛奶喝了大半，眸子微眯盯着他，“我这套房子一百多平” “四个房间，你更钟意沙发？” “呃电影里不都这么演的吗？”许青焰笑了笑，得到了裴老板一个白眼，自顾自起身去铺床去了。 入夜。 洗漱后的许青焰躺在床上发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身上盖着被子不是新的，大概是裴暮蝉换洗的被。没什么特殊味道，只有一股股淡淡的洗衣液的气味。 他的思绪渐渐清晰，有些事情水到渠成一般。 没人提千里奔袭这回事，许青焰没提，裴暮蝉也没说。她却是领情的，牛奶换成了酒，铺好的床。 想了半天，他再度叹了一口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还需努力。 黑暗的房间里，他虚虚朝着天花板伸出了手，轻轻的抓了抓。想要东西太多，时间太短，得紧迫起来了。 隔壁房间。 裴暮蝉趴在床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想着今晚给他调的酒，脸皮不由一点点热了起来，多亏了那时没脸红。 她想着许青焰能放下手中的工作直接赶回来，心里涌起的那一股暖，仿佛能顺着心尖蔓延到全身。 那可是春晚，他还是毫不犹豫回来了。仿佛只是看自己一眼就好，然后回家休息，明天再飞回去工作。 哪怕是万年的寒冰，也挡不住真诚。 实话说，裴暮蝉感觉和许青焰的日常相处很舒服。他是一个分寸感很强的人，也没有什么占有欲。 也正是因为如此，先前他在车里突如其来的那句，“要不，我们试试”，才会显得那么真诚滚烫。 在睡去之前，裴暮蝉的脑子里不由自主的冒出一个念头。 在一起 她有失眠的毛病，这小半年已经缓解了许多。最近也有在喝热牛奶，但其实只算是一个心理安慰。 大概是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昏昏沉沉睡去之后不可抑制的做梦。 无论是午睡还是晚上，如果精神不好，一定会做梦。 睡眠质量好的人大概很难理解，这种白天黑夜做梦分不清现实虚幻的感觉，时间久了醒来会有点恍惚。 梦里，她梦到自己在恋综的小房子里醒来。 记忆里，恋综早就结束了。 她推开门下楼，外面人基本到齐了，扫了一眼看不清脸。但能大致认出来是谁，客厅叽叽喳喳的是月亮。 那一对凑在一起的男女是空姐和陈飞宇，他们还没塌房吗？那个坐在边缘的人是白锦泽，正和另一个男嘉宾聊天。 剩下的人有些看不清，在梦里，她的脑子有些迟钝。站在原地思考了半天，才想起最关键的部分。 说什么来什么，门口突然涌入一大批人。 许青焰和林晚粥被簇拥着，每个人穿着西装晚礼服。他们脸上都洋溢着笑脸，仿佛在参加什么盛大的活动。 门外的七拐八拐的小花园不见了，只有一片宽阔草地。阳光从门扉一角刺进来，那一抹嫩绿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手里多了一束花。月亮也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笑容，裴暮蝉注意到她的手上同样捧着一束花。 看着沈矜月笑得灿烂，告诉她。 “他们要举行婚礼！” 婚礼？ 裴暮蝉心里一惊，情绪在胸中涌动，脑子懵懵懂懂。可这是恋综啊，明明还在直播，他们都是嘉宾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一个摄像机，不知道为什么心情突然变得低落。 脑子似乎不属于她，但时刻带着她往前走。仿佛喝醉了酒一般，时而清晰时而糊涂，明明下一刻难受得想哭。 但眼泪还没出来，脑子里立马跳出一个声音告诉她。 “这只是一个梦！” 对啊，这只是一个梦而已，为什么要当真？可下一秒，她立马就会忘记自己在做梦，捧着花往前走。 我在哪？哦，这是恋综，他们在结婚。 草地上人群中在互相敬酒，一切都是那么美好。鲜花扎成了束，五颜六色的巨大果篮摆在桌上，四周没有边际。 恋爱小屋不见了，月亮也不见了。 混杂的人群忽然唱起歌来了，悠扬的音乐声中。新郎新娘准备交换戒指，司仪念着誓词，问有谁反对。 她很感觉很难受，但是无论怎么说都出不了声。 新郎新娘接吻那一刻，裴暮蝉从睡梦中惊醒，猛地坐起 许青焰站在冰箱旁，扑哧一声拉开了果酒的拉环。昏黄的冰箱灯将他的身形模糊映出，仰脖咕嘟咕嘟喝了几口。 草了，沾了酒就睡不着了。 “嗯？草莓味的？”许青焰饶有兴趣，低头看了一眼配料表。 厨房客厅都没开灯，他只能凑近去看。这个比就是这么无聊，前几个小时还在发誓成为影视大亨。 现在，影视大亨——许，就在裴暮蝉的大冰箱前借着光看啤酒成分表。 男人至死是少年，失眠的时候是真闲的蛋疼。 咔哒一声，裴暮蝉的房门忽然打开了。 他一愣，转头看见大片的明黄色光线犹如丝线一般从她房间里逸散而出。如同蛛网一般，向着四面八方网罗而去。 两人隔着漆黑的客厅遥遥对望，裴暮蝉似乎还没睡醒。 许青焰一脸懵逼，见裴暮蝉站在那不动。以为是自己偷摸喝草莓果酒被发现了，正打算解释一番。 “我以为你睡了” 呸，这解释好像更显得自己偷偷摸摸。半夜在别人家里偷摸喝果酒，确实不太礼貌，但他觉得裴暮蝉不会在意。 裴暮蝉脑子有些糊涂，客厅太黑，看着厨房那头的许青焰。一时间她还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虚幻，本能闭上了眼睛。？？？ 怎么还闭上眼睛了，该不会梦游了吧？许青焰难绷，心里琢磨着好像网上说不要叫醒梦游的人，不然 嗯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刀具什么的藏起来，万一自己有个万一就麻了。 几秒后，裴暮蝉又睁开了眼睛，还是那种呆滞的眼神。 许青焰暗道完了，真是梦游。 真没想到裴老板还有这么雅致的爱好，这下真是相与步于客厅了。希望梦游没有别的动作，脱衣服什么的。 或许是梦里的情绪还残留着，裴暮蝉感觉有些难过。 “你” “哦，能说话，吓死我了。”许青焰随手关上了冰箱门，虚惊一场的表情，“我还以为你梦游呢。” 她想说没有，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而已。可一想到梦里的情节，所有人都向着他和林晚粥献上了盛大的祝福。 那一刻，刚要说出口的那一句“没事”。却如同卡在了喉咙里，冰冷如铁，无论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们是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没见，林晚粥私人手机上的屏保依旧是他。如果没有自己横插一脚，说不定他们已经成了。 他是林晚粥的“许同学”，在同一个地方，有共同的记忆。比起林晚粥，自己更像是那个横刀夺爱的人。 可人在这方面，哪有大方的人？ 她不甘心，不甘心看着许青焰和林晚粥结婚。反正他说过会一直陪着自己，一直给自己写歌。 裴暮蝉咬了咬嘴唇，忽的走了过去。 “你怎么了？”他问道。 她没应，看着近在咫尺的许青焰，心里忽然涌出一股冲动。想要占有的冲动，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些年她对很多东西都看淡了，钱也好、名也好，已经没有了争抢的念头。 连带着其它欲望也低。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也不会有太大的情绪，看见别人在舞台上光芒闪耀也没什么感觉。 可现在，看到他的那一瞬间。 不是梦境，而是真实出现在自己面前。哪怕今天下午，他们两人一个在湘南，一个在长安，但现在他们在一个屋子里。 裴暮蝉的脑子几乎被那个某个念头占据，先来后到没那么重要。她想要想要念头起，她心脏跳得很快。 理智一点点消磨殆尽，她的身体出现了轻微的摇摆幅度。 “怎么不说”许青焰话还没说完，忽的被撞了一下。 卧槽？ 许青焰只感觉被眼前御姐死死抱住，她身上只穿着一件加绒的睡衣，柔软肆无忌惮的压在他的胸膛之上。 腰被一双手紧紧箍着，沁人的芳香溢出，他顿时有些道心不稳。热血直冲脑门，整个人瞬间有些飘忽起来。 漆黑的客厅，只有房间打开的门扉传出的几缕明黄色的光芒。 静的能听见房间里空调的制热声，许青焰手里还拎着一罐草莓果酒。几乎是本能的低下头，胸膛微微起伏。 感受到他的鼻息，裴暮蝉也不由抬起头。两人的目光在这昏暗的客厅里相撞，抱在一起的肌肤像是着火一般。 星海年底了还没下雪，只是干寒。江边的夜风哗啦啦的，冲着阳台窗户吹，隔着窗帘能听见轻微的白噪音。 许青焰在这一瞬间，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她就是在这里，每天晚上听着这种声音失眠的？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日复一日的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两人的呼吸都有些紊乱，寒冷的客厅仿佛被人扔进了几颗炭火。彼此的呼吸变得滚烫，像是六十度的水。 他掐着果酒易拉罐，挣脱了她的拥抱，反抱住了裴暮蝉。虎口因为太过于用力，易拉罐体直接瘪了下去。 “做噩梦了吗？”他轻轻拍着裴暮蝉的后背，温声问道。 “嗯。”裴暮蝉此刻无比温顺，声音似乎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卸下了所有的防备，在他面前脱盔卸甲。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脆弱，与平时那个清冷又有些口是心非的御姐完全不一样。 两具年轻的身体抱在一起，灵魂都快要被点燃。旖旎的气氛夹杂着荷尔蒙，在客厅的空气中缓缓流淌。 他甚至不需要去想下一句话该说什么，压根说不出来。 许青焰抑制不住的低下头，理智已经一点点丢失。他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白皙的漂亮脸蛋上浮着细腻的红润。 他低声问道，“可以亲吗？” 客厅寂静，后半夜的星海涌着寒风。外面只有一排排昏黄的路灯，江边大桥上车辆稀少，在寒夜里一闪而过。 裴暮蝉仰头，眼神有些迷离，已经感觉有些睁不开。 她咬着嘴唇，不好意思拒绝。 “嗯。” 许青焰歪头，在她脖子上轻轻的碰了碰。裴暮蝉顿时身体一麻，温热的触感如同触电，眼睛不受控制的快速眨动。 蜻蜓点水式的一闪而过，仿佛是在声东击西。 趁着这个空隙，许青焰果断亲了上去。歪头亲，触感有点像是果冻，却比果冻更有弹性，萦绕着淡淡的草莓果酒味。 果酒的清香在唇齿间逸散开，又有些酒精的味道。 下一秒，气味又被大片的荷尔蒙冲散。很难形容这种感觉，只感觉异常奇妙，有些上头又有些引人入胜。 漆黑的客厅里，四下静谧一片。 两人在细细密密的接吻。 好一阵，两人都感觉有些缺氧，这才松开了彼此。许青焰看着裴暮蝉无意识的舔了舔嘴角，差点大脑一片空白。 我靠，御姐真是绝了。 两颗燥热的心缓缓分开，许青焰知道今天只能到这了。再多也不太可能，于是松开了裴暮蝉，对方也顺势松开了他。 两人在客厅里站着，有些手足无措。 谁也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脑子里所有的想法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单薄。沉默大概持续了有一分钟。 “我困了。”裴暮蝉先开口，鸵鸟似的垂眸。 “哦~我也”他一点都不困，全身上下都很精神。 “晚晚安。” 裴暮蝉扔下这句话，逃似的转身飞快离开。她心里一阵心虚，差点直接撞上了房门，不由同轻呼一声揉了揉额头。 客厅，许青焰在后面看得想笑。 砰！ 回应他的只有微微大力的关门声，这是裴暮蝉对于他那一声笑的抗议。 房间里。 裴暮蝉倒在床上，脸埋进枕头里，身体肉眼可见的变红。 她不敢相信，刚刚竟然接吻了人生中第一次接吻。明明只是想抱一抱，却没想到抑制不住的接吻。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她想着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挺舒服的。 脑子像是做了一场按摩，整个人都变得亢奋起来了。她现在心脏砰砰直跳，压根没有一点点睡意。 突然就接吻了，就这样 怎么——会！接吻！ 裴暮蝉在床上打滚了半分钟，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接吻了。而那个和自己接吻的人，就在隔壁房间。 她情绪有些紧张，又有些慌乱，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一会，她又喃喃道。 “他亲的，我只是不好意思拒绝而已” “不是我提的，不是我提的！” 说了一会绕口令，她总算是勉为其难的说服了自己。然后开始尝试睡觉，却发现压根睡不着，心脏还在砰砰跳。 想着想着，又不禁用腿夹着被子傻笑。 良久又摇摇头，脑海里莫名冒出一句母亲说过的话，“会哭的女人最好命”，顿时又在想自己算不算是哭。 不算吧，应该不算 想了一会，又屏住了呼吸听隔壁的动静。脑子里冒出不知道从哪听来看来的话，男生在接吻完后会想要 自己房门没锁，要锁吗？ 裴暮蝉纠结了一会，还是没动身，她觉得许青焰如果半夜出现在自己房间。那他就不是许青焰，他一向有分寸。 迷迷糊糊，折腾到了后半夜这才有了睡意。 翌日。 许青焰睁开眼睛，里面全是血丝。 昨晚压根没睡着，脑子里全是接吻的画面，他也是第一次接吻。真是日了狗了，竟然一点后续都没有。 他现在极度后悔，只感觉昨晚自己竟然还笑得出来。 沃日了，笑个集贸啊，真是傻子吧。 ------------ 第247章 约会刺客沈矜月，虽迟但到 一夜没睡的感觉真是一言难尽，睁眼到天亮。 接吻的感觉很难形容，怎么说呢入口带着草莓果酒的清甜，后面全是荷尔蒙的气味，瞬间沦陷。 想着想着，竟然有了做早操的想法。 竖然起敬。 一晚上睡不着，补觉基本也只能寄托于下午在回长安的飞机上了。 估摸着已经天亮了，许青焰盖着裴暮蝉的小被子。不知道该不该起来买早餐，但转念一想不是自己家。 算了，等裴老板起床再说吧，她总不能 中午十二点。 许青焰在被窝里饿的怀疑人生，他看了一眼时间。好死不死，屏保给他弹出来一张烤乳猪的图片。 毫不夸张的说，他现在感觉自己能“三口一头猪”。 他望着洁白的天花板，喃喃道。 “怎么肥事？” 终于十二点半，裴暮蝉醒了，迷迷糊糊洗漱。出门看见许青焰，两人对视了一秒，裴暮蝉收回了目光。 哦，嗯？？ 她猛地想起对方还在自己隔壁房间，后半夜翻来覆去太久才睡，起床脑子里全被“睡过头”的念头充斥着。 这一会一看，又想起了昨晚的事情。 “你也起晚了？” 许青焰被她气笑了，但看她这个迷糊样，又顿时没什么可气了。他早就洗漱完了，就等着她出门吃早餐。 谁知道一向早起的裴暮蝉，今天破天荒的睡过头了。 “走了，吃午饭了。” “哦哦。”裴暮蝉恍惚了一会，想起他下午还要回长安，顿时紧张了起来，“你下午几点的飞机？” “临近傍晚的，还早。”许青焰准备换鞋，他身上的衣服昨晚就洗烘干净，又转头盯了裴暮蝉一眼。 “你怎么睡这么晚？” 换做平时，裴暮蝉肯定懒得解释，但现在却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昨天太累了，我是说录制跨年晚会太累了，路上行程很紧。” “哦~”许青焰随口应道。 “你哦什么？”她有些不满，拿了包准备出门。 许青焰打开了门，“哦就是哦啊，没哦什么。” 裴暮蝉：“” 地下车库。 照例是许青焰开车，他懒得调座，靠着车感凑合着开。上车库门口那个坡的时候，他瞥了一眼副驾。 裴暮蝉翻看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什么。 车碾过减速度，轻轻颠簸了一下。 许青焰这才收回了目光，一边开着一边想着工作的事情。跨年之后就得忙起来了，跟着总台那边几轮大联排。 他虽然偶尔也会想着裴暮蝉专辑的事情，但这种东西注定还是她自己的事业。可以指点，不能指指点点。 有时候爱操心，不如操点别的什么。 一味地付出，你觉得不求回报，实际上有时候反而会成为别人沉重的负担。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当然得图点什么，许青焰图她这个人。 裴暮蝉性格再温吞，也能感受到他不加掩饰的目的。只是他的占有欲没有那么明显，鱼钩始终离她五步远。 中午随便找了個地方吃饭。 许青焰提议直接把他送去机场，裴暮蝉再自己开回工作室。这样她下午还能工作，也正好顺路省事。 裴暮蝉想也没想，直接拒绝了，“晚上的飞机，你急什么？在机场睡觉吗？” “呃”他呐呐道，“这不是省事吗？” 闻言，裴暮蝉没好气盯了他一眼，皱眉道。 “我不缺那点时间。” 吃饭完两人回到了工作室，并排着往二楼走。期间两人的手背碰在了一起，裴暮蝉只是往他的方向微微转了个向。 没说什么，也没躲开。 上了二楼，许青焰抱着毯子去休息室开空调睡觉。 裴暮蝉依旧坐在办公桌前，泡了一杯热咖啡，热气袅袅，模糊了视线。她拖动着鼠标，心思有些杂乱。 一下午过去。 许青焰被闹钟吵醒，昏昏沉沉坐起，缓了几分钟这才出推门出去。天色有些昏暗，他摇摆了一会先去接了水喝。 办公室里空荡荡的，裴暮蝉不知所踪。 他站在窗边的饮水机旁，手里握着玻璃杯。身形硕长，整个人似乎是没睡醒，耷拉着眼皮，仰头喝水留下一个模糊的夕阳剪影。 二楼，办公室的门从外面开了。 裴暮蝉手里拎着两个袋子，看到靠在窗边喝水的许青焰，不由愣了一下。她下午离开的比较早，没开灯。 工作总是心神不宁，索性出外面散心。 她看着许青焰那副略显低迷的模样，昏暗的办公室内。窗帘开着，夕阳打在他的身上，若隐若现的肩膀线条。 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焉，像是没睡醒。 眸子很亮，扫向她一瞬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让裴暮蝉心底不由过电一般，被动的眨了眨眼睛。 但也只是一瞬，对方垂下了眸子，斜靠在窗边。 “外面冷吗？” “嗯。”裴暮蝉点了点头，将袋子放在一边，“现在开车去机场吗？” “可以吧。” 出门，许青焰见裴暮蝉又提着那两个袋子，不由好奇看了一眼。裴暮蝉没说话，只是将购物袋塞到了后座。 一路上两人基本没什么说话，许青焰一般情况下话不密。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谁也没提昨晚的事情。 马上就要跨年了，很多事不好说，也说不好。 临末了下车，许青焰本就是空手回的。裴暮蝉叫住了他，从后排把两个购物袋递给了他，里面是厚厚的新衣服。 “嗯？”他一脸懵。 “下午在店里转了一圈，不好意思不买。”裴暮蝉也没多解释，车上钥匙没拔，直接上车逃似的离开了。 许青焰低头看了一眼衣服，若有所思 翌日。 “呦，新衣服。”甘文昌刚上班，远远就看到了许青焰，“这外套帅不便宜啊，不是，伱捡着钱了？” “我爱花点小钱不行吗？”他没理会甘文昌。 “不可能，许百万一毛不拔，说实话你不让哥们爆米给你买衣服就不错了。”甘文昌摇头，对着他上下打量。 “而且这审美这牌子，跟你不能说毫不相关，只能说不沾边。我觉得某个女的给你买的，你昨天请假去逛街了？” “行了，别乱说了。”许青焰摆了摆手，“一件衣服都能被你猜出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闲的蛋疼。” 两人进入办公室，保温杯接热水，然后再去吃早餐。 甘文昌带着许青焰离开主楼，直接左拐进入了另一侧的临时食堂。这里是导演组的小灶，过几天制作组就会开始集体订盒饭。 两人依旧是习惯性边吃边聊，相处两个月了。既有利益关系，又有朋友交情，还对得上电波，自然交情甚笃。 中途有人和甘文昌打招呼，许青焰诧异。 “你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导演组魅魔？” “什么魅魔不魅魔的，你这话说的。”甘文昌摆了摆手，趁着没人，扬了扬眉头道，“我爹昨天进步了。” 进步？ 这勾八玩意真是望父成龙啊，许青焰心里一百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进步？咱爹调哪了？” “呸，跟你丫孙子有毛关系。”甘文昌呸了一口，手里的油条都差点掉了，“卧槽，你的底线也这么灵活啊？” 甘文昌要是不信任许青焰，压根不会把这事说出来。 “啧，在你心里我是什么圣人？” “说的也是，咱都是俗人一个。”甘文昌叹了口气，“我这以父之名也不知道能玩多久，最多也就几十年。” 许青焰：“” 他倒没把这事放在心上，转头开始琢磨现实问题。跨年的事情暂时没想，跨年后的时间安排，也就是两天后。 既要保证工作顺利完成，又要为影视公司找一条出路。 钱、人、路子，在新年之后都得到位。他自己本人肯定也会去现场跟的，导演做不了，制片也干不了。 但是现在要按照他的想法拍，出钱出力出人，方方面面都得考虑。 拉投资不现实也没必要，春晚资历不是这么用的。他这边要凑钱，其实也不缺钱，大不了多发几首歌。 他本来也有发歌的打算，在春节之后。目的自然是为了凑钱，有些歌只能他唱，说实话发歌挺磨人的。 不能换风格换太勤，难度不能太高，不然浪费时间。为了挣一首歌的钱，得搭进去大半个月甚至一个月。 所以，摇滚他不碰，说唱也不碰。 其余的歌，难度系数大的酌情考虑，实在有必要才会努力一把。靠着手把手教，一句句录，把歌弄出来。 不过他对歌其实感觉不大，也没有成为歌手的梦想。毕竟只是不停的扒谱，谈不上什么创作，唱出来而已。 编剧、导演就不一样了，虽然也是搬运。但他脑海里几千部上万部电影，有了一定的审美，可以进行修正。 不改变大方向，或是补上bug，又或是改一个小情节。这也算是小创作的乐趣，有种造物主的爽感。 “你是说你开了个影视公司？”甘文昌抬头，从他的话里挑出了关键信息，一脸诧异，“真的假的？” “玩票试试水，刚好想做就去做了。”许青焰头也没抬道。 “可这玩意很烧钱的，你要拍电影吗？”甘文昌挠了挠头，把剩下的油条尾巴一口吞下，“小心扑街。” “不拍电影，小成本喜剧吧。”他道。 扑街是不可能扑街，不过想要开门红就没那么容易了。风浪越大鱼越贵的道理他也懂，但不敢去赌。 赌一把，那是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干的。 慢慢来一样能成，自然也就没有冒险的必要。无论是题材敏感度，还是观众的接受程度，公司体量方面综合考量。 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稳妥一些为妙。 “有剧本吗？” “没有。” “那资金呢？攒组了没？”甘文昌一脸不可置信，好似在说，你这注定要赔本啊。 “下个月开始忙了，怎么可能有空弄这些？”许青焰藏了一手，要是说自己两头做事，影响不太好。 “也是。” 话题到这本应该就结束了，他也没期望能从甘文昌这得到什么。抬头却见甘文昌面色犹豫，好一会才小声道。 “如果你真要干影视，其实你可以去找萧总监拉拉关系。” 闻言，许青焰一愣。 “萧总监？” “上次不是跟你提过吗？”甘文昌左右扫了一圈，压低了声音道，“她认识不少人，具体不好说。” “知道了。”许青焰记下了。 其实上次两人聊八卦时，特意聊到了这件事。不过那时候甘文昌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是背后说人八卦。 吃吃瓜就得了，什么都聊有风险。 饶是如此，架不住甘文昌像是瓜田上蹿下跳的猹。听到他想走影视的路子，心中激荡情绪压根抑制不住。 “再说吧，快跨年了，这事不急。”他道 翌日早上，他接到了来自林晚粥的视频通话。 先前也算是有口头约定，她想来长安跨年。不过温芸那边大概率给她拦住了，设了什么写歌目标之列。 以至于这几天林晚粥都没什么消息，回消息基本都是在晚上回。一直忙到跨年前一天，这才确定行程。 视频里，林妹妹犹抱琵琶半遮面，红着脸道。 “我今天去找你跨年。” “歌写完了？”许青焰问道。 他早知道林晚粥会来，另一边没听裴暮蝉说跨年的事情。大概率是三天前的接吻，把计划全都打乱了。 或许短时间，她不想走太近也可能。年轻人干柴烈火，一个弄不好下雨了，巧合开了一间房，真烧起来。 对此，许青焰也能表示理解，裴暮蝉性子温吞。看着是成熟御姐，其实心态和鸵鸟差不多，遇到事情就躲起来。 “写完了。”林晚粥叹了一口气，小声抱怨道，“芸姐把我关小黑屋，写不出来就不放我离开。” “哈哈，那你真惨。”许青焰倒是不怕什么修罗场，他早就做过一些准备，“机票买了吗？长安跨年人很多的。” “买了，不过婷婷也会跟过来。”林晚粥语气焉焉的。 许青焰倒没多大的反应，原本他也没想着对林晚粥起什么歪心思。毕竟有青梅竹马滤镜在，当带小孩去玩了。 一想到小孩，他脑海里不由浮现出“沈矜月”的脸，顿时一阵恶寒。他向来和那疯女人不对付，八字相冲。 摇了摇头，许青焰回过了神。 “行，把时间发给我，到时候我去接你们。” “嗯嗯。” 两人又围绕着林晚粥的新歌聊了几句，林晚粥甚至给许青焰唱了一小段。他听着还行，有一种《烟花易冷》的感觉。 许青焰不由感慨，小天后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无论是林晚粥还是裴暮蝉，恢复自身创作状态之后都挺猛的。 挂了视频，许青焰一上午都有些心绪不宁。 盯着桌上的手机，推测裴暮蝉会不会打电话过来，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中午十二点，倒是沈矜月的消息弹了出来。 “许青焰，要不要找你一起跨年？” 许青焰回了一句，“呵呵。” “切，我才不和你跨年。”沈矜月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随后又光速甩了一张图片，“我和裴姐一起跨年！” 嗯？？？ 你他妈！ 许青焰垂死病中惊坐起，拿着手机盯着那张图片看了又看。图片里的人不是裴暮蝉是谁，看背景是工作室。 他甩了三个问号过去，沈矜月那个笨蛋回复了三个感叹号！ “嗯？什么意思？”许青焰一脸懵，顺手给裴暮蝉发了几个问号，半分钟后得到了她的回应，“你应该看到了，走不开。” “她怎么？” 裴暮蝉输入半分钟，“月亮三天前就说要和我一起跨年了，拉上了她的室友，哦~就是周勉的妹妹。” 见状，许青焰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三天前，不就是接吻那天晚上。 手机那头，裴暮蝉幽幽叹了一口气。这两天她举棋不定，不知道要不要去长安，好不容易等她下定决心。 沈矜月直接杀过来了，一时间她又不好放月亮的鸽子。 虽然她和许青焰那边没约定跨年一起过，但有一种默契，也算是约了，只是没想到沈矜月会直接过来。 裴暮蝉总不能说，她要去长安。飞机票都定好了，都怪她举棋不定，过于犹豫。 现在看着沈矜月一脸兴奋的模样，裴暮蝉怎么也开不了拒绝的口。想了想还是算了，打字和许青焰解释了一番。 “没事，跨年还好吧，那么多人也没什么玩的。”许青焰不知道该怎么说，既松了一口气，毕竟真来有概率会应付不了。 但听见裴暮蝉来不了，顿时又有些总觉得有人该死，不知道是谁。 ------------ 第248章 小巷子里，碰见三个贵人，我太想进步了！ 眼看着离跨年夜就剩十二个小时，长安分会场导演组日常依旧。 甘文昌显得心事重重，饭桌上长吁短叹。一连叹气三次遍，见对面干饭的许青焰没有反应，不由怒了！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叹气！” “问个杰宝，多半是约会告吹了。”许青焰头也没抬，一边吃吃饭一边看手机，导演组少数人不用吃盒饭。 许青焰是主创之一，有这个待遇，当然也可以主动要求吃盒饭。主要看各自口味，盒饭也不一定难吃。 “你怎么知道？”甘文昌错愕。 许青焰放下了筷子，看着他那张懵逼的脸，一脸无语道。 “上次我看你和人家聊天，人家妹子问你怕不怕痒，你说不怕。人家问你哪里最敏感，伱说政治立场。” “我这不是怕被套话吗？”甘文昌有些不好意思，“再说我寻思这样回答也没什么问题吧。” “是没什么问题，你俩都挺奇葩的。”许青焰看着手机，正和沈矜月唇枪舌剑，你来我往的互怼。 “唉，你说现在谈恋爱怎么这么难？”甘文昌闻言，顿时没什么胃口，“哥们跨年是没戏了，下午帮你顶班吧。” “不用，谁家下午跨年。”他道。 “嗯？”甘文昌扭头看他，一脸惊奇，“你不找妹子跨年吗？难不成你也无了？那我可要笑死了。” “算是吧，呃” 其实是林晚粥和齐婷傍晚抵达长安，许青焰下午自然还是正常上班。跨年其实也没什么可玩，人多活动就会取消。 他之所以没那么期待，还有一层原因。 裴暮蝉没来。 如果她来了，肯定是一人来的。前两天刚亲上，要是一起跨年，哪怕不发生点什么也能增进关系。 可惜，被呆头呆脑的沈矜月截胡了。 倒也不是说林晚粥来了，他就不高兴。而是性质不一样，毕竟有青梅竹马的buff在，跨年带着玩一圈。 不管怎么说，总不至于在这种日子想着得到点什么。 如果是对裴暮蝉，他脑子里少说也有几丝欲望。那对林晚粥，又是在齐婷陪同的情况下，青梅竹马清纯滤镜一加。 可以说，他是一点邪念都没有。 今天的安排就是 下班，然后带青梅竹马跨年。 午休。 许青焰习惯性睡觉前回复消息，裴暮蝉告诉他。她晚上要和沈矜月一起去吃饭，然后出去开车出去逛逛。 “带她？沈矜月有车门高吗？” 裴暮蝉发了個微笑的小黄脸表情，“你别这么说月亮，整天跟她掐来掐去的，你们还是小孩子吧？” “行吧。” 放下手机，许青焰就睡午觉去了，醒过来就迫不及待的发消息攻击沈矜月。后来升级成骂战，两人直接打了电话。 “你有病吧？许青焰！” “你有病啊！” “呸呸呸，你才有病！” 正你来我往之际，沈矜月忽然来一句。 “我妈来裴姐工作室这边了，都让她别来的。就是不放心我，你等一下哈，我下去一下你别乱说话！” 许青焰哦了一声，电话没挂。 估计沈矜月还想着中场休息，一会接着掰头。 他听见几声窸窸窣窣的声音，猜测沈矜月把手机揣兜里了。又听见砰砰砰下楼的声音，约摸着差不多了。 听见她喊妈妈的时候，许青焰原本想恶作剧。但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过一瞬，又瞬间打消了。 手机往桌上一放，他准备去接热水泡茶。 回来时许青焰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发现通话还没挂断。凑近耳边听了一会，结果发现什么声音都没有。 他试探着问了一句，“沈矜月？” 对方没有回应，许青焰以为沈矜月忘了挂电话。于是也没在意，正准备抬手挂断，忽的听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都听见了？”沈矜月的声音有些委屈。 许青焰和她斗嘴习惯了，脑子还没转过来，嘴上先占了便宜。 “昂，怎么” “不许说出去！”沈矜月吸了吸鼻子，挂断了电话。 另一边，许青焰看着通话记录陷入了沉思。 这是听见了什么？ 哎，不管了，又不是什么杀人灭口的秘密。下次见面，用来诈一诈她也好，可能是真的跟她八字相冲。 下午无事发生。 在甘文昌的长吁短叹之中，下班时间到了。 许青焰正准备清空桌面，抽空借了一辆车，打算一会去机场接人。抬头见一道目光幽幽盯着他，不由问道。 “有话快说？” “你不是也被放鸽子吗？”甘文昌疑惑。 “是啊。” “那你现在去干什么？” “跨年，接人。” “妹子？” 许青焰犹豫一会，伸出了两根手指，开口道。 “差不多吧，不过是两个。” “卧槽，你真是个活畜生啊。”甘文昌从工位上跳了起来，“不是，你留哥们在这孤寡，你约两个？” 事情和甘文昌想的不太一样，许青焰张嘴，却又懒得跟他说。 “越描越黑，就是跨年而已。” “所以你晚上会回来？”甘文昌一脸鄙夷，“还是说你让人家姑娘住酒店，你说的话我是一点都不信！” 许青焰瞥了他一眼，扔下一句“明天还要上班”直接走了。 左右溜达一圈，他哼着歌进了电梯。开着车离开后，周遭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大约开了十几分钟。 他在一处红绿灯路口停了下来，周围是老城区。 等待的间隙，许青焰看了一眼手机。留出的接机的时间多，无论如何也能赶上，加上去市区的时间 正心算着，红绿灯变了。 许青焰一边往前开，瞥了一眼道路四周，突然发现这地方有些眼熟。似乎上次来过，嗯代驾。 他顿时想起来了，上次给萧淑君干代驾时来过这。 想到这，许青焰又不禁叹了一口气。 现实里搭关系还真没那么容易，要是真干个代驾就和人领导搞好关系了，那真是他可以是世界上最好的司机。 目前和他关系最好的领导，说不上什么靠山非要说的话，大概是何国进，不过对方性子始终寡淡。 平时也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压根没太多私人关系。 许青焰心里倒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弯不了的腰什么的。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那也是也没办法的事情。 他以后走影视公司路子，少不了要进步。 只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先办证，不管再怎么想进步，最起码得把台子搭起来。得抽空去把电视剧制作许可证给办了，还有广播节目传播许可证。 现在这年头，哪怕是制作网络剧也是要备案的。 况且现在影视寒冬，市场劣币驱逐良货。爆火的不是什么科幻大片，也不是什么文艺片，也不是爆米花电影。 爆火的是一些zz正确的电影，题材来源于翻拍一些外国电影。 先天带上一些“给我哭”、“不哭没有妈妈”，“反对就是歧视”的标签，然后再说拒绝贴标签。 一套沉默暴击，让人无话可说，闷头爆米就对了。有些电影不好看，但不能说不好看，属实是开创了夏国电影史上的先河。 这圈子原本就很摆烂了，现在更摆了。 更有知名大v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现在的市场是狼多肉少，顶级的资源只够十家影视公司刮分。” 这年头知名大v说话跟狗叫差不多，随便听听就得了。 不过这些人也是照着纸面念结论，在某种程度也反映了当下影视市场竞争激烈程度，古偶基本都是被糖人这些公司承包。 不过这也进一步收缩了资源，反倒是让一些烂剧没有了生存的空间。 随着国家银根继续收紧，银根就是金融市场的资金，银根收紧也意味着对资本收紧，对泡沫化的干预。 简而言之，限薪令，明星的天价酬劳下跌了。 影视行业不再完全随资本波动，塞人，凭个人趣味改剧本现象越来越少，观众喜好占比越来越大。 对于许青焰这种新入行者来说，这既是一道门槛，同时也是一种机会。简而言之，有钱有剧本就能上。 其余的现实因素，比如剧本审查会不会404，拍出来能过审吗？要删多少，上线了会不会被举报。 这些都是场外话，也是许青焰现在努力去做的事情。 才华，有时候也不是万能的。 开着开着，前方塞车。 许青焰瞥了一眼导航，毫不犹豫拐进了另一条路。两侧是五金店，都是一些小平房，路面看着粗糙。 傍晚各处亮着灯，小平房后面是幽深的小巷。 他没怎么看，继续往前开。 直到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路边下车，许青焰这才放慢了速度。一边慢慢往前挪，一边往那边看去。 红色的宝马，不是萧淑君是谁。 只是此刻，她步履匆匆，身后还不远不近的跟着三个社会人员。许青焰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三人放荡不羁的气质。 许青焰高中那会，没少和社会哥自由搏击。 怎么说呢，遇到危险直接跑就完事了，特别是不怕死的小犊子。你看他抖起来了，别笑，跑的时候别回头。 若是运气好，碰到对方失了智了，下手没轻没重。看对方肾上腺素拉满了，这种怕是子弹打身上都没感觉的那种。 不跑，也没点搏击经验，多半要含笑九泉。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会犹豫一下，现在忙着去机场接人。但如果是萧淑君，他觉得稍微耽搁一下没什么。 靠边停车，一脚刹车。 车上也没什么趁手的东西，随便拿了一把长柄雨伞就下去了。顺手还拎了一瓶矿泉水，一边走一边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他妈的，别挡着老子进步。” 他一看就觉得对方来者不善，但也不希望真打起来。当然如果对方是萧淑君雇的保镖，那他只能瑞思拜了。 不过这个可能微乎其微，基本可以排除 萧淑君刚拐过一个店，正皱着眉。 那个人约她到这，说是找了人送了离婚协议过来。只要她答应两个条件，就能如愿拿到离婚协议书。 原本萧淑君并不想来，但这件事拖了太久了。不仅给她生活带来了巨大影响，也严重影响了她的工作。 下一个月，长安分会场那边，西北的舞蹈演员就要来排练了。要跟上总台那边的排练节奏，少说要连轴转一个月。 今天又是年底，跨年人多，她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况且对方拍了协议照片，过了今天就作废了，想谈就等下个月吧。 下班电梯里，萧淑君听着导演组的小姑娘说着今天跨年去哪去哪。犹豫一会，她还是决定赌一把。 她正顺着道路走过去，看着幽深的小巷。犹豫了一会，还是开着手电筒的灯走了进去，忽的注意到身后好像有人。 萧淑君转头，只见三个叼着烟的男人围了过来。 也不知道是住在这的人，还是从路边跟进来的。此刻她不禁后退了一步，却发现对方三人一直盯着她。 巷子里十分狭窄，只有一盏昏黄的灯。透着外面巷口的光，她能认出其中领头一个男人头上染着黄毛。 某个念头在她的脑海里升起，顿时让她如坠冰窟。 那个人不至于还是巧合，如果是巧合，为什么要约在这么偏僻的地方，虽然这地方离自己临时住处不远。 领头那黄毛捏着猩红的烟，笑嘻嘻道。 “美女，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啊，要不要认识一下？” 萧淑君没说话，看了一眼巷子深处，犹豫要往复杂的巷子里冲。还是往外冲，对方三个人，能不能冲出去。 “你们干什么，我报警了。” “什么啊，美女，我们也没干嘛啊！”另一个瘦猴一脸贱笑，“美女姐姐，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说话间，他们三人又往里面靠。脸上带着笑意，似乎在玩什么堵截游戏，嘻嘻哈哈着，在萧淑君面目可憎。 她一边往后退，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后悔穿高跟鞋出门了，平生也极少遇到这种情况。轻轻的呼吸，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对策。 “你们这是骚扰，我报警了，你们最好让开。” “她说我们骚扰，哈哈哈。”黄毛一脸委屈，兴奋大笑，对身边两人道，“真是以貌取人，过路也要被诬陷。” “是啊，美女，你知道什么叫做骚扰吗？”瘦猴搓着手。 “走吧，哥几个，给美女让路！”黄毛这样说着，却加快了脚步，眼看着就要扑上去。 萧淑君尖叫出声，却听见巷口有人喊了一声。 “喂！谁报的警？” 听见动静，三人身形顿时一愣，黄毛自动退后七八米。远离了萧淑君后，这才慌慌张张的回头，看向巷口。 三个流氓转身侧头，也让萧淑君看清楚了巷口的场景。 许青焰站在那，戴着口罩，一手握着长柄雨伞，另一只手握着一瓶矿泉水。 身材高大，看不清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从他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听来，甚至能感觉这人现在极为放松。 “报警？”黄毛懵了一会，随后反应了过来，怒骂道，“谁他妈报警，你个小瘪犊子找死吧？敢吓唬你爷爷！” 一旁的瘦猴亦是嘴巴不干净，句句往妈上问候，撸起袖子就要去揍许青焰。 许青焰满脸笑容，刚刚就观察过三人了。身上应该不至于带刀，毕竟对付一个女人，三人不至于搞这些“十五天套餐”道具。 松了一口气之后，他看这三个流氓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真是社会的好厚米啊，刚瞌睡就把枕头递过来了。 什么社会闲散人员，分明就是没带刀的贵人。如果带刀那就是犯罪分子，刀再长一些，那就是展昭了。 “萧总监晚上好，下午我们不是说好的吗。”许青焰压根没理会那三人，冲着巷子那头的女人道。 “晚上可能会下雨，我给你送把伞。” 萧淑君已经愣住了，她头皮发麻，心道都这个时候。什么送伞不送伞，这种场面话就没必要说了。 人已经打过来了，是不是该 “小心！”萧淑君惊呼一声。 “你他妈！” 看着凑过来那瘦猴，许青焰二话不说。哪管别的，抄起伞柄砰的一声直接砸在那人脑门上，瞬间砸弯，外露出一条金属尖刺。 哎呦一声，那孙子直接倒地不起，躺在地上直叫唤。 “你他妈故意找茬是吧？”穿着白背心的黄毛簌的一下冲了过来，顺手抄起一个板砖拎在手里，恶狠狠瞪着他。 另一小弟就要动手，猛地被许青焰扇了一巴掌，那手劲根本没有留手。 砰的一声，站着的就剩下黄毛一人了。 “你他妈！”黄毛抄起板砖，却见许青焰泼水，不由眯眼，下一秒，铁尖刺落在他眼珠前。 嗡的一声，黄毛脑门溢出一头汗。 许青焰望着他，黄毛看着那尖锐的铁尖尖。顿时感觉手里举着的板砖仿佛有千斤重，一点点的压弯他的臂。 在那一刻，许青焰狠厉眼神让人高马大的黄毛好一阵眩晕，张了张嘴竟是一句狠话也放不出来了。 这年头狠人太多了，显然黄毛不在此列，否则也不会逮住许青焰就敢上前动手脚。 这一点，许青焰同样清楚。 他一步步朝着黄毛走去，步伐很稳，黄毛慌乱的一步步后退。直到退到了巷子角，地上那两个人更是不敢起身。 “你要干什么？杀人吗！”黄毛大喊。 许青焰脸色紧绷，躲开砸向自己的板砖。巷子很窄，几乎没有躲藏的地方，他侧身大力一脚踹了出去。 力气很大，速度也快，黄毛顿时倒在地上痛苦惨叫。 “啊！” “救命啊！别打了！爷爷！” 砰砰砰几拳，拳拳到肉。一米八的大汉倒在地上连滚带爬在巷子里狗爬，被拳头砸得脸上都是血。 另外两人更不敢动了，缩在狭小的巷子一边惊恐的看着。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斯文的许青焰怎么跟他妈牲口似的，动起手这么凶戾，不怕赔钱吗？ “你们两个，啊！别**干看着啊！救我！就一个人！我们有三个！” 角落那两人闻声对视了一眼，刚想起身却发现许青焰攥着露头的尖刺盯着他们的脖子，顿时一阵恶寒。 刚聚起的胆气散了个精光，完全不敢起身。 许青焰转身，想了想又对着黄毛不轻不重踹了几脚。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地方，一通验伤连个轻伤都算不上。 算也无所谓，他向来不吃亏，知道萧淑君能摆平这种小事。 ------------ 第249章 跨年前的混乱，零点倒计时前，人与人还是有区别的 一切尘埃落定 从对方突然动手，再到争斗结束。也不过短短一两分钟，小巷子里站着的只剩下许青焰和萧淑君。 有钱的感觉确实不太一样，以前被欺负了还总惦记着互殴得赔钱。现在他压根不考虑这些，隐隐有种暴发户的心态。 事实上，他现在就是暴发户。 银行账户里躺着一两百万，不买房不买车，压根没地花。而且，这点钱并不是许青焰的全部身价。 《青花瓷一首能卖多少钱，没人能知道。还未问世的《，钱不是万能的，但可以让他不至于畏手畏脚。 「先离开这。」许青焰快步将萧淑君带走。 华灯初上，许青焰送萧淑君回了车上，看了一眼没人跟来。没对萧淑君的私事多问一句，只是道。 「安全起见，萧总监还是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还有点急事，现在也打算走了。」许青焰简单说了两句，「总之，先这样吧，萧总监路上小心。」 「我不放心你，要不我在这等你吧。」萧淑君握着方向盘，一脸坚持，「你车停在哪，不然我走得不安心。」 「行吧。」许青焰也没废话。 回到街对面把车开了过来，切换了远近光灯，摇下车窗按了一声喇叭。萧淑君的宝马没熄火，后视镜看到他信号就跟着开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开出了老城区，在一处大桥附近的空地上停了下来。 跨年夜在即，天上也没有月亮，干冷的夜风拂过。 砰的一声，两人下车。 萧淑君顾不上被寒风吹乱的头发，脸色看起来有些颓唐。她不想把事情往复杂了去想，可现实就摆在那。 不管她信不信，裹挟着她往前走。 「上次你帮了我，这次又多亏了你。」 「碰巧路过而已。」许青焰道。 她抽出一根女士香烟，发现没火，看向许青焰。后者也看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不抽烟不可能带火。 先前的一点点不顺，加上今晚的蹊跷，情绪这会全都涌上了心头。 或许是远离了人群的关系，积压已久的情绪瞬间爆发。话还没怎么说出口，整个人忽然就崩溃的不行。 脚底轻飘飘的，站着都费劲。 许青焰没去扶，这个时候分寸感很重要。说到底对方是领导，而不是一个纯粹的女人，这会没分寸容易吃亏。 他知道自己在萧淑君心里，通过两次的意外帮助，至少有了一个踏实稳重的形象。 两人之间的部门交集并不多，哪怕有，那也是何国进和萧总监交流。不过现在，他和萧淑君有了私下关系。 萧淑君缓了一会，整理了一番情绪。 「你放心，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真的很谢谢你。」 「好的，萧总监。」许青焰点头。 「你晚上还有急事对吧？」 「嗯。」 「行，你先去吧。」萧淑君眸子微垂，「我过几天请你吃饭，我加一下你私人微信，上次只加了手机号。」 滴，两人互换了私人微信。 又随口说了几句话，萧淑君深深看了一眼许青焰后匆匆离去。 许青焰站在原地，看着那辆红色宝马的车尾灯消失在路的尽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车上。 他靠在驾驶座上，点开萧淑君的朋友圈，惊奇发现竟有访问权限。往下一划，基本都是旅游的和工作的照片。 点进去看了几眼，他就退了出来。 开车，往机场的方向赶。 路上车流不息，他开着窗，心里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提前录了视频，那地方连个摄像头都没有。 但这种事情他没打算说，自己知道就行了。他心里其实没太大的把握，从来没接触过何国进、萧淑君之类的人。 说如何玩弄人情世故，肯定是不现实的。最多把握一个分寸，哪怕付出没有任何收获，也不至于搭进去。 晃了晃头，他将脑海里纷杂的念头全都扔了出去。 这毕竟只是小插曲，无关紧要的事情。 归根结底，打铁还需自身硬。如果将来拍不出好东西，即使和再大的领导攀上关系也没用，纯自嗨罢了 机场，许青焰接到了林晚粥和齐婷。 齐婷嘻嘻哈哈，招手他打招呼，「许老师好。」 「你们这行程够赶的，再晚点要在机场跨年了。」许青焰一脸闲闲的开车，琢磨着带大明星两人去哪玩。 「许老师，你还别说，有一年我们还真在机场跨的年。」齐婷说起过去的事情，如数家珍，巴拉巴拉竹筒倒豆子。 一路上都是齐婷在说，林晚粥偶尔也插几句。 许青焰开着车，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先带两女去了一家档次不低的餐厅吃饭，三个人花了一千多。 说是高端陕菜，其实陕菜本就不是大成菜系，拿得出手的大菜很少。早些年什么宫廷菜，早就失传了。 能让人记住的更多是各类碳水，反倒是hui民街这些做的更有特色。 但怎么说呢，跨年时候去那几条街吃东西那就是下饺子。为吃上一口得排队半小时，实在不划算。 再者林晚粥与齐婷刚下飞机，估计也累了。找个氛围感好的幽静高档餐厅，更符合此时她们的需求。 服务员见一男两女过来，两好看的搭一个一般的。也没觉得奇怪，直接迎了上去，招呼客人落座。 餐厅环境幽静，四周灯光不显。 桌与桌之间间隔很远，用木质的雕栏屏风挡着。顶部吊着一盏灯，正好将餐桌的位置照亮，形成一个黄色光圈。 「许老师，这地方不便宜啊。」齐婷道。 「我平时也很少来，新年新气象，换换口味。」许青焰点了一道菜后传给了林晚粥，「你吃什么，这个不辣。」 齐婷看着那看一本菜单的两人，顿时酸得不行。 唉，真是丫鬟命了。 别的明星约会谁带个助理啊，也就只有自己被强制跟着了。不过她也不觉得眼前的两人会乱来，毕竟 也没什么别的理由，纯粹是凭感觉。人家青梅竹马，感情要是到位，真要滚床单你还能防得住吗？ 问题是，压根没到那个程度。 况且根据齐婷对许青焰的了解，即便林晚粥一个人来找他。最后也不可能过线，这人似乎分寸感太强了。 额，就是太现实了。 别人巴不得和女明星谈恋爱，爱个昏天黑地死去活来。这人没事催促着林晚粥写歌，这跟催促女友考清华有什么区别？ 独特的嗜好？ 齐婷想不通，待到菜单到她手里时，纠结了半天点了两个冷菜一个汤。汤的名字不敢恭维，看着就没食欲。 「歌都写完了？」许青焰好奇问道。 「没有，算是写出来几首。」林晚粥摇了摇头，「质量还行，但现在专辑其实没以前那么划算了。」 闻言，许青焰点头表示赞同。 「现在确实是这样主要是一张好专辑制作的周期太长了，如果中间不发歌很容易被听众遗忘。」 「可如果发歌，那制作专辑的意义就小了 。毕竟发单曲太敷衍，反而有负面作用。」 「是啊，许老师，时代不同了。」齐婷插嘴道，「现在是流量音乐时代，观众的注意力越来越低，娱乐也更加的碎片化。」 「打磨一张专辑，基本都是花重金。唱作人的话还好一些，省掉了中间收费环节，但相应的也会耗费大量时间。」 齐婷说的这些他都清楚，这也是许、裴、林三人之间的合作关系能运转起来的原因之一。 首先，传统音乐公司制作一张专辑。几乎都会涉及一个部门，A&R，类似于企划部门，里面有经纪人和制作人。 所谓制作人，也包括词曲。 如果是非创作型歌手，一般需要先沟通专辑的理念。哪怕玄之又玄的自嗨理念，也要沟通，然后开始收小样。 制作人给他收歌，委托词曲根据主题写歌。 如果是创作型歌手，也需要在这个部门的帮助下制作专辑。比如让歌手根据主题创作，然后某首歌进行定制。 正是如此，唱作人的含金量高，但并不一定专辑里的歌全都要自己写。可以提出理念，确定主题，再定制。 在三人中，许青焰包揽了制作人的大部分功能角色。 无论是裴暮蝉和林晚粥，她们本身是唱作人，有写歌的能力。对歌曲也有理念意识，写不出难道还能描述不出需求吗？ 一般来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谁也没有根据对方提出的理念，百分百写出好歌的能力，除非是天才。 这个时候，许青焰这个万能曲库就能发挥作用了。 天才怕变态，变态怕开挂。 许青焰身上的挂始终就没关，四舍五入也算不上开挂，这是三人关系目前能维持下去的关键所在。 因为他真能包揽两女制作人的工作，哪怕他还远在长安参与春晚幕后制作。 抄抄歌装逼，让女明星投怀送抱太脑残了。许青焰是深入参与制作，满手都是经验值，而不是单纯的文抄。 他已经不是半年前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了，若是要正儿八经的算。 一路走来，他写过歌，录过歌。参与过大型音综，做过合伙人，而且是同时作为两女的音乐合作人。 不过是一明一暗罢了，本质上还是他在设计舞美，直接或是间接参与。 再加上他在春晚干策划，实际上歌舞类工作也上过手。技术组、舞美之类的工作也有参与，见过总台最好的设备。 所谓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现在的许青焰不止是文抄，既是资深音乐人，也是当之无愧的幕后无冕之王。 温芸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也阻止不了林晚粥和许青焰接触，压根找不到任何理由去阻止。 上菜后。 许青焰道，「做专辑确实很耗费精力，所以现在音乐作品的门槛已经降低了，其实现在的人没那么在意专辑。」 林晚粥挑了一筷子菜到碗里，没吃，温声道。 「专辑更多是做给粉丝看的，大部分人还是听单曲。」 「是啊，现在哪有人看你什么专辑理念之类的。」齐婷道，「都是粉丝会关注，但是不认真做粉丝又会跑。」 「而且现在抖海抄袭的口水歌太多了，就明目张胆的抄。改点东西就是原创了，底下还一群人捧，比原来那首好听多了。」 「反正抄也能赚钱，还赚得不少，谁还去做什么音乐人啊。都上去捞钱了，翻来覆去的抄，美名神曲。」 「那没办法，现在行业风气是这样。」许青焰道，「不过也不用管他们，抄来抄去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坚持自己的风格，才 能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小音乐人被抄了，要么同流合污，要么就是咬牙往上走。乐坛整体风气是这样，包括影视圈亦然。 所以也不是娱乐圈这几年不行了，从来就没行过。不过是经济下行泡沫散了，大浪淘沙，留下了些许经典罢了。 吃完饭，趁着许青焰去结账。 齐婷凑到林晚粥边上，眨了眨眼睛好奇问道。 「粥粥姐，你最近怎么这么勤恳工作？」 以前林晚粥可不是什么上进工作的主，写歌也是一拖再拖。商演能不去就不去，主打一个维持住咖位就行。 不会是凑嫁妆吧？ 可现在好像有点过早了，八字没一撇就开始打鸡血了。而且这未免有些倒反天罡了，不至于吧。 「没什么啊，努力有什么不好吗？」林晚粥脸色不带变的，一脸疑惑。 「哦，这样啊。」齐婷挠了挠头，感觉自己似乎是想多了，「努力工作也是好事，等我们工作室建一个」 听着齐婷开始畅想未来碎碎念，林晚粥悄悄抿了抿嘴，压住了嘴角弧度。 正在结账的许青焰若是知道此时的林晚粥心里想法，「他那么拼，一定是为了我们的以后」，肯定会点个赞。 猜对了，但只有一半。 滴，结账完。 许青焰刚想往回走，忽见小群里有人@他。不是长安春晚这边的五六七八个群聊，而是恋综那会加入的「咸鱼群」。 当初周勉把他拉进去的，里面四十个人左右，全都知根知底的幕后打工人。干灯光、道具、策划，什么都有。 娱乐圈底层，饥一顿饱一顿最强打工人集合体。 不过这也只是打趣而已，其实这一行赚钱也不少。最大的缺点就是时间不自由，来活了就得上，不上就没机会。 荔枝@许，荔枝也就是陈念念，周勉以前的未能如愿的小姑娘。甚至连故事都没有，只是有一些好感。 「许老师，你去劝劝周哥，他好像和嫂子吵起来了。」 他以为是普通吵架，于是在群里玩笑回复道。 许：「我劝个锤子，小两口跨年吵架不是很正常吗，我才不参合。」 夫妻或是情侣逢年过节吵架可太正常了，事情多压力大。过节几乎是一个放大镜，冷酷检验每一个家庭的和谐程度。 一是没钱，二是闲下来翻旧账，三是节日打破了日常相处的微妙平衡。做的越多错的越多，多做多错。 吾妻皮卡丘：「好像不是普通的吵架，说是要离婚，家都快被砸烂了。」 许青焰脚步一停，整个人顿在原地。 「嘶卧槽。」 他打字在群里问道，「好好的跨年，怎么弄成这样？」 吾妻皮卡丘：「听说是跨年礼物，现在电话也打不通。」 「跨年还有礼物了？闻所未闻！」许青焰一脸懵，一边往林晚粥那边走，忽的意识到自己好像没这个概念。 不止自己，林晚粥、裴暮蝉甚至沈矜月，谁也没提过「跨年礼物」。 「谢谢许老师请客，要走了吗？」齐婷转头问道。 「等我一会，有点事情，我给朋友打个电话。」许青焰解释道，「听说是吵架了，我问问情况。」 「好。」 许青焰走向洗手间，给周勉打了电话。 不多时，接通了。 「许哥。」 「你那边怎么了，说是家都给砸了？」许青焰问道。 「出了一点事情，唉。」周勉在电话那头啪嗒一声，估计点上了一根烟，「我现在人在外 面，被赶出来了。」 「你这」 「没事，应该要离婚了，离了也好。」那头，周勉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沙哑，「趁着没孩子，这日子我也受够了。」 「不是，不至于吧，就因为没送跨年礼物？」许青焰一脸懵逼，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压根想象不出来。 他没见过周勉老婆，只有偶尔聊天或是有事打电话时，偶尔能听到她的声音。急躁，不耐烦，不好说。 不是什么情绪稳定的人，也不能说不好。有时候可能就是人家愿意，冤家路窄互相折磨到白头。 所以，许青焰一直没打听过周勉的私事，谁知道一上来就这么离谱。 「跨年礼物只是个导火索，我送的礼物她不喜欢。」周勉叹了一口气，「本来说好跨年出去玩，我这边还有一点工作。」 「下午老回电话，晚上又不得不赶回家，后来她生气了。」 「她说我从来没想过生活上的事情，出去玩都是她在准备。根本没法给她提供情绪价值，结婚还不如一个人开心。」 「既然这样，要老公有什么用，然后又说要换个大点的房子。每天看着小阳台很压抑，心情受不了。」 闻言，许青焰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去劝。 这种关系很难去界定，小事累积起来就是生活的全部。但生活本身要生，也要努力活下去，周勉压根做不到。 别说周勉了，哪怕是许青焰自己也不敢说平衡生活和工作。 冲起来了，叼来的生活。 「唉，想开一点吧，最好和你老婆谈谈。」许青焰还是个雏，没太多经验，「互相体谅，毕竟你能挣钱。」 「如果我是女人，肯定会欣然接受。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事情，都是谈出来，你尽量试试谈一谈吧。」 「许哥，不是我不愿意谈。」周勉对着电话叹气，「她说，不希望和老公相处的时候，还要像一人独处一样。」 「她狠狠共情了，我算是彻底几把完蛋了。」 「呃」许青焰表示同情，「这样你再看看，换房子这事吧，你要办我可以借点钱给你，我这边手头挺宽裕的。」 许某人不会安慰人，唯有直接出钱。 周勉压根没想过换房子，正气头上，换房子也不现实。但骤然听许青焰这么一说，顿时有些热泪盈眶了。 「谢谢许哥。」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贵重，周勉没想过借钱。但许青焰这份过于直接的话，还是让他感动不已。 他知道许青焰能赚钱，但也清楚许青焰才入行半年。也不过卖了几首歌，房和车、女友，一样都没有。 刚开了个公司，正是要钱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能直接说借钱给自己，那是真把自己当好朋友了。 事实上，周勉不知道的是，对于现在的许青焰来说。钱既要紧，又不要紧，他挣钱的办法太多了。 只是有点钱也要花掉，不限于往新公司里砸钱，或是别的地方。总之他最多留个保底钱，其余钱不会留的。 薛定谔的贫穷，开着A8和帕拉梅拉的穷人，真一贫如许。摆阔绰全靠两小天后，整个人又穷又富。 「行吧，多的就不说了，有事叫我。」许青焰挂断了电话，洗了个手回到了餐桌 距离跨年零点，还剩两个小时。 人山人海中，三人准确说是两女戴着口罩。许青焰走在前面，两女跟在后面，有齐婷在场，他也没机会和小姑娘牵手。 沟槽，小姑娘的手被齐婷牵了。 许青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消息，沈矜月发了一张自拍。她正挽着裴暮蝉的手逛街，身边 跟着抽象女王周莉莉。 唉，什么运气，跨年夜孤家寡人似的。 忽的，他想起了什么，转头问两女。 「你们要跨年礼物吗？」 林晚粥一脸懵，齐婷也是挠了挠头，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丝迷茫。 「什么跨年礼物？」 「哦，没什么。」他一脸淡定，「就是听别人说，好像有人跨年送这个，随口问问你们想不想要。」 「太麻烦了吧，跨年礼物什么的。」齐婷道。 「是啊，一起跨年就很好了。」林晚粥点头附议。 许青焰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人与人还是有区别的。 免费阅读. ------------ 第250章 神经！谁跨年放飞菩萨，害得我跪下磕了三个头 在以前，跨年指的是跨过新年。 农历三十一除夕夜。，一家人守在电视机前吃着饺子看春晚，其乐融融。 新世纪后，随着经济上行发展，国民对精神娱乐需求越来越大。对年轻人来说，春晚老掉牙的东西，谁看啊！ 转折点在某年，一个现象级综艺横空出世，《超级女声》。 一开始节目反响平平，经过一年多的积累，超女火遍大街小巷。湘南台寻思着，超女这人气不能浪费啊。 当时正值冬天，湘南台春晚包上的。但离春晚太远，死等并不划算，于是一群策划把目光投向了年底。 第一场跨年演唱会横空出世，硬生生在春节晚会、元宵晚会之前开辟了一个“跨年演唱会”，后来各卫视响应。 慢慢的，跨年晚会慢慢转变了词汇。 说白了这就是个商业引导的词汇，跟双十一，六一八一样。对于某個特地的群体，策划的一场狂欢。 人出了社会之后，过年就变了味。年轻人提起过年都是兴致缺缺，亲戚太啰嗦，春晚不好看，催婚 而跨年是年轻的属于朋友之间的一场狂欢，每个人都有至暗时刻。生活太累了，有时候真想一了百了。 一年的末尾，在这个特殊的日子去赋予它一种仪式感。或者说，赋予它某种能让人继续活着的意义。 结束一年的痛苦，展望新的生活。 跨年存在的意义大概是生活总是艰难，你不能等苦难过去再快乐起来。要远山不见我，而我见远山。 “许老师，你要喝什么果茶？”齐婷回头道，林晚粥也看着他。 两女穿着冬衣外套，说话时哈出了白气。如果是在羊城跨年，大概出门只需要穿一件短袖就够了。 林晚粥知道他不爱喝奶茶，最多喝喝果茶。多半是她先告诉的齐婷，然后让齐婷充当中间的传话筒。 “葡萄吧。”他道。 距离两女站着的小摊不远，路口人流如织，灯火通明。 他站在路边看人吵架，跨年夜火气大，不是开房就是干架。 男的梗着脖子，“我改不了，一辈子就这个样了。你受不了找别人啊，非要大街上吵架，有病吧！” 女的说，“你要我去死吗？” 啪的一声，女的开始抽自己耳光。那男的也怕了，冲上去拉住了那女的手，周围一群人在热闹劝架。 啪！又是自扇一耳光。 “你在看什么？”林晚粥站在他旁边，将果茶递给他，“常温的，现在太冷了，和冰的没什么两样。” “看人吵架。”说着，他直接在这个视角良好的位置蹲了下来。 “噢，他们为什么吵架啊？”林晚粥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手里握着一杯青柠果茶也跟着蹲了下来。 在他们身后，齐婷捧着一杯奶茶看着排排蹲的两人，不禁有些无语。 “压力太大吧，呃情侣之间再好的感情都会吵架吧。”许青焰看着街头那对男女道，“本质上他们是在发泄情绪。” “我们围观的人也是他们play的一环，那些劝分劝和的。永远不知道他们转头会干什么，或许继续吵下去。” “又或者他们只是喜欢在人前吵架，想要评个对错。没人的时候又和好了，恩爱如初，也说不定。” “情侣一定会吵架吗？”林晚粥蹲着，转头望着他。 街边人越围越多，许青焰蹲的地方，前面被围起来了。以至于没人能挡住视野，露出了扇形一角。 “一般都会吧，出现问题然后寻求解决方案什么的。”许青焰只能用看来的经验，进行有限的解释。 “具体我也不知道，可能不停翻旧账，然后冷静一会再给个台阶之类的。不过有些情侣也比较奇葩，要生要死的。” 林晚粥想了想，郑重其事道。 “要是我，我肯定不吵架。” “真的假的？”许青焰一愣，只当是闲聊，“你不会是实战派吧？” “什么是实战派？”林晚粥一脸懵。 “就是我有个朋友，大学时候校外认识的。”许青焰笑着说道，“当时我蹭他们的车，坐在后排，他们在前面吵架。” “就”说着，他还挥手比划了一下吵架的激烈程度，“互相框框扇脸，我在后面人都快吓死了。” 林晚粥被逗笑了，咯咯咯，眼睛弯成月亮。 “那后来呢？” “他老婆打开车门就往外跳，他车没停稳，挂着d档也往外跳。”许青焰道，“我还在后排，看着车滑行，猛地拉手刹。” “还有啊，我以前有个同事。她闺蜜和男朋友吵架，把人推在河里去了，她弄了一根竹竿和救生圈在那捞人。” “太危险了吧？”林晚粥惊呼。 “害，这个世界本来就是疯疯癫癫的。”许青焰摆了摆手，不以为然，“我能活到今天，全靠八字够硬。” “我肯定不会。”林晚粥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那伱真棒。” “是噢。” 齐婷就在一旁玩手机等着，看着蹲在路边的一对人。路灯莹黄的光落在他们身上，将两人的身影无限拉长。 长安这是一座浪漫的城市，连地下通道的名字都叫开元。长安钟楼远近闻名，六百多年的地标建筑。 要想进入钟楼，就要经过开元。 这个时间点，钟楼内外挤满了人，几乎是挤得水泄不通。不仅仅是邻市的人慕名而来，看不到晨钟暮鼓。 人流量大到只能看到前面人的后脑，乌泱泱的全是人。 钟楼被夜色笼罩，本身散发着明黄色的灯光，显得庄严肃穆。远处高楼鳞次栉比，看着有些模糊。 许青焰带着两女站在外围，没有挤进去。 “好多人啊，他们怎么还在往前挤？”齐婷一脸疑惑，压根想不明白，“都这样了，没必要往前挤了吧。” “找个好位置拍照呗，应该都挤了几个小时了。”许青焰问道，“对了，你们谁等会要拍照吗？” “拍啥？”齐婷歪头。 “放飞气球吧，我看他们手上都准备了气球，估计等着倒计时的时候放飞。”许青焰扭头看了一眼四周。 “呀，哪里可以买气球啊？”齐婷惊奇道。 “不知道，要出去买吧，刚刚看到了。” “算了吧，没有气球也没关系。”林晚粥担心许青焰和齐婷出去了会被人流冲散，“拍别人的气球就好了。” 距离跨年倒计时还有二十分钟，人流基本不流动了。 那头，沈矜月给他发来了信息。 “人太多了，逛街逛不动了，我们要回去了！” 许：“不看倒计时吗？” 消息发出去，网速转了好几圈，直接一个红点。一连发了七八遍，这才把消息发出去，人太多信号几乎快没了。 沈：“换个地方看，那边人太多了，好多人跑来星海看倒计时了。” 过了两分钟，沈矜月又拍了一张裴暮蝉的照片。 “【图片】怎么样，羡慕吧？” 许：“羡慕你矮冬瓜，这照片是你跳起来拍的吧？” “你才矮冬瓜！”沈矜月发了几个愤怒的表情包，捶了又捶，“我一米六八，过两年就一米七了。” “十八岁早就停止生长了，你过两年打算买增高垫吗？” “【敲打】！” 日常拌嘴结束，许青焰又有些索然无味。看了一眼时间，距离跨年倒计时还剩下十分钟，人群已经开始出现骚动。 齐婷和林晚粥站在旁边小声聊天，反倒是给他腾出空来了。 一整年就要过去了，说非要说感想还真没太多。 望着躁动的人群，他低头给裴暮蝉提前编辑了一条短信，新年快乐。 他也没打算卡点发，现在信号几乎一点没有，卡点也发不出去。直接摁下了发送，果然一个红点弹了出来。 过了一会，眼看着跨年时间还剩下五分钟。 许青焰也懒得挣扎了，打算等会跨年零点过去之后再发消息。正转头走向林晚粥，忽的发现齐婷人不见了。 “她人呢？” “噢，她说她看到卖气球的了。”林晚粥指了个方向。 许青焰顺着那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齐婷。正穿过人群，来到了那个手里攥着四五个气球的人面前。 难绷，那应该不是卖气球的。 跨年就剩下最后几分钟，在场的人几乎都打开了手机摄像。甚至有人掏出了数码相机，镜头齐齐对准了天空。 有人冒冒失失，提前放飞了气球，也有可能是脱手了。在夜空下，万众瞩目中，得到了所有人的视线洗礼。 “你今年回清河吗？”林晚粥戴着口罩，“长安分会场这边，你应该除夕之后才有时间回去吧？” “回啊，你回吗？”许青焰直白问道。 “我回哪啊？”她眸子微垂。 官锦去世之后，她就没有家了，和其他亲戚也没有联系。一方面是没感情不联系，另一方面两边都不待见她。 比起林父和官锦两边的兄弟姐妹，林晚粥对清河更有感情。 “清河，我妈也好久没见过你了。”许青焰语气平常，道，“她身体恢复得挺好，这小半年身体不错。” “我反正也呆不久，可能最多在家待四五天吧。你有空的话，想回去转一圈可以跟我一起回去。” “噢，那好。”林晚粥应下。 有人在欢呼，在等待着倒计时最后一分钟。 以往还有烟花表演，现在人太多，基本取消了。听说今年的钟楼倒计时也要取消的，不知道怎么了又保留了。 林晚粥仰头看着青苍色的夜空，思绪飘忽。 她记得许多年前，在清河那个小村子的夏日午后暴雨。半黄半绿的梧桐叶被雨水洗得发亮，天际潮湿发白。 不记得什么原因，两人凑在一张方桌上写作业。 燥热的午后突降暴雨，许青焰就搬了凳子去门口看雨水白练横空。她倚在门框边，一起盯着院子里的雨发呆。 室内昏暗朦胧，林晚粥一低头。忽然发觉他的视线黏在她单薄衣物刚成规模的柔软地带，顿时面色涨红。 弧度不显的胸线，随着呼吸缓缓起伏。 两人认识，待在一起不说话也不会尴尬。林晚粥也并不觉得他的视线有多冒犯，更像是一种朦胧的情感。 对方的视线很快移开了，并再也没有扫过那片地带。 他对林晚粥下次考试有没有把握考第一，林晚粥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她对以后没有概念，从小就是飘来飘去。 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听歌，一人一个耳机，存着几十首歌的mp4放在方桌中间。雨下得很大，耳机里的歌一首首轮换。 门外暴雨未停歇，他打着哈欠，趴在桌上半睡半醒。 光线昏暗，林晚粥手撑在桌上，作业快写完了。盯着白皙浓眉的少年，想着他近乎大胆的目光，睫毛微颤。 脑子里没由来的冒出一个念头，睡着了是不是可以亲。 回过神。 钟楼外密密麻麻的人群，周围的人已经在喊倒计时了。“五十九五十六，”四周声音顿时变得嘈杂起来。 她转头看了一眼齐婷的方向，齐婷似乎被挤在那边动不了了。 “你要拍照吗？” “啊？”林晚粥有些紧张，或许是刚刚的念头所致，下意识点头，“好噢，我手机在包里。” 她拿出手机打开摄像，忽的发现不够高。前面的人已经站在了高处，那里似乎有矮柱子，他们就站在上面挡住了视线。 “我来帮你拍吧。”许青焰伸手拿过了她的手机，外壳是琉璃的带着红色草莓的，“这样拍的话” 他举起了手机上，利用身高优势正好能拍到倒计时画面。有些人举起了手，准备在最后一刻放飞气球。 “二十九、二十八” 林晚粥站在他旁边，看着他高举着手准备拍照。倒数声一点点减少，她脑海里再次冒出了那个念头。 朦朦胧胧的光落在他的脸上，林晚粥心越跳越快。 “十、九、八” 她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不断的犹豫，又不断的说服自己。倒计时进入尾声，三、二、一，这几声齐呼，几乎砸在她的心上。 “新年快乐！” 周围人爆发出一阵欢呼，手中的气球腾空。 许青焰刚按下拍摄键，忽的感觉衣服被扯了一下。他不由低头，却见林晚粥摘下口罩，脸颊被闷红。 一双清亮的眼睛蒙着生理水雾，四周欢呼声嘈杂。她似乎说了什么，嘴巴动了动，还没等许青焰看清楚口型。 忽的被拉了一把，不自觉斜着下倾。 只见林晚粥踮起了脚尖，这个角度正好头一歪亲到了一起。微凉的唇瓣印在一起的瞬间，入口是青柠味的吻。 新年快乐的欢呼声不断，大约是周围人多。林晚粥吻得慌乱，被轻轻一碰就立刻红着脸分开，撇过脸去。 许青焰还有些懵，伸手将她肩膀掰了回来，没好气笑了。 “你这是什么新鲜的套路吗？” 林晚粥低头，脸红红的，说了一句话又被淹没在狂欢的浪潮里。 许青焰见人多，伸手将她的口罩戴好。稍微找了找齐婷的方位，便提前带着林晚粥离场，等人多再撤退就很难了。 他一手牵着林晚粥往外赶，这要是被路人拍到接吻发出去。影响肯定是有的，不过对于唱作型歌手影响不大。 林晚粥的颜值粉不少，她看着清清冷冷的，像是邻家的妹妹。 许青焰眼皮微跳，想着刚刚被动接吻的感觉，心顿时有些痒痒的。入口是青柠味，随后一阵温热。 让他想起了常年阴湿的小县城，暴雨后的青树下就是那个味道。 与齐婷汇合，她手里空空如也，一脸苦涩。 “那不是卖气球的。” “那你还去，走了走了。”许青焰催促道，“这边人太多，再不赶紧走，我们恐怕得走回去了。” 见到了齐婷，许青焰顺势松开了牵着林晚粥的手。 齐婷挽着林晚粥的手，忽觉得她身上发烫，不由疑惑看了她一眼。见林晚粥眼神飘忽，脸红不止。 哦~~，顿时明白了，有情况。 三人逆着人流沿着拥挤路段走，许青焰吐槽人多的跟下饺子一样。好在终于还是出去了，上了车顿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接下来就是漫长的拥堵环节，许青焰停车时偶尔回复裴暮蝉的消息。她们还在逛街，都已经过了十二点了。 沈矜月这种大学生就爱玩，差不多应该要回去了。跨年结束就显得冷清了，一般人也不会在后半夜继续乱逛。 送她回酒店已经一点左右，齐婷刷了卡进房间。林晚粥进去了又匆忙出来，许青焰在走廊那头等着。 “怎么了？” 走廊溶溶的明黄色灯光落下，光晕昏沉。 “我那时候，脑子有点”林晚粥背着手，试图解释钟楼跨年的接吻，“你能不能就当不知道。” 许青焰：“不能。” 林晚粥顿时泄气。 最后，她再次抬头，脸上露出纠结的表情。仰头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又有些无计可施道。 “那你你想怎么样？” 许青焰道，“欠我一次，下次还。” 林晚粥扭头看了看楼道尽头，又看了看许青焰，眨巴眨巴眼睛。 许青焰啧了一声，捏了捏她的脸。 “想什么，都是监控。” 被识破心思的林晚粥顿时脸通红，在楼道里慌忙转身。 “我不是那个意思。” “知道了。”他道了一句晚安，直接离开了。 其实许青焰也有拉着林晚粥去楼道摁着亲的冲动，但想想还是放弃了。所谓过犹不及，齐婷还在房间里。 去楼道不尴不尬的，说不上什么浪漫，给人一种只敢偷偷摸摸的感觉。虽然对方会保密，但女生确实会在意这种事情。 总之没必要，来日方长。 出了酒店，许青焰开车往住处赶，随便回了几句消息。累了一天，他也有些疲惫，上了一天班还兼职滴滴代打。 完事又接人跨年，折腾到一点。 红绿灯路口，甘文昌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许青焰见状，倒也没太惊讶。与周勉有重要的事才会打电话不同，甘文昌这个比，几乎是有事没事就爱打电话。 “喂，甘大少爷，你又怎么了？” 在许青焰大学毕业之前，朋友这个词很少被提及。但人都是有朋友的，他现在虽然朋友不多，但是 甘文昌属于和许青焰一个尿性的狐朋狗友，但这个人是个实实在在的二代。家里逼着他进总台，他也就从了。 听说家里还有一个哥哥，总之轮不到他做顶梁柱。父母对他的期望就是不犯罪，早点结婚给家里练个小号出来。 可天不遂人愿，甘文昌长得不能说潦草，只能说差强人意。远看凑合，近看也凑合，不丑也绝对不好看。 除此之外，他还有个家族。 振兴家族的愿景与他无关，他主要负责活着躺着笑着。虽然有钱，但他也不能大手大脚的花，也不能泡吧。 这可把甘少爷憋坏了，一怒之下就怒了八九年，成了现在这个吊样。 听说，他曾经有很多女朋友可以选择，但是没谈。 电话那头传来甘文昌骂骂咧咧的声音，“卧槽，你知道我刚刚遇到什么了吗？他妈的！卧槽他妈！” “你被人揍了？” “那倒不是，我不是闲的没事做，出门跨年嘛。”甘文昌道，“然后谢俊廷也跟我一起，我们两个” 许青焰抓住了他话里的重点，“谢俊廷不是约会去了吗？” “他约个屁啊！”甘文昌哈哈大笑，“他约人家舞蹈组的小姐姐跨年，结果人家跨年前一天跟前男友和好了。” “哈哈哈哈，笑死了！” 许青焰隐约听见谢俊廷一旁的不满声音，不由嘴角微抽。如果是他，压根就不会对快餐式的恋爱上浪费时间。 如果不是真的喜欢，只是为了追求刺激打发时间，他宁可挣点钱。 “你打电话就为了说这个？” “当然不是，他妈的。”甘文昌一边骂一边道，“我们在路上走，看见天上飘着个菩萨，谢俊廷说要改运。” “妈的，非拉着我一起跪下来磕头，草了。” “不知道哪个神经病，跨年大半夜的不放气球放飞菩萨，害得我跟着磕了三个头。” ------------ 第251章 情景喜剧末路，和跳火坑没什么区别，春晚分动员会开始 跨年后，一月五号，总台的转播车进驻长安分会场。 “这玩意有钱都买不到啊。”甘文昌站在旁边感慨了一句。 “买来有什么用？”许青焰一脸闲闲。 “开什么玩笑。”甘文昌啧了一声，“这玩意一开始是为了七十周年大庆，咬咬牙弄出来的，虽然有项技术是霓虹的。” “当时还是4k第一代，东京奥运会去了一辆，一辆去了亚运会。现在应该是a6，地方卫视也有4k转播车。” “几乎每逢国内外重大赛事或是国际活动，都能看见总台直播车的身影。 如果是亚运会这样的级别比赛，总台能来四五千人。各省的转播车都会调配过去，呃，给总台打工。” “春晚四个分会场，那基本一个分会场两辆a系列车？”许青焰问道。 “一辆，后面那个是辅助车。” “还是重汽豪沃？” “车头是，也有大奔。”甘文昌科普道，“看到cmg没有，c开头就是总台的。如果是省台，那就是各地方的开头缩写。” “到时候大联排，车上导播室三十多個机位一起调动。” “你上过？”许青焰问道。 “这个”甘文昌挠头，嘿嘿一笑，“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不就切机位，骂摄像嘛。” “切，死装逼。”许青焰懒得鸟他，转头去工作了。 下午。 他收到萧淑君的微信，问他是否有空，请他在长安区高档餐厅吃饭。 许青焰顿时记起她似乎说过要请自己吃饭，当时以为是客套话。大概意思和“承情”类似，谁知道是真的请吃饭。 不过对方确实领情，跨年之后对许青焰态度亲近了许多。 萧淑君也是讲究人，她那样的身份，也花五六天还是熟悉。这会大概率是打算先谈谈，再给谢礼。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好，除非有利益纠葛。 “吃饭去？”甘文昌靠了过来，“我跟你说，歌舞团那边美女太多了，哎，还有音乐学院那帮学生也来了。” “哈，算了吧。”许青焰兴致缺缺。 “你去哪？” “回去睡觉，有点累了。”他没说实话，下意识掩饰，“你也别乱逛了，明天有总台的记者来采访。” “多大点事，又拍不到我。”甘文昌一脸光棍，“最多拍拍灯光组，你们主创估计露个脸的功夫。” “为什么？” “惯例。” 许青焰哦一声，快速清空了桌面，门边招手道。 “那我先走了。” 十分钟后，许青焰驱车离开。 萧淑君约他见面的餐厅高档且偏僻，开车倒也不用多久。 到了地方，他先到，报上名字之后被带到了一处幽静的包厢。他没玩手机，安静坐在那把所有想说的话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机会不会重来，没抓住就没了。 不多时，萧淑君姗姗来迟。 她进门带进一阵冷气，穿着高跟鞋气质温婉，手里拎着一个包，款款走来时还对着许青焰笑了笑。 “久等了，有点事耽误了一阵。” “没事，萧总监。”许青焰起身，恭恭敬敬，“感谢您的招待，我参与分会场工作也不过才两个月。” “在专业知识领域您才是老师，我想能从您身上学到许多。古有程门立雪，我今天等几分钟也算不了什么。” 萧淑君乐了，倒是头一次见世俗也如此真诚的男生。 “我教不了你什么，伱已经很优秀了。” 她摆摆手，面对许青焰这一番话，心里倒是松了一口气。原先还担心对方年轻冒失，两人孤男寡女见面尴尬。 现在对方整这么一出，把进步写在了脸上，事情倒简单了。私人关系难办，但如果是利益交换反倒是轻松。 “你也别总叫我萧总监了，天天上班都听腻了。”萧淑君道，“说起来我应该感谢你，救了我两次。”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年长你几岁，你就叫我君姐吧。” “好的，君姐。”许青焰打蛇随棍上。 看着他那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萧淑君也不免在心里感慨一声妖孽。长得好看，下手又狠又世俗。 偏偏这副真诚的模样，谁看了也不讨厌。 哦，不是世俗，是进步。 “你是何组长带进来的千里马，一路杀进了主创团队，可见能力不在我们之下。”萧淑君轻笑道。 “现在，你身上最大的优势是年轻，劣势也是年轻。如果想进电视台的话，凭借这份资历完全可以” “抱歉，君姐，我不想进电视台。” “为什么？”萧淑君一愣。 哪有什么为什么，原因可太多了。进体制不能乱说话了，有可能下放，真想要有所发展得去新闻中心。 那地方不是一般人能进去的，新闻中心基本是干部摇篮。省电视台一把手，广电局宣传部领导几乎都有新闻中心任职履历。 顺利的话，一路从电视新闻记者开始，再爬到新闻中心负责人的岗位。 由于这是一个全新的领域，他有了这份机遇。本身根基薄弱，哪怕好学，穷尽半生的极限也只是地方正chu级干部。 优势全没了，还干个鸡毛。 “因为我是个文艺工作者，上大学那会就决心为人民创造精神财富，为祖国文艺事业添砖加瓦。” 萧淑君：“” 这人滑不溜秋的，跟个软钉子似的。 “你想？” “不瞒君姐，我弄了个小影视公司。”许青焰道，“想拍点电视剧，只是最近一头雾水，一直想弄找不到方向。” “滑头。”萧淑君笑了笑，“你一开始就想好了，直接说就好了。” “是。”许青焰讪笑。 “行，你既然叫我一声君姐，有困难我会帮你解决。”萧淑君垂眸，“这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帮你介绍影视的朋友。” “只不过这一行我也太清楚，姑且一说，你也就姑且一听。” “洗耳恭听。”他道。 “国家对传媒板块相关政策回调之后，目前国内top1是天线传媒，你知道他们能在影视寒冬做到第一的秘诀是什么吗？” “不知道。”许青焰其实了解过，但还是摇头。 没什么别的原因，演员天价薪酬，偷税漏税，各种多套合同。国家对此监管力度加大，抹去了大部分的泡沫。 补税风波后，各大影视资本市值陆续蒸发上百亿元。 “就一个字，稳！”萧淑君娓娓道来，“这些年大部分的影视巨头中证指数都在跌，只有天线传媒跌得最少。”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天线传媒不乱投资，参与各种并购。而是注重培养新导演，和各类影视动漫制作，慢慢的完成了从电视到电影的赛道转变。” “第二个是和它产业链布局有关，电影行业三大布局，天线传媒只占一个影视宣发。利用其电视积累下的资源，投资了鹿眼娱乐（卖电影票），牢牢控制了中游环节的话语权。” 萧淑君话音落下，服务员上菜了。 于是两人中断了话题，许青焰消化她刚刚说的那番话。而萧淑君则在组织语言，这也不算什么交浅言深。 这些都是行业的一些常识，只是她觉得许青焰有点愣头青了。整个行业都在过冬，他一个小白急吼吼往里面送钱。 哎，能劝就劝吧，别人懒得管，许青焰毕竟不忍心看着他往火坑里跳。 待服务员离开，桌上的菜也全都上齐了。明黄的灯光落下，两人隔着一桌高档美食坐着，谁也没动筷的意思。 “君姐的意思是？” “你想好了剧本吗？或者好的内容，这才是重中之重。”萧淑君劝道，“不然影视圈就是个火坑，进去一个赔一个。” “想好了，一部武侠情景喜剧。” “武侠情景喜剧？”萧淑君一听就觉得特不靠谱，“这年头连武侠都没人看了，情景喜剧也走到头了。” “是，现在确实没什么人看武侠了。”许青焰点头承认，“不过它投资小，我觉得亏本的几率不大。” “你很看好？”萧淑君面露纠结，“编剧是谁？” “我。” 闻言，萧淑君眼皮一跳。 “你不是写词曲的吗？” “不会写剧本的词曲不是好词曲，文艺创作殊途同归。”许青焰开了一个玩笑，“剧本方面我有一点点把握。” 话都说到这了，萧淑君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 “行，你的水准我是相信的。” “谢谢君姐。”许青焰点到为止，没有兴致勃勃说剧本。 倒不是因为害怕泄密之类的，而是觉得对方不会感兴趣。说白了，这剧本开头打印出来扔大街上，也不一定会被剽窃。 归根结底，时代变了。 大导演拍武侠，啪唧，扑街了。大制作不行，拿小成本来试试水总行吧，冷门到没一个人去看，还被吐唾沫。 现实就是这样，惨过拍小电影。 还是那句话，时代变了。大家口味变了又变，武侠换汤不换药。内容缺乏吸引力就算了，又要塞私货，谁看啊！ 哪怕是棒子电影，以大胆敢拍的悬疑风格在国内获得大量好评。但本质上，还是猎奇心理在起作用。 棒子那边搞分级影视，国内不搞。以至于一些悬疑犯罪题材空缺，一些龙傲天或是重生复仇爽剧迅速占领高地。 可说到底，棒子影视其实就是好来屋电影的极端max版本。更暴力更血腥，冲突更大，爽点更猛。 那边习惯用怨恨叙事，比如被校园80，或是被侵犯。镜头主要集中在边缘群体身上，情绪张力拉满。 久而久之把自己绊住了，爱吃辣也不能往死里吃。长期接受负面情绪，观众也接受不了，也容易丧失新鲜感。 比如棒子剧，某个人一出来，观众就知道这人八成要被80了。 武侠剧同理，有些人一出场，就让人提不起兴趣。 主角小时候被仇家灭了满门，然后苦练神功，最后打了恶霸再艳遇。整点苦大仇深，美人命薄，最后复仇。 许青焰很清楚，在萧淑君心里，他的剧本就是这样的。 他也不想解释，没必要。毕竟萧淑君又不是合伙人，她只要答应了给他介绍资源就行了，其余的事情 呃，无所谓吊谓。 谈论一阵后，萧淑君大概是笃定他会扑街，便不再提剧本的事情。只道给他介绍几个人，详细问他的需求。 “你这便宜又好用，是不是稍微狂野了一些？”她一脸无语。 “君姐，您知道我的，小成本投资。”许青焰一脸抱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实在不行，您给我指条路，我自己去找。” “在你眼里，我是这么小气的人吗？”萧淑君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不一会又笑了起来，这货确实是个妙人。 不该问的不问，只当做不知道。 说话做事又不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处处透着得体和分寸感。有些世俗，求人的时候不端着，能让人感觉到真诚。 有种原始生命的赤诚感，能明显感觉到对方身上的人格魅力。 “不敢，君姐义薄云天。” 扑哧一声，萧淑君被逗笑了，捂嘴道大可不必。 “说不上什么义薄云天，知恩图报还是要的。” 聊了一阵，她说得回去琢磨琢磨，有了消息再告诉许青焰。反正这个月忙着，他也脱不开身去弄影视公司。 “是这样的。”他点头。 “证件手续什么都办好了吗？”萧淑君问道。 “差不多了。”许青焰自己能搞定的事情，就不会麻烦人家。 说不上报恩算是答谢，都是在一个极其舒服的氛围里完成的，而许青焰得到了他想要的，这也称得上宾主尽欢。 虽然她说的是答谢，但全程几乎被许青焰捧着说话。一顿饭吃完，萧淑君隐隐得到了尊重与成就感。 饭后，他一个人回到了临时住处。 洗漱完后，许青焰习惯性一个人坐在了电脑前工作。想着晚上吃饭时聊过的话题，不由微微出神。 分会场的三巨头，季、陆、何，三人确实很猛。倘若许青焰走体制路子，大概率更需要与三巨头打好关系。 许青焰由于多方面原因，肯定干不了体制。他身为主创，想要让三巨头有好感也简单，做好分内事就好了。 至于剧本，他要做一点修改，准确来说是精简剧本。 时代变了，剧本太长，观众很难有耐心去看。以前电视剧都能拍长，细水长流的播，现在不行了。 《武林外传》第一集是以小郭出场为危机，轮流展示了主演的特点。 比如屋顶的郭芙蓉、丫鬟小青扮演的“雌雄大盗”，上屋顶不小心弄出了动静，把同福客栈底下的人吓得够呛。 几人互怼的过程，一句话交代了身份以及特点。 大嘴说“一只猫就把你吓成这样，以后你咋跑堂守夜？” 白展堂说：“你做饭的厨子，有你啥事？” 秀才说：“此言差矣，子曾经曰过” 众人：“去！算账去！” 第一幕的切片，其实就已经包含了很多东西。而后小郭从一个千金大小姐变成杂役，这不就是常用的千金落难记。 当时有人觉得不好看，只是觉得演员本身气质的问题。比如大小姐不够漂亮，佟掌柜不够漂亮，xx怎么怎么样。 实际上哪怕这些台词看着旧了，但内核历久常新。哪怕放在现在也不会觉得无聊，最多也就偶尔几个流行词“冷”了一点。 要将一部看着有些冷的情景喜剧盘活，可以通过挑选演员。换同义词，也就是更新词库，以及缩短剧情。 两集并入一集，甚至三四集合成一集，四十集之后没必要再考虑了。满打满算，压缩成二十集甚至十几集。 不求完美，站稳脚跟就行。 这样算下来，耗费的成本并不大。许青焰自己都能攒组上手拍摄，不过担子没必要全压自己身上，还是得找能人帮忙。 剧组的运行，每天都会出现问题。小到盒饭馊了，大到演员受伤，一个半吊子出家的野生编剧能管得过来吗？ 又是小成本制作，他不懂导演，但要导演听他的。这要求和条件扔出去，基本只能在学生和青年导演中选人了。 所以，萧淑君的重要性就显现了出来。 至于她是用人情还是别的，给他弄来一个听话的导演，那就不是许青焰该考虑的问题了，能用就行。 事已至此，《武林外传》前期准备工作已经很明朗了，只等着春节结束。 如果拍出来，应该不算是电视剧，更像是短平快的网剧。考虑到这一层，其实许青焰早早把网剧审查账号也给申请到手了。 英雄不问出处，网剧也没什么不好。 以前棒子剧家长里短，现在棒子剧80复仇，悬疑惊悚。现在的夏国影视圈，哪有那么多功夫看你注水剧。 有时候不能考虑自己，还得考虑当下行业现状，灵活变通才能活下去。 啪啪啪。 许青焰打开word，剧本一写就写到了半夜三点。 感觉有些困意时，他拿起手机回消息。 三人对跨年都没什么感觉，也可能是三人的仪式感确实不强。无论是裴、林，还是许青焰，几乎都没把跨年当回事 大概率是朋友少，平时也忙。 现在跨年早就商业化了，没多大意思。大部分上班族如果不是为了男女朋友的仪式感，压根不太想出门。 所谓的狂欢不过是往一潭死水里扔块砖，砖还得自己花高价买，沟槽的。 裴暮蝉发的消息都比较日常，比如发现了一家新店。只是没法打包，不然找人跑腿给送过来了，只能每天苦哈哈开车去吃。 许青焰看着“苦哈哈”三个字，不由发笑。 没法想象高冷御姐是怎么为了几口吃的，在天寒地冻中开车去吃东西然后又回工作室，是怎么用上苦哈哈这个词的。 想念一想，顿时又笑不出来了。 一个人跑去吃饭，也挺 许青焰怀着复杂的心情回了几条消息，重新洗漱后躺在床上。关了灯看着天花板，眼睛还是睁着。 突然想回去了。 翌日。 来不及儿女情长了，几百人聚集在一起，莺莺燕燕，许青焰耳朵都快聋了。 歌曲女演员千里迢迢赶赴长安，其余一些其他幕后演员。比如特效制作，穿梭机拍摄，也都陆陆续续抵达了现场。 比如胡旋舞的主舞王都灵，古典舞里山顶精灵，白玉兰奖获得者。毕业就是各种奖项不断，一曲游龙若云被称为绝世舞姬。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舞蹈总监萧淑君闲聊时告诉他的。为什么繁忙的舞蹈总监会有时间闲聊，那就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了。 分会场的演员跨年后赶往长安分会场排练，之前做过汇报演出，其实那时候审查通过的节目就已经做的不错。 到场的基本上都是要在这驻扎一个月左右，每天就是练，练到完全不出错。三四轮大联排，再录播一版备用。 春晚现场是直播，容不得一点差错。 副总导演何国进发言，说了一些勉励的鸡汤。 比如春晚的意义，以及这一个月的大致安排。刚来的演员听谁的，有什么情况找谁云云，最后再次勉励。 “四天之后就是第一次大联排了，首先感谢到场的小朋友和在场的所有演员、导演、工作人员。” “介绍一下我们总导演季仕安导演。” 季仕安站了起来，朝着四周微微鞠躬致意。现场数百人盯着，基本都是一些台前幕后的重要演员。 哗啦啦，现场一阵鼓掌。 “技术组导演陆良生导演、舞蹈组导演萧淑君导演”何国进念一个名字，一个人站起来致意，现场哗啦啦鼓掌。 一旁央视的摄像机架在那，大概率会剪七八分钟融入春晚幕后记录里。这也算是传统了，拍了存档。 别看哗啦啦站起来不少人，实则也只有三四个能被央视纪录片纳进去。正儿八经拍完，等会还得采访。 忽的，何国进突然提到了许青焰的名字。 “还有我们主创团队年轻成员，我们核心节目的策划之一的许青焰同志。” ------------ 第252章 跨年之后，莫名其妙爆火了，攒组（挖墙脚）计划中 许青焰一愣，主创团队里像他这样没什么职位的人其实很少，更多的还是像是陆良生这样的组长或是君姐这样的舞蹈导演组成。 原本念着陆良生、萧淑君的时候，他就没想着自己能被提到。当然能提也挺好，高低是个荣誉。 谁知道还真点他了，几乎是一秒后，许青焰下意识蹭的站了起来。现场几百双眼睛齐刷刷看了过来，神色略有诧异。 “这主创这么年轻？” 现场大部分人都是搞幕后或是舞蹈方面的演员，平时工作都忙，刷个视频也只是看个乐子。哪怕他写的歌不少，但不是同一個圈子的人，可能甚至压根没怎么听过这个人的名字。 场上席位，有人小声议论。 “主创……这不是演员吗？怎么混进主创去了？” “我听过他的名字，唱《青花瓷》那个，很火的。” 骆月秀座位靠前，回头看着那个站起身双手合十鞠躬致意的年轻人，眼神有些复杂。 上个月他还在长安分会场打杂当pd，结果转头就拿出了《青花瓷》。很难想象有人能写出那样的词曲，不仅打破了国风天花板，甚至可以说重新定义了国风歌曲。 现在他是最年轻的春晚导演主创，风光无限，前途无量。 听着周围零碎的惊叹与议论声，骆月秀不禁有些感慨上天不公。命运就是把你想要的给别人，再把别人不要的塞给自己。 这一行从来不缺天才，可即便如此，她也从未见过许青焰如此妖孽的人存在。 对方似乎毫不费力，做到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情。 如果自己当初有选择不，娱乐圈水太深。自己当初就没有选择，现在也是。 现场议论声随着许青焰坐下而慢慢停歇。 春晚导演季仕安站起身讲话，先说了一番感谢的话，继而又面色严肃道。 “距春晚正式演出只剩一个月的时间，希望大家能克服困难发扬精神，我们……责任重大，使命光荣。” “这不是我们导演组的春晚，也不只是在场人的春晚，而是整个长安台前幕后所有人的春晚。所以请大家打起精神，让我们共同完成这份献给长安、全国、全球华人的礼物。” “大家有没有信心？” 场内气氛热烈，喊了一声有！接着是负责人轮流说话，或长或短。 会议结束，许青焰总感觉有人看着自己，好不自在。没办法，他在一众主创中最年轻又颜值高。 甘文昌扯了他一把，“那边采访呢，不过去？” “不去了，反正也是一剪没，准备工作吧。” 甘文昌嘿嘿一声凑了过来，许青焰见他那样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了，多半是什么演员八卦。 果然，他开口道：“你知道乌雪盈多有意思吗？” 分会场请了不少明星助阵出席，乌雪盈就是某个歌唱节目演员之一。她这两年靠着一部古偶剧大火的新生代女演员，硬生生挤进了一线大牌的行列。 虽然明星们的节目上不了春晚主会场镜头，但是长安本地能看到他们全部节目，也算是一个曝光资源。 毕竟粉丝也会喊……“今年分会场，明年主会场。” 与其他明星不同，乌雪盈不是科班出身，大学毕业之后干了许多份工作。做过文员也当过横漂，一路摸爬滚打才成为了一线女星。 “什么？”许青焰随口问道。 “乌雪盈自己说的以前在婚纱店上过班，主要工作就是帮别人试婚纱。”甘文昌挑了挑眉毛。 “那又怎么样？”他一脸无所谓。 “婚纱一个人穿不了的，需要店员帮忙，你知道咋帮吗？” “嗯？” “不穿内衣，就贴那个。”甘文昌道，“很多人贴不好，基本都是店员代劳。” “可能客人还在扭捏，店员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客人熊捏在一起贴好了。而且，如果婚纱不好穿，还会帮客人掏雪子。” 许青焰：“……” 甘文昌这厮说的太有画面感，以至于他在脑海里脑补了乌雪盈给人掏雪子的场景。 难绷，虽然娱乐圈半路出家的明星不少，当店员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比如马天雨出道以前是厨师，因为他爷爷希望他有一技之长，不至于在社会上无法立足。 万倩大学没戏拍，郁闷之下只好打游戏度日，结果直接成为了高级玩家。 但出道前给人婚纱店员的还是少见，倒也不是不好，这份职业i人肯定是干不了的。 若是一个没贴好，穿婚纱时，客人那玩意能直接弹你脸上。 “不得不说，乌雪盈的成功不是没有理由的。”甘文昌笑嘻嘻，他大概率也是一时兴起，说完这一顿话就跑了。 …… 听了甘文昌说了那一通怪话，以至于许青焰下午碰见了乌雪盈跟他打招呼。他脑子里总是跳出一些奇怪的东西，比如…….崩开的胸贴。 那玩意其实很内衣差不多，只是没有那根带子而已。如果试婚纱的客人胸怀博大，不小心拿了用了两次的x贴，确实会有崩开的可能。 神经，都他妈赖甘文昌。 “许老师，你这是怎么了？”乌雪盈微愣，面露疑惑之色。 上午春晚分会场动员大会上，许青焰给她留下了极深的印象。圈内这么年轻的主创并不多见，这些人要么是总台的储备干部，要么就是以后新锐导演。 要么在体制里深造，要么人脉资源攒够了，出来单干。 这类例子并不少见，包括现在的京圈文艺的扛把子张和冯。早年也是跟着老前辈，在电视台深一脚浅一脚的埋头苦干，后面机会一来就单干了。 包括现在各大卫视现在爆火的各类综艺导演制片，大部分也是从体制里跳出来的。 哪怕现在许青焰名声不显，但其夸张的履历，足以让圈内大部分人汗颜。 对于乌雪盈这样的一线明星来说，在春晚分会场跟许青焰这样的人结个善缘是十分划算的。 只是乌雪盈感觉这人似乎出人意料的腼腆，说个话都不敢看着自己的眼睛，是不擅长和异性打交道吗？ 倒也不是没可能，天才多少都有些孤僻。不过没关系，与他们的闪光点比起来，瑕不掩瑜。 “啊，没事，很少有见到大明星的机会。”许青焰干咳了一声，解释道，“有点激动了，抱歉。” 实际上，都怪甘文昌的这个无聊长舌妇。现在他已经没有办法直视乌雪盈了，一看到她，脑子里就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 两人的初次见面，气氛有些尴尬。原本到到这，谈话就应该到此为止，许青焰也没想过攀高枝。 主要是乌雪盈现在是一线明星，压根没有和许青焰这种草创公司合作的可能，就算乌雪盈答应，其背后的经纪公司也不会同意。 谁家公司培养艺人是为了做慈善去的，前期的投入都是为了后期的大赚特赚。一旦手下某个艺人爆火之后，别说任由她去接不挣钱的戏。能让人对方花时间去磨练演技，都算是大善人了。 许青焰是个现实主义者，基本不做无用功。既然暂时用不上，那就保持一个最基础的好感度就行了。 谁料乌雪盈主动与他握手，笑着道。 “希望我们有合作的机会，许老师。” 娱乐圈特别喜欢喊人老师，动不动这个老师那个老师。不知道的，还以为娱乐圈多有文化。 听乌雪盈说合作，许青焰愣了一瞬，心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影视公司，还打算攒组了？过了两秒，他反应过来，对方说的是客套话。”谢谢，我也很期待。“许青焰丝毫不掩饰要跑路的想法，反正打算在春晚这一波凑齐资源就撤退。 至于以后合作，他只能呵呵，把他卖了也请不起一个一线明星。 六天前。 彼时，许青焰不咸不淡的度过了跨年危机，甚至称不上危机。 他压根没去看京台和湘南的跨年晚会，也不知道两个卫视台多年来一直正在比跨年夜的收视率。 这次湘南台备受好评的节目几乎一只手能数得过来，其中裴暮蝉所演唱的《青花瓷》成为最大黑马，在线调查数据分析显示超过百分之七十六的观众满意。 这其实已经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据了，一般来说一首较为优秀的歌曲满意率基本在五十左右徘徊。因为数量基数大，多次统计会逐渐靠拢百分之五十。 原本稳赢，历年一向总以收视优势胜出的湘南台，却在跨年那天出现了重大失误。 只因网友发现观看其他的频道的跨年直播一切正常，可一跳转湘南卫视，却发现看跨年晚会直播需要会员。 这一下直接把网友给惹毛，纷纷发视频吐槽。 平时跨年晚会假唱就算了，现在跨年伱直播还得收会员费？ “笑死，我就是那个为了看明星开了会员看本就该免费直播的傻子，虞美人甚至半开麦都没有。” “今年的跨年广告巨多，一系列活动感觉都没做点子上。笑死，湘南台领导也是懂得怎么把钱花在刀背身上。” “请了那么多明星，没几个开麦的。京台那边起码请了林川，节目质量才得以保证。” “弱弱说一句，林晚粥那首歌也不错。我记得叫什么《起风了》，对，就是这个歌名。” “终于有人提了，《起风了》真的绝了！” 跨年后，经过统计。 湘南台在以看直播要会员的形式下，在本身拦住了一部份观众的情况下，却依旧取得了第一名的好成绩，只能说偶像台属实是恐怖如斯。 京台那边自然不服气，于是开始全渠道推广京台跨年晚会的视频。其中这一批被推广的视频里，就数《起风了》《大鱼》的推广反馈数据最好。 与此同时，湘南台也开始对他们跨年晚会视频开始推广，多少有点针锋相对的意思在里面。推着推着，慢慢七八首歌，有一首歌跑到了顶部。 许青焰对此并不知情，一直到跨年过去六七天后。 上午，依旧是日常的工作忙碌。 导演组给秦腔花脸演员建了一个特殊的项目小组，研究讨论老将军脸上刀马旦花纹该怎么画。好巧不巧，许青焰也被拉了进去，一起研究学习。 这两天他一直在跟着弄演员的服化道，不仅要现学还得提出建设性的意见。熬了两天两夜，人都憔悴了不少，这才弄明白其中奥妙。 在这个状态下，舞蹈总监萧淑君忽然给他发了一条莫名其妙消息。 “许青焰，你火了。” 他的第一反应是心中一惊，暗道该不是东窗事发了吧？动手那次，他明明记得周围没有摄像头，难道萧淑君压根没有搞定后面的事情。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可能，听她的语气似乎是什么好消息。 “火？” 簌，一条语音发了过来。 “是啊，你写的两首歌《青花瓷》，《起风了》，《大鱼》，在湘南台和京台之间打得有来有回。”萧淑君语气有些不悦，“怎么从没听你说过？” “不是，君姐。”许青焰也发了一条语音消息过去，“我就是个写歌的，我怎么知道哪首歌会火，总不能写一首就拿个喇叭全世界喊吧。” 手机那头，萧淑君乍一听竟然觉得这话有点道理。 “滑头，你哪首歌是不火的？” “有啊，君姐你听过《雨爱》吗？”许青焰回消息飞快。 “没有啊，你写的？” “昂。” 萧淑君：“………” 她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人的歪理邪说是真多。一不留神就被他拐进坑里了，她没听过雨爱，不代表这首歌不火，只是不够火。 “君姐，打得有来有回事是什么意思？””热度啊，你自己不上网吗？京台和湘南台在推各自跨年夜的歌曲。”萧淑君颇为无语，“结果推来推去，精准把你写的那三首歌曲给推上去了。” “啊？”许青焰一脸懵，“我这两天在熬通宵，没多少空闲时间。” 他连回小天后消息的时间都没有，还上个咩网！ 许青焰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全程跟个吸水海绵似的，哪怕一窍不通也坚持边学边工作。坚信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只要胆子大就能极限打工。 经过两三天的通宵苦熬，他终于成功混了过去。不仅搞懂了秦腔服化道，甚至还提出了两个突破性的意见，压根没人怀疑这货两天前还是个水货。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敢冲就会发现大家水平都差不多。当然也仅限于特定事件，如果是技术…….或者整个代码。那就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毕竟没法临时突击。 “反正你知道这是好事就行了，我估计过两天你会得到一次单独出镜采访的机会。”萧淑君道，“总台那边在搞宣传，只是拍了也不定能上。” “行吧，我知道了。”许青焰没多大反应。 萧淑君知道他在想什么，多半是觉得采访不痛不痒，不如给点实在的好处。 “你有这一层资历，之前说的给你找个人做导演的事情，基不用担心了。”萧淑君回复道，“最多三四天，大联排结束之后吧，我会给你消息。” “剧本写了吗？”她问。 许青焰只写了一点，答道。 “全写完了。” ------------ 第254章 春节临近，何国进的红色题材任务，《亮剑》《我的团长我的团》！ 一月十二，第一次大联排开始了。 分会场和总会场开始联动，全员进入了忙碌状态。 许青焰也没心思去想太多，现场每天都会有新问题产生。大学生跟着进场充当气氛组，策划案里有开城门迎宾的情节，需要人带点演技往里走。 不能是怨天尤人的苦瓜脸，毕竟主题是国泰民安。镜头前整一张“俺有冤情”的脸，又或是一张“你瞅啥？”的直率脸，明显是嫌工作太顺。 大学生就很符合这个要求，满脸都是纯真。 “今天盒饭吃什么？”甘文昌走了进来，见许青焰在忙，不由问了一句，“我刚刚见有个小姑娘找你，一会又愁眉苦脸的走了，你又没给人微信？” “给微信干什么，开城门那一段又不是我们负责。”许青焰瞥了他一眼，无语道，“怎么？怜香惜玉上了？” “那又怎么样？”甘文昌坐在桌面边缘，缓缓摇头道，“你纯粹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难道不知道十八岁的女生对全年龄段段男人都有吸引力。” “比如，向你要微信的那个妹妹倒是长得挺好看的。” “你什么表情？”甘文昌急了，怒迟道，“伱当然觉得女大学生没什么，自己勾搭两個小天后。还嫌弃穷兄弟见一个爱一个，简直就是活畜生。” “你这话不对。” “哪不对？真不就是事实，你敢拍着胸脯说不是吗？” 许青焰摇头道：“不，你误会了，等她们出一张白金唱片，以后就是天后了。” 甘文昌：“滚吧！” 许青焰闲闲的扫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工作了。 前两天他抽空去看了一眼君姐推来的短视频，发现这热度远没有他当初和《我是歌王》节目组硬刚的时候高。 准确的说，这个爆火更多的是在圈内爆火。 圈外观众不太关注词曲是谁，只在乎唱的人。只是有人看了视频推流，这才发现原来最近听的那几首歌都是许青焰写的，然后默默记住这个名字。 几条短视频和营销号文章自发追逐流量，接力进行了推流，效果越好推的人自然就多。如此循环几天，才给了君姐一种许青焰爆火的感觉。 他不在乎爆火，也不在乎采访。 到了许青焰这个阶段，寻常的爆火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他现在基本往幕后转，仅有的几次抛头露面发歌都是有目的，不只是为了钱。 现在关于他，好话坏话都有人说，他都不在意，只有偶像才会在意这些，他不需要去迎合谁，压根不影响他赚钱。 …… “要到微信了吗？”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的女生一脸八卦问道。 “没有。”小颜摇了摇头，满脸失望，“他拒绝了，只说有问题可以找导演组或者pd，会有人来处理。” “啊，为什么啊？” “他好像有女朋友了，中途接了电话，语气都不一样了。”小颜回忆道，苦着脸，“太丢人了，早知道不去了，不过他人挺好的。” “拒绝你还好啊？呸！渣男！”女生为她感到愤愤不平，“要不曝光他吧？公众人物最怕这个了。” “别！”小颜被室友的话吓了一跳，又有些生气，“人家只是拒绝了我而已，又没干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他谁都接受，那才是奇怪的事情吧！” “可是你那么喜欢他啊，都念叨半个月了。”女生侃侃而谈道，“况且你是女生啊，他拒绝你也需要换一种方式吧，直接拒绝真的很伤人。” “哪有？”小颜语气弱了一些，呐呐道，“我只是追星而已，因为他写的歌真的很好听。本来想离偶像近一点的，那我就不去打扰他了。” “小颜，如果是我，他肯定出现在小番书了。”室友道，“如果他真的要拒绝你，就不会给你希望，明显是想要吊着你，所以才没说死。” 小颜一愣，在一瞬间竟觉得室友说的有道理。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如果一开始就给人假设定罪，那无论怎么分析都是带着引导性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她笑了笑，并未回怼室友，毕竟还要继续相处一段时间。只是她眼神里的亲近已经淡了许多，在心里默默将室友从朋友名单里提了出去。 忽的，又听见室友提起下学期实习的事情。 “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 “羡慕，你着外形条件，去当演员也绰绰有余了。” 小颜倒是没想过这一点，心里想着要是能进明星工作室就好了。可惜喜欢的明星工作室不对外招人，对外招大学生的都是一些艺人生活助理。 工资低待遇差，忙得飞起就算了。有些明星经纪人会开出高条件，找一些外形条件好的女生先招进来，过几天签合同再隐晦的提出要求。 总之，拐弯抹角问能不能接受，额……泻火。 之所以不找女粉丝，是因为女粉太疯狂，一个弄不好就得事发。“哥哥凭什么要她不要我？哥哥就喜欢骚的是吧，那好，我们一起死！” 相比之下，艺人助理安全多了，拿钱了事又安全。不过也不排除有些明星压根不想给高价，拿着站街的钱，干着外围的活，真是狗听了都落泪。 小颜忧心忡忡，决定先观望一阵，心道要是许青焰开个工作室招人就好了。 第一轮大联排结束。 过了两天，导演组下发了第二轮大联排的日期的通知。 许青焰已经没那么忙了，无非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导演组的人多，他主要负责《诗长安》的前期准备工作，大联排时基本没出什么问题。 策划方案里，切换到春晚总会场主舞台镜头后。 开头是动画和开城门，接着就是他负责的环节。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他负责看效果，不行就得改，具体拍摄有编导在现场和艺人沟通。 第一次大联排，部分艺人没来，这个主要看导演组和艺人团队的沟通安排。 毕竟舞蹈演员和大学生可以联排一个月，但明星不可能推掉一个月的档期排练。毕竟人家是专业的，戏份简单基本只需要排练两次就够了。 比如许青焰负责的念诗环节，第一轮大联排的时候，艺人参加了。高高瘦瘦的，看着白净，排练的效果也很好，于是和导演组约好第二次就不来了。 于是，第二次大联排时，只能由身高外形条件都差不多的许青焰顶上去。 “许老师，别苦着脸啊。”甘文昌在现场嘻嘻哈哈看热闹，穿着厚厚的棉袄，“谁让我们现场就数您老人家最像明星呢，哦，不对，您就是明星。” 许青焰瞥了甘文昌一眼，无声比了一个滚的口型。 一月中旬，气温已接近零下，许青焰身上贴了七八个暖宝宝上阵，这一段要进行动画互动。得穿特定的衣服，哪怕这一段是专门摄影棚内拍，气温仍旧只在几度左右徘徊。 “来，不耽误时间了，小许老师身体棒也不能这样挥霍！”编导开了个玩笑缓和气氛，大声道，“准备准备！” “转头看，对眼神，对，完美，漂亮！” 导演组一群人嘻嘻哈哈，拍完充当了气氛组的角色。 “太帅了，许老师！” “许老师真棒！我的偶像！太帅了，好想嫁！”（男的） 演员上场拍摄时的气氛还是比较严肃的，毕竟人家时间宝贵，花絮时间文明围观就好了。 真要嘻嘻哈哈引导人家情绪，经济人也会有意见的，艺人的精力也很宝贵，对方很有可能排练完又得赶赴下一个地方赶通告。 但如果是许青焰的话，就没那么多讲究了。都是相处超过两个月的同事，平时天天开会处理问题，压力也大。碰上这么个放松的机会，众人自然不会轻易放弃，各种起哄整活玩得飞起。 “许老师台词是不是念漏了一个，这不严谨啊！” “没念错，许老师南方人，吞字了，这得扣钱。” 这帮孙贼许青焰是真服了这群人，被第一轮大联排整emo了，现在拿他当解压了。念念念念个锤子诗，一个替身而已。 想到这，他脑海里忽然又多了一个想法。好不容易一条过了，他飞速找到了何国进。 说起来，何国进其实也比较难找，后来何国进自己也发现了这一点。索性给了许青焰一个他自己私人使用的手机号，有事让打电话。 “何处，我有一个新的想法，咱们请几个耳熟能详的明星念诗吧。” 许青焰有天听别人叫何国进叫何处，他索性也跟着叫了，至于“何哥”这种称呼分场合，工作时间要称呼职位。 “明星念诗？嗯想法不错，单有明星显得不够全面，选几个文艺工作的代表人物吧。比如演员、导演、作家、歌手之类的。” “行！还是何处考虑事情更全面，那您在下午的会议上提一句？” “可以，你来说吧，就用修正后的那版意见吧。你提，我来帮你说几句。” “明白。” 下午，导演组会议。 导演季仕安说完了目前存在问题，例行询问还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正好瞥见许青焰举手了。 季仕安微愣，许青焰这厮不声不响一个月了。当初自己随口说了一句大道无锋，本意是让他以后谨言慎行，才能走得更远。 谁想到这byd直接不开口了平时除了自己的任务会认真去做一些有用的建树，其余时候几乎不开口，问有没有想法，问就是”导演高见“。 给他光明正大摸完鱼了，偏偏还挑不到一点错。原本季仕安以为这混子会一直这样持续下去，谁想到他现在竟然肯开金口了。 季仕安朝着他伸了伸手，示意许青焰发言，同时心里琢磨着以后要不要对那人说一句“君子不器”？ 许青焰站了起来，开口就是，“关于咱们节目，在何组长的启发指正下，我有个新的想法。” “关于念诗，何组长说“ 底下，何国进感受到四周聚集过来的目光，顿时有些汗颜。尽管他是个文明人，此刻也有些无语，不由看了正在侃侃而谈的许青焰一眼，心道这人进步心也太强了吧。 许青焰将念诗的想法全部说完之后，季仕安沉吟片刻说了一句不错。由此会议又延长了十分钟，专门讨论了其想法的可行性，最后提议投票超过半数同意，顺利通过。 散会后，何国进将许青焰拉到一边，脸色既严肃又带着几分哭笑不得。 “你进步心也太强了吧，许老弟，都进步到我身上来。” 何国进开了一个小玩笑，心里却并不反感他这种行为。相反，他很欣赏许青焰身上的那股才气，你很喜欢他透露出来的真诚感。 这种界于阿谀奉承与讨喜之间的分寸很难言明，或许是因为许青焰长的好，有才气，处处对他透露着尊重，才让他觉得许青焰这种行为更像是一种特殊的幽默。 上镜，长得好，有才气，有分寸感，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 “何哥，这本来就是您的想法，我不过是照着事实说而已。” “你啊你……”何国进指了指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他笑了一阵，随即又叹了口气，目光慢慢黯淡了下来。 “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惜我……”说到一办，何国进止住了话头，“前几天台里给我分了一个任务，筹拍一部红色题材的电视剧。” “我听萧总监说你在筹备影视公司，写了一个不错的剧本。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请你帮帮忙，一起参与编剧任务。” 闻言，许青焰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半天没缓过神来。 萧淑君压根就没有看过《武林外传》的剧本，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剧本没有写完。 谁知道自己敢说一个“写完了”，君姐更猛，看都没看，就敢说自己写了一个好剧本。 果然他们能成为朋友不是巧合，都挺敢想敢干的，萧淑君这么一说，何国进直接信了。 或许是何国进见许青焰有点懵，以为他没有把握，不敢接这个任务，于是开口宽慰道。 “没关系的，文艺这一行不是干的时间越久能力越强。反正剧本还在草创阶段，但是开始要春晚结束，几个编剧碰头把题材先定。” “你如果没信心也没关系，以你的才华哪怕参与一些做点贡献，刷个资历对你也有好处。” 许青焰闻言，还没开口说话，心中顿时百感交集。倒不是因为他犹豫露怯，而是何国进太生猛了。 他也就开开玩笑奉承何国进，因为有的时候轻微的玩笑也是拉近关系的一种方式。但也没有想过立即进步，只是觉得打好关系，以后肯定不会吃亏。 谁知道这个大爹直接甩了一块蛋糕……不能这么说，甩了一桌上满汉全席的机会给他。 夏国虽然没有进行影视分级，但放松了一部分关于红色题材电影的限制。 放宽了审核标准，收紧了申请拍摄的许可要求。换句话说就是，一般人拍不了，大部分都是体制牵头下发任务，能拍一定能放。 毕竟谁也不会因为一点私货去砸自己的饭碗，更不要说搞一些404的东西。 以至于夏国这年头的红色题材影视剧口碑两极分化，要么是真正意义上的神剧，要么是离谱烂剧。前者基本都是体制里的大牛人拍出来的，后者基本是一些划水任务，比如题材补贴剧。 何国进还想说些什么，许青焰啪的一声握住了他的手，那货一脸兴奋道。 “有信心，何处！使命光荣啊，哥，我可太愿意了。” 事实上何止使命光荣，甚至可以说何国进是送温暖来了。 靠着一首《青花瓷》和春晚主创的资历，许青焰就能彻底摆脱素人网红的身份。别的不提，在小细节上尤为明显，再也没有人叫他许狗，或是“那个恋综男嘉宾”。 因为他是春晚主创，因为他写出的每首歌都是爆款，所以不再是一个素人男嘉宾，而是一个真正的文艺知识分子。 正如萧淑君所言，靠着这些攒下资历，他就能低价白嫖到一个听话的资深导演。能够拉拢一大帮子人，在没有看过剧本的情况下，为他拍摄建组工作。 因为经过春晚与跨年晚会镀金，现在“许青焰”这个名字本身就是一个金字招牌，是一个不会扑街的口碑保证。 所谓量变引起质变，现在的许青焰。已经不是半年前的那个哗众取宠的素人，即便黑历史就在那里放着，也没多少人提及。 目前建组事务已经提上来日程，但君姐那边还没给他准确答复。在此之前他完全可以先参加何国进这边的编剧研讨会，两边同时进行。 毕竟他并不是导演，事实上在任何一个剧组都很清闲，完全可以做到两边跑。 而且有了何国进这个剧组编剧的资历，他能够诓骗到更多的人为他打工，原本拍摄《武林外传》的演员阵容甚至可以往三线甚至二线演员里挑。 何国进开口道：“你有信心就好，倒也不用太早感谢我，你有这个能力，也算是帮我了。” “谢谢何处。” “不用这么正式，只是编剧研讨会而已，并不一定你的想法就会被采纳。”何国进丑化说在前头，忧愁道，“而且电视剧的剧本很长，对剧本故事性和人物性格都有比较高的要求。” “我知道，何处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许青焰道。 何国进见状原本还想说些什么，见他信心十足也就不说了。 …… 回到临时宿舍，许青焰没洗漱，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呆。心中一阵难以言喻的激动，竟然有机会接触红色题材。 这种参与正剧编剧的机会实在太难得，不仅刷出来的资历镶金，以后也能成为代表作之一。 这要是拍的好了，对于他而言大有用处，要是能换到一个核心编剧的位置…… 不敢想，真不敢想，许青焰喃喃自语。 躺着不得劲又起来在房间里踱步，脑海里闪过影视库里的抗日电视剧，《亮剑》，《我的团长我的团》，《永不磨灭的番号》，太多太多了。 原本许青焰还以为永远用不上，谁知道有天机会就出现在他的眼前，现在他的心情只有兴奋。 碰巧裴暮蝉视频打了进来，许青焰秒接通，裴暮蝉见他神情不对劲，不由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捡着钱了？”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许青焰在她心里就是这种人，纯掉钱眼里了，挣了钱才会高兴，是挺俗气的，但俗得……可爱。 “那倒不是，不过也是一个好消息，只不过现在不能说。”许青焰摩挲着手掌，转而又兴奋道，“唉，这种事情竟然落我手里……真是……哈，爱死你了！” 裴暮蝉见那货在视频前手舞足蹈，不由觉得好笑，听见最后那句更是一懵。 什么鬼…… ------------ 255章 春晚除夕夜，裴暮蝉突然出现长安，惨烈修罗场的前兆 裴暮蝉被他那句话刺得脸忽的一热，见他还在那碎碎念，不由眨了眨眼睛，哑然失笑。 “怎么高兴成这样？” “没法说，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我那边的领导给了一个参与红色题材剧本讨研的机会。我正好好有些想法，答应过去试一试。” “红色题材？”裴暮蝉微愣，“你什么时候又会写剧本了？” “抽空学的，以前就挺感兴趣，只是没时间以前就挺感兴趣，只是没时间写。”许青焰摆了摆手。 “这题材写起来有难度，不过有机会的话，你去试试也好。”裴暮蝉并没将这事当真，只当是他想要玩票。 不过写剧本和写歌根本不是一回事，中间差了十万八千里。虽然这一行都有音乐裁缝和剧本裁缝，但剧本的扑街的概率太大了。 况且编剧圈基本是一个已经固化的圈子，需要别人带你“入行”。新人很难出头，除非像许青焰这样空降资源。有人赏识你，愿意给你机会尝试。 编剧不全靠手艺吃饭，纵使你拳打脚踢左右逢源，让伱喝酒，你就得往死了喝。在编剧群里和大佬搞好关系，经常聊天，也有机会接到一些零散的订单，这些算不上创作。 再其次，编剧是一个没有地位的职业，在演艺圈处于地位下水道，谁都能让你改剧本。特别是有的剧组剧本围读，十几种职业跟你掰扯，让改剧本。 哪怕是一条狗，要饭也不需要叫十几声，但是编剧需要的。“老师”带着你去要饭，老师吃干的，你跟狗一桌。 视频通话中，手机画面里，裴暮蝉眼神灵动。 “你找了制作公司吗？还是说你打算挂靠在你自己公司名下？”裴暮蝉又问道。 “挂靠在自己公司吧，那边要等过完年才会开始，公司反正也差不多弄好了。”他道。 “嗯，还有件事和你说一下。”裴暮蝉忽然安静了下来，呼吸声明显加重，“我想去长安看看。” “好……好啊！你几号过来长安？我去接你。”许青焰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最近长安过几天可能下雪，你来正好可以……” “算了，快过年了你也走不开，我过年前几天可能要回家。”裴暮蝉叹了一口气。 许青焰闻言有些麻，心道你搁这钓鱼呢？ 不过转念一想，他确实走不开，裴暮蝉来了他肯定得请假。倒也不是不能请，只是在这個节骨眼上请假，多少有点敏感。 “你要回家，那你还说。” 听着他抱怨似的话，裴暮蝉垂眸不语。 “那你过年来我那吗？” “哪？” “我老家山西那边，离你那倒是挺远的。” “山西？”许青焰微愣，脑海里莫名闪过一些电影片段，煤矿，黝黑的脸庞，《盲井》。 “嗯。” “那边的人都和你一样好看吗？” 裴暮蝉明白他的意思，冷笑道，“你来了不就知道了。” 许青焰其实去不了，春节结束了，他要带林晚粥回清河。还有一大堆的事情，不一定能去。 于是他实话实说，“可能去不了，过年有点事要忙。” 裴暮蝉哦了一声，没再说话了，过了好一阵才道。 “到时候再说吧。” 话题就此搁置，而后聊了几句就挂了。 许青焰盯着通话结束发了一会呆，有时候也不知道忙一点好，还是闲点好。 太忙就离得太远，平时连见面都难。不忙也不一定会坠入温柔乡，或许还在日常相处。分离有时也是一种催化剂，催促着一段暧昧的感情开花结果。 不管怎么样，继续往前走肯定是对的。如果抓不住爱情，至少还有…… 不可能抓不住，许青焰摇了摇头。如果不能全都要，那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不如一开始就全都要，多花些心思和时间，成为她们的避风港。 隔日，林晚粥给他打了一个电话，称接到了一家知名服装品牌代言。 “他们说我的气质很符合他们的品牌定位，但应该是因为在跨年晚会上唱了《起风了》的缘故。” “人家都说了是单纯看中了你的气质，那肯定没错。”许青焰顺嘴夸了小姑娘几句，“别人有你百分之一的气质，都能原地出道当女明星了。” “鹅鹅鹅，你肯定在骗我！”林晚粥笑了一阵，压低声音说悄悄话，“我最近又瘦了两斤，厉害吧？” “你都这样还瘦啊，给同行一条活路吧。”许青焰夸张道，“下次跟你出去得在你手上绑点绳子，怕你飞走了。” “哪有怎么夸张……春晚那天晚上我去找你好不好？”她问道。 “好啊，正好一起回家，我请个假，后面的事情就不参与了。”许青焰道，春晚结束后请假问题并不大。 “好噢。” …… 许青焰这几天上班心情都不错，甚至破天荒的和甘文昌聊了十分钟的八卦。 甘文昌：“你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许青焰一脸不以为意。 “平时你上班脸色跟掉了钱一样，今天倒是一脸笑。”甘文昌吐槽道，“你该不会走了什么大运吧？” 许青焰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参与剧本编写这种八字没一撇的事情没法说。 事以密成，虽然他知道甘文昌不会说出去，但是还是没必要特地去说。 两人匆匆聊几句，第三轮大连排开始。 现场众人一直排练到凌晨，每个人都很疲惫。一开始大家还能有说有笑，到后面的基本没几个还在说话的，个个蹲在地上休息，有人抱着腿坐在地上发呆。 制作组穿梭在人群中，喊着夜宵凭工作证自取，领取地点在……垃圾不要乱扔云云。 凌晨，许青焰和甘文昌在台下看rap那一段，两人故作高深，好似对rap很有研究，实则眼神却都在溜号。 “好！”甘文昌鼓掌。 “好在哪？”许青焰问道。 “歌词优美，曲风激昂，展现出的精神入木三分。”甘文昌摸了摸下巴道，“有种我小时候被我妈打得上房顶的感觉，浑身通透。” 许青焰：“……” “这次大联排之后，估计最多再搞两次就除夕了，你春晚结束后有什么安排？” “我？”甘文昌一愣，随后道，“先休个假，再回去上班呗，你呢？” “我……”许青焰犹豫道，“暂时不知道，该回哪去回哪去吧。” “不是哥们，你还回去写歌啊？”甘文昌嘴巴微张，一脸无语，“你直接去总台不就行了吗？跟着何处长吃香的喝辣的。” 啪的，一道窈窕的人影漂了过来，听了个末尾，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离谱吧，这世界上真的有不想进总台的傻子。” “萧总监？”甘文昌看清来人，一个激灵直接靠边，却发现萧淑君是许青焰搭话的。 “刚刚听到你们说话，忍不住过来说两句。”她道，“明明跟着何处前途无量，某个傻子却连捷径都不走。” “确实。” 许青焰听麻了，“总台哪有那么容易进？整得好像我想进就能进一样。” 萧淑君白了他一眼，“总台分事业编和台聘和公司聘，事业编和台聘都挺舒服的，前者大部分都是四五十岁的老人，你基本没机会，台聘比较严格但不是没办法。公司聘确实不怎么样，辛苦又没有竞升渠道。” “但是你跟着何处，人家愿意带你，用不了几年，编制肯定到手了。” 说到底，萧淑君还是不看好许青焰开影视公司。这年头开一百个影视公司，倒闭99个。 甘文昌闻言，倒没继续劝，“你那影视公司手续办完了吗？” “差不多弄完了，年后开始吧。”许青焰随口答道，神态放松，“现在离过年也没几天了。” 甘文昌离开后，萧淑君单独找到了许青焰，谈及导演人选。 “现在给你说一声，原本给你约好了一个老牌导演，关系还挺不错的。只是对方一听你要拍武侠情景喜剧，过几天找个理由又把邀约给推掉了。” “不过你放心，等春晚结束，姐再给你找一个靠谱的导演。” “行，那麻烦君姐了。”许青焰从善如流，或许是觉得这个要求太高，又道。 “倒也不一定要请大导演，青年导演有经验的也可以，最好能听劝的。” 听劝就是听编剧的话，而不是根据导演自身审美去大肆更改剧情，又或是一意孤行。 比如知名大导陈楷鸽，在老爷子的指导下拍了一部《霸王别姬》，一流的编剧一流的摄影，清一色的神级团队。 制片是徐凤，汤城一品的幕后老板，拿着剧本拿着钱找到鸽鸽，一句话，拍不拍？ 对方也不全是看中了鸽鸽的实力，也看中了鸽鸽以父之名的力量。 在京剧文艺方面，老爷子又是当之无愧的巨佬，拍过《杨门女将》、《野猪林》。参与电影的艺术指导，几乎在电影的方方面面都有他的影子，最后挂了一个艺术指导的名字。 《霸王别姬》拍摄完成的第二年老爷子就走了，这部电影成就了鸽鸽，却也成为了他的巅峰，永远爬不过去大山。 后来，鸽鸽过于相信自己的能力，强行改剧本，拍了一部《无极》。 太有想法的导演不好控制，即使不情不愿的拍了也不会上心。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找一个听话的导演。能力不是最重要的，肯按照剧本用心拍才是最重要的。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只是……”萧淑君欲言又止，“你真的要拍这个武侠情景喜剧吗？” “嗯，一定要拍的。”许青焰点头，神情平静。 时间匆匆，第四轮大联排开始了，年关将近。 大雁塔广场，甘文昌与许青焰正排队领过年福利，其实就是广告主送的自家产品。大部分都是非卖品，成本不大，全部的东西加起来凑成了一个大礼盒。 导演组人手一份，三巨头拉不下脸，都没来领。萧淑君来了，站在人群中穿着一个红色的毛衣，外面裹一个黑色的长外套，鹤立鸡群气质独一份。 甘文昌远远看了一眼，啧啧称奇道，“萧总监一点也不像30多岁的人，跟二十七八小姑娘一样。” “是吗？”许青焰白了他一眼，“你平时见了萧总监就跟鹌鹑似的，不如当面对她说。” “算了吧，萧总监不是一般的恐怖，放游戏里就是女魔头。”甘文昌摇头，“谁见了领导不发怵，也只有你了，天天和萧组长和何组长混在一起。” 许青焰没说什么，他一开始就打算和何国进与萧淑君打好关系，毕竟身在江湖独木难支。 在这一行有个好领导可太重要了，哪怕他不进体制，依旧需要他们的关系。这倒也不算是阿谀奉承，这对于双方利益都有好处。自然而然的，关系就打下来了。 日子一晃而过七八天，除夕夜当天，正式亮相的日子到了。 一共经过了五轮大联排，群众演员的部分已经录制完毕了，现场采用了录制加直播的形式进行。每个节目都将严丝合缝的进行演出，保证和总台时间一致。 下午三点，许青焰正在后台，刚回完林晚粥的消息，对方已经落地长安。 他托了一个人帮忙去接，暂时安置在了大雁塔附近的一个高级酒店。 春晚播出时能看到现场，但总台接入直播那一段只能远远的看，后续的节目演出都可以直接在现场看。 许青焰这边刚松了一口气，忽的接到了裴暮蝉的电话。他微微一愣，裴暮蝉前几天和他说回山西去了。 “怎么了？” 裴暮蝉最近其实很少打电话，一般情况都是打视频。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弹了一个电话，倒是让许青焰有些不安。 “你在哪？” “演出后台，你呢？还在家吗？”许青焰眼皮跳了跳，忽然有了不好预感。 电话那头只有裴暮蝉平缓的呼吸声，半晌之后，她忽然扑哧一声笑道。 “你猜？” “肯定不在星海，也不在山西吧？”许青焰眼皮狂跳，头上死兆星猛闪。 “是啊，原本是在山西的，在家待着闷，出来散散心。” “长安？” “嗯。” 许青焰心一凉，完了，寄掉了。 ------------ 第256章 裴： 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许青焰陷入了沉思， 倒没有太慌张，只是前后捋了捋思路。 林晚粥本来就打算过年回清河，所以和自己同行很正常。之所以将她安排在酒店，是因为现场人多，她昨晚熬了通宵飞过来的。 自己又没打算去酒店，所以…….合情合理。 不是，心虚个什么劲啊？ 许青焰摸了摸脸，又开始来回踱步。 来不及问为什么了，巧合本来就多，只是他没考虑到这一层而已。再说谁能知道裴暮蝉在老家待着闷，散步能散到长安来啊？ 先确定林晚粥不会来现场，再和裴暮蝉见面了，裴总除夕千里迢迢过来，总不能见一面就完事了…… 但也不能让林晚粥在酒店等一天一夜，还是得带小姑娘出去转转，然后回家。 越想越完蛋，如果没有工作，他还能勉强两边跑。 可今天是除夕，他不可能离开工作岗位，一直到深夜才会结束。 问题在于，两女如果同时在等，自己抽出时间之后，又怎么选择？去找林晚粥还是找裴暮蝉，不管怎么样，都会有一方察觉到不对劲。 如果非要选择……许青焰不选，打算请援兵。 他记得沈矜月朋友圈发了旅游照，和周莉莉一起寒假出游。看坐标好像还没出陕，昨天还发了油泼面的九宫图朋友圈。 一个电话拨过去。 「咦？许青焰你怎么会主动打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呆头沈惊奇问道。 「沈大美女，你这话说的，我们可是过命之交。「许青焰强扯出两声干笑，上来就一句，」你现在在哪，想来长安看春晚吗？我这有内部名额。「 「我就在长安啊，不过现在要去蜀中。票都买好啦，打算和莉莉一起去除夕守岁。」 许青焰正火烧眉毛，也没去细想为什么沈矜月大过年为什么不待在家，非要跑去蜀中过年。 只当这年头大学生精神状态都比较堪忧，不是帮人遛狗就是女装，能把书桌的木质香闻出棺材的感觉。平过年不待家，天天往外跑也不足为奇。 「蜀中太远了，大过年的，哪有春晚好玩？」许青焰循循善诱，「不如你们都过来吧，这里可以看春晚明星哦，甚至有机会上镜，怎么样？」 「哦哦，那我考虑一下。」沈矜月道。 许青焰心中微麻，他异性朋友本来就不多，现在只有沈矜月能救他命。 「长安比蜀中热闹，别考虑了，钟楼广场这边，打车过来很快的。」」可是，你今天怎么这么奇怪，突然对我这么好？「电话里，沈矜月忽道，」你该不会有事情瞒着我吧？或者想在长安埋伏我？「 唰的一下，许青焰心道坏了，呆头鹅长脑子了。 「呃…….我……」 「你不会想追我吧？」 许青焰一愣，差点一句卧槽吐出口。家人们谁懂啊，遇到下头女了，真让人丁寒。 他气笑了，自己从来就没对沈矜月有过一句好话，这下头女是怎么脑补出自己想追她了。」那倒不是，我配不上沈大美女。「他勉强道，「不过你粥粥姐也在长安，她昨天还跟我提过你，抱怨你跨年没找她，难道你不会愧疚吗？」 「这个……」沈矜月犹豫了。 「你这个渣女！」许青焰倒打一耙，开始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没事，我帮你瞒住了，没说你找你裴姐玩去了。」 「那……谢谢了。」沈矜月心虚，小声道，「你别告诉粥粥姐，不然她和婷婷都不找我玩了。」 「沈矜月，你也太渣了吧？三心二意的，你就不能选一边玩吗？ 」许青焰歪头夹着手机，整理手上的资料，一会他就要走了。 他等会得一直忙到深夜，结束之后打个招呼就能直接离开了。 「我怎么是渣？我只是想和裴姐粥粥姐做朋友而已！」沈矜月信誓旦旦，「大家不能和谐相处吗？不能，那我只能这样了呀！」 「我又不能分身，就……这也不能怪我啊。」 是啊，许青焰在心里默默给沈矜月点了个赞，咱俩***天生一对狐朋狗友。 「你这纯纯是狡辩，来吧来吧，别考虑了。」许青焰道，「你也不想你粥粥姐以后都不理你吧？」 「呜呜，不想。」 「那还等什么，还不过来，等爱情吗？」许青焰道，「挂了，速来。」 刚挂了电话，导演组群里弹出一个红包。 三巨头之一的陆良生发的，封面写着「最后一战，加油！」，好在许青焰手快，抢了一个几十块的红包。等有人发了红包，他这才跟着发了一个比陆良生低一些的红包。 叮叮叮，红包半分钟被抢光。 「许老师大气！」 「感谢许老师扶贫，许老师腰好肾好！」 「谢谢许老师。」 这年头发红包也有艺术，可以少而多，不能多而少。不然人家领完之后，不知道该说什么，一分也是爱，老板大气666，硬说也尴尬。 许青焰不管那么多，从不跟着三巨头发。 一定等其他总监发了，或是导演组其他人发出去了，他这才发红包。不管怎么发，金额一定比三巨头发的要小，在众人感谢老板的表情包中再多次发。 他不在乎这点钱，独木难支只缺人，想着能不能捞到漏网之鱼。不过幕后人员大部分都是总台的，不管是台聘还是公司聘，总之不太可能加入一个三无公司。 发了两轮红包后，许青焰先处理了工作，穿过后台走廊。一路上有人认出了他，纷纷打招呼，即使有人神色匆匆而过，也会冲着他点点头。 一方面是许青焰有真本事，性格也不错，在组内组外都有不少人缘。 总台的人消息都很灵通，平时许青焰与几个导演总监的关系怎么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人家是空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为领导，哪怕不是领导也是资源。 「许老师好。」一个小姑娘有些紧张，看着有些眼熟。 「你好。」 许青焰匆匆略过，一转头碰见了化妆组的那帮人。 江云瑶站在人群里看着许青焰一路走过，那些平时自己要喊xxx老师的人。脸上露出她几乎没怎么见过的温和笑容，笑着与他打招呼。 她微愣，明明两个月前，他刚进来的时候还在打杂。只是一转眼，看着他进入导演组，再听说分会场主创队伍加入了一个年轻的帅哥。 那时候她紧张了许久，而后又是一阵迷茫。有时候感觉走错了路，想回头已经很难了。天下肯定不止许青焰一个优秀男生，可以前就差一点点……. 想想还是会不甘心。 两人目光对上，江云瑶低头再抬头，已经没了许青焰的影子了。 许青焰一路走出拍摄场地。 在广场西北角接到了裴暮蝉，她穿着一件长棉袄，戴着口罩站在人群边缘。远远看去气质清然，走近鞋，对方也看到了他，于是拉下口罩走了过去。 「忙完了？」 「没有，先把你接进去。」许青焰嗅到了她身上熟悉的香味，脑海里紧绷的那根弦微松，「抽空先把你接进去，免得你在外面受冻。」 「…….」裴暮蝉皱眉，「你这话好像在说我不会找地方先待着似的， 又不是傻。」 「万一呢，谁知道你。」许青焰含糊道，极其自然的伸手将她的口罩重新戴好，「走吧，我带你进去，你没有通行证，我们得从另一个门进去。」 裴暮蝉只能跟着许青焰，这人生地不熟，被人骗了也不知道。嗯……她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许青焰，心里那个念头越发的坚定，该不该下个反诈app。 一路上过年气氛很足，路偏没碰着什么人。 路灯上张灯结彩的，红色的灯笼在寒风中摇摆，天空依旧阴沉沉的，她正边走边发呆，忽的感觉手心一热，整个人顿时一僵，眼神飘忽。 「你…….干嘛？」 说来也奇怪，两人亲都亲过了，平时相处的语气也是朋友之上。可偏偏没有怎么牵过手，次数屈指可数。 「这不让外人进，朋友亲戚什么的都不行。」许青焰道，「只让直属亲属进，你知道什么是直属亲属吧。」 他开始口花花，几乎不用打草稿，「你这气质我说表姐都没人信，除了情侣，我都想不到别的。」 裴暮蝉眨了眨眼睛，她没参加过春晚，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真的？」 「嗯，不信你随便找个人问问。」许青焰拉着她往前走，信誓旦旦。 迎面走来一安保，甘文昌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能光明正大训斥许青焰，雄赳赳挥手道。 「oi，不是家属不让进！走走走！」 许青焰抓着裴暮蝉手，扬起摇了摇示意道。 「我爱人。」 临时s的甘文昌差点一口老血喷了出来，心道狗几把。脸上却还要强行带着演技，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行行行，进去吧。」 两人交错而过，同时回头，许青焰比的口型是谢谢，甘文昌比的口型是***。 其实根本没有人会拦许青焰，门口有武警站岗。原则上没证不能进，但他和何国进、萧淑君一样刷这张脸就能进。 今天拉了个人进去，也只是对他投来目光而已。 裴暮蝉一路上比较紧张，手心发热出汗，既有些难为情，又有些脸热。 特别是听到他说「我爱人」时，心更是颤了一瞬，心脏酸涩密密麻麻，像是有蚂蚁在爬。 印象裴暮蝉他只听过她父亲这样介绍过她母亲，他……他竟然就这样说了出来。难知道是为了临时进入拍摄场地找的借口，但仍旧为此恍惚了半天。 往里走人越多，一路上许多工作人员朝他们投来目光，更多的是看向裴暮蝉。她戴着口罩，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一双清丽的眼睛。 「许老师……」 「嗯。」 「许老师，这位是谁啊？」 「是我……」许青焰拉着裴暮蝉快速往前走，并没有说全，在别人眼里就是没来得及回应。 「许老师，何导演找你。」 「谢谢，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裴暮蝉始终被他牵着，微低着头，心中情绪复杂。有些后悔没戴帽子，又有些迷茫。 原来他没有自己也能爬上高处，像是爬山虎，一整个夏天都在野蛮生长。 他似乎一直都是这样，不管在哪里都能很快适应，然后不断融中心位。 两个人一转弯，忽的碰见一个中年人，许青焰没由来的直接刹车。裴暮蝉一不留神撞了上去，身体撞在他的后背上，只听许青焰喊了一声「何处」。 那中年人原本想说点什么，突然瞥见一旁被他牵着的裴暮蝉，停顿了一瞬道。 「带女朋友来了？」 「是，何处。」许 青焰笑了笑，「何处找我？」 何国进摆了摆手道，「不急，等会再说，你先……休息室那边有位置。」 「行，我五分钟后就过来。」 「嗯。」 两人继续往前走，裴暮蝉低头问道，「你现在是不是忙？」 「是啊。」许青焰点头道，「你等会可能要在休息室等我几个小时，我中间也会回来。」 「会不会有点枯燥？有空的话我就带你去看下表演。」 裴暮蝉摇了摇头，「会不会耽误你工作？」 「耽误不了，就这一会，马上结束了。」许青焰道，「你不用担心，我这边没事。」 裴暮蝉抿了抿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一路到了休息室。 她以为是大休息室，随他进去才发现是单独的，空间不算大，但也算是干净宽敞。 许青焰见状，解释道，「这是何处的休息室，他平时不在这休息，给我用了。」 裴暮蝉闻言，盯着他看了几秒，欲言又止。 「他就是那个让你去试试编剧的领导吗？」 「嗯，不过这是春节后的事情了。」他道。 「行吧。」 许青焰又交代了几句，手机又响了，他看了一眼接通了，简单说了几句说了一句，「我现在过去。」 他匆匆挂断电话，就要出门，忽的听见裴暮蝉在身后喊他。 「怎么了？」许青焰看向她。 裴暮蝉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身姿端庄，口罩拉了下来，脸微红，温吞道。 「新年快乐。」 免费阅读. ------------ 第257章 山西裴家，长安分会场上分，盛世再现 出了休息室。 许青焰微微松了一口气，又低头又看了一眼工作群，又顿时紧张了起来。 说实话，他比谁都更希望分会场春晚节目顺利播出。 毕竟是倾注了两个月心血的***秀，熬了无数个夜弄出来东西，谁也不希望被骂到狗血淋头。 只是今天这事着实是不赶巧，两女直接撞车了。 从他决定瞒着两边双线「谈恋爱」应该也算不上谈恋爱，两边都没有正式确定关系。 说起来倒也不是他不愿意确定关系，而是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三方都没法立刻确定关系。 当中的关系太复杂，一时间很难理得清楚。 譬如林晚粥那边工作正忙，经纪人温芸和助理齐婷从来和林晚粥共进退多年。上次解约事件后，她们更是直接放弃了在云翼经营多年的事业，陪着林晚粥从零开始。 她们之间的关系已经超越了普通的团队，近乎是半个家人。 这跟赚钱没有太大关系，工作室要发展，林晚粥也要证明自己。不只是为了她争一口气，也要为温芸和齐婷争一口气。 别说温芸也不可能同意她放下工作整天谈恋爱，林晚粥也不可能跟个恋爱脑似的不管不顾抛下她们转头坠入爱河。 不然温芸和齐婷陪着她东山再起，结果发现她事业也不搞了，整天甜甜腻腻忙着谈恋爱。 代入两女的视角，是个人都没法接受，那不是纯纯小丑吗？ 所以，哪怕林晚粥再喜欢，也只能选择慢慢来。 至于裴暮蝉那边比暧昧要多一些，但也说不上是情侣。 御姐性格温吞慢热，很少头脑一热。加上许青焰自己也没有穷追猛打，两人的关系还处在日久生情、细水长流的阶段。 再加上裴暮蝉自己也憋着一口气，虽然她平时不提，但想要做出一番成绩，也不想影响许青焰。 生活不止只有该死的恋爱那点事，如果感情阻挡了事业，那这段关系多半有点问题。 诸多原因叠加之下，三人的关系便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许青焰在这多方关系中，反而是积极的一方。因为他想要全都要，所以从他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无论好坏都注定要承受相应代价。 非要说的话，只能说现在痛并快乐着。 后台。 许青焰好心提醒道，「化妆不需要那么精细，直播不会怼脸拍，怼脸的镜头都是用的备播素材。」 「啊？我准备了两个小时。」 「呃应该也没关系。」 「来，准备，最后走一遍流程。」导演组另一人戴着鸭舌帽，拍手喊道，「最后一遍啊，同志们再坚持一下，胜利就在眼前。」 现场人很多，天寒地冻，大小演员都穿着厚厚的棉袄各自的舞台周围活动。 「我靠，这琵琶好重啊！」 「是啊，我手臂粗了一圈。」如同飞天仙女似的舞蹈女演员对同伴抱怨道，「好在这是最后几个小时了，晚上我得连夜回家过年。」 「啊？你是京城人啊？」 「没，我男朋友在这买了房，今年准备见家长。」 「哇！！姐妹，超级羡慕你！」 隔壁舞台全是戴着福娃帽的小孩，脸上化着喜庆的妆容。虎头虎头脑的，看着可爱，正齐齐转头看着一处。 现场，导演组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在那喊，鼓劲道。 「这次是全要素带状态的最后一次走流程，辛苦大半个月，收获的时候终于到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一群小孩仰头，声音清脆整齐。 「有！」 长安永宁门，十几年没开是，大联排开了好几次。几个导演组的人聚在那聊天，包括许青焰和甘文昌，周围人在抽烟，他们两人没抽凑在一起聊天。 「听说一会还有蛋糕？」甘文昌问道。 下午那会他正好有时间，才答应临时s一下保安。那之后便是一直和许青焰一起忙碌奔波，临末了总会有各种状态出现。 要么就是演员发烧，要么就是道具受损。或者主持人急性肠胃炎，有可能没法进行主持直播。」许青焰瞥了他一眼道，「想多了，那蛋糕跟你没关系，那是给高校学生的，好像是长安电视台那边公司送的。」 「唉，吃不到算了。」甘文昌叹了一口气，忽的恶趣味又问，「第一次参与春晚制作，晚上八点就要直播了，你紧张不？」 「还好吧，有什么可紧张的？」许青焰道，「只是大联排那段时间比较辛苦，碰上主会场分会场一起排练。」 「唉，以前也不是这样，今年才开始的，转播技术进步了呗。」甘文昌双手揣兜，耸了耸眉毛，「今晚过后一切就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是啊，准备回家。」 「我说哥们，你真不考虑走一下台聘？」甘文昌转头看他，尝试性问道，「一起来玩啊，一年哪怕摸摸鱼都有几十万，又不影响你写歌发歌挣钱。」 「不去。」 「***，你是真的沟槽啊，别人挤破脑门都进不去的地方。」甘文昌刚骂了一句，又犹豫道。 「你真不考虑考虑？何处也欣赏你，你又是个卷比，以后最起码也能混个处长当当，要是下放到省新闻中心」 「你知道那玩意是组织的喉舌，你这么年轻又这么牛逼，四十岁弄个地方副台长当当也不是不可能。」 许青焰闻言，不由也转头瞥了一眼甘文昌，见他皱着眉。知道这货是说的是真心话，在为自己考虑，没有开玩笑。 他想了想，道。 「我想拍点东西出来。」 寒风簌簌，甘文昌紧了紧棉袄，目光复杂的看了一眼远处白茫茫的一片雪雾。 忽的感觉自己真是一片好心喂了狗，从小到大，自己也没劝过几个人。 刚刚他对许青焰说的那番话，并没有掺杂功利心思，纯粹是因为这狗几把东西对自己胃口。 人生在世，能有几个靠得住的朋友。 「进去了，不影响你拍啊」他喃喃道。 后来的话，甘文昌也没再说什么，人各有志。以后再看吧，等这狗东西撞了南墙再回头也不迟。 这样想着，他忽然想起了自家那个表哥。当初他还是个科级干部时，新闻联播都看得有滋有味，也是个天赋异禀的卷比。 …… 许青焰刚忙完，看到沈矜月给他发的消息。 「见到粥粥姐了，怎么感觉她脸色有点差？」 「她可能是没休息好吧，你们先自己待一会。」他回复道，「晚会还没那么快开始，晚上你们吃完饭我再接你们进来。」 「好叭。」 「先不说了，忙着了。」 沈矜月发了个气鼓鼓的表情包，「哼，我找粥粥姐玩了！」 许青焰瞥了一眼屏幕，不由冷笑一声，沈矜月口中的「玩」是指见面转圈圈然后啊啊啊尖叫。 只有齐婷会配合她玩这种幼稚见面游戏，可惜齐婷没来，回家过年去了。 下午五点，许青焰带裴暮蝉去吃饭。 现场大部分人吃快餐，不过导演组内部有个小食堂。 今天大概是这个月最丰富的一次，菜量多到眼花缭乱， 却没几个人就餐。想来也正常，演出快开始了，就剩下最后两三个小时，没几个人能有心情坐下来慢慢吃饭。 「我……可以去吃吗？」裴暮蝉有些不好意思。 小食堂里空荡荡，偶尔有几双目光，朝她望来。 许青焰宽慰道，「没事，选菜吧，这会你不吃也没人吃。」 「为什么？」裴暮蝉抬头，开口问道。 「当然是紧张，虽然分会场的节目能上主会场的只有那几个。导播切换时长精确到秒，其余的节目只能在明天下午两点才能看到。」 许青焰解释道，「但总归所有节目全都要上央视，演砸了就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那你不紧张吗？」裴暮蝉抿嘴，盯着他问道。 「也紧张，不过事已至此，先吃饭吧。」他笑了笑，「该做的都做了，竟人事听天命。」 「都会顺利的。」她道。 「嗯。」 时间一晃而过，许青焰在饭后带着裴暮蝉逛了一会现场。 裴暮蝉见有人在自己涂粉底修容，还有一个看脸很熟悉，但是叫不出名字的女明星。她正穿着白色的羽绒服，在四个男助理护送下在走廊内前行，阵容有些夸张。 集合大厅人多，走廊电梯在另一边。 一排排歌舞演员，穿着漂亮的唐朝服饰，抱着彩带丝绸从后台穿行。 「这些人有一部是长安本地的舞蹈团，也有高校学生。」许青焰凑近她，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脖子上，小声解释道，「也有一部分是从西北那边抽调来的，都是外形条件好的。」 「嗯。」裴暮蝉缩了缩脖子，微微泛红。 逛了一圈，许青焰又将裴暮蝉送回了休息室，又去忙了一阵工作。 他寻着了空，和林晚粥那边联系了一阵，又跟熟悉的几个同事打了招呼，这才将林晚粥、沈矜月、周莉莉三女快速带了进来。 有前面他将裴暮蝉带进来在，这次他一次性带来三女，众人也见怪不怪了。 春晚开始前两个小时的准备最忙碌，也没人去特意打趣。 许青焰为她们找好了位置，和女大学生群众演员待一起，在幕后看不影响拍摄。 「这就是春晚啊？什么时候开始？」沈矜月问道。 「啊！！张夏！」周莉莉一惊一乍，「啊，xxx也来了！还有……」 许青焰听着周莉莉报菜名似的尖叫，不由一脸无语，道。 「我这会忙，不然上去问帮你问合照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向了林晚粥，实际上是说给林晚粥听的，先行打一个预防针。 万一春晚结束，他还长时间不出现，找理由也合情合理，裴暮蝉那边他也特意说明过了。 总之两边都做了准备，特意分开了舞台安置，防止撞车。 「没事，许哥你忙。」周莉莉比了一个耶的手势，「我在这看一会就好了，」 林晚粥望着他，眼睛亮亮的，只是看着脸色有些憔悴。 「怎么了，下午没休息够吗？」许青焰问道。 下午那时候，沈矜月和周莉莉去找她了，要是能休息好那才是怪事。 「还好。」林晚粥摇头道。 「不用强撑，困的话等会差不多就回去休息吧。」许青焰一脸正色道，「等我忙完我送你回去，不会耽搁太久。」 「那你……晚上去哪？」林晚粥小声问道。 她瞥了一眼沈矜月和周莉莉，那两人正叽叽喳喳的指着远处的明星讨论，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况。 「回去收拾东西吧，那边还有一点行李，然后明天 差不多我们就回清河一趟？」许青焰问道，「你最晚能待几天？芸姐应该跟你说过吧？」 其实许青焰都不知道芸姐为什么会同意让林晚粥过年随自己回去，按理来说那个时候歌手应该是最忙的。 「五六天吧，也可以晚一些。」林晚粥回应道。 「可以待这么久吗？」许青焰一脸疑惑。 「是噢。」 …… 除夕，八点多。 山西的一个小城里，老城区三室一厅，一桌年夜菜放着 小孩满屋子乱跑，一个气质清正的中年老男人正端着茶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热茶白烟袅袅。 电视里放着春晚，成为了客厅背景白噪音。 客厅里熙熙攘攘，妯里在房间里聊天，男人们在客厅另一边开了一桌打牌。 「春晚开播前10分钟的广告，每一秒都是几百万在燃烧。」男人在牌桌上一手抓牌，开口道。 「白酒企业是真有钱，年年打广告。」 「谁说不是呢，现在是广告里插播春晚。」另一个清瘦的男人搭话，「哎，出牌啊，别磨蹭。」 「春晚广告其实也算是一种经济风向标，以前是家电白酒。」牌桌上略微年长的中年人道。 「这年头是互联网公司抢广告c位，什么红包摇一摇，企鹅靠着这一手从八百万绑卡用户直接增长到三个亿。「 「互联网巨头抢占阵地，真金白银的拼。」男人笑道，「不过这年头也没多少人看春晚了。」 「是啊，我们隔壁单位都硬性要求看春晚给截图发群里了。」 一个女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瞥了一眼牌桌上吹牛的自家男人，不由嘴咧了咧，随后走向沙发那喝茶的中年人。 「爸，小蝉怎么又不回来过年？不是说准备收心了吗？」 「咱们家也就剩她没个对象，娱乐圈可乱嘞。」 「你别提她！」裴怀义放下茶杯，脸色难看，「说她两句就跑了，人家都是越大越懂事。」 「她倒好，越大越叛逆，大过年的跑出去。」 裴姓在山西算是大姓，也是裴氏最早的发源地。最早可以追溯到周朝以前，于汉末魏晋至唐末大爆发，登上历史舞台。 他们这方小家族算是一个小分支，百年前祖上出猛人，把「德业并举」的家风传了下来。 以至于到了这一脉，依旧能福泽子孙。 裴父不记得自己是第几代，总之从他那一辈开始，大家庭这几十口人就没有一个孬的，不是进体制就是从军。 牌桌上年长的男人是他的大儿子，早年和亡妻所生。 后来续了弦，有了裴暮婵，眼前和他说话的女人是儿媳妇。其他人都是堂兄弟，楼上楼下住的近，习惯了在裴家过年。 「去哪了？」老大媳妇一脸担心，开口问道，「我问妈，她说小婵是找什么人，好像是朋友。」 「去长安。」裴父眉头紧皱，「娱乐圈那个地方有什么朋友，当初就不该让她学什么唱歌。」 「会不会是异性朋友？」老大媳妇猜测道，「以前小婵可从来不会乱跑，我看她之前还上了什么恋爱综艺。」 「什么乱七八糟的，真找个那什么圈的，我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裴父红温，「让她退了算了，非不听。」 「爸，您消消气，小婵又不是小孩子。」女人安慰道，「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也好，真要有了对象也不见得是坏事。」 「娱乐圈的我不认，找个体制里的多好。」裴父咳嗽道，「再不济是个老师、医生，我也就认了。」 说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 人从厨房走了出来，脸型与裴暮婵相似，岁月在她脸上并未留下太多痕迹。 「你说你老管孩子的事情干什么？」 「呵！我还能管她？」裴父冷哼一声，「她压根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全当耳旁风了。」 何女士闻言，不由翻了个白眼，嘀咕道。 「越老越顽固。」 「我耳朵没聋！！！」 「没聋也快了，一把年纪还管着女儿。」何女士瞥了裴父一眼，「好不容易把小婵盼回来过年，又被你气走了。」 「我还不能说她了？」 「有什么可说的，难怪女儿什么都不跟你说！」何女士道，「我觉得小婵可能是去」 忽的，电视里传来一道声音。 「此时此刻，我们的四个分会场已经做好了准备，让我们来连线长安分会场，昨夜斗回北。」 开头主会场主持人和分会场主持人对了一句诗，分会场那边一群喜气洋洋的小孩与主持人站一起，齐声回了一句诗。 「今朝岁起东。」 意思是昨夜北斗星斗柄转向东方，今天又是新的一年。 沙发那边的三人下意识转头，忽的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不是那种岁岁平平安安的祝词，而是《田家元日的诗词。 「诗词？有点意思。」裴父也不和自家妻子斗嘴了，目光盯着电视机大屏幕，「呵，孟浩然的诗。」 下一秒，李白骑着仙鹤遨游长安的动画场景出现。号角起，无数仕女提着灯笼，载歌载舞，再现盛世大唐。 在一句诗词中，永宁门骤然打开。 免费阅读. ------------ 第258章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 跟随着穿梭机的视角，动画人物李白与一众游客一起涌入永宁门。 现场喜气洋洋，到处是一片红色的海洋。舞狮舞龙，灯盏高悬，多重灯光交相辉映，宛如火树银花。 寒风阵阵涌来，吹不散热闹的气氛。 画面里，整个长安道被完整呈现出来是。城门上电子幕布放映着皮影戏，将大唐不夜城各种特色融了进去。 一句「春风送暖入屠苏」，镜头一转。 京剧戏曲扮相进入镜头，几个干净利落的亮相让人眼前一亮。直到接入了一段rap，这才让人回过了神。 几句rap，再接老将军对诗，高空水袖舞丝滑入场。 现场的镜头一切再切，琵琶舞，各种激昂壮阔的千人对诗接连出现。鼓声，交响乐声，人声鼎沸。 古时今月，在这一刻穿越千年时空交融在一起。 七分钟过去。 裴家客厅只剩几个小孩跟着读诗磕磕绊绊的稚声，牌桌七分钟才出了两张牌。直到结束才让人回过味来，忽的感觉有点意思。 「嘶，今年的分会场春晚还行啊。」牌桌上的堂哥挠头道。 「是啊，唯一不好的就是软广告有点多啊。」老大抓着手中的牌，转头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裴父。 「一般般吧。」裴父道。 「这节目确实不错，比其他节目好看多了。」堂哥接话道，「这诗歌创意啧，有点绝。」 「大哥，这节目肯定会火，你们台怎么不整一个？」 堂哥在检察院上班，日常也算是忙碌。网上大部分人认为检察院清闲，报考这部门的女生偏多。 不过这玩意也分地方分部门，公检法很少有不忙的。 检查院除去日常繁忙事务的话，遇到乱七八糟的检查和奇奇怪怪的比赛，也会通宵达旦的忙。 「我说话哪能算数，这节目背后的策划挺强的，应该是花了心思。」老大裴正年道。 他三十岁出头，和裴暮蝉同父异母。为裴父第一任妻子所生，母亲生下他不久就因病去世了。 老大裴正年随他母亲，长相并不出众，与裴暮蝉走在一起不像兄妹。其为人敦厚老实，刻苦好学。 按照裴父给他规划的路线，先上了一个排名前十的大学。进入中文系后，去电视台新闻中心当了一名新闻记者。 他从底层开始干，在新闻中心摸爬滚打，在编辑部扎稳了脚跟。其年轻有能力，提干在望。 话题转了几轮，又转到了裴暮蝉身上。 「小蝉今年不在家过年吗？」 「说是明天回来，出去散散心。」何女士闻言，不由转头瞥了一眼裴父，「也不知道被谁气的？」 裴父被呛，顿时出声道。 「我不管她，什么年纪了还没对象，你知道单位里的人都怎么问我吗？」 「你都快退了，还管人家嚼舌根。」何女士鄙夷道，「难不成人家说几句，你就要随便找个人把女儿嫁了？」 「单位里」裴父有些无奈，叹了一口气。 只要是在体制内，就不可能不在意风言风语。 即使裴怀义对晋升已经不感兴趣了，但作为老同志总归是要点脸面的。都说虎父无犬子，大儿子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唯独对这个小女儿，他不知道该怎么管。 反正说什么都不听，大学放着好好的专业不去，非要去学唱歌。 家里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起码也算是一个小康之家。饿不着她，也不需要她养家。 逢亲朋好友相问，裴怀义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女儿是个歌手。娱乐圈那是什么地方， 藏污纳垢的。 「谁跟你说小蝉没对象的？」何女士皱眉。 「嗯！！」 「？？？？？」 此话一出，客厅骤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了何女士。 七岁的小外孙也停了下来，瞪大眼睛问道。 「小姑有男朋友了？」 「去，小孩子懂什么男朋友！」老大媳妇拎起他的耳朵，不顾小孩龇牙咧嘴，「大人说话，小孩一边待着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众人问道。 「她没说，我这个当妈的还能看不出来吗？」何女士一脸无语，「小蝉脸皮薄，你们这些当哥哥嫂嫂少问。」 「那我能问吗？」小外孙仰头问道。 「闭嘴。」老大媳妇捂脸，将他提走了。 「不知道，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女儿。」何女士没好气道，「整天担心女儿嫁不出去，也不关心小蝉最近交什么朋友。」 裴怀义：「那种圈子能交什么朋友。」 「伯母，伯伯也是为小蝉好。」堂哥裴廷文约莫二十八九岁，出来打圆场，「她那朋友我知道啊。」 「应该是小蝉之前上的那个恋综的那个吧？」 「哦，恋综」大哥裴正年恍然大悟。 「什么恋综？」裴父皱眉，转头看向自家大儿子，「怎么没人告诉我？所以除了我，你们都知道？」 「啊」裴正年三十岁的人，还蹭的一下站了起来。 他小时候可没少挨揍，裴父出身行伍，脾气又凶又暴。从小对他管教严格，不像小妹是续弦何姨生的，宠得厉害。 哪怕成年之后没挨过揍，还是形成了条件反射。至于叛逆期，开什么玩笑，压根没有叛逆期。 「这个小妹不让说的，她她说不想让爸你担心。」裴正年情急之下，硬生生憋出一个理由。 在裴父审犯人一般的眼神中，老大认命似的闭上了眼睛。这个理由太蹩脚了，小妹从来不考虑这些。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裴怀义什么都没说。只是佝偻着腰起身，端着茶杯一声不吭回房了。 望着父亲弯的背，裴正年微微发愣。 记忆里，裴父永远站如松，嗓门跟集合号似的。 听别的伯伯说，父亲早些年见过红。执行任务从来都是第一个冲，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退了回来。 现在，他忽然意识到父亲已经五十多岁了。 房门内，原本还佝偻着背的裴父在合上房门后，顿时挺直了腰板。裴怀义掏出了手机，搜了半天有些迷茫。 不知道怎么弄，搜出来的词条各种各样。直到误打误撞，点进了一个视频，看到了自家女儿身边那个男的。 「许许什么？」 客厅。 「许青焰，我知道，最近刷到过一次。」裴延文道。 「小妹最近发的歌，似乎都是他写的，应该是合作伙伴关系。前段时间，有一首《青花瓷挺不错的。」 「原来是个写歌的，倒也好，起码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老大媳妇跟着附和道，「咱们再劝劝爸，应该没什么问题。」 「小蝉要是喜欢，让他考个什么，进电视台不就行了。」何女士坐在沙发上，举止优雅。 「你爸那个老顽固就是好面子，现在指不定就在房间里琢磨着怎么查小蝉未来对象的资料呢。」 裴正年闻言有些尴尬，这些话他可不敢接，于是问道。 「那人是叫许青焰是吧？」 「是。」 他在搜索栏目打字，「延文，哪个焰来着？」 「火焰的焰，你直接搜就行了，还挺有名的。」堂哥裴延文笑道，「大哥你和伯伯工作忙，都不太关心这些。「 「哦哦。」 裴正年点进去，看见第一个词条却愣了一瞬。许青焰关联词条，第一个竟然是春晚，他以为是关联错了。 往下滑，却发现第二篇自媒体文章是最年轻的春晚主创】后面的字样被掩去了。 这是自媒体常用标题了，比如刚出的通知，手机被淘汰了，裤子被淘汰了】，又或者是男人半夜潜入尼姑庙，不知羞耻】 尽管裴正年不想点，但手比脑子快了一步，文章一秒后弹了出来，第一行字就是长安分会场主创许青焰。】 「嗯？」 「怎么了？」裴延文好奇问道。 「延文喊你呢，发什么呆啊？」老大媳妇走到他身边，凑过去看一眼，「看什么东西，看这么」 「怎么都不出声？」裴延文也走了过去，凑到老大身边，仅仅看了一眼，人也有些发愣。 另一个不怎么说话的小叔也好奇抬头，不知道这三人在搞什么。站在那也不说话，打什么哑谜。 沙发上看春晚的何女士也有些不舒服，转头看向他们。 「有话就说。」 「何姨。」裴正年抬头，一脸不可置信。 他向来是喊何姨的，从小喊惯了。裴怀义和何女士也从未强迫他改口，孩子大了不好引导。 「怎么了？」 「那个许青焰是咱们刚刚看的那个长安分会场的主创之一，好像就是那个节目，叫什么诗什么的。」 裴延文感觉更强烈，他刷过一些短视频，多少知道许青焰一些底细，那人半年前还是个素人。 本以为半年入圈，迅速在乐坛站稳脚跟就够夸张了。谁知道许青焰怎么就进春晚主创队伍了，哪怕是分会场。 更重要的是分会场节目十分成功，爆火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身为裴家一份子，他自然是希望小妹有个好的归宿。但好的归宿不是好的妖孽，这什么画风突变？ 如果许青焰只是一个词曲天才也还算是正常，世界那么大总会有些天赋异禀的人，天生爱写歌之类的。 可春晚主创不是能写歌就能上的，这玩意不仅讲天赋还讲资历。不仅要有能力，还要有通道。 许青焰一个半年前才入行的新人，他写歌能整出什么通道？ 「春晚主创？」沙发上心不在焉看春晚的何女士一愣，转头满脸错愕，「长安分会场的春晚吗？」 「嗯。」裴正年点头。 「可是他明明才入行半年，听说什么背景都没有。」堂哥裴延文倒吸一口冷气，「他是怎么进入春晚主创的队伍的？」 「管他呢，这不是好事吗？」何女士道。 「他怎么做到的？」裴延文喃喃道「小蝉也没和我们说，这是从哪里找的春晚可不是普通人参与的。」 「要不问问小蝉？」裴正年提议道。 「问问吧。」 长安，春晚后台。 节目转播任务已经完成，剩下的就是录制其他节目。至于什么是其他节目，分会场那七分钟之外的节目就是其他节目。 现场有观众在看，实况录播，至于是不是全开麦并不重要。 观众素质很高，备播带那会已经看过一遍了。第二遍看节目，依旧保持着极高的热情，在舞台下积极配合。 节目一直在演，只是在不同的舞台进行演出。a舞台b舞台之类的，对于歌舞演员来说，录制结束就没事干了。 有的演员匆匆回后台卸妆换衣服了 ，有人在拍视频。还有一部分人坐在舞台边缘，仰头看着大屏幕春晚主会场转播。 最辛苦的其实还是学生群演，看着没什么技术含量的节目要提前一个多月开始组织。选人、占位，学动作。 基本每个几百次不会罢休的，每天都是集合、彩排到凌晨，重复重复。基本干过的人，不会再嫌弃春晚难看了。 裴暮蝉在休息室看春晚，收到了来自堂哥裴延文的消息。 「小蝉，你那个男朋友怎么突然进春晚主创团队了？」 她看着手机上那一行字，每个字都认识，可读起来却感觉分外陌生。嗯，什么叫做，「你男朋友」？ 一连看了几遍，不由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没男朋友。」 「行吧，那你那个——朋友——怎么突然进春晚主创了？」 裴暮蝉一脸无语，没好气回了一句。 「不知道。」 另一边，裴家。 裴延文抬头，倒吸了一口冷气，转头看向身边的一圈人道。 「小蝉说她也摸不清许青焰的门道，此人背景深厚。」 闻言，裴正年不由皱眉。 「要是人家真有背景，小妹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吃亏啊？」 「不至于吧，我记得那许青焰好像就是普通人。」裴延文摸了摸下巴，「极有可能是短时间内」 「我劝你们还是少操心，这是小蝉的私事。」何女士适时道，优雅起身，瞥了他们几个不着调的哥哥一眼。 「要是被她发现了，你们自求多福。」 说完，她便直接回房了。 剩下几个人面面相觑，老大裴正年和堂哥裴延文更是大眼瞪小眼。 「伯母说的也有道理哈。」 「那不管了？」 「管啥啊，大哥，你不怕小妹告状啊？」裴延文退了一步，一副怕了怕了的模样，「到时候再说吧，小妹不承认。」 「也是，到时候再看吧，怎么也不能让小妹受委屈。」裴正年想了想，皱眉道，「其实也不一定体制内，只要人可靠就行了。」 「是啊，这年头体制内玩得也花，我们单位唉，反正也挺不靠谱的。」裴延文接过话茬，「要是那人欺负小妹」 裴正年脸色严肃，「揍他。」 「啊啾！啊啾！」 许青焰在寒风里连打了两个喷嚏，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仰头看了一眼漆黑的夜色，不由心中吐槽。 沟槽的，这个除夕夜怎么这么漫长？ 他刚把裴暮蝉送回酒店，正往回走，林晚粥、沈矜月三女还在等他。算起来，今晚他两边来回跑动不下于六次了。 基本是带东边的林晚粥逛一逛，再带西边的裴暮蝉逛一逛。 好在春晚节目一切顺利，后续的事情就和他没关系了。何国进知道他没心思继续干晚会，也给他准了假。 明天下午的飞机，准备回家过年。 年后还得回来把影视公司的架构先做起来，一个是艺人板块，目前有只对蒋灵一人发出了签约意向。 艺人板块对于一个影视公司来说也是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好的影视公司有拍片的本事，也有捧人的本事。 若是有好的剧本，定然是优先选择自家的艺人。一个是便宜，另一个是捧红了才能收割更多的剩余价值。 比如嘉航，郁瑶老带新模式，一部分总想办法搭几个自家公司的新人。 但有的公司比如午夜阳光，为了产出更高质量的影视剧，也会主动舍弃艺人板块的业务，专心做影视。 许青焰自 然不会舍弃艺人板块，压根没必要。对于他而言，只是写歌捧一个蒋灵，没有任何压力。 歌手并不是艺人，但前期可以存在。万一干影视剧真的赔本了，至少还能靠实力强悍的蒋灵酱打工还债。 压榨蒋灵，他没有任何愧疚感，完全是各取所需。 她需要名气，而许青焰只需要资金。 艺人板块也是影视公司的重要收入来源，许青焰自然不会放弃。至于会不会发展新的艺人，还得先打响名气。 归根结底，影视公司有没有搞头，还是看《武林外传。 与此同时，过完年，他还得参与何国进主导的红色题材电视剧的选题会议，他打算趁着过年直接写剧本。 论卷狗的自我修养。 别人还在想选题，他直接掏出剧本，那场面光是想想就刺激。 虽然编剧地位不如狗，但在老领导何国进手底下干活。把握一下尺度，还是值得全力以赴冲一波的。 何国进这个人对事不对人，举贤不避亲。 他默默想着，一抬头远远看见林晚粥与沈矜月她们在那看着表演聊天。烟火升起的那一秒，沈矜月回头。 似乎是看见了许青焰，伸手往他那边指了指。 焰火中，林晚粥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目光遥遥的落在他身上，又朝着他招手，听不见声音却能感受到暖意。 除夕在这一刻，意味着即将划上句号 山西。 裴怀义鼓捣搜索软件半天，结果弄了个手忙脚乱，最后还是靠何女士才得以把大部分的新闻都整合在一起。 「怎么还给别人写歌？」裴父嘟囔道。 「人家别吃饭啊？」何女士白了他一眼，靠在床头看书，「我觉得这小伙不错，你别挑三拣四的。」 「什么不错，八字没一撇。」裴怀义不满道，「真要是男女朋友早带回来，估计十有八九不是。」 「不是最好，那是我挑三拣四吗，我们单位老胡你记得吧。儿媳妇找了个明星，家里成天鸡飞狗跳的。」 「呵，我们家小蝉不一样。」何女士放下了书，「歌手怎么了？又不干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靠自己的本事吃饭。」 「当初我就不同意她当歌手，你说」 「知足吧，老大已经够给你挣面子了，你别对小蝉的工作指手画脚的。」何女士没好气道，「我就这一个女儿。」 「小时候你管过我们娘俩吗？小蝉高烧不退那会，你又在哪呢？」 「我我有任务，你又不是不知道。」裴怀义讪讪道。 「那你就别整天把小蝉跟管老大似的，这孩子能快快乐乐按自己的想法活着，比什么重要。」何女士严肃道。 「当初老道士让给小蝉改个名字那会，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顺心意活着，拘于世俗繁礼只会越活越累。」 闻言，裴怀义也不由叹了一口气。 「那也不能随便找个人。」 「不随便了，人家才多大，参与春晚主创了。」何女士怼他，「你眼界到底有多高，招个神仙做女婿？」 「最起码也得有点稳定工作吧，写歌不是什么正途。」裴怀义还在嘴硬，随手一指手机，「你看他还唱歌，唱什么《青花瓷。」 「整天弄一些无病呻吟的爱情歌，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在唱什么。」 「年轻人不唱爱情唱什么？你听不懂，分明是你老了。」何女士越看许青焰越喜欢，本能的回怼裴父。 说着，她顺手点开了那首青花瓷。网络加载了两秒，还没等她继续开口说点什么，一段古色古香的前奏响起。 「素胚勾勒出青花，笔锋浓转淡。瓶身描绘的牡丹，一如你初妆。」 第一句歌词一出，何女士愣住了。哪怕原本还在不停抱怨的裴父，在听见「炊烟袅袅升起，隔江千万里」也不由眼神复杂。 这歌好像还行啊，不是什么口水情歌。 这词 「天青色等烟雨，而我在等你极细腻犹如绣花针落地帘外芭蕉惹骤雨，门环惹铜绿，而我路过那」 房间里回荡着《青花瓷舒缓的旋律，词曲通明。 直到一曲终了，裴父脸色更加复杂了。转头见何女士笑盈盈盯着他，似乎在等他说话，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一句。 「还行。」 「呵，你浑身上下也就剩这张嘴了。」何女士嘴微撇，「烧了还能炼个金丹，全靠你这张嘴了。」 裴怀义：「」 此刻。 许青焰刚把林晚粥送回了酒店，叮嘱了几句，来回无非是明天的行程。 林晚粥站在门口，盯着他问道。 「你还要回去吗？」 「呃宿舍东西还没收拾，舞台那边也还有点收尾的工作。」许青焰道，「你不用等我，明天中午我来接你。」 免费阅读. ------------ 第259章 三巨头谈话之夜，剧本题材，关于远征军历史 许青焰倒没撒谎，他一会真要回现场，还有工作没交接。 宿舍里的行李也还没收拾，好在他东西不多，不过待他将一切忙完，大概也是凌晨四五点的模样。 许青焰今晚最多只能睡两个小时，明早还得送裴暮蝉去机场。做完这一切，他还得再回来接林晚粥一起回清河。 正是因为如此，他压根没时间在酒店逗留。什么出汗了，顺便洗个澡增进感情什么的，压根不存在。 这令人绝望的时间管理，哪怕他现在有别的心思，身体也吃不消。 林晚粥原本情绪不高，只是听见他说明天中午接她，心情顿时又好了起来。太久没回过清河了，倒有些期待。 或许可以回水库那边转转，或者傍晚压马路。 「噢，好吧。」 「那行，你好好休息。」许青焰没忍住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反正林同学柔弱可欺，「我先回现场了。」 除夕零点，主会场和分会场将同时祝全国人民新年快乐。 现在离零点还有一些时间，掐指一算还能赶得上。露脸的机会，能赶上还是赶一下，赶不上也没关系。 酒店房间门口，走廊灯光明亮。许青焰站在门外，脚下是灰色的毛毯，一直绵延往外，铺满整个走廊。 林晚粥抬眼与他视线对撞，又蓦的移开，耳朵红了半天也只蹦出一个。 「嗯。」 砰。 门关上，林晚粥靠在门边发呆。 温芸给她定的工作计划是除夕下午六点前能全部做完，但她为了赶时间。硬生生熬了一个通宵，到现在脑子还有些浑。 今晚看了表演，然后他太忙了，电话不断。 林晚粥坐在床边，顺手打开了电视直播。一想到明天回清河，心情又好了起来，充满期待的走向了浴室。 她洗完澡出来，正好是零点。主会场和四个分会场同屏，一群人挤在镜头里，喜气洋洋祝全国人民新年快乐。 长安分会场的镜头里，某个熟悉的身影站在人群第二排。 林晚粥忽的觉得有些新奇，用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发给了许青焰。做这一切的时候，她紧紧盯着屏幕。 祝词的过程其实很短，总共也才十几秒。画面也有些看不清，也幸亏酒店的超高清电视足够清晰。 因为是直播的缘故，直到她看见许青焰视线偏移向下，不由有些小兴奋。 画面切换，隔了大约有半分钟，许青焰回了她消息。 「你看见了？」 「是噢。」 现场。 许青焰回了消息，接到了老妈的电话。 他一般每周和母亲打两个语音，平时都是微信联系。这会分会场信号不好，张红梅这才选择了直接打电话。 「不是，妈，你还没睡啊？」 电话那头声音嘈杂，似乎不止张红梅一个人。他至少听到了三四个长辈的声音，和电视机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在你二婶家看电视呢，刚刚才看到你！」张红梅的声音有些大，「你这孩子也是，连你妈都瞒着。」 许青焰汗颜，他压根没瞒着张太后。自己老妈纯纯是瞎话张口就来，果然是一家人说不出两家话。 自己只是说，不到过年不要说出去。 果然，二婶大嗓门响了起来。 「大侄子，这种好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啊？咱们许家出了一个有本事的，真是祖坟冒青烟的大事啊！」 「是啊，听你妈说你还是什么设计还是啥！」这个村里情报组织一把手孙姨的声音，常年盘踞在村口。 农村情报队，堪比锦衣卫。过年不回家，等于人被抓。 在国人朴素的价值观里，能参与春晚就是能人。参与了春晚+在全国人面前露脸，在他们心里等同于出人头地。 「哈，就普普通通，为国家做点贡献。」许青焰太懂亲戚心理了，顺势道，「这几个月都是倒通宵，工资也就万把出头。」 话一出，夸赞声更多了。 「我就说青仔有出息，毕业不久就上春晚了！」 「钱不钱不重要，为国家做贡献有出息啊！就该青仔挣钱，十里八乡也出不了这样一个顶呱呱的人物！」 「是啊，隔壁村不是出了一个清华，现在也不照样上班，我看不如青仔本事大！」 许青焰嘴直咧咧，他们口中的清华上班仔他认识。同一个高中的，每年高考历史红榜高悬，上班地点是平沙衙门。 虽然是副的，但胜在年轻，估计过几年就要进州府班子。不过人家也不认识他，倒也没必要多说。 我擦，老乡真几把热情，什么话都敢说啊！ 感受了一波老乡的热情之后，许青焰出声解释自己只是参与了其中的一环而已。不解释还好，越解释夸得越多。 他猜想老妈虚荣心应该已经膨胀到极限了，叮嘱了几句保重身体就挂了电话。 除夕夜，年纪大点的人都比较精神。他微微叹了一口气，暗道自己倒是想睡觉，只可惜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许青焰回了裴暮蝉的晚安信息，转身返回后台。经过某个休息室，听见里面传来学生惊喜的声音。 他放慢了脚步，转头往里看去，桌上三个直径一米多的大蛋糕。 「哦，大蛋糕。」 一直忙碌到深夜，主持人基本都连夜回家了，不少演员选择回酒店休息。后台顿时冷清了下来，只剩下导演组零星几个人。 办公室里，导演说了几个事后就离开了。 甘文昌要第二天走，大约要跟着谁一起走。何国进不知道什么情况，接了个电话直接离开了，反倒是萧淑君有话对他说。 走廊尽头，夜深。 夜风吹过，萧淑君转头对他道，「你要的导演我帮你找到了，他欠我一个人情，不会挑你剧本的刺。」 许青焰听得有些哭笑不得，《武林外传的剧本有那么扑街吗？ 「君姐，你也不看好我的剧本？」 「不是，你误会了。」萧淑君脚尖轻轻点地，皱眉道，「你那个剧本开头我看了，说实话没有任何爆点。」 「你拍点仙侠，弄点师尊爱情元素，虐一虐观众也好啊。」 「君姐，这不一样。」许青焰道，「这是武侠情景喜剧，我琢磨着弄个出来，这种剧成本小爆率高。」 「万一爆了，艺术生命是很长的。要是成为电子榨菜，做点营销，还能继续吃版权的前和广告的钱。」 萧淑君闻言，也不禁犹豫了一瞬。 「我明白你的意思，成本小不代表没成本，你怎么拉投资？」 「自己凑点出来呗，边拍边凑吧。」许青焰说的含糊，实际上他口中的凑指得是边拍边挣，只是听着有些夸张。 萧淑君以为他打算借钱，便道。 「你缺钱，我可以给你投资。」 闻言，许青焰愣了一瞬，萧淑君说的是投资而不是借。在她预估《武林外传扑街的前提下，还是愿意给钱。 借钱是要还的，投资那是血本无归。说是借，不如说是给。 「不用，君姐。」许青焰心里其实也没底，只是感觉不至于扑街，甚至会赚一笔，只是不知道会赚多少。 尽管感动，但他仍旧并未接受萧淑君的投资。 一来，萧淑君投资不是为了赚钱，只是为了还人情。涉及到给钱，无论最后是赚还是亏，她人情都算是还完了。 二来，许青焰选择《武林外传作为影视公司的***秀。是为了有个长远发展的寓意，等同于镇店之宝。 这玩意，当然是公司独资好。 「行吧，既然你坚持，那只能祝你首秀大爆。」萧淑君吐了一口气，释怀道，「我把导演名片推给你。」 「年后有空我给你组个局，一起出来聊聊。」 「不过听何处那边说，他好像约你弄什么剧本？看你这意思，年后就得开始筹备《武林外传。你忙得过来吗？」 「哈？」许青焰有些心虚了，怎么连萧淑君都知道了，这就有点尴尬了。 「呃应该没问题吧，小制作。」 萧淑君闻言，不由语塞，小制作又不是玩泥巴。 「好吧。」 两人在走廊窗台前大约聊了十几分钟，聊完后萧淑君就离开了。 一直到了后半夜，许青焰满脸疲惫，准备回住处洗个澡收拾东西然后睡觉，刚起身接到了何国进的电话。 嗯？这个点打电话。 「喂？何处。」 「还没走吧，正好过来喝一点。」何国进在电话那头道，「我们在xxxx，季导也在，你也过来。」 「行。」许青焰一口应下。 即便他白天得早起，约好了送裴暮蝉去机场。他还是没犹豫，事情可以想办法去做，机会稍纵即逝。 挂了电话，许青焰去卫生间水龙头下洗了一把脸。找到半瓶用剩下的摩斯整理了一下头发，镜子里的人看起来瞬间精神了不少。 倒不是许青焰爱臭美，只是想在临别之际，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试想，一场大型晚会之后。 如果你是领导，约能力突出的部下出去喝两杯。发现对方忙碌一晚后仍旧精神抖擞，至少会下意识刷新印象。 其实他有时间洗澡，但许青焰目的就是要保留熬夜工作的迹象给季仕安与何国进看，这叫工作留痕。 虽然这样做有些牛马，但确实会在精力旺盛这点上加分不少。有能力又做了工作，有点心机又何妨？ 舔女人和舔领导一个原理，前提是人家喜欢你。多点心机，怎么弄都是加分，领导不喜欢你，直接换领导。 十分钟后，许青焰敲响了包间的门。 令他意外的是，里面就只有三巨头坐在一起喝酒聊天。桌上摆着一些简单的下酒小菜，不辣不油。 「来了，找个位置随便坐吧。」季仕安朝着他招了招手。 「谢谢季导。」他应道。 没有犹豫，找了何国进边上一个空位置坐了下来。三巨头杯子有些空，主动起身从季仕安开始给三人倒酒。 都不是第一次打交道，倒也没显得许青焰动作太刻意。 季仕安瞥了他一眼，待他倒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 「我现在不是导演了，你也不用叫我季导。」 「好的，季老师。」许青焰打蛇随棍上，喊得那叫一个自然，「这两个月，多亏了季老师的照顾。」 电视台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也适用于娱乐圈。 新人称呼不熟悉职务的人，统称为老师比较保险。基本不会出什么错，xx老师，哪怕对方比你小一样能喊。 「你是真滑头啊，许青焰。」季仕安笑了，转头看向何国进与陆良生，其余两人闻言也是会心一笑。 闻言，许青焰倒也没多尴尬。 想进步有错吗？并没有。反正三巨头也不是什么妒才的人，在他们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小卡拉米。 挨个倒完酒，许青焰便不再说话了，他不是这场聚会的主角。 果然，三巨头又恢复了慢悠悠的聊天，基本是天南海北漫无目的的聊。他也从中获取了一些信息，比如 三人都是新闻中心记者出身，或多或少都干过记者。甘文昌那句话还是有点道理，新闻中心是干部的摇篮。 「现在小年轻想法多，冒冒失失的也多。」陆良生笑道，「之前听说台里有个女实习生，拍领导没补光，拍成熊猫脸，被骂了狗血淋头。」 「这应该没什么关系吧，现在条件放宽了。」 「是啊」何国进偶尔也插几句，「我们那时候拍领导视角以平视为主，还得找角度，适当进行补光。」 说着说着，忽的聊到了何国进的红色题材剧本上。 许青焰瞬间明白叫自己过来干什么了，估计季仕安和这任务有点关系，极有可能又是他接了导演任务。 就算不是导演，也可能是副导演。 不过一般来说，春晚分会场的班底在春晚结束之后，也可能会被调配去主导例如元宵晚会之类的大型晚会节目。 看情况，季仕安甚至陆良生都有可能不干元宵晚会。 这倒是一件稀罕事，毕竟长安分会场的节目目前来说效果应该是最好的，不过这跟许青焰没什么关系。 何国进说着说着，话锋一转，转头看向许青焰。 「关于这个题材，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 许青焰愣了一会，道。 「有，我觉得远征军的题材挺好的。」 免费阅读. ------------ 第260章 我喜欢你 「远征军？」 何国进有些错愕，在此之前他从未找过许青焰聊过剧本。 毕竟当时忙着筹备分会场春晚，他也没法分心。而且这次叫许青焰过来倒没什么特殊目的，纯粹是心血来潮。 想着这小子挺合自己的眼，与季仕安、陆组长也熟。喊来也不会尴尬，说不定还能活跃活跃气氛。 「嗯。」许青焰见三巨头都看着自己，不由点了点头。 「哦这个切入点还挺新奇的。」季仕安模糊记得这一段历史，不记得哪里看到过，似乎是历史书里一小段。 「这段历史我知道，滇mian公路。」陆良生眼睛清亮，身体坐直，顿时来了兴趣，「你怎么想到这段的？」 何国进自身知识储备也不弱，哪怕他没有去详细研读过那段远征军历史，但对此还是有一定了解。 「嗯，这个故事背景挺不错的，现在关于这段历史的影视剧不多。几乎可以算是没有，只是切入点太广泛。」 这个项目还是他们三，他负责牵头编剧创作，季仕安负责拍，陆良生主管制片。 题材已经圈定，其实何国进自己也有些想法。只是还不太明确，想整一个不手撕鬼子也不战神的剧本。 不过创作这种东西，具有随机性。说不准最后能弄出一个什么质量的本子，还得看人，好编剧凑一桌才行。 「你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季仕安点上了一根烟。 陆良生与季仕安眼神对上，两人倒也没期待许青焰一个新人能临时弄出什么剧本，就是大过年的听个想法。 「三位领导，那我说了。」许青焰深吸了一口气，或许是显得郑重，特意站起身说话，「这段历史发生在滇州」 当年霓虹发现三个月打不下夏国，于是改用恶毒的海上大封锁战术。彼时国内国防工业落后。有人没装备。 被切断了所有的海上贸易通道，根本支撑不起旷日持久的战争。说白了，霓虹一开始就是计划亡国灭种。 夏国孤立无援，后转而寻求建设滇mian公路，穿过mian直通印度洋。这样一来，就能接收来自海外的物资援助。 二十万滇民用血肉之躯建造了滇mian公路，打通了血脉补给线了，三年时间陆续转运大量物资。 故事取材背景于，霓虹入侵miandian南部，直接威胁了滇mian公路。倘若此处失守，夏国将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世界另一片战场同盟军亦是节节失利。不仅仅是夏国需要一场胜战，世界亦是需要一场胜战。 也正是如此，远征开始了。 许青焰没说故事，在酒桌上说的是影视库里的纪录片史料。故事源于历史，但不能完全按照历史来。 但首先，他得说服眼前的三个领导采用这个题材。 论题材真实性，国家已经拍了原子弹三部曲，论题材意义，已经有不少关于抗援相关题材的电影。 这个题材的优势在于有必要拍，没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青焰先叙述历史，等于在阐述选择这个题材的必要性。 其实，论故事性，许青焰可以选择《雪豹、《亮剑。 两个剧本他都看过，雪豹肯定能火。但也只是火而已，何国进对此不一定会满意，《亮剑也不错，不行就换。 他现在做了两手打算，至于为什么首推《我的团长我的团。因为何国进这层身份摆在这，政治意义要大于娱乐意义。 不可否认，《我的团长我的团只有前几集的剧情有笑点。后面是大片大片的压抑与沉重，不停的死人。 但他觉得，这题材的历史背景，应该会合三巨 头的胃口。 许青焰陆陆续续说了大约有十分钟，期间，季仕安、陆良生、何国进先后点了两支烟，包间烟雾缭绕。 夸张一些说，挂一块猪肉，能直接熏入味。 「我想说的就这些了，人物剧本我只想了一个开头。」许青焰慢吞吞道，「至于具体的情节，还需要时间构思。」 季仕安看起来有些愕然，眉头紧锁。 「会不会太沉重了？」 闻言，许青焰眼皮跳了跳，心道果然是这样。团长不可能拍成爽剧，弄个历史虚无主义，全军大捷。 事实上，那场战斗就不是不断死人，拿着优良装备以一比六的惨痛代价拿下的胜利。剧情里，炮灰团也是不断死人。 「沉重才更要拍出来，总不能」何国进手里夹着的烟快烧到了手指，他却置若恍闻，皱着眉道。 「总不能因为失败、惨烈或者沉重，就忘记他们。」 听到这话，许青焰没吱声。 好像有戏，没戏也没关系，反正这事情决定权不在他身上。领导不喜欢太沉重的，那就换一个，实在不行就不干了。 「可以拍吧，总得拍出来吧，真实存在过的人就那样没了。」陆良生踌躇道，「先过去考察考察吧。」 「去滇州？」许青焰问道。 「嗯，去那边看看再说。」何国进点头，「既然你提出来了，那我们就去看看，反正也花不了多少时间。」 「行。」许青焰也没再多说什么。 话题到这戛然而止，三巨头对他的话确实感兴趣。但人家也不可能直接拍板，没这样做决定的，考察已经很好了。 那没什么说，等结果就行了。 对于何国进三人而言，许青焰口中的题材完全是意外之喜。 「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季仕安换了一个轻松的题材，开口问道，「你明天回家过年？票买了吗？」 「买了，也不算辛苦。」许青焰坐下，咧嘴道，「毕竟使命光荣，我能参与进春晚的策划，已经是光宗耀祖了。」 闻言，季仕安和陆良生不由笑了笑。 「光宗耀祖不至于，但你肯定出名了。」 「出名？」他微愣。 「是啊，年少成名，说实话我都有点羡慕。」陆良生半开玩笑道，「你现在也算是分会场的卖点之一了。」 「这种名气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吧？」许青焰挠了挠头。 「还有人不喜欢出名的？」季仕安掐灭了手上的烟，笑道，「你刚刚不是还说什么光宗耀祖吗？」 「呃这是两回事，在我们那有点钱也能光宗耀祖。」许青焰尴尬道，「我出的名已经够多了。」 「还是实在的东西更有意义，我总不能拿名气去换钱。参加春晚就是为了春晚，能学点东西，见见世面。」 季仕安笑了笑，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并未多说什么。 这或许是许青焰的真心话，也有可能是场面话。也不需要去想他嘴里有一半是实话，还是假话，人本身就有各种需求。 不管是为了名还是为了利，起码人家是真努力了。 要是许青焰一副高风亮节无欲无求的模样，倒是显得奇怪。人突然进入一个大平台，谁能没点想法。 至少许青焰想要什么，也没怎么去故意遮掩，大大方方去争取。做事有分寸，脑子清醒。光是看着也顺眼。 唯一不好的就是太有分寸，这人基本不吃亏。 太他妈现实了，走不通的路直接绕路，选一条更平稳的路。只要试探几次的路走不通，转头就走，直接就不跟你玩了。 才华点满，长得又好就算了。 不缺钱爱勾搭人是真无解了，季仕安感觉自己稍微为难他一下，他转头就去萧淑君那拉关系找出路了。 不过谁让这小子有本事，七情六欲这人哎。细想之下，许青焰这小子真要成六边形战士了 纪晨躺在看守所的小床上辗转反侧，目前案件还没完全定下来。未成年算用强，或许是三到七年，或许能减轻。 这三个月他一直浑浑噩噩，一直积极和律师沟通。父母也来了，也花钱找了关系，钱花了人没捞出去。 律师和他摆明说了，年底的案子没审，基本是留到第二年开春。除非是重大恶性案件，才会赶在年前加急处理。 听狱友说，上个月加急判了一件案子，没等过年就死刑了。连夜烧出来了，连人带盒一共五斤重。 虽然知道这事和自己没关系，自己身上这点事撑死不过判几年，但还是感受到了国家机关的威慑力。 没进去过的人是很难理解的，站在国家暴力机关的对立面。呵斥，冷眼，那种被当成罪犯对待的感觉。 更何况纪晨还是接近顶流的存在，看普通人就像是看蚂蚁。他不缺钱，心里总有一种花点钱能买xx的命的感觉。 现在他和看守所的人睡在一起，对方豁出去就能揍他一顿。这种落差感相当难受的，每次醒来都觉得后怕。 他并不后悔干那些事，只是后悔被人爆出来。 更让纪晨难受的是，上个月跨年晚会。看守所里放了一晚上的晚会，一直放到十点钟，他正好看见裴暮蝉出场。 听着电视里传来的《青花瓷的声音，他不由发蒙。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自己进去了，裴暮蝉反倒是越来越顺了。不过，他心里却没有半分报复的心思。 在这破地方待了三个月，只想遵纪守法，好好做人。怨恨没法消除，但再硬也硬不过管教的棍子。 如果说看了湘南跨年晚会让他难受，那么看了春晚就让纪晨想吐了，竟然在春晚上看到许青焰了？ 一开始还以为眼花了，后来以为是重名了。 直到春晚结束，他躺在小床上盖着被子想了半宿，愣是熬到了五点。一睁眼竟是血丝，盯着黝黑的床板。 越想越气，猛地坐起。 「不是，他怎么能进入春晚队伍呢？」 「他凭什么啊，配吗？」 「师傅，我要配啊，你总得说多少钱吧？」许青焰坐在门边，大半夜的给开锁师傅打电话，「什么，出工费要一百？」 「小伙子，这都五点多了，一百很便宜了！」电话那头，师傅操着一口地道官话，「这样吧，开锁费收你六十。」 「要是白天都不收你出工费啦，你要不等到明天十点再跟我打电话？」 「操！」许青焰骂了一句，想也没想直接挂断了电话，「我不信我开不了锁，没反锁，有手就行。」 他撞了撞门，估摸着门缝隙。下楼去一家二十小时便利店买一块有些硬度的塑料板。类似于考试时用的垫子。 问老板借了剪刀，稍微修剪了一下形状后直接上楼了。 塑料板卡入门缝，在门锁的方向一阵鼓捣。半分钟后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被塑料板顶开，他脸上不由咧起一道笑容。 一觉醒来。 许青焰感觉自己只睡了十分钟，低头看手机确实休息了三个小时。挣扎着起床，缓了一会意识到已经大年初一了。 哦，对了，回家。 春晚已经结束了，于昨晚尘埃落定。 只是没想到三巨头还挺能喝，一直持续到凌晨五点才散。许青焰 光顾着倒酒了，自己倒是没怎么喝。 聊了半宿，啥也没聊出来，许青焰顿感索然无味。 「妈的，再和季导喝酒，我是***！」 匆匆洗了个澡，他先开车去接了裴暮蝉，约好了送她去机场。 车是甘文昌的，准确的说是他朋友的。不过甘文昌没那么快走，还得跟着导演组在长安逗留几天。 到了酒店楼下，先打电话联系上了裴暮蝉。 裴暮蝉每天雷打不动十一点睡觉，几乎已经快成为了刻在DNA里的习惯了，用她的话说就是美容觉。 许青焰觉得挺好，女人越靠近三十岁，似乎越没那么粘人。 不过裴暮蝉显然离三十岁还有一大截的距离，至少得过个三四年才行。等她三十岁，许青焰自己都快了。 挂了电话，上楼接人。 刚穿过走廊，碰巧迎面撞见往外走的裴暮蝉。 御姐戴着个口罩，手里拉着一个二十一寸的白色行李箱。身上穿着一件卡其色的韩式大衣，露出的一双清丽眼睛。 光看眼睛就知道她的美容觉很成功，昨晚应该是睡了一个好觉。 站在裴暮蝉的角度，她和家人闹矛盾，出门散个心。打飞的散到长安，看了一回现场版的春晚就回去了。 算是短途旅行，真就跟下楼散心似的。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裴暮蝉瞧他，视线落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昨晚忙到很晚吗？睡了多久？」 「别提了，被三个大领导叫去喝酒，结果给他们倒了半宿的酒。」许青焰挥了挥手，「五点散的，睡了两三个小时吧。」 「那你还是休息吧，我打个车去机场。」裴暮蝉定定看着他。 「不碍事，大过年的来都来了。」他使用了八大糊弄术，「这倒是不困，路程也不远，我晚上的飞机还能休息很久。」 「嗯。」 许青焰从裴暮蝉手中接过行李，两人边聊边下楼。 「昨晚春晚怎么样？」 「挺好。」她小声道。 「好在哪？」许青焰笑了，看着电梯数字一点点跳动，「春晚就是一盘菜，往大了说包容万象，彰显民族气魄。」 「往小了说，酸甜苦辣咸，不可能有人喜欢春晚所有节目。」 「你那个节目挺好的，那段rap有点看不懂。」裴暮蝉垂眸，说了心里话，「千人念诗看着没什么感觉。」 「这才对了。」许青焰咧嘴，并没有半点不开心，「其实我也看不懂，念诗也没什么感觉，但总有人喜欢。」 「每个人能在那七分钟里找到自己喜欢的片段，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节目已经算是弄成功了。」 「不懂。」裴暮蝉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不懂就对了，什么时候我们要是能懂了，那真是上境界了。」许青焰笑道，「不过，最好别懂。」 「这东西政治意义本就大于娱乐意义，拿出手的节目既然板正，又要有立意。不能太俗，也不能太无趣。」 「我们这种普通人，春晚看个乐呵就行了。真要是绞尽脑汁去弄懂春晚到底好在哪，那才是最痛苦的事情。」 天有些阴沉，像是要下雪。 裴暮蝉看着他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絮絮叨叨的说话，不由若有所思的转头瞥了他一眼，开口问道。 「你好像话多了不少？」 「因为我现在脑子有点浑，不知道该说什么。」许青焰忽的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她，行李箱拖地的声音瞬间消失。 酒店外人不多，四周顿时安静了下来。 「为什么？」她 微微有些吃惊。 许青焰看着她，眼眸微垂，似乎在组织语言。 「因为整个过年我都在忙，现在一切结束了。突然发现你要回去过年了，而我也要回去，有点舍不得。」 舍不得三个字跳出来的时候，裴暮蝉不由低头，心脏突突跳了两下。 「那你那会不是走得挺干脆的吗？」 「什么时候？」 「十月底。」她道。 「十月底呃，那会头脑一热。」许青焰转头看向别处，「参与春晚，这种光宗耀祖的机会很难拒绝。」 「嗯，确实应该去。」裴暮蝉这会占据了上风。 她琢磨着应该说点什么，却又听许青焰来了一句，「我其实也不后悔，要是我一直待在星海，你估计就不想自己写歌了。」 闻言，裴暮蝉大怒。 「我！！自己！！会写歌的！」 「哈，开个玩笑，别那么生气。」许青焰继续拖着她的行李箱往前走，到了停车场，麻溜放进后备箱。 机场高速。 许青焰听着导航播报，继续道。 「我年后应该就能休息一阵了，正好帮你唱片把把关。」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裴暮蝉有些小心眼，刚刚的话，现在还记着，「再说，你不是还要弄剧本吗？」 「忙得过来。」 「你为什么要这么累呢？」裴暮蝉垂眸，一字一句认真道，「你可以慢慢来，我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忙得过来，再说我乐意。」许青焰目不斜视的开车，单手握着方向盘，眸光明亮，「因为」 「我喜欢你。」 免费阅读. ------------ 第261章 大年初一，回清河 裴暮蝉完全被他的话绕进去了，一会说春晚，一会又说专辑的事情。 突然听他出其不意的来一句喜欢，瞬间方寸大乱。 她忽然发觉这人实在有些狡猾，早不说晚不说，偏偏挑分别的时候说喜欢，距离机场只剩下五公里的路程。 满打满算，她还有十分钟的反应时间。 芳心纵火犯有恃无恐，只管杀不管埋，半个小时前还说着脑子有点浑。似乎是故意的，接二连三什么话都往外蹦。 说什么舍不得，喜欢 平时没见他主动，只要一闲下来就开始未免有点太狡猾了。他向来都是这样，两人相处就是互相喂招。 你来我往的恋爱战争，肆无忌惮的调动情绪。用各种小心机，小手段，以身入局套对方的话，用心意套心意。 「我前天在山西老家，过年路旁没有一颗树是不发光的。」裴暮蝉垂眸道，声音清晰可闻，「就突然很想让你也看看」 「那怎么现在才告诉我。」他道。 「前天，想来长安告诉你。」她抿了抿嘴，转头看他，「来了长安，心里那股劲就松了，就没那么想说了。」 裴暮蝉的回答很含蓄，意思是她不是真闲的慌才来长安的。女儿家心思百转千回，掏出来却比针线更细一些。 许青焰眼睛微垂，神情并未变化。他依旧沉默着开车，目光望向远处，似乎什么都没听见，实际上在思索该说点什么。 上次说过了「要不试试」，那时候裴暮蝉的回答是给她一些时间虽然是许青焰故意以进为退，但这最多用一次。 思索了好一会，他开口换了一个话题道。 「今年赶不上就下一年吧，其实比起花灯，我更好奇你跳舞什么样，之前上网找过但没找到。」 裴暮蝉语噎，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跳舞的事情。 「我不会。」 「真的，可我上次还看你一直在刷跳舞的视频？」许青焰早就知道她会跳舞，一直没提，现在倒用上了。 「跳不好没王都灵跳得好。」她咬着下唇道。 裴暮蝉跳的也是古典舞，至于有多好看，他没看过。但他看过王都灵跳舞，翩若游鸿，美人轻盈。 「她拿过白玉兰奖，职业玩家，和她比什么。」许青焰道，「她跳舞我都没怎么看，反正不如你跳得好。」 「你偷看我？」裴暮蝉瞬间紧张了起来。 「嗯？」许青焰瞬间回过味来。 感情工作室二楼办公室这么空，又只有她一个人，就是为了跳舞设计啊？趁着自己不在，偷偷摸摸跳舞？ 「啊，没看清。」他含糊道，「不过跳得挺好的，我反正没怎么见人跳过舞，你算是独一份了。」 裴暮蝉被他说的有些不好意思，扔下一句。 「下次，跳给你看？」 「好啊，过年回来吧。」许青焰没太放在心上，下次一定这种话他不知道说过多少遍，「机场快到了。」 五分钟后。 两人的谈话到此戛然而止，行李箱从许青焰的手上传到裴暮蝉的手上。她并未直接离开，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 「人那么多，安检也要排很久，不进去吗？」他问道。 「我在线值机了。」 裴暮蝉伸手调整了口罩，脸上不显，心脏却砰砰跳。分别总得说点什么，不然总觉得少了点东西。 车上那番话，她自己都说得心乱乱的，后面许青焰又东拉西扯的。 她担心万一他没听懂，又不好意思直说。 可不回应清楚，万一他到后面也麻烦，她又不是真的无 欲无求，也会患得患失，也会有情绪。 可偏偏喉咙跟卡壳了似的，怎么都说不出来。 「哦，行。」许青焰不慌不忙，该说的都说完了。 裴暮蝉犹豫片刻，将许青焰拉到一边柱子后面。见没人看向这，才拉下口罩，皱着眉盯了他一会。 「你明白的吧？」 「什么？」 裴暮蝉顿时语噎，胸线起伏了好一会，这才平息了气息。她不想说那么直白，但转念一想不直白不行。 他跟泥鳅一样猾，说完那句话就撤了。 「我也」 她抓着许青焰的手还没松开，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也喜欢你。」 说完，撂下他的手，直接拖着白色行李箱转身离开了。 许青焰在后面一脸错愕，盯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挠了挠脸。以为裴暮蝉脸皮薄，没成想硬是说出来了。 不容易啊。 他在那站了一会，目光越过机场进站口，看着裴暮蝉上了扶梯这才转身离开。 好困，回去睡觉！ 裴暮蝉托运行李时还在走神，迷迷糊糊过了安检，走过了长廊，抵达登机口时她还没怎么缓过神。 登机口还未开放，她坐在一旁座椅上等待，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这小半年的记忆。从夏天的恋综开始，一路走来不由觉得时间匆匆。 有些事情变化太快，让她感觉有些不真实。 依稀记得，海岛录节目那会，许青焰站在树荫下。阳光自上而下，穿过树冠稀稀落落映在他的脸上。 明暗交杂，斑驳如影。 身后是一排排海岛老房子，映衬着无云的湛蓝天空。 那七天的事情很多记不清楚了，唯独记得这一幕，或许是因为那时的她最想要的就是许青焰这种感觉。 如同夏日青树一般郁郁葱葱的生命力，现在她有了。 登机广播响起，裴暮蝉睁开了眼睛，眸子微垂。思索着现在已经是互相喜欢了，要不要干脆在一起？ 可一想到这，她又感觉摸不清许青焰的想法。 况且裴暮蝉自己也有没什么经验，只是凭感觉去判断，现在的节奏太快还是太慢，偶尔也会迷茫一阵。 不过她感觉大方向是往好的方面发展，也没太忧虑。为了恋爱放弃事业，对于两人来说都不太现实。 就只能边走边看了 下午，许青焰将车还给了甘文昌。 「准备走了？」 「嗯，傍晚的飞机。」许青焰道，看了一眼手机，「等会去酒店接人，带大明星回我老家那边玩一圈。」 「你你***该死啊！狗东西！」甘文昌半句伤感的话憋在喉咙里，还没说出口直接破防了。 「想什么呢，她也是我们那边的人，回去看看而已。」他道。 「你最好说的是真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占了！卧槽！」甘文昌骂了两句，转而又叹了一口气。 「***走这么急，吃个散伙饭的机会都没有。」 「留着以后吃吧，用不了多久会见面的。」许青焰昨晚顺嘴问了何国进，关于甘文昌的去向，得知一个月后见。 只是看甘文昌这副伤感的模样，多半没听见风声。 「狗几把，你要去总台了？」甘文昌有些烦躁，「不去总台言叼，以后上班又少点乐子了，干鸡毛啊。」 许青焰嘴角微抽，心道你小子。 算了，不说。 与甘文昌聊了几句后，他收拾好东西出去 去了酒店。他东西并不多，一个行李箱全装完了，和林晚粥碰面。 估摸着提前两小时，从酒店出发打车去了机场。 登机口。 日暮，航站外光线黯淡。 这次的飞机票是林晚粥买的，商务舱的座位隔着距离，私密性比较强。 如果是许青焰自己一个人飞，他更习惯买经济舱，三人一排之类的。没什么私密性，但两个小时 没有性瘾的话，私密性完全不需要。起飞前提前上厕所，两个小时眼罩一戴，头一歪直接睡觉。 上次跟着裴暮蝉从建邺回星海的机票，他订的是经济舱。当时他订的时候觉得没什么，回头才反应过来买错了。 明星不缺钱的话，基本有公务舱就飞公务舱。 一来差旅费可以报销，如果本身有公司的话，压根不需要省钱。这玩意算做公司什么费用，到最后可以抵扣税额。 就算不能抵扣，明星也基本不会在这上面省钱。飞两三个小时，经济舱其实也够用，但是人多狭窄纯配重用的。 商务舱这玩意舒适到什么程度呢，人没上飞机。许青焰两人托运完行李就有空姐温柔接待，轻声细语。 温柔到什么程度，大概就是君王身边的妃子那种感觉。 许青焰脑子嗡嗡的，空姐的说的话一句都没听清。倒不是没见过美女，其实大部分空姐也不是什么女明星。 只是身材高挑匀称了一些，主要是语气态度温柔兮兮。 她们或许会在下班时对男朋友发泄暴力，冷言冷语，但绝对不会在上班时对客人露出一丁点不好的情绪。 买商务舱一部分为了舒适，同时附赠了空姐提供的情绪价值。当然想要升级的话，得买头等舱，这玩意只有长途飞行会设置。 总之，许青焰就是一脸震惊。 「许先生，这边您可以点餐了，需要吃点什么」 空姐离开了。 贵宾室，林晚粥只点了一个水果，看点了一碗肥肠面还没回过神的许青焰。脸颊鼓起，神情微微有些不满。 「你还在想那个空姐？」 「咳咳，不是。」许青焰回过神，尴尬咳嗽一声，「我就是觉得呃，有钱真好啊，能让人温声细语和你说话。」 「哼。」林晚粥拿塑料叉子，赌气似的叉在小芒果拼盘上，「骗人，我看你魂都要被人家牵走了。」 「不至于，不至于。」许青焰拿起筷子，为自己辩解道，「哎，孤陋寡闻了，可能这辈子都没碰见态度这么好的人。」 他不由在心里感慨，温柔真是加分利器。难怪古人喜欢温柔贤惠的，你批判老祖宗封建，老祖宗笑你舔狗。 后世女朋友用情绪价值攻击你，老祖宗千年前就享受完了。 「噢。」林晚粥有些吃味。 不过抬头看他吃的面吃得开心，又觉得自己多想了。他好像真的就是单纯的好奇，对空姐没什么兴趣。 事实上，正常人不会对空姐有什么想法的。工作温温柔柔，下班负面情绪多到爆炸，能一拳创死你。 登机后，许青焰点了杯喝的就开始发呆。 他上午送完裴暮蝉后就回去睡觉了，在贵宾室是他今天的第一顿饭。去的早，吃完现在消化差不多了。 空姐蹲下来询问要不要拆拖鞋，再次令许青焰感慨古代地主老财过的生活。娘希匹，大多数人真就是纯活着了。 林晚粥戴着口罩，原本想和许青焰说话。两人座位离得不远，但商务舱整体比较安静，最后也只能作罢。 落地后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左右，两人打车到市区。 「这个点没车了吧？」林晚粥站在寒风吹拂的广场，手里拖着一个行李箱，四周绿化带树木光秃秃的。 他们两人的目的地是清河村，平沙县底下的一个小村子。平沙县其实应该叫平沙区，撤县换区也就今年的事情了。 「没事，有人接。」许青焰打了一个电话。 十分钟后，二叔开着他那辆二手车赶了过来。一下车就是第一句话就是大侄子，话不多，后面就憨厚的笑。 「二叔，过年好啊。」许青焰咧嘴笑，变戏法似的掏了个红包出来，塞到了他手里。 一旁的林晚粥愣了，奇怪他什么时候弄的红包。 「不行！我不能收！」二叔连连躲闪。 「不是什么大包，大过年的，收了吧。」许青焰开始和二叔经典力学博弈，老实憨厚的二叔哪里玩得过他。 最终红包落袋，确实钱不多。 其实他要用车，完全可以叫别人，弄更好的车接送。但二叔二婶一家与许家关系最亲，于是直接联系二叔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他不用去想两家的关系。老妈张红梅是人情世故方面的一把好手，用不着他操心。 「青仔，她是」二叔看完大侄子，这才发现还有一个女娃子，长得还挺俊的，「你找的女朋友哇？」 「不是，这是粥粥啊，不记得了？」许青焰嘴角微抽，提示道，「和我小时候一起玩的，村东头老林家的孙女。」 「哦哦哦！想起来了，是粥丫头啊！怎么长这么大了，我还以为」二叔挠了挠头，多少有些尴尬。 免费阅读. ------------ 第262章 许妈：要是他喜欢两个，岂不是要遭？ 二叔挠了挠头，他其实记不清楚，大侄子说是就是吧。 大人地里刨食，能认识本房的小孩就不错了。哪有那么多精力去观察别家的小孩，更何况她初中就转走了。 现在的小孩都是一茬一茬的长，一年一个样。 二叔又仔细看了一眼眼前的林晚粥，压根没法把对方和老林家的小丫头联系起来，心道真是女大十八变。 不过，他记得老林头和他老伴六七年前就相继去世了。 许青焰将行李放上车，坐在副驾驶，林晚粥坐在了后排。 二叔熟练启动车辆，一溜烟驶出了市区，往县城方向开去。 「红旗路红旗路那边在修路，晚上走不安全，我们只能平沙县里面穿过去哩。」二叔有些腼腆开腔。 「五六月就在修了，还没修好吗？」 车从市区边缘驶入县城，二叔双手握着方向盘一丝不苟的开车。眼睛看着车灯触及范围，地面冻得灰白。 他叹了一口气，「说是管这个的人出了点什么问题，年后才能修好。」 林晚粥听着两人说话，也不吱声。只是偏头看着车窗外与记忆有出入的陌生夜景，眼里尽是茫然。 许青焰瞥了她一眼，很快又收回了目光，开口解释道。 「这几年市区变化挺大的，平沙县和以前也不太一样了。很多老房子被拆了，也建了不少新楼。」 「噢，难怪。」林晚粥点头。 县城是一个复杂的人情社会，几十万人口就是一个小江湖，全由有权有势的人掌控局势，分配财富和资源。 有权有势过于笼统，简单来说就是二百多个大小官员，几十个商人，几个江湖人士，这些人组成了县城生态。 普通民众很难接触到他们，对此一般没太大的感觉。但只要是在县城吃过亏，或是栽过跟头的人都会有所感触。 所谓母弱出商贾，父强做侍郎，族望留原籍，家贫走他乡。 像许青焰这样的人，如果留在小县城一辈子都不会有出头之日。只有去往大城市，才能争取更多的公平。 他回家主要是为了把黎漾那件事办了，加钱找个律师把流程走了。没什么争议的案子，直接起诉就好了。 拿回家产，再变卖，事情就解决了。 拿回原本属于她的钱，也足够黎漾撑到经济独立。她想的话，考个研究生，读个博士估计也不是不行。 二手丰田在路上摇摇晃晃两小时，终于到家。 许青焰转头忽然来了一句，「快到了。」 后座的林晚粥猛地抬头，看向窗外夜色茫茫。冬雾中远处有几栋房子还亮着灯，其中两栋离得不远。 「到了？」她显得有些紧张。 路上摇摇晃晃不舒服，没去细想。现在才意识到，自己要见许青焰的母亲，哪怕以前见过现在也紧张了起来。 「昂，给我妈打个电话。」 不用他打电话，其中一栋装较为豪华的院门开了。车灯照过去，将张红梅的影子映在墙上无限拉长。 「哦，不用打了。」许青焰下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喊了一声妈。 张红梅十分看了一眼好大儿，眼里露出一抹欣喜。点了点头后，没有多看许青焰一秒，直奔林晚粥而去。 许青焰：「？？？？」 「哎呀，粥粥回来了，那臭小子也不早点和我说。」张红梅拉住了林晚粥的手，跟看亲闺女似的。 「我说了。」许青焰道。 「说了个屁！昨天才和我说的！」张红梅扭头瞪了一眼许青焰，没好气道，「你有这么忙，跟我说一声时间 都没有。」 许青焰语塞，这种事情怎么早说。 林晚粥又不是工作稳定的人，万一有事情来不了。说早了岂不是白欢喜一场，这事情当然早说不了。 林晚粥被张红梅拉着有些手足无措，但转头瞥见许青焰吃瘪的模样。又不由感觉有些新奇，嘴角抿了抿。 真是一物降一物，许青焰也无话可说。 天太晚，二叔婉拒了许青焰进屋喝点的提议。打着方向盘往坡下走，直接回家了，许青焰看着车尾灯消失这才往回走。 张红梅意识到许青焰不缺钱之后，花了不少钱在房子装修上。用她的话说结婚早晚得装，过两年就来不及了。 院子包括整栋房子原先就挺干净的，现在重新装过更漂亮。和网红民宿不一样，用料是实打实的。 「结婚」许青焰摇摇头。 他刚走进客厅，忽然感觉气氛怪怪的。一抬头，发现客厅里坐着三个人，他妈，林晚粥，穿着厚睡衣的黎漾。 黎漾？ 许青焰偏头，脑子里电光火石，瞬间想起来了。对还有黎漾，这段时间忙飞了，竟然忘记黎漾放假了。 大学早就放假了，这段时间家里恐怕就剩她们娘俩。额，她们娘俩？那自己是什么？ 他摇了摇头，理清楚了思绪，再看去还是觉得气氛有些奇怪。 林晚粥紧张兮兮，黎漾紧张兮兮。 自家老妈母仪天下，拉着林晚粥说几句话，又和黎漾说几句话。这不慌不忙的劲，左一个闺女右一个丫头。 啧，好家伙。 许青焰心道自家老妈是养儿子养烦了吗？现在迷上闺女了，这时间管理做的太专业了，同时聊两个。 他大概心里有数了，自己这贪心的性子是特么的遗传啊。 「站着干什么？」张红梅忙里偷闲，不忘喊他。 「哦哦，没什么，我寻思我们家有房间吧？」许青焰挠了挠头，好奇问道。 「说什么话，当然有。」张红梅没松开林晚粥的手，看向自家那个不着调的儿子，「家里上下都装过了。」 「多出两个房间能住人，这些早就考虑好了，等你来考虑黄瓜菜都凉了。」 他扫了一眼，桌上加热壶里装着牛奶，张红梅正给林晚粥倒热牛奶。 在清河这种地方，不管多早或晚，待客基本都是泡茶。像热牛奶这种东西，简直是天上地下的稀有物。 主要还是热的！见了鬼了！老妈怎么变得这么潮了？ 「哦哦，这样，那你们聊，我先去洗澡了。」许青焰将两个旅行箱拖了进去，「哎妈，咱家淋浴间在哪？」 「自己找去。」 「哎，好嘞。」 许青焰一点脾气没有，吭哧吭哧将两个行李箱搬上楼。心里想着老妈那句多出两个房间，心道两个房间刚好。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也只是心里打趣。 实际上若是真到了那一天，他更怕自己下去陪老许搓麻将。转念一想，暗道应该不至于吧，毕竟是亲儿子。 总不能真的打死，万一真你情我愿虽然不一定，但也不是不可能。 正乱七八糟想着，忽的楼梯那头传来一道脆生生的微弱声音。 「哥？」 「嗯？」 许青焰正把行李箱推到二楼客厅，站在《家和万事兴巨幅刺绣的底下。二楼东西不多，几样家具显得简约。 一转头，看见黎漾从楼下跟了上来。 少女穿着小熊加绒睡衣，站在客厅边缘，手搓在了一起。见他目光望来，不由怯生生低头，小声道。 「浴室在那边，我我给你拿毛巾。」 哦，给自己指路的，浴室的位置确实变了。 闻言，许青焰不由心中一暖，心道难怪老妈这么稀罕这丫头。懂事的人谁不喜欢，长得又漂亮，老妈是真贪心。 见过三心二意找女朋友的，没见过找闺女的。 「没事，我自己来就行了，我知道我毛巾」 「哥，你毛巾被婶扔了。」黎漾小声道，「装修的时候就扔了，不过已经买了新的，我现在给你去拿。」 黎漾去给他拿新毛巾了，许青焰呆若木鸡。 卧槽了，老妈是真的有了闺女就不爱亲儿子了啊。这这都不跟自己说一声的，幸好还有黎漾。 取了毛巾，许青焰又再次犹豫了。 「我房间在哪？」 「还是原来的房间，不过东西在顶楼杂物房里放着。」黎漾有些不好意思，偏头道，「哥，我帮你搬下来吧。」 许青焰一愣，有个体贴妹妹的感觉这么爽吗？不是，自己之前过得都是什么尼玛苦日子啊？卧槽！ 「哈，不用，我明天再搬吧。」 「好吧。」黎漾似乎有些不适应，又转身下楼去了。 许青焰推门进自己房间，地上铺了木板，这就已经超过清河百分之九十九的装修了，而且看着是实木。 一步到位，真就是一步到位了。 他不禁感慨老妈真是眼界长远，知母莫若子。许青焰心里门清，老妈大概是考虑过自己的发展能力。 然后虚空假想了一个儿媳，按照儿媳的标准来提前装修了。 虽然这年头也没多少小年轻会住在乡下，但许青焰也听过不少因为装修的事情吵架的婆媳，自己老妈这是 有些事情还真是遗传，行为方式都差不多。整栋房子进行了加固和翻修，后期想改也能进行小改。 他没想那么多，拿了衣服去洗澡。 约莫十分钟出来吹头发时，听见楼梯那传来脚步声。眯着眼往那看，张红梅将林晚粥和黎漾领了上来。 「丫头，你去睡觉吧，太晚了。」张红梅对黎漾道。 「好。」 说完，张红梅又带着林晚粥进了一个房间。似乎是在交代什么，声音细细碎碎在吹风机的嗡嗡声中听不清楚。 老妈习惯在一楼睡，房子坐北朝南，一楼生活也更方便。 他忽的意识到二楼四个房间，住着林晚粥、自己、黎漾。年轻人一多，过年的气氛确实瞬间就有了。 许青焰吹完头发他就回房间了，白天奔波有点累。但他还是掏出了笔记本电脑，他想过要不要在家弄个台式。 想想还是算了，不怎么回家，一个笔记本也够用了。以后要是经常回家，或是待着时间长再网购也不迟。 一想到组电脑，想来也奇怪。没钱的时候就爱研究配置，恨不得几百块组一台牛比电脑，有钱了反而无脑入。 压根不考虑什么配置过剩，直接什么贵上什么。 他搓了搓脸，打起精神开始弄剧本。 开篇交代了历史背景，为了保卫滇mian公路，也为了打一场胜战，远征的故事从一个破旧的收容站开始。 都说溃兵不如寇，流兵即为贼。 滇西南一个名为禅达的小镇，一处溃兵收容站。昏暗的茅草屋里堆积着几号散兵，如同烂泥一般游荡在其中。 这支由川军、粤军，东北军，西北军组成的溃兵，百无聊赖，没有灵魂。整天游荡，只知道混吃等死。 当时的背景是亡国在即，国内战事接连溃败，毫无招架之力。 战事的溃败，导致军民士气上的低迷。谁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谁也不知道过几天会不会亡国灭种。 收容站里，郝兽医告诉告诉众人要整编的消息，山峰要派他们去miandian打仗。 啪啪啪，写到这。 许青焰顺手开了一篇关于郝兽医的简单人物小传，兽医原名郝西川，长安人。治不好人，被戏称为兽医。 一个治不好人的军医，足以说明这支队伍的性质。 角色定位是炮灰团里唯一的医生，年纪最大的人。也是整个团的灵魂人物之一，等同于整个团的老父亲。 他不是贫苦的老百姓，勉强能认字读书，算是半个文化人。几个儿子全上前线，打仗全都打没了。 救伤员时被溃兵裹挟，披上军装就成了军医。 其医术组成为三分之一的中医，三分之一的西医，剩下三分之一就是自己的感悟。就是这样一个人，成为了唯一的军医。 他是没有考过试的读书人，没有药品的医生，没有儿子的父亲。细细想来，无一不令人感到悲哀。 除去悲哀之外，这个五十六岁的老头最重要的品质是清醒，常挂在嘴边的话是「让事情回到原本的样子」。 不是军医的军医，做着大家长的事情。不希望炮灰团迷失，想要他们振作起来，出发点是好的就去做。 每个人都怕死，但也清楚，死了有人会握着他们的手叹息。这个人是炮灰团的精神底线，最后临死前的依靠。 写到这，许青焰的手从键盘上挪开，思索着要不要干脆把其他人的人物小传也一并写出来。 毕竟他也不是创作，只是对脑海里的影视库画面进行翻来覆去的解析。甚至可以放大每一帧，来回看。 咚咚咚。 虚掩着的门被敲响了，他猛地转头。 这么晚了是谁敲门，总不能是老妈，她敲门基本是和声音一起同步到的。黎漾睡觉去了，那只剩下 「嗯？」 「是我。」林晚粥推开门，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你还在工作么？」 「呃那倒没有，你有事吗？」他问道。 「没，就是过来看看你。」林晚粥眨了眨眼睛，头发上还带着水滴，「你在写什么呀？不像是新歌。」 「哦，剧本而已，你先坐吧。」许青焰转椅子，对林晚粥也没什么避讳的。 「你会写剧本？」她略微有些诧异。 「略懂，这个不提也罢。」他摆摆手，不愿意在如何学会剧本上多谈，「有个编剧的机会，我想去试试。」 「写什么的呀？」 「红色题材，一个领导给的任务。」许青焰道，随后又叮嘱道，「这事得保密，我跟你说，你可别出去说。」 「嗯嗯，不会的。」 「还是那个带我进春晚那个领导，他给了我一次机会，让我试试。」许青焰挠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不用担心，肯定可以的。」林晚粥弯了弯唇。 房间里，许青焰坐在桌前，她就坐在床沿望着他。头顶的灯光柔和，白炽灯光笼在两人身上，像是披着一层薄纱。 「说起来，还有一件事。」她忽然道。 「嗯？」 「黎妹妹刚上大学吗？」 「是，在星海那边上大学。」许青焰好像好奇，思索道，「上次我不是给你推过她微信么，你没加吗？」 「加了，就是没怎么说话。」林晚粥脸红。 「正常，现在人都没心思和别人聊天。」他随口打了一个圆场，加不加都无所谓，最好别有联系方式。 一想起联系方式，他突然想起那个三人的小群。 他、裴暮蝉、林晚粥。 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没人说话，或许她们自己退出去了也说不定。这种事情太尴尬了，只能放着不动。 「我就是觉得，才发现，原来黎妹妹这么漂亮。」林晚粥道。 许青焰看向她，「还好吧。」 颜值怪口中的好看和一般，与普通人眼中的好看与一般不是同一个概念。不过他没细想，黎漾就是黎漾。 他想着的是，明天想办法这几天把黎漾那事情办了。不能拖，拖到后面要是有事情只会越延越后。 毕竟答应过，对于黎漾来说也是一件大事。这个寒假解决不了这事情，她大概要被困扰半年多。 两人坐着聊了一阵，林晚粥起身准备回房间睡觉。 她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许青焰。 「晚安。」 「嗯，晚安。」 许青焰回应道，心里已经琢磨着要不要写一点剧本再睡。忽的感觉到一丝香气刮了过来，冰凉的唇在他脸上轻点了一下。 什么？ 他抬头，林晚粥已经匆匆忙忙带上门离开了。不由摸了摸脸颊，嘴角微抽，心道其实可以直接亲的。 林晚粥后半夜有些辗转难眠，第二天就睡过了头。醒来发现许青焰和黎漾都不见了，不由开口问道。 「婶，他们去哪了？」 张红梅正打算去串门，闻言答道。 「去市里办点事了，早上七点就走了。」 林晚粥闻言，显得有些错愕。 「这么早，他不睡觉吗？」 「谁知道那小子，不用担心他。」张红梅摆手道，「这小子从小身体挺好的，肯定是睡够了才起来。」 「我我不是担心他。」林晚粥唰的一下脸红了，有些关心则乱。 张红梅看着有趣，心道这臭小子是造了什么孽。这架势好像把粥粥给勾搭上了，也不知道灌了什么迷魂汤。 林晚粥抬头，撞见了张红梅的目光，顿时脸更红了。 「婶，我我回房间了。」 「哎，早餐不吃吗？」张红梅问道。 「不了！我等会！！等会吃。」林晚粥羞得快步上了楼，头也不抬，噔噔噔就消失了。 留下张红梅立在原地，眉头紧锁。她能看出一点蛛丝马迹，黎黎这丫头好像也但愿不是，不然老许家真是造孽了。 张红梅不知道的是，她猜对了，但又不完全对。 免费阅读. ------------ 第263章 天真的黎漾，临时买车这种事情 张红梅出门，心里还在寻思着这事。 她一开始就挺中意黎漾的，一方面是两家是故交，算是知根知底。二来黎漾这闺女讨喜，文静懂事。 不过说起来，林晚粥也算是她从小看大的。虽然中间林家出了点事，但那种事情天注定，谁能说得准。 想了一会，又感觉自己想多了。 自家那小子好像对姑娘没什么兴趣，取向倒是正常。只是总感觉这小子没怎么开窍似的，也不会哄姑娘。 还是他都不喜欢？ 比起自家亲儿子，两个闺女是越看越水灵，越看越喜欢。不管他喜不喜欢，反正张红梅挺喜欢的。 虽是这样说，但张红梅并不打算插手儿子的私事。准确来说，许青焰上高中那会，她就撒手不管了。 想管也管不着，儿子做的事情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了。知道儿子有自己的想法，能明辨是非之后就不管了。 张红梅能做的，也就剩修修房子，做点准备。哪天儿子说要结婚，她也能尽力给儿子一份体面，不给他添乱。 “红梅，新年好”路上有人和她打招呼。 “新年好啊。” 冬日暖阳阵阵，张红梅笑容满面，和村里的人打着招呼。 即便一年前还有人说她快死了，或是别的甚至有些恶毒的闲话。但现在她撑过来了，病也好了七七八八。 小县城的村子风气是这样，同种姓也有矛盾。淳朴只是一种滤镜，弱肉强食，互相攀比，小团体各玩各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不会因为落后就消失。 清河的人没有什么大的毛病，风气普遍也没有太愚昧。家家都知道上学好，但免不了幸灾乐祸，看人笑话。 谁家如何如何，谁死了谁病了，都是饭后谈资。乱嚼舌根，搬弄是非也是常态，仗势欺人也偶有发生。 哪怕到现在，也有儿子多说话硬的现象。当然，也最多只能欺负比自己家境差的人，碰上当官的有钱的就哑了。 过桥，大年初二大清早都是走亲戚的人。 桥头，几个穿着各色棉衣的大妈正路边说话，都是常聚在一起的老娘们。 “红梅，去哪啊？” “正好得空，去桂英那买只鸡炖汤。”张红梅直接在路上停了下来，脸上挂满笑容，也不急着走。 “呦，是你家青仔回来吧？”妇人大嗓门，“早上我看见他了，把女朋友带回来也不说一声，什么时候结婚呐？” “昨天回来的，不是女朋友。”张红梅笑吟吟，摆手道，“老林头的孙女，以前跟我们家青仔关系挺好的，回来看看我。” “老林头？”其中一个大妈愣了一瞬，“老林头死了好几年了，听说他儿子死了，媳妇改嫁了。” 张红梅脸色不好看，但也没多生气，嚼舌根的人就是这样。她们传出去的东西只要她们觉得合理就行。 “孩子的事情管不着，听说是明星，反正回来就好。” “明星可不行，听说那种地方不干净。”妇人嚷嚷着，有意无意的看向张红梅，“让你家青仔留個心眼。” “我不懂，春晚唱唱歌那种。”张红梅依旧笑吟吟，“我家青仔也参与了那个春晚，国家的应该挺靠谱的。” 她一口一个春晚，一口一个国家，几个妇人脸色僵了僵。 这世上没那么多恶人，也没那么多善人。这些长舌妇心也不坏，就是见不得人太苦，也见不得人太富。 “真上春晚了？”一妇人问。 实际上前天上二婶喊的那几嗓子，一传十十传百。只是有些人半信半疑，直到春晚播完了才确定这是真的。 “没登台，就是负责搞节目的，我也不清楚。”张红梅挪动脚步，该说的都已经说完了就准备走了。 类似的对话，一路发生了三四次。 有人羡慕，有人酸，却没有人说一句张红梅的闲话。不管怀着何种心情，心里皆闪过一个印象，春晚。 这东西在老百姓的生活中算是必需品，好坏另说。但身边的人能参与春晚，在别人的眼中就是一件大事。 桥头，几个妇人在张红梅走后，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红梅家最近是富起来了，人家就是会生，有个有本事的儿子就是不一样。”一个大妈感慨了一句。 “何止”另一个大妈压低了声音，即使百米之外都没人，嘀咕道，“前年红梅那脸色，跟快病死了一样。” “假的吧？看他早上出门车都没有。” “真的！老陈家那儿媳在x省医院撞见她了。听说治不好，结果你看现在又治好了，肯定花了不少钱。” “他们家装得也挺阔的，青仔这是赚到了大钱。” “都弄什么春晚是真有本事，赚的钱肯定不会少。红梅家这是转运了，以后就要过上好日子了。” 市区。 许青焰并不知道村里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正找了一个熟人介绍的律师。准备让人家加个班，写个报案材料。 大年初一到初七，法院不会受理案件。 不过一般事实确定的案件，一般是先调解，不会动不动开庭。因为开庭很繁琐，耗时耗力，也占用法律资源。 民事纠纷，一般是两方律师和当事人坐一起。稍微一合计，把事实弄清楚，然后开始谈阿巴阿巴。 什么？不同意，你要告到中yang？ 不好意思，你连庭都开不了。你自己请的律师会直接了当告诉伱赢不了，而且开庭输了要赔更多。 比如黎漾这案子，事实清楚，脉络清晰。 人家女孩子都成年了，你个亲戚还占着人家的家产。还想分人家的彩礼，都不用太多物证，找几个人证走个流程。 这不就臭不要脸吗？想赖都赖不了。 这个就是事实清楚，证据确凿。基本流程就是律师了解案情，搜集固定证据，写报案材料，公安机关受理。 公安机关进行问询受理，再把人弄过来调解。调解不了就走法院诉讼，法院进行调解，再不服直接宣判。 流程简单，实际操作起来难点在于对方胡搅蛮缠，死咬着不放。 如果是在大城市，这种事情会相对来说少一些。但在小县城，对方盘踞多年，靠着认识几个江湖人士大概率发生。 小老百姓被带到派出所问话都得脸色发白，老流氓则是油盐不进。平时喝酒吹牛，总爱骂警察冲塔。 律所办公室里。 “黎万洪啊，这个人我知道。”律师挠了挠头，冷笑，“这几年挺赖的，还以为是发了家，原来是吃兄弟绝户。” 闻言，坐在对面椅子上黎漾瞬间紧张了起来。她对家里几个亲戚了解不深，听说有一个是开按摩店的。 许青焰眼睛都不眨一下，小县城的人几分能耐。真有地痞流氓自己也碰不着，揪着那几十万的兄弟遗产不放。 说到底，也没多大出息。 不过许青焰不想在这件事上浪费太多时间，过完年他就得回星海了。黎漾也得回去读书，目前主要是把遗产变现。 小县城不值得他过多停留，他想直接花钱找人办事。 “很棘手吗？”他问道。 “那倒不至于，就是麻烦一点。”律师笑道，“等报案材料写好再一起递交就好了，这案子没什么悬念。” “就是执行起来你也是清河的人，我不用说你应该也知道的。” “没事，先走流程吧。”许青焰神情没什么变化，不慌不忙，“其他的事情到时候再说，相信你们律所。” 许青焰没说自己会找人云云，没必要当着律师的面说。熟人介绍的律师，案子经他的手，律师自己也会想办法。 中午。 许青焰带着黎漾在市区找了处环境不错的餐馆吃饭，这事情急不来。估计要处理上几天，还是得养足精力。 “您好，可以扫码点餐。”女服务员弯腰道，“这边也有菜单，直接和我说也行。” 包厢空间宽敞，旁边两扇复古的窗户对外开。此刻窗户紧闭，将寒风隔绝在外，顶部中央空调被装古色古香的罩子里。 “直接点吧，懒得用手机了。”许青焰笑了笑，接过菜单一看，“来个再来一壶茶，就这样。” 女服务员记下了，又耐心道，“行，先生，我们这纸巾和餐具都是免费的，可随意使用。” “好，谢谢。” 待女服务员走后，许青焰才转头看向发呆的黎漾。从刚刚点菜起，他就注意到了魂不守舍的黎漾。 “你这是怎么了？” “啊？”黎漾回过神，小脸花容失色，“我我怎么了？” 外头寒风大作手，包厢内温暖如春，甚至让他感觉有些热。 “从刚才起，你就在走神。”许青焰手撑在桌上，滑动着手机，眸子微垂，一边说一边给甘文昌发了条消息。 “我我就是担心，哥，要不算了吧。”黎漾低着头，“我觉得现在也挺好的，等我工作了可以自己去挣。” “为什么？”他问。 “因为因为，我父亲那些亲戚都不是什么好人。”黎漾咬着下唇，一点点道，“怕连累哥和婶，他们” “我又不怕，我妈也不怕。”他道，“你担心的太多了，没有外人能进清河，再说我也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还有，你确定放弃了，他们就不会缠着你？”许青焰瞥了她一眼，“是你猜的，还是说你确定？” “我不接他们电话，应该不会。”她小声道，却没什么底气可言。 “那些人知道你的大学，以后知道你的工作。”他依旧在看手机，随口道，“知道你好欺负，吃定你一辈子。” “好不容易出个大学生，你不依就去你的工作单位造你的谣。威胁你，让你继续出钱供养他们。” 一句句可怕的话从许青焰口中轻飘飘的说出来，吓得黎漾脸色发白。 “不不会吧。” “可能不会吧，也可能会，人性这东西谁知道呢。”许青焰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我”黎漾迷茫了。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话有些重了，许青焰叹了一口气，温声道。 “既然你不知道怎么办，那就交给大人处理。我只能帮你这一次，争取一次性把事情永久解决。” “所以你如果不是因为单纯念旧情，自己想要放弃。那就配合就好了，不需要你去想太多，当你的小孩就好了。” 黎漾低头，想着他那句“小孩”，心道自己不是小孩。 “我知道了。”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念旧情了还是单纯想要放弃？”许青焰问道。 黎漾虽然和许青焰见面时间不多，但经过仅有的几次接触。她知道自己这个“哥”，最不喜欢婆婆妈妈。 “不是，我要拿回我父亲留下的东西。” “那就行了，这件事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难办。”许青焰将手机扣在桌面上，温声细语道，“这个社会是讲法律的。” “过年本来也没什么事，压根不存在耽误事一说。如果你犹豫不决，这事情没处理干净，以后又反复才叫耽误事。” 闻言，黎漾眼神明亮，重重点了点头。 “嗯。” 正巧此时餐厅开始上菜，许青焰扣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不停。 “你先吃，我接个电话。” 说着许青焰走出包厢，接通电话的一瞬间，甘文昌的声音响了起来。 “怎么问市局的消息，你碰上事了？” “没有，就随便问问。”许青焰直接下楼，推门走出了餐厅，“我这边老家有个妹妹，在星海那边上大学” 他简单把情况说了一通，便听见甘文昌骂了一句。 “这也太畜生了吧。” “也还好，我这边自己找找人能处理了。”许青焰道，“没多大事，就是执行起来可能会浪费一些时间。” “这事情我帮你想想办法，不过天高皇帝远。”甘文昌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出来，“有多大用处就不清楚了。” “哥们没去你们那么偏的地方，就我爹的一个老战友。我喊伯伯，你就说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就行，跟着喊。” 许青焰笑了笑，“行，回来请你吃饭。” “哎，你还回来？谁信呐。”甘文昌切了一声，“你个孙贼在这和我开空头支票是吧，你飞京城就请我吃顿饭？” “不是京城，是滇南。”他道。 “嗯？？？滇南什么鬼？我可不去那地方，不是我有病才会和你这狗几把去滇南吃饭！！”甘文昌都气笑了。 “你到时候就知道了，滇南见。” “尼玛！谜语人是吧！”甘文昌在电话里破口大骂，骂着骂着反应过来了，“卧槽，该不会我要跟着何处干活吧？” 许青焰没说，含糊了几句挂断电话。 回到包厢，能感觉到黎漾的情绪好了许多。他笑了笑，从不当着她的面说什么社会如何如何的话。 没意思。 吃完，黎漾以为要回律所，却发现许青焰打车带她去了4s店。 “哥，你要买车啊？” 他们两来的时候是坐车来的，许青焰想着索性买台车回去。放在家里虽然一年开不了几次，但总归是要有的。 他现在卡里的钱数字已经超过了原先的预期，买一辆几十万的代步车完全没什么压力。下一个月，这个缺口就自动补上了。 “昂，你想坐黑车回家啊？”许青焰道，“随便买一辆放在家里开，二叔那辆车太旧了，他也能开开。” 他其实想着，随便开开，不开了过户给二叔就行了。 “不是，可是这店里好像没人。”黎漾有些懵，临时买车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有些“都放假吧。” ------------ 第264章 御姐和青梅，选不了就不选了 春节前买车的人多，春节后4s店基本放假了，一般初六初七才会有人上班。 许青焰这工作对节日没概念，一时间竟忘记了。 懵了一阵，顿时有些许尴尬。 “呃，换个地方买车吧，总不能今天又坐小黑车。”他嘴角微抽，“去别处看看吧，实在不行就小黑车吧。” “嗯。” 许青焰找人问了问，又换了一处地方买车。 倒不是他不能坐小黑车，主要是这两天肯定得市区、清河两头来回跑。林晚粥也在家，总有用车的时候。 大过年的，谁家不用车，不如直接买一辆。租车也麻烦，他没必要省这点钱。买豪车也没必要，想买也没没货。 他兜兜转转一圈，找了朋友才买到一辆二十多万的沃尔wo。这种车，医生和母婴买的比较多，主打一个安全没味道。 反正也就应急开一开，星海那边他也有车开，严格来说开不完。弄了个临时车牌，这几天在市区里跑没什么问题。 车牌的事情也找人去办，别人有门道，包一起也花不了多少钱。 许青焰回家就没想着省钱，比起省钱他只想省心。不管是临时拍脑袋买车还是帮黎漾，花点小钱干最利索的事。 放在以前，他或许要纠结一宿，考虑方方面面。挣了钱之后，没那么捉襟见肘，倒是能看长远了。 许青焰本人没什么感觉，但对于始终跟着的小尾巴黎漾来说。这种当面买车跟买菜似的，感官上的冲击力着实不小 虽然知道许青焰应该不缺钱，但还是被震惊到了，怎么连价都不带砍的？有钱人真的买东西不砍价吗？ 实际上，价格早就托朋友谈好了。不吃亏也没占人家便宜，送了不少服务。毕竟大过年的，谁也不想耗在这砍价。 “啊？我坐副驾吗？”黎漾略微有些吃惊。 “对，怎么了？” “新车不是”黎漾欲言又止，听班上那些女生说 “一家人没那么多破讲究，什么新车不新车的。”许青焰有些无语，“又不是坐朋友或是领导的车，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别听网上那些人瞎咧咧，副驾驶跟女朋友有什么关系，单身的还活不活了？” “再说了副驾驶是辅助驾驶，不是上车就睡觉的。一般别人开车我都不敢睡，只有自己开车才敢眯一会。” 黎漾绕不过许青焰，眨了眨眼睛就老实上车了。一路上也没敢走神，睁着個大眼睛看路。 许青焰觉得好笑，但也没说出来。办事是一个很乏味的过程，偶尔逗逗小姑娘也不错，不会显得那么难熬。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看了一眼裴暮蝉发来的消息。多半都是一些吃饭之类的照片，要么就是聊一些最近发生的琐事。 或是吐槽一下走亲戚，她每次都压力山大。每每想到清冷的裴暮蝉也会害怕走亲戚，许青焰不禁想笑。 不过一想到裴暮蝉的全员体制的家庭，他顿时又笑不出来了。 两人从开始各取所需的合作，到后来纯粹的互相吸引。情愫明暗交杂，虚虚实实的印在一起，到现在谁也离不开谁。 建立在上头情绪上的关系，如同潮水来得快退得快。双方必有一方在一日三餐中失去兴趣，进而出现裂痕。 其实无论是裴暮蝉也好，还是林晚粥。三人之间的关系都是相辅相成，反而这样的关系越慢越稳定。 下午，车开回了清河。 许青焰一边往家的方向开，心里琢磨着事情要是办好了，怎么谢甘文昌。忽的看见前面一座桥，老妈在那聊天。 他踩了一脚刹车，扫了一眼三两大妈，心里有了数。 清河最能嚼舌根的长舌妇，四个里面来了两。自己老妈没事基本不去桥头这边晃，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勤快。 “妈。”许青焰顺势又喊了其他几个妇人，笑眯眯的打招呼。 副驾驶座的黎漾有样学样，挨个喊了一圈。 张红梅看到新车的一瞬间也有些错愕，但并未表现出来。 “回来了？” 还未等许青焰开口，桥头几个妇人忽的簇拥着张红梅围了上来。 “青仔啊，今个买的新车啊？” “嗯。”许青焰笑眯眯，倒也没多说什么，“这几天有点事，要来回跑，要是没车可能不太方便。” 其中一个妇人家里有点小钱，儿子出外面工作吹嘘一年有二十万。实际上，在深城一年二十万，倒头也剩不了几个钱。 “怎么买这种车啊，你都大老板了，不买点宝马之类的。” “哎，哪来的什么大老板啊。”许青焰撑着方向盘，笑吟吟道，“在外面跑生活，赚点苦力钱。” “你不是弄了什么春晚吗？咋还会没钱？”另一个妇人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事是不是真的啊？” “应该是吧。”许青焰始终笑眯眯，一副压根没在意的神情，反倒是让几个妇人坚信了心中的判断。 他也没太多心思和村妇聊天，主要是想和亲妈打招呼。 “妈，回家不，一道回去？” “行吧。” 张红梅也笑了笑，转身和几人打了个招呼准备上车。 “婶，你坐前面吧，不会晕车。”黎漾解了安全带，把副驾让给了张红梅，等她上了车又帮她把安全带扣好。 张红梅满脸欣慰，瞥了一眼几个妇人羡慕的眼神，心里更得意了。人老了有什么比儿女双全，后代又有出息的更舒坦的事呢。 她忽的庆幸白捡一个闺女，还是名牌大学生。有自家那小子帮扶一把，黎漾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在农村养身体，总会被人说些闲话。现在看看谁还能说自己的闲话，有能耐也把自己小孩教好。 车开出一段。 张红梅问道，“怎么突然买车了？多少钱的，你那还够用吗？” “妈你放心吧，没多少钱买的，我那肯定够用。”许青焰双手开车，“来年还能开个公司，没什么问题。” “我外面有车，这车就放家里就不开出去了。” “别放家，开市里去。”张红梅一口否决，“留在家没什么用，我身体也挺好的，这边还有你二叔家有车。” “找个停车场放着也行，总之别放家里，省的别人来借车不清净。” “哦，行。”许青焰答应了。 黎漾坐在副驾驶，始终保持透明。桥头离家只有几百米，眼看着快到家，只听张红梅又补了几句。 “过完年村里基本没几辆车，放家里不安生。人来借也不是，不借也不是。升米恩斗米仇，没必要。” “知道了。”许青焰向来听他妈的劝。 虽然张红梅文化程度不高，但行事开明，平时也不管自家儿子的事情。只有涉及到这方面，才会稍微叮嘱几句 翌日。 市里那边还得等消息，许青焰通过甘文昌的牵线搭桥，和市局一个领导打通了电话。 他主动提了饭局，约好了后天晚上在xxx饭店。 许青焰自己感觉，这领导似乎还挺热情，于是他只能更热情。完事转头找甘文昌问了一嘴，才知道他找了中间人。 “伱找谁了啊？” “秘书长。” 闻言，许青焰直呼好家伙，难怪对方这么给面子。一口一个小同志，原本还怕对方没时间约饭局，想着登门拜访。 谁能想到，甘文昌直接托了秘书长出来搭桥。 嗯其实用不着，杀鸡焉用牛刀。但许青焰本来就没什么关系，只能远水救近渴，谁知道对方搬来了一尊龟丞相。 在这大年十天时间内，许青焰频繁往市区跑。一半时间请客吃饭送礼，另一半时间都在带着两个小姑娘玩。 忙里偷闲，他甚至还能写上几集剧本。 对于两个小姑娘来说，这十天基本好像基本都是在玩。不是在市区玩就是在县城，或者跟着张红梅去走亲戚。 整个家里忙的人只有许青焰一个，总是能看见他往后备箱里放东西。原本以为他要消失一整天，结果还能悠哉陪两女逛街。 或者让林晚粥和黎漾结伴去逛街，他每次说有点事，几个小时后回来。 初八。 林晚粥没法继续待了，虽然不舍得也只能回去。小姑娘这几天时间倒是和黎漾培养了些感情，算是多了一个朋友。 星海那边，齐婷初六就到位了，温芸催了她好几次了。 晚上，房间里，开着门。 “芸姐说，要去谈代言。”林晚粥闷闷不乐，坐在小椅子上捧着脸道，“许青焰，我得回去了。” “回吧，我过一个星期差不多也回去了。”许青焰手从键盘上移开，转头安慰道，“拿个代言也好，什么代言？” 代言就是钱，是利益，谈代言本质上还是竞争。 比如两个外形气质和路线都差不多的明星，名气差不多。那么某个一线品牌选人时，不可避免要在两人中挑选。 选谁都符合品牌理念，但选谁更好呢？ 许青焰庆幸的是，虽然林晚粥和裴暮蝉名气相仿，都是有真本事的小天后，但好在两人气质大相径庭。 即便有代言品牌，也不会和对方相撞。 “一个蓝血品牌的品牌挚友，不一定能上。”林晚粥坐在小椅子上，微微叹了一口气，要是被人听见能嫉妒疯。 对于一个普通歌手来说，别说什么代言一线几线的品牌。能有代言资源就很不错了，极少有人能接触到六大蓝血。 品牌代言也分了许多种，倒是不用逐个说明。高奢有六大蓝血和八大红血品牌，都是一般明星得不到的资源。 “蓝血？”许青焰一怔，“这不挺好吗？品牌挚友比什么各种体验官什么title好多了，往上就是品牌大使了。” “又不一定会选我，也可能是看中了我身上某些东西。”林晚粥道，“签约之后，不再续约也是常有的事情。” “别说品牌大使了，品牌挚友都一定能选上。” 闻言，许青焰心中自是了然。 “重在参与，试一试又没有坏处。”他安慰道，“选不上也没关系，反正这种蓝血和红血品味很怪，本质上还是重流量。” “嗯，我知道。”她点了点头，凑近看他弄的剧本，“明天你送我去机场吗？” “是啊，几点的” 他话说到一半，林晚粥凑了上来，封住了他的唇。如同蜻蜓点水，缓慢轻盈的完全印住就马上脱离。 “那我去睡觉啦。”她背着手娇俏离开。 留下许青焰一人坐在电脑前，还有些发愣。房间里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香水味，嘴巴微张，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这几天他总是被有意无意的占便宜，主要是他脸皮薄。不好意思主动占林晚粥的便宜，心里有点小九九，闷着骚。 想着反正林晚粥也忍不住，索性等等，说不定还能倒打一耙。 等等党永远不亏。 翌日初九，许青焰送林晚粥去机场。 临走前，林晚粥给张红梅包了大红包，还添置了一点点家电。 许青焰送完人之后没立即回来，又在市区跑了一趟。秘书长爱人身体不好住院了，他趁着这个功夫送了礼品过去。 找人打听了几句，礼品花了点心思，也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这几天黎漾心里都不太安宁，原本第一次碰上这种大事情。一连串又是报案又是见律师的，心慌的厉害。 本来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甚至该说什么话都仔细想过，结果发现好像这件事跟她没太大关系。 她只见过一次律师，然后见过一次警察，还在饭局上见过一个中年大叔。最后她连本家那帮叔叔伯伯都没见到。 突然有一天，许青焰一脸轻松的告诉她事情解决了，对方同意了调解方案。她顿时一脸懵逼，确实有个调解方案。 许青焰和她商量出来的，来回弄了几次。她当时以为是许青焰的意见，现在想来，应该是许青焰转达了对方的诉求。 她以为调解没开始，结果其实已经结束了，只是许青焰把她保护了起来。钱就自动汇到了她的卡上，以及一大堆的文件。 黎漾再看许青焰，心里那道模糊的影子，再次变得清晰了起来。 一晃眼，正月十五。 饭桌上，许青焰和张红梅提了明天要回星海的消息。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张红梅皱眉。 黎漾闻言亦是抬头，一双小鹿眼水灵灵的盯着他。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紧张兮兮的模样，仿佛怕他飞走。 “唉，这不是为了工作吗，我弄了个公司打算拍电视剧。”许青焰现在一身轻松，又有些皮痒了。 “妈，你真该期待一下你儿子拍的《武林外传》。” “什么武林不武林的，听着就不靠谱。”张红梅毫不留情，“你要当武林盟主啊，那也得回家。” 张红梅虽然抱怨他的话不靠谱，但也不会提意见。不懂的东西，她从来不会给子女添乱，只提回家的事。 “下次，下一年一定，您老现在身体也挺好。”许青焰夹起一筷子菜，“我不在没关系，不是还有黎漾吗？” “切，黎丫头比你可好多了，少来沾边。”张红梅没好气瞥了他一眼，“吃饭吃饭。” 黎漾看了他一眼，低头吃饭，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拿了大部分属于她的财产之后，本想给张红梅还钱，还多给了一倍的钱。结果全被退回来了，没收。 张红梅道等她工作之后再说，上学到处都是用钱的地方。 许青焰对此没什么感觉，有个黎漾能帮他分担也不错。毕竟工作忙，这边把事情处理完了差不多就要回去了。 虽然他做完春晚一身轻松，想多陪陪张太后。但现实不允许，但还有更重的任务等着他。 裴和林两女的专辑还差几首歌，等着他提意见。其次他自己也要发几首歌，不一定要一次性发，但要做个发歌计划。 歌手虽然不如拍片赚钱，但目前也是他的经济来源大头。 公司注册得早，从今年开始注册资本不能用认缴。也意味着目前他公司资金并不算紧张，不需要裴暮蝉和林晚粥注资。 钱一旦锁死就没用了，流动的钱才是有用的。 无论是裴暮蝉和林晚粥，真赚钱还得看这一张打磨接近小半年的专辑。一旦爆了，不仅她们上一个台阶。 与此同时，钱也会源源不断流入她们的口袋暂存。再流入许青焰的公司，作为启动资金，去启动《武林外传》。 他希望的是这份钱，能给公司带来运行保障。但同时不会影响，她们两人的资金情况和生活状况。 倘若《武林外传》爆了，赚来的钱又能通过分红的形式流回她们的口袋，然后再通过追加投资的方式 简单来说，这就是一场豪赌，三人花钱赌《武林外传》的未来。若是哑火了，ok，公司倒闭拜拜了。 亏了钱也没关系，反正许青焰本来就一穷二白，大不了重头再来。 至于两个小天后，投入的钱并不会对她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可以让许青焰重来再来一次，是他的一条后路。 后后什么？ 总之，并不重要，这就是一场认真的玩票。 饭后，下午。 许青焰忽的发现黎漾好像一直在跟着他，不由转头，疑惑道。 “我出去遛个弯，你跟着我干什么？” “没没跟，我去看看楼顶的辣椒。”黎漾吞吞吐吐，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啧，奇奇怪怪的。”许青焰满脸疑惑，却也没怎么怎么放心上，只当时黎漾不习惯自己一下离开。 同时心中暗暗自喜，哥这人格魅力真是拉满了。这世上讨厌自己的也就只有纪晨那个沙比了，哦还有那个邹什么。 不过这两人一个进橘子了，一个骨折打石膏了，也算是圆满。 许大爷在自家的领土背着手视察了半小时，在山头光秃秃的栗子树下转了两圈。仰头，看见褐色的粗壮树枝。 咔嚓一声，他拍了张照片给裴暮蝉和林晚粥各发了一份。照片是同时发的，但是分享是独一份的。 裴暮蝉也早早回到了星海，不过没去工作室。这几天都在家待着，每天跑步看电视，极为自律的找状态。 不一会儿，裴暮蝉先回了消息。 “什么树？” “栗子树，不知道什么品种的板栗。”他回道。 “什么时候结果？去你家摘一点。” 许青焰：“九月吧，你得等下一年了。” “那下一年再说吧，你也可以带给我，栗子糕挺好吃的。”裴暮蝉打字回道，“你明天的机票买了吗？” 他和裴暮蝉提过明天回，对方自然也知道。 “买了。【截图】” 裴：“行，明天我去机场接你。” 他望着那行机场，心顿时有些蠢蠢欲动。和小姑娘蜻蜓点水，有点戒不掉又不敢往前的感觉，拒绝不了。 但和裴暮蝉在一起，他是真起反应。忽的发觉半个月没见了，心中顿时吊起了一层期待，不由下意识分泌唾液。 虽然他自己自己是在玩火，但目前进展并不算深入。再加上确实没法选，特殊时期特殊情况，以至于他没那么担心。 再者他与裴暮蝉和林晚粥的相处方式不一样，前者是和御姐谈恋爱。后者，有点和青梅玩闹的感觉。 只有林晚粥会半夜给他发消息，然后说她睡不着。 裴暮蝉一般晚上都睡了，御姐格外注重美容觉。或许女人过了二十万岁这道坎，都会害怕衰老跟上自己。 实际上，在许青焰看来，岁月不败美人。 裴暮蝉二十六岁确实是魅力无限，连他这种比柳下惠还理智的初哥都没法抵挡，倒也不是说涩。 裴暮蝉身材好，但不会穿暴露的衣服。脸不是狐媚脸，大约是遗传，只是标准的美人脸，甚至有些大气。 眼眸如凤，和妖娆搭不上一点关系，整个人气质是偏清冷的。 越是如此，偶尔流露出一点点意乱情迷的反差。落在许青焰眼中就像是毒药一般，让人忍不住坠落。 上头是真上头，谁能拒绝纯情御姐。 入夜。 许青焰收拾行李，能过安检的东西，张红梅全给他塞了一遍。 哪怕他说没时间做饭，托运行李费钱。却依旧动摇不了张太后给他装东西的心，能过的挑挑拣拣给装了个满满当当。 “妈，这箱子好重。” “四十斤以内，重什么重。”张红梅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转身下楼，“给你拿双鞋垫，手纳的。” 许青焰一阵无语，摇了摇头。忽的一转头发现黎漾小心翼翼站在房间门口，不由扬了扬眉，开玩笑道。 “怎么？你也有什么要给我带的？” “没”黎漾又缩了回去，一分钟之后又走了出来，“哥，你要不要” “要什么？”他迟疑问道。 “就是”黎漾突然靠近，然后拿出了被窝里掏夜光手表的小心劲，递给他一副蓝牙耳机！ “就是这个。” 哦，这个土特产很“大学”。 “送给我的？”他问道。 “嗯，我看哥你好像没有蓝牙耳机。”黎漾低着头，小声道，“我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你要是不喜欢” 这是她自己的钱买的，如果是之前她肯定不敢这么花钱。但现在她拿回了属于她的财产，在大学生里算是小富婆了。 最起码这份钱能撑到她读到博士，如果她想读的话。即使步入社会工作，这几十万也够她攒一攒买个公寓。 当然这些事情还太遥远，以后黎漾能力还行的话。许青焰能帮，还是会拉一把的，毕竟是张太后的心头宝。 “喜欢啊，我这半年忙着忙着都没买。”许青焰笑了笑，收下了这份礼物，“谢谢你了，我很喜欢。” 其实是他这半年都没用过耳机，太忙了，压根没有听歌的冲动。别说别人唱的歌，自己唱的歌都不想听。 这也是他和裴、林两女的区别，再能扒谱抄歌，对音乐无感能走多远？ “哥，应该是我谢谢你。”黎漾抬头，脸色涌现出一丝惊喜，又红着脸道，“没有你的话，我真的不知道” “这些话就不用说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许青焰摆摆手，没让黎漾继续说下去。 “嗯。”黎漾点头。 她心里想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不太高兴。哪怕她很喜欢张红梅，也喜欢这个家。 如果当初不是张红梅拉她一把，或许可即便如此。她还是有一点点的私心，脑海里的念头压了压才不至于乱跑。 一抬头，许青焰已经去接水喝了。 她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 正月十六。 许青焰一大清早驱车离开，往市区方向驶去。 ------------ 第265章 对，爱我的人别紧张，我的固执很善良 飞机是下午的，许青焰一大清早开车离开只是能买份礼品，再去一趟医院探望秘书长生病的夫人。 求人办事对方是中间人，没见过办完事就扔一边的。 在这件事上，许青焰其实没花什么钱。就是请人吃饭，送送一些常规的礼品，把本就能办的事情快速办完了。 哪怕走法院流程，最后也是一样的结果。可许青焰不想在琐事上浪费时间，于是请人帮忙加快了这一过程。 事情办成了，自然也要回去烧烧冷灶。 他本身在别人眼中是个文艺工作者，人脉比较强。一言一行落在对方眼中，自然会有个相应的评价。 许青焰不缺这点时间和礼品，自然做事就把事情做全。感谢人家帮忙，顺带看望看望，面子上做足功夫。 以后每回来一次，给人捎份礼品，打个电话。哪怕对方不会觉得感动，至少对他的评价也不会低。 况且秘书长是市政府的，升了得转地方县。说不定哪天就是平沙县的父母官，万一又有事求人家 说起送礼，他都是从秘书长这边拐弯抹角学的。反正逢礼必车里搞，也别管大礼小礼，关键词就四個，“顺路”“安全”。 “不值钱”、“一点心意”。 一晃一中午时间过去了，许青焰从医院大门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可以找个停车场包年了。 对于送礼，他没什么太大的感觉。托人办事，肯定免不了礼节性的往来，既然选择了送就不要有心理负担。 如沧浪之水所言，清高就清高到底，无欲无求就混个境界。入世就放下架子，就怕清不清浊不浊。 许青焰对自己的定位就很清楚，他只是想把事情做成，仅此而已。既不清也不浊，走他自己的路。 安置好车，抵达机场那一刻，他忽然想起一件事。 他在南市似乎还有一辆剁椒鱼头停了半年了，还没处理掉。 不过也不是他的，一个朋友给他开的。毕业前的许青焰虽然桃花运不多，但好朋友还真有那么一两个。 朋友数量不多，但质量确实挺高。 找个时间，得把这事给处理了，顺便去看看人家。说起来这哥们也是一个狠人，在大学出过名的。 许青焰进了机场，一个人习惯性买经济舱，年后这个价格其实也算不上经济。 两个小时后，顺利落地星海。 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天隐隐有些暗。 他走出机场，刚给裴暮蝉打去了电话，没过两分钟一辆车熟悉的车就停在了他面前，黑色的奥迪a8。 他开了小半个月沃尔沃，乍一下又开回a8，有种说不出的感觉。时隔半月，再见裴暮蝉，一双明亮含笑的眸子。 “上车啊，发什么愣？”她笑了，戴着黑色口罩，头发微卷，似乎烫过，小巧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你怎么戴眼镜了？”许青焰语气惊喜。 “嗯，以前代言的产品，人家那边给续约了。”裴暮蝉伸手摸了摸头发，“品牌方那边拍定妆照，觉得好看就没换。” “哈，是挺好看的。”许青焰把行李放后备箱，上车发现裴暮蝉已经换了位置，将驾驶座空了出来。 “吃饭去？给你接风洗尘。”裴暮蝉摘了口罩，露出了那张被微微闷红的脸，活像是成熟的水蜜桃。 正在开车的许青焰余光瞥了她一眼，眼皮一跳，神情却没一点变化。 “去哪吃？” 裴暮蝉全身似乎放松了下来，靠在副驾驶上，语气慵懒。 “不知道，你定吧，我都可以。” 最终，两人开车去了常去的一家饭店。 下车，裴暮蝉从小包里拿出了一个新的口罩换上。手轻轻一勾，将口罩勾在耳后挂住，正打算往里走。 忽的，她感觉手被许青焰瞬间抓住，顿时身体一怔。更过分的是，她能感觉到对方握住了还不满足。 甚至，还捏了一下。 “你”她转头。 “什么？”许青焰一脸无辜，拉着裴暮蝉就往里走，“饿了是吧，那赶紧走吧。” 裴暮蝉心中一阵无语，却也没挣脱，任由他牵着往饭店里走。大堂坐满了人，热气蔓延，橙灯冷晕。 两人要谈事情，习惯性找了包厢。 关上门的瞬间，一切都安静了下来。两人坐下聊了几句，很快将话题转到了今年的打算上，以及专辑与发歌计划。 “你也要发歌吧？”裴暮蝉垂眸，思索道，“《青花瓷》挺好的，名气打出来了，你不发歌太浪费了。” 确实，但许青焰想的是许多歌他能唱，不弄出来变现太浪费了。 “确实有发歌的打算，应该说第一件事就是发歌。”许青焰手指轻轻敲击桌面，“我准备了两首，打算先发一首。” “什么歌？” “《倔强》。” 裴暮蝉想了想，取这个歌名，应该不是什么国风歌曲。 “怎么不写个《青花瓷》2.0？” “多做尝试嘛，也不是什么坏事，写歌又不是进货。”许青焰笑笑，“我倒是想写，可惜没货了。” 闻言，裴暮蝉压根不信。如果是以前她或许还会觉得挺合理，越是了解他，越是发觉这人写歌根本没有瓶颈一说。 别人磨蹭一年才能写出的金曲，在他那一晚上就能完成。但是只要问他，得到的回答必然是“巧合”、“碰巧”。 所以她也懒得去较真，问就是灵光一现。 “那伱剧本那事怎么样了？” “差不多完成一大半吧，差不多这个月开始筹集拍摄。”许青焰以为她问的是《武林外传》，便直接说了。 “这么快？领导拍板了？”裴暮蝉有些错愕。 许青焰抬头，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何国进那个红色题材，改口道。 “那个题材还没定，所以我只写了四分之一的开头。里面有些尺度问题还得再商量，要是换题材了也不至于白费功夫。” 咚咚咚，敲门声中断了他们的谈话。 服务员询问后，开始陆续上菜。 两人半月未见，隔着一张桌子互相对望着，谈话欲旺盛。这种感觉有些奇妙，互相信任，互利共赢。 仿佛时间地域无法冲淡默契，就连呼吸都能同步。 两人的职业互补，涉及的领域也是互补。合则两利，都是往更高处走，许青焰身上有她没有的方向感。 裴暮蝉甚至不需要彷徨，看着许青焰往前走了。有种较劲的感觉，有了同行者，人总归不想自己被落下。 “先吃饭吧。”裴暮蝉道。 “嗯。” 饭后，两人开车去河边，在公园散了一会步。一路走走停停，偶尔也会牵一牵，一起并肩走着聊天。 月下湖水一片浑浊，裴暮蝉微微有些出神。 一开始也没想那么多，想着自己也不至于沦陷进去。总之先想清楚两人的关系，再来做决定也不迟。 原先没有那么多想法，在那个晚上之后，一切事情就不受控制。像是野马一般狂奔，拉着她被动前进。 更可怕的是，裴暮蝉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头脑不再像以前那样清晰。很多时候，她自己也有点上头。 散完步，许青焰将裴暮蝉给送回了家。 路上，她心里还有些犹豫，还在想着这次两人上楼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摁在一起亲，那一次是意外。 这一次呢，要不要？ 拒绝的话会不会显得太难看，可真的做的话，她还没想好。没有确定关系，整天亲来亲去也不是那个理。 这次亲了，然后摊牌试着在一起？ 可明天还有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一想到前阵子还是事业上朝夕相处的伙伴，突然变成了明牌的情侣。 虽然各有利弊，但她确实没准备好。 总不能和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第一次恋爱没品出个味来。直接跳过恋爱过程，进入老夫老妻的模式。 黑色奥迪驶入地下车库，许青焰下车将她送到了电梯，他却似乎没有上去的意思。 “你上去休息吧。” 裴暮蝉愣住了，他的举动不在计划内。 “你不上去？” 按照她对许青焰的了解，这人极其善于得寸进尺。从他一开始在恋综那会，裴暮蝉就已经感觉到了。 年下不叫姐 “你想我上去吗？”许青焰一脸疑惑。 电梯前，裴暮蝉顿时语塞。 “我” “那不就得了，我先回去了。”许青焰摆摆手，作势转身就要走，“你也早点休息，晚” 话还没说完，手啪的一声被抓住了。 “怎么了？” 裴暮蝉不知道怎么回，只觉得不能就这样过去了。情急之下，脑子一热就伸手了，脸微红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 “嗯，我知道。” “不是，你不知道。”裴暮蝉有点解释不清楚了，刚刚回答就不该卡壳的，她想到这索性豁出去了。 心脏砰砰直跳下，凑近，踮着脚朝着许青焰嘴唇印了下去。 那一瞬间，裴暮蝉即便早就做好了心里准备，依旧是瞳孔微缩。细细密密的接吻的触觉，令大脑一片空白。 二十秒后，她这才回过神，分开后还有些气喘。 许青焰笑吟吟看着她，眼睛有些亮。 “现在我知道了。” “不是。” 裴暮蝉顿时脸热，彻底说不清楚了，索性扔下一句我上楼了便落荒而逃，进了电梯也是将脸别了过去。 一直到电梯门关闭，许青焰嘴角才微微扬起。 他没想过要欲擒故纵，是真的有点累了。今天他在市局领导和秘书长那边跑了一上午，下午又赶飞机。 甚至在飞机上，他还写了一点剧本。 晚上全程开车和裴暮蝉聊天又是去吃饭，完事还在附近公园散步。哪怕他是铁打的，这个时候也差不多累了。 原本想着算了，明天再撩御姐算了。谁知道御姐跟个傻鱼似的，乱冲一气自己送上来了，这不亲真犯法了。 又过了几天。 许青焰在停车场她主动接吻之后，就没刻意去撩拨裴暮蝉了。怕御姐惊了，追太紧容易把线给崩断了。 他也看得出来，裴暮蝉吃恋爱那一套，而且很期待。怎么说呢，她的青春期延后到二十六岁的感觉。 许青焰也不心急，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 正月中旬，冬日的严寒还未褪去，春光滚滚势不可挡。 停车场那晚之后，似乎并未改变两人的相处方式。两人相处还是和以前一样自然，只是对亲吻好像有些脱敏？ 裴暮蝉不知道许青焰怎么想，但她感觉自己好像并不排斥。甚至隐隐觉得这和牵手一样，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她的脑海里时，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理智人恋爱时都有这种心理，身体什么都做了。但心里还是希望慢慢来，不希望生活一瞬间被改变。 但实际上，身体已经开始适应了，单纯的嘴硬。 不过这几天，她都在忙着将最后一首歌写出来。一忙起来，倒是没那么多心思，差不多准备筹备专辑了。 专辑这东西怎么说，对于一个普通体量的歌手来说不赚钱。毕竟要花钱又要花心思打磨，成本大风险也大。 现在路人粉很少有人会因为喜欢，去购买一整张专辑。现在是单曲发行的时代，更多音乐人选择发行单曲。 一首单曲不需要配mv，也不需要各种打磨。爆了就是大赚特赚，不爆也不算亏，毕竟前期投入就不大。 这也是许青焰最喜欢模式，快乐赚钱就完事了，要什么自行车。 但对于一个粉丝体量成熟的歌手来说，做专辑是必须要的一件事。因为粉丝会买单，所以不仅要做还要用心做。 做不好就掉粉，一粉顶十黑。譬如，你说你最近状态不是很好，他们说你时间没剩多少。 不过专辑对于流量明星来说，也是装点门面必不可缺的一部分。虽然靠脸，但一定要出专辑让粉丝刷数据疯狂买。 裴暮蝉显然不在此列，她出一张专辑会控制成本，肯定是稳赚不赔。整体支出，也就宣发成本占大头。 另一边。 许青焰对录单曲流程早已熟门熟路，找了熟悉的录音工作室。一周左右就拿到了成品，今天是正式发布的日子。 《倔强》本身能打，光是听音质就能感觉到这是一首不错的精品歌曲。 他没花太多时间就把谱子弄了出来，其余的时间不是在录歌就是在工作室里写剧本，也算是过得充实。 剧本分两部写，一部是《武林外传》。他选择将五十多集的故事精简到十几集，把水时长的剧情删掉。 另一边，为了保险起见，《我的团长我的团》剧本只写了三分之一。那边题材还没定，说要滇南考察。 许青焰对此并不担心，他正好要请甘文昌吃饭。顺便和甘文昌聚一聚，基本上两人又要继续有交集了。 只不过职能不同，他是编剧的话，可以中途离开。 正是如此，他才敢同时筹备《武林外传》。只要《武林外传》能爆，靠着一波流量他就能吃得盆满钵满。 正值中午，他回过神，久违登录围脖账号。 他记得上次登陆围脖账号还是几个月前为了宣传新歌，彼时还在围脖上点草了紫台的《我是歌王》。 明明才过去不久，对于许青焰来说却像是过去很多年。 他现在已经不需要向谁证明自己是不是蹭流量，是不是小丑，是不是花架子。哥们要是花架子，那就没几个有本事的了。 不过这些结论放在别的地方成立，放在围脖就不一定了。 登录上去，点赞评论私信爆炸，全都是清一色的99+。他在清空之前，稍微看了几眼，大部分都是夸。 “发了新歌预告就跑？搁这完成任务呢？新歌呢！” 看了一眼日期，这是发行单曲《青花瓷》那会的评论。后面也有几条，是在发行之后对《青花瓷》的好评。 往下翻。 “卧槽，真参与春晚制作啊？不是，你不是歌手吗，怎么还干起策划来了？” “妈耶，春晚看到许老师露脸了。” “歪日，真出息了，竟然上春晚了。这下真的拿得出手了，不过怎么有种偶像养成的感觉？” 日期越新，评论越少，最近几天的评论都不多。零星能看到几条骂的，都是一些集美在底下冲他靠女人吃饭。 “（偷笑）这人什么成分，懂的都懂。自己唱歌火不了，一开始就盯上了厉害的女歌手，纯纯吸她们的血。” “原来洗白一个污点艺人这么简单吗，到处造谣生事。果然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拜拜）从此一生黑。” “《我是歌王》是我最喜欢的一个节目，有一说一。许青焰靠营销和炒作发家，水平懂的都懂，竟然还有这么多人舔，真是yue了。” 许青焰扫了一眼，不禁笑了，懒得反驳。这些人是没被冲过吧，跟自己一个靠黑红发家的人对喷。 今天有事，改天再喷这些脑残。 编辑帖子，【新歌倔强》，今天十八点发行。】做完一切，点击发送，刚发出去，瞬间多了十几个点赞。 他原本想下号，毕竟围脖人太杂，在上面分散精力简直就是浪费生命。可见帖子评论激增，不由好奇。 直到他退回去看了一眼自己的粉丝数，这才恍然大悟。以前没注意看，或许是《稻香》和青花瓷的功劳。 粉丝数从虚假的一百多万涨到了五百万，属实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也不知道黑粉占比多少，有没有三分之一。 “好耶，发新歌了！” “起猛了，这号竟然是真的？” “还知道回来？” 他匆匆看了几眼，也没做回应，直接下线了。等到下午，他正泡在办公室里写剧本，裴暮蝉忽然回来了。 “你新歌做好了？” “嗯，怎么了？”他抬头。 “没事，看到你发的围脖了。”她举起手机看了一眼，语气显得有些犹豫，“还是你自己看一下吧。” 许青焰接过她手机看了一眼，一个名为“岳佳林”的制作人跳了出来。特意@了他的围脖账号，许氏春秋。 对方二话没说，直接对着帖子炮轰，从歌名上挑刺。挑完刺又开始翻旧账，以曝内幕的方式评价许青焰如何如何。 许青焰人都看傻了，转头看向裴暮蝉。 “不是，这人谁啊？” “《我是歌王》的编导，也是一家小公司的制作人。”裴暮蝉道，“他带了一个小明星，最近比较火。” “呃，然后呢？”他问道。 “那个小明星今天发行专辑，可能正好挑中你了。”裴暮蝉道，“很常见的手段，挑起矛盾再让粉丝消费。” “不是，碰瓷啊？”许青焰人都麻了，点开那人页面详细看了一眼。 果然是某某娱乐的制作人，自己上午才刚刚冒头。这byd下午就抓着自己给上强度了，被人当做假想敌了。 正确的做法是置之不理，不给对方带来任何话题流量。毕竟是上过春晚幕后的，自然不能和一般人见识。 可许青焰压根就不是正常人，前边他各种低调是为了获得春晚镀金的机会。现在镀金结束了，人脉也有了。 泥人也有三分脾气，更何况许青焰这脾气。要是能让一个小制片给骑了，他这小半年也就白混了。 “行了，我知道了。”许青焰抬头冲着裴暮蝉笑了笑，“放心，我会妥善处理的。” “你打算怎么处理？”裴暮蝉能放心就有鬼了。 他呵呵一声，“骂回去，干死这煞笔！” 十分钟后，“许氏春秋”再度发帖，直接点名那制作人，回应言辞分外犀利。 “晦气，走在路上好好的被狗咬了一口。这狗连狗牌都没有，上来就一顿狗叫，不知道的还以为到处认爹呢！” “你为了蹭点矛盾真是小脑当大脑用了，不入流的东西。不会觉得我不会回应你吧，下三滥的东西。” “天天行内人爆料，嘴巴叭叭叭，跟过头七似的。” 两百多字的帖子直接正面硬刚，簌簌发了出去。几乎是半分钟内就被顶了起来，许青焰这回没下线。 他又不是明星，不需要注意什么影响。人家无理都要取闹，何况有理呢，看到那个神经病帖子，恨不得把他妈猎了。 真是无妄之灾，谁也没惹，被当成软柿子捏了。评论很快顶了起来，不到半小时，瞬间超过了五百条。 时间也来到了下午六点，《倔强》并不受影响，按时准点的发行上线。 与此同时，另一边。 xx娱乐公司，岳佳林正在电脑前看自家公司新来的女直播直播。看着那生涩的大学生面容，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 忽的，小艺人敲门走了进来。 “岳哥，不好了，你下午发的帖子被正主骂了。” 闻言，岳佳林对此不以为意，摆手道。 “没事，早料到了，用不着担心，他会被舆论反噬的。” ------------ 第266章 许青焰：我要一步一步爬到最高！干死那帮剑冢！ 「反噬？」小艺人是个选秀出道的男爱豆。 其本身有过思密达练习生经历，他这半年基本都在综艺活动。对许青焰不了解，隐约知道最近一个春晚。 下午，老板岳佳林告诉他，今天发行专辑。顺便临时给他找了一个假想敌，用来激起粉丝的战斗欲。 今天一看，属实有些离谱了。 那人是不是假想敌，小艺人不清楚。但这通篇就快脱口而出草拟吗的回帖，怎么说也不是一个软弱的敌人。 而且，假想敌不应该找同咖的艺人吗？对方干过春晚。刚从春晚下来，怎么也算不上什么好欺负吧， 要不是小艺人清楚自己对这个小公司的重要程度，他甚至会怀疑老板是不是想坑他。 「这个人比较特殊，你封闭式训练可能不太清楚。」岳佳林目光从电脑上的大长腿上移开，操着一口塑料普通话。 「他以前是一个靠三流恋综起家的细佬，惹了不少人。总之哇，他身上黑料不少，只要一说点什么都会被骂。」 「拿他来当假想敌再合适不过了，这种人太好搞了。年轻气盛，一点城府都没有，要骂就让他骂吧。」 闻言，小艺人一怔。 「可是老板，我看他有五百万的粉丝。而且还上过春晚，会不会有什么后台啊？」 「有个屁的后台，前几个月我给朋友帮忙在紫台做编导。」岳佳林气定神闲，「那许青焰弄了几个舞台被压，也就打打嘴炮。」 「弄出了一点舆论，节目该播还是播。掉一点收视率而已，今年估计快出第六季了，还不是照样挣钱。」 「他跳得越凶，对我们越有好处，没有人会理会他的。什么五百万粉丝，都是看热闹的，我们的粉丝也不是吃素的。」 「真的？」小艺人虽然可以自己查，但他更相信圈内消息。 毫无疑问，老板岳佳林这种圈内老油条的消息可信度更高。 「细啦。」岳佳林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高层办公室窗外灯火通明，「不要太担心，你好好准备一下。」 「蓝鲸音乐要对你进行文字专访的邀请，不要搞砸了。」 「好。」小艺人应下了。 办公室门关上，岳佳林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他虽然嘴上对许青焰一副不放在眼里的模样，但私底下还是花钱给艺人的宣发渠道都给安排好了。 不求能拿个第一，前三是要的。 这年头最挣钱的就是爱豆，前期的投入与后期的暴利相比根本不值一提，哪怕是无名小爱豆也能动辄筹款百万。 更别说岳佳林公司现在力捧的男艺人不是小爱豆，前段时间还火过一阵。靠着综艺爆火起码让人叫得出名字。 光是这一份名气，就足以让公司为其打造专辑。先不提让粉丝买专辑能大赚一笔，光是卖周边就是一笔暴利。 他们公司已经和某文创公司达成了合作，合同都签了。卖点抱着明星印花的海报，随便定价也能捞一笔。 一个艺人养活半个公司，这话并不夸张。 为了这个艺人专辑，岳佳林自然要好好的策划一番。搞点事情，再让男爱豆站在白莲花的角度，激起粉丝同情心。 此时，小艺人的大粉群里。 「什么玩意碰瓷我家哥哥，他平时就这么勇敢吗？」 「正常，老惯犯了，这人就喜欢哗众取宠。」 「我看懂了，那边几个月没什么热度了。趁着哥哥发专辑，特意冲上来咬了，点评他几句就这么暴躁，一看他就是家暴男。」 「集美，你简直是我的互联网嘴替。真是笑死，我们家 哥哥那么辛苦一路走来，终于还是红到被人蹭流量了。」 「人红是非多，一直被人夹，我们哥哥一路走来真是辛苦。希望哥哥能往上走，摆脱这群土狗。」 岳佳林作为管理之一，表面上说不要激化矛盾。实际上恨不得粉丝红温，然后框框无脑入艺人专辑。 果然，在他的授意之下，男爱豆的粉丝蜂拥而上。不仅在专辑销量上无脑消费，还带了一帮人去冲许青焰的围脖账号。 出征许青焰围脖账号的，她们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是最后一个。冲进去的瞬间，她们开始有组织的屠版。 在每一条帖子下方留言谩骂，各种嘲讽。甚至扮演受害者，有理有据的开始声讨，还有数据党，罗列两人的差距。 比如「我家哥哥有八百万的粉丝，完胜许青焰五百万粉丝。我家哥哥拿过什么奖，许青焰一个奖项都没有」云云。 按理来说，屠版一般会丑照镇楼。但她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许青焰的丑照，主要是他露面就少，只能去p图了。 这边如火如荼，那边岁月静好。 林韵是一个考研党，准确的说已经考完了。目前还在等下个月出成绩，元宵刚过一周，她就看到了许青焰的新歌预告。 整个人顿时兴奋不已，准时准点守到六点钟。歌曲已上线，第一时间购买了歌曲，会员打折之后一块五。 她是从《稻香开始入坑的，彼时正在学校图书馆二战。每天压力爆棚，浑浑噩噩，走路都是头重脚轻。 直到某天在焦虑中逐渐崩溃，下雨天蹲在图书馆三楼的一个无人小阳台上哭时，恰好手机推送了《稻香。 听到那句「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她当时泪如泉涌。那天下着雨，她靠在墙壁循环了这首歌两个小时。 雨停了，她也从焦虑中走了出来。 自打那之后，她就粉上了许青焰。连带着把他写过的《晴天、《我怀念的、《匆匆那年，全都听了一遍。 《青花瓷她听过了，彻底改变了她对许青焰的印象。从一个温暖的歌手，给人力量的词曲人，到牛逼。 哪怕她读了许多书，脑海里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两个字。 后来她加了一个野生粉丝群，发现群里的人对许青焰的看法普遍都是牛逼，除了这两个没有别的。 这人真正做到了不被定义，词曲风格千变万化。 她听完《倔强，脑海里循环那句，「对，爱我的人别紧张，我的固执很善良，我的手越肮脏眼神越会发光。」 「你不在乎我的过往，看到我的翅膀，你说被火烧过才会出现凤凰。」 林韵细细想着，不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歌词不就是许哥的真实写照吗？ 原来他一直不和粉丝接触，其实不是不想要她们。只是想要一种更纯粹的方式，一直在用音乐回应粉丝！ 哭死，他太温柔了！许青焰：「啊啾！啊啾！啊啾！」 想到这，她饭都没来得及吃，激动的点进群聊。发现群里也在聊天，正好有人提到了偶像失联一事。 「妈的，我怀疑这小子是没钱才出来捞一把。」 「是啊，我进了十个粉丝群，全他妈是野生粉丝群。完全没有一个管理人员，全是自发组建的。」 「确实奇葩，别的歌手都恨不得圈粉。哪怕是路人缘也会去尽力做，只有许老师反向操作，主动失联。」 「好家伙，联系不上偶像可还行，内娱第一批失联粉丝。」 「我知道一个管理大群，里面的群主认识许哥。不是那种见一面的，是那种关系不错能见面的。」 「什么，拉我进去！」 林韵将99+的消息刷到最底部，不由笑出了声。心道许哥确实是这样，不过也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样。 她将自己的想法发到了群里，逐字逐句的分析《倔强的歌词。 等她发完，群里顿时消息激增。 「好像真是这么一回事啊，我是因为《青花瓷入坑的。回去翻他写的歌水平确实是高，就是黑料太多，犹豫了很久才决定粉的。」 「什么黑料啊，感觉没什么大不了的吧。没有犯罪也没违法公序良德，说白了就是喜欢和人硬刚。」 「是啊，西餐本来就不好吃，只是很多人政治正确罢了。」 「原本就是许哥先被人搞了，这才反击喷那群人的。这年头内娱都是老好人，受气了只能忍着，太畸形了。」 「这歌词真是太贴切了，许哥才是内娱唯一正常人。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现在越想越觉得泪目。」 「许哥和粉丝切断关系，应该是想独自背负骂声。许哥不在乎外在的声音，我们也不可能在乎。」 「就是，谁怕谁啊，有理不在声高。那句我的手越肮脏眼神越会发光，真是给我震住了，许哥的真实写照！」 星海，蝉鸣工作室。 裴暮蝉接了一杯热水，回到办公桌，看见还在淡定写剧本的许青焰。她想着下午激化的矛盾，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不应该那么冲动的，他们就是故意引你上钩。」 「我知道，当然知道这是钩。」许青焰道，「反正我也需要热度，顺着他们的线骂过去，发完这首歌再说。」 「影响不好，你的粉丝」裴暮蝉欲言又止。 公众人物都会有粉丝的，不管是大小艺人。这就有了各种各样的人设，学霸、敬业、呆萌，吃货、总攻。 又比如什么真性情，老干部，纯情，流水线包装，用来给粉丝制造观众记忆的加分项，说白了就是让你记住他。 说实话，这些人设裴暮蝉都见过不少，但头一回见许青焰这样的c语言人设。除了没骂脏字，能说的都说了。 「我没有粉丝，我也不需要粉丝。」许青焰毫不在意，「我的重心不在这边，发行歌曲筹点钱而已。」 「围脖一关，世界清净。如果来一个碰瓷的就退，以后只会越来越被动，这事情压根就闹不大，狠狠喷就完事了。」 事实上，闹大了他也不怕，他的资源就是他自己。变现渠道也掌握了七七八八，不管是写歌还是拍电视剧。 打通了全部渠道，谁能拿捏他。 许青焰想的是，俺没粉丝，但是有的是歌和钱。想营业就营业，不想营业就闭群，直接切断了黑粉攻击他的通道。 至于为什么是黑粉，因为他觉得没人会喜欢一个攻击力拉满的歌手。 只要歌好听有人买账就行了，其他的许青焰也不在乎。 什么顾忌舆论之类的，完全是扯淡。 他挣钱就是为了在这种时候有底气喷人，如果为了多挣一点钱就要到处受气，那不如一开始就直接跪下来。 「七点了，吃饭去吧。」裴暮蝉扶额，心里默念自己选的，忽的又想起什么，问道，「《倔强销量怎么样了？」 「还没看，一万多吧，应该。」他起身道，「好饿，吃完饭回来再看吧。」 裴暮蝉欲言又止，她个人是很喜欢《倔强这首歌的，充满力量感。远不止好听，立意整体积极向上。 这倒是和《稻香立意重合，作为他的第三首歌。 值得一提的，许青焰迄今为止，无论《青花瓷还是《稻香两首都是能拿上大舞台去唱的歌曲。 倔强也不错， 至少裴暮蝉觉得青少年应该会喜欢这一类歌曲。 只是她也拿不准《倔强销量成绩，或好或坏都有可能。眼下许青焰懒得看，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等会回来再看了。 夜幕下，黑色奥迪驶离了科技园。 两人不知道的是，那懒得查看的后台数据已经爆炸了。《倔强在上线之后，经由各大野生粉丝群转发。 那些因为《青花瓷或是《稻香入坑的歌迷，早就预定好了。新歌露头一小时，听了免费部分直接秒了。 吃饭时，许青焰看到了帖子下方的屠版内容还有那张p的丑照。不由嘴角微咧，打电话联系了一家法务公司。 前几个月，托林川的关系。许青焰和对方有过一次简短的合作，主要是为预防网站侵权新歌的事情交流过。 联系方式他一直保存着，和熟悉的律师说明了情况之后。 对方告诉他p丑照属于侵犯肖像权与名誉权，并表示会帮他固定证据，并着手准备起草起诉做出一系列行为的网友。 电话里，律师朋友出于好心问了一句。 「即使打官司到最后，最好的结果也是停止侵害，恢复名誉，赔礼道歉并赔偿损失，赔偿损失也不是一定能成功。」 「鉴于你公众人物的地位和收入，如果不是肉眼可见的重大损失，最后基本不会得到什么赔偿。」 律师的意思很明显，这事情费时又耗力。如果不是特别生气，没必要大动干戈去动用法律的武器。 毕竟对于一个明星来说，做这种事情只会败路人缘。甚至会被不明真相的路人攻击，最后身心俱疲。 许青焰正吃着饭，包厢里只有他和裴暮蝉两个人。律师的话，裴暮蝉听得清清楚楚，她很想劝他几句。 然而，许青焰语气坚定。 「是，我已经决定要这么做了，费用我会打在你卡上。只管去做就行了，我要把最跳的几个全起诉了。」 律师：「好的，许先生，我明白了。」 电话挂断，裴暮蝉转头，温声安慰道。 「其实压根没必要和那些人置气，气坏你身体不值得。」 「我没置气，或者说确实没把他们放心上。」许青焰看向她，眼神里看不到一丝焦躁，只有一片雪亮的清明。 「我现在依旧记得，我上恋综那会被人无底线的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发泄情绪或是别的目的。」 「对于当时的我来说，如果退出恋综我就拿不到那笔钱。没有那笔钱我妈就没救了，所以他们这是在要我的命。」 「你还记得吗？《我是歌王导演组是怎么对你的，他们引导舆论肆意打压你。如果不是歌好，你实力足够硬，你想到你唱砸了的后果是什么吗？」 「或许身败名裂，一张嘴怎么也解释不清楚的。看吧，他们有权势的人想毁掉一个人，多么简单。」 「受了那么多委屈，以前我也没较真，是为了爬高一点。爬高一点的目的是什么呢，是为了不再受委屈。」 「如果我赚钱只是改善生活，那我写歌赚的那笔钱就足够了，甚至这笔钱能让我一辈子衣食无忧。」 「可是我不想只是为了衣食无忧，当初咬着牙往高处爬。是为了有钱，是为了拿到资源站得更高，不受欺负。」 「如果什么阿猫阿狗来咬我或是咬你一口，我为了所谓的大局。为了一点点利益，选择忍气吞声，那努力有什么意义呢？」 「难道努力就是为了站在高处风轻云淡，内心胜利吗？我就是要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那帮剑冢！」 许青焰说这话的时候是笑着的，眼神清澈坚定。裴暮蝉看着他，不由抿了抿 嘴，他说的并没什么错。 她甚至感觉有些心疼，想着是不是自己那时给他输入了太多的负面情绪，这才导致他现在压力如此大。 如此想着，裴暮蝉思索片刻，起身抱了抱他。 其实，这和裴暮蝉关系不大，纯粹是许青焰性格使然。没钱没势，较真没人会理你，当什么都有了那肯定要较真。 妈的，凭什么让这些骂人的逍遥自在，压根咽不下这口气。 他向来万事不求人，没指望自己有粉丝。没关系，抓到了证据就框框干吧，就喜欢看那那帮黑子痛哭流涕的样子。 反正他不缺钱，也不靠台前卖笑挣钱。不多哔哔，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另一边。 许青焰被人狂黑，账号几乎被屠版的事传入了最大的粉丝群里。瞬间引起野生粉丝群的轰动，粉丝们义愤填膺。 「卧槽，这人***吧，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橙年娱乐，压根没听过这个公司。还有这个叫什么叶明轩的男娘，明显就是碰瓷的，他今天发专辑。」 「太恶心了吧，这什么勾八人？欺负许哥没粉丝吧，我看他评论区没多少为他说话的声音，太惨了。」 「大多数都是看热闹的，没几个想要为许哥说话的。许哥实惨，现在估计都不知道怎么回应了。」 「截图转发了，发到别的粉丝群了，一起为许哥声援！」 「对！让许哥知道我们都在。他的歌给了我们力量，这一次轮到我们帮他了，我们不在乎许哥的过往！」 饭圈是怎么形成的，当粉丝的内心的寄托有了一个有形的事物的时候，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建立了。 许青焰这帮人粉丝更离谱，长期处于与偶像失联的状态。在这个时候，因为《倔强的意思曲解和转发自我攻略。 又恰好碰上了以强欺弱的事情，所有的情绪瞬间被点燃。主辱臣死，最怕的就是臣欲死战，陛下投降了。 但许青焰的粉丝不会有这个担心，如果许青焰为屈服。那么就不会有《倔强这首歌，许青焰也不就不是许青焰了。 林韵也看到了这则消息，她在外面刚吃完饭。看着事件截图，顿时怒火中烧，立刻点开了围脖，在评论区大力抨击黑子。 「什么十八线明星，跑过来碰瓷许哥？你家验钞机是坏了吗，什么实力心里没点币数，真是万年的碧螺春！」 于此同时，许某人最大的粉群，周莉莉担任群主的那个本命群也因为这则消息炸开了锅，群里粉丝纷纷怒骂出声。 周莉莉看到时亦是气愤不已，许哥都沉寂三个月了。好不容易发一首歌，只是沉淀去了，又不是死了。 好比好端端走在路上，被野狗咬了一口。真是晦气，不喷又咽不下这口气，喷了又怕对方尝到甜头。 她深吸一口气，给许青焰发了消息，询问他的意见。 许青焰是知道周莉莉所在的这个粉丝群的，算是半正规的粉丝群，只有一千多人，所以他也没在心上。 只当自己的真爱粉全在这里，想着这点人冲锋陷阵也打不起浪花。 于是让周莉莉冷静一些，不用去管。 「我已经打算起诉那几个跳得最欢的了，我下场就行了，你们不用掺和进来。对你们没好处，没必要。」 站在他的角度，这话翻译一下就是，「炮灰，勿来」，只是用语言艺术修饰得更好听一些而已。 但这话落在周丽丽眼里，意味就不一样了。看到那条消息的时候，周丽丽不由得一阵感动。 「许哥真是太温柔了，哭死。」 感动之余，周莉莉将她与许青焰的聊 天截图发到了群里。顿时激起一阵轰动，粉丝纷纷为许青焰的善意感动不已。 「许哥真的和他歌词写的那样，对，爱我的人别紧张，我的固执很善良！」 「真的泪目了，他总是害怕粉丝受伤。有什么委屈许哥都习惯性自己背了，真的温柔到了骨子里。」 「他真的一直都这样，从来没让粉丝下过场，都是一个人去和不公平抗争。这一次，轮到我们保护他了。」 「太虐了，真的！你说被火烧过才会出现凤凰！」 「那恶心玩意只是一个十八线小明星，根本没什么。我们虽然人少，但是团结起来，对付他们足够了！」 周莉莉看着一向不温不火的群聊瞬间沸腾，也不由有些激动。她甚至看见一些一级号也冒泡了，义愤填膺。 忽的，她收到了几个人的加好友信息。点进去一看，申请信息分别是「我是许哥xxx粉丝群主，希望能」 见状，周莉莉不由愣住了，怎么有这么多野生粉丝群？抱着谨慎的态度，她通过那几人的好友申请。 并在简短聊天后，进入了他们的群聊。在查看历史群聊记录后，这才猛地发现，许哥的粉丝好像有点多啊。 由于那张聊天截图的传播，越来越多的野生粉丝群主拐弯抹角加到了周莉莉的好友，各自为营的粉丝群第一次聚在了一起。 当这批粉丝汇聚在一起之后，他们忽然有些懵逼。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这好像优势在我啊！ 意识这一点后，群情愤慨的粉丝涌入了许青焰的账号。在帖子下方开始摧枯拉朽的反黑，瞬间血洗评论区。 不仅如此，怒气未消的粉丝冲入了对方十八线男爱豆的账号。开始了反向屠版，甚至在对方的专辑宣传贴下炮轰。 在各个粉头的有序组织下，粉丝并未做出违法行为。没有辱骂对方家人，也没有抹黑丑照，就是不带脏字的喷。 这一点，几乎和许青焰的做法一脉同源。 粉丝们抱着许哥一直为我们着想，独自反抗不公。即使被欺负了，也从未想过让我们下场，要是自己不上，许哥就要一直被欺负。 他已经给了我们足够多的情绪价值了，在《稻香里宽慰每一个焦虑的粉丝。别焦虑啦，抬头看看吧。 「不要哭，让萤火虫带着你逃跑，乡间的歌谣是永远的依靠。」，「回家吧，回到最初的美好。」 《青花瓷和春晚策划，更是让他们能自豪的和长辈推荐自己喜欢的明星，可以大声的说我粉的偶像有真本事，策划过国家春晚！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偶像，把自己的心都剥开。告诉你，「对，爱我的人别紧张，我的固执很善良。」 他真的很善良，总是为粉丝考虑！如此完美的偶像，还有什么理由不粉他！ 「什么下三滥的爱豆，自己发专辑就喜欢踩许哥是吧？我们粉丝不说话，不是不存在，不会以为许哥是什么小众歌手吧？」 「连豆腐脑都有脑，你们这些人却没有脑子，什么十八线爱豆也敢来打拳？」 「人类进化的时候，你们是躲起来了吗？说话不过脑子，你们的脑子是连接着欢乐豆吗？不分黑白，像个笑话！」 许青焰人一向很抽象，现在甚至连他的粉丝骂人都很抽象，而且火力很猛。 男艺人被骂懵了，又找到了老板岳佳林。 「岳哥，不是说他没什么粉丝吗？」 免费阅读. ------------ 第267章 伤你妈的头，公司六个部门，是在我的肩上担着！（1w） 岳佳林自己也懵，他账号帖子底下分明都是黑粉拉踩，哪来的粉丝？ 不会是买的吧！ 当心里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不由皱起了眉头。对方粉丝的势头太猛了，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骂。 天知道他们哪来这么大的怨气，买来的水军压根没这种战斗力。这一条条骂的不重样，那请水军得多贵啊。 如果不是水军的话，那对于岳佳林以及他旗下的公司来说，就是恐怖片了。 「先不要慌，公关部会处理。」岳佳林故作镇定，其实他自己也慌的一比，「对方可能买了水军，你先回去休息。」 「等出了结果，我会让经纪人通知你的。」 「行，知道了，岳哥。」小艺人叶明轩半信半疑的点头，满脸愁容的转身离开了。 这叫什么事，说好了找个假想敌激发粉丝战斗欲。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对方刚得一批，重要是粉丝还多。 在娱乐圈，粉丝多不一定有话语权。但粉丝少，咖位低，就是最大的原罪，谁都能踩你一脚。 叶明轩很清楚，他本该是那个踩许青焰的人。哪怕对方犹豫了一瞬，这场胜败就有了分晓，哪怕对方事后算账也没人关注。 只要面子上赢了，他就永远赢了。买点营销号，就能把这件事钉死，事后要是被找麻烦就扮委屈。 他对于这种***戏法，已经熟练得不能再熟练了。 可现在一切没有了用武之地，对方的粉丝数量多的可怕。仅仅是刚刚他看了一眼宣传贴评论区，多了六千条评论。 这才短短几个小时，六千条。这是什么恐怖的速度，顶流的帖子底下动辄几十万条评论，大部分都是数据党。 可叶明轩看过了，每条骂他的都不一样。一条脏话都没有，但看完又感觉骂得很脏，这他妈能是水军？ 他总感觉踢到铁板了，心脏一个劲的突突。 晚上八点。 许青焰送裴暮蝉回家，车开进地下车库。 前面有一家人正拎着大包小包经过，两人因此并未下车。车内光线昏暗，裴暮蝉打开手机，冷光映在她清冷的脸上。 大约是刷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她顿时咦了一下，惊疑出声。 「哎，你粉丝好像帮你出头了。」 「开什么玩笑，我哪有什么粉丝。」许青焰手搭在方向盘上，一脸不以为意，「就那么几个人，参合进去就是挨骂的。」 「不止几个，可能有几千个人。」裴暮蝉迟疑道。 「怎么可能，给我看看？」他十分自然的伸手，从裴暮蝉手里拿过了手机，「乖乖，谁给我买了水军了？」 闻言，裴暮蝉没忍住，笑出了声。 「你怎么说这话，就不能是你的粉丝下场来维护你吗？」 「算了吧，大晚上就开始许愿了。」许青焰随口道，只是越往下翻越心惊，「这水军都是活的啊，一定很贵吧！」 裴暮蝉对此无话可说，一脸无奈，直到她听见旁边爆发一句卧槽。 「还真是我粉丝，哪来啊？」许青焰刷了又刷，怎么都想不通，「不是，我怎么会有这么多粉丝？」 「或许是因为优秀？」裴暮蝉在一旁饶有兴趣做捧哏，皱眉思索道，「除此之外，我想不到任何理由了。」 「还真是怪事了，怎么就有粉丝了？」许青焰喃喃自语。 「有粉丝还不好啊？」 「好啊，确实是好事。」他将手机还给了裴暮蝉，有粉丝他就省心多了，至少以后不会无缘无故被狗咬。 裴暮蝉对此也不由悄悄松了一口气，说是不担心是假的。只 是怕添乱，这才一直不表露出来，现在倒是不用担心了。 下车，许青焰照例送她到电梯口，没有一同上去的意思。 裴暮蝉心里一跳，又不知该怎么破冰。只能撩了撩头发，强装镇定，假装自然，又很笨拙的邀请道。 「时间还早，你要不要上去坐坐？」 说这话的时候，她心脏一直怦怦直跳。因为根据她前两次和许青焰上楼的经验，两人一起上楼意味着接吻。 明明不是男女朋友，明明连牵手都会紧张，却把接吻变成了一种常态化事件？ 裴暮蝉能感觉到这样做不对，可她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好的安慰办法。或许邀他上去，陪他说说话？ 接吻，特殊情况应该可以例外吧？ 还没等她那混乱的小脑瓜把逻辑理清楚，却听见许青焰略显平淡的声音，她清楚了，说的话分明是拒绝。 「不了，晚上还有点事。」 许青焰倒不是欲拒还迎，晚上真有点事情。虽然裴暮蝉的小嘴很有弹性，接吻的感觉也很好，上楼肯定能接吻的。 但今晚他戾气也有点大，再饥渴也不想把坏情绪带给裴暮蝉。 「什么事？」她抿嘴问道，以为他还在耿耿于怀。 「写歌啊，早点帮你出专辑。」许青焰不假思索道，「你这边差不多都准备好了，我再给你写三首歌就行了。」 「啊？」她微微有些吃惊，「这个不急，你也别太辛苦，最近你一直在写剧本，再增加工作量」 「这个不要紧，反倒是两三个月没写歌了。」他说到这顿住，笑了笑，「把我当唐僧肉了，什么妖魔鬼怪都跑出来了。」 裴暮蝉默然，人红是非多，不红是非也多。 「那你早点休息。」 「嗯。」许青焰点了点头，目送着电梯门关闭。 电梯里，裴暮蝉看着不断上升的楼层，心中始终感觉空落落的。好像少了点什么，让这一天过得不完整。 少了什么呢？少了她想着想着，忽的瞳孔猛缩。心脏砰砰加快跳动，连忙摇摇头，把脑海里出现的那个念头抛出去。 这种想法太危险了，而且不正常。 叮！电梯门开了，一梯一户。 裴暮蝉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说，迈步走出了电梯。心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简直要被这奇奇怪怪的相处方式玩坏了。 另一边，许青焰在地下车库并未直接离开。 他先在车里回拨了林晚粥的电话，刚刚她打来的时候正巧入地下车库。裴暮蝉也在，他不方便接。 「喂？」 「我看到你的帖子了，你还好吧？」林晚粥电话那头的声音，紧张兮兮，「怎么回事啊，你认识那个艺人吗？」 「还好，不用担心。」许青焰道，声音平静，「不认识，运气不好被碰瓷了，事情已经差不多解决了。」 「那就好，吓死我了。」林晚粥松了一口气，「我问过芸姐了，她说那人是最近才冒头的小艺人。」 「和这种人耗不值得，你别被影响了。」 「嗯，知道了。」许青焰回应道，「你放心，我有分寸的，你那边代言谈得还顺利吗？」 「不顺利，有一个竞争对手，不过芸姐还在争取。」林晚粥故作轻松的笑了下，「可能下周就有结果。」 「行，放平心态，专辑做好了不会缺代言的。」许青焰宽慰道，「这几天我把写好的歌，打包发给你。」 「打包？」林晚粥本想笑，但一听到如此小众的词汇，顿时笑不出来了，「打包谱子吗？一次性」 「想什么呢，我前两个月就在 琢磨了，都是积累下来的。」许青焰随口道，「你早点出专辑，我再给你出三首歌」 他自己说到一半愣住了，这句话他几分钟前好像对裴暮蝉说过。 只恍惚了一秒，许青焰又回过了神来。 「你出一张白金专辑，以后就靠你罩着我了。」 「嘻嘻，好呀。」林晚粥显得很开心，过一会又问道，「你为什么不做白金专辑啊，你那么会写歌？」 「我啊，唱歌不行啊。」许青焰在电话里笑了笑，大大方方承认，「我录一首新歌《倔强，花了很多天修音。」 「其中中间有一部分唱不上去，后面通过科技与狠活振上去的。天赋这种东西，可能真的存在。」 「我天赋一般，终其一生突破自我，最后可能也只能见到你的门槛。」 电话那头，林晚粥声音低落下来。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的。」 「不用，我这水平够用就行了。」许青焰果断拒绝，「唱歌这种事情就交给你了，我更适合拍点东西。」 「有你在就行了啊，没人会觉得我水平不行。等我拍个脍炙人口的电视剧出来，赚了钱也能护着你，多好。」 小姑娘被哄得一愣一愣的，顿时没心没肺嘻嘻笑了起来。 「是的呀！」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我这边准备回去了。」他轻笑道，「你别太累，身体是第一位的，要早点休息。」 「知道了」林晚粥声音甜滋滋的。 挂了电话，许青焰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愿望一向很朴实，有一点钱，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能保护她们。 这个愿望也很奢侈，这个圈子弱肉强食。 许青焰只觉得，谁拦着自己过一日三餐的简单生活。那自己就干谁，干烂那群剑冢，就这么简单。 回家途中，他挨个回了朋友们发来的问候微信。其中有林川的，这位天天到处飞，出席各种大场面。 沈矜月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又发了一大串的语音消息。给许青焰给看麻了，只能一条条点开语音翻译。 黎漾也给他发了消息，比较简短，像是试卷上板正的标准答案。 周勉也给他发了消息询问，倒是没透露最近的情况。跨年那会说要离婚，这会年过了也没动静，应该是和好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许青焰对此也能理解。 有时候结婚就是这样，哪怕有点委屈。但凡能咽的下去，都会选择维持这段婚姻。毕竟离婚对一个人的持续伤害太大了，不止影响一个人，更关系两个家庭。 甘文昌亦是问了一嘴，不过他对音乐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只觉得《倔强挺好听的，但也仅此而已了。 不过他和许青焰的意见一样，给那帮剑冢惯的。既然本身有理就狠狠干，要是怕这怕那就不用活了。 没钱的时候都敢干，想着光脚不怕穿鞋的。如今穿了鞋了，就应该用四十三码的鞋狠狠踩对方脸上！ 另外，他的神奇宝贝预定员工之一的蒋灵，也给他打了电话问候。并表示支持，称这种十八线艺人就是欺软怕硬。 除此之外，甚至于采访过他的电视台主持人陈玲。以及有过一面之缘的工作人员张敏，都给他发了消息。 还有一些共事过的伙伴，比如拍《身骑白马MV的那个女演员孙梦云，还有那个男演员陆栋，以及春晚导演组的小伙伴。 不出事还好，一出点什么事，许青焰这才发现原来他朋友还挺多的。 这半年他几乎是在拼命赶路，看准了一条路就冲到底。如今回头再望，顿时有种沧海桑田的感觉。 回复 所有人后，回到家的许青焰洗了个澡，调整了一番心情。 这次的小娱乐公司和他以前对抗过的所有势力来说，应该是最弱的一个。他甚至不需要舆论，直接硬刚就行了。 所以，他倒也没必要为此分心，该干什么干什么。 洗完澡头发还没吹，他选择自然风干，走入卧室旁的工作间。打开电脑开始熟练扒谱，这次他先选好目标。 说给她们做白金唱片是开玩笑的，这个需要粉丝的积累。二来是不是白金，哪怕全由他给歌，也要看运气。 综合之下，给两女每个人写三首歌是最合适的，他压力不大也能收益最大化。 截止目前为止，他还能收到第一首歌《晴天的分红。至于裴暮蝉，新歌带动她以前的专辑销量。 这一次若是她能出一张好专辑，则能彻底再进一步。至于成为顶流歌手就别想了，只能加入大公司。 工作室顶不起那么大的流量，拿演唱会来说。工作室没那个能量，与之配套的宣发，大公司可以承担这个成本。 同理，林晚粥那边亦然。 只是不同的是，林晚粥的历史歌曲都归于云翼公司所有。相比于裴暮蝉，她的底子更薄，这次她要努力筹备的是一张翻身之作。 明确目标后，他分别把选中的六首歌写在了纸面上。 首先是给裴暮蝉专辑《蝉青的第一首主打歌《如果有来生，这首歌节奏舒缓。音质抓耳，意境丰满。 「以前人们在四月开始收获，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着。」 「我穿过金黄的麦田，去给稻草人唱歌，等着落山风吹过。」 歌曲类型《风吹麦浪相似，其实他想两首都用上。但相似的歌曲没必要同时出现，《如果有来生更适合裴暮蝉。 第二首是《逆光，无论是词曲都很能打。主要是契合裴暮蝉专辑的理念，喜欢这首歌的人会非常喜欢。 算是一首圈粉的歌曲，不怎么喜欢的人则无感。无论如何，哪怕一个路人，在这首歌上挑不出错就行。 第三首是《无人之岛，声音抓耳，主要是面对青少年人群。一张专辑，虽然风格要统一，但也要允许有差异。 况且，主打歌依旧是裴暮蝉写的的。他只是凑了三首歌上去，并不是裴暮蝉等着他来写专辑的主打歌。 专辑的理念，裴暮蝉想要表达什么东西，用三四首歌足够了。现在这年头，光有情怀是不够的，得商业化。 抓耳，好听，有内涵。 许青焰凑上去的三首歌，就是露在外面花枝招展的藤蔓。像是站在店门口的兔女郎，先把人引进来。 人家听完一首歌，感兴趣了才会后知后觉的去了解专辑的理念之类的事情。 而后。 他给林晚粥挑选的歌曲，曲风上更加年轻化。 事实上，青春年轻欢快才是林晚粥一直以来的风格。 只是开始刚那会情况特殊，许青焰那时和两女关系模糊。只能算是认识刚接触不久，还没交心的地步。 许青焰刻意给林晚粥的几首例如《我怀念的这些苦情风格的歌曲，不过是用来引诱裴暮蝉上钩的把戏罢了。 较真的说，其实裴暮蝉更适合唱《我怀念的。不过林晚粥唱下来，毕竟天赋摆在那，效果也挺好的。 第一首定《夏天的风，曲风一起就是夏天，推出去反响不会差。第二首准备用《多远都要在一起，旋律舒缓空灵抓耳。 他选歌还是原则，好听有点内涵，充当绿叶就好了。什么表达思想，在林晚粥的专辑里，他不需要夺目亮眼。 第三首选《一万次悲伤，林晚粥有高音优 势。这首歌她改一改，完全可以冲上去，旋律也相当抓耳。 如此，六首歌全都选好了。 许青焰扒谱前再次检查了一遍，确信这六首歌没有问题。看了一眼时间，晚上九点，便直接埋头扒谱了。 翌日。 一个陌生的电话打到了许青焰手机上，自称是橙年娱乐公司的公关部工作人员。 「怎么？」他正在蝉鸣工作室，顺手打开了录音。 「我方了解到敦促你方停止对我公司艺人的侵害，不然我方律师团队将对你方进行起诉处理。」 闻言，许青焰嘴角微抽。 「去告吧。」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骂了一句「剑冢玩意」。还起诉，哥们昨天就开始走流程了，什么垃圾公关。 等着，包你失业的。 小艺人的宣传贴下的评论越来越多，许青焰发了一张图片剑冢】之外什么都没发，他在等立案。 同时，《倔强的首日成绩出来了。结果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销量竟然超过了十万，最终定格十一万三购买人次。 这个成绩对于许青焰来说已经算是很惊喜了，毕竟他不是什么顶流。硬要说的话，算是兼职歌手。 《青花瓷的热度也早就过去了，他在歌曲上线当天才说了一句新歌即将发行，第一天基本只有粉丝买单。 哪怕是明星歌手，如果没有铺天盖地的宣发。也不会有多少人知道他们发歌了，更不要说许青焰压根不想出这个钱。 又过了一天，对方死性不改的又打电话。这次语气软多了，但还是要求许青焰停止侵害，不然云云。 许青焰：「哦，去告啊。」 同时，《倔强的销量还在上涨，已经冲上了一些音乐网站的新歌榜前二十榜单。许青焰看了一眼，平平无奇第十九。 评论区基本也是粉丝在夸，没什么参考性。 只是有些评论让许青焰感到疑惑，他来回看了几遍也没看懂，甚至怀疑是不是有黑粉过来反串了。 譬如「哭死，许哥温柔到了骨子里。」，「许哥一直都是这样的，看到那句我固执很善良时，我哭了。」 类似的评论还不少，看得许青焰满头雾水。自己好像也没花钱买水军，而且看着歌词哭了是什么鬼？ 更重要的是，他虽然知道自己有粉丝，但从来没见过他们。准确来说，没有去维护收编过一些大粉。 因为音乐并不是他的主要工作，之前也没想过会有多少死忠粉。如果要维护粉丝的话，他一个人肯定是忙不过来。 要么找人，要么就是成立自己的工作室。但以他半年三首歌的工作强度来说，成立工作室完全没必要。 不过，目前粉丝数活粉目测快超过一万了，并且还在不断增加。周莉莉透露其中死忠粉，事业粉也不少。 人多容易出乱子，他以后还真得考虑找几个运营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不莫名其妙背刺他就行了。 第三天，小艺人的专辑销量猛地往上冲，在专辑畅销榜排名第三。小艺人粉丝原地高chao，纷纷冲到许青焰评论区狂欢谩骂。 但同一天入夜时分，许青焰的新歌《倔强忽然冲到了企鹅音乐新歌榜第十一的位置。 与此同时，企鹅音乐热歌榜，原本因为热度过去了耳排在后面的《青花瓷和《稻香，突然跳到了热歌榜第三和第八的的位置。 虽然是在不同的榜单，但许青焰的歌因为此事反而都跳到了前面。三首歌，占据了三个两个榜单前列。 这一现象引起了不少行内人的注意，不少娱乐公司音乐总监将目光投向了许青焰，压根没看男 爱豆。 歌曲质量好坏，甚至不需要听，看数据也能分析出一二。 他们以前就注意过，甚至去接触过许青焰。但被拒绝后，这些公司也没继续了，彼时的许青焰还不值得他们攻坚。 现在回头一看，在那菜得蹩脚的男爱豆专辑的衬托下，倒显得许青焰的创作水平一如既往高得稳定。 新田娱乐，灰兔子娱乐，大江四个五公司的总监给许青焰打去了电话，拉关系寻求合作的突破口。 这次许青焰没直接拒绝，只说最近工作繁忙。几家公司音乐总监纷纷表示理解，创作都是需要时间的。 一番友好的交谈后，许青焰身价暴涨了五倍。 当然这个价钱只是口头上的，现实里能谈多少还得以实际歌曲为准。而且得看档期，但不管怎么样。 许青焰不仅在各大娱乐公司那挂了名，甚至挂在了一众资深词曲的前面。暂时没合作，但已经建立了关系。 除了真金白银的诚意，面子上拉满了。 第四天，男爱豆的专辑销量上涨呈现疲软状态，每日销量开始走低。甚至维持不住日销，掉到了专辑榜第十六。 许青焰的《倔强，却在新歌榜上缓慢前进。压根不需要去比，《倔强已经爬到了第四的位置。 这迅猛的涨幅，犹如一记耳光狠狠的扇在了男爱豆的脑残粉的脸上。 许青焰的粉丝团体都有几个大粉都在有序管理，虽然屠版也没说出过激的话，为了不让对方抓到什么把柄，免得被反咬一口。 粉丝们都知道这是为了许哥好，都在暗自憋着一口气。等待着大粉口中的「时机」，「要相信许哥」之类的。 可他们虽然在克制自己，但架不住对方没有下限。粉丝们每天都得看着对方跳脸嘲讽，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甚至内部出现了放弃的声音，开始唱衰。 「不会许哥和那帮孙子和谈吧，别到时候许哥和那帮恶心的玩意和解了，那我们真就成了小丑了。」 「娱乐圈是这样，以和为贵，都不会摆在明面撕。」 管理瞬间出来控制局面，安抚粉丝道。 「许哥从来就没有怂过，我们最早的粉丝是看着许哥一路走来的。他这人嫉恶如仇，绝对不可能背刺粉丝的。」 「是啊，要相信许哥！他真的宠粉！」 如此翻来覆去的折腾，在管理也开始有些怀疑的时候。 忽然，一条帖子弹出。 许青焰将律师函，公关录音，前因后果，立案外加起诉书一并发了账号上，并称已经获取对方身份信息。 一时间，激起千层浪。 多日的隐忍克制没有白费，等来等去，等到了一枚核弹。 粉丝群顿时群顿时欢呼了起来，多日的忍耐没有白费。他们心道许哥果然没让大家失望，竟然这么刚。 起诉了，这就已经脱离平台里吵架的规则之外了。不是一纸的律师函那么简单，在娱乐圈，律师函就是废纸。 但起诉立案，一定会追究结果的。 男爱豆的粉丝大部分都是大学生或是刚出社会的女生，这种直接调你身份给你寄传票的行为太硬核了。 老油子能豁出去，但往往在网上疯狂冲锋的脑残粉。现实里可能是内向老实人，最怕被人开盒或是传唤。 被点名的几个分别是煽动，大量发p图侮辱的大粉。她们本身就有不少小粉丝，甚至有收益进账，现在被硬控了。 几乎是瞬间，那几个被点名的账号火速注销，但显然没用。公安机关立案后，已经拿到对方身份信息。 男爱豆剩下的一众粉 丝没了领头羊，几乎和一盘散沙没什么区别。似被掐住了脖子一般，顿时鸦雀无声。 许青焰这边的粉丝顿时爽了，忍了那么多天。出于保护的偶像的目的，一直任对面嘲讽，现在怎么能不解气。 愤怒情绪再度涌上了心头，这一刻已经不单单什么为偶像出头那么简单。而是他们自己被羞辱，现在要找回场子。 正如互联网上有人会因为甜咸豆腐脑吵架九百楼，狂喷对方家人。到最后，已经跟豆腐脑无关了。 吵架就是要吵赢，受了气就是要干烂对面那群剑冢！ 许青焰已经重拳出击了，粉丝没道理不上。气血上涌的粉丝，早就忘记了为什么气，只知道要干他妈的。 他们再度涌入了男艺人的账号，以及公司账号底下，一轮又一轮进行疯狂屠版。 有人甚至从公司请假，轮流打橙年娱乐公司的电话。接通就是一顿问候，一开始还是大声质问，「你们公司xxx」 说到后面，三句不离草拟吗，几乎成了起手式。 这次，粉丝群的几个大粉管理没有选择去控制。憋屈了几天的粉丝疯狂至极，橙年娱乐的所有艺人都受到了影响。 橙年娱乐，公司。 男爱豆一脸崩溃，站在老板岳佳林的办公室里。 「岳哥，我粉丝都退出了，这怎么办啊？」 「掉点粉而已，别慌。」岳佳林皱眉，想喝水却又停住了，「我打个电话给那个人，看看还有没有商量的余地。」 电话打过去，一阵杂音后接通了。 「喂，你是许青焰吧？」 「你几把谁啊？」许青焰问道。 岳佳林愣了一秒，已经很久没人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了。反应过来之后，他想破口大骂，但还是忍住了。 「我们应该见过，在《我是歌王现场，当时我是编导岳佳林。」 「哦，不记得。」许青焰有些不耐烦，「那个黑幕满天飞的节目啊，怎么，你们控票结果查清楚了？」 「不是，你误会了。」岳佳林咬牙，强打着微笑，冲着电话那头道，「你可能不知道，橙年娱乐是我的公司。」 「叶明轩也是我公司旗下的艺人，我觉得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小公司发展不容易，给我一个面子，这事就算了吧。」 「算你妈个头！」许青焰绷不住了，破口大骂道，「你放狗咬我的时候呢，***那时候怎么不说！」 「那你想怎么样，真要拼个你死我活吗？」岳佳林脾气也上来了，「你不要太高看你自己，我认识不少人！」 「草拟吗，谁他妈跟你拼你死我活，还想着开你那破公司呢！」许青焰压根不怂他，说话也不需要顾忌什么。 哥们不靠这玩意挣钱，换个马甲照样框框挣。写剧本写歌开公司，一样不耽误，鸟怂才会怕这怕那。 「有种来啊，谁怂谁孙子！***的！」 「***吧，真想和我们开战！」岳佳林整个人气得直哆嗦，一方面是被许青焰气的，从未见过如此没素质之人。 另一方面，他又在后悔刚刚太冲动。对方和前几个月在《我是歌王那表现完全不一样，那时还能说略有克制。 现在完全就是个疯子，就因为这一点点小事。真的弄了法院传票，撸起袖子要和自己公司旗下小艺人拼命。 自己公司为了培养这小艺人花了多少心思，可以说公司一半的营收都靠着小艺人顶着，没有男爱豆公司就倒了。 更不要提许青焰的粉丝涌入公司其他旗下小艺人账号，直播业务基本上算是半废了，后续带起的舆论 这这是什么泥腿子， 娱乐圈的人多少都要顾忌一些影响。只要不逼得太死，绝对不会撕破脸。 岳佳林又打电话给公关部，让他们发律师函。 小艺人叶明轩紧张的咽了一口唾沫，站在他的角度。自然希望老板能和对方合谈，把他的损失降低到最小。 只要平息了舆论，跑了的大粉可以重新找。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他相信自己能熬过去，就像他能熬过棒子国的练习生时光。 于是，斟酌片刻，叶明轩开口道。 「岳哥，我们是不是做的有些太伤他了，为了公司发展要不道个歉吧？看看对方有什么条件，也许事情还有转机。」 闻言，岳佳林毫无征兆暴起，拿起桌上的茶杯朝着小艺人砸了过去。 「伤***头！」 砰的一声，茶杯在地面上四分五裂，炸开一团团茶水！ 小艺人当时就被吓傻了，整个人立在原地不敢动弹。他从未见过岳哥有如此失态的时候，与平时心宽体胖的形象判若两人。 「你有什么资格教我做事？」岳佳林气笑了，刚刚在许青焰这受的气都撒了出来，「公司六个部门！是在我的肩上担着！」 「公司发展这几个字，还轮不到你来说！我才是老板！」 叶明轩颤颤巍巍，但也不敢得罪老板。特别是在这种时候，吵架并不能解决问题，公司寄了他也要跟着一起陪葬。 他不甘心，明明在棒子国就差一点就能成团出道。但最终还是差一点，被当时的队长以性格问题给否决了。 现在想起来，叶明轩依旧恨得牙痒痒。他回到国内，发誓要成为顶流，让曾经看不起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可现在，明明已经有火的迹象了，却偏偏遇上这种事情。冷静，还是要冷静，最重要的是让事情过去。 「是，岳哥，你是老板。只是为了公司，我们做出一些妥协也没什么不可。」 「你现在来说为了公司，你也配谈为了公司！」岳佳林正在气头上，「要是真为了公司，你怎么不早说！」 办公室里，男爱豆如坠冰窟，遍体生寒。 老板岳佳林的怒吼他已经听不清了声音了，脑海里尽是阵阵耳鸣。他以前觉得岳佳林好歹是前辈，总有点东西在身上。 谁知道这世界真是草台班子，老板特么竟然是个草包！连他都知道，人家粉丝多，可是自家老板不知道。 甚至这件事发生了，也不想着处理，撑着面子不愿意腹软。那总得摇人吧，公司生死存亡，难道人脉还不用吗？ 他期待的事情并未发生，男爱豆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的办公室。 叮叮，手机弹出了一条提醒。 他点进去一看，好几个明星，包括最近大火的歌手林川、双料影后骆月秀、甚至一些耳熟的明星都转发了许青焰的帖子。 配文几乎都是，「网络不是法外之地。」，「支持维护正当权益。」，「加油。」一系列声援的内容。 男爱豆顿时感觉一阵眩晕，腿脚发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全都完了！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冲突，从许青焰硬刚对方脑残粉的那一刻起。公司就已经跨了一半了，另一半是对艺人的抨击。 四家娱乐公司的艺人转发了这条帖子，他们和许青焰不熟。但是因为公司需要，所以直接转发了。 即使没有几家娱乐公司声援，这家小公司也死定了。岳佳林只看到了胳膊拧不过大腿，没看到有人胳膊比大腿粗。 许青焰甚至不需要什么反黑组，他被网暴过数次都撑了过来。烂梗又来，只会让人觉得狼来了，没有任何兴趣。 与此同时，他的野生粉丝团体也站出来了。而且这一路走来，他深耕过的领域横跨乐坛，再到幕后。 出门在外，谁还没点朋友？岳佳林是纯纯村通网，越小的公司越张狂，只有挨打了才知道惹错人。 一切尘埃落地，橙年娱乐公司在短短一周内大起大落。迎来了生命最后时刻，挣扎都不带挣扎的寄掉了。 剩下的小主播，也被同行几个娱乐公司挑挑拣拣挖走了。 至此，岳佳林和他的艺人完了 二月初，蝉鸣工作室。 正值正午，裴暮蝉从办公室门外走了进来，外头春光明媚。冬日的严寒还未完全褪去，她依旧穿着厚外套。 「你打算什么时候攒组？」 「嗯，等你专辑发行的那一天。」许青焰从办公桌上抬头，《武林外传剧本已经写完了，就等攒组了。 「因为缺钱的缘故吗？我这里还有一点积蓄，你可以先拿去用。」裴暮蝉端着一杯咖啡，斟酌片刻道。 「许导？」 「我不是导演，君姐给我介绍了一个导演，人家是专业的。」许青焰摆手，「也不止是缺钱，还有一个原因。」 免费阅读. ------------ 第268章 不是，哥们，你真的很装啊！ “剧本有了，演员未定，正头疼呢。”许青焰往后一仰，靠在椅背上，“总不能真找学生来演” “花点钱。”裴暮蝉道。 她就是投资人之一，准确的说许青焰那个影视小公司只有三个人占股。每人分别占股百分之三十，剩下百分之十由张红梅认领。 许青焰赶上了政策的末班车，注册资金认缴。在一段时间内缴清就行了，并不需要马上砸一笔钱进去。 后期注册资金可以追加，但不能减少。 盘子小只能小打小闹，钱到用时方恨少。这年头，风浪越大鱼越贵，有一本万利的好买卖，许青焰不想搞砸。 裴暮蝉也清楚，会写歌不一定会写剧本，剧本写的好也不一定能拍出来好东西。即使拍出好东西，市场也不一定能接受。 拍剧这玩意有点玄学在里面，亏本的大有人在。甚至有人信心满满冲进去，最后赔了个倾家荡产。 但她还是愿意相信许青焰，没有任何犹豫的往里面投钱。心想任何事从无到有，总得有個试水过程。 还有一点，裴暮蝉不愿意承认，但她这些天和许青焰一起工作、吃饭、散步。偶尔出去逛街，日子过得充实且舒服。 人愿意为让自己开心的东西付钱，哪怕许青焰这个影视公司看着就不靠谱。 “行，过两天再看吧。”许青焰仰头叹了一口气，“没资源确实麻烦，实在不行，花点冤枉钱也没办法。” 下午，裴暮蝉依旧忙着筹备专辑。 许青焰开车离开了蝉鸣工作室，他下午和周勉约好了在咖啡厅见面。两人一直电话联系，这还是年后第一次见面。 林川更是到现在也没见到一面，对方忙得满天飞。其实这才是一个当红歌手的常态，要见面聚一聚其实很难。 裴暮蝉那样的属于咸鱼天后毕竟是少数，谁会一直待在工作室里写歌呢？商演也不接，演唱会更是n年没开，印象里只开过两次， 林晚粥不如林川红，但她从正月十六飞回星海后也一直在忙工作。半个月没休息也很正常，毕竟歌手高薪。 虽然比不上偶像赚钱速度，但像林晚粥这样能排上号的歌手，赚钱能力也不弱。早开工，早休息。 至于什么时候不用这么忙了，许青焰也不清楚。可能是拿下白金唱片之后，也可能因此反而更忙了。 不过对于许青焰来说，双方忙一点也有好处。他一个人毕竟没法当两个人用，真碰上节假日岂不是抓瞎。 如果其中一个人忙着工作，他应对起来就能从容得多。天天时间管理，搁谁身上能顶得住，失误一次就爆炸。 一路优哉游哉，许青焰准时到达咖啡厅。 出乎他意料的是，几个月不见，周勉显得分外憔悴。整个人精气神仿佛一夜之间被人打掉似的，萎靡不振。 “你最近在备孕啊，注意身体啊。”许青焰斟酌道。 “唉，一言难尽。”周勉叹了一口气，领着许青焰坐下，左右环顾了一圈似乎是想抽烟。 “坐外面吧，外面也不冷。”许青焰开口道，两人本就是小聚，也没想着要洗浴怎么的，基本有事说事。 “行，谢谢许哥。”周勉尴尬笑了笑。 他对此不置可否，这次见面一是小聚聊聊近况。二是问问周勉情况，他要开始攒组得找人牵线搭桥。 许青焰和周勉关系不错，自然考虑他。如果他最近没活的话，正好能过来帮忙，一举多得的事情。 咖啡厅外，七八张桌子与沙滩椅闲放。 这个点喝咖啡的人不少，一半的桌子都有人。有个孕妇推着婴儿车，正和闺蜜一边聊天喝咖啡一边晒太阳。 刚坐下，周勉又轻轻的叹一口气。 “许哥，你喝什么？” “随便，拿铁吧。”许青焰不是咖啡店的目标客户，他很少消费这玩意，基本困了就直接睡觉了。 点完单，取了咖啡，两人这才开始闲聊。说是闲聊，其实都是许青焰在问，倒没第一时间说工作的事情。 只是委婉的说了一些自己近日的情况，引导周勉说他的近况。 “对了，许哥。”周勉忽然想了起来，转头问道。“那个想踩你的那个小公司，后来怎么样了？” “小艺人糊了，听说公司业务骨干被挖走了一半吧。”许青焰不以为然，喝了一口咖啡，“小公司底子薄，不扛造的。” “那确实是找死了，自讨苦吃。”周勉点头。 “也没什么，小喽啰跳得高。”他道，“如果换一个大公司，比如云翼可能这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周勉若有所思，抬头道。 “所以，许哥你才开影视公司？” “嗯。” “可是许哥，你到底怎么得罪那么多人的？”周勉有些疑惑，想破头都想不出许青焰怎么又和云翼干上了。 “你忘记了，云翼娱乐两个小天后都被我挖走了。”他道。 “虽然是这么说，但云翼也不亏啊，小林姐不是给云翼付过高额违约金了吗？”周勉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什么。 “两个？？？还有谁？” “哦，忘了告诉伱了。”许青焰一拍脑袋，笑道，“我寻思公司刚成立，不能没有赚钱支柱，所以” “所以什么？”周勉人都麻了，“所以许哥你就把云翼娱乐的另一个支柱给挖走了，难怪我上次见蒋灵翻红了。” “差不多吧，她解约了。”他含糊其辞，抿了一口咖啡，“我见她没去处，一个人怪可怜的，于是问她来不来我公司。” 周勉：“” “许哥，你是真这个。”周勉竖起来大拇指，倒吸一口冷气道，“头一次见小公司ntr大公司的。” 同时心惊不已，暗道许哥也不知道花了多少钱。连云翼娱乐的小天后都能挖角，简直是ntr先天圣体。 果然是陈导钦点的抽象圣祖，有点东西在身上。 “也没那么夸张，我和她就是各取所需罢了。”许青焰摆手，这个各取所需指的是赚钱和爆红。 他的新公司在完全站稳脚跟之前，需要一根临时的拐杖。保证公司有钱进账，用来弥补拍戏的亏空。 蒋灵就是这根拐杖，她不图钱，只想要红。许青焰则相反，对于出名没太大的兴趣，只想要赚钱。 但周勉并不知道这一点，落在他耳朵里，这话就变了味道。 “唉，做哪一行都不容易，都要付出点什么。” “嗯。”许青焰感觉周勉说话怪怪的，但一时间又联想不起来，索性含糊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来我这？” 两人虽然是朋友，但真要较真起来。他与周勉还带点委托的关系，基本有什么事情，他更信任周勉。 平时相处就有点上下级的意味，周勉真要来帮他做事，其实也不会有什么不适应。 拐了一大圈，图穷匕见。 “我”一提到自己，周勉的目光瞬间黯淡了下来，“我最近过得不是很好，倒是想，就是怕耽误许哥的事。” “还好吧，我最近在筹拍一部武侠情景喜剧。”许青焰斟酌道，“想攒组，但是没有圈内资源。” “你过来帮我攒组，把框架弄起来就好了。多给你放几天假，应该不会影响你和你老婆备孕之类的。” 闻言，周勉哭笑不得。 “早就分居了，还备什么孕。” “啊？” “是啊，过年那会吵架，一直分居到现在。”周勉苦笑，无可奈何道，“最近都在跑工作，过年都没回去。” “没坐下来谈谈吗”他问道。 俗话说宁毁十座庙不拆一桩婚，谈恋爱还好。一般结婚之后，男生对自己的哥们基本是劝和不劝分。 毕竟结婚不是儿戏，对双方家庭都是一种伤害。 “谈过了，我老婆整天和我说居里夫人、海明威之所以能写作，是因为他老婆在帮他带孩子巴拉巴拉的。” “如果是这些倒也无所谓，她整天嫌弃我这不如人家，那不如人家。又是情绪价值，又是生活仪式感。” “许哥，我自认为是个情绪稳定的人。可你说真的有人做得到这些吗，又要挣钱又要弄这些东西。” “她跟我说一个母亲一年的劳动价值是124万，和我说如果生孩子了。不仅要给她补偿，还要付工资。” 许青焰闻言，顿时冷汗直流，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压压惊。 “哈哈，你这有点幽默了。” 一时间，场面顿时陷入了沉默。 这话题他不好跟，虽然都是朋友，但别看周勉现在痛苦万分。万一过段时间，人家小夫妻两人又和好了呢。 这种事情许青焰也不是没见过，所以压根不会去肆意评价。 良久，许青焰出声转移话题。 “你一年能挣到124万吗？” 一句话给周勉干崩溃了，他点上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看向天空，喃喃道。 “不能。” “你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许青焰自己也叹了一口气，“不过，我也没法给你开124万的年薪。” 两个大男人唉声叹气一会，周勉主动道。 “许哥，我帮你联系联系攒组吧。” “行，你那边那事怎么弄？”许青焰问道，“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吧，你看看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不知道，以前她谈恋爱那会，她也不是这样的。”周勉道。 许青焰心中默然，暗道还好没做出什么评价。周勉要是不念旧情，估计早就把事情解决了，压根不会跟自己吐槽。 算了，尊重他人命运。 虽然周勉没加入，但是介绍了不少资源。这一趟他也算是没白来，聊到最后快散场时候，忽然迎面走来一男一女。 对方似乎是冲着周勉来的，细细一看，许青焰认出了那女生。小群里的“荔枝”，真名是陈念念。 当时许青焰在《我是歌王》后台遇到过她，后面也发现她似乎与周勉关系不一般，但是被周勉否决了。 现在看旁边那人长的白白净净，衣着打扮无一不彰显着品味。只需要扫一眼，高富帅三个字顿时跃然于脑海里。 虽然许青焰穷了二十年，但恰好认识一个狗大户。所以他对高富帅没什么偏见，也不会有任何的不自然。 陈念念看见许青焰的一瞬间，眼睛顿时发光，大大方方喊了一声。但看向周勉时，明显眼神更为复杂。 “许老师，勉哥，你们怎么在这？” “昂，刚好有时间，随便聊聊。”许青焰脸上带着笑容，目光投向她旁边的男人，“你男朋友啊？” 这倒也没什么不能问的，周勉都结婚了。现在弄成这样还拖着，纯纯是自己的问题了，人家荔枝找男朋友很正常。 世界又不是癫的，大部分人都是普通人。哪有人会像是日漫女主角一样等一年半载，就为了接主角的盘呢？ “不是啦，我们现在还是朋友。”陈念念害羞道。 “以后可能就是了，我还在追求念念。”那男生开口笑道，一脸阳光，“你们好，我叫简家东。” “你好。”许青焰简单自我介绍，顺便把周勉也一起说了。 这拧巴人只会脸上了带着尬笑，脸色都有些不自然了。指望他能说上两句，那多半是指望不上了。 许青焰也没料到，出门找人聚会，还能碰上这种狗血剧情。 “你们这是去哪啊？不忙的话，要不要坐下聊聊？” 他也就随口一说，实际上他都要准备走了。心想这两人看着就是奔着约会去的，谁会停下喝咖啡。 谁料陈念念犹豫一会，却真的在认真考虑。几秒后，她略显纠结看向了一旁的男伴，开口问道。 “预定的xx应该时间吧，可以吗？” 简家东嘴角微抽，显然不太想和许青焰与看上去被一脸憔悴的周勉一起喝咖啡，还是在这种低端地方。 但出于涵养，他还是微笑道。 “足够了，当然可以，念念。” 于是，两人聚会变成了四人聚会，小桌边略显有些拥挤。陈念念点了咖啡过去取了，外头的小桌上只剩三个大男人。 简家东追求陈念念不久，对于她身边的朋友了解不多。更不要说眼前这个所谓的“许老师”，和憔悴男。 作为一个男性，出于直觉，他能察觉出陈念念有些不对劲。 按理来说，这种时候遇到熟人最多聊一会就该走了。毕竟这他妈是约会，哪有坐下来喝咖啡的道理。 还是在这种咖啡馆，坐在外面太跌价了。要是让熟人看到，脸上也挂不住。 事出反常必有妖，陈念念一定是因为眼前这两人其中之一才留下的。前男友？还是别的什么关系？ 简家东打量两人，首先排除了周勉。这男人年纪看和也不小，一脸憔悴，跟昨晚在黑砖窑拉了一晚上的大砖似的。 陈念念也不可能因为他才留下，那就只有 他仔细打量了一番许青焰，不由半眯起了眼睛。这人长的就是一脸渣男样，笑你妈呢，纯纯笑面虎。 结合刚刚陈念念对“许老师”那热情的态度，弄不好这两人真有什么瓜葛。 “你好。”许青焰见简家东盯着他上下打量，顿感莫名其妙，索性出声问道，“你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是新人导演，从事电影行业。”简家东说这话的时候，虽然笑容温和，声音却不由自主抬高了一些。 “电影导演啊，青年才俊啊。”许青焰笑眯眯，“我是写歌的，也弄点剧本，什么挣钱弄什么。” “他跟我差不多，干剧组的。” “大家都是为生活奔波，确实不容易。”简家东点点头。 他这话确实没什么毛病，只是配合他这一身七八万的打扮。还有他手上那块价值几十万的手表，便有些 许青焰没什么感觉，只是一旁的周勉听得有些不是滋味。刚掐了不久的烟，这会忽然又想点上一根。 “是啊，都不容易。”许青焰有些心不在焉的附和。 陈念念拿了咖啡回来，见简家东和许青焰聊着。眼神不由一瞥，扫向了一旁沉默不语的周勉，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给，你要的xxxx。” “谢谢念念，多亏你还记得我的喜欢的口味。”简家东笑道。 “哈哈，这也不是很难记的事情。”陈念念并未将此放在心上，坐下后和许青焰聊了起来，“许老师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没什么大事。” 简家东在一旁的笑，电影和乐坛是两个圈子。要是没有中间人朋友，基本不会和太多写词曲的人认识。 他对许青焰这个名字并不耳熟，对他的长相也没什么印象，也不信长成许青焰这样还能去写词曲。 多半是什么小爱豆，随便写点歌，往脸上贴金。 “说到词曲，我最近考虑拍一部电影。”简家东忽然出声，插嘴道，“如果许老师不嫌弃，可以试试来给电影写歌。” 这句话一出，顿时让陈念念和许青焰都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他。甚至连一直沉默的周勉都抬头了，一脸错愕。 见状，简家东以为是对方震惊自己会如此大方的给资源。毕竟这种电影邀歌，其实出价比一般的电视剧要高。 在行内，这就是给资源。不过虽然说让对方试试，倒也没把话说死，能不能过还不是看自己的意思。 “写歌？”许青焰啊了一声。 “许老师，他”陈念念想要为男伴辩解两句，却听见许青焰道。 “抱歉，我最近档期都排满了。而且目前有固定的合作伙伴，也没这方面的想法，希望以后能有机会合作。” 简家东脸色微变，被拒绝了。电影主题曲定价真不算低了，竟然就这样拒了，还是以这么的方式。 什么有固定的合作伙伴，档期排满了。只是为了在女生面前装逼的话，属实没有必要，哥们你真的很装。 “这个机会挺难得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简家东没看陈念念的脸色，开口道，“酬劳十二万，在行内算是高价了。” “确实是高价了，机会留给别人吧。”许青焰笑容更灿烂了，转头用询问的目光看向了陈念念。 后者脸都红了，拉了拉简家东，解释道。 “东子，和许老师合作的都是小天后级别和林川那一批人，不接这种” 闻言，简家东转头，轮到他一脸愕然。 ------------ 第269章 你看那个月亮，它是我最宝贵最干净的东西，归你了，后会有期 简家东确信自己没见过所谓“许老师”，最近半年都在忙。 原本见对方如此年轻，压根没往什么厉害词曲人身上拐。事实上，他知道的词曲人还停留在十年前那一批人。 平常挂在嘴边几个词就是人性，文艺片，方言、小姐。 “许老师，失敬失敬。”简家东变脸换得异常的快，压根没有一点别扭，“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了。” 这话也没什么问题，看走眼了圆回来。后半句接着问对方事迹，顺着人家的话吹嘘几句，再致歉就翻篇了。 可简家东说完这句话之后就没下文了，直接闭口不言。脸上依旧挂着如沐春风的微笑，似乎已经翻篇了。 实际上，只有那个被冒犯的人才有权利翻篇。 有眼不识泰山，但他这意思似乎对泰山也没什么兴趣。潜台词无非是，“好好好，你牛逼行了吧。” 所谓失敬就是体面话，类似于“礼貌礼貌”。 对此，许青焰不由尴尬的笑了笑，心道你小子还真他妈是个天生的婊子。不过能如此茶，倒也是他的本事。 “哎，不用说这些。我也很佩服你们这些搞电影的，夏国电影的未来就在你们的手上，狗养狗养了。” “啊？”简家东一愣。 “久仰久仰，我老家南方的，激动的时候就会带点口音。”许青焰笑眯眯，“多年的老习惯了，见谅见谅。” 简家东也笑了，只是看着总有点牵强。 许青焰也没揪着简家东不放，毕竟是陈念念带来的人。弄不好是人家以后的男朋友，至于人怎么样就管不着了。 “许老师，你那首《倔强》我听了，最近还出歌吗？”陈念念是好姑娘，至少是個知冷热的姑娘。 “不出了，最近在攒组，准备拍个电视剧。”许青焰现在是搂草打兔子，有枣没枣打一杆，只要是靠得住的都问提一句。 “电视剧？”陈念念好奇，“许老师你要拍电视剧啊，什么样的？” “武侠情景喜剧吧，伱认识什么可靠的演员吗？”他随口问，耳朵却竖了起来，“最好是最近有档期的，我好问问。” “武侠？”简家东又吱声了，“现在的情景喜剧都不怎么流行吧，还是武侠这么冷门的题材，唉。” “是，确实不容易，觉得剧本不错就想试试。”许青焰嘴角微咧，大方承认后又道，“文艺电影，现在也不流行啊。” “动不动就是性工作者，冷门是有格调，可是不卖座啊。” “你”简家东瞬间跟踩了尾巴似的，“真诚懂吗，得有人去记录那些大时代背景下三四线小人物的事情。” “你不能让人家白活了，可能人家没觉得是白活，但是我们电影工作者得有自己的坚守。” “确实，这一点我承认。”许青焰点头，转而又道，“文艺电影更像纪录片，去记录过去的事情。” “有的文艺片确实好，是夏国电影不可或许的元素。人家导演水平高，心里也真的有小人物的情怀。” “但有的文艺片纯粹是为了去西方拿奖，像是背着篓子的拾荒者。旧家电不要，永不熄灭的工厂零件不要。” “捡起地上一块脏兮兮的厕纸，开始手舞足蹈。拍出人性了，拍出黑暗了，扔西方那边拿钱得奖，饱受赞誉。” 闻言，简家东彻底惊了，嘴唇都在发抖。 许青焰的一番话太过于锐利，直接给他一个朋友给干破防了。一时间他嗫嚅了好几秒，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你能拍出来一部吗？” 显然对方窝着火，有些口不择言了，但语气还算正常。陈念念感觉简家东说话不太得体，皱起了眉头。 “能啊，但是没必要。”许青焰没看他。 这玩意就跟你行你上，等你真上了就是傻逼了。到时候你得意洋洋，人家居高临下，啧啧一声看猴似的走了。 也不等简家东回应，他看向了陈念念，问道。 “有人选吗？” “许老师，我还真认识，不过”陈念念犹豫片刻，还是道，“我有个朋友，是个男演员，能力挺强的。” “星戏毕业的，以前老演配角。就是前两年得罪了人，现在小角色没人敢用他，大制作又看不上他。” “待业在家半年多了，您要不给看看？成不成另说。” 许青焰眉头一扬，“成啊，这有什么不成的，你也别叫什么您。听着就生分，都是朋友，咱这高低也算是影视歌三栖聚会。” 陈念念被逗笑了，咯咯咯捂嘴笑了一会，一甩辫子。 “行。” “不过我没资料，有照片成吗？”她找出手机，熟练点开了一个相册分类，看来她没少干这种事情。 “可以。” 许青焰接过她手机看了一眼，人有点胖。长得挺憨厚，很符合《武林外传》中李大嘴这个角色。 对方有低谷时的经历，也比较符合李大嘴的人生经历。有过高光，也有低谷，在长期受到打压的环境里长大。 “挺不错的，把这位老师推给我吧，要是成了改天请你吃饭。”许青焰直接改口了，倒是让陈念念愣了一秒。 老师吗，沉寂半年多没戏拍的小演员到他这也是老师。 “行。”陈念念秀气一笑。 待两人结伴离开，许青焰才从他们背影上收回目光。他回头看了一眼一直沉默着的周勉，叹了一口气。 “荔枝是真不错啊，是个懂事的好姑娘。” “荔枝”是陈念念的昵称，她所有的社交账号的名字基本都和荔枝有关。虽然她偶尔也抽象，但人还是踏实的。 周勉闻言，在沙滩椅上挪了挪屁股，不情不愿道。 “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人。” “是哈，但架不住人家愿意。”许青焰不由觉得周勉有些好笑，故意道，“现在小姑娘就喜欢好看的。” “他也没许哥你帅啊，装逼倒是挺厉害的。”周勉有些不服气，“你没看那小白脸那样，被许哥你呛一句脸都青了。” “那你觉得荔枝为什么看不出来呢？”许青焰反问。 “恋爱上头了呗，这种事情就是旁观者清”周勉说到一半，忽的反应过来了，一抬头发现许青焰正对着他笑。 “许哥，我” “打住，出门不谈家事。”许青焰摆了摆手，表示拒绝，“你一个结了婚的，跟我一个chu男讨论什么感情。” “我敢教，你敢学么？” 周勉心道也是，他年纪比许青焰还大。只是喊许哥喊习惯了，而且相处中也感觉不到许青焰那股稚气。 自然而然的，慢慢忽略了许青焰的年龄。 “嘶！许哥你不说我都没发现，你年纪这么小？”周勉倒吸了一口凉气，“你不打算谈恋爱吗？” 许青焰随口道，“不小了，实岁24，虚岁25，晃26，毛27的人了。眼看着就要奔三了，夜夜睡觉都不踏实。” 周勉：“” 他原本打算回家的，被陈念念和她未来男朋友过来打岔一下。周勉现在又有些迷茫了，躺在咖啡店外的折叠椅里叹了一口气。 “问世间情为何物” “别问了，这世界哪来那么多爱情啊。”许青焰喝了一口冷掉的咖啡，当水喝，“大部分人都是激素上涌，勾八充血。” “冷静下来了，什么问题都出来了，这不是那不是的。” 周勉闻言，又叹了一口气，忽的又想起了那个暗恋过许青焰的女生，忍不住问道。 “许哥，说实话，你大学那会真没对人家动过心？怎么忍住的？” “呃，过去的事情我从来不会回头去想。”许青焰难得和人推心置腹，靠在躺椅里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天，道。 “真要说的话，可能是当时太累了。累到小头都没时间抬头，没有特殊的荷尔蒙滤镜，看恋爱关系就更悲观吧。” “比如当时她家挺有钱的，可能在现在的我看来也没多少钱。那个时候我兼职一天就挣一两百块，还是在干技术活的情况下。” 周勉点了点头，虽然他自己也麻爪，但还是爱听八卦，“门当户对确实是挺重要的，不然谈恋爱后事情也多。” “倒也不全是什么门当户对，诉求不一样吧。”许青焰迟疑片刻，“有的人恋爱很勇敢，但是结婚会听父母的。” “没什么对错，就是不合适而已。恋爱后肯定是一地鸡毛，那真没必要在一起，干脆别开这个头。” 周勉闻言有些沉默，真的要互相折磨到白头吗？ 桌子对面的许青焰瞥了他一眼，有句话他没说出来。这年头感情一地鸡毛，就离绿帽子不远了，女的想出轨真没什么门槛。 真想远离糟心事，一开始就不要随便填答案。 动笔方向是错的，怎么解也只能靠近最优解。交卷之后再怎么懊悔也没用了，只能在教室走廊外一遍遍叹气。 “许哥，你觉得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周勉抬头。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看着办。”许青焰道，“我没结过婚，也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就不给你指路了。” “唉，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周勉无力道，眼神涣散，“我努力工作，孝顺父母，忠于婚姻。” “明明也没做错，但为什么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却没什么下场？” 许青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问道。 “那你对你自己好吗？” “什么？”周勉诧异。 “你工作那么拼，挣那么多钱，还是和半年前抽一样的烟。”许青焰道，“为什么不对自己好点呢？” “你看啊，荔枝和简家东连情侣都不是，只是追求者的关系。荔枝是优势一方对吧，但她依旧记得简家东的口味。” “不管他们能不能成，我觉得这种互相反馈就很好。接受了对方的好，就要尊重对方，有来有回是教养。” 许青焰说的很散，周勉却听进去了。 他和许青焰两人一起聊天时，他只是感觉最近日子过得有些不顺而已，可陈念念和那个男人出现后。 周勉忽然间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魔怔过头了。 “我回去再谈谈吧，把事情弄清楚。” 闻言，许青焰原本懒散的躺着。闻言当时就坐直了，直接两眼放光。 “真的？” “嗯，不能再这么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了。”周勉道。 “等你处理好，直接过来帮我吧。”许青焰笑道，“剧组事情多我一个人弄不过来，也没什么经验。” “好。” 隔天，许青焰联系上了陈念念推荐的那人，约好试戏的时间。 “明天行吗？路费和酒店报销。” “行行行，我听念念说过了。”那人受宠若惊，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谢谢许导给机会，我明天准时到，谢谢” 午饭时，裴暮蝉听说了这事，盯着他看了一会。 “许导？” “诶诶诶，你这话什么意思？”许青焰指了指她，“阴阳怪气的，我虽然不是导演，好歹也算是个制片人吧。” “你出钱，当然算是制片人。” 这话说的许青焰心里舒坦，点开手机银行卡余额看了一眼。顿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压根没什么钱。 拢共四百万，全投进去，最多能剩个三瓜两枣。 “你专辑做好了没？”许青焰转移了目光，只要裴暮蝉那边盈利，注入个四百万进来，资金就很宽裕了。 “下一周。” “行吧，那我再等等。”许青焰道，心道她们两人专辑不会又撞上吧，等会得找时间问问林晚粥那边的进度。 入夜，正在青州的林晚粥接到了许青焰的电话。 “专辑进度快了吧，芸姐说没必要制作mv。先把专辑推出去试试水，顺利的话应该是下一周。” “什么！！下周？”许青焰愣住了。 “怎么了？”林晚粥疑惑问道。 “没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些无语，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时隔一年多还要打擂台？ 不过以前是刻意安排的，现在应该是恰好撞上的。 硬要说的话，许青焰也要背锅。谁让他给裴暮蝉和林晚粥新歌都是在同一天，两边进度差不多，也就是个录歌的时间。 “下周专辑发布会，你会来吗？”林晚粥忽然问道。 “看看吧，尽量。”许青焰用词比较严谨，“我也不确定这周会不会飞滇南一趟，上次我和你说过的那事。” “噢，我记得，红色题材剧本吧。”林晚粥道，她倒是记得，“不管你来不来，我还是会在发布会上感谢你的。” “都行吧，这主要还是你的专辑。”许青焰没忘了随口鼓励，“你下张专辑一定能写出更好的歌的。” “是噢。” “说起来你那个代言谈得怎么样了？”许青焰问了一嘴，“过了这么久，应该差不多出结果了吧？” “没谈成，对方选了嘉航旗下的女艺人做代言。”林晚粥声音显得情绪有些低落，叹了一口气，“浪费了小半个月的时间” “没事，一个品牌挚友而已。”许青焰没太意外，安慰道，“歌手拿代言本来就不容易，等你发了专辑之后就会好了。” “已经很厉害了，蒋灵一个代言都没有。” 一提到蒋灵，电话那头的林晚粥忽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浅浅的呼吸声。 “你和她” “啊？什么？”许青焰一头雾水，不过他确实和蒋灵没什么关系，分外坦荡，“她过阵子，应该会和公司签约。” “为什么非得是她？”林晚粥抱怨道，略有不满。 “这个，中间缘由比较复杂，不过合作还是划算的。”许青焰解释道，“低价签蒋灵，算是捡了一个大漏了。” “噢，你怎么不签我？”她哼了一声。 “开什么玩笑，小庙怎么装大佛？”许青焰道，“公司都不一定能开起来，还得等你这边专辑大卖给我注资。” “再说这就是个影视公司，开音乐板块实际上规模不会太大。等公司能自给自足盈利的时候，音乐部门差不多就撤了。” “好噢，你不许”林晚粥欲言又止。 “嗯嗯。” 公寓客厅。 挂了电话，许青焰躺在沙发里，将手机扔在桌上。 下周两女的专辑发行，林晚粥有个专辑发布会。裴暮蝉这性子大概率不弄，发个通知弄个网站推荐就完事了。 撞上倒是无所谓，毕竟是两女专辑一半的歌曲都是他写的。不管最后成绩如何，也没有什么高低之分。 想到这，许青焰顿时释然了。 原地打转是没有用的，想这想那浪费时间。今年的目标就是拍两部以上影视作品，只要埋头忙工作就没烦恼。 无论是他，还是已经找回状态的裴暮蝉，亦是准备突破自我的林晚粥。对于三人来说，今年是否极泰来的一年。 许青焰也不可能一直写歌，歌手的路都是要自己走出来的。三人做一样的事情，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 翌日。 许青焰见到了陈念念推荐的演员，两人约在公司见面。 公司手续以及各类拍摄许可证，早在上一年冬天就办下来了。办公室也是找周勉去物色的，位于星海市区。 不算中心，但也绝对是方便够用。 李良兴有些忐忑，走入空无一人的办公室，甚至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骗了。这是什么皮包公司，连个前台都没有。 当他看见许青焰坐在一张办公桌前时，这个念头更加强烈了。该不会这是什么诈骗公司吧，旁边藏着一群龙虎兄弟。 正当他犹豫该不该跑的时候，对方开口了。 “你好，欢迎来到天光影视公司，我是制片许青焰。”他起身与对方握手，删掉了编剧直接用制片的身份与人接触。 “是李良兴老师吧，请坐请坐。” 李良兴听见那句“李老师”，身体顿时一僵。不记得多久没听过这个称呼了，这两年压根没人给过他好脸色。 如此，许青焰的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倒是显得温暖至极、 “不敢不敢当，许制片，叫我小李就行。” “李哥，茶喝得惯吗？”许青焰坐下，笑眯眯开始泡茶，“公司刚成立，有些简陋了，让你见笑了。” “喝得惯，喝得惯。”李良兴猛地点头。 别说是茶了，对方这个态度又是陈念念介绍的。两年来他几乎没有片约，几乎已经到了放弃的边缘。 哪怕这茶泡出来比尿还难喝，他今天高低也捏着鼻子给喝了。 李良兴这外形条件不算好，体型偏胖，脸也没有什么特色。基本注定了只能演一些配角，红花旁边的绿叶。 即便如此，他还是喜欢演戏。 咕嘟半分钟，许青焰开始泡茶，第一遍茶水倒掉。从来没人教他怎么泡茶，都是看别人泡茶接客学的。 什么刮沫搓茶，他玩得一般。这东西也算不上什么高雅，就是以前的人没手机没电视，整出来的花活。 他倒没弄什么尴尬花活，就是泡茶洗茶，第二遍再把茶倒入茶杯。 “李哥是长安人？”他笑着问道。 “是，老家长安的。”李良兴显得有些局促，“以前在京城干横漂，得罪人之后没戏拍，只能回老家。” “这两年经济也不景气，送外卖，做销售都干过。” “横漂还是挺辛苦的，李哥怎么得罪人了？”许青焰笑着，把青釉色的茶杯放在他面前，开始倒茶。 “那时候”李良兴有些紧张，急忙解释，“许制片，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什么惹是生非的人。” “好，不用这么紧张，今天就随便聊聊。”许青焰抿了一口茶，开口道，“我相信你，也正是有这份相信，才有今天的见面。” 闻言，李良兴大为感动。 “多谢许制片，我会珍惜这个机会的。” “想演戏吗？”他问道。 “想，想了两年了。”李良兴声音有些颤抖，目光亮了又黯淡，嗫嚅片刻后道，“可惜我现在” “先看看剧本吧，有机会的。”许青焰道。 闻言，李良兴握着茶杯的手一紧，抬头看向了许青焰。心顿时悬了起来，脑门上的青筋绷得紧紧的。 “好的，好的。” 挑演员主要看是对方不是正经人，要是拍完播一半就塌房了。那真是准备再多也是白搭，等着赤石吧。 李良兴人如其名，大大的良心，没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纯纯是被人坑了，最后得罪了才没戏拍。 京城离星海很远，许青焰又是小公司。只要演员没黑点，他用起来也没什么顾忌，这对双方都有好处。 许青焰不求出彩，只求稳当。 不过稳当是一方面，作为演员，最基本的要求就是演技。其中包括演员对于角色的理解，对剧情的演绎等等。 三分钟、五分钟、十分钟过去了。 期间李良兴一直在看剧本，越看他越觉得心惊。来之前他就听陈念念说过，这是一部武侠情景喜剧。 这三个词单个拎出来，他都能理解。比如武侠，他在武侠剧里跑过龙套，当过配角，还演过尸体。 又再比如情景喜剧和喜剧，他演过喜剧配角。知道这题材行不行，拍出来能不能火，全靠编剧功力。 在踏入这间办公室之前，他其实没抱太大的期望。见到如此年轻的许青焰后，那点指望更是灰飞烟灭。 可拿到这份剧本之后，他有些傻眼了。 不是剧本不行，而是这份剧本实在是太详细了，从人物背景到一言一行，甚至有个人物小传。 李大嘴的母亲是赌神断指轩辕，对李大嘴动辄打骂。只要不合自己心愿，那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而且这断指轩辕也就是名声大，实际上就是一个输光了的赌徒，害的一家人没好日子过。 李大嘴也是自小贫苦，只能从小去黄鹤楼做小工，在后厨里摸爬滚打。姑父是娄知县，不情不愿的给李大嘴安排过一份捕头的工作。后来李大嘴干砸了，又只能继续干厨子。 总的看下来，李大嘴身世崎岖，生长环境也基本是白丁居多。底层开局，最后还是归于底层，被母亲抹去了自尊。 中间有不少关于李大嘴的包袱，嘴碎喜欢抬杠。习惯了在高压环境中被打压，也顺势学会了打压别人。 有个得不到的梦中女神杨慧兰，一个江湖女骗子，唯利是图。但对于大嘴来说，就是得不到的一片白月光。 李良兴看到一半，以为最后李大嘴会醒悟，摆脱女骗子。到最后才发现，李大嘴摆脱不了扬蕙兰。 甚至后面遇上了女笨贼柳星雨，一开始柳星雨想要骗婚李大嘴。李大嘴心里有蕙兰，多好条件都不为所动。 柳星雨用尽手段后才让李大嘴松口，可她发现李大嘴是一个真诚的人。觉得这份感情太纯粹、沉重，顿时感觉有些良心不安。 她觉得自己配不上李大嘴，开始觉得做贼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情，于是最后柳星雨还是离开了。 又过了十分钟，他总算是看完了剧本。 期间，许青焰就是坐在那玩茶，也没玩手机。等李良兴抬头，许青焰不由笑了笑，开口询问道。 “看完了？” “嗯，这个角色很好。”李良兴道，本来不打算说，但纠结片刻后还是道，“我对李大嘴的理解是” “既自卑又自大，但又是一个踏实的人，除了杨慧兰那一段。用现在的话来说，李大嘴是个舔狗。” “嗯。”许青焰点头。 李良兴皱眉道，“这样的一个人，按理应该挺缺爱的，为什么碰上了一个喜欢他的女孩反而要躲呢？” “柳星雨本来就是一闪而过的东西，来时哄哄，去时匆匆。”许青焰斟酌片刻后，缓缓出声道。 “对于柳星雨而言，李大嘴是她的一场救赎。女笨贼碰见了有情有义的人，找到了走上正途的理由。” “但是柳星雨并不喜欢他，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所以在众人都有好的结局的时候，喧嚣散场后，注定只会剩他一个人坐在无人的台阶前。” “你猜那一刻，他心里会想什么？” 李良兴顿时一震，瞪大了眼睛，不假思索出声道。 “杨蕙兰！” “是，这就是李大嘴，只有他不会有结局。”许青焰笑了笑，低头喝茶。 李良兴还在愣神，忽的想起了剧本里的某一幕。 柳星雨离开前，李大嘴拿出了他所拥有的的最好的东西，一把祖传的玄铁菜刀。想要送给柳星雨做纪念，可惜没送成。 李大嘴小心翼翼，问柳星雨有没有什么留给他做纪念。柳星雨拉着他走到了门口，指着天上的月亮道。 “我偷过东西，我觉得自己的东西不干净。” “你跟我来，你看那个月亮，它是我最宝贵最干净的东西。” “归你了，后会有期。” ------------ 第270章 人生这么苦，老天爷的籍贯地区也是老表吗？ 李良兴出大楼的那一刻，人还有些恍惚。 正值二月初午后，阳光温暖。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剧本，还是有些不真切的感觉。真的拿到剧本了？下周准备开机，比他预想的要快。 想着许青焰那句话，“公司架构轻盈，越小的公司动作越快”，不由振奋了起来，他还有一周的时间熟悉剧本。 情景喜剧功底全在编剧身上，虽然李良兴对“许制片”感激溢出，信心不足，对能写出剧本的高人信心十足。 他以前拿到的剧本基本就是几页纸，甚至只有几句话。他现在拿的都是设定集，和角色的一些台词。 为此，他知道自己得花心思去琢磨角色。李大嘴甚至不是一个戏份特别重的人，但人物可以深挖。 越是细细想，越是觉得这剧本如高山。 李良兴走后，许青焰顿时忍不住轻轻给了自己两个巴掌。开始后悔一时嘴瓢，说了一句下周开机。 实际上，目前的情况是剧本有了，钱到位了，这两天准备和君姐介绍的导演碰面。他现在除了一个空壳公司和剧本之外，几乎什么都还没弄。 环顾四周，得力干将周勉还在鸡飞狗跳。甘文昌大少还在忙着体制内咸鱼，估计也没时间参与他的小项目。 林川帮不上什么忙，出走半年，他还是得继续打拼。 还好吃得一手好软饭，不然许青焰真不敢在没有后路的情况下，拿着缩短的《武林外传》剧本就梭哈。 隔天，甘文昌打来电话。 “你他娘还真是天才，早知道我跟着何处干活，竟然也不跟我知会一声！” “现在才开始考察啊？”许青焰在电话那头皱眉，估摸着日程安排，“什么时候去滇南，我也过去。” “早考察完了，何处去的。”甘文昌道，“下周你直接来京城，这边要选剧本，总之你准备好。” 甘文昌的话令许青焰有些错愕，事情好像和之前说好的不太一样。只有何国进去了滇南，所以出现了变数吗？ “发生什么了？”许青焰斟酌片刻后出声，“上個月反正当时他们和我说的是一起组团去滇南考察。” “怎么变成何处一个人去了？也没跟我说。” “这事说来话长，我也是这两天才知道。”甘文昌在电话那头说的很含糊，“来京城再说吧。” “行。”许青焰挂断了电话。 他微微皱眉，但也没太可惜。红色题材剧本很棘手，他不太可能真就在这个题材上走出一条康庄大道。 只是说稍微出一份力，也是帮何国进一把。同时他能收获一些拍商业剧得不到的东西，比如何国进、萧淑君这些人脉。 这些人跟大学里的教授一个性质，只有在某个项目里，许青焰才能没有任何门槛和他们接触，离开了项目那就难了。 正如大学生毕业进入公司，偶然间才知道给自己上水课的老师，原来是自家老板想巴结都巴结不到的人。 许青焰是个朴实的人，能争取的好处一定会去争取。 又过了两天。 许青焰已经忘记了咖啡店那回事，但周勉打电话给他，称已经走离婚流程了，不过可能要净身出户。 父母那边正在闹，还没去安慰。 “许哥，我过来投奔你吧。”周勉大大咧咧道。 “行啊，来啊，公司地址你知道的。”他直接就应下了，也没说些什么婚姻啊，父母啊之类的话。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跟他有个毛关系，有时候管太多容易没朋友。对朋友太好，最后也容易让对方有压力。 什么净身出户，父母不同意，他只当没听到。人冲动的时候都是不冷静的，万一说了什么大实话被人记住了 “下午有空吗？”裴暮蝉问道。 “呃要去见个人，是个导演。”许青焰抬头看她，目光露出一丝疑惑，“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裴暮蝉摇头，“下午有个合作伙伴，正好一起吃个饭，你要是不忙的话就一起去。” “看情况吧，结束的早就一起。”许青焰也说不准，他知道裴暮蝉也有不少朋友，只是从来没见过。 实际上，裴暮蝉不工作时也不会和朋友见面。说到底还是她太宅了，整天不是工作就是在家待着。 以前他觉得裴暮蝉这样是正常的，直到他看见影后骆月秀朋友圈全是和朋友吃喝玩乐的照片，才意识到裴暮蝉的宅。 这倒是半年来第一次接触裴暮蝉的朋友圈，这感觉还挺神奇的。不过他下午确实没时间，得见个重要人物。 萧淑君除夕提到的那个青年导演把档期全都空出来了，今天飞机落地星海，约好了和他见一面聊聊剧本。 男人还是得事业为重，不然容易人财两失。 裴暮蝉被拒绝了也没太放在心上，只是垂眸点了点头，旋即转身离开了。 她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穿过走廊进了录音室。刚坐下，想着被拒绝了，不由分说给了中控台上的玩偶一拳。 “混蛋。” 许青焰并不知道玩偶替他承受了开天辟地的一拳，正为开出了一张美団的一张十二块的优惠券而沾沾自喜。 他虽然不怎么吃外卖，但总有给别人点喝的习惯。 下午，机场。 许青焰见到了青年导演魏无封，这名字霸气外露。一见面果然人如其名，长得高瘦白净，鼻子上架着金丝眼镜。 一副斯文败类的打扮，看着就专业。 “伱好。”许青焰上前握手，主动道，“我是许青焰，欢迎来到星海。” “嗯，魏无封。” 许青焰心道好名字，放灵异片里高低是个主角。还是张起灵那种冷脸小哥，长得帅话不多，干事麻溜那种。 在此之前，他特意查过魏无封的背景资历。魏无封从小在片场长大，深受他父亲魏大瑞的熏陶，子承父业。 大学毕业就当导演了，拍过《世家》、《生死边缘》不少正剧，也拍过《胡同街坊》小成本喜剧。 说不上什么大导演，但上手拍情景喜剧是绝对够用的。有过类似的经验，熟悉熟悉就能直接上手。 相较于其他鼻子比眼睛高的大导演，确实只有魏无封更符合许青焰的要求。并且萧淑君极力推荐魏无封的理由之一是。 负责！相当负责，少爷拍作品绝不敷衍。 万一，不够用怎么办？ 许青焰记得很清楚，萧淑君在听见他这个问题后笑得很走心。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事情，但许青焰当时不觉得好笑。 “如果不够用”萧淑君微笑，“那你才是真的赚了，因为你请不到的那些人，他一个电话就能摇过来。” 以父之名，果然是永不过时的经典。 他没敢把人往公司引，找了个体面的咖啡厅坐了下来。魏无封少爷看着挺高冷，不过精神头倒是不错。 一路飞过来，脸上不显疲态，仍旧精神抖擞。 许青焰见状更兴奋了，这导演一看就是熬夜拍戏的好苗子。拍戏也是体力活，真到了片场也是玩命干活。 魏无封有些冷淡，对于许青焰的热情显得有些不太感冒。 “许先生，我们还是先看看剧本吧。” “哦哦，差点忘了。”许青焰笑眯眯从包里掏出剧本，第一次见不谈薪酬先看剧本的人，当然也可能是人家看不上。 不过萧淑君给他打过包票了，魏无封欠她人情。不管剧本烂成什么样，对方肯定不会跑，一定会拍完的。 魏无封看着眼前递过来的剧本，微微皱眉。 “《武林外传》？” “怎么了？”许青焰看对方一脸不想下嘴的模样，不由咧了咧嘴角，“主要是讲一群武林高手，退隐江湖之后的故事。” “武林高手，还退隐？”魏无封脸色更难看，仿佛有人把九转大肠端到了他的面前。 不吃他就没法对这玩意发表意见，吃了就落入了对方的圈套。况且他是导演，还没法拒绝这次拍摄。 不翻开是不可能的，翻开之后还要捏着鼻子去判断里面到底掺了多少稀的。霎那间，魏无封感觉有些绷不住了。 “不好说，你看了就知道了。”许青焰道，面带微笑。 魏无封更崩溃了，“一般来说，现在武侠剧已经没什么市场了。情景喜剧的盘子也在缩小，不赔本的概率很低。” “嗯嗯，我知道，有魏导在，我相信一定能回本的。”许青焰似乎对赔本这两个字一点也不敏感。 魏无封不知道对方是在装傻充愣，还是真的头铁。当下整个夏国的影视盘子都在缩水，竟然还有愣头青冲进来。 这人该不会是煤老板吧？要不是提前查过许青焰的身份，魏无封真的会觉得这人就是人傻钱多的煤二代。 他没遇见过，但小时候听老爹说过。煤老板拍电影拍电视剧是最爽快的，只要能潜了女演员，钱给够。 更关键是女演员还是煤老板塞过来的，纯粹是为了一碟醋包了一顿饺子。承诺是千万的投资，真就给一千万。 不仅给钱爽快，还不过问一句。 魏无封曾无数次听老爹怀念那个野蛮生长的时代，煤老板比成为了自家老爹心尖上的无可替代的白月光。 他自认为自己是没办法穿越回去，赶在自家爹面前生出来。这等父慈子孝的大事，光是想想恐怕也要被族谱除名。 好在天生我来必磨难，没有煤老板，但是有九转大肠。 魏无封已经记不得自己下海电影行业以来看过多少辣眼睛的剧本，什么追妻火葬场回去笑着洗内裤已经小儿科了。 比如什么女主怀了男主和反派的孩子，什么女主高考只剩下三分钟没写完，男主把考试时间延后了。 后面受不了才回去跟老爹拍正剧，不过这两年弄得不温不火。细想之下，还是只能出来拍拍商业剧。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未来的凑合。 “不一定，我技术有限。”魏无封没说什么好话，翻开了剧本第一页，扫了一眼发现并不算太离谱。 于是他接着往下看，这一看不要紧，直接就被硬控了。 第一幕雌雄双煞天降七侠镇，开篇渲染了雌雄双煞的可怕。捕头避走，人人自危。 入夜，同福客栈的掌柜佟湘玉和伙计围坐在大堂里，她叮嘱大家要小心。白展堂不屑一顾，并开始吹嘘。 “想当年我闯荡江湖那一会” 砰的一声，屋顶传来动静。 一群人顿时如鸟兽一般四散而开，只有佟湘玉一人坐在桌子上抬头观察着形势，几个人每人平均两句台词。 顷刻间，跑堂的，做厨子的，掌柜的小姑子，寡妇佟湘玉，算账的酸秀才，五个人的性格特点顿时勾勒出来。 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没有。 魏无封暗自心惊，没看几秒就合上了剧本。他抬头看向了许青焰，一时间眉头紧锁，纠结一会问道。 “君姐说这剧本是许先生你写的？” “嗯。” 闻言，魏无封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 “这活我接了。” “啊？”许青焰心道你丫还能退出？但嘴上却仍旧客客气气道，“可是魏导，你这剧本还没看几分钟。” “不用看了，我收回之前的话。”魏无封认真道，“虽然情景喜剧盘子确实在缩水，但许先生这剧本绝对不会赔本。” “还行，小成本投入。”许青焰道，“不过眼下情况有些尴尬，剧本有了，导演也有了，就是缺点演员。” “缺多少？”魏无封问道。 “四五个吧，目前定了一个，魏导要不要过目一下？”许青焰将李良兴的资料拿了出来，递给了魏无封过目。 “改天见见吧，不过我习惯用我熟悉的导演团队。”魏无封的开口道，“摄影师这些，许先生可以自己决定。” “没问题，这些都可以谈。”许青焰异常配合。 忽听魏无忌来了一句，“演员我可以帮你找，薪酬这方面” 谈了一下午，卡在了演员这。 主要是许青焰这边预算不高，魏无封说他要回去合计合计。于是谈话就中止了，许青焰只能送魏无封去酒店休息。 隔天，周勉来了。 人从机场出来，上车第一句话就让许青焰难绷。 “许哥，你说人生这么苦，老天爷籍贯是不是老表籍啊！” ------------ 第271章 新剧影后加盟，网友惊掉下巴，“被胁迫了就眨眨眼睛。” 周勉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阿卡林少年闪亮登场。 “啊，你说你老家是南方的？”许青焰在驾驶座扭头看了他一眼，“结果是阿卡林省，那你怎么敢离婚？” 这话太生草了，周勉张大了嘴巴。 “我以为你知道。” “事实上，我只知道一部分。”许青焰打满方向盘，原地起步，“另一部分是靠脑补的，不过现在嘛勉哥，我现在理解你父母为什么会找你拼命了。” 周勉叹了一口气，“很抱歉，用这种方式向伱展示我雄厚的家底。” “以前以为你只比我富有一点点，却不想忽略了你的出生点。”许青焰也是无限唏嘘，“勉哥，失敬失敬。” “以前就知道你能吃苦耐草，想不到你惊人的毅力比我想象中还更巧夺天工。” “那有什么办法呢，唉，其实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周勉靠在副驾，仰头看着奥迪车顶叹气道，“我可能确实挺无趣吧” 说到一半，他忽然问道。 “许哥，怎么不整个星空顶。” “哦，这不是我的车，她的。”许青焰随口道，“你刚刚想说什么来着？” 周勉：“没事了。” 他差点就忘了，眼前给他开车的男人是——能从稀饭捞出一碗干饭、把软饭吃成压缩饼干、小天后收割机、软饭界最有实力的硬核男人。 “别想太多，你这段感情说不上可歌可泣也算是呕心沥血了。”许青焰一边开车一边随口道，“振作起来，给生活整个狠活。” 经过许青焰的一顿走心的安慰，周勉感觉自己千疮百孔的生活更加岌岌可危。 简直是陈瑞摸电门，输麻了。 “唉，而今迈步从头越”周勉一脸惆怅，“许哥，你知道吗，我这几天过的跟做梦一样，六七年一晃而过。” “结果呢，什么都没留下。我回去一趟，感觉她应该也不想继续了，可能找到下家了，反正挺明显的。” 许青焰听着不对劲，眼皮微跳，不动声色问道。 “勉哥，你是真能吃苦啊，这都不弄清楚就离婚？” 两人平时就是各论各的，关系好怎么喊都没事。许某和甘文昌是对脾气，两人是朋友，甘文昌为人也仗义。 只是周勉起点低，一路帮许青焰干过不少事。包括一起把纪晨送进了龙场悟道，相对来说两人的关系会更紧密一些。 “不重要了，省得给自己添堵。”周勉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车窗，“毕竟是夫妻一场，不想弄那么难看。” “那也不至于净身出户吧，正常对半分不就行了。”许青焰好奇问道，“刚买的房子咋办？不会继续还贷款吧？” “那倒不至于，最坏的打算是净身出户。”周勉道，“但实际上没孩子，就正常离婚就行了，房子不要了。” “哥们也不是傻子，继续纠缠下去，时间越久越扭曲。我想过了，不可能好好过日子，就及时切割吧。” 许青焰瞥了他一眼，他才不信周勉心里没答案。男人可能不在乎钱，但绝对会在乎自己头上到底什么颜色。 不过这些确实是不重要了，周勉哪怕一无所有，但他还有挣钱的能力。在娱乐圈，有资源的人想要挣钱其实不难。 房子本质还是贷款，他自己要放手了也是他自己的想法。这点许青焰懒得去想，只要周勉理清楚就行了。 奥迪碾过干燥的路面，初春的下午，气温依旧有些寒冷。 “整吧，勉哥，生活已经这么烂，整点惊天烂活也不失为一种积极向上的人生态度。”他道，“哥们带你拍剧去。” 周勉这回没叹气了，盯着车窗外看了一会，忽然回头问道。 “许哥，你说我追陈念念还有希望吗？” 对此，许青焰一点也不惊讶，男人是这样的。 “那不知道，不过现在人家快有男朋友了，还是个富二代文艺青年导演。现在知道人家好了，早干嘛去了？” 闻言，周勉又有气无力的躺回了椅子里。 “草他妈的生活！” 许青焰开着车，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未接话。 有些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就能预见结果，只是在恋爱面纱的加持下选择性的忽略了种种因果，情人眼里出西施。 恋爱故事里从来没有输家，绝大部分的人会说不后悔。但婚姻几乎没有赢家，只是输得没那么惨烈而已。 入夜，洛克尔克大酒店。 服务员微笑目送两個大男人上电梯，并贴心的为他们按下了楼层。 周勉：“许哥，那礼仪小姐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 许青焰：“不，她可能觉得你长得有意思。” 叮，电梯到了。 周勉转头，“许哥，我有个东西落车里了。我下去拿一下，不走电梯也不走楼梯。” 魏无封坐在酒店会议室，正襟危坐，表情从他们两人进门开始就没好过。他抱着手，目光在两人的脸上来回巡视。 “攒组？” “是的，这部分由他来负责，我介绍一下。”许青焰起身，“这位我好哥们周勉，他在聚合多元化人才赛道深耕多年。” “擅长依靠互联网技术赋予的信息分发能力，跨端联动优质人才资源。实现深度共建，形成组合拳，打造内容生态闭环。” 魏无封惊了，周勉也惊了，齐齐看向了许青焰。 周勉心道，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牛逼？ 许青焰并未停顿，顺势介绍道，“这位是青年才俊优秀导演，颜值与才华并举的魏无封，魏导。” “你好，魏导。” “嗯。”魏无封态度虽然依旧不咸不淡，但至少没那么冷淡。 入座前，周勉借着倒茶的动作小声问许青焰，“许哥，你说的那一堆是什么意思啊？” “哦哦，就是微信摇人。” 周勉：“” 桌上，魏无封在目睹了周勉一个个联系场务、车辆、造型、美术、摄影、灯光、动作、录音部门的剧组人员后。 一时间，魏无封不知道该惊叹，还是吐槽。 这原始又高效的攒组风格真是影视行业界的拼夕夕，天空一声巨响，你滴勉宗摇来电话，三个字来活了。 不禁让魏无封想起了入行时，老爹对他的似感慨式的叮嘱。 “这一行，挺传统的。” 多年后的今天，他终于领悟到了这句话的精髓。所谓的剧组招聘，中介公众号优选都是浮云，还得草台班子人脉。 没人墨迹拖延，一个电话就准备来了。 不过魏无封并不关心这些，他有自己的导演团队。定好开拍的日期就能随叫随到，自家左右手用着舒服。 比起这些，他更关心剧本。 “剧本我看过了，说实话是个好剧本。” “但是？”许青焰适当性问道。 “但是”魏无封皱眉，“投资才六百万，实际前期能用的也才四百来万，这恐怕连演员工资都发不出。” “哈，这小成本情景喜剧嘛，还得麻烦魏导想想办法。”许青焰摊手，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魏无封当即站了起来，痛斥道。 “简直是无赖，这年头没钱，哪个演员瞎了眼给你白打工！” “是啊，许哥，魏导说的在理啊，这年头明星薪酬可能都不止六百万。”周勉点了点头，跟风附和道。 许某人大惊失色，“六百万，开什么玩笑，不如把我卖了换钱。” 还未等魏无封说话，周勉又开口了。 “哪里贵了，现在都是这个价，许哥。不过条件不够，我们可以创造条件，请要价低的演员演员。” 魏无封闻言，冷哼一声。 “哪来的不要钱的演员？” 许青焰闻言，略加思索，用他发财的小手轻点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 电话那头，滋啦了一秒，立刻传出了一道千娇百媚的声音。 “许老师，怎么了？” 在场另外两人脸色一变，一个目不斜视，一个仰头看天花板。正当中的许青焰无语，知道这是误会了。 “好好说话，别整你那死出。” “哦，好的。”蒋灵从善如流。 在去秋天之前，如果有人告诉她乐坛闯荡很难。蒋灵大概会强撑着体面笑笑，说一句现在大环境不好。 可现在如何有人告诉她乐坛艰难，但蒋灵觉得并不难，甚至觉得易如反掌。 一切只是因为去年秋天，她做出的一个小小的改变。只是这个改变只给她带来了两首歌的合作，她并不满足。 钱不钱的无所谓，能红就行。 “我这边有个武侠情景喜剧的活，有个女主角色很适合你，你有兴趣过来试试吗？”许青焰开门见山道。 “啊，可是许老师，我不会演戏。”蒋灵震惊。 “没关系，你不是星戏毕业的吗？”许青焰一点也不担心，“演一个年纪小的侠女，漂亮这一点也就只有你能顶上了。” 话音落下，年纪小、漂亮，这两个词瞬间击中了蒋灵的心。 可还没等她答应，听见了一个清冷略带愤怒的男声。 “开什么玩笑！” 也有另一男声响起，“许哥冷静，演员选择不能这样任性” 嘟的一声，通话中断。 蒋灵一脸懵，半分钟后收到了许青焰发来的消息。 “有内鬼，计划中止，不过主题曲可以给你唱。” 她来回看了几遍微信，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许青焰这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不过演戏对于她来说确实有难度。 蒋灵更在意的新歌，看到主题曲的那一刻不由眼睛放光。果然选择比努力更重要，许青焰不会亏待身边人。 “许老师，新歌叫什么名字？” “《宿敌》。” “宿敌？”蒋灵一脸茫然，喃喃自语道，“好江湖的歌名，他拍的武侠剧一定是那种快意恩仇的剧。” 演员问题最终还是协调好了，魏无封实在舍不得《武林外传》这么好的剧本被糟蹋，想了半宿翻来覆去没睡着。 夜半酒店惊坐起，大吼一声。 “爹来！” 京城那边，魏大瑞被亲儿子的电话吵醒。这个电话只有魏无封一个人能打进来，哪怕是他其他亲戚也打不进。 这足以看出魏大瑞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宠爱，几乎到了灌注毕生心血的地步。 没办法，年纪大了也没太多指望了。盼着儿子早日独立成材，是被称为第五代导演魏大瑞目前唯一的心愿。 所谓第五代，指的是在特殊年代后出生。在接受了专业电影知识系统培训后的青年导演，导演风格往往带有强烈个人色彩。 这与他们少年时在那段激荡岁月里成长，见证了夏国的飞速发展。接受了外来文化的冲击，思想发生了改变有关系。 魏大瑞不认为自个是第五代，从来也不认可分第几代之类的说法。比起那些国师，他年纪稍小一些。 他的拍摄题材主要围绕着社会底层进行，镜头里展现对他们的同情，对民族的热爱，对未来生存的担忧等等。 不过近些年，魏大瑞为了儿子的前途，已经很少碰敏感题材了。目前主要以商业片为主，反响一般却也算是稳健。 “小封，这么晚了什么事啊？”魏大瑞笑着问道，他没起床气，这个点也只有亲生儿子能吵醒他。 “爸，我这碰上一个剧本，挺好的。”魏无封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简要说了一遍，最后道，“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些演员，不能太贵的。” 魏大瑞沉默了一会，“剧本不错，我给你投点钱不就行了吗？找最好的演员上，工作别怕浪费钱。” “我也想啊，可人家不接受注资。”魏无封道。 “还有这种事？不能不拍吗？” “不能啊，爸。”魏无封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能放低姿态，“这制片人挺狗的，但剧本写的是真不错！” “制片人写剧本？”魏大瑞关心道，“小封，你最近是不是没怎么注意休息，都开始说胡话了。” “唉，没说胡话，确实是制片写的。”魏无封在电话里叹了一口气，“这人以前是唱作人，唱过《青花瓷》。” “老爹你年前哼过的，就这小子写的。这回弄了一个剧本出来，应该是自己投资准备拍，反正这人挺抽象的。” 魏大瑞听不懂抽象什么意思，“那你一定要拍这个剧？” “是。” “真有这么好？” “嗯。” “好吧，你喜欢就行。”魏大瑞无可奈何道，“我帮你想想办法，就不用你操心了，对了，那人叫什么名字。” “许青焰。” “哦，这个名字挺特别的。”魏大瑞总感觉这个名字在哪听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了，但也没当回事。 只当是听了那首歌，偶然间看到了歌手名字，留了个印象。 翌日。 魏无封心情不算美丽，人有点小崩溃。 许狗是真不当人啊，动不动就要请小演员。特么！省这点钱干集贸啊！草你大爷的，糟蹋好剧本！ 还是得爷来，真是天草的玩意！ 目前的情况是许青焰态度积极，表示可以提供除了钱以外的一切支持，哪怕让他上镜跑龙套都没问题。 谁要他跑头套啊，这不纯纯抢镜头吗！ 好在以父之名，他花极低的薪酬请来了几个演戏成熟的演员。算不上明星，也不是什么老戏骨，但也是有过代表作的。 其中，好巧不巧，其中包括了双料影后骆月秀。 原本魏无封没期望着骆月秀能来，却没想到对方听见是许青焰的剧之后。竟然表示有点兴趣，但是要看看剧本。 这就轮到魏无封摸下巴了，骆月秀的私事他听过一些。双料影后拿得确实水了一点，但演技绝对没问题。 他思索着如果对方能来，以她的形象，佟湘玉的人选就有着落了。 当魏无封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许青焰的时候，后者脸色激动然后告诉他，“没可能的，我和骆月秀不和。” 闻言，魏无封脸色一变。 “她是你前女友？” “不是，春晚的时候，我是她的pd。当时态度不怎么好，总之她对我印象应该挺差的。”许青焰摆手。 “完了，那是真完蛋了。”魏无封止不住的叹气。 “哦，对了，跟你说件事。”他忽道，“过阵子我有点事要办，要飞去京城几天，所以我们准备工作得提速。” 言外之意，时间不多了，这几天要加班。 魏无封闻言先是一愣，而后忍不住爆粗口骂道，“你他妈” 隐隐约约，魏少爷感觉自己似乎正在一条道走到黑。他开始懊悔不该来这个地方，更不该上这条贼船。 真是巴山楚水凄凉地，狗日的不如生殖器！ 可架不出剧本好啊，魏无封实在是接脑残剧本真的接怕了。好不容易碰到一不错的剧本，还是稀有的情景喜剧。 这好比正在玩游戏，在冷门职业里抽到了ssr。 往后几天的时间里，许青焰几乎都在和魏无封与周勉一起奔波。三剑客昼夜不停的工作，硬生生把前期准备工作压缩到最短。 从魏无封落地星海，到凑齐剧组，和演员签约，一共不过才过去了五天时间，中间他们还找了一处影视城。 拍摄全都在影棚里进行，他们碰巧找到一处类似的棚子。前几天有人拍了武侠，布景还没撤，留了个胚子。 周勉本就是干道具出身，布景干起来也是一等一的六。除了不会真的建大楼，什么砌墙打灰他都会。 先天土木圣体，没花几天就把布景全都搞定了。这恐怖的工作效率，得益于单身，周勉几乎没什么指望了。 可以说《武林外传》火了，他也能趁机沾点光。这部剧要是不行，留给他的只有日复一日的情绪旋涡。 魏无封不想停，想着早点开机，生怕许青焰那孙子又整幺蛾子。 许青焰倒是想休息，忽然发现停不了。魏无封跟快爆炸的暖水瓶似的，周勉那家伙也有点走火入魔了。 一人没事就碎碎念早点开机、早点开机，一人跟有性瘾似的喊着“还有没有活？”、“有没有活？” 都特么挺魔怔，吓得许青焰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只能左眼右眼轮流放哨，生怕被这两人飘到床边。 “有没有活？” “早点开机！” 俗话说，工欲善其事，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现在他感觉自己才是被打磨的那个，真是他妈绝了。 这两人来了，不说是如虎添翼也算是夜不敢寐。 许青焰长叹一口气，“哥几个，有你们真是我的报应啊！” 时间一晃而过，临近开机的日子。 裴暮蝉和林晚粥都要发专辑，而许青焰也差不多赶赴京城，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只能熬夜通宵猛猛干。 终于，赶在这几个日期之前，还是顺利开机了。 许青焰打算学习一天再离开，预计两三天时间就能从京城回来。在此之前，制片只能委托给周勉。 令三人都没想到的是，骆月秀竟然接下了这个剧本。并且主动飞到了星海，自愿将薪酬降低了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 “为什么？”许青焰想不通。 他是真想不明白，骆月秀随便接点什么古偶剧。一部剧四十集下来，多的不说，少说她也能拿个一两千万。 哪怕是税后也是一笔天文数字，最多半年到一年就能杀青。 中间她有时间，还能去客串几个综艺。只需要露露脸，做做游戏，轻轻松松就能捞点几百万的小钱。 反观《武林外传》剧组，总共投资六百万。虽然《武林外传》剧本一共二十二集，紧凑得不能再紧凑，这钱勉强够用。 但她一来，想要拿高薪酬是指定没戏的。几十万的片酬，来一个小剧组里混，她一个双料影后图什么。 骆月秀正翻看着剧本，抬头看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当然是冲着剧本来的，魏无封可不是那种愿意窝在小剧组的人，他看中的剧本，我怎么不能来？” 闻言，许青焰有些心虚，实际上魏无封原先不是冲着剧本来的。纯粹是为了还人情，不得不闭眼上了这艘贼船。 除了剧本之外，演员和钱都不够。落在骆月秀的眼中，倒成了魏无封也看好《武林外传》。 不过她现在的风评似乎也不算好，毕竟是注了水的影后。 “片酬？”骆月秀手撑着头，靠在桌上，“许青焰，你是多看不起我。连你也觉得我的影后头衔，都是用手段得来的吗？” “那倒不是，我也不太懂什么影后视后。”许青焰眉头舒展开，笑道，“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信任《武林外传》。” “一半一半吧，剧本固然很棒。”骆月秀抬头盯着他，眼里凝着认真的意味，“我相信你这个人，许青焰。” 许青焰：“” 第一次听人说，是冲着自己这个名字来的。他自己也不由有些恍惚，平平无奇的日子宛如还在昨日。 现在就有人对他说，我是冲着你这个人来的。 并且这个人不是什么小演员，而是拿了双料影后头衔的骆月秀。这意味着，现在他不需要太多钱在宣传上。 并且在开机这一天，还主动发围脖宣传《武林外传》。甚至于现场连剧照都是现拍的，找了一个摄影棚就直接拍了几张。 骆月秀的帖子一石激起千层浪，一下午时间直接干上了热搜前十。评论三万条，转发六千，直接给许青焰震麻了。 魏无封没多大反应，瞥了他一眼。 “你太小看骆月秀了，怎么说也是双料影后。” 闻言，许青焰有点懵。 第二次有人跟他说太小看骆月秀了，可是他真的小看了骆月秀吗？他心里好像也没产生过那个念头。 嘶~倒是稀奇，不过不管有没有，他都决定注意一下。目光扫向远处，骆月秀正躺在折叠椅里，认真的看着剧本。 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吧。 开机仪式很简单，魏无封大概痛恨香江动不动祭祖似的开机仪式，所以只是拉了一条横幅拍了照了事。 魏无封红着眼睛，看着贼吓人，拿个喇叭喊着。 “场记，来，准备了！” ------------ 第272章 许：我手臂是不是戴着特级厨师袖章？ 古城原本有个特文艺名字，灵都。 后来嫌弃名字不吉利，给改了一个生涩的名字，人们嫌麻烦就好叫古城，影视城就坐落在古城边缘的东北角。 影视城坐落的地方有些高，名为青龙山。 不远处院墙高起，屋顶歇山重檐，一层层木质斗拱，亭台楼阁、雕栏画栋，分不清唐宋明清，经典的影视城模板。 小成本的网剧一般在这拍，什么服化道也不太在乎，反正是古代就完事了。 这些并不重要，许青焰看着眼前井然有序的片场。内心的成就感油然而生，终于还是被他弄出来了。 不过八十集的剧对于他来说不仅钱撑不住，也有些太水漫金山。对此他进行了相应的加工，人为缩短了注水的剧集。 钱当然要挣，但第一部剧要是做的又水又长，公司可能也熬不到第二部剧。他没想着能出个第二部，纯粹往精品喜剧上的方向去靠拢。 许青焰其实看的很明白，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做。他不懂拍戏，所以导演事务听魏无封的。 剧组的运行他勉强懂一些，所以负责剧组制片。很多东西不懂没关系，一般边学边上手也不耽误。 许青焰的长处在于把剧本整出来了，另一方面。原剧受限于成本与时代，主题曲与插曲并不算出彩。 现在的的情况是他有整個曲库的歌可以选择，只要他想就能自由搭配。古风歌曲，只要讨论适合就拿来用。 因为是第一部，所以它值得所有。 《武林外传》的人物比较少，主要角色首先是佟湘玉：龙门镖局千金，下嫁衡山派掌门。 却不料未婚夫是个好色贪婪之人，因为贪污公款盖房子被衡山派众弟子打落悬崖，佟湘玉连未婚夫面没见上就成了寡妇。 面对未婚夫猝不及防的销户行为，佟湘玉决定一个人在七侠镇落根，开一家客栈独自抚养小姑子长大。 白展堂：前任盗圣，今朝跑堂，对未亡人掌柜一见钟情。想要退隐江湖，性格：这个盗圣很强却格外的怂。 技能是葵花点穴手，硬控技能，恐怖如斯。 郭芙蓉：郭巨侠的女儿，自私傲慢，想要闯荡江湖超过父亲的名气。出师未捷身先死，折戟沉沙当杂役。 从一个身无分文的女侠，变成了负债累累的杂役。一心想着逃出同福客栈，为前期剧情贡献了主要的矛盾点。 技能是排山倒海，被白展堂的葵花点穴手死死克制。女战士干不过硬控法师，想逃，插翅难逃，只能每天摸鱼打混。 偷得浮生半日闲，再偷浮生一点钱。不能说是一点正事不干，只能说是客栈外的狗路过都得挨两脚。 吕轻侯：祖上是清廉知府，对标市委一把手。年幼成名，长大说不上一事无成，好歹也落个穷困潦倒。 考了秀才但考不上举人，把祖传的客栈卖给了佟湘玉，做了一个账房先生。性格是一个酸腐秀才，却也有文人的担当。 李大嘴：厨子，老娘是瞎子，年幼贫苦。性格：自卑又自大，习惯被打压，爱抬杠，贡献剧中一部分笑点。 莫小贝：佟湘玉小姑子，未来的衡山派掌门，大魔头。实际上就算是一个假小子，皮猴子，慧极必伤。 祝无双：白展堂的小师妹，长得好温柔贤惠。会做女红会干家务，也会照顾人，习惯性把自己放在最后。 性格：一个人在江湖漂泊，不想给人添麻烦，讨好型人格。 邢捕头：七侠镇的捕头，老油条，最大的理想是混吃等死。性格有些奸诈，但底色也有小人物的忠肝义胆。 燕小六：初时老实憨厚，为人赤诚，后慢慢变成了自私自利刚愎自用的小人，是主要危机的制造者。 配角：钱掌柜钱夫人、娄知县、这些人构成了这样一部武林外传，精简之后，许多剧集都被删掉了。 现场，魏无封眼睛红得吓人，面无表情的盯着第一幕的拍摄。许青焰和周勉在一旁看着，同样神情严肃。 选角这件事不是许青焰负责，毕竟他就算是想负责也没法负责。这个世界很现实，余额不足，梦想归零。 所幸的是，魏无封犹豫再三，还是保留了李大嘴扮演者李良兴。不是因为缺人，而是为了给许青焰一个面子。 白展堂的演员名为李声，身上那股气质不突出。看得出来以前长得不错，身上有那股喜剧的底子。 秀才找了一气质文雅演员，郭芙蓉看着挺文静漂亮，扮上妆容之后又显得灵动泼辣。莫小贝找了一可爱小演员，比较害羞。 选角和主演的性格不相关不是问题，只要开机能演出那种状态就行。 按理来说，还应该弄一个剧本围读。 以前剧本围读是为了让演员更好的熟悉剧本，现场与编剧、导演、制片交流。 现在已经变成了和开机仪式祭祀天地似的，早就变味了。变成了主演轮流甩大牌，挨个秀智商挑刺的环节。 “导演，我觉得这个” 许多剧组都整这个，并不代表魏无封也会弄。他的意见是先拍，把简单的拍完，不需要任何情绪的剧情一遍过。 等演员琢磨出点味的时候，再来剧本围读。 通常来说，开机第一幕不会上难度较高的戏码。也不会按照剧情发展的顺序去拍，从哪一幕开始拍由导演决定。 魏无封挑来挑去，选中了一幕白展堂初遇佟湘玉。这是原本剧本第三回的故事，也是同福客栈众人初遇的故事。 骆月秀刚做完妆造，令许青焰感到惊艳的是她身上那股锐气高傲的气质完全敛去了，只剩一股浑然天成的千金气。 许青焰清楚记得，他在扒《武林外传》时。一直以为佟湘玉大概年龄在三十多岁左右，老牛吃嫩草的姐弟恋。 直到在【赌神】那一集中通过大嘴一句话，以及后边各种蛛丝马迹推断出来。佟湘玉年龄在二十四五左右，白展堂略年长一些二十六岁。 换句话说，白展堂其实比佟湘玉要大一些。 魏无封选角的时候是按着剧本来的，他可看不了原片。佟湘玉的人选是骆月秀，扮相跟四宫夜辉夜似的。 演员迅速进入状态，这一幕讲的是佟湘玉和白展堂初见的那一幕。 前言道佟湘玉出嫁，未婚夫莫小宝身死，佟湘玉在七侠镇客栈外苦等三天。仆人劝归，不从，遂离开。 佟湘玉喊叫，引来时任捕头的李大嘴和捕快老刑的注意。起争执时，恰好被盗圣二人组看见，见财起意。 阴差阳错之下，白展堂被迫假扮莫小宝。 骆月秀盖着红盖头，一口陕腔“相公，你还在吧？” 声音出口跟水磨似的，少了几分粗粝。许青焰在一旁看着，眼皮微跳，却并未没有出声说点什么。 喜剧不一定要扮丑让人捧腹大笑，比如影视库里的《爱情公寓》里几乎都是美女，喜剧只跟演员表现有关。 不过有一说一，骆月秀还是有些美貌超标。 许青焰看导演魏无封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在骆月秀喊出那句“相公”的那一刻，眉头亦是轻轻皱起。 演员就是容器，多一丝少一毫都要出问题。 饰演白展堂的演员李声道：“这呢，在呢。” 李声起身上前的同时，顺势摘掉了骆月秀腰间的夜明珠。其实就是塑料珠子，周勉给珠子上了一层油，显得光亮。 骆月秀，“咱们走吧。” “走？去哪？呃回家是吧，家在哪？”李声一脸懵，只能半蒙半猜。 交谈一阵，骆月秀道。 “你这个龙门镖局的女婿，名气也不小。” 李声触电一般起身，走向摄影机，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龙门镖局的女婿？” 接着往下，白展堂知晓了对方的身份。知道摊上事了，想跑被拉住了，只能被迫转身进客栈休息。 “咔！”魏无封喊了一声，“过了，再来一条。” 一般拍剧都会拍一条保一条，防止意外出现。 许青焰在拍摄现场站了好一会，突然发现拍戏是一件十分枯燥乏味的事情，远没有网上那些人说的有趣。 比如演员现场演技大爆发，或是笑场之类的。仿佛拍戏现场气氛轻松，镜头就是一张白纸，任由演员发挥。 实际上，拍戏就是一件很麻烦很高压的事情。 比如刚刚一条过的第一幕，为了求个开门红，导演只要不是实在看不过去，哪怕有点问题也不会喊咔的。 毕竟是演员要保证第一条来个一条过开门红，骆月秀戴着红盖头可能没太大的感觉，和骆月秀搭戏的男演员压力不小。 总之，整体看下来，拍戏过程都比较高压。 中午休息间隙，骆月秀找上了许青焰。 “我演得怎么样？” “挺不错的，嗯”许青焰寻思着缓和一下与骆某的关系，于是道，“生动有趣，严肃活泼。” “哎，你怎么走了？” 周勉在一旁听见了全过程对话，不由幸灾乐祸。 “许哥，她可能去找菜刀了。” 许青焰闻言，恍然大悟，转而看向了周勉。 “彩礼小子，你刚刚说什么？风太大没听清。” 周勉：“” 还活个集贸啊，这勾八人生！ 其实许青焰倒也不是故意攻击周勉，不过是刺激刺激他。让他暂时从糟心事里脱离出来，绝口不提太刻意了。 离婚的事情不好提，只能说点别的了。 午饭时，一众人一起吃盒饭。 周勉和许青焰凑一桌，正讨论着假如有一个亿，他们会怎么花。周勉想法比较古典，结婚生子存起来。 许青焰摸着下巴认真道，“我会花天酒地，纵情声色。” “许哥，你这想法也太不团结友爱了。”周勉批判道，“就算是心里话，你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啊。” 对此，许青焰不以为然。 “天降横财，伱得花光它才能感受到这笔钱的存在。如果是一分一分挣的，那你得妥善运用它，才能感受到一个亿的存在。” 闻言，周勉皱眉，沉思片刻道。 “我有件事应该没告诉你，恋综结束后面那会，我跟我老婆领证结婚是因为有了。但其实并没怀上，她说想看看我的态度。” “哦豁。”许青焰反应平淡，他已经习惯了，不管从周勉身上听到多离谱的事情都不会觉得离谱。 有些人生来就是要比别人多承受一些东西，天降大任于斯人也 “我觉得，四十二号混凝土拌意大利面口感更好。” 周勉无言以对，每次只要他提起婚姻的事情。不管好坏，许青焰就开始胡乱作答，上次他说炸鸡和98汽油更配。 下午，许青焰打算和魏无封打声招呼再走。 忽的，魏无封叫住了他。 “许制片，来都来了，炒个菜吧！” 许青焰：“？？？？” “是这样，下午要拍吃饭的戏。”魏无封解释道，“剧本上是一桌子菜，但剧组成本有限，所以” “啊，我不会做饭。”许青焰毫不犹豫摆手。 还未等他再开口说话，魏无封掏出手机，直接怼到了他面前。屏幕里播放着一段恋综视频，是许青焰的原话。 “一般一般，没有国宴水平，就是个正常厨师水平。” 霎时间，在场演员都转头看向了许青焰。骆月秀亦是看着他，眨了眨眼睛，嘴巴微张，面露惊讶之色。 许青焰一时间有些无语，心道看个寄吧！老子手臂上又没有发光的特级厨师袖章，有的话高低露出来亮瞎你们的狗眼。 “行吧行吧，那我来吧。”他挺不乐意的，但确实有些骑虎难下，毕竟是他自己整天念叨经费不够的。 “你真会做菜啊？”骆月秀还穿着那身大红色嫁衣，靠近好奇问道。 许青焰瞥了她一眼，也没心情和她搞好关系了。差不多得了，反正不继续得罪她就行了，不然罢演了就麻了。 于是，他只能含糊道。 “差不多吧。” 在场演员不少，包括摄像与灯光在内一共几十人。有几个会做菜的上前打下手，其余人站在那围看许青焰忙活炒菜。 轰的一阵大火冒起，众人不由哦了一声。 许青焰麻利下菜，心道哦哦哦，哦你妈的头啊！完全不管人家受不受得了，再哦，老子把煤气罐给尼玛点了。 周勉架起了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由于有人提前备菜，最后一共十四个菜。许青焰花了差不多四十分钟全部炒完，满满当当摆了一桌。 “哦！”骆月秀也拿着手机上前拍了一圈，“许老师有点东西啊，简直跟酒店大厨炒出来的一模一样。” “还好吧，我有点事，先走了。”许青焰呵呵，敷衍几句离开了。 他得去准备礼物，裴暮蝉和林晚粥的专辑明天发行。他后天的机票去京城，但还是得去来回捧场。 ------------ 第273章 专辑！《蝉青》、《青林之夏》梦幻联动，粉丝：你们三.... 许青焰离开了，片场还得继续拍摄。 望着那一桌的菜，骆月秀不由咽了一口唾沫。她不是没吃过好的，平时也没少去米其林餐厅与五星级酒楼吃饭。 若要是说她有什么没吃过的，那还挺多的。 女明星都得保持身材，更何况她这种靠演戏吃饭的女演员。虽然她有不少忌口，但没进口总见过好东西。 如今，却被这股菜香硬控了将近半分钟。 骆月秀依稀记得，她以前出演过类似的片段。吃一盘美食吃出了妈妈的味道，但那是她表演出来。 况且她没有妈妈，从小和父亲相依为命，前几年父亲也去世了。 现在她竟然从这桌饭菜上闻到了熟悉的饭菜味，那是父亲经常会做的菜。有时候为了图方便，甚至做的很敷衍。 记忆总是将她的情感改头换面，并随之捉弄她。平复心情后，骆月秀找到了导演魏无封，开口询问道。 “魏导，我可以尝一尝那桌饭菜吗？” “什么？”魏无封回过神来。 他刚刚其实在发呆，许青焰这一手厨艺属实是惊呆了他。原本他只是想要刁难一下许青焰，小小的报复一下。 许扒皮，一毛不拔的傻狗制片！ 可魏无封哪里知道许青焰真没吹牛，当那一手行云流水的颠勺用出来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看麻了。 这颠勺的水准，那一口锅气，爆开的火焰本来等着看许青焰手忙脚乱拉一坨大的，结果特么碰上职业通天代了。 “我想尝尝许老师炒出的饭菜味道，保证不会弄乱的。”骆月秀温声道。 “哦哦，可以的。”魏无封点头，直接同意。 对于骆月秀提出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会尽力满足。毕竟人家自降薪酬，已经很给面子了。 敷衍炒菜的许青焰已经离开了，并不知道骆月秀在尝过那一桌他弄出来的味道一般快手菜之后，转头发到了网上 京城，某间大厦办公室里。 郁瑶打开手机，无意间刷到了骆月秀的帖子。两人没什么交界，只是公司艺人与她合作过两次次。 “许制片骆月秀去了什么剧组，这么寒酸？” 她往下刷，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顿住。 “许青焰？” 正巧女助理敲门，获准进门后，她拿着行程表与郁瑶核对了一遍。说话的间隙，郁瑶随口问了一嘴。 “你知道骆月秀去拍什么戏了吗？” 女助理微愣，却没有过于吃惊。毕竟骆月秀和嘉航的艺人合作过两次，老板对其有所关注也正常。 她推了推黑框眼镜，笑道。 “知道，听说是去了一个小剧组，前几天这個消息还上了热搜！” 郁瑶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手指轻轻敲击桌面，垂眸问道。 “小剧组能付得起骆月秀的薪酬？” “那就不知道了，或许是花了大价钱，想拿骆月秀当噱头吧。”女助理不以为然，“不过这剧组有点奇怪。” “怎么奇怪？” “看着挺穷的，可能是所有的预算都拿来请骆月秀。” 郁瑶点了点头，让女助理出去了，她原本不以为意。又本能觉得哪不对，又掏出手机在骆月秀的历史贴子里翻找。 “剧照《武林外传》。”她喃喃自语，打开搜索引擎，弹出两个营销号文章，“魏大瑞儿子执导小剧组，某导演表示白费功夫。” “魏大瑞.，”郁瑶皱眉，娱乐圈没几个人不认识魏大瑞。 魏大瑞最出名的就是获奖无数，另一个就是有个拍什么扑什么的儿子。也不能算是扑，只能说中间水准。 魏无封拍摄的电影票房比文青导演更强，却被喜剧人转行的几个年轻导演吊起来打，完全被碾压。 他上一部八千万成本的电影撞上了《魔女麻辣烫》，票房成绩一路拉稀，被瞬间溃败，千里不成军。 郁瑶记得魏无封当时气急败坏之下开始在网上骂街，称对方死不要脸耍流氓，在掀夏国电影的棺材板。 这一系列极端言论使得魏无封遭到了一场大规模的网暴，进而只能转行拍电视剧，拍完也是扑街。 郁瑶对此并不认同，《魔女麻辣烫》原本就不是拍给男人看的。从一开始收割对象异常明确，就是小白女性群体。 不管男人对此怎么不满意，压根影响不到人家。喜欢它的人只会觉得这部电影思想深邃，你们get不到是因为有审美门槛。 拒绝男凝，拒绝被定义。这也是这部电影的厉害之处，也是最让魏无封最破防的地方，因为他没法提纯观众。 但这种爽剧也注定这部“电影”不会留下痕迹，会像所有短剧那样爽完就消失。说到底，这不是真的的电影，而是一种文化极端主义。 一个矛盾接着一个矛盾，打脸妹妹再打脸前男友再打脸渣男。把过程全部抽干，用神经病打败神经病的逻辑暴爽。 然而，打不过《麻辣烫》并不代表魏无封是一个没有任何实干的导演，恰恰相反！魏无封其实很厉害。 郁瑶一直在关注魏无封，与他背后雄厚的资源。 俗话说不怕富二代，就怕二代比你有天赋还比你拼命。这些人并不多，魏无封本身也算不上天赋极高。 可放在一众青年导演中，他成长最快。其中有他父亲背后支持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魏无封这个人开机就玩命。 魏无封的每一部作品，都能清晰的看到他的进步。如同看一个婴儿学习用筷子，从生涩模仿到愈发熟练。 这样一个人，郁瑶相信他日后一定会有不俗的成就。因此也早早交好，提前在魏无封身上下了注。 如果只有一个骆月秀出现在这个《武林外传》的小剧组，倒不值得郁瑶过多关注，但魏无封竟然也在。 一个小小的剧组，同时聚集了卧龙凤雏，显然有它的过人之处。 翻来翻去，郁瑶最终将目光锁定在“许青焰”的身上。这人的名字平时出现频率不高，但总是在关键的地方出现。 随手一查，《春节联欢晚会》、林川、裴暮蝉、林晚粥、国风。一系列的关键词弹了出来，如今又多了骆月秀、魏无封。 比起魏无封的成长的速度，许青焰这小半年简直用坐火箭来形容了。更恐怖的是，他的速度一直没延缓下来。 笃笃笃。 郁瑶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盯着手机屏幕上的营销号文章。心里思索着该不该寻个合作的机会，趁早下注。 正想着，助理再次敲门提醒道。 “郁总，后天飞京城的机票订好了。” “嗯，好。” 关注许青焰的不止郁瑶一个人，远在羊城的林川也刷到了骆秀月的帖子。习惯性的点了个赞，顺手转发。 “大拇指/不会做饭的歌手不是好厨师。” 林川帖子底下评论瞬间激增，只是除了其本身的粉丝之外。忽的出现了一批野生路人粉，准确来说应该是许青焰的粉丝。 这波人颇有种正规军打游戏的感觉，没有形成粉圈。完全就是散步在路人之中，看到相关的直言就评论两句。 没办法，谁让许青焰整天玩断网呢。 “野生猴子粉气死，这人不好好写歌发歌，跑去炒菜了！内娱缺他一个厨子吗！整天不务正业！” “受不了，特么第一次见比偶像还更关心他的破前途的粉丝！还想着许青焰闭关写歌了，及诶过炒菜了！” “别炒你那点破菜了！能不能出首歌！知不知道你才唱了三首歌！伱怎么睡得着啊！” “笑死，太形象了，我们比许老师还更在乎他的破前途！能不能再发一首歌啊，《青花瓷》、《稻香》、《倔强》每首都买了！” “许鸽！！！这人太能鸽了，就知道给女明星写歌！渣男，敢不敢自己唱！” 林川自己看到这些评论的时候也乐了，甚至还下场和下方评论互动。表示许青焰确实很忙，每次询问是否有合适歌曲。 他得到的回答都是，“快了，也许会有，等我忙完这一阵。” 林川的评论一出，更加坐实了许青焰经常鸽人的真相。下方的野生粉丝顿时集合，开始了讨伐鸽宗的大点兵。 忽的，有新粉问。 “我们为什么不去许鸽账号底下催更？” 很快有好心人回答了他，曰。 “你滴鸽宗能想不到这一点吗？放心，包看不见的。许鸽没事就退网，被网暴出应激反应了，发吧，一发一个石沉大海。” “是啊，你发在林川评论区，说不定许鸽的小号能巡游到此。” 新人又问，“什么网暴啊？” “搜一搜就有了，特别离谱的网暴，针对性太强了，”老粉解释道，“我有理由怀疑许鸽是先天被黑圣体。” 不久。 蝉鸣工作室和野渡横粥工作室陆续发文，将于明日二月xx号，也就是明天正式发行专辑《蝉青》、《青林之夏》。 一分钟后，裴暮蝉和林晚粥各自转发了帖子。而许青焰的粉丝发现，消失许久的鸽宗竟然转发了两条帖子。 霎那间，粉丝的热情瞬间爆炸。不约而同，三方的粉丝都认定了许青焰参与了专辑制作，其实从专辑名就能看出来了。 第一个爆炸的是裴暮蝉和林晚粥的真爱粉，看到帖子的那一刻先是欣喜。随后看到了另一边的帖子，顿时陷入深思。 “啊哈！怎么裴姐和粥粥的专辑名都带一个青色，是巧合吧？” “肯定是巧合啊，你看放出来的歌名。和专辑名不能说是遥相呼应，至少也是毫不相关，《如果有来生》都整上了！” “不是，怎么个事？我今天起猛了吗？怎么裴姐和粥粥同时发专辑，什么大好的日等等，什么破壁专辑名！” “特么，不会真有关系吧？当然我肯定没什么感觉，我只是爱听歌而已，不至于上升到歌手私生活之类。只是有个朋友比较喜欢裴姐和林晚粥，他可能有点接受不了，有些小破防，不过没关系，他会等辟谣的。” “蝉青？青林之夏，不是现在都这么整吗？卧槽，谁来管管他们啊，这样整华语乐坛迟早破防！” 许青焰的账号转发贴之下，评论画风与两女粉丝评论不同。几乎是清一色的“鸽宗回归大统”，“许鸽牛逼！” “说什么来什么，虽然许鸽没发新歌，但裴暮蝉和林晚粥发新专了。许青焰肯定深度参与了，四舍五入算他也发了。” “许鸽什么时候发新歌啊？” “等吧，他最近好像在弄什么电视剧制片，整天不务正业。” “我恨，刚从裴姐那边过来。卧槽，哥们真破防了，凭什么许鸽什么都占了啊，出来辟谣啊混蛋！” “有才华就是能为所欲为啊，有一说一，许鸽目前写出来的歌没一首是糊弄人的。” “是啊，就靠这一口活着了。” “哎，粥粥明天有个专辑发布会，你们说能不能在那活捉许鸽？” 此评论一出，评论区顿时沸腾了起来。 “报个坐标！给他寄点家乡的土特产！” “加一，蹲守！” 另一边，许青焰对此一无所知。 他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去准备礼物，买了两束花。压根没去看评论，就算知道专辑名，他也不会太惊讶。 对于他来说，这又不是什么坏事。如果连个名字都占不到，那他忙来忙去图什么呢？喜欢本就是藏不住的。 入夜，他飞回了星海。 偷偷回去的，也没告诉裴暮蝉，一直等到了第二天。 蝉鸣工作室，一楼。 办公室里一阵忙活，腾出了一块地方。 裴暮蝉坐在几块屏幕中间，看着忙碌的员工，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虽然蝉鸣工作室不弄发布会，但开了直播。 直播是为了拉动专辑销量，总不能店铺开张也不露个脸。反正专辑发布会也是直播，在工作室直播也是一样的。 哪怕裴暮蝉出了名的宅，也不得不面对镜头。 直播前的最后十分钟，门口响起一阵脚步声。不仅仅是办公室一众人，连裴暮蝉都好奇的张望。 “许总回来了！” 有人认出了来人，现场的气氛开始哄闹起来。 “是花诶！许总特地回来的吗？” 几句话瞬间让原本就紧张的裴暮蝉如坐针毡，第一次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出现想藏起来念头，为什么有花 话虽是这么说，但许青焰将花递给她的时候，口嫌体直的裴暮蝉还是接了过来。 “直播还没开始吧？”他笑眯眯问道。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在拍戏吗？”裴暮蝉脸色微红，咳嗽了一声掩饰紧张，“怎么不告诉我？” 他道，“拍戏那边有人盯着，主要是你新专辑发布，我怎么也得回来。” 裴暮蝉点头，强装镇定。 “也是，毕竟有你的心血在里面。” 闻言，许青焰也不说话，只是笑了笑。只是盯着她看了一会，看得裴暮蝉脸色酡红一路蔓延到了脖子根。 在场还有工作室员工，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直视许青焰眼睛。只能慌忙躲闪，战术性的喝了一口水。 好在许青焰没有继续盯着她了，站在镜头之下和员工聊天。 十分钟很快过去，上午的直播开始了。 按理来说，晚上直播的效果要更好。不过蝉鸣工作室由于老板比较咸鱼，所以通常没有加班的习惯。 用裴暮蝉的话来说，把直播切片视频剪一剪发官号上就行了。 开播前十秒倒计时，裴暮蝉原本是正襟危坐。听着倒计时，似乎觉得手里没点东西有点尴尬，于是把那一束花抱在了胸前。 大概是心灵感应，裴暮蝉有些心虚的抬头，正好和某人的目光撞在一起。顿时又闹了一个红脸，只得轻轻咳嗽一声。 画面闪出，裴暮蝉盯着弹幕一连串的弹出，逐渐镇定了下来。她开始和直播的粉丝打招呼，直到忽的看见一条弹幕。 “裴姐天选之颜，连花都显得好看！” 踩中了尾巴似的，她心里顿时一麻。 ------------ 第274章 你躲哪去了！许鸽！你根本不在星海，看见你直播了！ 不管怎么样，专辑发布的直播总要完成。 裴暮蝉打起精神，开始营业和弹幕互动。 一条弹幕闪过，“专辑什么时候发行啊？蹲一个小板凳！” 她正欲回答，忽的另一条弹幕在密密麻麻的弹幕堆里显得有些与众不同，只因为那条弹幕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许鸽！你根本不在星海！你躲哪去了？” 裴暮蝉再次语塞，好在工作室另一个女工作人员走了过来救场。主动接过话头，挑了几個重要的问题回答。 “今天中午十二点准时发行，小可爱们可以关注一下我们裴总的新专。” “哈哈，我们裴总有点紧张，其实是i人。” “是的，一共十首歌。” “许老师啊，许老师到场了啊。嗯，现在就在我们工作室，来的时候还给我们裴总”工作人员笑眯眯。 还没等她将送花两个字说出口，裴暮蝉回过神来了，连忙开口打断道。 “专辑是有一半和许老师一起完成的，所以能听到许老师写的歌。风格确实不太一样，对的，能听出来。” 陪播的女工作人员果然被打断，跟着裴暮蝉话头自然转向了歌曲内容。 许青焰看着跟鸵鸟似的裴暮蝉，不由感觉有些好笑。 他目光微垂，站在原地不由开始思考。 裴暮蝉是那种越靠近，她越是温吞的人，好似冷冷山间仙君。百般苦楚也任由煎熬，是真正的入世之人。 一开始他觉得裴暮蝉清冷，相处一段时间后又觉得她性子柔软。顶着一张御姐脸，做了噩梦也会后怕。 接个吻虽然笨拙，但却也热烈。 许青焰不记得哪里看过的诗词，古鼎新烹凤髓香，那堪翠斝贮琼浆，读完只觉得形容她再贴切不过了。 意思是小酒杯装不下浓厚至香的美酒，裴暮蝉就是温吞的酒。大口的灌尝不出滋味，细细密密的品反觉滋味。 所以，他带了礼物和花，除此之外并未大张旗鼓。甚至在直播中途离开，上二楼开机继续离开之前的工作。 这才是裴暮蝉想要的，许青焰无论多忙走多远都会回来。坐在以前的工位上，一如既往的默契工作。 仿佛只离开一小会，现在又回来了。 二楼。 许青焰办公桌和他离开前一样，没什么变化。 坐下后，趁着电脑开机的间隙，他看了一眼手机。 蒋灵又给他发消息，询问新歌的下落。 前阵子她果断签了合同，成为天光影视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员工。故而问他有无新歌，已经从小心翼翼的旁敲侧击党变成了伸手党。 “也许可能有，这几天看吧。”许青焰含糊回复。 他给蒋灵选歌一直都是以质量一般，但抓耳的歌曲。往这个方面去选，然后扒出谱子发给她，让她去做单曲。 倒不是因为偏心什么的，单纯为了赚钱。好的歌曲，中层一些的歌曲都弄上去，也别挑了，主打一个稳定赚钱。 而且说实话，许青焰给蒋灵的歌曲。无论是《雨爱》、《体面》都算得上是质量上乘的歌曲，怎么也没法和敷衍搭边。 这全都归功于曲库博大，对于许青焰来说完全是没本的买卖。甚至对于他来说，找歌比扒谱更累一些。 毕竟他闲暇无事时喜欢弄一些半成品，要用的时候再从半成品仓库里选一首歌再弄出成品，效率极高。 办公桌前，他点开了《海底》的文件夹。 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再捕捉几只员工宝可梦，目前公司架构一目了然。除了老板就是蒋灵，简直是极度简约。 一晃半个小时过去，门外传来脚步声。能上二楼的只有裴暮蝉，他转头看了一眼，来人果然是裴暮蝉。 “结束了？” “没有，出了点状况”裴暮蝉掩面，抿了抿嘴，神情有些古怪。 许青焰一脸疑惑，“什么状况？” “运营小梅说漏嘴了，说你也在这，然后你的粉丝涌了进来，”裴暮蝉捂脸不知道该怎么说了，索性道。 “他们刷屏，让你下去直播。” 闻言，许青焰整个人都是懵的，缓了一会又问了一遍。 “我的粉丝？” “嗯。”裴暮蝉点头。 “呃我都不知道我有粉丝，管他们呢。”许青焰摆手，开始口花花，“我跟你说，就是不能惯着他们！” “下去吧，没关系。”裴暮蝉笑了笑。 “不好吧，这毕竟是伱的专辑发布直播，我凑什么热闹？”许青焰有些犹豫，迟疑了一瞬，“还是不要了。” “走吧。”裴暮蝉上前拉他一把，直言道，“这专辑也有你一半的心血，哪有你不露面的道理？” 同时心中难免吐槽，心道现在知道避嫌了，早干嘛去了？ 许青焰遂和她一起下楼，顺势牵住了她的手。 “嗯？”裴暮蝉被吓了一跳，工作室员工都在一楼，轻轻的挣扎了一下没睁开，转头小声道，“有人” “没人就可以？”许青焰很刻意的停顿两秒，故意放慢了语速，吐字清晰。 裴暮蝉眨了眨眼睛，脸倏一下红了，猛地抽出手。 “不行。” 许青焰笑了笑，并未继续去抓她的手，免得给把她吓跑了。只是一路下楼，裴暮蝉的脸都红得明显。 到达一楼前，他转身截住了楼梯上的裴暮蝉。早春的暖阳如金丝，在她的周身边缘密密镀上了一层金光。 “怎么了？”后者显得紧张。 “你的脸有点红，如果怕你不怕你员工误会我们两在上面干了什么激烈运动的话”许青焰的话还没说完。 只听见噔噔噔，“鸵鸟”毫不犹豫转身又跑回了二楼。 “哈哈哈！！”许某人在后面没心没肺的大笑。 直到看着裴暮蝉身影彻底消失在二楼，他这才收敛了笑容。重新整理了心情，慢悠悠走向了一楼。 直播镜头里，许青焰出现的那一刻，弹幕瞬间爆炸。 “许鸽！活的许鸽！” “你根本不在星海，你躲哪去了？” 某公司，小颜正偷偷的拉着同事一起看蝉鸣工作室的直播。女同事有些不太情愿，她其实对歌手并不感兴趣。 女同事更喜欢的男爱豆，再好听的歌只能洗涤耳朵。可阳光帅气的哥哥们，可以洗涤她疲惫的灵魂。 打工就像拉裤，冷暖自知。看男人一脸阳光的取悦自己，已经是她为数不多的快乐了。 但女同事又不想得罪饭搭子，这个从长安师范大学毕业的小姑娘很合她的脾气，已经搭档半个月了。 女生的友谊很奇怪，有时候你以为只是你以为。不回应会让对方觉得冷淡，回应多了会让对方觉得这段关系很累。 怎么说呢，女生不仅对男友有具体的要求，对同性的朋友也有要求。 “这个专辑真的很好听！我中午十二点准时蹲的！”小颜巴拉巴拉，滔滔不绝的安利，女同事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 忽的，听见小颜咦了一声，女同事这才仔细看去。 只见直播画面里出现了一个穿着常服的男明星，只是动作比较随意，整个人慵懒的躺在椅子里。 “学长！！！”小颜惊喜道。 “什么学长？”女同事诧异，却又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屏幕。 这人什么妖怪，美颜都没开还长这么周正？又看了一眼，发现这人很没有风度的摆手，随着声音键加大。 “你们去支持裴暮蝉、林晚粥、林川还有蒋灵他们吧，我累了。最近弄一个电视剧项目，得适当休息休息。” 闻言，女同事愣住了。 “这是什么明星吗？” “算是吧，上一年春晚分会场的导演组来我们学院搞动员。”小颜满脸兴奋，又提起了她那不得不说的厕所偶遇。 女同事听得目瞪口呆，什么春晚分会场主创。青花瓷竟然是他唱的？他也没露面啊，声音和本尊好像对不上。 其实说起来也不复杂，许青焰最出名的一次经历就是春晚。其余譬如词曲方面，其实没多少人关注这个名字。 其次就是《青花瓷》这首歌，真的做到了老幼通杀，雅俗共赏。不过他没拍mv，只是上传了歌曲而已。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许青焰更多的名气还是在圈内流传，毕竟这年头，半年干出十余精品首歌的狠人不多了。 高产的创作人也有，完全诠释了什么叫做富贵我很淫，威武光速跪。为了钱，一个月十首歌也能整出来。 但写歌比他快的没他写的好，比他写的好的没他写的快。论名气圈内更高，在圈外就不一定了。 经过小颜的科普，女同事发现自己听过的一些歌。竟然也是他写的，不由有一种发现新大陆的感觉。 饶是如此，诧异归诧异，女同事并不是一个感性的人。 听小颜叭叭叭，最多感慨一阵。不至于因为几首歌迷上一个明星，颜粉是这样的，她只爱偶像人设。 比如外表阳光的元气少年，练舞如何刻苦。对粉丝怎么友善，平日里被人欺负，面对镜头依旧是让人心疼的笑容。 这种人设加上小作文故事，搭配上一张帅气的脸就能让她上瘾。 哪怕有时候她自己也知道，娱乐圈很多东西是假的。她粉的男明星也可能是假的，人设都是打造出来的。 说不定面对镜头阳光可爱，私下里天天月抛炒粉。 但那又怎么样呢？ 这世界本就是真真假假，难得糊涂。难道看片要去计较标题吗？将番号挂到网上，怒气冲冲发帖控诉。 欺诈！赤裸裸的欺诈！他们根本不是夫妻，ntr是假的！这一切都是骗局，该死的三本稻！欺骗我的感情！ 冷静，朋友，夏国有句古话。如果这一切对你的道观有帮助的话，那不妨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女同事就是这种心理，不管男爱豆是真是假。如果对自己做梦有帮助，在他塌房之前都不影响自己。 镜头里，许青焰搓了搓脸，有些崩溃。 “确实不怎么看围脖，没小号。” “啊，和网暴有点关系吧，但关系不大。只想好好工作，幕后也挺好的，我唱歌水准比不上他们。” 这个时候的交流还算是正常，弹幕密密麻麻，纷纷发表自己的看法。 “休息？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的？快点发歌啊，才三首歌怎么够你财富自由，不要摆烂了，努力工作才是正途。” “许鸽，别拍你那破电视剧了，拍来拍去也就是那样。出歌吧，重新开始出歌啊！” 女同事看着直播有些无聊，很寻常的歌手与粉丝的互动。她甚至能预测歌手下一步会说什么，无非是会努力之类的。 谁料，屏幕前的歌手忽然痛苦面具，瘫软在椅子。 “我写歌，别人唱不是一样的吗？” “不是，我真的唱功不好，发个歌每次都要被喷。最近在忙着拍《武林外传》，不久就会和大家见面的。” 闻言，女同事顿时错愕。自己没听错吧，歌手竟然这么直截了当的表示不想营业？不怕掉粉丝吗？ 果然，一旁的小颜怒气冲冲道。 “太可恶了！许鸽也太懒惰了！” 女同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可以预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粉丝的反噬也是相当恐怖的。 说不定这歌手下一秒就会被骂，甚至被人录制下来。转手发到网上，可能会被疯狂带节奏，最后不得不出来道歉。 好了，没什么看了。 似乎是在印证她的说法，屏幕前的弹幕疯狂涌动了起来。数量甚至不断往上涨，直接逼近了屏幕死线。 弹幕的疯狂，连准备找借口离开的女同事都被吓了一跳。可令她意外的是，弹幕并不是谩骂，反而是 讨伐！ “不发歌就黑你的新剧！鸽宗不许鸽！” “昔日我鸽宗不足月四首经典，我鸽之帝国祚厚福深！历数乐坛，西讨歌王之凶逆，东擒黑子之冥顽” 弹幕层层不断，离谱的是檄文都出来了。网络抽象文化就是一群人找到了新梗，并不断创新将梗玩下去的过程。 抽象就像是病毒，鸽宗这个头号迅速按在了许青焰头上。 “真不是开玩笑的，这半年可能会出歌吧。”许青焰生无可恋，发歌不算太麻烦，但麻烦的是一直发歌。 他想要的是钱生钱，跑去拍片才符合他的需求。 唱歌？ 那玩意碰碰运气可以，真要一直保持高频率的出歌。去试吧，一试一个不吱声，光是录歌就很麻烦。 他开头起手就是《青花瓷》、《稻香》、《倔强》，最后一首倔强还是用科技震上去的，完全是一滴都没了。 可想而知，第四首歌问世的压力有多大。总不能所有人都盯着你秀一波大的，结果端上来一坨大的。 自己唱歌确实收益更大，但特么实在累人啊。完全吃力不讨好，有这个时间他扒几首歌的谱就赚回来了。 况且写歌再怎么折腾还是乐坛小工，拍电视剧电影成功了就是坐着数钱。 再者说，许青焰不是不想发歌了，而是想打磨半年。首先是他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在拍剧和公司运营上。 其二他需要时间练歌，难度再大的歌曲，花歌一年半载再加点科技狠活，大部分的难题将迎刃而解。 所以，许青焰近期是真不想唱歌了。 “不不不，别给我打钱，我不整这个。”许青焰在直播镜头前连连摆手，满脸惊恐，“别，快收回去！” 好在他发现蝉鸣工作室早早关闭了打赏，网友送的礼物都是免费的。 弹幕飘过，“许鸽，快出歌，我拿五个号给你刷数据！” 许青焰嘴角微抽，“为什么？” 弹幕齐刷刷，“我想看你上班！”、“我都在每天工作，凭什么你不用发歌！快忙起来！”、“不发歌就黑你新剧！”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许青焰整个人都麻了，开始苦口婆心劝道。 “你们挣钱也不容易，不用帮我刷数据。把这些钱拿去买排骨不好吗？即使你们不爱吃排骨，肯定有缺乏的东西。” 弹幕一整行飘过，“我缺德，我就要！” “不用这样吧，我真的燃尽了，这半年都不会发歌的。”许青焰受不了了，干脆直接摊牌了，“你们可以去关注一下” “裴暮蝉、林晚粥、林川、蒋灵，我唱歌真不行。不过我这些朋友唱歌很厉害，我给他们写歌四舍五入等于我唱了。” 办公室里，小颜和女同事忍俊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哈哈哈，许鸽也太逗了！”小颜乐不可支，眼睛弯弯，“粉丝们也好可爱，头一次看到许老师这么崩溃。” “哈哈，给他塞钱凑人气都不要，确实挺逗的。”女同事发自内心的笑了，“对了，他唱功真的不行吗？” “哪里哦，许鸽唱功很强的，你想想《青花瓷》。”小颜道。 女同事闻言，点了点头。 “也是。” “而且你听过《倔强》吗？许老师的唱功很好，那么高的音都飚上去了！”小颜不清楚科技狠活，只知道飚上去就是牛比。 “没听过，我等会去听一下。”女同事也有些感兴趣了，嘴角微扬。 都市隶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一个精神代餐就能赢来一天的好心情，恰好许青焰又长在她的审美点上。 虽然不是花美男那种类型，也不是棒子男神，但许青焰这张颜也是鹤立鸡群，更重要的是有趣的人设。 “你要加入许老师的超话吗？”小颜问道。 女同事想了想，同意了。 “好啊，要给他应援吗？” “不是啊，催他写歌，只要超话数据做起来了就有热搜！”小颜将手机递到了她面前，一脸开心道。 “你看，已经有人把直播切片发上去了。而且许老师的超话根本没人打理，完全不需要格式的！” 她接过来一看，更乐了，嘴角压都压不住。 忽的，女同事看到了几条恶评，不由好奇问道。 “真的没有管理控评吗？这么多条恶评，留在这不会影响超话数据什么的？” 小颜：“哪有人管啊！连许老师自己都不管粉丝的，再说了，许鸽一天不被黑才是最奇怪的事情。” 屏幕上弹幕还在不停滚动，遮蔽了几乎整片屏幕。 “算了算了，许鸽都说了发歌很困难，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真的很难受那又跟我有什么关系呢！给我狠狠压榨！” “笑死我了，第一次见歌手被催更催到崩溃！” “不一样的，你相信我。别的歌手说唱功不好，发不出歌曲，可能是真的。但许鸽不是，他只是单纯的懒！” “可能是写歌或者是拍剧更赚钱，大家体谅一下许鸽，千万别放过他！” “蹲点，盲猜鸽宗直播结束要移步粥粥的新专辑现场发布会！蹲一手！” “以鸽宗的名义，西征！” 一场直播结束，许青焰满脸惊愕。看着弹幕上那句把许鸽顶上热搜，不由心中一凉。 完鸟！ ------------ 第275章 《蝉青》发布，裴暮蝉重回巅峰之作 事情完全往一个奇奇怪怪的方向走，这是许青焰不想看到的。 有粉丝固然不错，但乐子人粉丝只会玩梗。你说真寄吧下头，不要玩梗了，这并不好笑，他们只会说 下播之后，许青焰思索了一会。决定参考前人的经验，选择对此保持沉默。不理会就好了，乐子人终会过去。 中午十一点半，离新专辑发布还有一个小时。 二楼，裴暮蝉坐在工位上，手撑着头问他。 “你真不发歌了？” “哪能啊，有钱干嘛不赚。”许青焰靠在椅子里，张嘴想接着说些什么，话到了嘴边又叹了一口气。 “唉，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第四首歌不说要强于前面几首，至少也不能是口水歌，还得带点唱功。” “说实话，我也想一招鲜吃遍天下鲜。但你知道的，做的越多错的越多，我又不是天赋异禀。” “高频率发歌弊大于利，对我完全没有任何好处。半年或者三四个月来一首，才是最舒服的挣钱节奏。” 裴暮蝉闻言，思索了一会，一针见血道。 “所以，你是想挣口碑？” “许青焰叹了一口气，“也不算是吧，我本来就不是专业歌手，也没想过往那方面去转。” “我就一写词曲的，唱歌完全是出于需要才做的。你想啊，要是我真开演唱会，一开口肯定就露馅了。” 裴暮蝉好奇，“花点时间去提升唱功不就好了，你的底子其实很不错。只需要花半年，肯定会有显著提升。” 许青焰摇摇头，“花太多时间在提升唱功上不划算，我又不是真喜欢唱歌，总不能为了一碟醋包一盘饺子。” 裴暮蝉抿了抿嘴，笑道。 “还是懒。” “呃”许青焰汗颜，“有点吧，伱们是有天赋的人，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提升对于你们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天赋是可以后天培养的，其实也不难。”她说。 “是，确实应该看到成绩，提高勇气。”许青焰皱眉，语气平稳，“但这不是我想要的，捧太高会掉下来。” 事实上，这是他的心里话。 但不管是天赋、能力，不喜欢唱歌，都只是其中一小部分的原因，另一部分重要原因是他想要脚踏实地。 年少成名，创作天才，能写能唱。 这些名头砸在人脑门上，任谁都会晕乎乎的。一开始或许能保持清醒，时间久了真会觉得一切都是天赋与努力的结果。 如果心里产生“乐坛就是垃圾，我来教乐坛写歌！我牛比，你们都不行，乐坛就哥一個天花板。” 真到了那一步，就是小葵花妈妈开课，孩子多半是废了。 实际上呢，这些歌不是他的，他只是使用者。 歌手没那么好当的，一首歌没事，七八首歌异常吃力。往后呢，总会有撑不住的时候，最后歌红人不红。 【翻唱更好听】、【他唱功一般般啊】、【期待出翻唱】，世事无常，相逢就是一场报应，捧他上神坛的人也能拽他下来。 人站在风口上会失去判断能力，爆红给他带来的心态上的改变。有好也有坏，有些能察觉，有些没法察觉。 所以，他必须有自己的判断。 蝉鸣工作室，二楼。 许青焰碎碎念后，又补了一句。 “出来混，最后都是要还的。” 裴暮蝉听到这一句话，不由有些忍俊不禁。他说的倒是不假，恋综爆红成就了他，却也是一道无形的坎。 “没关系，你做你自己就好了。” “嗯，我其实想的很明白。”许青焰起身，走到了窗边，背对着裴暮蝉道，“我没想出名，只想挣钱。” “那我跟你正好相反。”裴暮蝉手撑着头，一脸慵懒地靠在桌上，“我对钱不是很在意，我有梦想。” 此时，离中午十二点的专辑发行时间还有二十分钟。 春日的暖阳照在二楼窗台，在这个重大时刻，两人都显得很放松。裴暮蝉半趴在桌上，看着站在窗台那的许青焰。 她似是随意，又很认真的说出了梦想两个字。现在很少人会在他人面前说梦想两个字，仿佛一出口就是羞耻。 “什么梦想？”许青焰转身，好奇问道。 裴暮蝉道，“想唱歌，成为夏国最好的歌手。那会想着，如果我能做到，就会有更多的人坚持自己的音乐梦想。” 说到这，她轻笑出声。 “这是我十八岁入行时候的梦想，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笑？” “不可笑，梦想值得被尊重。”他道，“我觉你天生就是吃这一碗饭的，成为最好的歌手迟早的事。” “你的梦想是什么？” 闻言，许青焰难得正经，没有说例如“去码头整点薯条”之类的批话。而是思索了好一会，这才答道。 “挣钱。” 裴暮蝉闻言垂眸，正打算说些什么，只听见他又道。 “国内每年出那么多烂片，整那么多烂电视剧，抄那么多烂歌。他们能挣钱，百姓的钱谁挣不是挣啊。” “挣钱就是各凭本事，我想从他们嘴里抠出一桌满汉全席。” 说完，许青焰和裴暮蝉相视一笑，并未再言。 目标一致，通道中人 中午，十二点。 小颜在天眼插中找到了许青焰旗下的公司，看着公司那简单的架构。不由眨了眨眼睛，想着那边会不会缺人。 要是有工作岗位的话，哪怕工资低一点也可冲。 正想着，手机闹钟嗡的一声响了。 她顿时一个激灵，猛地回过神来。十二点了，裴暮蝉的新专辑！！！ 一阵手忙脚乱之后，小颜点开了企鹅音乐。开屏就是裴暮蝉的新专写真，蓝天白云下是盛夏的浓树荫。 裴暮蝉站在树下，盛夏的气息扑面而来。 尽管上午就知道了专辑的名字，但真正看见那一刻。小颜还是瞬间被这封面写真给惊艳到了，蝉青尝青。 虽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一种猜测，但是很好磕啊！网络加载后，她毫不犹豫购买了整张电子专辑。 迫不及待点进去了第一首歌，显示是《如果有来生》。 “这是什么歌？情歌吗？”小颜在工作位上喃喃自语，没急着去挤电梯吃饭，而是戴上头戴式耳机。 悠扬的前奏响起，轻轻吟唱的第一句歌词，就将她硬控住了。 “以前人们在四月开始收获，躺在高高的谷堆上面笑着。我穿过金黄的麦田，去给稻草人唱歌，等着落山风吹过” 那一瞬间，文字带来的美好画面似乎就在眼前。 金黄的麦穗，高高的谷堆，稻草人在田野里静静守望着村庄。落山风穿过，孩子稚嫩的歌声在风中回荡。 “我们去大草原的湖边，等候鸟飞回来” 整首歌听完，小颜不由愣住了。心里第一个念头是好美的歌，第二个念头是要是能学院大合唱一定更美。 念头纷杂，三拍子的歌，讲的是远方。歌名是如果有来生，唱的是今生，今生过完还不满足，所以如果有来生。 硬控了许久，小颜点进了下一首歌，风格与上一首不太一样。 《春野》。 听完细细品味，小颜总感觉这个歌曲的风格异常熟悉。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她打开电脑搜索裴暮蝉。 点开她以前的歌曲听了一会，不由恍然大悟。 这首《春野》延续了裴暮蝉最红那段时候的水平，小颜记得她那时候还在上高中，从这首歌里听出了久违的感动。 相比于小颜这样的路人粉，裴暮蝉的忠实粉丝感触才是最深的。 星海大学。 周莉莉在教室里，用讲台的多媒体放歌。听第一首《如果有来生》时，她还能和旁边的沈矜月嘻嘻哈哈。 当听到这一首裴暮蝉自己写的《春野》时，周莉莉直接被硬控在原地。 “怎么了？”沈矜月戳了戳发呆的周莉莉。 周莉莉蹦出一句，“这首歌是裴姐自己写的，我确定。” “啊？上一首不是吗？”沈矜月有些没心没肺，自打恋综结束后，一直在学校里老老实实读书，跟着周莉莉到处疯。 “肯定不是啊，一听就是许老师的风格。”周莉莉摆了摆手，“老粉耳朵很灵的，一听就能分辨出来了。” “哦哦。”沈矜月吐了吐舌头。 沈矜月其实对歌曲其实没什么感觉，恋综之后她连直播都不开了。 当初她直播唱歌并不是因为钱，或是为了名气，只是单纯的想要做出一点成绩，希望能成为父母骄傲。 天真以为自己争气了，父母间的关系就能和睦了。为此她还琢磨过很长一段时间，她感觉自己有点笨，也只有唱歌适合她。 好消息是她成功了，差一步就要成为歌舞区的小头部网红。而且父母不仅支持她，也为她感到骄傲。 唯一的小缺憾是她父亲或许想给她弄个伴奏的弟弟，又不想累着正宫，于是怀着批判的心和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 这真是地狱笑话，沈矜月一点都笑不出来。 当她父母确定要离婚之后，她对唱歌以及网红这件事就没有一点兴趣了。倒也不排斥直播，只是单纯厌恶。 “裴姐真的超级厉害！！”周莉莉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懵懂的沈矜月，“她之前就是这个水平，不是” “现在甚至比最开始的时候还要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裴姐回来了。” 沈矜月也愣住了，她看着周莉莉兴奋的点开微信群聊，嘴里一边念叨着卧槽，手指翻飞如花，快速打字，整个人有点不知所措。 她忽然意识到许青焰、裴暮蝉他们已经离她很远了，心里说不上是落寞还是别的，只感觉，身边的人越来越少了 另一边。 周勉还忙着拍摄现场的准备工作，有一批道具等着急用。也没时间怎么正经吃饭，只能端起盒饭扒两口。 才吃了两口，收到了来自堂妹的消息。 “哥，裴姐的新专辑你买了吗？” 他刚看了一眼，顿时差点一口饭噎在喉咙里下不去。心道我都这样了，还买个瘠薄啊！堂哥还是不比亲哥。 好似自己都快玉玉了，结果自家堂妹来一句，你的玉是什么品种的玉？ 快离婚了，听个瘠薄歌！ 现在周勉哪有这个心情，离婚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昨天他收到了离婚协议书，整个人都气得够呛。 偷人还有脸要求自己净身出户，什么她一个女生怎么活。 沃日了，当场给周勉干破防了。一个电话拨过去，和她吵了两个小时，最后还是商量好了离婚协议大致内容。 过几天有律师会跟他谈财产分割，然后就彻底掰了。 说实话，在片场干活的几天，他甚至想过给前妻提两个选择。要么离婚，要么自己当什么都不知道但要 后面仔细一想，自己已经栽了，不能再跳一次火坑了。虽然家里那边二婚都要二十万彩礼了，但周勉寻思自己跑出去不就得了。 思来想去，下定了离婚的决心。为了省事，他也找了一个律师，基本就是一分一厘算清楚，早点脱离苦海。 想到这，周勉又不禁想起了陈念念。也不知道她现在和那装逼文艺男确定关系没有，可自己是个二婚的。 迷茫之际，他下意识想要听听许青焰的玉音放送。 一抬头又意识到许哥回星海了，听说明天又要飞去京城弄什么剧本。总之，比自己这个一败涂地的男人好了不止一点。 叹了一口气，他想了想，将堂妹发来的裴暮蝉新专辑发给了陈念念。 借着这个由头，他才敢说话，假装开朗发一句。 “许老师写了新歌，你听了吗？” 令他宽慰的是，陈念念几分钟后就回了他的消息。语气依旧热情洋溢，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道。 “听了，太绝了，整首专辑质量都特别高！” “裴暮蝉写的那部分也特别好听，她好像回归了当初的创作状态。风格太强烈了，老粉丝一听就听出来了！” “你知道吗，最搞笑的是。群里的人说，一大帮子许老师的粉丝，打算去林晚粥专辑发布会现场蹲他。” “为什么？”周勉愣住了。 “催他发歌，太少了！”陈念念语气欢快，“勉哥，你和许老师关系好，那你知不是知道那个八卦是不是真的？” “什么八卦？” “《蝉青》啊，是不是那个意思？” ------------ 第276章 银镯，愿你事事如愿以偿。 看着手机里陈念念发来的最新消息，周勉也有些懵。 《蝉青》是什么？哦，裴暮蝉的新专辑的名字。所以是不是那个意思，他挠了挠头，发了一个问号过去。 “？” “啊？你也不知道吗？” “不是，什么意思？”周勉虚心好问。 实际上他就是想和陈念念多聊几句，不知为何，他无端联想到许青焰。莫名想到要是被他知道，自己多半要被嘲笑。 似乎是做贼心虚，周勉耳边闪过一阵许某的幻听。 “早干嘛去了？” 叮咚，陈念念的消息发了过来。 “就谐音啊，专辑名字是裴暮蝉和许老师名字各取一个吧？蝉和青，还有人说是尝青是不是很磕？” 周勉想了想，如实回复道。 “我要是问，他肯定说是巧合。” “这怎么可能是巧合，这都蝉青了！”陈念念回复飞快，津津有味的吃瓜，“这要是巧合，那林晚粥的专辑呢？” 此话一出，又涉及到了周勉的知识盲区。由于许青焰很少亲自发歌，所以他也不太关注这方面的事情。 冲着这句话，周勉特地去查了一下林晚粥的专辑。 “青林之夏？” 看到这，周勉也不由开始怀疑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好像癫成了自己从未见过的模样，不是现在都这么玩吗？ 两个有庞大粉丝体量的小天后，同一天发专辑。然后专辑名字里似有似无，带上了许青焰的青字？ 好好好，粉丝都成了你们三play的一环？ 周勉震惊的同时，又瞬间回过神来。皱眉想了一会，又觉得自己可能想太多了，许哥整不出这种花活。 “我觉得可能真的是巧合。” 陈念念回复消息很快，“怎么可能？这也太明显了，赤裸裸秀恩爱吧！” “嗯有没有一种可能，因为许哥参与了专辑一部分的制作。”周勉这人就喜欢实事求是，哪怕是和妹子聊天。 “那也不用好像也是，不会真就这么简单吧？”陈念念大失所望，又发了一个沮丧的表情包。 周勉不知道该怎么回，索性搁置了。 另一边，粉丝可不这么认为。 入夜，星海，海深大厦。 《青林之夏》专辑发布会即将开始，后台的林晚粥化了淡妆。正紧张的握着手机，她深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消息。 “到你发布会楼下了。” 这条消息显示是三分钟前发布的，林晚粥当时愣了一会。意识到他过来发布会现场时，抿着嘴回了消息。 可这些消息都如同石沉大海，她顿时有些坐立不安。既有些开心，又有些紧张，一会又担心他被拦在外面。 事实证明林晚粥想多了，当她蹑手蹑脚走到后台通道尽头时，一探头就看见齐婷和许青焰一起进来。 她心中一慌，连忙一溜烟回到了化妆间。一口气还没喘匀，心脏还在砰砰跳，又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要跑。 或许是不想被发现蹑手蹑脚跑出来，总之有点难为情。 这时，咚咚咚，门在外面被敲响了。 “进。” 齐婷推门进，“粥粥姐，许老师来了。” “咳咳，我知道，你去忙吧。”林晚粥端坐在椅子上，一直到齐婷匆忙离去，这才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许青焰一进门跟来到自己发布会现场似的，把花递给了林晚粥。礼物倒是没送，反倒是先找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 毕竟两人青梅竹马，青着青着就亲上去了，也往家领了。这关系比开水锅里洗鸳鸯浴，大家都是熟人。 “你这是什么情况？” “什么？”林晚粥一愣。 “头发。”他笑着指了指她的头发。 林晚粥后知后觉，对着镜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自己原本做了一个造型，头发却不知道为什么歪了。 她是知道的，这是跑歪的，顿时有些脸红。却不好意思说出来，掩饰似的自顾自道。 “奇怪，可能碰到了哪里了吧。” 发布会再过不久就要开始了，化妆师恰好不在。林晚粥也懒得叫人，索性直接走到镜子前准备自己动手。 可奈何衣服有些沉，被碰歪的地方在头顶附近那一小块。她抬手显得极为费劲，又不能破坏发鬓周围的造型。 正掰扯着，林晚粥半眯着眼睛，忽的看见身后多了一道人影。满是灯泡的化妆镜前，许青焰伸手试着帮她调整。 许青焰的气息充斥在周身，她瞬间定住。眼睛不受控制的眨了眨，感受着近在咫尺的许青焰，不由心脏猛跳。 接吻是致命的毒药，尝了一次之后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你这个发型还挺有意思，还好只歪了一点点。”许青焰自顾自伸出手指，在她歪掉的头发那捏了一下。 “好了，正了” 一低头，他忽然感觉衣服被林晚粥抓住了。还没来得及说话，被踮起脚尖亲了一口，一触即分，停顿片刻又重重亲了上去。 这会儿化妆间寂静无声，房间外有细碎的脚步声匆匆路过。大概是因为空旷环境，亲吻显得格外湿lu。 这次比蜻蜓点水力度要大，以至于分开她还有些气喘。 完事，许青焰扯了张椅子敞开腿坐下。他颇为无奈的抹了抹嘴，看了一眼正背过身去平复心情的林晚粥。 明亮的光影衬着她那高挑纤瘦的身影，林晚粥脸部曲线柔和。呈现与年龄不匹配的青涩，活像个女高。 他叹了一口气，“下次能不能先通知我一下？每次被强吻，我很没面子的。” 林晚粥背对着他，闷声来了一句。 “没人看见。” “不是，伱马上要上台了，整点绿色的不好吗？”许青焰不知道该怎么吐槽，“被你粉丝看见了就麻烦。” “我又不怕。” “呃”许青焰顿时无话可说。 林晚粥的男粉丝虽然多，颜值粉也不少，但唱作歌手职业性更高，并不需要过于迎合粉丝的幻想。 实际上，哪怕林晚粥现在恋爱结婚。只要能继续创作好的歌曲，对事业的影响并不会太大，还是会有死忠粉。 算了，反正也没人看见。 谁能想到一脸清纯的林晚粥，实际上才是最主动的。不过也仅限于亲吻而已，更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少女。 出于控制不住的贪欲，不停的尝试新领域。 许青焰也挺无奈的，一开始还觉得反正自己也不亏。但林晚粥似乎比他更你享受，这就有点让他不爽了。 哦豁，亏了。 不过，许青焰倒也没在这件事上多纠结。她爱亲就亲吧，反正一回生二回熟，暧昧一点也没什么坏处。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发布会，几分钟后齐婷打了电话过来。 “要开始了？”他起身，左右看了看，“我在这等你还是？哦对了，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来着。” 他掏出一个长条的盒子，“原本打算等你发布会结束后再给你的，现在又怕赶不上趟，万一你不回这里了。” “礼物？”林晚粥有些好奇，“是什么东西啊？”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不值钱的小玩意。”许青焰将盒子递给了她，两边他都送了，手工的小玩意。 这就是个彩头，祝福她们专辑大卖。 裴暮蝉那边收到的是一把发簪，仿古的发簪。是他花了半个下午的时间加工的，成品看起来古色古香。 晚粥打开盒子，微微有些吃惊。 “银镯？” “昂，你看这样式是不是很熟悉？”许青焰凑近，伸出一个手指，“这个花纹和样式，你还记得吗？” 林晚粥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瞳孔微缩。 这是一个十分粗糙的镯子，说不太多的美感。但银器本身就不丑，哪怕是最为原始的纹路也能熠熠生辉。 她忽的记起小时候路过一家首饰店，看着一处银色的手镯看了许久。那时候年纪小，不知道银镯子不值钱。 只当做那是最好看最贵的首饰，于是想着长大后一定要买一个。 这话她只和许青焰透露过，那一阵是许青焰把她从水库那找回来的第三个月。两人的友情如胶似漆，无话不说。 林晚粥现在依旧清晰记得，山上有一颗大青树，后面有一块大石板。她与许青焰时常在附近游荡，乐此不疲的捡石头。 许多记忆不算清晰，但她记得某一刻的记忆。 黄昏下，两人坐在大石板上眺望着山下那条亘古不变的河流。昏黄的夕阳仿佛静止，浓郁得不像话。 清河似乎所有的一切都一成不变，世界隐藏在群山之外。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林晚粥说同村的二丫手上有银镯子。 那是二丫妈妈给她打的，女孩到了年纪都会有自己的银镯子。官婷顾不上她这个女儿，所以她没有镯子。 以后长大了，她也会有自己的镯子。当时只是一时的心事，那时的黄昏映着彼此青色而懵懂的脸庞。 林晚粥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等她长大之后能买得起一百个金镯子的时候，也没记起那个银镯子。 只是没想到，许青焰竟然还记得。 明明林晚粥记得恋综那会，她对许青焰说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对方只是摇头，说什么时间太久不记得了。 现在看，他分明都记得，只是不想去回忆。 “我以前说的那个银镯子？”林晚粥有些不确定，咽了一口唾沫，“你怎么从哪买的？” “买不到了，清河那家首饰店早就倒闭了。”许青焰嘴角微扬，得意道，“这是自己打的，纯手工。” “我妈在那买过镯子，我问她拿了图片仿造着弄的。什么都好，就是不太好看。” “挺好看，我很喜欢。”林晚粥抿了抿嘴，将丑丑的银镯子戴在手上，似不经意问，“你怎么想起送这个？” “这个”许青焰顿了顿，止住了话头，摸了摸脸道，“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银镯子吗？以前你说的那会我本想送你一个。” “只是太贵，打听完价钱我就老实了。我寻思着以我的当时的经济实力，得攒多少年才是个头，不如买点辣条吃。” 林晚粥扑哧笑出声，抿嘴。 “我说那一阵，你怎么总买零食分给我。” “钱攒都攒了，不花了难道留着娶媳妇吗？”许青焰摊手，一脸无所谓，“再说那个时候不懂事，一拍脑袋就做了。” 林晚粥胸腔涌起一阵感动，她轻轻的抚摸了一阵镯子，“谢谢，谢谢你的银镯子。” “我很喜欢。” 马上就要上台了，这会真拖不了。林晚粥就要出门，许青焰叫住了她，想了想还是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以前有些事情可能事与愿违，或者无能为力。就像我攒钱买银镯子一样，但这并不是没有意义。” “就像这张专辑，以后会是你人生新的起点。这个世界没那么可怕，其实有很多东西都挺呃” “总之，祝你以后事事都能如愿以偿。” 闻言，林晚粥握着门把手的手，下意识的攥紧。想着他那一句事事如愿以偿，眼睛瞬间就湿润，从来没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这一路走来，不管是低迷还是高光时刻。人们的着重点都在她的成就上，出一首歌，如何如何成名。 仿佛成名才能让她开心，只有成为万众瞩目的歌手才能快乐。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林晚粥走过昏暗的通道，耳旁是主持人的声音。以及越来越响亮的欢呼声，在现场主持人的挑动下，气氛达到了最高点。 “让我们欢迎，粥粥！” 她盛装走上舞台的那一刻，现场的欢呼声达到了顶点。闪光灯不停在眼前亮起，让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声音，某一刻她听清楚了。 “许鸽！！许鸽！” 欢呼声安静下来时候，忽然有个男生似乎是没跟上节奏。众人快停歇了，他还在深吸一口气喊道。 “许鸽！我知道你在这！” 话音落下，现场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连台上的林晚粥自己也笑了，她拿起麦克风，对现场的粉丝道。 “很感谢许老师的帮助，今天他确实也来到了现场” 后台被背刺的许青焰，闻言顿时坐直。 “嗯？？？什么鬼？” ------------ 第277章 苦主只需要装聋作哑挣钱就好了，而出轨的人要考虑的就很多了 许青焰一脸懵了，倒不是怕什么。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打算藏。 他从剧组那边抽时间回星海，本身就是为了裴暮蝉和林晚粥的新专辑。两边的专辑他都出了力，参加发布会很正常。 送花，送礼物都没什么错的。如此重要的场合，自然要花一点心思体现自己的重视，难不成送个又尬又土的礼物？ 那可真是小母牛修仙，牛逼道家了。 他震惊是因为，这开场才几分钟，不能聊点跟专辑有关的事情吗？当然，这发布会是林晚粥的，他管不着。 幸好，几分钟后会场恢复了秩序，许青焰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刷着微信，收到了魏无封的消息。 大冤种导演语气幽怨，询问许青焰关于他带来的兄弟怎么回事？ 许青焰愣了半天，思索一番才意识到兄弟指的应该是周勉。 “他怎么了？” 魏无封：“没怎么，就是有点不正常大中午不休息。连轴转的干活，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欠了你钱。” “干活倒没什么，省点预算倒也不错。我就是怕他死在片场，令本就不宽裕的预算更加雪上加霜。” 许青焰回复道，“没事，我先问问吧。” 他找到周勉的电话，直接拨了过去，十秒后对方接通了。 “喂？许哥，怎么了？” “你在片场干嘛呢，忙一天都不休息的？”许青焰开门见山，“你别搞啊，真打算用工作麻痹自己也不用这样吧。” 电话那头传来周勉的叹息声，啪嗒一声似乎点上了一根烟。 “唉，我就是想不通。”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赶紧把事情办了。”许青焰有些无语，忽的又想到了，“不是，你不是已经下决定了吗？” “她下午又联系我了，说想找我再谈谈。”周勉声音有些犹豫，“我挺气的，但是一想到父母又” “你们只是吵架，感情不合吗？”许青焰直接问道。 周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艰难道。 “不是，她出轨了，我手上有证据。但是我问了律师，这些证据没什么用，只能证明她道德有缺。” “因为没孩子，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经济伤害。如果对方提交我们感情不合的证据，法官并不会酌情给我多分财产。” “卧槽，勉哥，你真是能忍啊。”许青焰麻了，“所以伱想不通，就玩命工作？这么什么新型自虐法？”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父母那边一直在劝我。”周勉不停叹气，“她那边又改口要找我谈，我也不想” “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许哥，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许青焰沉默了，他原本不打算管的。但事情都到了这一步，真要是一句话不说就显得有些冷血了。 周勉之前能做出理性决断，证明其不是一个舔狗。只是现在脑子没转过弯来，需要有个人刺他一句。 寻常的安慰是没用的，太过分的话也不能说。而且许青焰目前待在这地方，也不合适长篇大论的劝告。 思考片刻，许青焰道。 “我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没事，许哥你骂我吧，我扛得住。”周勉声音有些萧索，似乎真的很挣扎。 许青焰才不信他这些话，薛定谔的舔狗和赌徒的话一样不可信。唯一要做的，就是击碎他的侥幸心理。 “唉，也不是骂不骂的，这种事情落在谁的身上都没办法。毕竟你父母年纪也大了，肯定希望你安定下来。” “况且。”他平静道，突然往周勉心口扎刀，“结婚是这样，新郎只需要攒彩礼，新娘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婚后犯错也是这样的，苦主只需要装聋作哑的挣钱就好了，而出轨的人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周勉正抽着烟，自顾自沉浸在emo氛围里，忽的听见这么一句。差点没被一口烟闷死。剧烈咳嗽了一分钟，眼泪都咳出来了。 “许哥，这” “啊，我就随便一说，你别放在心上。”许青焰开始反向劝，“没事的，有什么大不了，一辈子很短忍一忍就过去了。” “只要你不怕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忍一忍，然后交给下一代再忍，以后就是水果忍者了。” “许哥！许哥！别说了！”周勉真破防了，“我知道了，我不忍，我现在就回去把事情处理掉。” “什么啊？”许青焰假装听不懂，“处理什么，这种事情还是得照顾父母情绪，父母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还多。” “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长，听吧，包幸福的。” 周勉听得想吐血，emo了一两個月，还不如许青焰一番话来得透彻。这话不尖锐，但攻击性几乎拉满了。 他心道自己真是猪油蒙了心了，竟然还想着去接盘。朋友的劝告不少，什么出轨的人不后悔出轨本身，只后悔被抓住。 还有什么生活需要包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xxx村老李头，三个孩子都不是亲生的，最后还不是管他的饭。 还有那谁大老板，家里夫妻各过各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不是家庭和睦，老人小孩都照顾得好。 此刻，被许青焰这么一说，周勉忽然就悟了。 人都是自私的，出轨方喜欢撇清责任。龟男最爱把自己养成龟男，或者让别人把自己养成龟男，再把别人弄成龟男。 明明有正常的三观、智商，最后却没法正确运用。裹在狭小的利益里，心里就惦记着那点下三路的事情。 明明有做出选择、有改变的能力，却主动的放弃。跪下来舔地板，沉浸在自我世界里自我感动不已。 “我真想清楚了，不可能有谈的余地。”周勉道，“许哥，我可能要请假几天，把我这边事情全都处理好。” “离婚离定了，该属于我的钱一分都不会让的。全力以赴的离婚，一分钱我等都会劈成两半拿回来的。” “请假没问题，你跟魏导说吧，我过几天也会回去。”许青焰说完，又开始胡乱作答，“记住，家和万事兴。” 周勉：“好吧。” 挂完电话，许青焰不由嘴角微抽，心道这叫什么事。 不过这年头离谱的事情确实多，他记得以前读大学那会班里有个男同学操作更离谱，把身上的零花钱全打给女朋友。 一旦女朋友生气，就把他全面拉黑。以至于这哥们经常跟室友借钱，“借我五十，我女朋友把我拉黑了。” 按理来说，如此反复几次，是条狗也应该学乖了。但实际上，他确实学乖了，在女朋友面前更乖了。 吵架被拉黑，说错话被拉黑。礼物没送心坎上被拉黑。总之，一月至少拉黑十几次，跟吃饭喝水一样常见。 拉黑之后，把室友电话借了个遍，半夜躲在卫生间里喊宝宝。拉黑一个换一个，他没emo，室友emo了。 天天想着给女友送什么礼物，附属国给唐朝上供都没这么用心。被隐绿了之后，哭天抢地跟死了妈一样。 龟男好死。 正当许青焰走了一会神，正打算在化妆间继续躺着，忽然听见敲门声。 “齐婷？” “许老师，救场！”齐婷侧着半个身子进来，另一半还在门后，脸色有些不自然，“你那些粉丝要你上台。” “啊？”许青焰望着她。 “情况有些复杂，总之许老师帮帮忙。”齐婷双手合十，恳求道，“这次专辑发布会准备了很久，对粥粥姐真的很重要。” “拜托拜托，许老师！” “行。”许青焰也没什么可犹豫的，起身出了化妆间。 走在通道里，齐婷简明扼要的说明了刚刚发生的一切。情况也不复杂，许青焰鸽粉丝的力度空前之大。 中午十二点裴暮蝉的新专辑《蝉青》大卖，以至于现在整个工作室包括裴暮蝉在内，出现了一年中罕见的加班。 许青焰的粉丝没听够，索性过来现场催鸽。准确来说，这帮人也是粉丝里的二五仔，死忠粉里的在世吕布。 扬言，“啊！难道我同时喜欢几个歌手有错吗？” 大忠若奸，大奸似忠，披着林晚粥粉丝的外衣同时又是裴暮蝉新歌的购买者。 最后一拍脑袋，事不对啊！这专辑一半的歌都是许鸽甄选，我们还争个der。直接找源头大力薅不就行了？ 许青焰听得汗颜，心道自己好像没干什么。现在的人真是疯了吧，自己现在够低调了，都很少露面了。 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 观众席，两个学生打扮的女生正说着话。旁边一个上班族模样的女生凑了过来，加入了她们的谈话。 “哎，你们是星海本地的学生吗？” 两个女学生闻言，摇头。“不是，我们是隔壁青市坐高铁过来的。拿到了发布会门票，然后顺便来蹲一波许鸽。” “刚刚听你们说话就知道了，我也是来蹲许鸽的。”那上班族女生如释重负笑了笑，“太巧了，我们都是一样的。” “是吗？那姐姐你在粉丝官方群里吗？”一女生兴致勃勃的问道。 “许鸽还有官方群，我怎么不知道。”上班族愣了，“你们在里面吗？要怎么才能进去？要什么条件吗？” “不知道，我以为姐姐你也是。”两个女生摇头。 上班族女生更懵了，她是林晚粥的歌迷。属于那种喜欢听，但选择性购买的一般粉丝，对林晚粥有些好感。 来这边也是因为抢到了发布会的资格，原本不太想来，只是刷群时看见有人安利裴暮蝉的新专辑。 好奇之下，她也听了几首确实惊艳。这种两种风格泾渭分明的专辑，以及《蝉青》的专辑名也很戳她。 正巧有人在群里开玩笑说要去晚上的林晚粥新专辑发布会上逮捕他，她觉得有些好玩，一时兴起就来了。 原本以为整个现场可能就她一个人这么无聊，发了一张照片在群里之后就没太在意了，谁知道隔壁座两个女生竟然在聊许青焰。 她顿感亲切，这才有了刚刚搭讪的一幕。 “不是，官方群有什么特殊的门槛吗？”上班族女生有些懵，耳边还回荡着歌迷和台上歌手的互动声。 “听说是最早的一批粉丝群，自发组织起来的。”大学女生热心解释道，“群主和许鸽认识，线下很熟。” “现在好像控制进群人数，不知道什么条件。”另一个女生接着说道，“不过里面的人基本都是和姐姐一样的上班族。” “为啥？”她懵了。 “许鸽被网暴那会，也没几个粉丝吧，上班族可能更不太在意舆论这种东西？”大学女生歪头，面露疑惑。 她们正说着话，忽的周围欢呼了起来。 “怎么了？” 一转头，三女看见灯光不算明亮的台上出现了一道挺拔的身影。往那一站，像是一块整齐的冰糕。 他高高瘦瘦，穿着一件宽松的外套。身体的骨架却出奇匀称，将原本宽松的衣服给撑了起来，神情慵懒，姿态随意。 不算太明亮的舞台灯，衬得他面部线条分外流畅锋利。 他抬起话筒，心口不一笑道。 “大家晚上好，我是许青焰，很高兴见到大家。” 台下三个女生不由自主坐直，朝着许青焰望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完全移不开目光，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好帅，太a了。” 上班族女生看着舞台，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虽然知道许青焰长的好看，但线下看冲击更为直观，不算瘦少年气很足。 氛围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大多数人基本都听过这样一句话。“我也不想的，只是真的是氛围到那了。” 所谓氛围感就是周围的环境，某个人的气质，完全融合在一起。在合适的时间做合适的事情，说合适的话。 许青焰在半年内，大火过，也爆黑过。经历种种，写过好歌，在网上吵过架，起诉过人，也上过春晚。 可以说，他短短的半年比别人十年，甚至是一生都更精彩。有大才，也有脾气，最后选择了低调。 其实仔细想来，现场的来宾几乎很少在镜头外看过许青焰。包括媒体，或是别的综艺，只是时常听到他的消息。 在他们心里，其实有千千万万个不同的许青焰的脸。都只是他们以为的许青焰，而离开了屏幕，线下一见。 在场众人，忽的发现。哦~，原来许青焰是这个样子。 一个长得很好看，身姿挺拔，很有少年气的人。朦胧的舞台灯下，他高挺着背，说话的姿态却又是低调的。 让人心里不禁浮现出一个词，和光同尘。 几乎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许青焰身上那股历经了时间冲刷的温润气质，与半年前判若两人。 这种印象与现实的割裂感，与舞台上朦胧灯光一起，组成了氛围感。 于是，众人欢呼了起来。 台上的许青焰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和林晚粥站在一起。林晚粥落后他半步，一半站在阴影里，把舞台让给了他。 “谢谢大家的支持，粥粥的这张专辑是”许青焰开始捧专辑，总之有什么好话全往上抛，猛夸一阵。 末了，有人问。 “许鸽，你什么时候出专辑？” “出啊，肯定出！”许青焰想都不想，先应下来，“至于具体的时间，还得再研究研究，呃创作是需要时间的。” “那到底什么时候？” “说不准，可能是下个月，这个受到很多因素的影响。”许青焰瞎话张口就来，没有任何停顿，“众所周知，原创是很难的” 接下来的三分钟里，许青焰一番话把所有人都扯懵了。 “对吧，歌曲的顶层设计在哪里，这个需要考虑。怎么通过歌曲差异化和颗粒度达到引爆点，最后歌曲交付价值又在” “而且，我们都知道，听众的体验度量是作为闭环的主要评判标准” 观众听得人都晕了，许青焰的每一个词他们都能听懂。组合在一起跟天书似的，不由疑惑这b话是怎么整出来的？ 终于，有人受不了，喊道。 “大师，别念了！” 现场哄笑，又有人提议许青焰来都来了，不如唱一首歌。正好给林晚粥新专辑加点彩头，他们一定会努力宣传的！ 鉴于在场的人都是一些林晚粥大粉头子，多少都有点影响力。总不能说话不算数，唱一首歌也没什么。 许青焰在闲时扒了不少歌，都存在移动硬盘里。而且在扒出来的同时，也给几首民谣做版权登记。 这个也不难，顺手交给蝉鸣工作室的人做了。他那会在春晚分会场现场，琢磨着以后万一应急的情况也能用。 这会还真就碰上了，不过他没录伴奏，于是道。 “好啊，最近写出来的一首歌。本来打算放在以后的专辑里，不过你们要求的话，我现在吉他弹唱可以吧。” “好！” “可以！” 其实压根不存在专辑，他不过是找一个借口。下次就能说，不是我鸽，实在是因为唱完了，没办法。 工作人员搬来椅子和吉他，林晚粥也站在一旁笑眯眯看他。许青焰坐在舞台上，深吸了一口气，灯光忽然暗下来了。 一阵吉他前奏后，低吟的歌声响起。 “你在南方的艳阳里，大雪纷飞” ------------ 第278章 我的团长我的团 “我在北风寒夜里，四季如春。” 歌声出来的第一句，顿时四座俱静。在场的人基本不怎么接触民谣，乐坛民谣更像是一个孤高的小圈子。 人们提起民谣，脑海里浮现的几乎都是古老晦涩的歌谣。唱着过去发生的事情，哀春伤秋，不知所云。 这首歌蹦出来第一句，同样玄之又玄。说不上什么内涵、文学、情感，但不管怎么唱，就是情绪饱满。 在场的人不管先听到南方艳阳，还是大雪纷飞。又或是北方寒夜，四季如春，眼前几乎都会出现一幅画面。 南方北方分割，一边是艳阳天，一边是大雪纷飞。不去思逻辑性，其勾勒出的画面感，十分具有冲击性。 换句话说，镇住了。 如同第一次听见合胃口的摇滚，第一次听悲伤情歌。又或是将动漫的op听进去了，这种初见的惊艳感。 夏天尝过的第一口西瓜未必是最甜的，但一定是最难忘的。 现在的上数百个听众就是这种感觉，原本只是过来看林晚粥专辑发布会的。见有人起哄，本只是随便附和。 压根没期望许青焰能拿出什么好歌，毕竟这不是正式场合。想着对方可能唱《晴天》，也可能唱《青花瓷》。 毕竟以他爱鸽人的习惯，唱点歌敷衍一下都不足为奇。可谁也没想到，许青焰随手整出了一手狠活。 “他说你任何为人称道的美丽，不及他第一次”许青焰随口唱，因为这首歌并没有太多商业价值。 属于那种年轻的时候听很有感觉，脑补了一个悲伤的故事。 一旦成年之后，接触了社会的方方面面。对于悲伤爱情文学这种东西，就变得不太感冒了，反而会去追求二次元。 又或是偶像爱豆，皮套人，这样的虚拟人物。 因为成年人基本都清楚，天涯海角确实存在。异地恋其实没那么辛苦，只要有钱，距离不是问题。 失恋也没那么痛苦，爱你的人不会在意你的保驰捷是什么颜色。不会问，你的帕拉梅拉为什么不是黑玉。 明白这些以后，对爱情自然不会太感冒。这玩意和二次元一個道理，看到别人有会羡慕，但不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不管怎么说，许青焰这一首歌应付在场的人足够了。吃惯了大鱼大肉快餐泡面的听众，对这一口小山鲜显然很满意。 一曲终了，许青焰救场完毕。 一旁的林晚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她能听出来，许青焰确实是随便唱唱。 既为他一如既往的认真敷衍感到好笑，又惊叹于许青焰其实也挺花里胡哨的。 至于许青焰唱了什么，林晚粥压根没认真听。她相信许青焰也没认真唱，他敷衍人一向是可以的。 “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台下再度起哄，一些人在欢呼，一些人被硬控在原地。那两个女学生更是人有点傻了，头一回知道民谣可以这样唱。 “好听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好像看了一场电影。” “是啊，是啊！太温柔了！” 女大学生们对《南山南》的喜爱程度显然更高，这与她们单纯的人生经历有关。哪怕嘴上不相信爱情，实际上还是保留了一丝丝向往。 舞台上，许青焰咳嗽一声，道。 “谢谢大家，只是时间有些紧张我最近在拍摄喜剧片。过段时间会和大家见面，可以期待一下。” 简单说了几句，许青焰将舞台交还给林晚粥。交错的一瞬间，两人在舞台上短暂的眼神交汇了一波。 许青焰对其投去了无奈的眼神，林晚粥笑吟吟，俏皮眨了眨眼睛表示感谢。 下台后。 齐婷在幕后通道处啪的一声双手合十，千恩万谢。 “多谢许老师救场！” “不用，这事情本来也和我有关。”他有些尴尬，“发布会能顺利进行就好了，其他的不用太在意。” 回到无人的化妆间，关上门的一瞬间，许青焰不由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也该离开了。 晚上的飞机，飞京城。 大约等了二十分钟，林晚粥下场了，现场交给了工作人员。她步履匆匆赶到了化妆间，推门看到了许青焰。 定了两秒确定没眼花，她这才捂着胸口松了一口气。 “就要走？”她将门扣上。 “啊，是。”许青焰看见她关上门，眼皮微跳。 “怎么这么赶？”林晚粥有些不开心，手腕处还戴着那个丑丑的银镯子，“明天明天走不行吗？” “可能真的不太行，明天事情挺多的。”许青焰叹了一口气。 十分钟后。 许青焰出门，对着手机相机，擦了擦嘴边的口红印。心道这叫什么事，倒反天罡了，下次见面估计得麻。 午夜，他抵达了京城。 事实证明，林晚粥的专辑销量很不错。根据林晚粥自述，专辑上线短短十分钟，销量超过了两千份。 预估的话，《青林之夏》最终成绩能定格在两到三万之间。 相比于中午十二点，裴暮蝉所属专辑《蝉青》半日的成绩已经突破了一万五，约莫成绩也将定格在三万左右。 不出意外的话，在专辑话题的加持下。两女的专辑销量之间，成绩相差应该不会太大，基本是持平状态。 已经有音乐博主做出了测评视频，着重解读了两个充满暗示专辑名，并重新提起了两年前的小天后之争。 pilipili视频网站，版面头条视频里。 博主“鬼鬼不是鱼”正有理有据的解说：“我更倾向于认为，裴暮蝉和林晚粥她们私下的关系并没有大众解读的那么糟糕。” “这次的专辑发售就是一个信号，林晚粥在脱离了前母公司云翼娱乐之后。她第一张专辑发售，与裴暮蝉同时发行。” “所有人都在关注是不是擂台赛，林晚粥能不能再次击败裴暮蝉。实际上，很少人注意到她们的时间是错开。” “不仅仅是时间，专辑发布会的形式上都有差别。唯一共同的就是，两人专辑的制作都有同一个人的影子。” “许青焰作为上一年下半年乐坛涌现出的一匹最大的黑马，他的创作能力有目共睹。好的词曲人，总是要被多方争抢。” “据我了解许青焰与裴暮蝉、林晚粥的之间的合作都比较深，她们在各自音乐事业最低谷的时候向许青焰抛去了橄榄枝。” “世有伯乐，而后有千里马。这反而让我们看到乐坛好的一面，即使它的过去糜烂不堪，但有年轻的血液在前仆后继。” 另一个首页推荐视频，乐评人“桂花载酒”视频评论道。 “从这张专辑的销量和质量，也能看到裴暮蝉状态的回归。一个真正的强者，在面对严峻的形势，在面对命运的折磨时。她能够及时的挽救自己，这份坚持与淡泊的心态一直持续在她的作品中燃烧。” “乐坛里的每个人都有过巅峰，但不是每个人一直都站在巅峰。许多人来过，看过，最终还是离开了。” “没人知道裴暮蝉为了重回巅峰，背后到底有怎么样的挣扎。粉丝只能透过作品的一道缝隙，去窥探她的过去。” “作为几乎不对外露面，极少对着镜头袒露内心的女歌手。裴暮蝉会继续把这份神秘保持下去，但不可否认的是，我们看到了她对音乐的热爱。” “热爱让人坚持探索，让人不断成长。让灵魂长出血肉，可抵岁月漫长。希望屏幕前的观众，也能发现你的热爱。” 这几个音乐博主的视频，在本身自带话题量的影响下飞速传播。点击量越来越高，点赞也不断堆积。 无论是在地铁里，还是房间的床上。在夜宵摊喝酒，或是外出逛街，刷到这个视频的人大部分都会点进去看看。 裴暮蝉太神秘了，许青焰出名但是后面几乎不怎么露面。人们听过这个名字，往往是在提起《青花瓷》之后。 人们在想起之后，第一感觉是不常看见他。但是不能说他不火，大火但是不常露面，反而更激起人们的兴趣。 好感这种东西，并不是说天天打开电视哪里都能看见就会喜欢。比如有些明星爆红之后，到处参加综艺。 曝光率拉满了，但观众其实印象也就深那么一刻。等他燃尽了艺术生命，很快就会淡出大众的视野。 反而像是许青焰不声不响，突然给人带来惊喜的人。观众会脑补一个形象，然后对产生一个深刻的好印象。 优秀的歌手实在太多了，别的歌手也不是什么草包。那些大热的歌手，同样有优秀的作品，要怎么突出重围就只能看自己选择了。 很显然，许青焰选对了 京城。 落地后的许青焰见到了许久不见的甘文昌，对方开着一辆黑色的迈腾。 “你来得够晚的啊！许老爷。” “一点事情耽误了，这不也赶上了吗？”许青焰将行李箱塞进了后备箱，待他走到副驾驶，“皇上不急太监急。” “呸，伱当我不知道你干什么去了？”甘文昌坐在驾驶座，一脸鄙夷道，“你老是真是齐人之福，伺候得过来吗？” “别乱说，那是合作关系。”许青焰没见外，直接坐进了副驾驶，砰的一声关上车门，随手扣上安全带。 “我朋友比较少，是因为交得深这是你的车啊？” “是，怎么？”甘文昌熟练点火，一套操作行云流水，车稳稳起步弹射了出去，炫耀道，“孙贼，这车不错吧？” “是挺不错的，年轻有为开迈腾。”许青焰伸手就换了他歌，放低了座位，“什么审美，我的歌买了吗？” 甘文昌一脸无语，“你他妈周扒皮在世吧，一首歌两块钱，怎么不去抢啊？谁买的你的破歌，哥们哼两句都比你唱得好听。” “难怪我还买不起迈腾，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狗几把。”许青焰坐着也不老实，满世界找矿泉水。 “不是，你车上矿泉水呢？” “你个狗草的，渴了喝点尿，你也配喝矿泉水。”甘文昌一边开车一边回怼，“下午送了个美女，给她了。” “你特么回京城就为了兼职滴滴啊？别开玩笑，矿泉水呢？” “谁跟你开玩笑，真没有了。”甘文昌道，“你喝尿的时候对准点，别滋我车里了，座椅可是真皮的。” “你妈！” 车停在路边，许青焰下车去路边的便利蜂买了一瓶水。喝了几口缓解口渴之后，他这才回到了车内。 甘文昌一边开，一边说起了正事。 “你他妈可真是来得巧了，有人跟你争剧本，想要把你那想法给挤下去。话说，你那剧本写完了没有？” “哪份剧本？”许青焰问道。 “还能哪份剧本，何组长那份的呗。”甘文昌握着方向盘，“我看他上次从滇南回来，脸色就有些不对劲。” “怎么个不对劲？” “难说，反正他平常也挺沉闷的。也不知道看到什么了，说是去考察，不过我没见过他的考察报告。” 听着甘文昌的话，许青焰想了想。 “应该不是不高兴吧，大概率是何组长了解到了远征军的历史。知道和近距离接触是两回事，可能有心理压力吧。” “这些我是不太懂，不过还是希望你能赢。”甘文昌道，“我对那帮人没什么好感，整天不可一世的。” “管他呢，反正明天碰面把剧本拿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许青焰不是很在意，剧本他还没给，甚至没写完。 “不一样的，虽然这样说不好，但那帮人真想要的话”甘文昌道，“他们请了不少编剧，弄个什么奇侠剧本。” “我没看过，不过一听就不靠谱。这群人去哪都不受待见，前一年听说弄了一个剧本，把一部历史剧给拍烂了。” “叫什么？” “忘记叫什么了，什么皇帝来着，拍的又臭又长。”甘文昌摇了摇头，这时才想起，顺口问道，“对了，你那个剧本叫什么？” “《我的团长我的团》。”他道。 “这名字”甘文昌砸吧砸吧嘴，“听着一般啊” ------------ 第279章 赢不了，你这个战斗力为5的渣渣 车停在小区地下停车场，许青焰面露疑惑。 “不是，你把我放哪来了？这哪有酒店。” “还能是哪，我家呗，你这话说的真新鲜。”甘文昌咔的一声解开安全带，京城人独有的嘴上不服输。 “京城首善之地，你来了，我还能让你睡大街去？” “那不好说，谁知道你。”许青焰跟着甘文昌下车，正值深夜，“行吧，客随主便，你安排吧。” 等电梯的间隙，甘文昌刷着短视频，不由咦了一声。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出声问道。 “伱上热门了。” “什么热门？”许青焰凑过去看了一眼，是自己唱《南山南》的视频，“哦，这个啊，随便唱的。” 正巧叮的一声，电梯来了。 甘文昌一步踏入电梯，啧了一声。 “走吧。” 这栋小区外表看着有些旧，里面各处却干干净净的。看着不像是一般只拿钱不干事的物业，连消防玻璃都亮堂堂的。 “你这地方可以啊，内部别有洞天。”许青焰随口道。 “还行，到了。” 房子不小，甘文昌一个人住两室一厅，家里比较整洁。坐下之后，两人这才聊起了正事，聊起了对方的底细。 “你应该没听过赵明远，这人是跟着最出名的那几个导演混的。”甘文昌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抽什么疯，又来红色题材里掺合一脚。” “能公平竞争吗？”许青焰摩挲着茶杯，皱眉问道。 “你可能不了解那几個人，也不了解现在的影视圈。”甘文昌道，“现在的娱乐圈雏形，是以前在京台单位上班那群人弄起来的。” “一开始这玩意是体制里搞，后来不是市场化了吗？个人承包，自负盈亏。二三十年过去，你看现在混出头的还是那帮人。” “他们刚开始是怎么红起来，都是圈子。大家都是朋友，你捧我一把，我拉你一把，久而久之这种习惯就留下来。” “所以这行哪有什么公平啊，最公平的就两样东西。利益和关系，除了这两样，别的算个屁啊。” “我明白了，那我怎么才能争得过？”许青焰问出了最关键，也是他唯一关心的问题，“要拉关系还是” 这部剧能不能成，能不能被采用，对于他来说都无所谓。剧本只是手段，他得给何国进一个满意的答卷。 所以，无论是《我的团长我的团》也好，还是要求不那么沉重的题材。只要能上，要光明许青焰也可以光明。 手段如何不重要，重要的结果。 许青焰想要和何国进保持关系，他既然不进入体制，那想要保持关系就只能互惠互利。双方都有好处，才能有关系。 不然，久而久之，这段关系慢慢就疏远了。等许青焰用得上这段关系时候，不至于说只能挠头懊悔。 ]俗话说，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 他现在是编剧，是制片，但只是暂时的。迟早他会成为导演，会把脑子里影视库里优秀的影片重新拍出来。 “怎么才能争得过，这个你问我”甘文昌有些语塞，“明天有一场研讨会，说白了就是让你们拿出剧本碰一碰。” “几个导演和制、编辑的都在场，不过这些人和赵明远挺熟的。他们可能早就见过赵明远的剧本，甚至亲自修改过。” “明天大概就是走个过场，你也别抱太大的期望。” 闻言，许青焰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 一夜无话。 听说许青焰到了京城，何国进一大早就给他打去了电话。其声音有些低沉，能听出来心情不太好。 “来了啊，听甘文昌说你在他那，吃完饭直接过来就行。” “知道了，何处。” “唉，你提的那题材挺好的，我去滇南看过了。”何国进叹了一口气，“惨烈程度远超想象，只是可惜就这么埋名了。” “具体情况，甘文昌应该和你提过。这边情况有些复杂，这题材好是好，就是写起来不太容易。” “你毕竟是新人，剧本要是比不过他们也不用太伤心。原本我打算找人帮你润色一下，不过找了几个都说不好写。” “我知道了，何处，没关系的。”许青焰声音平稳，“我剧本写了一大半，还没写完，应该不要紧吧？” “没关系，只看剧本开头和中间剧情而已。”何国进沉默了几秒，忽然又道，“小许，我很看好你。” “但你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这次没选上你也不要灰心。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成长的机会。” “我可以给你介绍其他优秀的导演，他们或许会对你的故事感兴趣。总之要调整好心态，不要” 听着何国进说的一大堆勉励之言，许青焰有些哭笑不得。但研讨会没开始，他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 挂断了电话，他微微陷入沉思。 何国进能说这样的话，证明自己的竞争对手之一的赵明远剧本绝对不是甘文昌口中的“奇侠电影”。 很有可能，对方不仅写出了好剧本。还请了著名的编剧老师掌眼，并在此基础上做出了不少的修改。 更有可能，何国进看过了剧本。并且也找人问过，能不能用滇南的远征军做题材写出一部更优秀的剧本。 但是何国进得到的答案是不行，所以他才如此悲观。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他甚至没想要朝自己要一份剧本过目。 或许在他心里，本来也不抱期待，已经做好了给自己联系其他导演的打算，所以这叫什么事？ 咔的一声，甘文昌从浴室洗漱出来。看见早早等候在沙发那准备出门的许青焰，见他眉头紧锁，不由好奇问道 “大早上想什么呢？” “刚刚何处给我打了电话，嗯这次的赢面好像不大。”许青焰摊手，“他让我不要灰心，改天给我介绍新导演。” “放心吧，何处这人说话算数。”甘文昌拿起桌上的钥匙准备出门，转头道，“他说了会帮你找，肯定会找的。” 电梯里。 许青焰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说我有没有可能争赢了赵明远呢？” “有梦想是好的，但你的战斗力是5，对面已经几十万了。”甘文昌笑出了声，“不是哥们不看好你，差距太大了。” “赵明远他师父是李兰州，你知道这人是谁吗？编剧圈子要是评个前十金榜出来，李兰州绝对是能排上号的。” “只是能排上号？”许青焰问道。 他对自己没信心，但是对影视库有信心。创作者再强，也不敢说自己一直能保持巅峰水准，更不要说编剧。 昨晚他特地查了一圈编剧，彻底对这一行打破了滤镜。赚钱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这一部分里，赵明远属于那种中等偏上的。 行业泰斗有是有，但是现在还没封笔的不多。 许青焰根据搜索出来的词条，发现这个赵明远确实有才华，但是擅长的题材极其有限，其中并不包括红色题材。 赵明远擅长描绘家长里短，鸡毛蒜皮的小事。譬如婆媳，又比如北漂情侣，又或者二婚离异重组家庭。 爆过一两部剧本，大部分都扑街扑掉了。 对此，许青焰还特地去看了一眼他写过的剧本情节。内容人设比较单一，看久了还会隐隐让人觉得不舒服。 细想之下，他才发现了原因。 在赵明远的剧本里，穷人永远是目光短浅。什么农村婆婆，或是什么穷小伙出轨，富人永远精致聪明有远见。 总结起来就一句话，“穷鬼去死。”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如果是一个新人，又或是一个青年编剧来说。在知道对方请了外援的情况下，确实会紧张。 但许青焰对《我的团长我的团》有信心，影视库里这部剧的编剧。如果按照甘文昌的说法，绝对能排进前三。 再不济，《亮剑》、《雪豹》怎么样？ “能排上号就很难打了，你知道赵明远他师父人脉有多广。”甘文昌道，“这是打算给他徒弟铺路呢。” “铺路怎么说？”许青焰问道。 叮！电梯开了。 甘文昌走出了电梯，略带嘲讽道，“赵明远上一部戏被人指控抄袭，他找人把话题压下去了，找他师父保了他一把。” “再拍鸡毛蒜皮的苦情剧，肯定要被人旧事重提。拍个红色题材的剧更稳妥，反正拍得一般也有不错的收视率。” 闻言，许青焰这才恍然大悟。战争剧在一系列内卷的电视剧里，盘子又大又稳，哪怕是神剧都有一批忠实观众。 借此转型，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路上，甘文昌在等待红绿灯间隙看了一眼手机，不由卧槽了一句。 “妈的，你真火了。” “什么火？” “你那首歌啊，《南山南》，今天短视频榜第一了！”甘文昌卧槽卧槽了半天，眼看着前方绿灯亮了。 他也没心情继续看，索性直接把手机扔给许青焰。 “你自己看，视频一百五十万的点赞，这特么才一晚上。不是，你在歌里掺什么了，怎么这么多点赞？” “我怎么知道，压根就没想过。”许青焰自己也惊叹不已，看着视频里，自己站在舞台上，光线朦胧。 歌声伴随着吉他音，在车里淡淡回荡。 “他不再和谁谈论相逢的孤岛，因为心里早已荒无人烟。他心里再装不下一个家，做一个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 虽然知道这歌是自己唱出来，许青焰依旧不感冒。想着自己那毫不走心的状态，他也不由感慨道。 “这歌词这么造作，还这么这还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人和音乐的共鸣是不一样的，对于许青焰来说。这歌词或许不感冒，因为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 如果遭遇不幸，他只想给这个世界邦邦几拳。 至于什么深爱、挚爱，他现在还真没有。哪怕是对裴暮蝉和林晚粥，他现在的想法也是，一起往高处走走。 相处中，喜欢其实只占一部分，甚至占比不足一半。 如果他经历了歌中唱的异地，情感折磨之类的事情。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分手，然后继续奔赴下一个搞钱的城市。 在这个如狼似虎的年纪，爱情可以等一等。春风争霸机其实不比真人差，还能实时排位，统计全球男子力。 但是搞钱不能等，因为不管是短视频，还是电视剧。只要是你能接触到的任何渠道，几乎所有的人上人都在复述一件事情。 “穷鬼去死。” 没人在乎一个穷鬼的爱情，也没人在乎一粒灰尘什么时候隐入烟尘。诚然，高尚是高尚者的通行证。 可许青焰觉得自己应该是卑鄙者，世界就是个一个巨大的充满婊子的勾栏。自己唯一该做的，就是放手去干！ “我特么，你这也可以？”甘文昌麻了，破口大骂道，“卧槽你个孙贼，怎么什么好处都被你丫占了！” “沟槽的东西！你让我感觉恶心。” “淡定，羡慕吗？记得来买哥们的单曲。”许青焰笑了笑，有这个热度，《南山南》肯定要出单曲的。 车停下，甘文昌骂骂咧咧，领着许青焰往一处大楼里走。迎面撞见一群人堵在门口，两人顿时停了下来。 “谁啊，堵在这？”许青焰小声问道。 “巧了，你的对手。”甘文昌叉腰，朝着那边扬了扬下巴，“那边都是今天参加研讨会的编剧，中间那个就是赵明远。” “这么多人？” “重在参与，有人托关系拉进来的，多个资历。”甘文昌解释道，“你看吧，这一行论资排辈有多严重。” “要是娱乐圈算是一个看利益，看关系的地方。那编剧圈就是纯靠关系了，水平好不好别管，总之突出一个离谱。” 许青焰看着被围在中间谈笑风生的赵明远，不由远远打量了几眼。那人长着一副书生模样，确实看着专业。 反之，自己这种外形条件太突出的，一看手上就没活。虽然他确实没活，但影视库里的大手子有啊！ 今天的一切全靠个人的努力，深蓝！加点！ 甘文昌兴致勃勃，又多说了几句，“你看过《姥爷的战争》吗？” “没，怎么了？”许青焰摇头，他们还是被堵在门外，看着远处那般人在互相吹捧寒暄，高声欢语。 “编剧弄了一个年轻狙击手，甲方说改成老年狙击手更有创意。对方要求主角身份炫酷一些，编剧就整了一个钱学sen同门师弟。” “这么离谱？”许青焰倒吸了一口冷气。 “要么说编剧圈烂呢，这才烂到哪啊？”甘文昌笑道，“老年主角带着狙击枪回国，唯一的一个女儿被敌人霍霍，然后报仇” ------------ 第280章 是我，怎么着？（儒雅随和版） 啊许青焰惊了，剧本还能这么造？ 若是不靠影视库，让他写不一定能写出什么东西。但哪怕是端一篇作文上去，也不至于弄出烂剧出来。 “这不是历史xuwu吗？”他问道。 “害，人家甲方哪管那些东西。”甘文昌幸灾乐祸，“人家就一句话，要主角的身份牛逼一点！” “钱学sen同门师弟，这个身份够牛逼吧！人家就要这个，别的全不管，看这玩意的人谁会去较真啊？” 许青焰惊叹的不仅是这部剧的制作，也惊讶于过审。不过这些都跟他没关系，现在他要面对赵明远了。 待到那群人进门，上电梯。 甘文昌这才领着许青焰进门，从电梯一路向上。待他们走到了一个大会议室门前，正好和楼下堵着那帮人撞一起。 一群人目光望过来，一众人扫过甘文昌，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许青焰身上。 许青焰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察觉事情似乎并不简单。他微微皱眉，然后抬起脚，灵敏的退至于甘文昌身后。 这回轮到对面那群人懵逼了，来竞争的编剧就这点胆量？ 甘文昌也懵了，许青焰在干神马？ man？what? 一群人就这样僵在原地，直到那帮人中最装逼的一個走了出来。赵明远戴着眼镜，脸上带着谦和的微笑。 “请问，你们谁是许青焰？” 闻言，许青焰瞬间明白这帮人堵在门口的意思了。大概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信息，果然现实比小说都离谱。 按正常人的逻辑，不应该是大家一起坐在长桌公平竞争吗？好歹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不至于干什么下作的事情吧？ 这样想着，许青焰站了出来，儒雅随和。 “是我，怎么着？” 赵明远闻言，眉头不留痕迹的抖了抖，但还耐着性子道。 “我知道你叫许青焰，是个刚入行的歌手？” “哦，怎么着？” “那你认得我吗？”赵明远微微抬头，言语倨傲。 “不认识，怎么着？” 许青焰三句怎么着，差点给赵明远听吐血了。心道这人是什么土鳖，村里来的吧，怎么翻来覆去就会一句怎么着。 “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我在和你说话。”赵明远眉头微皱，“不尊重别人，也就是在不尊重你自己！” “听不懂，怎么着？”许青焰语气吊吊的。 “伱真是不可理喻，我是带着诚意来和你交流的！”赵明远伸手指着许青焰，手指都在不停发抖。 “大家既然都是编剧，不如提前交流一下。透个底，你有几分几两，我有几分几两，也免得等会伤了和气。” 话音落下，旁边的人如同npc一般。旁若无人的叫了一声好，仿佛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了他在意的人。 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开始跪舔赵明远。 “明远兄考虑周到，才气无双” 如同羊城夏天的橱柜，摇出一只蟑螂的同时，旁边冒出了无数的蟑螂。一群人跟开了npc自动功能似的，猛夸赵明远。 偏偏赵明远一边说着哪里哪里，一边又当着许青焰和甘文昌的面，把所有的赞美都收入囊中。 这突如其来的场面，看得许青焰头皮发麻，真是脑残剧照进现实。不，应该是艺术来源于生活，原来真的有这种脑残。 做完这一切，赵明远还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似乎有意炫耀他的羽翼，认识多少多少人如何如何。 然而，许青焰只是看神经似的看了他一眼，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没事的话，现在就能进去坐着了。不想在这里继续站着浪费时间，像傻逼。” 赵明远有些轻微破防，但并未失去风度。 “行。” 说完，他转身带头往会议室里走去，跟在他身旁的一群人也瞬间哗啦啦的跟着赵明远一起往里走。 有些人太过于入戏，甚至不忘回头瞪了一眼许青焰。 许青焰则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他知道傻逼的信念感一般都是很强的。只是有些奇怪，编剧为什么会有狗腿？ 他转头，对甘文昌表达了自己这种疑惑。 甘文昌摊手，“事实上，编剧最威风的时候也就这一刻了。等真正采纳这个剧本，你要是导演的话，可以把他当狗使唤。” 许青焰哦了一声，心道这勾八职业，自己要是选上了一定当甩手掌柜。只提供剧本，不提供修改。 不过鉴于这项目导演是熟人，其实也没甘文昌说的那么夸张。 不过这也侧面反映了编剧确实地位低下，如果不是给自己的剧组写本。或是给何国进卖人情，许青焰绝不干这活。 入座后，由于他们来得比较早，一干领导还没到。 许青焰与甘文昌并排着坐，看着对面桌七八个人。忽然心里有种荒唐的想法，自己只是想要剧本入围。 可对面确实是想当狗，明知道要当狗，但还是乐意。并且以为许青焰要抢他的奥利给，拼命龇牙咧嘴。 这世界还真是离谱，这群婊子养大的玩意。 不过确定对面是奇葩之后，许青焰心里也彻底放松了下来。那攻击起来就没心里压力了，大家一起儒雅随和。 大约对面也是这么想的，反正领导还没来。现在只有两波人对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本着儒雅随和的原则。 赵明远又开口了，看着对面的许青焰道。 “据我所知，小许兄弟，你好像之前从来没有从事过相关的编剧工作？我很怀疑，你一个外行能行吗？” “有经验，怎么着？” “什么经验？” “不告诉你，怎么着。” 赵明远要吐血了，身旁的小弟出来接话了，一脸不爽道。 “咱们都是同行，小兄弟你说话能不能严肃一些。” “不严肃，怎么着？” 这会，不仅是赵明远及其一众捧哏愣住了。就连许青焰身边的甘文昌也有些麻爪，脚趾扣地，仰头看天。 草了，什么小学生吵架。 甘文昌一开始还怕许青焰这暴脾气会问候对方的母亲，其实这种赛前问候一点意义都没有，反而容易被抓住把柄。 谁知道来这么一出尬的，直接给对面整无语了。 “你只会这一句吗？” “怎么着？” “就你这样的，能写出什么剧本，该不会是找人代写的吧？” “自己写的，怎么着？” 来回交锋几次，对方彻底服了。不管他们怎么说话，许青焰就是抓着一个“怎么着”不放，结尾必来一句。 挑不起对方脾气，倒是差点把自己整破防，也只能作罢。 许青焰抱着手，一副无所叼谓的模样。对于赵明远一行人的所作所为，一点也不觉得奇怪，道貌岸然者作奸犯科。 不多时，门口传来动静。众人转头朝着门口望去，几个领导模样的人走了进来，其中包括何国进。 季仕安在后面跟着，脸上笑呵呵的。这货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属于那种有本事但是又有点小腹黑的导演。 赵明远见状直接站了起来，朝着第一个胖胖的领导走了过去。方才那副淡泊名利的模样隐去，露出热情的笑容。 “方处长，你好你好，我是赵明远。” “哦，小赵是吧，你老师最近身体还好吧？”胖领导笑容温和，和赵明远握了握手，没有任何架子。 正值早春，方处长穿着一件深色的夹克衫，里面搭着一件凸出小肚子的保暖衣。 “老师身体挺好的，倒是一直惦记着您的身体。”赵明远笑着说道，“总是念叨着要是有时间，请您到家里做客。” “哈哈哈，工作忙哦。”方处长打着太极，真要邀饭局也不会在这种场合，那也是私底下的事情。 赵明远笑着，甚至还转头瞥了一眼许青焰。只见他一脸淡定，只是站起来了而已，压根没有和谁搭话的机会。 实际上，许青焰压根没想着和谁搭话。 何国进不是那种喜欢张扬的人，他坐下前看了一眼许青焰。两人目光对接，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招呼。 季仕安也没什么太大反应，只是朝着许青焰笑了笑。 一群人落座，方处长似乎才想起许青焰。他自然知道今天就两个剧本，研讨会的任务就是二选一就行了。 “这位小同志，应该就是许青焰吧？”方处长笑呵呵，转头看向赵明远，“你们来得早，互相交流过吗？” 许青焰做了回应，转头瞥了赵明远一眼。 “交流过了，挺友好的。” “哦，看来你们还挺投缘的。”方处长朝着四周转身，爽朗的笑了，“这样也好，友谊第一竞争第二嘛。” 说完，方处长又看向赵明远，例行问道。 “你觉得小许同志怎么样？” 一般来说，赵明远随便说一些客气话就行了。毕竟这玩意会加印象分，但并不能起决定性的作用。 客气两句，并不会怎么样。 然而，赵明远突然来了一句，“小许同志太年轻了，应该是刚入行。编剧这一行，没有领路人和几年的打磨是出不来好作品的。” 许青焰闻言，不由一愣，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赵明远。心道我是杀了你的妈了还是，杀了你爸，这么说话？ 好好好，孙贼。 “哦？是这样吗？”方处长转头看向了许青焰，依旧笑呵呵的，“小许看着确实年轻，有过什么作品吗？” “是这样的，方处。”许青焰开口道，“创作这个东西不看年龄时间，全靠作品说话。有人入行早，有可能全靠抄。” “都到现在这个关口了，我觉得空谈一些资历没有意义。” 赵明远闻言，被“抄”这个字刺痛了一下。顿时站了起来，盯着许青焰看了一会，极力压制住到嘴边的脏话。 “我剧情是原创的！编剧之间互相借鉴不是很正常吗？小许同志你不懂这一行，就不要乱说话了。” “啊？赵哥你抄了？”许青焰装作一脸茫然，顿时又笑道，“没事，就当是别人是抄你的好了。” 赵明远闻言，顿时一塞。 方处眯了眯眼睛，没在意许青焰话里的刺。脸上仍旧挂着那副笑容，笑呵呵说了几句场面话，宣布研讨会开始。 赵明远那边的稿子打印了出来，厚厚一本。在场的每个人手里都发了一本，光是看手感就知道这玩意剧情挺长的。 许青焰接过来一看，《xx往事》。 开头就是一个老人坐在小区石桌前对小孩讲故事，小孩提问。然后老者哈哈一笑，解惑的同时叹了一口气。 “那是我的父亲的故事，当年敌人已经逼近了” 甘文昌不懂编剧，但看着看着竟然能看进去。看得出来这份稿子是花了心思的，不管别人怎么花的心思。 总之，这份剧本确实挺不错。 他不禁转头悄悄瞥了一眼许青焰，心里暗自为他担忧。都这样了，确实好像没有什么竞争的必要了。 这剧本就算直接开拍，估计口碑也不会太差。 反之，如果许青焰拿不出比这更好的剧本。那么他刚刚说的那些刺话，放在落选之后就很难站住脚跟。 甚至，在在场人的眼中，会变成新人的狂妄自大。这对于许青焰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起码印象会大大减弱。 何国进在看过《xx往事》之后，也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心中有同样的忧虑，只是目前不知道许青焰剧本写了什么。 不过鉴于许青焰是入行新人，题材虽然选的不错。即便对上这《xx往事》也不弱下风，但这题材天然难写。 毕竟远征军最后是花了六倍于敌人的代价才取得胜利，要写的话大概率是群像。如果写成神剧，主基调就不对了。 对此，何国进问过不少老牌编剧，人家都说不好写。需要大量实地考察，还得打磨上一整年才行。 也正是因为如此，何国进没问许青焰要过剧本过目。心里对此，基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哪怕有一点希望。 何国进也能请几个老牌编剧，对着剧本润色润色。如果差距太大，或是赶不上项目进度，那就没必要了。 许青焰一边翻看赵明远的剧本，脸上神情不咸不淡。以至于赵明远想看他慌乱的模样，结果发现愿望落空了。 仿佛一拳打到了空处，不免让赵明远有些不爽。只是碍于研讨会才刚刚开始，他也没法说些什么。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陆续有些人上厕所。 在场的人除了许青焰和甘文昌，几乎都是一些中年人。何国进这种壮年的领导偏少，不少人尿频尿急。 许青焰倒是认认真真看了赵明远的剧本，权当小说去看。看完之后，心里没太大的感觉，开头挺不错的。 中间剧情开始离谱起来了，比如炮火下谈恋爱。主角成奇侠了，特么赵明远是真的不忘初心，这人也是真喜欢奇侠。 猛人当然有，但剧本里的主角一手枪打爆了军火库实在是离谱。子弹从窗户进去，然后军火库爆炸了。 在战火中，主角抱着小娇妻全身而退。 嗯奇怪的东西进入了大脑，这剧本像是多人拼接起来的。如同某些电视剧，某个情节后急转直下。 看完，许青焰微皱着眉，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这时，甘文昌戳了戳他，示意他出去上厕所。许青焰跟出去之后，发现甘文昌在会议室门口等他。 两人碰面后，默契朝着厕所走去。 “怎么了？”他问道。 “没什么，赵明远这剧本你怎么看？”甘文昌皱了皱眉，压低了声音问道，“你这到底，有没有底啊？” “有吧，他这剧本不好说。”许青焰说话很含糊，“等会再看吧，不是研讨会吗，先听一听几个专家领导的意见。” “你这不好说是什么意思？真是急死人！”甘文昌骂了一句，“不卖关子你会是啊，沟槽的东西！” 许青焰口中“不好说”指的是，赵明远与方处长的关系不好说。明显胖子处长是有话语权的，是不是公平局还难说。 万一等会那帮专家和领导对着赵明远的剧本狂夸，那这一把肯定要负重前行。如果相对中立，那这局就稳了。 至于剧本，遇上识货的那绝对是碾压级别的。 正放着水，许青焰扭头看甘文昌。 “哎，你说今天能决出剧本最终结果吗？” 甘文昌被吓得抖了抖，一脸惊悚的看了一眼许青焰，连忙往旁边躲了三个格子。 “我草，你干嘛？” “什么干嘛？” “不知道男厕规则怪谈吗？我是信任你才在你隔壁尿的。你转头干什么？信不信我告你性骚扰啊！” 许青焰：“沟槽的，你逼事还挺多。” 等到甘文昌放完水，他拉上拉链。这才皱着眉思索了一会，思考片刻后才给出了一个同样模棱两可的答案。 “或许今天能吧。” 闻言，许青焰一脸无语，什么叫能吧。 “你有所不知，这种研讨会又无聊又漫长，这一天能不能研讨完赵明远的剧本还不一定。”甘文昌道。 “不过一般情况下，为了不浪费时间，下午会开你的剧本。如果差距太大，你的那份剧本就没有研究的必要了。” “中午我们去打印一下，看看下午能不能开吧。” 闻言，许青焰点头。 “行吧。” 回到会议室后，果然如甘文昌所说的那样。一群人已经停了下来，开始就赵明远剧本开头，发表各自的见解。 有些人看得快，比如许青焰这种。一个小时把整个剧本都看了一遍，基本哪一幕写了什么，心里都门清。 有些人看得慢，只看了不到二分之一。估计是要给他赏析了，毕竟要看完简单，要夸的话还是要言之有物。 局里局气的方处长环顾四座，脸上还是带着万年不变的笑容。待到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他这才说道。 “说说大家的看法，集思广益嘛。” 某专家咳嗽了一声，率先发表了意见。 “小赵同志的剧本很不错，思路也很清晰，依我看” “是啊，比如这个无声的呐喊用的就很好。”另一个领导扶了扶眼镜，说了几句，主要还是以夸为主。 甘文昌越听越绝望，时不时看向许青焰。却不见那人脸上有什么别的神情，跟一块冰糕似的，就这样静静听着。 一桌的人，只有许青焰、何国进、季仕安、陆良生、甘文昌，这几个人没发表任何意见，只说还没看完。 饶是如此，几乎大面积的好评，还是给了赵明远无限的信心。 上午会议散去，赵明远看着许青焰一脸漠然的离席。他的嘴角不由微微上扬，心道这把稳了，下午等着看戏了。 中午。 吃完饭后，甘文昌陪着许青焰在办公室打印机旁批量打印装订。他急得团团转，心道下午怎么面对那帮人。 打印机吱呀吱呀的响着，他一转头，似乎看见一旁的许青焰却打了个哈欠。 “你刚刚打哈欠了吧？” “没有，你看错了。”许青焰摆手，一脸懒散的否认。 “卧槽，哥们替你着急，你倒是困了？”甘文昌气笑了，骂骂咧咧几句，手上整理稿子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不是，你到底有没有底？” “应该有吧，不过这种事情不好打包票。”许青焰也在整理装订，头也不抬道，“你等会自己看一下，不就知道了？” 甘文昌闻言，欲草又止。 大约二十分钟后，将剧本装订好后。甘文昌随手抽出一本，看着标题《我的团长我的团》，又叹了一口气。 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这个比跑空调底下睡觉去了。 “沟槽的！”甘文昌暗骂一身，恨恨翻开一页，“看看你写了什么东西禅达的小镇，哦，败兵有什么看的” 他原以为自己只能看进去五六分钟，正如他中午看赵明远那个剧本。压根没怎么看，看了十分钟就不行了。 中午本就是火气大，可看着看着甘文昌却神奇的发现，他竟然看进去了！ 只想治好伤腿离开战场的孟烦了，烦了烦了。一群没有魂的败兵，远征的命令下来，有人退有人上。 阿译的一句“我要去，我要带着军队，从miandian打回上hai。” 忽然间，甘文昌发现这剧本好像有点意思。 ------------ 第281章 击溃赵明远心理防线，剧本绝杀 甘文昌一看就是一个小时，看着这群聚集在禅达的各路溃兵，被团长虞啸卿唤醒了魂，又被打入十八层的地狱。 抬头，不由百感交集。 这故事，这剧本，基本可以把赵明远的剧本杀爆。研讨会上的人只要不瞎，该选谁几乎没有任何悬念。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难怪许青焰这家伙上午看完赵明远剧本面无表情。感情不是紧张，是在极力忍笑啊。 沟槽的，嘴这么严，上辈子宫里出来的吧。 研讨会下午两点半左右开始，考虑到领导需要足够的时间休息，真正正式开始讨论剧本大约是三点往后。 他转头见不远处空调底下，许青焰还没醒的意思。于是靠在椅子上，微微眯起了眼睛，想着刚刚看过的故事情节。 疯子龙文章，孟烦了，迷龙，阿译，一个个角色跃然于纸上，仿佛上一秒才从眼前消失。 他这剧本以孟烦了视角讲述，然而主角却不是正人君子。不，那里面的人好像每個人都是主角，更像是群像。 一群溃兵聚集在禅达，他们来自天南海北。不是英雄，也不是奇侠，没有高尚的灵魂，仿佛是你我之中的普通人。 孟烦了：一个烂嘴巴的丧兵，家庭打压下的扭曲性格。有本事会打仗，却总是悲观厌世，总是想治好腿离开战场。 可他那条腿是瘸的，因为瘸了一条腿，他觉得打不赢战。他身怀利刃，却什么都做不好，治不好自己的腿。 想要救国却在无序的党派里沉沦，担心老爹，老爹却成了伪保长。他口嫌体直珍惜战友，战友却在他面前一个个死去。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喊几句烦了烦了。 龙文章：一个走遍全国的疯子，会打仗会骗人。仿佛一个从不存在的人，突然就降临到了溃兵面前。 他哄骗溃兵去反击鬼子，仿佛从他们心里长出来似的。逆着大势而动，想要救国，想要让事情回归它原本的样子。 手底下的兵叫他死啦死啦。 迷龙：一个外表粗犷内心温柔的东北军人，身手好敢拼命。乐观幽默，一边打仗一边经商，不断失去不断重组。 世界破破烂烂，依旧缝缝补补。迷龙是一个对未来充满憧憬的人，虽然国家前途渺茫，他依旧在努力让自己过得好。 不辣：原名邓宝，湘南人，打过小东洋。排头兵里活下来的精锐，冲锋在前却每次都能活下的狠人。 在一群溃兵中，只有不辣手里没丢了枪。在别的溃兵嬉笑的时候，他最认真要打小东洋，他也不怕死。 面对熟悉战友的死亡，他没有太悲伤也没有多恐惧。见惯了死亡的不辣，也只是淡淡道，“你到了那边，找找要麻，他走的不远，我随后就到。” 兽医：整个队伍的老父亲，也是整个炮灰团的底线。他告诉溃兵，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该做。 拼命救人的同时，也在救他们的魂。让他们麻木不仁的魂魄回归身体，让人变成人，而不是行尸走肉。 这样的人还有很多，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存在。 故事从禅达的一个收容所里开始，一个身板挺正自称为虞啸卿的团长来到了收容所。在这群溃兵面前，慷慨激昂的演讲。 最终唤醒了溃兵的魂，让他们甘愿坐在嘤国佬的飞机去勉甸打仗。这群人脱光了衣服上了飞机，差点坠机。 死里逃生之后，又被四个鬼子追杀。一群人被杀得肝胆破裂，屁滚尿流，直到冒牌的团长龙文章神兵天降。 这个癫狂的男人干掉了四个鬼子，身手比所有人都好。会招魂，会骗人，扬言虞啸卿已经死了，他是他们的新团长。 他教会了迷龙机枪扫射，从嘤国佬手里骗到了物资。最后想带着炮灰团打机场，炮灰们觉得他疯了，要求回家。 龙文章妥协了，带着炮灰掉头。路上，迷龙捡了一个老婆孩子，退到怒江边上，桥被虞家军给炸了。 为了证明身份，闹出了许多闹剧。然而，仍被禁止过江。这时鬼子追了上来，炮灰团吓得纷纷逃窜。 龙文章堵住了他们，骂醒了他们，遂反击。至此，土狗变成了饿狼，攻守易型。 甘文昌就看到这，却也觉得心中气血激荡。开幕时，炮灰团一群人做猪肉炖粉条异常搞笑，往后光着屁股在丛林里逃命也搞笑。 直到龙文章天降依旧搞笑，可后面全是刀子。明明看着像是重要配角之一的人，却一句话没说就死了。 那一刻，给了甘文昌无限的震撼。这才想起，要麻是排头兵，战场的排头兵就是这样的，腾起一团血雾然后死去。 没有悲愤也没有大声怒吼，更没有遗言。 他看到原文里龙文章大声喊着，“活人就该有动静，活人就该去打仗！”“想活命吗？跟他们干啊！” 正出神，忽的听见房间里有动静。转头一看，许青焰那个没心没肺的终于睡醒了，在空调底下打了一个哈欠。 甘文昌道：“你醒了？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女孩子了。” 许青焰愣了一下，真低头看了一眼手动挡。 “你中午没睡？脑子进水了？” “我是中午没睡，在看你的稿子。”甘文昌扬了扬手中的稿件，“跟我说句实话，伱中午看赵明远的剧本是什么感觉？” 闻言，许青焰停顿了一下，思索道。 “没什么感觉，一般。” 甘文昌叹了一口气，“你早说你还留了这么一手，我中午可能就笑出声了。” 下午。 赵明远姗姗来迟，几乎只是比在场领导来得稍微早了那么一点点，进门前还特意看了一眼许青焰。 却没得到任何回应，许青焰只是瞥了他一眼。 感觉被无视了赵明远走近，略带笑意道，“上午你说什么来着，小许，空谈资历没有什么意义，你现在还这样认为吗？” 许青焰想了想，郑重其事转头回应道。 “傻逼。” 赵明远：“” 领导就座，照例说了不少场面话，听得人想睡觉。 “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小许啊，可以开始了。”方处长抬了抬手，依旧笑呵呵，“丑媳妇总得见公婆。” 许青焰倒是没什么太大反应，将剧本逐个发了下去。 赵明远第一个翻开剧本，看见标题的那一刻不由嗤之以鼻。什么年代了，还在整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看了不到五分钟，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再往下看，他越看越是心惊肉跳，这剧本好像不太对劲。 不止是赵明远，在场的其余人神情也是变了又变。有人惊喜，有人嘴角微扬，有人神情变得僵硬。 何国进表情亦是精彩，看到一半特意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似乎打量了一阵，一瞬间眼里闪过许多东西。 这个剧本与他考察的东西差不多，能看出不少的相似之处。在期待感上，这个剧本也做到松紧得当。 在溃败之后，穿插了不少轻松的笑料。不过粗略看下来，整体的基调是悲伤的，直觉告诉他这些人都要死。 笑呵呵了一整天的方处，在看了剧本几眼之后。也收起了那副弥勒佛一般的笑容，从随身的包里摸出了眼镜戴上。 霎时间，会议室里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沙沙的翻页声。 好的作品引人入胜，好的台词振聋发聩。事实证明，《我的团长我的团》从影视库拿出来，确实很能打。 大约过了一小时，甘文昌打算起身去上厕所。环顾四周却没见人起身，顿时身上感觉有蚂蚁在爬。 他中午就看过剧本，只剩下一小半没看。刚刚这一个小时，他已经流利将剩下那点剧本看完了，却发现 断了，这沟槽的许青焰压根没写完。 他看完了，闲的没事做，想出去上个厕所抽根烟。可现在这场面，让甘文昌有些蛋疼，不是，怎么没人动啊？ 老登，你们的前列腺这么能打吗？ 趁着这个间隙，甘文昌偷偷瞄了一眼许青焰。这沟槽的撑着脑袋在看剧本，好似在看着某一行思索。 实际上，甘文昌知道这沟槽的就是在打瞌睡！ 岂可修！！ 甘文昌正欲吐槽，又看了一眼赵明远，却发现这人脸色比赤了石还难看。在座位上不停扭动，坐立不安。 呵呵。 终于，有个老领导支撑不住了，打算去厕所放个水。 一个带起两个，甘文昌顺势起身，走到了许青焰身旁。直接轻轻推了他一把，待到对方疑惑抬头。 他没说话，做了一个吸烟的动作，伟大无需多言。 两人起身出去，转头看了一眼会议室，仍旧有一半以上的人没起身。头也不抬的看着剧本，缓慢翻页。 一出门，甘文昌不禁道。 “牛逼啊。” 许青焰摆摆手，“这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把该写的写出来了而已。” 甘文昌听着这话有些怪，但也没多想。只当是许青焰谦虚，说的是替远征军把他们没能留下的痕迹重现出来。 “那也牛逼啊，你刚刚没看见赵明远的脸色，跟”甘文昌手舞足蹈，这两天可算是把他憋屈坏了。 从未见过赵明远如此会装逼的人，开口闭口就是资历。 他话还没说出口，赵明远就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甘文昌出于本能的止住了话头，一脸惊疑的看向赵明远。 后者也看看到了他们，调整了僵硬的脸色，过来打招呼。 “小许” 许青焰看了赵明远一眼，一脸疑惑。 “小许是谁？” 他甚至转头看向旁边的甘文昌，“你知道小许是谁吗？” 此话一出，赵明远伸到一半的手瞬间僵在半空中。他脸色再次如同五仁月饼一般迅速变得僵硬，嘴角微抽。 这可给甘文昌看乐了，配合道。 “不道啊，许哥。” 闻言，许青焰这人也不笑，一脸认真的转头看向了赵明远。 “你看，这里没有小许。” 赵明远脸色难看，他嘴巴张了张，不可能叫出“许哥”这种称呼的。在他心里，许青焰压根不入流。 但他却能拿出那样的剧本，不得不让他怀疑 “你那剧本，是你写的吗？”赵明远也不客套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许青焰没急，一旁的甘文昌却急了。 “不是许哥写的，难道你写的？你去京城打听打听，看看你能花钱找谁写出这样的剧本？你那剧本不干净，就怀疑别人是吧？” 赵明远确实有些急了，他开了挂。但编剧找人润笔能叫开挂吗？不过是动用一点人脉，对作品负责而已。 许青焰瞥了他一眼，道。 “你想让我证明这剧本是我写的，正好这剧本没写完。等会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我亲手写一章如何？” “你以为我会这么说吗？” 赵明远闻言错愕，他刚刚真就想答应了，话都到嘴边了。 “你什么意思？” “呵呵，你才是什么意思？”许青焰轻蔑一笑，“你几把谁啊，这是我的剧本，有必要的话，我自然能保证他的完整性。” “为什么要向你证明？证明什么呢？” “自然是证明剧本是你写的，不然你就是在沽名钓誉！”赵明远皱眉，尚且能保持理智，“这事情我会和方处长反应的。” “去吧，草拟吗的狗币东西。” “你说什么？”赵明远眼睛睁大，一脸的不可置信，声音激动，“你骂我？” “谁骂你了？你这么着急跳起来干什么？”许青焰嘴角微微勾起，声音平淡道，“我不仅能写出《我的团长我的团》。” “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关注一下我的另一部剧，过段时间就能上映。看看那剧本，睁大眼睛看看是不是找人代写的。” “如果你觉得不可能，可以关注我的公司，天光影视。看看我是不是跟你一样，是个金玉其外的草包玩意。” 一连串的话，怼的赵明远哑口无言。 “你你等着！” 说完，赵明远直接侧身离开。 对此，甘文昌与许青焰两个人只是抱着手站在走廊那冷冷看着赵明远的背影。过了半分钟，甘文昌感慨。 “真是一头纯正的傻逼，你都不在编剧圈混，等几把爱情吗？” 许青焰也不由感慨，“是啊，这人” 十分钟后，谈话阵地移动到男厕外的两人，正一边看着近处的酒店外景一边抽烟闲聊。许青焰没抽，只是刷了刷手机。 裴暮蝉问他顺不顺利，他回道，“挺顺利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出结果告诉你。” 估摸着这两天差不多能忙完，只要出了结果自己就能撤了。不管是什么结果，有何国进在，哪怕这次拍不了也是下次拍。 他也回复了林晚粥的消息，给她拍了一张图片，配字。 “在开研讨会。” 甘文昌瞥了他手机一眼，感慨道。 “哎，你说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和人和猪的差距都大？” “啥？”他抬头，一脸疑惑。 “喏，你到底喜欢哪一个？”甘文昌对于许青焰那点事情其实也清楚，知道他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小天后。 又有一个御姐合作伙伴，还是一个小天后。 “喜欢挺复杂的，暂时没想那么多。”许青焰收了手机，皱着眉头道，“比起前途，我觉得爱情可以晚一点。” “你的前途不是挺明朗的吗？” 许青焰幽幽道，“我说的是，大家的前途。” ------------ 第282章 弃暗投明，赵明远发觉，投降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待两人从厕所回来，刚进会议室，前后观感对比十分明显。 几乎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许青焰身上，或有不解，或是疑惑、惊讶。所有神情汇聚成一个态度，重视。 落座后，许青焰想象中的冲突画面并未发生。 反而是一直笑面佛的方处长起身，看向许青焰的眼神温和。脸上的笑容不再那么公式化，半开玩笑道。 “小许抽烟回来了？” 领导的脸色变化细微，心思全体现在语气上。同一句话不同的语气不同的意思，看得出远近亲疏。 “啊”许青焰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他没抽烟，刚刚抽烟的是甘文昌，两人凑在一起站男厕外聊天。大概是被看见了，不过方处出去过？ “没事，年轻人，有点爱好很正常。”方处长笑呵呵，“你这剧本写的不错，改一改都能出版了。” “这不也是何处给机会，愿意让我试一试。”许青焰挠头，装作不好意思的模样，朝着何国进的方向感激看了一眼。 他不认方处，反正就认定何国进了。也不管站没站错队，毕竟不是何国进，他也没机会从娱乐圈跳入文艺圈。 虽然这圈子乌烟瘴气的事情也不少，但他有些人脉靠山。别人说文艺圈很难，可许青焰并不觉得难。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何国进应该是副处。目前来看，和大腹便便的方处长应该也不是尿一壶的人。 “呵呵，长江后浪拍前浪。”方处继续道，“小许，你换个位置到我这来怎么样？我有些问题” 不远处的赵明远，闻言不由猛地抬头。不可思议的转头看向方处长，既震惊又骇然，挫败感顿时涌上心头。 他舔了半天，也不见方处长有什么表示。还以为这领导爱惜羽毛，结果现在却当众对着许青焰示好。 方处长这一番话起了决定作用，赵明远终究还是没有站起身。先前嚷嚷着的质疑，如今也直接当没发生过。 如同狗只会在自己的领地狂吠，当赵明远发现事情远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后，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只是在看向许青焰时，不甘的眼神化作了一道轻轻的叹息。 《我的团长我的团》他也看过，第一眼就发觉许青焰的文字有些粗粝。有些地方处理生硬，不够完美。 但耐着心思看，他顿时起了抄袭的心。同时也意味着这剧本确实优秀，不过如果由他来写，爽度会高一些。 那一瞬间，赵明远心里想了很多，最后也只能低下头。 “你看到哪了？” “快看完了，确实有意思。” 会议室里陆续传来如此的对话，直到有人站起身忽然喊了一句。 “下面呢？” 话一说出口，会议室里顿时哄堂大笑。在座的都是文化人，只有一两个女领导，不免产生了歧义联想。 “老孙，你下面怎么了？”另一個老编辑手里正翻着页，笑呵呵问道。 “怎么个屁！看到关键处，给我断了。”那人看着四十岁左右，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看向场中的方处长。 “方处，小许同志做事不地道啊，写剧本怎么光写一半就来了？” 方处笑呵呵，“我还没看完。” 说完，转头问他，“真是这样吗？” 许青焰闻言有些尴尬，“我以为过不了，毕竟自身水平有限这要是选不上，我费那么大劲不是亏了吗？” 闻言，在场人哈哈哈大笑，气氛也变得融洽了起来。 姓孙那名小领导指着许青焰，无可奈何摇头笑道。 “滑头。” “小同志办事活泼一些也是正常的，毕竟年轻人更务实一些。”方处打着圆场，又问许青焰，“剩下的能续上吗？” “能。” “要几天时间？”方处长又问。 许青焰闻言一愣，心道这是要把自己扣在这写完才能走吗？估摸着剩下的进度，他斟酌了一会后道。 “三天。” “好！三天就三天！给你三天时间。”方处长打蛇随棍上，“这三天你有一切困难都可以提出来，组织上会给伱解决。” “是。”许青焰有些麻。 闻言，会议室里一直老神常在的导演季仕安眯不下去了，下意识的转头看向方处长，方处是拍板的人。 这句话说出口，基本是直接内定了剧本了。 同时也意味着几乎对赵明远宣判了死刑，还是如此直接在大众面前宣布，对于赵明远来说有些残酷。 这是极其少见的一种情况，毕竟季仕安了解方处这个老狐狸。无利不起早的东西，现在这么积极。 方老狐狸这是多看好《我的团长我的团》，想从中分一份功。 但话又说回来了，季仕安也挺看好许青焰这份剧本。文字粗粝但人设出彩，剧情饱满真实，瑕不掩瑜。 而且一旦确定剧本，那么意味着接下来几天的工作轻松了。直接修改剧本讨论怎么拍就行了，不用浪费时间去讨论。 说实话，这效率让季仕安这个体制老油条都有些不适应。 另一边，何国进低着头专心看剧本。 哪怕他在翻看《我的团长我的团》时，同样对剧本满意。但真正听到方处直接拍板时，心中仍旧感觉诧异。 在研讨会的第一天，如此快速的拍板。在历史研讨会上也是少有的，除非剧本已经优秀到了某一个层次。 关于剧本，何国进还没完全看完。但无论如何，这总归是一个好消息。 在场一共二十多个人，十余个领导，十余个编剧。此刻他们内心都有些纷乱，冥冥中好像感觉见证了什么。 整个下午，对于赵明远来说极度煎熬。可以说，方处长的话几乎是把他的脸直接反手扔进了垃圾桶里。 可他不敢离场，也不敢甩脸色。 一直煎熬到六点，几个领导准备回去了。赵明远也顺势起身，闷着头就要往外走，他受尽大辱，脸色铁青。 然而，方处长叫住了他。 “小赵。” “方处长，怎么了？”赵明远脚仿佛是踩在了水泥地里，他转头强行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哦，没什么事，你的剧本很优秀。”方处长穿着深色的夹克衫，一手拿着一个黑色的保温杯，笑呵呵道。 “我个人也很欣赏你的才华，这次剧本落选，你心里不痛快吧？” 赵明远脸色跟死了妈一样，心里怎么可能会痛快。但面对权势老登，他还是只能挤出接客的笑容摇头道。 “是我自己不争气，领导已经很照顾我了。” “诶，做人不能骄傲也不能妄自菲薄嘛。”方处长道，“不过，这次确实是小许的剧本略胜一筹。” “唉。”赵明远叹了一口气。 “你也是老同志了，不要总是唉声叹气的。”方处小声道，“你老师跟我打过招呼，不会让你太难看的。” “这样吧，小许毕竟年轻。他是剧本的主要撰写人，同时也要几个老编剧润色修改，弄不好后期出版。” “这也是一个锻炼的机会，要看到人家的长处，避免自己的短处。有个方向学习，总比胡乱撞南墙要好。” 闻言，赵明远下巴微张。 “可是，我跟许青焰私下里有点矛盾” “你说你，老毛病又犯了。”方处皱眉，又叹了一口气道，“人哪有不犯错的，知错就改就好了。” “你们年岁相差不大，有些事情说开就好。带点诚意跟人家道道歉，说点软话，小许未来潜力很大。” 说完，方处长拍了拍愣在原地的赵明远，慢悠悠走远了。 赵明远想着方处刚刚的话，顿时有些浑身刺痒。道歉这不如让他去死，他一个老资格给一个新人道歉。 这怎么可 人陆陆续续走光，可笑的是陪他一起来的同行也走了。 迷迷糊糊，赵明远也不记得自己怎么开车回的家。他在书房里坐了一整夜，把这辈子所有的屈辱事情想了一个遍。 终于在黎明破晓之际，黑着眼圈的赵明远做出了决定。跪就跪吧，方叔总不能害自己，还是认栽吧。 投降一念起，顿觉天地宽。 天亮，在方处长的提议下，研讨会继续。并另外开辟了一个办公室给许青焰使用，供其在三天内完成稿子。 在参与研讨的同时，另一边润色和编纂也在进行中。不浪费一点时间，争取把剧本和稿子全都赶出来。 上游许青焰写稿，中游研讨会讨论，下游编纂润色。这是征得了许青焰同意的结果，他没什么反对的理由。 他习惯性抓大放小，不在意这种细节。 于是这台机器在上午的时间里高速运转，相比于昨天慢吞吞的读稿再研讨，效率达到了惊人的三四倍。 中午，赵明远堵住了许青焰和甘文昌。 在两人惊疑的目光中，他的脸几乎憋成了猪肝色。饶是如此，赵明远依旧诚恳道了歉，提出了饭局邀请。 许青焰与甘文昌对视了一眼，都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饭局？” “是的，赵某诚心赔礼，如果不信我可以找方处长作保。” 许青焰思索片刻，将信将疑，“那倒不用了，心意领了。” 又过了一天。 男厕门口，甘文昌点上了一支烟，望着远处开始吞云吐雾。 “哎，你不觉得赵明远这老小子不对劲吗？” “确实有点，他是不是吃错药了。”许青焰滑动着手机，正低头回着消息，“不会是被我骂傻了吧？” “那你罪过大了，老弟，你毁了一个家庭。”甘文昌吐了一口烟。 “滚吧，跟我有毛关系。”许青焰回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好像真的想道歉，今天估计又得堵门。” 甘文昌道，“让他堵吧，看他能坚持几次。” 第二天，赵明远依旧邀请，态度诚恳数倍，仍拒。 哪怕被拒了，赵明远似乎也没那么失落，他神色平静走进了编纂办公室。接受的那一刻起，他才发现这剧本神了。 昨天是带着情绪去看剧本，光顾着挑故事的毛病了，许多台词没有去细看。 如今静下心一看，顿觉明朗，一些出彩的台词也被注意到。例如：“死都不怕，就怕不安逸，命都不要，就爱安逸。” 彼时他并未进入故事，这一上午编纂。他认真代入之后，越发觉得龙文章这个人魅力不止一点点。 这种文人之间隔空对撞的感觉，让赵明远浑身毛孔舒畅。 第二天，他依旧去邀请许青焰。原本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打算，等了一会却等到了许青焰狐疑的目光。 “你这是真打算请我吃饭？” “当然。” “目的呢？” “道歉，我不是说过了吗？”赵明远诚恳道，“真的只是为了道歉，多有得罪，还得请你多多包涵。” 这话给许青焰整不好意思了，摸了摸脸道。 “你这太突然了，不会使诈吧？” “绝对不会，我以我的性命起誓，要是使诈” “得得得，我信了。”许青焰挥了挥手，“那成吧，吃饭的话，择日不如撞日，不如今天就去吧。” “好。” 许青焰给甘文昌发了个消息，让他一起跟着去赴宴了。事实证明也确实没诈，就是一场普通的饭局。 下午还有工作，两人也不能喝酒，于是以茶代酒。 寒暄过后，赵明远拿出了一份礼物。又是一番诚恳的道歉，这态度转变让许青焰都有些惊了，这是闹哪样？ 好一顿解释后，许青焰才明方处长提点了赵明远。 “许老弟，我算是想明白了。”赵明远吃了两口菜，叹气道，“这有些人，终究还是能力有限。” “以前我不觉得剧本烂，现在一看，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方处说的对，这世上能人太多了吃菜吃菜。” 甘文昌坐在一边闷头吃饭，也不和两人搭话。直到饭局结束，看着赵明远离去，他这才拍了拍许青焰的肩膀。 “你说这人是怎么了？怎么跟自信被打掉了似的，怪怪的。” “不道啊，看着还挺渗人的。”许青焰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道，“再看看吧，反正这事算是到此为止了。” 四天过去，稿子最终还是赶出来了，比预计多了一些时间。 研讨会也进入了后期，越到后面问题越多。何国进还特意找过许青焰一次，问他后续的情节发展。 得知后续之后，何国进似乎有些闷闷不乐。无意间说了一句会不会太沉重，许青焰便接了一句，那改光明一点？ “别吧，就这样写吧。”何国进摆手，“我的意见也不是那么重要，等放在会上讨论一下再说。” “好。” 研讨会上有两个女领导，表示对迷龙很喜欢。 对此，许青焰不置可否。他不生产水，只是大自然的搬运工，在剧本完工之后就没怎么管后续的事了。 研讨会还在开，他的心却漂回了星海。既惦记剧组那边，也惦记留在星海的人，已经有些待不住了。 编纂室，赵明远越看这剧本越是心惊。 当他看到主角孟烦了被龙文章按在石头上，掐着脖子也要说出那句，“你骗我们有了不该有的希望！” “我们现在明知道不该有还在想，我们想胜利！明知道死还在想胜利，明知道输我们还在想胜利！” 他不由被镇住了，瞬间感觉自己那剧本就是一坨奥利给。他下意识尝试去模仿，却发现根本写不出这样的台词。 龙文章在炮灰团死伤殆尽后，靠在石砖墙，浪荡的笑容瞬间敛去。 “我欠了一千座坟，欠了南天门上一千座坟。” 看到文弱书生阿译说出，“我真的想做成，龙文章那样的人。” 他忽的仿佛看见了一股绳是怎么被拧起来的，在国破山河中。一群普通人是怎么成为战士，如何把血流干。 呐喊着吾宁死，把自己比作必死的苍蝇。是炮灰团，却义无反顾的跟着团长去送死，只为了胜利。 最终所有人都死了，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都死了。 赵明远看完剧本，缓了一个下午才缓过来。其他人也不遑多让，那天下午研讨室出奇的安静，直到有人说。 “改天，想去滇南看一看。” 话音落下，顿时有人接茬。 “我也想去，早就想去了就是一直没找到机会。”那人道，“好久没去旅游了，看看山顺便去看看” “小许这剧本是从滇南藤冲取的材吧，干脆就去那拍吧。”季仕安提议道。 “赞同。” 一下午寥落几道聊天声，两女同志中间出外面抹了抹眼泪。光看故事是没有感觉的，但真正像他们那样去代入又有些受不了。 那种近乎绝望的窒息感，像是在黑夜里寻找光点 周勉走出了民政局，闷雷在云层滚过，碾出水汽。 第一滴雨落在他的鼻尖，三个呼吸的时间，豆大的雨瞬间落了下来。几乎是转眼间，整条老街暴雨倾盆。 捂头奔跑的间隙，周勉牢牢捏住手中的红本本。 便利店的屋檐下，他在电光落下的一瞬间。看到雾蒙蒙中大楼一闪而过的剪影，又瞬间被沉沉雨幕覆盖。 体温将身上的湿气蒸除，雨雾腾起，在眼前几米前的视野里弥漫。 离婚了。 周勉小口的喘息，心脏缓慢跳动。事情尘埃落定的那一刻，心中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也没有多高兴。 便利店老板靠在柜台后面的摇椅里，耷拉着眼皮瞅了门外人一眼。声音如同吟唱，丝滑喊了一句。 “雨伞二十五。” 闻言，周勉平静的内心顿起烦躁。他想起了协商时，前妻那张抓狂的嘴脸，以及提到新欢满脸的幸福感。 “他不像你，会顾家，我想要的他都懂！” 轰隆！一道雷光落下。 周勉咬牙，低声骂了一句草泥马的狗男女。而后直接走入雨中，朝着雾雨蒙蒙中走去，他记得车停在了附近。 雨水打在他脸上，有些呼吸不畅。吸饱了水的运动鞋踩着打滑，发出噗呲噗呲的声音，听得他莫名烦躁。 事情从一开始就不对劲，自己却因为工作没去想。顾家顾你妈的家，草你妈的贱人，去死吧！ 他拉开了车门，湿漉漉坐进车里，并没有第一时间启动车辆。沉默一会后，他这才将车开上了路。 不一会，雨雾变大，周勉又不得不停在路边。 车门隔绝了暴雨，在这白噪音里，周勉想起了许青焰说的那句话。“早干嘛去了？”，顿时摸出手机。 他滑动到陈念念的聊天界面，聊天停留在三天前。陈念念问他最近在干嘛，他回了一个在剧组，许哥弄的的新剧。 礼尚往来的聊天，最后止步在一个黄脸的微笑表情包。 周勉编辑了一条消息，正打算发又删掉了。刚离婚就找人家，这不是嫌弃自己还不够给人招晦气吗？ 想到这，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删掉了编辑好的一大段消息。 忽然，手机自己震了起来。他扫了一眼，整个人瞬间愣住了，陈念念打来了电话。 ------------ 第283章 大领导的邀请，甘文昌：byd，你猜娱乐圈最高的地方在哪？ 接还是不接？周勉犹豫了几秒，选择了前者。 “喂？” “勉哥，你还在星海吗？” “不在，回老家办事去了，怎么了？”周勉全身湿透，听见陈念念的声音，不由觉得心中回暖。 “啊没什么事，就是老杨组织了一个局。”陈念念声音活泼，透过话筒，整个车内都洋溢着她阳光的嗓音。 “嗯，你去吗？”他鬼使神差的问道。 “去啊，老杨说喊你，不知道勉哥你有没有时间。”陈念念脆生生道，她这人有分寸，基本不提周勉的私事。 “应该有吧，我” “行，来不来也没关系。”陈念念在电话那头大声道，“勉哥你先忙，我这还有点事情，回聊。” “好” 电话挂断，周勉盯着车挡风玻璃一簇簇爆开的雨雾发呆。心中那份失落越发的明显，逐渐变成了压抑。 也知道过了多久，他决定打个电话给许青焰。 这個念头几乎是下意识产生的，甚至周勉都自动忽略了许青焰比他还小的事实，遇事不决习惯性找许青焰。 虽然他从未认真想过，不过在他的心里。如果非要从身边找一个遇事不迷茫的人，或许只有许青焰一个选择。 嘟嘟嘟，几声电话忙音后，通了。 “事情办完了？” 许青焰一句话，让周勉瞬间找回了一点状态。对啊，他来这本来不就是为了结束这段痛苦的婚姻。 既然事情都办完了，自己在这痛苦什么？ 还得是许哥，永远单刀直入。 “嗯，办完了。”周勉张了张嘴，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提陈念念的事情。 “emo？” “那倒没有，就是有点迷茫。” “放轻松，离婚都是这样的。”许青焰并未当一回事，随口道，“等我回来给你接风洗尘，喝点酒就好了。” “伱那边还没忙完？不是说三四天吗？”周勉吃惊。 “出了点状况，不过是好事，我已经跟魏无封打过招呼了。”许青焰大大咧咧，“有魏无封在，我倒也没不放心。” 闻言，饶是周勉还沉浸在离婚失落的氛围之中。听见许青焰这句话，也不由顿时汗颜，心道不放心个屁！ 六百万的经费，差点让魏无封每天节省到自闭了。这点钱扔在剧场，小偷来了都得哭着扔两袋钱。 “还有什么事吗？” “是还有一件事就是刚刚，陈念念给我打电话了。”周勉犹豫了一阵还是老老实实，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一遍。 这可把电话那头的许青焰给听懵了，什么鬼？ “所以你想追陈念念？” “是，但是我刚离婚就那样，会不会被以为花心？”周勉拧巴问道，“我是不是过段时间，我怕最后朋友都做不成。” “打住，你先停一下。”许青焰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你想追陈念念，但是现在还在犹豫该什么时候追？” “嗯，我现在做的话，也不知道那个男的有没有成功”周勉皱起了眉头，自顾自絮絮叨叨的说着。 “等等，兄嘚，抛开这些不谈。”许青焰忽然道，“就算那男的没成功，好吧，假设荔枝甩了那男的。” “她现在是单身，你又该怎么去追呢？” 周勉呐呐无言，好一会这才道。 “聊天，然后送礼物，约出来” “哥们，你根本不用焦虑，条条大路通舔狗。”许青焰整个人有些无语，“你送礼物，是研究口红色号，再研究口红品牌？” 周勉惊了，“你怎么知道？” “你之前对你老婆就是这么干的，在恋综那会看你眼睛都快睁不开了，还在那看口红挑选的视频。” 许青焰有些无语，“你刚离婚，可以不冷静，但别做舔狗啊。” “送礼物就是舔狗吗？”周勉回了一句。 “送礼物当然不是，但你要分清楚，陈念念压根不缺这些。”许青焰道，“你和她这么多年朋友，不知道她喜欢什么样吗？” “我没送过她礼物，当然不知道”周勉声音逐渐变小。 “这和礼物没关系，陈念念不是一个缺礼物的人。好比人家早餐吃饱了，你送一个包子。”许青焰道。 “你送完包子，还在忐忑的等反馈。要是反馈不强，你或许还会想是不是礼物不够好，一边失落一边想着买什么更好的礼物。” “为了得到心仪的人，可以上头到放弃一切，甚至是理智和自尊。你以为爱的卑微深沉，可是对人家没用啊。” “如果你总是做这种筛选，你就是个无足轻重的骨架。也不想要想着，总有一天遇良人，不会有的。” 闻言，周勉顿时愣住了。 许青焰太了解他了，刚刚那番话几乎就是他会做的事情。患得患失，然后每天想着自己应该为对方多做点什么。 仿佛平等都是一种亏欠，一定要做到让对方心怀愧疚的程度才能安心。 “那我该怎么办？”周勉问道。 “哈？回去洗个澡睡觉，脑子清醒了该干什么干什么。”许青焰道，“想追陈念念，就多和人家接触。” “不要想这想那的，等你想清楚了，人家孩子都有了。” “可是可是现在有个男的追她，你也知道的。”周勉又开始犹豫了，“那个导演，又是个富二代。” “追到了吗？” “不知道啊，没问。” “没问，你说什么？”许青焰呛声道，“你在犹豫，时间是往前走的。好比一辆车，列车员问你上不上车。” “你还在一个劲的问下一站是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停？火车安不安全，一张票要多少钱，中途能不能补票？” “管他呢，先上车啊，你沉浸在你的剧本里，只会错失另一个剧本。结果是什么并不重要，去做你认为重要的事情。” 噼里啪啦一团话，直接给周勉听晕了。 挂了电话。 周勉一个人坐在车内，忽然像是回魂了似的。顿感身上寒冷，自己还在干什么呢，早点开回家睡觉。 启动车辆前，他给陈念念发了一条消息。 “去哪聚会，当时候叫我。” 陈念念回复消息很快，好奇问道。 “勉哥你不忙吗？” “忙也不忙，一切都结束了。”周勉道，“除了工作和朋友之外，好像也没别的事情要忙。” 这次陈念念好几次正在输入中，愣是半天没能发出东西。 “你和嫂子” “嗯，事情办完了，在回去的路上。”周勉脑子里闪过许青焰的劝告，慢吞吞打字，“回去睡个觉，换个心情继续工作。” “勉哥，你能看开就好了。”陈念念回复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希望你能早点好起来。” “嗯。” 关闭了聊天界面，周勉不由幽幽叹了一口气。他启动了汽车，心里想着如果刚刚是许青焰，或许已经和陈念念约好了去哪玩。 即使他知道该怎么说，有些话却还是说不出口。 可能，这就是本性。 京城。 许青焰挂完电话返回会议室，甘文昌抬头看了他一眼。 “干嘛去了？” “有个朋友问我怎么追女生，稍微聊了几句。”许青焰随口道，“至于有几分用处，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舔狗？” “不算吧，有点像付出型人格。”许青焰往柔软的办公椅子上一靠，“人的习惯，就像高山落石，一滚起来就停不下来。” “哎，说起舔狗，我突然想起了我一个朋友。”说到这，甘文昌忽然停了下来，见许青焰眼神怪怪的。 “不是，真有这个朋友。你知道我的，很难遇见什么真爱之类。太讲究门当户对，但这” “我从来不主动追女生，这玩意其实没什么意思，爱情是精神需求，我没有太大的精神追求。我是个俗人，追求点实在的。” “行了，不用解释了。”许青焰摆手，“直接说吧，我不会误会的。” “其实也没什么，无非就是捧着呗，开生日派对。”甘文昌道，“后来他放弃了，还被到处说他渣。” “卧槽你个孙贼，你总他妈看我干嘛？滚！” 许青焰讪笑，“随便看看，对了赵明远没找我吧？” “找了，我说你宫寒去看医生了。”甘文昌随口道，“赵明远怎么回事啊，跟他妈信徒一样，每天找你问这问那。” “我怎么知道，他那些问题我也答不上来。”许青焰往那一趟，仰头看着天花板，“我现在就想回家，惦记我的剧组。” “您老还惦记着那点破情景喜剧呢？干完这一票，您老就封神了。”甘文昌瞥了他一眼，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 “你这人怎么好像，一直都不选简单一点的路？” “我也想简单一点，谁不想呢？”许青焰道，“我就提供了一剧本，这不是我的东西，我得回去拍《武林外传》。” “脑子有病，真是”甘文昌骂了两句，陡然又转头问道，“你刚刚是说真的？” “嗯。” 甘文昌说不出话来了，眯着眼看了一眼许青焰。忽然发觉有些看不透这个相处了几个月的人，真的有人做到坚钢不可夺其志。 说要做什么事情，就一定会沿着这条路走下去。哪怕路上捡到西瓜，却也绝对不会停留太久，依旧会往前走。 “可是你现在只要跟着我们，做完这部剧就是最佳编剧。”甘文昌劝道，“现在比以前好太多了，有人会给红色题材的电视剧买单的。” “连赵明远那老小子，现在也整天把白玉兰奖挂在嘴边。你如果就这样走了，最多拿一个最佳编剧。” “有一份就行了，贪多嚼不烂。”许青焰依旧不为所动。 “行，你牛逼。”甘文昌无可奈何的竖起大拇指。 许青焰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感觉，他一向目的明确，抓大放小。真让他全程跟，收获远小于付出，不划算。 只要剧本敲定了，对于他来说就是胜利。 拍摄方面压根不用他担心，有何国进、季仕安在，这部剧质量就有保证。如今立项，播出只是时间问题。 这时，赵明远推门而入，惊喜道。 “许老弟，你在这啊！快，收拾收拾，跟我走。” 他懵了，“去哪？” “方处长请了郑老过来视察工作，郑老刚从英国访问回来。”赵明远激动到，“他看了你的剧本，你那会又不在。” “刚刚打电话过来，让你去郑老家里坐坐。” “啊？” 许青焰有些懵，这半天够折腾的，不过想着郑老应该是个大佬。本着有事没事打一杆的原则，他还是应了下来。 赵明远离开了，叮嘱他快点出来。说完匆忙离开了，他去楼下准备车，正好也跟着蹭一波，见面是不可能了。 但这种事情，在郑老家坐一坐也好。这一刻，他比谁都更希望许青焰支棱起来，能和郑老聊尽兴一点。 许青焰嗯了几声，转头一看，甘文昌呆住了。 “你什么表情？” “卧槽，郑老？” “谁啊，你认识还是？”许青焰挠头，吐槽道，“你们这些人说人的名字都只带个姓，给我听晕了。” “不是，哥们，你连郑老都没听说？” “真没听过，我就是个新人，听个集贸啊？”许青焰反向吐槽，“你丫的能不能别卖关子，郑老是谁？” “人艺听过没？”甘文昌问道。 许青焰摇头，“母鸡啊。” “卧槽，你是从山里长出来的吧。”甘文昌跳了起来，“京城人民艺术剧院，卧槽你个沟槽的，没事多上网吧哥。” “你知道娱乐圈最高的地方在哪里吗？在人艺！” 许青焰闻言，低头搜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文艺圈最深厚的底蕴都在人艺。正儿八经国家单位，始建于六七十年前。 一搜弹出的词条全是文学巨匠，什么老舍，《雷雨》的曹禺，一大帮老先生。再往下滑，现任的老演员都在内。 娱乐圈演技最好的地方在人艺，与中央戏剧学院血浓于水。 光是人艺这两个字，在夏国就是独一档的存在。代表着娱乐圈至高无上的荣誉和地位，进去了才是老艺术家。 再大的腕，到了人艺都得老老实实的。 他搜了一下姓郑的领导，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他看了一眼甘文昌，甘文昌朝着他摊了摊手，一脸无语。 “真是大领导啊？”许青焰懵逼。 “要不然呢，逗你玩呢？”甘文昌仰头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我这条咸鱼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沟槽的，这几天过得太刺激了。弄不好回去我就变成卷狗了，再躺着真要被你这个逼甩十万八千里了。” “你这是什么运气，卧槽，我真想跳了，这我还活集贸啊！” 闻言，许青焰这会才回过味来。 哦，真走大运了。 要是没参与这个项目，要是没来京城，或是人不在京城。一开始他只是想维稳一下和何国进的关系，加固人脉。 写剧本只是顺带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想牵线搭桥，可现在好像不小心摸到钢缆了。 “这种事情也难说，可能就过去说两句话而已。”许青焰很不走心的安慰，实际情况也差不多，根基不牢。 “别，机灵点，这种机会不多。”甘文昌叮嘱道。 “行吧。” 出了门，许青焰上了副驾。转头一看赵明远那副模样，顿时吓了一跳，光速解开安全带，差点跳车。 “赵哥，你开车手抖得跟筛子似的，行不行啊？” “行！！包行的！”赵明远嘴角咧得老高，跟魔怔了似的傻笑，“方处长让我送你，顺便路上跟你交代点事情，怕你出错。” “行，多谢赵哥。”许青焰点头，心道我特么更怕你出错。 行至途中，赵明远几乎把能交代的细节都交代完了。讲到激动处，差点手舞足蹈，看得许青焰蛋疼。 车停在一处茶庄，赵明远帮他挑好了礼物。水果之类的全包，全是一些寻常却精细的时令水果，面子里子全有了。 “谢谢赵哥，考虑这么周到。”许青焰挠头，他这话确实是真心实意的。 他很少接触体制内的领导，最大的靠山是何国进。可何国进毕竟只大他十岁，倒也没那么多需要注意的。 再往上，许青焰就得抓瞎了。 赵明远确实帮他省了不少功夫，明显能看出他经常和这些领导打交道。剧本写的怎么样另说，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诶，这没什么，我也跟着你沾点光。”赵明远将果篮放上车，摆手道，“我也就这点本事了。” “论写剧本，还是你在行，还是比不上。” 许青焰笑笑，“赵哥你剧本也挺好的。” 这是一句客套话，但也足够了，赵明远早就想通了。压根没想过能从许青焰身上获得自信，这东西不服不行。 车驶过十字路口，空调呼呼的吹着。 赵明远瞥了他一眼，提醒道。 “你也别太紧张，郑老对人都很和善的，说错话也没什么关系。应该是找你聊聊剧本，没事我们就回来了。” “嗯，知道了。”许青焰点了点头，内心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 第284章 领导说笑了，不是人老不中用，是不中用的人变老了 许青焰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马上要和人艺的老干部见面。 这种感觉有些不真切，明明一周前他还在星海筹拍《武林外传》。那时的他听说过文艺圈，却从未真正见过。 不管是唱歌写词曲，还是春晚，半只脚进了娱乐圈。窥见了文艺圈一角，距离真正进入，却还有十万八千里。 在他的认知里，只有像是林川那样人才能进入文艺圈发光发热。至于他，文艺圈则离得十万八千里。 可现在好像离他又很近，近得有些不真实。 车往前疾驰，街景在不停倒退， “现在感觉怎么样？”赵明远一边开着车，一边问道，“看你很紧张的样子，一看就不怎么和领导打交道。” “嗯。”许青焰靠在副驾休息，扭头看向窗外，春光和煦，“没怎么接触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明远闻言，嘴角微扬。 “我这么多年和不少领导有过来往，你要不要听一些建议？” “洗耳恭听。” “领导这种群体，一般不是直属的上级领导，一般不必小心翼翼。”赵明远开着车，也不兜弯子。 “你如果需要大领导或者贵人帮忙，可以多花点心思。打听打听他的爱好，大致的人生经历，有什么忌讳。” “如果没有利益关系，只是单纯的拜访交流。只需要做到三点就行了，维护领导，多请教，不争辩。” “赵哥，这最后三点什么意思？”许青焰问道。 “嗯？你不明白算了，我说大白话吧。”赵明远神态放松，随口问道，“要是领导说老了不中用，你怎么说？” 许青焰想了想，“领导您不是人老了不中用，是不中用的人变老了。” “领导你怎么能是老了，和我比伱嫩得跟孙子一样。”、“领导你别这样说，你年轻也比不过我。” 赵明远开着车，人都听晕了。 “许老弟，你平时就这么勇敢吗？” “偶尔，心血来潮了会犯病。”许青焰笑笑，“以前网上总有人黑我，我会很生气，后来不生气了。” “因为他们说的是对的，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赵明远没理会他的玩笑话，这次的拜访十分重要。许青焰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证明他也没太紧张。 甚至，他猜测许青焰可能在心里给这次拜访定了性。想了想，他决定先不和许青焰掰扯，直接挑剩下两条给建议。 “许老弟，这多请教，少争辩。则是多说说领导的得意成绩，不要在意领导的情绪，情况不对早早撤就好了。” “领导终究还是人，都喜欢听好话，做好功课真心捧上两句，往往事半功倍。至于不争辩，这个得看情况。” “如果领导语气不好，又或是情绪起伏不定。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好了，不必放在心上，事后依旧风平浪静。” 赵明远一番话说完，许青焰心中也有了底。 他也不必再问郑老喜欢什么，看赵明远准备的礼品其实也能看出来。无非是喝喝茶，下下棋之类的爱好。 赵明远那一套说不上对错，肯定是有用的。但他不求于人，顺其自然就好了，也不用过于拘谨，说错了也没什么。 车在一个家属院前停了下来，五六层的老楼房，看着干净。 下车，许青焰与赵明远一人提着一個礼品往里走。路过岗亭，得先打电话往里确认，前后折腾了十来分钟才进去。 “这地方门岗，好像有点严啊。”许青焰道。 赵明远走在前面，回头对着他笑了笑。 “习惯就好，京城首善之地，要是搁那几条胡同里，咱们连进去的资格都没有。” 两人一前一后，穿着藏青色休闲外套的许青焰缩了缩手，没说什么，只是垂眸跟着西装笔挺的赵明远往里走。 他对这些没有概念，听了也没多大的感觉。 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十五六的女生，好奇打量了两人一眼。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许青焰脸上，清秀漂亮的脸上扬起笑容。 “哎，你就是爷爷说过的许青焰吧？” 赵明远被忽视也恼，反倒是笑呵呵替许青焰介绍，“这就是我们制作组的编剧小许同志，才华横溢。” “那稿子真是你写的？”少女惊讶，却没让开。 “嗯，我写的剧本。”许青焰点头，不知道对方是不是郑老的孙女，“你看的稿子，应该是赵老师他们润色过的。” 闻言，赵明远略微诧异的转头看了他一眼。 “哦，成吧。”少女让开了位置，冲着两人一笑，“爷爷在书房，你们在客厅坐会，我去喊他。” 不多时，一个精神烁立的老者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头发皆白，眼睛明亮，先是吩咐先前那少女去泡茶。 而后他这才招呼两人，简单聊了几句。 “怎么还带礼物？”郑老皱眉。 赵明远原本只是微笑，余光瞥见许青焰准备张嘴但是又说出口。他顿时眼皮一跳，生怕许青焰说出什么逆天言论。 譬如什么，“好的郑老，一会我走的时候拿走，你家还有个孙女啊，老登！”、“别的老头有的，你当然也有。” 于是，赵明远只好硬着头皮道。 “郑老，这就是我们做晚辈的一些心意。第一次来唐突了一些，听说您爱喝茶，特意托朋友带的特产，不值钱。” 郑老笑了笑，倒也没直接拒绝，笑道。 “哦？真是托朋友带的，不是特意买的吧？真要是在我这糟老头子身上浪费钱，先说好我可不领情！” “是是是。”赵明远略显尴尬。 “郑老，茶叶我也品不出什么好坏，就别开了吧。”许青焰道，“来回折腾挺麻烦的，不然咱们聊聊别的？” 闻言，赵明远听得差点吐血。 然而，他却见老头爽朗的笑了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行，那聊聊你的稿子吧。” “我只写了剧本，稿子是几个老师合力编写的。”许青焰道，“赵老师也参与了编纂，不是我一个人的成果。” 赵明远正喝着茶掩饰尴尬，听见这话，他眼皮再次跳动。有许青焰这句话，他这一趟上下就没白忙活。 “哦？那一起聊聊吧。”郑老笑眯眯。 而后的谈话里，三人间的气氛倒也能算得上其乐融融。后面赵明远就不搭话了，安静的坐在一旁喝茶。 客厅里只剩下许青焰和老爷子的声音，聊得有来有回。 许青焰不太懂文学，但影视库里的片段台词数不尽数。聊起战争片他也能说点东西出来，聊电影也能说上两句。 主打一个全面，哪怕见解与学院派不同。但他那博文广治的知识面掩盖了这个短板，倒显得难得可贵。 待到许青焰两人离开，郑老目光略显疲惫。他靠在木质沙发上，心中不由感慨一句这小伙子是真能说。 念头刚落下，少女从书房里走了出来，脆生生道。 “爷爷，真是他写的啊？” “当然是，你总怀疑人家。”郑老笑哈哈道，“这人年纪轻轻，知识面倒是出奇的大，什么都懂一些。” “这样的人做研究不一定能行，但要说写出这剧本，我看是没太大问题。” “可是爷爷，不对啊。”少女歪头道。 “那你说说，哪不对了？”郑老问道。 “说不上来，就是不对。”少女黛眉微皱，在客厅里学着老人踱步的模样，“就不像啊，文化人不长这样。” 郑老哑然失笑，“那你这不是以貌取人吗？” “那能怪我吗？他长得跟明星似的。”少女嘟起了嘴，一脸不平的转身离开了，“本来就是” 楼下。 “谢谢你。”赵明远走在前面，忽的停下脚步转身朝着许青焰道谢，“不知道该说什么，总之谢谢你。” “谢我什么？” “你提了我，原本可以不提，毕竟剧本都是你写的。” “哦那个，我不过是阐述事实而已。”许青焰轻描淡写道，“不用谢我，本来就不全是我的功劳。” 闻言，赵明远不由叹了一口气。 “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以前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 “都过去了，提那些干什么。”许青焰摆手，将话题打岔了过去，“不说这些，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行。” 饭桌上，赵明远酒后难得吐露心扉，他道。 “权势是男人最好的chun药，我这人没什么不良嗜好。唯独喜欢进步，权势地位都是好东西。” “人各有志，我主要想赚钱。”许青焰道。 “看得出来，咱俩的方向不一样，所以我才和你说这些。”赵明远醉醺醺道，“我以前只是个小科员，一开始只是想活的好一点。” “只是权利这种东西，就像是高山上的滚石，一旦开始就绝没有停下的可能。说实话，我真羡慕你的才华。” “如果我也能” 后面的话，许青焰一句没听进去。他和赵明远不是一路人，只能说做个差不多的朋友，但尿不到一壶。 又过了几天，他提着一篮水果，又拜访了郑老一次。相较于上一次，这次他明显松弛了许多，也没专门聊剧本。 一老一少聊了点家常，郑老笑眯眯问他。 “当初怎么想着放弃原来工作的，转到了文艺行业？” “不是放弃，是被裁员了。”许青焰叹了一口气，“说好听一些叫毕业，说到底还是因为我请假太多了。” “后期要是建组了，要去滇南拍摄，你什么打算？”郑老问道。 “不知道，我也没想到进度会这么快。”许青焰皱眉道，“主要看季导的想法，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来回飞。” “这么忙？” “郑老，我只是个小编剧” “哈哈，你这个水平算小编剧就有点太欺负人了。”郑老喝了一口茶，顿了一会道，“剧本的事情你放一哈也行。” “我这里有个小问题，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嗯？”许青焰有些懵，他就是过来坐坐。 “是这样，你不是挺会写歌的吗？”郑老看了他一眼，开口道，“你那首《青花瓷》不错，带动了旅游业。” “有这种事情？我怎么不知道？”许青焰啊了一声。 “瓷器小镇，你忘记了？这里面或多或少，肯定是有你的一部分功劳。”郑老斟酌片刻后道，“不过你那天青色，应该是汝窑的颜色。” 许青焰笑笑，“因为汝窑不好听，改名青花瓷更好听。” 郑老也是无语，但转念一想也是。现在的人都注重形式，没有花枝招展的架子，压根没人会点进去看。 青花瓷比汝窑，至少看到的那一瞬间，脑海里会有一个清晰的印象。 “这个说法也行，挺新鲜的。” 闻言，许青焰心里倒没太大的波动，这玩意不是他能决定的。不过，《青花瓷》这歌名确实起得妙。 “刚刚被你这么一打岔，差点忘了正事了。”郑老爷子也是个健谈的人，一拍脑袋，“我们说到哪来着？” “您还说有个小问题，问我感不感兴趣。”他道。 “哦哦，对，真是人老了，越来越不中用了。” 许青焰眼皮微跳，顿时想起了先前和赵明远在车上的玩笑话。默默把“年轻得跟个孙子似的”排除，开口道。 “在您这个级别，算是年轻干部吧？” “你还知道我什么级别？” “百度的。” 郑老差点被许青焰这突如其来的骚闪了腰，这孩子时而精明时而愚钝，时而又过于扎心的真诚了。 他咳嗽了一声，将脱缰的话题拉回了原位。 “是这样的，我前两天和一个老朋友打电话聊到了你。想着你能不能写一首歌，宣传宣传滇南。” “滇南？” “对啊，你们要是建组肯定也在滇南吧？”郑老笑呵呵，“你过去的时候，顺便看看能不写歌。” “这个难度有点”许青焰没拒绝，而是一上来就指明难度。 至于这有没有难度，像这种不限制命题的创作压根没什么难度。但赶着上去送，也压根没什么好处。 这并不是市侩，而是维护自己的正当利益。既然是宣传歌曲，哪怕不为真金白银，总得有个名头吧。 和写《我的团长我的团》一样，总得图点什么。 “困难肯定有的，你慢慢考虑。”郑老摆手道，“现在这个任务还没交到你手里，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提。” “这原本是个征集活动，谁都可以投的。但你要是有想法了，可以联系我，歌曲不错的话我们特事特办。” 闻言，许青焰心里不由哦了一声，难怪原来在这等着自己呢。 许青焰也没犹豫，直接应了下来。 “如果有组织的帮助，相信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只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讲还是不该讲。” “讲讲讲。”郑老打量了许青焰一眼，心里也是服气了。 真是乌龟对王八，碰上同类了。 这人年纪轻轻，心眼子这么多，说话永远七八分满。哪里像是个文艺工作者，分明就是一个社会滚刀肉。 “行吧，那我就说了，要是成了”许青焰嘿嘿一笑，“老爷子，宣传的时候，我想指定一个人唱行吗？” “这事情原则上不是我一个人能决定的” 当许青焰听到原则上这几个字的时候，他就知道稳了。原则上不行，就是可以，原则上可以，就是不行。 两天后，许青焰终于飞回了星海。 落地，机场。 他刚拿出手机，电话就响了起来，屏幕显示是裴暮蝉。 “喂？” “沿着出口出来，我在外面。”裴暮蝉道。 二十分钟后，许青焰拉开了主驾驶的车门。两人换了位置，车辆启动的一瞬间，他转头瞥了一眼裴暮蝉。 见她戴着口罩，神情不咸不淡，不由笑了。 “你怎么来了？” “接你，不然问你机票干什么？”裴暮蝉对于他这种明知故问的行为感到无语，拿出手机低头玩了一会，道。 “那张专辑卖了快四十万次了，准备出实体唱片。” “好事啊，要拍个mv之类的吗？”许青焰一脚油门稳稳当当，“我这边也接了个活，看看你能不能唱？” 闻言，裴暮蝉手指在屏幕上停顿了一瞬。 “你不是还建了一个剧组拍戏吗？两个剧组，你忙得过来吗？” “还好，时间都错开了。”许青焰似乎从未并未听出裴暮蝉的画外音，自顾自道，“无非飞来飞去，辛苦一点。” 裴暮蝉：“哦。” 她看着窗外的车辆不断倒退，想着他刚刚话，眼眸不由变得黯淡。二月过后就是三月，懒得跟他置气了。 “其实也没多忙，京城那边暂时不用去了。”许青焰笑出了声，“剧组那边有魏无封，我回来写一首歌就没事可做了。” 裴暮蝉：“哦。” 车停在了许青焰小区楼下地下停车场，今天他准备休息。至于工作室以及手上那首歌的事情，可以暂时放一放。 许青焰下车，推着行李箱，走了两步忽然回头看裴暮蝉。 “要不，上去坐坐？” 裴暮蝉盯着他看了一眼，头也不回的转身走了。发动机在地下停车场轰鸣，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 许青焰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车尾灯笑了，下意识舔了舔嘴唇。 ------------ 第285章 彩云之南，我心的地方，玉龙雪山，闪耀着银光 洗漱后，许青焰躺在公寓里一觉睡到了下午。 醒来天昏黑，一看时间晚上七点。 他扶着头缓了好一会，这才想起他已经回到了星海。这公寓自去年租用以来，满打满算也就住了两个月。 也不知道那个中介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成了同城网红。 他醒来的第一时间不是回复消息，无论是裴暮蝉或是林妹妹的消息，还是剧组那边都没回，而是在手机上去搜一个网红。 这是许青焰的一個习惯，在某个繁忙的节点过后。再回过头，稍微总结一下，从过去的某个时间点开始复盘。 毫无疑问，复盘恋综已经毫无意义了。 一众男女嘉宾，除去和许青焰关系紧密的三女之外。现在也只有空姐年舒予还在活跃，而且似乎转型拍短剧去了。 男嘉宾就更不用说了，爆雷的爆雷，塌房的塌房。 过了个年，恋综的事情已经被网友忘却得差不多了。现在流行的是兄妹恋综，哥哥和妹妹一起上恋综。 对于许青焰来说这是好事，现在网友提起他。第一个能想到的身份是《青花瓷》，第二个是歌手。 稍微对他有些好感的路人粉，会想到词曲人这个身份。至于编剧这个职业，也只有老粉才会记得。 跳过恋综，许青焰词曲人也干得磕磕绊绊。生动诠释了我行我上不过是一句烂话，当话语权在别人手里时你就不行。 说打压你就打压你，哪怕掀起舆论浪潮，也不会有人在乎。这年头不公平的事情太多了，热度能持续多久呢？ 所以他支持裴暮蝉利用影响力单飞，支持林晚粥工作室做大做强，同时自己出单曲，可惜这些还不够。 一个歌手，做得再出名，也只是一个不错的歌手。影响力有限，只能得到有限的公平，比如林晚粥代言落选。 所以，做影视公司的想法诞生了。 娱乐圈何为赢家，影帝or视帝。电视人的顶峰是飞天、白玉兰奖，电影人巅峰是百亿票房俱乐部。 演员的巅峰是人艺，歌手的巅峰是白金唱片。 在别人看来，他换身份异常频繁。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都是为了做影视积累资本，为进入电影牌桌的博弈场打基础。 许青焰是个实在的人，从一开始，他挣钱的目标就没歪过。行事原则还是那句话，抓大放小，扬长避短。 他进娱乐圈只为三件事，公平，公平，还是他妈的公平！ 别人的公平他管不着，他只要他身边所在意的这些人。能得到应有的公平，不会被别人的公平碾压。 追求公平是他不断攀登的原因之一，另一层原因是身边的人让他停不下来了，许青焰必须站到顶峰才能破局。 首先是工作，他现在逐渐在和裴暮蝉、林晚粥事业脱钩。但感情没法脱钩，责任越大的前提是能力越大。 许青焰万事不求人，很清楚他要什么，得做到什么程度才能行。 其次是身边的朋友，周勉帮他办过不少事情，包括纪晨那次，甘文昌应该能猜到他踹断了皱乐伟的腿，一个个感情都挺好。 可人性是复杂的。他并不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朋友，相反他很愿意去信任朋友。但架不住，一个是舔狗，一个是咸鱼二世祖。 赌狗，毒狗，舔狗，这三种生物犯起病来是没有人性的。 例子数不胜数，比如前段时间凉了的游戏圈某主播。这类舔狗的存在就是扰乱市场。道德天尊，自我感动，背刺好友。 虽然许青焰不愿意承认，但他有时真害怕哪天周勉真变成了舔狗。万一走投无路，把秘密献宝似的给仙女说了。 也怕咸鱼二世祖喝醉了，哪天酒后吐噜嘴了。 这些事情发生的概率很小，因为他对朋友都挺不错的。只是人性是经不起考验的，意外也不是绝对不会发生。 所以许青焰只能往上走，将体量膨胀到一定程度。让这些“黑点”变得微乎其微，壮大之后到处都是朋友。 他现在已经不是当年恋综那个素人了，攻守易型了。 思绪纷飞间，他搜到了那个探房的网红。大半年过去，在抖海两百万的粉丝，只是看他最近更新好像不频繁了。 划出屏幕，他下楼去吃了点东西，顺便回消息。 许青焰回到公寓上楼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家里有电脑，倒也不用特意去工作室，晚上还可以休息。 忙了接近两周，他虽然准备给自己放一天的假期，但晚上还是闲不下来，打算为明天扒谱先做一点准备工作。 应郑老的请求，他要为滇南选一首宣传歌曲。 要求是一来得有当地特色，能展现风土人情。二来朗朗上口，歌词得有点内涵，不能三俗或是rap。 总结就是不能太土，也不能太潮，最好大气一点。既要把滇南特色人文情怀展现出来，又要受年轻人喜欢。 许青焰能从中得到的好处也很明显，在郑老那得到一个人情。以后有事也好开口，单论这一点，买卖就是划算的。 其次，不仅能赚到郑老的人情，还能得到滇南省文旅及其一干领导的接待。以后，说不定还能多接几个这样的项目。 更重要的是，许青焰能安排自己的人上去唱。 一旦以后有人去滇南旅游，看到那靓丽的景色就会想起这首歌。想起这首歌，就能想起唱这首歌的歌手。 一鱼三吃，原始版权还在自己手里。这简直是秦始皇吃麻椒，赢麻了。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歌曲要让一干领导满意。而且得在制作完成后，在网络上引起风潮，达到宣传的目的。 瓷器之乡用《青花瓷》合适，滇南最适合的应该是《彩云之南》。 许青焰去过一次滇南，高山绵延，蓝天白云。传闻是汉武帝时，彩云出现在白崖古城，使者一路追到了仙境之地。 后命名为滇南，也叫彩云之南。五千米以上的高山顶部常年积雪，远远看去，仿佛银龙盘踞在山脉之上。 扒谱吧 翌日。 裴暮蝉略带迷茫的看着办公桌对面的许青焰，“所以你去的是京城，怎么和滇南文旅搭上线了？” “这个说来话长，主要是认识人艺的一个领导，他在中间牵线搭桥。”许青焰不知道怎么说，自己想起来就觉得离谱。 “人艺的领导？”裴暮蝉扫了一眼许青焰。 两个星期没见，这人还是那样模样，好像什么都没变。只是不是说剧本研讨会么，怎么又和人艺的领导有关系了？ “呃是吧，可能是看中了剧本，准备挑演员了。”许青焰往椅子上一靠，“树大好乘凉，比我那草台班子好多了。” “那和滇南文旅有什么关系？” “因为那边出了个歌曲征集，人艺的老领导有个朋友，所以”许青焰道，“和文旅那边就打了个招呼，也不算认识。” “可是你歌都还没写完，这就内定了？”裴暮蝉依旧吃惊。 “哎，不利团结的话不要说。”许青焰打断道，“这怎么能叫内定呢，不过是提前占个位子而已。” “再说最后能不能定还不一定，效果特别好才不会刷下来。唯一的好处，大概是不需要经过层层审核。” 他话虽是这么说，但宣传曲这种小事。说白了，领导的要求能有多高，知道背后是郑老的关系，多少会放点水。 裴暮蝉眼神复杂，熟悉的挫败感涌上心头。 她很清楚，人艺领导能关注的剧本，绝对不是什么普通的剧。可能它不会爆火，但口碑绝对不会差。 唉，心底暗暗叹了一口气后，裴暮蝉手撑着头。 “给我唱吗？” “要不然呢？”许青焰一脸错愕，起身将平板递了过去，“已经弄好了，你试试能不能唱出那个效果。” 裴暮蝉抿了抿嘴，把要说出口的话给咽了回去。 “好。” 他的言外之意，唱不出那个效果就换人？换人能换谁呢，他认识的女歌手屈指可数，一只手能数过来。 接过平板，她看了一眼谱子，顿时眼皮微跳。 “彩云之南？” “是。” “可我没去过滇南，他们那的唱法好像不太一样。”裴暮蝉一边看，一边说道，“以前有个同学，家是草原那边的。” “听她们唱歌，唱法比较独特，我试试吧。” 裴暮蝉垂眸盯着平板，修长莹润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打着拍子。开口第一句，声音明显空灵了许多。 “彩云之南~我心的地方，孔雀飞去，回忆悠长。玉龙雪山，闪耀着银光，秀色丽江，人在路上~” “好好好，非常好。”许青焰鼓掌。 闻言，裴暮蝉白了他一眼，放下平板道。 “伱找别人唱吧，我唱不了。” “没啊，我觉得挺好的，唱得很不错。”许青焰笑笑，他倒没说假话，确实挺不错，“怎么会唱不了？” “效果没那么好，你找其他人试试就知道了。”裴暮蝉将平板还给了他，“最好是声音空灵一些，会特定唱法的。” 话说出口，裴暮蝉就有些后悔了，一时有些嘴快。符合自己所说条件的，除了林晚粥就没有别人了。 于是她起身，准备换个地方，以掩饰狼狈。 “我去一楼办公室看看，下午有个合作。” 两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不似十六七岁的少年少女那样情绪跌宕起伏，但真的喜欢又怎么可能没情绪。 喜欢一个人本就是一种幸福明快的事情，即使是夜晚内心也是温暖明亮。但也容易患得患失，心情蒙尘。 许青焰看着裴暮蝉离开，心底有些错愕。心道女人的心思真是难猜，不过这样的话就找林晚粥试试。 不管怎么样，工作不能耽误。 不过在此之前，得把裴暮蝉哄好再走。他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才起身跟了出去。 裴暮蝉果然还没走远，只走到了二楼走廊中间。 “等等！”许青焰喊住了她。 “怎么了？”裴暮蝉回头，神色如常。 许青焰对她再了解不过了，这人外表柔柔的，心里倔得很。越是温和的人，内心往往藏着大叛逆。 如果这时候，许青焰直接问她是不是生气了。又或者问生哪门子的气，能得到的答案肯定是没有。 假设许青焰说，那首歌唱不了没关系，我还有一首歌。他几乎能猜到裴暮蝉会说什么，大概率是拒绝。 她不会接受补偿，因为接受了等于默认了她生气的事实。所以，无论怎么提都是死局，不过许青焰有别的招。 “当然是有事，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许青焰慢吞吞走到了她身边，平稳气息后，拦住了她下楼的去路。 “什么事？”裴暮蝉问道。 “我给你带了一份礼物，昨天忘记给你了。”许青焰从身后神奇的掏出了一个盒子，递给了裴暮蝉。 “礼物？” 这回轮到裴暮蝉错愕了，她以为许青焰只是追上来刨根问底的。或许会问自己是不是生气了，她不会承认的。 却没想到，还有礼物？ 多半是从京城带回来的，一时间她又有些纠结。不知道他送什么礼物，完全不了解他的喜好，下次怎么回礼。 如果礼物太用心的话，又怎么才能去知道对方喜欢什么？ “是什么？” “你拆开看看就知道了。”许青焰说完后退了一步，伸手本想捏裴暮蝉的脸，被她躲了只好揉揉头转身回办公室了。 走廊里只剩下裴暮蝉一个人，她看着许青焰回到办公室，不由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礼物没拆，拿着下楼了。 整个下午，两人都没碰面。 许青焰不知道她拆了礼物没有，心里没底，但也只能继续工作。把谱子发给了林晚粥，顺便打了个电话。 这会林晚粥没空，得过两天才能开始录歌。为了方便起见，她清了清嗓子，直接在电话里对着谱子唱了两句。 第一句彩云之南，一时间没控制住，起高了。 “抱歉。”林晚粥窘迫道。 “没事，再来吧。”许青焰一手握着手机，另一手在摆弄着鼠标，“正常发挥就好了，不用太紧张。” “噢，好。”林晚粥应道。 第二遍，这次她似乎用上某种唱法，一句彩云之南隔着手机喇叭直冲许青焰的天灵盖。 艹，他这会真是惊到了，知道林晚粥底子好，不知道这么好。什么天籁之音，跟她相比都有些逊色。 说起来这种唱法他有印象，民歌加流行，在早些年流行过一段时间。甚至出过不少组合，专门唱这一类歌曲。 这不是林晚粥本身的风格，与这事完全不搭。只能说不愧是天赋怪，又是科班出身，民歌流行唱法也是轻松写意。 “我这样唱还行吗？”林晚粥怯生生的问道。 “行，可太行了。”许青焰人都有些麻了，这歌声差点把天灵盖给开了，“你过两天抽空录一版出来，我来和芸姐说。” “好噢，我大后天可以回星海。”林晚粥小声道，“现在还在余杭市，你后天有空吗？我想去看海。” “哦，行啊。”许青焰对于这种需求明确的要求几乎不会拒绝，前提是有空，“你要穿泳装？” “才不是！现在才三月初，很冷的！”林晚粥咯咯笑，“从星海开车几小时就到了，想去海边看看而已。” “我懂，海边限定。”他道。 这回轮到林晚粥一脸懵了，“什么是海边限定？” “日漫番剧一般十二集，中间第五六集开始肯定有海边的情节。”许青焰解释道，“到了这个时候，人称海边限定。” 林晚粥从这七八年压根没什么娱乐，根本没看过番剧。大约知道是日漫，打算等会挂完电话回去恶补一下。 “那算是海边限定吧，不过就算是夏天我也穿不了泳装。”她在电话里抱怨道，“我最近又胖了一斤。” “称坏了，不用多想。”许青焰随口问道，“说起来，你穿过泳装吗？” “没啊，看别人穿过。”林晚粥好奇，忽的又反应过来了，吞吞吐吐道，“噢，是你想看吗？” “不是，我怎么怎么可能。”许青焰声音尴尬，急忙否认。谁会把心里话说出来，那不是下贱吗？ “等你回来再说吧。” “噢。” 余杭市，林晚粥挂了电话，想着那句回来再说是什么意思。她正眨着眼睛想着，齐婷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伴随着脚步声，大大咧咧。 “粥粥姐，你刚刚在唱什么歌啊，我在隔壁都听到了。” 林晚粥转头，看向从门口走进来的齐婷。她顿时心情愉悦，手背在身后，一脸笑眯眯道。 “新歌。” “哦，又是许老师给的吧？”齐婷早已经见怪不怪了，皱了皱眉头问道，“这歌怎么听起来，似乎是民歌？” “是民歌吧，有点像是民族乐。”林晚粥偏头想了一会，“我只要能唱就行了，他会和芸姐说明情况的。” 齐婷闻言，顿时搓了搓手臂上并不存在的鸡皮疙瘩。 “粥粥姐，你还没嫁出去呢，这就跟泼出去的水似的。全都交给许老师去处理了，你这是什么都不问啊？” “不知道，他说是什么滇南文旅，我觉得挺好啊。” “卧槽！滇南文旅，那确实不错！”齐婷瞬间改口，笑得合不拢嘴，“正好我们最近一直碰壁，出席活动的机会是越来少。” “如果能搭上滇南文旅这条线，以后都会好过很多。” “是噢。”她有些心不在焉，“婷婷，日漫番剧的海边限定是什么啊？” 正高兴得手舞足蹈的齐婷愣了一瞬，转头看林晚粥。 “粥粥姐，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没什么，就是听到了，好奇而已。”林晚粥不动声色掩饰自己的目的。 “哦，这个，就是一些动漫。”齐婷解释道，“大部分是一些恋爱番剧，一般在中间部分会插入海边情节。” “度过了海边情节，感情会往前跨一大步。” “又或是一些日常番，搞笑动漫，这类番剧海边情节基本是用来缓冲的。防止观众审美疲劳，两集过后继续主线。” “恋恋爱爱？”林晚粥脸红得跟烂苹果似的，压根没听清齐婷最后一句说什么。 “算了，粥粥姐，你自己待一会吧。”齐婷受够了，不由捂额头，“我去找芸姐，她知道的更多。” 说着，齐婷转身离开。 她找到温芸时，温芸正好挂断电话，齐婷猜测应该是许青焰打的前后脚电话。 果然，温芸放下手机道。 “现在有个不错的合作，和云南文旅的，许青焰保证能让粥粥上。” “哦，我刚从粥粥姐那边过来。”齐婷道，“歌还挺不错的，只是听说是流行民歌，粥粥姐换风格好吗？” “好不好，先录出来才知道。”温芸在桌上双手交叉，“要是打不起一点水花，也没人会在意这次失败。” “也是。” 入夜。 裴暮蝉打开礼物盒，黑色的内饰，里面是一条手链。手链款式镂空，光是看着就价值不菲，上面纹着一行单词。 gentle，意为温和的，也代指暮夏。 她盯着这条手链愣了好一会，思绪瞬间被拉回了上一年的夏天。两人被绑在一起的房间，半夜从窗户那取的钥匙。 暴雨天，狭长昏暗的厨房通道。中间只有一条小小的锁链，两端连着两人。那时并不知道以后，各有心事。 只是不知不觉，回头看才发现已经走了那么远。 恋综那会的银色锁链解开了，无形的锁链却一直没断开。从那一刻开始一直锁在他们的手上，距离越来越短。 恍惚间，她脑海里忽然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 或许那个夏天从未结束，恋综时更多的是表演。待到摄像机撤去，剧组离场，真正的恋爱才刚刚开始。 只是这一次没有观众，只有他们自己的本心。 她取出手链，放在灯光下端详了一会。整个二楼办公室只有她一个人，许青焰不知去向，大概去剧组了。 忽的，走廊编曲室的门被推开，走廊响起脚步声。 裴暮蝉心中一惊，手链也来不及藏，正好被回办公室的许青焰看在眼里。外头黑漆漆的，只有他靠在门边。 先是饶有兴致的打量了她一眼，目光再次下移。最终定格在被她攥在手上的手链上，不由抱着手笑道。 “礼物还喜欢吗？” 闻言，裴暮蝉顿时垂眸，将手链放在了桌上。 “嗯。” “不试试？”他问道。 裴暮蝉目光看向别处，“不习惯戴手链。” “你是不习惯戴手链，还是不习惯看到我？”许青焰走近，站在了她面前，笑吟吟盯着她，“生气了？” ------------ 第286章 谢邀，听了第一句，人已经开始在山上吃草了 裴暮蝉沉默了片刻，移开了目光。 “没有。” 许青焰也不和她在是否生气上掰扯，这并不重要。他也没谈过恋爱，大学那会身边人要么舔狗，要么海王。 属实是两极分化明显，战狼与狗一窝。 当然，他在战略上鄙视舔狗，在战术上学习海王。倒不是说学他们无下限的花心，只是为了学点技巧。 “时间过得真快啊，眨眼大半年过去了。”他挨着裴暮蝉的桌边，斜靠着，“以前你不怎么理我，现在还能生我气了。” “我哪有不理你？”裴暮蝉抬头，黛眉微皱。 “行，我错了。”许青焰嘴角弧度升高，将自己对面的电脑椅移了过来，“手链我帮你戴上？” 裴暮蝉垂眸，却也没拒绝他，或许她自己都不知道在置什么气，只是冥冥中察觉到了一丝丝危机感。 就像是暴雨前的闷热，突如其来的清凉撕开了一个小口子。 她比大多数人直觉更为敏锐，只是习惯性愚钝，下意识去忽略一些东西，这样能让她心情更好一些。 偶尔闲下来，她也会想是不是该谈恋爱。但她从来没谈过，也不知道该怎么谈，对方也时常不见踪影。 这些情绪很小，算不上生气，不过是一闪而过的迷茫。 “那我开始了，这手链好像会不会太小了？”许青焰拿起了手链，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很不要脸的把玩裴暮蝉的手。 裴暮蝉：“” “这手也挺小，你皮肤真不错。”许某人光顾着低头摸小手了，没看到裴暮蝉越来越无语的表情。 “你这已经算是骚扰了，我可以报警的。”她道。 “抓我进去，你会给我交保释金吗？”许青焰置若罔闻，鼻尖耸动，“嗯？或者交伙食费之类的。” “多交点钱，不知道能不能吃好一点，不想吃白菜土豆汤。” 看着他这个无赖的模样，裴暮蝉不由叹了一口气。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其实根本没生什么气。 不过是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做而已。 “伱生日什么时候？”裴暮蝉问道。 “嗯？你问这个干什么？” “打算送你一個礼物，怕你过农历的生日。”共处大半年，又是同一个办公室，她自然知道许青焰的出生日期。 碰巧的是，裴暮蝉的生日是六月，许青焰的生日似乎在五月。 “过阳历吧，其实我妈也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出生的。”许青焰道，“那年代，上户口都是自己瞎报的。” “所以，你的真实年龄未知？”裴暮蝉好奇问道。 “什么叫年龄未知，总不能多报一岁吧。”许青焰摸了摸脸，“好像是为了躲一个一年级复读的政策，报大了一点还是小了一点。” “总之，年龄肯定没错。过生日也是按阳历的来，应该是下下下个月。” 裴暮蝉道，“那我设一个闹钟，你最好每个月提醒我一次。” 许青焰：“？？？” 大约是裴暮蝉也发觉这个要求有些离谱，抿了抿嘴，小声道。 “我怕忘记。” 记不住就别过！！ 这特么是给人过生日的态度？？？ “啊？”许青焰愣住了。 “怎么了？”裴暮蝉说完这句话自己都笑了，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占据了所有上风，“不行吗？” “哦。”许青焰正低头捏着她的手，喉结微动。 一番没太大意义的谈话，仿佛只是为这片刻的寂静打开局面。轻拢慢抹，行序渐进，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 办公室二楼只有他们两人，灯火通明。 两人都知道要发生什么，外边的天色像是墨蓝的宝石，天幕与高楼相接的地方散发着灰蒙蒙的光。 裴暮蝉抬头看着他，见他眼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黑色的瞳孔里跳动着欲望，像是暴雨惊扰前的池水。 明明亮亮，萦绕着清风。 “在此之前，你不想说点什么？”他问道。 “不想。”她依旧固执。 气氛一点点燥热起来，像是凭空被扔一块烧红的铁块。裴暮蝉的脸变得越来越热，只能定在原地。 看着许青焰一点点从桌子那头靠过来，手掌沿着桌线一点点移动。最终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有几秒钟。 许青焰的手掌覆盖在她的腰上，明显能感觉到有一股劲。 裴暮蝉没想到的是，许青焰真的就这样俯身去亲她。如此累人的姿势，硬生生折了下来，仿佛在炫耀自己有副好腰。 乱七八糟的想法并没有持续太久，唇被印了上去。 办公室内灯光明亮，裴暮蝉只觉得这刺目的白色灯光似乎在她胸腔里点亮。下意识紧闭的双目，不停微微颤抖。 细细密密的接吻，仿佛雨水浸润水泥地面一般。 偶尔分开，两人试探又满是情意的眼睛里仿佛能拉丝。所有的隐忍和克制，仿佛在用这一种方式宣泄出来。 即使两人不是第一次接吻，中间依旧会全身酥麻。进而又像是打了麻醉剂似的，浑身上下的骨头轻飘飘的。 心脏像是疯了一般快速跳动，几乎快要跳出来。咚咚咚的声音响彻在耳边，脑海内甚至有血液冲刷过的幻听。 许青焰发觉裴暮蝉的腰真的很软，大约她真的练过舞蹈。手轻轻一掐，整个虎口能完全覆盖侧面腰线。 直到最后，许青焰试图更进一步，陡然感觉她颤抖了一下。霎时间，他也不敢继续，不留痕迹把手收了回来。 大约是意犹未尽，两人换了位置。 裴暮蝉被许青焰抱在大腿上继续亲，亲一会又停一会缓缓。亲太久会有些缺氧，时间长了会没有力气。 两人吻了一会，再度分开。裴暮蝉的眼睛已经不再明亮，有些昏沉的迷糊，半眯着眼睛，一缕发丝凌乱的贴在唇边。 冷静了一会，裴暮蝉这才回过神来。 她捋了捋头发，又迷糊了一会，转头盯着他看。神情有些懵懵懂懂的，仿佛真的被亲得有些气短了。 “怎么了？” “没事。”她摇摇头。 裴暮蝉垂眸，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她一直犹豫不知道如何开始。其实也是在害怕，如果分手了应该会很难过。 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闪过这样一个荒唐的念头，因为怕分手，所以一直犹犹豫豫不敢开始。 或许是没把握，万一最后走不到一起。 转念一想，裴暮蝉又觉得自己挺不对的。只想着享受，却没想着要开始一段恋爱关系，时间久了肯定不行。 “还没亲够？”许青焰忽然问道。 闻言，裴暮蝉抬头看他，似乎真的在思考够不够这个问题。 “我觉得应该够了。” “再亲一会？”他问道。 “嗯。” 十分钟后，两人最终以嘴微麻结束这场迟来的久别重逢。华夏人与生俱来的含蓄，在没人的时候则会完全抛开。 “你亲太用力了。”某人倒打一耙。 “不是我！”裴暮蝉拍了他一下，起身在办公桌上抽纸擦了擦嘴，顺手递给了许青焰一张，“给你。” 许青焰接过，“明天还亲吗？” “你别说了，别说。”裴暮蝉捂脸，脸红到了耳朵根，“没有明天，今晚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白嫖？”许青焰震惊。 啪的又是一下，裴暮蝉没忍住又拍了他一下，红着脸道。 “没有！” 这下真是把御姐亲傻了，脑子看着都有些宕机。说话有些口不择言，面对许青焰的言语挑逗，明显力不从心。 裴暮蝉感觉她自己一直在清醒沉沦，一点点沦陷。此时并不在意，满脸慵懒的看着许青焰，忽然问道。 “你那首歌录了没有？” “哪首？” 裴暮蝉歪着头想了一会，“南山南，那个文青歌曲。想不到你还会写这种歌，大学的时候琢磨出来的吧？” 这一句话让许青焰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有时同一首歌曲在听众眼里和歌手眼里，会得到截然不同的评价。 “啊这，我是吧，这首歌怎么了？”许青焰咳嗽了一声，掩饰尴尬。 “没什么，挺好听的。”裴暮蝉手搭在椅子里，像是在玩跷跷板，想了一会道，“挺惊讶的，和你的风格不太一样。” 这话说着委婉，实际许青焰也听出来了。裴暮蝉这是觉得南山南这首歌写的太简单了，无论是歌词还是旋律。 或许在她眼里，想写这样一首歌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正如林晚粥不会唱安河桥，这首歌也一直躺在许青焰的移动硬盘里。现在他也不知道怎么变现，他唱也不合适。 民谣是一个很小众又很流行的东西，《南山南》有些矫揉造作，但胜在说了一个完整的故事，旋律优美。 用一句话来说就是，要啥自行车啊？ 非得要民谣歌手坚持理想，坚持一辈子小众。成天整点雅的，卖好不卖座，一辈子穷困潦倒才行吗？ 所以这玩意就没有对错，说不上多高雅多有内涵多有逼格。但绝对是有正向意义的，许青焰那一嗓子吼出去。 多少人冲着南山南这首歌，去挖掘小众的民谣。 听着听着，还真有那么一些人挖到了宝藏。并乐此不疲的沉迷于民谣，从而帮助一批默默无闻的民谣歌手走到台前。 “换换风格也挺好的，老是端着多累啊。”许青焰笑着说道，“只要他们对我也没那么多期待感，就不会失望了。” 裴暮蝉望着眼前的男人，眼睛像是沁满了泉水。她看不穿许青焰到底藏了多少，能轻飘飘的说出这种话。 他好像不怎么想红，还是说爆红过一次太累了，找到了新的方向挥霍才华后反而对唱歌失去了兴趣？ “怎么了？这样说好像有点矫情了么？”许青焰好奇问道。 裴暮蝉点头，“有点。” “说实话，一直红也没什么不好的。”许青焰道，“谁不喜欢站着就把钱挣了，只是有选择的时候肯定选最优选。” “嗯，明天把你那首单曲录了？”裴暮蝉问道。 “你要不也录一首？” “我录什么？” “以前说过的，当时没写出来，《偏爱》。” “哦，那个。”裴暮蝉眼睛微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你不说我都忘了，你什么时候又写出来了？” “最近吧，” 许青焰想了想道，“再录一首吧，以后说不定没时间录，没人帮我把关一下，正好留着以后备用。” “什么歌？” “日落大道。” 裴暮蝉不知道《日落大道》唱的是什么，只知道这人录歌都是抽空，一时间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天赋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她觉得许青焰天赋点满了，但全点在写歌上了。 两天时间流水一般过去。 裴暮蝉轻松完成了《偏爱》的录制，许青焰听了一遍。声音和原版不太一样，声音更偏女性一些。 最终版突显了裴暮蝉的个人特色，尾音留有一点点的沙哑。听起来微微有种淡淡磁质感，但还是御姐音。 另外许青焰在裴暮蝉这个这个人形外挂的帮助下，只花了一天时间录好了《南山南》，浅浅加了班又搞定了《日落大道》。 裴暮蝉前不久才刚发完一张专辑，今后设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发专辑，中间需要单曲来保持热度。 所以她并不急着发布《偏爱》，打算等专辑热度再飞一会。 同理，许青焰只发布了南山南单曲，也没提日落大道的事情。 他唱作人的盘子不算大，但是很稳。 一方面是赚钱，另一方面也是维持曝光的重要手段。赚钱这种事情，说什么不想被关注，就有些扯淡了。 许青焰希望的是不被过度娱乐化，这玩意是一把双刃剑。比方他要是和林晚粥出去玩，被拍到了 如果他成了一种抽象文化，甚至是拥有许多粉丝的精神图腾。那这件事就会被无限放大，永远被人关注。 但如果他平时除了发作品之外，作风都比较简朴低调。久而久之，他在人们心里就会变成xxx老师。 神奇的是，多了这一层的人设。人们对于他们的私生活反而并不在意，因为人们会想，幕后那群人不都那样吗？ 第三天，林晚粥也完成了彩云之南的录制。 经过许青焰的手，一层层转交到了郑老、以及郑老好友的手中。具体情况他并没亲眼看到，但听京城的赵明远说 “全场没一个人说话，你都不知道那个画面。” “五百万的音响设备，第一句彩云之南出来的那一刻。啧啧，毫不夸张的说，感觉耳朵到下颚这一块瞬间通了。” 电话那头，许青焰也有些吃惊。 “真的假的，有这么神？” “赵哥，你该不会是夸张了吧？” “我要是夸张一点，我倒霉三天！”赵明远比他还激动，“骗你干什么，许老弟，你真是神了。” 许青焰哑然失笑，“又不是我唱的，我怎么就神了？” “这歌不是你唱的，总是你写的吧？”赵明远叹了一口气，“这人也是你找的，真的太适合了。” “哈，能过就行，我还担心被刷下去。”他道。 赵明远在电话那头，一阵错愕。 “开什么玩笑，你知道一开始几个领导在设备室里听的。四百万的柏林之声，后面嫌弃音质不行，去大剧院了，非要上四千万的音响。” 这话直接给许青焰听笑了，问道。 “那边怎么说？” “当然很满意，原本打算直接公布结果。”赵明远知道许青焰关心什么，解释道，“那边领导在开会，研究弄个联动什么的。” “行，谢谢赵哥。” “多大点事。” 电话挂断，许青焰想了想，没打给林晚粥。而是直接打给了温芸，把《彩云之南》内定的结果告诉了她。 顺带着从中牵线搭桥，打算介绍滇南文旅的相关领导和温芸认识。 “谢谢。”温芸道，“这对我们很重要，最近资源有些紧张。说起来也惭愧，离开云翼之后，很多资源都用不了。” 许青焰在电话里笑了笑，“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再说我也是有分成的。” 当天，经纪人温芸带着林晚粥齐婷飞到了滇南。双发打算拍一支宣传视频，需要去滇南各处取景。 以至于林晚粥还在抱怨，刚落地耽误了一两天。好不容易空出时间来了，准备去海边，又被带走了！ 许青焰心虚，只能哈哈。 “没事，三月初的海边太冷，等到三月下旬就暖和起来了。” “哼，坏人说话不算数！” 许青焰：“” 他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多了去了，这话落在他身上不痛不痒。他甚至还有心情笑，调戏小姑娘。 “海边太冷的话，穿不了泳装。” “我才不会穿，我要裹得厚厚的。”林晚粥声音有些倔，“我还要戴帽子墨镜口罩，就不穿泳装，气死你！” 这就是林晚粥的性格，哪怕她不开心，也不会说“你让别人穿给你看”类似的话，会刻意去避开推开许青焰的言行。 无论是开心还是不开心，生气还是郁闷，都不会把喜欢的人往外推。 对于她来说，能找回来就很不容易了。往外推一寸，都会让她患得患失很久。 没过两天，滇南文旅官媒和林晚粥工作室进行了联动视频。其实就是拍了一支mv，质量确实不错。 同时，林晚粥上线了最新单曲，《彩云之南》。 一开始她的粉丝直接懵逼了，退出去看了一眼。又进去看了一眼，确实没看花眼，这才开始在弹幕发卧槽。 “排面啊，老家滇南！” “前排板凳，出售花生啤酒饮料矿泉水！” “刚点进去以为是什么任务歌曲，直到我看到词曲人的那一刻心里就稳了！许鸽稳定发挥，质量输出！” “卧槽，第一句就让我全身麻了，如听仙乐耳暂明。不开玩笑，人在深城，第一句就给我干回滇南老家了。” “我感觉我已经在山上吃草了，生啃。” “玉龙雪山真的闪耀着银光，这歌词太绝了。以前去丽~旅游，在高铁站远远看了一眼玉龙雪山，果真银龙飞度。” “谢谢，一句彩云之南真给我这个恨天恨地的骡马贵族给干祥和了，此刻，我在心里放过了领导的妈。” “人在羊城地铁三号线，戴着耳机听到了粥粥这首歌。本来emo，给我人唱通了，有机会要去滇南看看。” ------------ 第287章 杀青，武林外传 “主任，视频数据爆了。” 女生抬头看向了刚进门的中年人，被叫主任的男人穿着蓝色的小翻领夹克，闻言微微一愣，顿住了脚步。 “不是才刚发出去，应该不到一天吧？” “是的，主任。”办公室女办事员如实道，“已经满了，游客人数还没统计出来，再过一会数据就出来了。” 滇南文旅，全称包括是旅游局和文化局，有些地方甚至连你体育也一起管了。业务科室众多，对话所在的科室属于旅游管理。 主要负责文旅产业引进和项目发展，旅游行业监管与规划事云云。 男人名为陈云中，领导班子主要成员之一，负责信息化和科技教育、宣传推广等工作。这次和某知名女歌手的合作，完全是老领导从中牵线搭桥。 在此之前，文旅局弄个一个“走近滇南，美好风光”的歌曲征集活动。虽然经费确实充裕，但也没想到这么快出结果。 好在可以先合作，再评奖，改个规则就是了。 陈云中听到这首歌时候就知道肯定会火，但不确定要多久才能见效果。没想到才不到一天，视频直接爆了。 过了两個小时，女下属敲门。 “进。” 门没关，先前负责记录数据的女下属递过一张表格，激动道。 “主任，昨天视频发布后，入滇旅游人数激增七万人！” “多少？” 七万是一个什么概念，三月份属于旅游淡季。一天平均游客量大约就是七万，一天激增七万，就是翻倍。 乍一看似乎没什么，毕竟滇南地大物广。但这只是视频发布的第一天，就带来了如此恐怖的游客量。 至于是不是其他特殊原因导致，基本不可能，昨夜太平长安。一点事情都没有，最大的事情就是《彩云之南》的联动。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猛地站了起来。 “不行，得和领导商量商量，聘请人家为旅游形象大使。” 另一边，温芸刚熬了一个通宵。睡醒接到了文旅局的领导的电话，人还有些懵，听到旅游大使这几个字顿时呆住了。 “陈主任，您说旅游大使？” “是的，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电话那头，“看看能不能初步达成意向，具体事项可以后面谈。” “好的，好的。” 由于彩云之南的爆火，远在滇南的林晚粥不得不在滇南继续逗留。回星海的时间一推再推，让她极为郁闷。 每天回到酒店，必定要对着手机长吁短叹。 “粥粥姐，叹气容易长皱纹。” “啊！” 齐婷一句话，瞬间让林晚粥彻底老实了。不敢叹气，只能看着窗外的城市夜景愁眉苦脸，说好了过两天回的。 现在一天推一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粥粥姐，好消息，芸姐说要和文旅局谈旅游大使的事情。”齐婷开开心心的蹦过来，“我们有救辣！” “噢。”林晚粥生无可恋。 彩云之南的影响力还在扩张，随着大数据一波又一波的向外传递。星海大学里，黎漾也在刷到了这条短视频。 梅梦琪正叭叭叭在她耳旁安利林晚粥，忽的瞥见黎漾抖海界面不太对劲，手机里正播放着联动短视频。 “你这怎么是好友？” “什么好友？”黎漾没听懂。 “好友视频推送啊，为什么林晚粥关注了你啊？”梅梦琪土拨鼠尖叫，说话也结结巴巴，“你们认识？” 闻言，黎漾这才发现林晚粥关注了她。说实话，她自己都有些懵，两人过年都是一起过的，自然也有各自联系方式。 只是抖海账号这一块，黎漾只是关注了林晚粥官号而已。她当时看林晚粥似乎用的是私人账号，也没仔细问。 大约是某一刻提了一嘴，然后不知道为什么就被林晚粥大号关注了？所以林晚粥的官号是她自己管？ 这与黎漾心里对明星的固有看法不同，似乎这种事。一般情况，明星不应该专门找一个运营助理来管吗？ 愣神半天，黎漾从茫然的状态中摆脱出来。 “就，正好认识。” “你怎么会认识粥粥？”梅梦琪眼睛扑闪扑闪的，永远是活力满满的性格，“亲戚还是朋友，你该不会是她妹妹吧？” “不是，就是一点亲戚关系。”黎漾有些尴尬，扯了扯闺蜜的袖子，“别喊了，让别人听见了不好。” “也是，伱们是什么亲戚，表姐吗？”梅梦琪锲而不舍。 “算不上亲戚，反正”黎漾不知道该怎么说，又看了一眼短视频，“反正认识，她人挺好的。” “真羡慕你，能和明星做朋友。”梅梦琪道。 羡慕吗？ 黎漾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她与许青焰的聊天基本上三五天聊几句，并不算频繁。想着过年那会，她偶然间看见的那一幕。 她不由眸子灰暗，说羡慕其实也没错。许青焰很好，林晚粥人也很好，他们两人在一起只会更好。 如果自己能帮上什么忙就好了，毕业后 剧组，片场。 “许制片，你又写歌了啊？”骆月秀当着许青焰的面点上了一根细长的女士香烟，眼神懒散妖娆。 整个人靠在躺椅里，显得妩媚多姿。 许青焰懒得鸟她，在片场待了两三天了。他和骆月秀说不上一见如故，也能说得上互相看对方不爽。 都是大好花期的男女，按理来说。哪怕不会一键入股，也好歹也能保持面上的客气不是，毕竟两人外形都不错。 可这两人偏不，骆月秀觉得许青焰对她有偏见。特别是第一天，她背后的大佬过来探班，正好被许青焰撞见了。 按理来说，这种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也没什么。 可偏偏许青焰表情太平淡了，装出了左眼盲了百分之八十，右眼功能退化百分之六十的模样，太欲盖弥彰了。 于是，骆月秀找了个时间堵住了许青焰摊牌。对此，许青焰反应更让她火冒三丈，他光顾着喝可乐了，什么都没看见。 许青焰一忍再忍，最终也觉得骆月秀有些无理取闹。直接抛出一句，是不是有病，两人交谈不欢而散。 他觉得自己和骆月秀八字相冲，压根没看不起她。自己都是靠裴、林两女发家的，大哥不笑二哥。 哪怕骆秀月跟一个老头子，许青焰也会装作不知情。毕竟人家确实冲着剧本就来了，这专业态度没得黑。 可这骆月秀真是神经病，真他妈的晦气！ 许青焰骂骂咧咧，也顺势查到了骆月秀背后的金主。娱乐圈打听这种事情很简单，想知道压根藏不住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是香江的一个集团太子爷。许青焰混迹娱乐圈边缘大半年，第一次见到豪门继承人。 算豪门，但也不是特别豪，靠着上世纪积累下来的财富。集团走过风风雨雨，至今仍旧屹立在香江商界。 啧，挺神奇的。 “闲着也是闲着，为滇南做点微薄贡献，怎么了？”许青焰也懒得和她保持好脾气，毫不客气道。 “真不愧是许制片，半月不见人，忙着写歌去了。”骆月秀说话夹枪带棒的，瞥了他一眼，“贵人多忙啊。” “呵呵，彼此彼此。”许青焰懒得和她掰扯，心里骂了一句草泥马，“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别走啊，许制片，反正你也爱写歌。”骆月秀笑眯眯，她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唯独见了许青焰针锋相对。 “不如想想，给俺们东北整一首？” 闻言，许青焰眼皮狂跳，心道真是你妈。差点忘了这狗日的骆月秀还是个东北银，平时说话也听不出一点。 他无比庆幸裴暮蝉是山西的，要是东北的，关了灯估计难绷。 以前大学室友在寝室放片，一群人围着看。众人正兴致勃勃点评，忽的听见女演员来一句，“哎呀妈，这*让你给屮的。” 瞬间杨未，一群人鸦雀无声。 “没灵感，下次吧，把剧拍完再说。”许青焰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的离开，看得背后的骆月秀嘴角微扬。 待他离开后，骆月秀看了一眼视频下方的评论，也乐了。 “既然如此，这时候不得不拿出我们东山省的车牌之歌了！” “星海不服，我们有豪赞赞鸡排。” “川渝” 不知不觉，她刷了几百条评论，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虽然和许青焰不对付，但对于他的才华并没话说。 《彩云之南》确实让人惊艳，包括这部《武林外传》。有些台词她在反复背诵时，也渐渐揣摩出了一点东西出来。 比如那句，属于她的台词。 “生活中有很多的不如意，如果一不开心就寄希望于如果当初，那你永远都不会开心。” 并不是什么太振聋发聩的台词，却能让她记很久。没经历过的人听着空，真的经历过这个心路历程的人再看会有不一样的感受。 道理听千百遍都是那个道理，非得自己去滚一遍，才能品出一些滋味来。 由于经费不足，导演魏无封几乎是马不停蹄进行拍摄。在合理安排演员休息后，他自己几乎不休息。 整天整天连轴转的拍摄，每天就睡四个小时。 好在《武林外传》剧本被许青焰精简过，一共不到二十集。相比于原版的八十集，显得小巧玲珑。 不过许青焰能看出来，原版里后四十集完全是强行续上的。 考虑到成本和时间问题，他将剧集删删减减，一共浓缩成十九集。几乎每一集都是干的，小单元故事节奏飞快。 三月中旬，在全体剧组的努力下，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幕戏。 按理来说，剧组里一般开机排的戏都是简单的戏，求一个开门红不ng。结尾也会选用一些简单的戏，求个完美。 但魏无封不一样，大概是导演魏无封这两个月确实累着了，特意将剧中最温馨的情节放在最后拍。 这一集讲的是燕小六大摆迷魂阵，千面人关底显真身。 七侠镇来了大盗，客栈一众人都很害怕。于是晚上一起在一楼大堂中间打地铺，小贝求着老白讲故事。 老白有模有样的，说了一个老宅幽灵的故事。其余人一开始不感兴趣，最终也被吸引过来，围在一起听故事。 老白故事说到敲门声，门外就响起敲门声，众人吓得够呛。 许青焰在外围站着，看好摄像机前，同福客栈的一群演员打地铺睡在一起。画面温馨，映照了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客栈名。 对比着脑海里那些画面，不由有些触动，这部剧终究还是被自己搬入现实了。 正听见这时，魏无封用大喇叭，略带颤抖道。 “好，咔！” 一群演员，白展堂、佟湘玉、郭芙蓉、吕秀才、厨子李大嘴，莫小贝，俱起身，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再来了一条。 最后，四周寂静，魏无封的声音在剧组回荡。 “好，咔！” “我宣布，《武林外传》拍摄计划顺利完成，正式杀青！” 话音落下，原本还没怎么出戏的人顿时欢呼了起来。魏无封嘴唇微颤，眼睛血红，看着同样高兴的许青焰。 “怎么了？魏导？”这人贱兮兮的。 “黑心的许青焰！”魏无封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瞪了许青焰一眼，“你他妈真不是人啊，万恶的许扒皮！” 闻言，许青焰也不恼，这事确实是他做的不地道。 这点预算要拍喜剧，剧组不连轴转压根不够钱拍。魏无封出于压力，只能每天精神高度紧绷着完成拍摄任务。 “辛苦了，魏导。” “不辛苦，命苦，你特么”魏无封什么时候受过这种苦，对着许青焰，止不住的喷垃圾话，骂完又自顾自的笑。 他看着有些蓬头垢面，精神也有些萎靡。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也把一旁的许青焰吓得够呛。 要是魏无封疯了，他就完了。 好在魏无封只是心情过于激动，平缓了一会后又变成了那个冷冰冰青年导演，和许青焰交代了一些拍摄的细节。 末了，又道。 “这部剧，是我花了最多心思也是最难拍的。”魏无封语重心长，“虽然你不是个东西，但是还是谢谢你了。” 许青焰：“” “不客气，魏少。” ------------ 第288章 你平时吃哪个牌子的猪饲料？ 晚上剧组聚餐，骆月秀分多次在大群里发了将近一万多块红包。 辛苦了一整月的工作群组瞬间沸腾，几乎每个人都拿到了七八百块钱，其中混杂着某个不要脸的制片。 “许制片，你怎么也领了？”骆月秀嘴角微歪，丝毫不掩饰讥讽。 “手滑，手滑而已。”许青焰恨不得把骆月秀扔出去，心道这个傻呗老娘们，“高兴的日子，沾沾喜气。” 他作为制片，又是最大的股东，原本就是打算发红包的。正好借着这個由头，许青焰往群里发了两万红包。 值得一提的是，《南山南》的销量异常恐怖，甚至比他花了老大劲录制出来的《倔强》销量还要高。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直接给原本资金链不算宽裕的许青焰回了一波血。干瘪的钱包瞬间充盈，自然要出点血。 不过相比于南山南，《武林外传》若是能爆，只会赚得更多。 “又有红包？许制片大气！” “谢谢老板！老板666！” “老板腰好肾好，感谢许制片精准扶贫！改善民生！” 剧组工作人员的工资按周期结算，并没有外面人想象中那么高。拿几万的都是少数，大部分工作人员的薪酬普遍不足一万。 剧组的人普遍压力大，很少人能保持儒雅随和。 理智通常只能在一根小烟之后，烟雾被夜风吹散的那一瞬间，近乎无声的喃喃一句垃圾话，化作熬夜加班的悲鸣。 武林外传删减版能在一个多月的时间能拍完，离不开这些人的辛勤努力，许青焰在杀青宴上自然不会小气。 宴会规格中等偏上，是少有的用上了正儿八经宴会厅规格的剧组。即便如此，剧组的人也没太惊讶。 不为别的，虽然剧组人不多，但谁家小剧组有影后和一群戏骨啊？更不用提，一两天拍一集的镜头戏的恐怖速度。 杀青宴上自是一阵觥筹交错，魏无封喝大了，胃里一阵翻涌。吐了一次又一次，终于倒在了酒桌上。 没人要他喝，看得出来魏无封是真的高兴。 他时而大骂许青焰抠门，时而又夸赞骆月秀众人的演技。一众演员心情也不错， 原本以为是小成本剧本，大部分都是碍于魏少爷的面子，这才不得不来。谁知道来了之后发现，这剧本似乎还行，演完之后 绝了。 情景喜剧一向是最难火的电视剧，好不好笑完全看编剧水平。当今国产剧烂片横行，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编剧不行。 劣币驱逐良币，好的编剧也难有出头的机会。 除非像许青焰这样直接自己出资建组拍摄，剧本演员、导演，这又是一个问题，所以像许青焰这样的编剧其实很少。 准确来说，是许制片。 热闹之后，散场。 魏无封扯住许青焰的衣领，喃喃道。 “后期制作，我认识人，这事你不用担心，要是钱不够哥们给你捐点但是，下次有剧本记得喊我。” “呃好。”许青焰汗颜，喊来几个人把魏少爷拖走。 骆月秀端着酒杯走了过来，喊了一声许制片。语气依旧不咸不淡，这次却也没话里藏钉子，郑重道。 “期待下次合作。” “嗯。” 后面一溜烟的演员跟着给许青焰敬酒，他只需要微微抿一口就好了。只是喝到最后，人还是有些撑不住。 估摸着实在不行了，这才分发杀青伴手礼，离场回到酒店。洗完澡反锁门，躺在床上失去了意识。 醒来已经是早晨，许青焰是被尿意喊醒的。 迷迷糊糊来到洗手间解手，望着单身了二十几年的兄弟，不由有些唏嘘。跟着他，兄弟是真的吃了不少苦。 他摇了摇头，将杂念全都抛出脑外。 下午，魏无封打电话给许青焰，已经联系好了后期制作的公司。让他把主题曲定好，顺带着打包录制。 “行，我现在过来。” 三月中旬到下旬，裴暮蝉也在连轴转。专辑爆了，下一步就是要制作唱片，以及各种周边，筛选节目邀约。 相比于东山再起的林晚粥，坐拥上千万资产的裴暮蝉显得异常慵懒。主打一个能不露面就不露，基本不接综艺。 与音乐有关的综艺看几眼，不合适也拒掉。因为她活动少，所以压根不配歌手助理，更多的时候她的身份是工作室老板。 由此也出现过不少离谱的谣言，譬如裴暮蝉怀孕、裴暮蝉隐婚。 实际上一方面单纯是因为宅，赚够了钱就懒得动了。另一方面，她的事业在中间也确实停滞了许久 三月下旬，许青焰还在刷林晚粥在滇南活动的消息。 先是旅游大使，后面谈了一个品牌合作，忙的飞起。事业越顺利，感情越是遥遥无期，约好的海边从三月推到了四月。 在林晚粥软磨硬泡下，行程又增加了一个看樱花。 对此，许青焰显得无所谓，能不能顺利见面两说。先应下来再说，反正林晚粥那边也一样的忙，能不能抽出时间也是未知数。 叮咚。 裴暮蝉发来消息，“过两天是月亮的生日，回来聚一下？” 看见消息的那一刻，许青焰愣了一瞬间。 “生日宴会？” “不是，简单聚一聚而已。”裴暮蝉回复消息速度很快，“她父母的事情你也知道，今年不打算办生日宴。” “哦，这个知道，行吧。” 许青焰应下，随后又翻出了和沈矜月的聊天记录。这段时间太忙，一直没想起回她消息，时间停滞在六天前。 “大后天你生日？” 嗡！沈矜月秒回。 “哼！哪有这样直接问的？” “行，那我换一种委婉点的问法。”许青焰打字道，“生辰八字报一下，我找人给你算算命，看看伱的上升星座。” 沈矜月：“？？？？” “你说的这两样，是同一种东西吗？” “差不多了，我就是顺便问问你。”许青焰啪啪啪打字，“你知道我的，平时也比较不拘小节。” “所以，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但是不敢问。” “什么问题？”沈矜月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包，“是不是礼物，你想送什么就送什么，我不会嫌弃的。” 许青焰回复道，“不是，就是有点私密难以启齿，毕竟这类问题” “咦惹，变态！” 过了一会，沈矜月还是回复道。 “你问吧。” “唉我说了你不会炸毛吧，或者截屏录音发网上，报警什么的。”许青焰一边笑，一边打字。 “哼，我考虑考虑，太变态我就”沈矜月扔了一个拳击的表情包，“揍你。” “那我问了？” “问吧。” “我就是想问问你，平时吃什么牌子的猪饲料？我好准备一下。” 沈矜月：“” 逗完沈矜月，许青焰哈哈哈一笑，转头去忙活工作去了。后期的剪辑工作也十分繁琐，对此需要导演在场。 剪辑基本是靠着导演思路进行的，辅助制片人许青焰的意见。事实上，基本遇到有争议的镜头都是许青焰与魏无封商量着来。 情景喜剧特效不多，加上许青焰多次删减，内容都比较干。因此，后期制作任务不算太大，但如何下刀反而成了问题。 魏无封想要保留的镜头，许青焰觉得一般。许青焰觉得还行的镜头，魏无封又表现得没法忍受，数次离座。 “卧槽，你有没有审美啊？” “你个土鳖，还审美，这镜头留着有用。”许青焰大部分情况下听魏无封的，遇上经典镜头还是会据理力争。 魏无封半信半疑，打量了许青焰数次。 “真的假的?” “打赌吧，你先记下，要是观众不喜欢这个镜头我倒立洗头。”许青焰信誓旦旦，指着李大嘴某个镜头道。 “行吧，保留吧。” 两天后，许青焰抽空去给沈矜月过了生日。 其实也没有别的原因，几人关系一直保持得不错。中间沈矜月也确实帮了他不少忙，于情于理都应该去。 沈矜月的生日宴不算大，都是几个认识的人。周勉兄妹，裴暮蝉和许青焰，拢共加起来就五个人。 原本林晚粥和齐婷可以回来的，工作原因又不得不推迟。 “婷婷好忙啊，一直没时间。”沈矜月知道裴暮蝉和林晚粥不太合，也没直接提林晚粥，而是说齐婷。 “歌手是这样的，忙一阵歇一阵。”许青焰丝滑接话，“对了，我给你带了一包猪饲料，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果然，沈矜月顿时火冒三丈，叭叭叭开始朝裴暮蝉大倒苦水。控诉许青焰故意捉弄她，打压她自尊心。 闻言，许青焰眉头一跳。打压自尊心都整出来了，这人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再让她接着说下去指定没好事。 “那个我拿一下东西吧，在外面。” 说完，他往外走去，不一会儿，从外面端着一个大蛋糕进来了。蛋糕是裴暮蝉挑的，将近一千块的蛋糕。 富婆们对这种花销没概念，只要定制得好看好吃就行了。 “哇！好漂亮的蛋糕！”沈矜月双手合十。 这蛋糕确实漂亮，考虑到人不多，上下一共三层。造价昂贵，基本上什么好看上什么，不带一点犹豫。 “生日快乐，月亮。”裴暮蝉笑道，她送了沈矜月一条项链，看着价格不菲。 许青焰送的不是什么贵重礼物，他得考虑到周勉兄妹的消费能力。送太贵的礼物不合适，让人家下不来台。 “这是什么？”沈矜月好奇问道。 “儿童手表，正好配你这个智商。”许青焰嘴一向很损。 “你才是儿童智商！我可聪明了，大学是我自己考上的！”沈矜月气鼓鼓，又略带骄傲道，“哼哼，我可知道你学历。” “略，没我的高。” “啧，知道又怎么样。”许青焰道，“星海这边的大学，在我们那边分数很高的，本身起点就不一样。” “切！” 餐桌上，两人打打闹闹，把气氛活跃起来了。 周莉莉和周勉本来就是健谈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就把话给接上了。五个人的生日宴会，热闹的像是十几个人。 裴暮蝉不怎么说话，笑吟吟的。 偶尔碰见许青焰说话，会习惯性的回怼几句。又或是碰见周莉莉问演唱会计划，也会皱着眉考虑一会作答。 “暂时没有演唱会安排，看看专辑后续的影响力。” “好吧，裴姐。”周莉莉有些许失望，转头又看向许青焰，“许老师你呢，打算什么时候开演唱会吗？” 正在喝水的许青焰差点一口全喷出来，咳嗽道。 “怎么拐我身上了？” “粉丝都在催啊，许哥，你已经快一个月没动静了。”周莉莉一脸痛心疾首，“许老师，大好年华，不应该奋斗吗？” “没灵感我也没办法，燃尽了。”许青焰道，“地主家也没余粮啊，总不能逼着人下蛋吧，再等等。” “演唱会呢？” “算了吧，四五首歌怎么唱，单曲循环吗？”许青焰摆手，“以后再说吧，会有机会，放心吧。” “咦惹！骗人！”沈矜月打断道。 “你可闭嘴吧。” 裴暮蝉看他们斗嘴觉得好笑，火上浇油道。 “他其实可以唱我的歌，版权是共有的，所以” “别说嗷，带坏小孩。”许青焰指了指裴暮蝉，使了使眼色，“不存在这种事，再沉淀沉淀就好了。” 中途，裴暮蝉去洗手间。 喝了一点酒的沈矜月忽然无缘无故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想着方才的画面。她面露狐疑之色，小脑瓜飞转。 总感觉哪里不对，见许青焰和裴暮蝉相处好像怪怪的。倒也不像是在交往，就是单纯的怪异，说不上来。 生日宴末了，沈矜月神秘兮兮，找到一个空档的机会问许青焰。 “哎，你和裴姐是不是” 许青焰斜斜瞥了她一眼，准备手机叫代驾，随口问道。 “是不是什么？” 沈矜月反而扭捏起来了，“就是在交往之类，看你们好像很亲密的样子，有点像是传说中的情侣。” “这事情你问她好了，你觉得呢？”许青焰白了她一眼。 “嗯我觉得也不像。” “那不就得了，在学校关傻了吧。”许青焰手指在沈矜月额头用力一戳，“有空多做小学题，别一天到晚乱猜。” 沈矜月愣在原地，眼神有些茫然。 翌日。 睡醒之后，许青焰继续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上映过审完全不用他去操心，魏无封对此轻车熟路。 主题曲与配乐方面，许青焰选择了原本曲目，只是在片尾用上了《宿敌》。找来了蒋灵录歌，并让她同步制作单曲。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漫长努力，武林外传在四月初终于正式问世。 现在的问题是找谁买？ 如果没有电视台愿意买，那只能走网络渠道。不过后者的影响力并不如电视台播出，因此许青焰表达了他的担忧。 “我联系了以前相熟的一些电视台，对方愿意看看。不过我们两出马，靠着这部剧的质量拿下应该没问题。” “我们两？”许青焰一脸懵。 “哦，你还不知道吧，购销部的领导都是女的。”魏无封脸上出现一抹邪笑，“看到你，说不定就有了兴致。” “卧槽，你别说得这么吓人，狗日的。”许青焰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我卖艺不卖身，你上不也一样。” “上啊，我什么时候说不上了？”魏无封一脸无所谓，“谁能啃下我啊，老魏家的独苗，明天能上内部报你信不信？” 狗草的二代，尼玛！ 许青焰一阵恶寒，坚决抵制歪风邪气，语重心长拍了拍魏无封的肩膀。 “魏少，咱们得有点节操。” “夏国有句古话，不为三斗米折腰，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 魏无封负手而立，淡淡道，“一集最少五十万打底。” “卧槽，给英雄跪了，多少？”许青焰舌头都没捋直，眼睛瞪圆，“你说多少，不包括网络播放权吧？” “不包的，以我的经验，对方购销部的阿姨开价不会低于五十万的。”魏无封嘴角微撇，“开价低了，买着也没意思。” “这么猛？”许青焰目瞪口呆。 别看才五十万一集，虽然剧本拍了二十集，但最后剪出来硬生生有二十二集。五十万一集，最低也是上千万。 这一来一回，翻了个倍。 其中还不包括二轮、三轮播放，若是重播还会往公司账上打钱。而且还有网络播放权也能卖，一鱼两吃。 “土鳖，这才哪到哪，卖出去不成问题，重要是能不能火。”魏无封点上了一根烟，皱眉道，“说实话，我心里没底。” 许青焰倒也没回应，武林外传的质量他是清楚的。 “对了，你非要攥着那个网络播放权干什么？”魏无封忽然问道，“要是在电视台投放爆不了，别的你也甭指望。” “我知道，这个以后再说。”许青焰道。 “行。”魏无封也不跟他在这个问题上掰扯，转头认真道，“这事情还真得我们去，我找人牵线，请领导吃个饭。” “你真能豁出去啊？”许青焰一脸诧异。 “豁个屁，我们两晒成这狗样，人家都看不上咱！”魏无封骂骂咧咧，“谈完就走了，谁搞那些花花心思。” ------------ 第289章我唯一毛病是酒后管不住下半身，司机说年轻人正常，我说尿车上了 四月三日阴，晚六点。 许青焰端着一杯浓茶，魏无封抽着烟，几人凑在一个观影室内看一份加密过的，《武林外传》的成片。 经过将近半个月的努力，成片终于问世。周勉、许青焰、魏无封几个核心人员，坐在座位上看了一天的武林外传。 魏无封道，“没什么问题，就联系购销部门的领导了。” “行吧。”许青焰起身，端着茶杯就要离开，轻飘飘道，“你和周勉去吧，卧龙凤雏必能办成大事。” “办個锤子，你要去哪？” “有点事。” 实际上，毛事没有，许青焰在工作室打了一天游戏。隔天早上八点，接到了魏无封的电话，告诉他搞定了。 “嗯？你怎么这个声？” “别提了，喝酒陪唱，半夜三点散的场，把事情谈妥了。”魏无封道，“人家答应买了，回去研究一下。” “果真吗？义父？”许青焰瞬间从座位上弹起。 “不一定，回去研究研究变数也大。”魏无封声音略显疲惫，“不过买肯定是会买的，最多砍砍价。” “行。” 现行制度下，电视剧主要靠电视台单集版权挣钱。不过这玩意能卖多少钱，全看对方的心理估价。 不要你觉得，要我觉得。 除此之外，若是老实卖电视剧。那就好比端着盆子讨饭，一股脑打包卖完了，很少像许青焰这样两头吃的。 除去传统电视台会通过买电视剧版权来提高收视率之外，企鹅、油库，爱奇异，网络御三家也喜欢买大热的电视剧。 有的是按集来收费，有的是靠点击量进行付费。除此之外，电视剧植入广告也是影视公司的收入来源之一。 通常情况下，一些大影视公司在上一部剧大爆后，第二部剧本刚写好就能找电视台和视频方谈合作。 不过，以上情况中，《武林外传》是一样都不占。 既是新公司，又没有大热剧成绩做背书，拍完这部也不会有第二部。想要伯乐识千里马，几乎等同于做梦。 不管是卖给电视台还是视频方，显然都要费一番功夫。 好在魏无封是老手了，卖电视剧完全是轻车熟路。哪怕是烂片，他也能一本正经的当传世经典去卖。 反正丢人丢他爹的，和他没什么关系。出门在外，名声有好有坏，别人怎么看不要紧，要活出自己的变态。 电视台弯弯绕绕，许青焰并不清楚，但网络视频方那边倒是更方便一些。 八点，企鹅视频网剧部。 江方茂准时上班，公司食堂吃过早餐后脑，他进入办公室。先点了一杯咖啡，而后才打开电脑审阅视频投稿。 有人给他打了电话，让他优先审阅一部武侠情景喜剧。 对此，江方茂习以为常，只不过是优先审阅而已。只要不涉及底线，其他的无非就是多看一眼而已。 企鹅视频网站内部岗位繁多，有运营有数据分析岗，也有苦逼编导之类的。江方茂所在的岗位特殊，能决定一部剧的价值。 买还是不买，全凭他们推荐与讨论，类似于产品经理。 “武林外传，好像是这个名字，一看就是扑街的料。”他喃喃自语，只是碍于朋友的面子，还是得看一眼。 他的绩效和作品的成绩挂钩，电视剧大火他提成就高。如果选了一部扑街剧，也会计入他的个人工作成绩之中。 所以这玩意能打招呼也有个限度，不然推广一坨垃圾上去，那不是自掘坟墓。最起码得过得去，出点成绩。 他答应朋友的请求也是迫于无奈，这段时间他谈了几部剧的合作都以失败告终，不是被人抢了就是扑街了。 企业内部氛围虽然确实轻松，但一直低业绩也轻松不起来。一个弄不好，他就得趁着口碑没烂，考虑提前跳槽了。 “找到了，在这，武林外传。”江方茂点开了视频，心中微微有些焦躁，他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但对于这种人情，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厌烦。 “武侠题材还弄这些花活，能火才怪了。”江方茂直接点击鼠标跳过片头，“就看十分钟，没什么意思就婉拒了。” 倒不是江方茂现实，每天他接到的投稿网剧、电视剧几十上百部。更可恶的很多影视公司都是广撒网，遇到感兴趣的，一问对方已经卖了。 他把进度条往后倒了倒，屏幕上出现了导演的名字。 “魏无封，那个二代扑街？”江方茂毫不留情的吐槽，这个名字，圈内几乎没人不知道，家父魏大瑞。 魏大瑞，知名导演，都说龙生龙凤生凤。江方茂觉得未必，比如魏大瑞这片场暴君，偏偏生出来一个导演界的奇葩。 至于如何评价魏无封，江方茂比较认可一个点赞最高的网友的说法。 “整不出活没关系，生产垃圾的过程本身就比较艰难。下星期的疯狂星期四，你来找我，我给你一个好题材。” 魏无封能力公认的还行，至少在一群导二代里显得那么鹤立鸡群。好似猪栏里的佩奇，羊圈里的沸羊羊。 这孩子属实运气差了一点，有力气没地方使。要么碰不到好题材，要么就是好题材碰上垃圾演员。 总之，魏无封导出来的作品水平忽高忽低。 即便伱知道这是一坨构式，但在打开之前，话还不能说的太满。不看永远没法评判，看了难受一个星期。 屏幕一晃而过，制片：许青焰，编剧：许青焰。 这次，江方茂是彻底惊呆了。 开什么玩笑？ 一个歌手写的剧本，是什么猴子请来的逗比吗？许青焰这个名字，江方茂可太熟悉了，《青花瓷》的演唱者。 年前那会，谁没听过青花瓷，满大街都在放。 虽然现在热度下去了，但也让人记住了许青焰这个名字。如果是片尾曲，主题曲演唱者，江方茂是绝对认可的。 毕竟许青焰这三个字，起码代表了一定质量的歌曲水准。但编剧，制片？这简直是开玩笑，谁叫你这么跨行的？ 到此，江方茂基本给这部《武林外传》判了死刑。只是出于朋友人情，总归还是要坚持看上十分钟。 还是那句话，即便知道点开可能是式，但不点开就没法淘汰它。 一阵黑屏后，开始了。 雌雄双煞闯入七侠镇，人人自危。一开头就是群像戏，这倒是让江方茂微微有些吃惊，毕竟这不合常理。 剧本中，最难的剧不是无脑爽也不是悬疑而是群像。 写深了会给人一种多余笔墨，故作深刻，不知所云的感觉。写浅了，又会给人一种记不住人的错觉。 然后怒喷一句，“开头拍的什么构式？！！！” 这极其考验编剧的功底，也相当考验导演的自信心。稍微有些经验的导演都知道，开头最好控制在两三角色之下。 但这部剧却反其道而行之，在江方茂看来就是自寻死路。 他接着往下看，半夜，同福客栈几个人聚集在大堂里商量应对危机。雌雄双煞出现在屋顶，闹出的动静吓了所有人一跳。 电脑屏幕里，同福客栈的人抱头鼠窜，一人一句台词。江方茂几乎是捏着鼻子看完的，但看下来之后 忽的发现，好像还行？ 这群像一人一句台词，两次危机中寥寥数语点明了众人的身份。厨子、秀才，掌柜的，小姑子，死跑堂的。 傲娇的巨侠千金眼高手低、纸上谈兵，最终从千金侠女变成了客栈杂役，典型的陷入困境式的表现手法。 原本他打算看个十分钟，但不知不觉竟是一秒没跳的看完了全集。 听着片尾曲，江方茂还没回过神来，心里五味杂陈。正想直接关掉，听见片尾曲《宿敌》第一句，鼠标又顿时停住了。 “会在何处见到你，莫非前尘已注定。飞过时空的距离，却围于刀光剑影。三月春花渐次醒，迢迢年华谁老去” 一句句歌词在屏幕上流淌，配合着蒋灵柔和的歌声。江方茂越看越觉得这歌有味道，原来在这等着。 不愧是许青焰，片尾曲多半也是亲自上手的。 一首好的主题曲或是片尾曲，有时候能拉起网剧的点击率。毕竟自古烂片出神曲，宣传的时候好骗人进来杀。 三分钟后，他将宿敌完整听完。靠在椅子上轻轻闭上了眼睛，这次算是看走眼了，这部剧第一集水准很高。 在迄今为止出现的情景喜剧中，高低也能排上号。 江方茂心中有种捡到宝的兴奋感，特别是今天才刚上班，就遇上了这个开门红。不过老话说得好，最忌讳半路开香槟。 有的剧帅不过三秒，后面就是换编剧。这种事情不是没出现过，娱乐圈的魔幻程度有时候比电影演的还离奇。 于是，怀着兴奋忐忑的心，他继续往下看。 不知不觉，抬头已经是中午下班时间，他竟然埋头看完了三集。看下来总体感觉是内容新颖，构思巧妙。 与平常的大侠刀光血影，儿女情长不同。这部《武林外传》里的角色，悲剧里带着点喜剧，有种质朴的温馨感。 略带伤感的片尾曲倒是十分“伤感武侠”，总是让江方茂不住的去联想，这会不会是导演对后续剧情的暗示。 在第一集同福客栈众人对危机的反应可以看出白展堂是个武林高手，他能藏多久，后面会不会有“刀子”？ 明明是一部轻松搞笑的武侠情景喜剧，却让江方茂生出了许多期待。甚至已经脑补了爽点，心中情绪激荡不已。 他正想接着往下看，忽的同事好奇的走了过来。 “老江，怎么还不走？” “看到一部剧，看着挺不错的。”江方茂抬头看向同事，正想接着往下说，忽的又意识到一个问题。 “下班了？” “是啊，大老远就看见你在这工作。”同事笑呵呵，手搭在他的椅子上，“偷偷摸摸搞内卷啊？” “不是，唉，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近什么情况。”江方茂叹了一口气，“整天焦虑得睡不着，大把大把的掉头发。” “老江，这我可得劝你两句。”同事语重心长，半开玩笑道，“健康最重要，没身体给谁挣啊？” “我知道，但是房贷唉。”江方茂叹了一口气。 闻言，同事瞬间兴致缺缺。 “你还能买得起房，我连首付都凑不齐。去年去庙里求了个签，一看是大凶，道士让我五秒内扔了重新抽了八次。” “看到没，命运得掌握在自己手里。更何况是业绩，这玩意看开就好了，你总是盯着大凶只会越来越焦虑。” “现在不焦虑了，你过来看看这个。”江方茂拉过同事，“我有预感，这个月就靠这部剧业绩翻身了。” “什么剧，让我康康？”同事低头，扶了扶眼镜，“武林外传？这什么扑街名字，魏无封的剧？” “卧槽，老江，这可是薛定谔的构式。你竟然看了一上午，难道魏无封这次没拍垃圾剧了？” “哎，不知道咋说。”江方茂原本就没打算和同事过度解释，“反正这部剧我要了，得赶紧和经理请示一下。” “急什么啊，吃饭要紧。”同事劝道。 “不了，万一被人截胡了就麻烦了。” 入夜，星海郊区，某烧烤摊。 许青焰、魏无封、周勉正坐在一起喝酒撸串，一阵夜风刮过，三人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都四月份了，怎么晚上还这么冷？”许青焰吐槽道，举起一串肉，撸了个满嘴油花，“卧槽，够冷的。” “正常，这两天降温。”周勉是三人中唯一正常人，相比之下，许青焰和魏无封为人都有些抽象在身上。 “切，说到底就是肾虚。”魏无封满脸不屑。 “尼玛，老子初夜都还在！” “这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魏无封满脸鄙夷，“这种事情谁知道，万一你就爱孤独的岛呢？” “你妹！”许青焰骂骂咧咧。 其实他清楚三人不过是找个借口出来撸串，缓解内心的紧张。电视台那边投了，视频网站那边也海投了。 可惜过去一天了，至今如同石沉大海，没了音讯。 “说起来，我记得我的第一次和对象约会。”魏无封拎着串，开始了回忆，“那天下雨，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男生聚会里，一旦开启了相关话题，几乎话匣就止不住了。 周勉也忍不住跟了一句，“第一次和初恋约会，那时候只觉得鼓包严重，可明明什么都没干，丸子整整疼一天。” 说到这，许青焰多嘴问了一句。 “勉哥，你那事解决了吗？” “解决了。” “等等，你说的解决了不会是大半夜发一大段云里雾里的绿色小作文。”许青焰挥了挥手中的烤串，眼睛眯成一条缝。 “然后对方顶着困意，虽然不知道你想说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你重新开始认识你，并重新开始做朋友的请求吧？” “卧槽，你怎么知道？”周勉惊了。 “什么事情？”魏无封听得云里雾里，加上几人年纪相仿，又喝了一点酒，“神神秘秘的，跟我说说。” 许青焰低头喝酒，不吱声。 周勉也喝了不少酒，梗着微红的脖子，将他身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抖落了出来，听得魏无封眼皮直跳。 “卧槽，你也太几把龟了吧？”魏无封忍不住爆粗口，“不是，哥们，你瞎啊，所以一开始你有机会那个女生在一起。” “但是你自卑，退缩了，找了你的前妻。你前妻找别人换了尿，骗你说怀孕了，然后你们就吭哧吭哧结婚了？” “最后，你又被绿了？” 周勉呐呐无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是。” “卧槽，你是真活该啊，怂人没好命。”魏无封和周勉碰了一杯，“兄弟，听我一句劝，你这不改真毁一生。” “改了改了，已经想明白了。”周勉一连闷了几口酒，“有些人一旦错过，真是谢天谢地，我当时也是鬼迷了眼了。” 许青焰闻言只是低头笑了笑，提议道，“光喝酒太无聊了，来找点乐子吧。” 说着，他起身找老板要了三副骰盅。砰的一声放在桌上，一人面前一个，看得周勉和魏无封两人一脸懵逼。 “什么乐子？” “真心话大冒险，谁的点数小谁选。”许青焰嘴角咧起一个弧度，目光在两人脸上巡走，“来不来？” “来就来，谁怕谁！”魏少爷一向生猛。 “我我就算了吧，这种事情。”周勉最熟悉许青焰了，知道这人就鳖不出什么好王八，人焉坏。 要是他答应了，多半今天会被拱火表白。 还没等许青焰出声相劝，魏无封反倒是重重的在周勉肩膀上拍一巴掌。只见他面色通红，大声道。 “兄弟，你知道你感觉你老实本分，没伤天害理，也没做错什么事情，为什么还会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吗？” 周勉懵逼，摇了摇头。 “不知道。” “假如，你心爱的人已经脱了衣服躺床上了，内衣都是成套新买的。你会扑上去了吗？不，你不会！” 魏无封大声吼着，吸引了周围几个摊位人的注意。但食客也只是多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烧烤摊喝多了很正常。 “你总是想太多，怕这个，担心那个！心里藏着一种恐惧感，你怕失败，害怕失败后就没有重来的机会！” “明明有机会你又放弃了，选择了不会拒绝你的人。你不是想明白了吗？你压根没想明白，你只是在安慰你自己。” “我没有。”周勉低声反驳。 “那就证明给我们看啊！像个男人一样，玩个游戏你怕什么？”魏无封三两句话痛击周勉，“你都这样了，还怕生活再烂一点吗？” 最后一句话，轰的刺激到了周勉，他咬咬牙道。 “好。” 许青焰嘴角微咧，“别发癫了，让别人笑话，开始吧！” 第一回合，输的人竟然是许青焰自己。魏无封大声欢呼，周勉松了一口气，当被问到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时。 许青焰：“大冒险。” “我就知道，你妈的，你嘴里压根没几句实话。”魏无封知道许青焰这是怕自己套他的话，故意选大冒险。 想了想，魏无封提了一个刁钻的要求。 “给你一个关系亲密的女生打电话，跟我说你现在喝醉了。酒后管不住下半身，看看她什么反应。” “不许打给你妈，也不许打给不好看的。” 周勉略带担忧：“这有点过火了吧？” 他知道许青焰关系亲近的女生就两个小天后，这个点说这种事情，却没想到许青焰竟然一口答应下来。 说完，他打通了一个电话，那头传来了清甜的女声。 “喂？许青焰？” 听见声音的那一刻，魏无封面容稍缓。许青焰这厮竟然没有耍无赖，还真的找了一个女生打过去了，声音好听人也难看不到哪里去。 “喂，我现在喝醉了。”许青焰道。 “喝醉了打给我干什么，我才不会去接你这个坏人！”沈矜月气呼呼道，过了两秒又道，“你在哪？” “我打车了，醉的有点厉害。” “那那又怎么样？你让司机大哥扶你一把啊，我现在又我问问莉莉吧，你把位置发给我。” “不是，我就是想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哎呀，你先把位置发过来。”电话那头窸窸窣窣，似乎是下床的声音，这个点正好是晚上九点。 魏无封和周勉都聚精会神盯着许青焰的手机看，周勉心中五味杂陈，他是能听出嘉宾沈矜月的声音的。 都这个点了，许哥一句玩笑话，大学生竟然想着往外赶。即便这个玩笑漏洞百出，毕竟许哥压根不会喝醉。 许青焰道，“我这人没什么地方，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酒后管不住下半身。” “你在说什么胡话啊？你喝了多少啊，那那你先”沈矜月声音有些急，“莉莉出去买东西了，我就一个人在宿舍。” 许青焰卡壳了，这原本就是个段子。 他选择打给沈矜月，是因为他们两人平时本来就互相捉弄。动不动就是表情包互损，而且对沈矜月开玩笑没有任何后果。 即便她知道真相，也只能气鼓鼓的，下次和她说话就没事了。 段子里，正常应该是，司机大哥说，“年轻人爱玩很正常，年纪大点就好了，什么都懂了。”然后“我”告诉大哥，我尿车上了。 段子玩了一半，他玩不下去了。 突如其来的安静，让沈矜月有些慌，她近乎哄小孩似的哀求道。 “许青焰，你怎么了？你你先把位置发给我好不好？” 烧烤摊上，许青焰敛去了嬉皮笑脸。 清冷夜风呜咽，三人俱寂无声。 ------------ 第290章 被爱的有恃无恐，版权靠着骚操作成功售出 “沈矜月，我开玩笑的。”许青焰沉默后，出声道，“我没喝醉，也没在车上，就是和你开个玩笑。” 电话那头，沈矜月忽然安静了下来。 五秒后，电话挂断。 许青焰看了一眼两人，摆手道，“输了输了，换一个吧。” 魏无封和周勉面面相觑，心道你他妈这哪是输了，分明是赢麻了。 魏无封更是心里骂娘，却又不好意思整更狠的活了。毕竟许青焰刚刚玩脱了，估计明天要烦到头大。 “算了吧，先挂着吧。”魏无封到底还是有点良心，“再来吧再来，摇骰子摇骰子，谁小谁喝。” 许青焰挂了电话，虽然觉得这事情怪异，但并未多想。沈矜月一向好骗，这么明显的谎言都听不出来。 不过沈矜月向来不怎么聪明，许青焰不愿意去多想。打算等明天再问问情况，应该也没什么。 “开开开！” “尼玛，怎么老子最小？”魏无封欲哭无泪。 另一边，星海大学。 挂了电话的沈矜月刚走到宿舍门口，整个人反应过来了。倒没有多生气，因为她也这么干过，只不过许青焰没上当。 她停在原地，回想刚才的场面，顿时脸红得不行。银牙紧咬，不忿道。 “许青焰真该死！” 说完，沈矜月又有些担忧，明天要是许不要脸发消息问自己怎么办。总不能说脑子一片空白，一时心切吧。 如果是这样，那個混蛋一定会笑话自己白痴。并且当成趣事，不断在自己面前重复，以此取得快感。 哼，十足的变态！ 沈矜月想着想着，心里不由更生气了。撑着腰生了一会闷气，又想起周莉莉差不多要回来了，于是又默默退回了宿舍。 噔噔蹬上床，她抱着腿刷新着消息，屏幕的光映在白皙的脸上。 没有任何消息，许青焰似乎在忙。说了一句开玩笑的，随后整个人就失去了消息，宛如石沉大海。 对此，沈矜月早已经习惯。 沈矜月虽然呆呆的，但在男女方面并不是傻。对于一些异性的情绪，以及一些目光，她心里都有数。 她知道有些人对她有想法，或许是因为脸又或许是因为胸。 但是她几乎确定，许青焰对她的兴趣很低。相处越久，沈矜月越是能感觉许青焰骨子里的那股冷淡。 即便他对朋友真的很好，但却始终有点距离感。沈矜月不止一次看到许青焰偷瞄她的胸，但几乎没跟任何过界。 见面就是怼，隔空也要各种吵架。 恋综那会她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许青焰这么讨厌的人。后来慢慢相处才发现，他对人的好几乎都摆在明面上。 哪怕随时被抽走，或是他抽身离开，都不会留下一点点痕迹。所以许青焰不会回她消息，估计明天或是后天有空才会联系她。 因为有恃无恐，他压根就不在乎。少一个人跟他斗嘴，他还是能平静的工作，想到这，沈矜月又觉得难过。 这时，周莉莉推门而入，一转头。 “月亮，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沈矜月下意识掩藏，转移话题道，“对了，莉莉，你有没有那种很讨厌很讨厌的男的啊？” 周莉莉放下手中的购物袋，思索一会道。 “不和我处对象的，我都讨厌。” 沈矜月：“” “不是，我是说真的。” “那要看是什么讨厌了，比如某些具体的方面。”周莉莉坐在椅子里，打了一个哈欠，“要看长得好不好看。” 沈矜月道，“就是那种一直和你吵架，一直欺负你的那种。” “哈？”周莉莉坐直了身体，转头看着沈矜月，严肃道，“这种我建议直接打断狗腿，早点入土厚葬。” 翌日。 许青焰从酒店房间被刺眼的阳光叫醒，罪魁祸首是忘拉的窗帘。昨天吵吵闹闹半个晚上，最后周勉和魏无封都喝趴下了。 中途周勉、魏无封喝多了大倒苦水，喝到了最后差点拜了把子。许青焰兴致不高，叫代驾把两人弄回酒店之后也倒头睡了。 一觉睡醒。 电视台那边打来电话，妥了，这买卖能谈。 魏无封原本还没睡醒，一听这消息，人瞬间就精神了。早上十点敲开了隔壁许青焰的房门，酒店门砰砰作响。 “有毛病？”许青焰有些不耐烦。 几人跑到郊区去吃烧烤，也是为了收到消息动身方便。 “来了，来消息了！”魏无封一脸兴奋，跟特么太监找到牛子似的，“那边答应了，青州卫视愿意开七十万一集。” “不包网络版权吧？”许青焰这回淡定多了。 “嗯，原本能开到八十万一集的。”他叹了一口气，“一听没有网络版权，人家顺势就压价了二十万。” “谈来谈去，最后勉强开了七十万。我不太明白伱赚着网络版权干嘛，说实话我不觉得有视频网站会联系我们。” “再看吧，卖电视版权就够回本了。”许青焰眼皮都不眨一下，心中默默卸下了一块大石头，卖出去了就好。 虽然他没怎么听过青州卫视，但对方敢买，就等于认可了《武林外传》的潜力，也相信买完能回本盈利。 闻言，魏无封叹了一口气，摆手道。 “随便你吧，反正能播就好。青州卫视虽然不显山不露水，但胜在观众盘子稳周勉呢，叫上他，中午庆祝一顿。” 咔嚓，隔壁的房门开了。 周勉揉着眼睛出来，他后半夜被灌酒灌得最多，基本比大小没赢几次。睡醒头还有些晕，听见门口有声音就起身开门了。 “许哥，魏哥，你们这是” 话还没说完，魏无封的手机又响了，周勉不明所以。许青焰猛地抬头，和同样懵逼的魏无封对视了一眼。 两人似乎都想到了什么，却没说出来。 “喂？”魏无封接通了电话。 电话那头，一道中年男人的声音响起了，“您好，我是企鹅视频网站的负责人江方茂，您就是魏无封魏导吧？” “是，怎么了？” “我想就《武林外传》的网络版权，和您这边相关负责人谈一谈。”江方茂语气诚恳，“请问网络版权有售出吗？” “没有。”魏无封说着，一脸震惊的看向了许青焰。 “那好，我们今天约个时间谈谈吧，晚上如何？”江方茂声音从电话那头透出来，“就在xxx酒店？” “好。” 挂了电话，魏无封和周勉面面相觑。 “真能卖出去啊？” “当然能，开什么玩笑。”许青焰切了一声，结果他的电话响了起来，他顺手一接，对方称是油库的人 如此操作反复出现四次，除了网络御三家之外，还有一家视频网站跟团。 这回，魏无封和周勉是彻底惊了。 他们压根没想到这玩意竟然真的能售出网络版权，原本以为卖个电视版权顶天了，毕竟是情景喜剧。 “走吧，晚上有活干了。”许青焰笑了笑。 “四家网站的合作要谈，你打算怎么弄？”魏无封一脸担忧，“你不会是想全叫到一起，坐地竞价吧？” “叫两个，你们一人谈一个。”许青焰快速安排了任务，“谈吧，能谈多少谈多少，挣钱全靠这了。” 魏无封：“” 周勉：“” 这玩意真跟他们三命运挂钩，迫于无奈，魏无封与周勉也只好照做。即使魏无封对网络版权售价，并不抱太大期望。 毕竟通常来说，情景喜剧这玩意网络版权就卖不了几个钱。电视台先播，播完之后才能上网络版。 所以等人家一听不是独播，大部分都会撤了。即便不撤，铁了心要买版权的，也基本不会开什么高价。 入夜，三人分头行动。 许青焰一人面对两家网站负责人，都是要买《武林外传》网络版权的。两个负责人一对眼，态度瞬间就冷淡了下来。 脚踏两条船没关系，前后脚约都算是有礼貌，同时约就有点恶心人了。 “许制片这是什么意思？”油库的负责人笑着问道，只是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嘲讽的意味，“贵人时间忙？” 另一网站负责人亦是笑笑，眼神冷淡不少。现在的新人太没礼貌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基本没什么聊的必要了。 “两位误会了，之所以约在一起碰面，是因为《武林外传》的电视机版权已经卖掉了。”许青焰诚恳道。 “卖了？”油库负责人一脸震惊，“怎么不早说？” “这也是几个小时前才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感到十分意外。”许青焰微笑，“但网络版权并未售出，所以为了不浪费时间，这才把二位约到一起。” “咱们也不绕弯子，直接谈报价就好了。” 对此，油库负责人皱眉，“既然电视剧版权已经卖出，许制片，你应该也清楚，这部剧的价值就所剩无几了。” “此言差矣，价值多少，不还是看大家的共识吗？”许青焰一脸淡定，“这部剧质量如何，相信二位也清楚。” “这毕竟要赌，万一市场不接受，我们买了岂不是亏了？”另一网站爱奇异负责人一脸为难，频频皱眉。 “我相信二位的投资眼光，至于市场反响。”许青焰抬头扫视两人，微笑道，“我也相信电视台的眼光，肯定比我要好。” 两个负责人面面相觑，心道这人倒是伶牙俐齿。跟个滚刀肉似的，横竖不上钩，说的都是一些三不沾的话。 许青焰这一副淡定的模样，倒是把两个负责人整不会了。原本还想着随便压压价就走，顺便吐一口唾沫。 可现在，他们却有些犹豫了。 万一真是一桩好买卖呢，虽然要排在电视台后面放，但如果受欢迎的话总有人会去二刷三刷。 情景喜剧不比其他，如《炊事班故事》、《胡同一家人》，这种剧带来的后续广告收益无疑是巨大的。 现在唯一不确定就一样，价格！ “许制片，既然如此也别浪费时间了，直接报价吧。”油库负责人伸出了两根手指，“我出二十万一集。” 说这话的时候，油库负责人紧紧盯着许青焰的眼睛。然而却没看见对方有任何情绪波动，如同没听见似的。 许青焰闻言，点头，“二十万，那爱奇异呢？” “我出十五万一集，加一个分成方案。”爱奇异负责人笑了笑，“分成可以谈，我们家也是很有诚意的。” 话虽是这么说，但这个分成明显就是信心不足。 许青焰点点头，“这个价格说实话并没有达到我心里的预期，这部剧每集的成本是五十万。” “虽然电视版权卖了，但网络版权我的定价是五十万起。” 闻言，两个负责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表示对于这个倒反天罡的方案无法接受。如果没诚意，就没必要继续谈了。 许青焰起身道，“那只能表示遗憾了，感谢二位的赴约。” 爱奇异负责人懵了，不是牢底，你谈合作都是这么谈的吗？好歹也得讨价还价一番，实在谈不成再结束吧？ “等等，我觉得价格还有商量的余地，三十五万怎么样？” 油库负责人本来已经冷笑着起身，准备离开了。又听见沙比同行在搞内卷，差点给他气得吐血，市场就是被你们这些人搞坏的！ 但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一坨奥利给。如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是金子，那就宁可冒着百分之九十九赔本的打算，也不能拱手让人。 刚起身的油库负责人，又瞬间坐回去了，淡淡开口道。 “我出五十万，五十万一集。” 这回轮到爱奇异负责人懵逼了，他转头看了一眼隔壁的友商。心道你是沙比吧，不是不要了吗，怎么还抢？ 许青焰微笑，“五十万吗？” 爱奇异负责人闻言一脸无语，咬咬牙道。 “六十万。” 气氛在这一刻忽然就内卷了起来，油库负责人神情也开始变得严肃。他开始思考花六十万以上的代价去抢一部剧，到底值不值得？ 本着友商出血就是自己获利的原则，他开口道。 “六十三万。” “江先生，请坐。”魏无封温文尔雅，礼貌点餐，“请问江先生有什么忌口吗？喜好什么口味？” “都可以。”江方茂有些受宠若惊，对方竟然约自己来高档餐厅，“口味清淡一些，没什么忌口。” “好的。”魏无封微笑。 “魏导，我们还是先谈事情吧。”江方茂有些不安，总感觉对方有事瞒着自己，“不知魏导心里价位是多少？” 面对江方茂的开门见山，魏无封并不着急回答。 “江先生别着急，先吃饭，工作上的事情我们可以慢慢聊。我听说江先生是青州大学毕业的，我有个朋友” 魏无封东扯西扯，成功把时间拖到了上菜阶段。眼看着江方茂有些着急了，这才把只剩下网络版权的事实告知。 “什么？卖了？”江方茂大吃一惊，“白天不还没卖吗？怎么这么快？” “这个我也不清楚，总之确实是卖了，很遗憾。”魏无封叹了一口气，“不知江先生对《武林外传》网络版权，还感兴趣吗？” “这个容我先上个厕所好吗？”江方茂起身，这是谈判惯用手段，也是一种心理博弈的过程。 魏无封微笑，“请便。” 直到看见江方茂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外，魏无封微笑的脸这才垮了下来，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往椅子上一躺。 “许青焰，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来之前，许青焰特意交代了他，见到企鹅视频网站的负责人。先不要谈事情，能拖就拖着，等他信号。 拖拖拖，现在拖不住了。 等对方从厕所回来，估计就要摊牌了，极有可能是放弃购买。如果是这样，那今天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好在这时，手机嗡的震动了一下。 魏无封随意一低头，看见屏幕上的消息，整个人顿时愣住了。 哗啦！ 江方茂在镜子前洗了一把脸，整个人逐渐冷静了下来。他昨天把《武林外传》前几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越看越喜欢。 他几乎确定，只要这部剧上映，一定会火。 只是世事无常，谁也没想到电视剧的版权竟然被卖了。眼下只剩下网络版权，这商业价值就得大打折扣了。 不过仔细一想，正是这部剧是少有的精品，电视剧版权才能如此快的速度卖出去。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等于侧面印证了自己的眼观。 买还是要买，压价买吧。 回到餐桌上，江方茂抬头看了一眼魏无封。正好对上了魏无封那无懈可击的微笑，不由觉得怪怪的。 对方好像一点也不慌？ “江先生考虑清楚了吗？”魏无封主动问道，脸上还是那副标准的绅士微笑，“如果能合作，那最好不过了。” 面对着对方主动伸过来的话头，江方茂轻车熟路的拿捏了起来。 “我们企鹅一向秉承着合作共赢的理念，只是《武林外传》如果只剩下网络版权，那其价值就有待商榷了。” “我明白，只是江先生是否好奇其他网站的开价？”魏无封这时候才露出爪牙，“比如油库、爱奇异之类的” 江方茂闻言，心里不由咯噔了一下，对方果然海投了。《武林外传》只剩下网络版权，竟然还引得油库几个网站争抢？ “愿闻其详。” 魏无封脸上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江先生是知道我的，没必要为了一些蝇头小利撒谎，败坏名声。” 江方茂点了点头，对此表示认同。如果是小导演，他可能会防一手，但魏无封就算了，他爹是魏大瑞。 人家不缺这点钱，更在乎面子和名声。 “好，目前油库对我们的报价是八十万一集。”魏无封平静道，“爱奇异略高，并且不是最终价。” 嘶~！！ “八十万？”江方茂惊了，差点直接站起身，“你们怎么可以这样，三方同时在谈，这不是在恶意竞价吗？” “不不，江先生你误会了，那边已经谈完了。”魏无封解释道，“不过很遗憾，两家都未达到制片人的心理预期，所以暂时搁置了。” 八十万一集！还没达到预期？暂时！搁置了？？？！！ 这几个词分开，每个他都认识，可组合在一起怎么听都觉得有点小众。什么时候，单卖网络版权能卖这么高？ “八十万？有点敢问贵方制作人心理预期是多少？”江方茂倒吸一口冷气，皱着眉问道，“定价的理由呢？” “我们这部剧请了骆月秀等一众优秀演员，本身质量有保证。”魏无封侃侃而谈，“这些我就不赘述了，相信江先生都清楚。” “我们许制片的心理报价也不算高，一百二十万。” 闻言，江方茂再次倒吸了一口冷气，“你们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吗？” “此言差矣，贵自然有贵的道理。”魏无封道，“再过几个月，全国的中小学生都要放暑假了。” 此话一出，江方茂不由再次陷入纠结。 “就算是这样，这价格也未免有点离谱了。”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第四家二线视频网站灰果负责人拍桌而起，“八十万，你们怎么不去抢？” “这个”周勉挠了挠脸，有些尴尬。 他同样觉得许青焰疯了，竟然扔出这种价格。可他听命于许青焰，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谈。 “一个网络版权卖这么贵，你们这剧是金子做的还是钻石做的？”灰果负责人大怒，指着周勉就是一顿喷。 周勉只能讪笑，心里不住的叹气。 直到兜里的手机嗡的一下震动，他偷偷拿出来看了一眼。整个人先是一愣，随后默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你干什么？”灰果网站的负责人语塞，还以为对方生气了，不由往后退了一步，他喷也只是想压价。 “不好意思，陈先生，因为您的犹豫。”周勉神情平静，“就在刚刚，我们的网络版权已经卖出去了。” “卖卖了？”灰果的负责人呆住了，“不是，怎么能卖了呢？卖了多少？总不能是八十万吧？” “抱歉，我不能透露，但肯定不止。”周勉笑道，“很明显，有人眼光比陈先生高，期待我们下次合作。” ------------ 第291章 裴：四.....四百万？不是？啊，四......千 隔天，江方茂坐在办公室里冷汗直流，不敢相信自己昨天干了什么。 咬咬牙，用一百万一集的高价买下了《武林外传》的网络版权，这要是传出去自己职业生涯多半要完犊子啦。 昨夜豪杰，今日杰瑞。 如果可以，他现在恨不得穿越回昨天。在自己犯蠢签合约之前狠狠扇自己一个耳光，应该再压价的。 但他并不后悔买《武林外传》，只是觉得买贵了。 有一点是肯定的，江方茂确定这玩意一定会给集团创造巨大的利润。肉眼可见的优质剧，否则也没有争抢这一说。 情景喜剧啊，这年头的优质情景剧几乎都是宝。由于编剧劣币驱逐良币的缘故，这年头精品几乎是出一部少一部。 好的情景喜剧，几乎很难过时。二十年前拍的胡同一家人，现在没事还被年轻人翻出来当下饭剧。 花两千万买一部剧，对江方茂来说是一场决定职业命运的豪赌。对于企鹅视频内部来说，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 过了几天，合同正式签订。 许青焰不知道江方茂怎么说服了他的上级，总之合同落地的瞬间，他的心也跟着落地了，两版权总算全卖了。 至于以后能不能卖漫画版权，动漫版权，游戏版权。那就得看市场的接受度了，如果爆红，周边都能赚一大笔。 也正是这个原因，许青焰把《武林外传》缩成了二十二集。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交给天意了。 周勉正式入职了天光影视，从接散活变成了公司第二個正式员工。 这几天包括招人在内，公司运转的相关事务交给了周勉去做。毕竟是一起打过滚的，公司发展了也不会丢下他。 俗话说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别的公司都是先招人再干活。但许青焰先把活干完了，这才开始招人。 听着离谱，却也挺合理。 哪怕《武林外传》破壳的过程曲折，公司是刚成立的，预算是凑出来的，团队乃至导演都是临时找的，但只要结果是好的就是对的。 四月中旬午后悠闲，许青焰和魏无封坐在装修咖啡厅里惬意聊天，主要是魏无封这个装逼青年喜欢这个调调。 “什么时候能定档？” “已经定了，电视台那边定了，后天。”魏无封放下咖啡，看了一眼座位对面的许青焰，“前两天我好像说了一遍。” “这么快？” “正巧有一档子剧出事了，原本这是人家的坑位。”魏无封解释道，“出了点事情，大概率要删改重新过审。” “为什么？” “未成年不良导向吧，这年头标准更严一些。”魏无封随口道，“我差不多该回京城了，今天的机票。” 闻言，许青焰有些尴尬。 这些天把人家好好一个老京城正统上三旗罗马贵族，整成了忙上忙下的骡马贵族，不图钱就为了个名。 “辛苦你了，魏少。” “不必说这些，你知道我的。”魏无封摆手，靠在椅子上道，“如果我为了钱，压根就不会接这个项目。” 许青焰点头，心中却道，你丫不是为了还君姐人情吗？不过这话没必要说，魏无封确实帮了他大忙。 “合作愉快，希望我们下一部电影能继续合作。” “没问题，剧本好就行。”魏无封也不绕圈子，一口答应，当然他也不相信许青焰还能整出什么好剧本。 写剧本这东西就跟开宝箱一样，不要抱太大的期望。 顿了顿，魏无封似乎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 “说起来，你上次去京城弄的那剧本，现在什么情况了？之前剧组忙着拍摄，没仔细问，现在开拍了吗？” “正在拍，可能要拍很久吧。”许青焰道。 “那怎么耽误了这么久，你不是说一个星期来回吗？”魏无封漫不经心，只当是闲聊，“怎么前后去了半个月？” “哦，这个啊，忘了跟你们说了。”许青焰也是一脸闲闲，“原本只是写剧本，后面碰上一人艺的领导，他喜欢那个剧本。” “为了争取一点资源上的帮助，和一群人在那多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做了一个润色，达到了出版要求。” “什么？”魏无封直接坐直了，许青焰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什么人艺领导，不是，哥们伱怎么” “你到底写了啥剧本啊，你也妹说你怎么妹给我看看？” “啊？你不是知道吗？”他摊了摊手，“再说了，红色题材你也拍不了，其实也没什么，我就参与了编剧。” 魏无封低头思索人艺这两字的含金量，心道这狗东西竟然嘴这么严。如果换做自己，早大喇叭喊开了。 沉默了一会，他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说那人艺的领导，谁啊？” 许青焰摇头，“不知道，郑老，跟着他们这么叫。” “卧槽？真的假的？”魏无封原本只是想着回京城前，岁月静好的知会许青焰一声，现在完全淡定不了了。 “不是，你到底写了什么？” 解释了好一番，魏无封这才长叹了一口气。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气氛沉默了好一会，他这才抬头道。 “突然想起一件事情，你前两天不是打了个电话，妹子哄好没有？” “哄什么？”许青焰一脸疑惑。 “人家都那样了了，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魏无封瞥了他一眼，“她要是不在乎你，我倒立吃饭。” “这两天没空，关系挺好的，就是脑子不太好用。”许青焰道，“你这么一说，我还是抽空问问吧。” “怎么问？” “直接问啊，要不然呢？”许青焰只当是闲聊，并不在意。 “你牛，周勉有你一半本事，都不至于落得这个下场。”魏无封感慨了一句，“你从哪找的小兄弟？” “人家的私事，管那么多干什么。”许青焰神情没什么变化，“这东西还是得他自己明白，别人说没用。” 送走了魏无封，许青焰神情慢慢放松了下来。 此，他的影视大业这才算是走上正轨。有人有钱，已经完成了一部剧的制作，并且总计获得了三千八百万的回报。 除去成本，许青焰近乎得到了税前三千万的净利润。这恐怖的百分之五百的回报率，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更重要的是，虽然《武林外传》还没开播，但许青焰有信心。这三千八百万只是一个开始，武林外传这个ip还有开发的潜力。 他行动力向来很强，抽空给沈矜月打了一个电话。 在许青焰看来，这就是一件小事，因为江湖儿女不拘小节。都是单身，谈不上什么负罪感，有时候就是纯粹她朋友少。 “喂？你怎么打给我了？”沈矜月声音傻里傻气的。 “没事，随便问问。”他直接开门见山道，“前两天给你打电话，你后面挂掉了，不会生气了吧？” 沈矜月闻言不由语塞，哪有人这么问的。 “没有。” “哦哦，那就好。”许青焰打蛇随棍上，“没事了，那我先挂” “等一下！”沈矜月下意识紧急喊停，“你你你你，就这样挂了，就一点也不想解释一下吗？” “解释什么？”许青焰在电话里问道。 “就” “哦，我当时在玩游戏。” “就不能说仔细点吗？你你你！！”沈矜月气得胸疼，虽然知道许青焰这人就这样，但还是不爽。 “你问那么多，不会是喜欢我吧？”他问道。 嗡！ 沈矜月刚到嘴边的话，忽的又溜了回去。刹那间脑瓜子嗡嗡的，什么是喜欢她都不知道，但听到还是会心虚。 “当！当然不是！你也太臭美了！” “那不就得了，问那么多干什么？挂了，挂了，回头联系你。”许青焰很快，啪的一下挂断了电话。 星海大学那头，沈矜月刚下课，整个人快被气晕了。心虚荡然无存，心里只有满满的怨气，恨不得咬死许青焰。 “怎么就那么讨厌呢！”她咬牙切齿，嘴上嘟囔不停，“谁会喜欢这种人，下次不回他消息了！” 许青焰不知道沈矜月已经单方面和他“冷暴力了”，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只会觉得大学生真沟槽幼稚。 回到蝉鸣工作室，裴暮蝉不在。 许青焰一边习以为常的坐在电脑前摆弄，正琢磨着要不要打一把游戏的时候，忽的想起一件事来了。 林晚粥后天抵达星海，之前答应了去海边。 考虑到这一点，许青焰当即关闭了游戏页面。寻思着先工作，万一后天出点什么幺蛾子，影响也不大。 一周后是武林外传荧幕首播的日子，这周他主要进行准备工作。等钱到账，下一个影视项目也要落地。 等是等不起的，没那么多时间去耗。 打开word，许青焰敲出了几个字，《沉默的真相》。想了想，他又删掉了这几个字，重新输入。 《长夜难明》 虽然他也很想趁热打铁，再来一部情景喜剧，先把这个分类的饭吃完。毕竟一口吃不成一个大胖子，再衔接一个低成本的情景喜剧还是划算的。 奈何他找到一部《爱情公寓》，发现其情节与《老友记》等外片大量雷同，拍《爱情公寓》不如直接拍《老友记》投入外国市场。 爱情公寓虽然经典，但风险过高，抄太多了。多到许青焰担心，爱情公寓不仅与自己脑海里的影视库里的剧大量重合。 甚至掏出来，还能和这个世界的外国喜剧撞上。基于种种原因，这部剧的价值就没那么高了，不如衔接悬疑。 选沉默的真相，显然更划算。 下午，裴暮蝉回来了，看见许青焰时还有些惊讶。把包往桌子一放，笑着问道。 “忙完了？” “嗯，都谈妥了。” “那可真不容易，什么时候回来的？”裴暮蝉坐在他对面的办公椅子上，伸了一个懒腰，“谈得怎么样？” “中午回来的，电视版权和网络版权都卖了，总共加起来差不多快这个数。”许青焰说着，竖起了四根手指。 裴暮蝉瞥了一眼，先是一愣，而后瞬间不淡定了。 “四” 总不可能是四百万，毕竟裴暮蝉也是投资人之一。她自然清楚武林外传花了多少钱，投资超过六百万。 虽然裴暮蝉对于卖出去四百万也能接受，毕竟这是许青焰第一次拍剧。一回生二回熟，总得要有一个过程。 但显然许青焰这人是不可能接受这个结果的，若真是四百万。他也不可能淡定的坐在这，那就剩下一个可能了。 “四千万？” “嗯，三千八百多万。”许青焰嘴角上扬，晃了晃手掌，略微得意道，“开门红，一卖就是五倍的回报率。” “真的？”裴暮蝉惊了。 她除了是一名歌手之外，还是一名佛系工作室老板。可哪怕她再咸鱼，总归对钱还是敏感的，五倍的回报率。 这是什么概念，证明后续收益能轻松突破五千万。 对于裴.仓鼠本鼠来说，相当于许青焰小试牛刀。第一次拍剧，用六百万的投资，撬动了她奋斗五六年的资产。 她名下的房和车加起来，也没五千万。 而许青焰只花了几个月，如果不算前期准备工作。从剧组筹集再到开拍，她记得清清楚楚，两个月不到。 一个半月，赚完了她五六年的收入。 “这还能有假？合同我都拍了照，你自己看看。”许青焰是存心的，就等着这一刻，迅速掏出了手机。 裴暮蝉半信半疑，接过许青焰的手机看了一眼。照片里果然是合同，上面的数字清清楚楚，下方有公章。 “这就卖出去了？”裴暮蝉还是不敢相信。 “是啊，挺快的。”许青焰手撑着头，笑着说道，“我也感觉挺不可思议的，这一行果然来钱快。” 裴暮蝉：“” 什么来钱快，影视剧这一行爆雷的不计其数。分明是这部剧爆了，不过直接卖了四千万是她没想到的。 “对了，你是不是还写了一个剧本？”裴暮蝉忽然问道。 “红色题材剧，我就拿个编剧的钱。” “不是，我是说”裴暮蝉黛眉紧皱，“你半年前和我提过的，叫什么《仙剑》什么来着？” ------------ 第292章 好久不见 闻言，许青焰愣了几秒。 裴暮蝉不提，他都快忘记了，之前闲得慌。写歌扒谱还不熟练的时候，提出了《仙剑奇侠传一》的构想。 当然那个时候，无论是他还是裴暮蝉都没有把这个想法具象化的能力。但即便如此，也算是埋下了拍剧的种子。 正是如此，才有了后来的mv小试牛刀。 “哦哦，仙剑奇侠传啊，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许青焰手撑在桌上，显得有些懒散，“没写本子，随便弄了个几百字的开头。” “那可惜了，拍出来肯定是好故事。”裴暮蝉抿了抿嘴，思索片刻后道，“你现在应该有能力，能拍出来吧？” 这就是裴暮蝉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她虽然自己咸鱼，但受到家庭影响。其实她本身主意很正，性格也比较独立。 这份独立在许青焰眼里或许没多少，毕竟两人待在一起基本就是闲聊和饭搭子，要么就是端着咖啡排排坐看下雨。 但在工作室员工和外人眼里，裴暮蝉能一個人在乐坛闯荡打下基业。还能开独立工作室，进退自如，算是精英女性了。 换做别人，听到他一部是电视剧卖了四千万，赚了将近三千万。第一反应肯定是惊讶，裴暮蝉却能额外提出切实建议。 闻言，许青焰摊手道。 “真要拍的话，三千万全砸进去不一定能扛得住。” “嗯我给你凑啊，而且公司合伙人不止一个吧？”裴暮蝉垂眸，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青焰感觉她语气不太对。 “不是还有你那个青梅竹马吗？她也是合伙人，出点钱不过分吧？” 许青焰眨了眨眼睛，不敢随便吱声。 纸包不住火，他与裴暮蝉、林晚粥之间的这层窗户纸迟早会捅破。说不定比窗户纸，别的东西先破了也不是没可能。 天光影视更像是一张网，用这个共同的小公司，牵住裴暮蝉和林晚粥。把合作的关系，从写歌挪到影视上。 看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实际上，这一招相当有用。 写歌这种事情，她们也能写，无非速度比较慢或是遇到了瓶颈。至于钱，她们也不缺，裴暮蝉不用多说。 林晚粥虽然赔给前公司一大笔钱，但这半年已经缓过来了。加上高强度的商演和发歌，半年收入比六七年加起来还多。 总之，两女的赚钱的速度并不慢，赚钱对于她们来说就是印钞。如此一来，无论是写歌还是公司分红意义都不大。 偏偏许青焰走了影视公司这个路子，等于把格局直接打开了。不在乐坛小地方打转，直接一脚踢开了影视圈大门。 正如转移内部矛盾最好的办法就是对外战争，拍片难度大，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一个人都玩不转。 她们没这方面的经验，也没这方面的能力。但裴暮蝉也清楚，以许青焰的势头，继续发展下去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所以，对内矛盾很自然的变成了对外征伐。 发歌发专辑，难道不是为了赚钱吗？如果真的不在乎钱，应该发免费，所以也不需要论证这一点。 当新的机遇出现的时候，裴暮蝉第一个放下了芥蒂。于是，这才主动提出了让林晚粥也一起参与进来。 “如果要拍仙剑的话，预计投资最少也要五千万，甚至八千万。”许青焰话一说出口，裴暮蝉沉默了。 这缺口实在太大了，哪怕她能凑两千万出来。可凑出来的前提是变卖抵押她名下资产，这就是一场豪赌了。 况且她凑出来勉勉强强，林晚粥就更困难了。 裴暮蝉头一回感受到巨大的挫败感，她那点足够躺平的资金。放在许青焰的事业上，完全是杯水车薪。 不过对于许青焰来说并不算什么大事，穷日子过了二十来年了。本身就是一夜乍富，倒是有些玩大富翁的感觉。 “这个不着急，等几天吧。”许青焰提议。 “嗯？过几天怎么了？”裴暮蝉抬头，一脸疑惑。 “《武林外传》后天上映，让子弹飞一会，看看结果再说。”他回道，“如果能卖网络游戏版权，说不定能凑齐。” 两人只是闲聊，说着一些可能的构想。实际也并未太认真，毕竟仙剑的剧本八字没一撇，也没评估风险。 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仙剑确实可行。 甚至可以将沉默的真相放一放，悬疑剧叫好不叫座。拍的好容易攒口碑，但开发潜力不大，ip价值远不如仙剑系列。 如果条件达标了，确实可以仙剑建组。 到时候多半还得得找魏无封来帮忙， 不过许青焰也很清楚，还得找魏无封。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专业的人干专业的事情，导演他暂时干不了。 全能的人不是没有， 闲聊几句，两人就各做各的事情，一直到下午照例一起找地方吃饭。 “德善祥？” “上次去过了，味道一般。”裴暮蝉摇头拒绝，她自己也在手机上找店铺，看看网友推荐或者是新店。 “祥云居怎么样？” “听着不像是吃饭的地，换一个吧。” 许青焰无语，“这四面八方的吃饭的地，基本都被我们探过。要想找点新鲜的，恐怕不太容易。” “谁说的，很多店没去过，星海闭店开店速度很快的。”裴暮蝉在吃饭上态度一丝不苟，瞳孔里倒映着划动的手机屏幕。 “再说了，前几月吃过的那家味道不错，听说上了新品。” “那今天你决定吧，我给你当司机。”许青焰懒筋发作，趴在桌上斜着脸看裴暮蝉，不由咽了一口唾沫。 好死不死，这一幕正好被对面的裴暮蝉瞥见了，顿时眼神躲闪。 身体是会有记忆的，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无论是距离还是肢体接触，和没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都会有细微的差别。 即便裴暮蝉与他并没有到那一步，甚至没揉过（差一丢丢）。但许青焰并不觉得慢，甚至乐在其中。 归根结底，无论是裴还是林，亦是许青焰，三人都是白纸。白纸和白纸，一点点探索自然觉得有趣。 况且三人的心思并不全在男女之事上，三观也近乎一致。所以才会走到一起，关系才会一步步加深。 而且许青焰是个目的明确的人，从不做没意义的事情。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但也不是见一个去爱一个。 他有自己的想法，同时清楚没有人会因为写歌写剧本而一直喜欢一个人，只有利益关系才能走得更远。 吃完饭，许青焰与裴暮蝉各回各家。 “拜拜。”她站在电梯那招手，看着心情不错。 许青焰虽然不知道裴暮蝉为什么开心，或许她喜欢这种日常，一日三餐平平淡淡陪伴，但总归不是什么坏事。 “嗯，明天见。” 翌日。 许青焰坐在电脑前岁月静好，他手里压着一首歌。裴暮蝉那也压着一首，以至于两人都可以忙别的事情。 他不慌不忙的编写仙剑的剧本，得亏裴暮蝉提醒。不然他还真忘了，能搞ip，何必吭哧吭哧去弄题材敏感的悬疑。 更不要提爱情公寓，虽说拍出来肯定受欢迎。哪怕真撞了，入关后也自有大儒为我辨经，但完全没必要。 这ip风险大，变现差，远不如仙剑系列。实在不行，盗墓系列也行，据他所知，市面上几乎没有盗墓题材的剧。 正岁月静好，甘文昌给他弹来了视频。 “卧槽，伱在干嘛呢？” “如你所见，工作室待着，还能干什么？”许青焰将手机放在一边，他这一年什么人都遇到过，好的坏的都有。 周勉帮他渡过了最受打压的日子，等同于左右手。甘文昌和魏无封对他帮助也不小，算是不错的可靠朋友。 “你不是拍戏吗？听说杀青了，卖得怎么样？”甘文昌随口问道。 “还行吧，回本了。”许青焰知道对方不在乎，也就模糊说了几句，“你那边还顺利吗？听说拍摄进度挺慢的。” “别提了，碰上沙比了。”甘文昌一脸晦气。 “？？？？什么？” “我跟你说，这剧从开拍开始就没顺利过。原本打算拍几个简单镜头，有个演员受伤了，当即送医院去了。” “你知道最气人的是什么，有几个外地人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对着我们就骂，说什么破坏国际友谊，要曝光我们。” “草他妈的，都这年头了，还真他妈有坏种。” 听着甘文昌宣泄情绪，许青焰也是有些愣。怪事年年有，这种行走的五十万也能光明正大出现，果然是治安好了。 “没事，这种软骨头剑冢揍一顿就好了。” “揍了啊，你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剧。”甘文昌嘴角微咧，“一群演员都是体验派，都入戏了，吵着吵着红温了。” “要不是季导拦着，脑袋都得捣碎去。不过也麻烦了，人家报警了，好几个主演这两天都没法拍。” “不是，打这么凶？”许青焰也是一愣，“不至于吧，不都是人艺出来的吗？老演员也这么冲动？” “嗨，虽说是老演员，实际上也就二十七八岁。”甘文昌道，“你也不看看对面说了什么，哥们真没拦住。” “说了啥？” 甘文昌：“你别录嗷，那些人张口就是******。” 许青焰眼皮一跳，心道这还真拦不住。 “何处呢，他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捞人呗，那几个孙子真被打坏了。我看其中一个都有点脑震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着拍。” 挂断视频，许青焰估摸着《我的团长我的团》应该要年底才能上线了。那边不像他，总要盯着那点预算拍。 对于体制内的人来说，顺利拍完就是胜利。 办公室里就他一个人，裴暮蝉进琴房写歌去了。 这就是她原先的生活节奏，偶尔处理工作室日常事务。没事的时候就写歌，或者打磨新歌，做编曲。 约莫中午十一点，律师给他打来了电话。 “许先生，案件有进展了。” 律师一句话，瞬间让许青焰回到了那个被群黑的下午。起因是有个小娱乐公司碰瓷，想要踩许青焰捧他家的艺人。 最后玩脱了，被许青焰反手给摁死了。 当时为了震慑p丑照，灵堂照的黑子，他花了一笔钱找了律师挨个起诉黑子。通常情况下，这招是没用的。 虽然网络不是法外之地，但也不是讲道理的地方。好在许青焰找的律所也比较特殊，手段也挺流氓。 简称，诉棍。 哪怕没什么关键证据，只要钱到位都能搅得对方不得安宁。加钱不怕万难，玩的就是一个线下真实。 更别说许青焰这案子有关键性证据，还不少。就是费时间精力，一般公众人物没那么多时间去较真。 可许青焰偏偏这么做了，委托律师穷追猛打，完全不计代价。他的想法就是，要么不干，要干就往死里干。 “那边怎么说？” “愿意实名道歉，在网络录制道歉视频。”律师道，“这是我们能争取的最大程度，对方年纪小又是女生。” “如果我想继续呢？” “那我们会负责继续跟进的，直到为您争取更大的名誉恢复权。”律师从善如流，有钱谁不挣，对方刚成年跟他有什么关系。 “好。”许青焰挂了电话。 下午吃饭时，他先是把滇南剧组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裴暮蝉听完亦是气愤，但凡有点三观的人都不可能淡定。 “这是人说的话吗？什么叫都过去的事情了。历史上我们和倭寇的仇恨就没断过，这些人说话也太可恨了。” “谁说不是呢，都是吃太饱了。”许青焰点头，他没把那句原话说出来，否则裴暮蝉会更加气愤。 “说起来，下午律师给我打电话了。” 闻言，裴暮蝉呆愣了一秒，“上次那事情有结果了？” “嗯。”许青焰把律师的话大概说了一遍，“我现在还不想那么快有结果，她们托了这么久无非是觉得热度过去。” “就算现在视频道歉，真人出镜，估计也没几个人看。完事之后再删掉，然后接着换号阴阳怪气。” “话虽是这么说，但这种事情确实没办法。”裴暮蝉忧虑道，“一直记着，会不会影响你的状态？” “说实话，会的。”他道，“但不了了之更影响，以后想起来都觉得可惜，而且这世界也需要有人较真。” “可万一逼急了，对方说你利用粉丝网暴她们怎么办？”裴暮蝉一脸担忧，黛眉紧锁，“很多事情，根本说不清。” “你现在手头上还有工作，关系到你以后的前途。把时间和精力浪费在那些人身上，根本不值得。” “呃，我其实”许青焰犹豫了一会，还是皱着眉道，“其实我不太相信以后我以后能有多顺利，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人指控我性骚扰。” “这种事情更没法说，我这种人天生流量带黑。毕竟我这张脸又年轻，又是黑红出身，看着就好欺负。” 裴暮蝉面露犹豫，“不会吧？” “生于安乐死于忧患，这种事情真的难说。”他解释道，“我就是考虑到以后，所以更应该较真了。” “前途确实很重要，现在也确实是关键的时候。所以更没道理放弃，就是要较真，成功以后自然有人为我说话。” “刻板印象很难纠正，我已经很低调了。这些你知道，但是你看还是没办法，小人畏威不畏德。” “行吧。”裴暮蝉叹了一口气。 翌日。 林晚粥一个人落地星海，满心欢喜的从机场出来。 许青焰来接，开的是那一台帕拉梅拉黑玉。钥匙一直放在林晚粥工作室那，一直不用，倒是便宜他了。 机场豪车不少，一辆帕拉梅拉并未引起太多目光。 倒是林晚粥摘下墨镜时，吸引了周围几道视线。一双小鹿眼弯弯，还没等他说话就直接跳到了他身上。 “好久不见！” ------------ 第293章 另一头是上万人的直播间，在偷偷接吻 许青焰一个猝不及防，被带球冲撞，身上陡然多了一个挂件。 软玉入怀，鼻尖萦绕着香气。依照惯性往后退了一步，心道她说的胖一斤到底胖在哪去了，这冲击力 算了算日子，两人差不多有一个月没见了。 说起来这事和许青焰也脱不开干系，如果不是他要了《彩云之南》的歌手选择权，硬让林晚粥去唱。 也不至于在滇南折腾一個月，又是出席活动又是旅游大使的。 虽然对于林晚粥或是滇南来说都是一件共赢的好事，但属实是给林晚粥整得怨气滔天。说好了马上回，结果拖了一个月。 “是，好久不见。”许青焰也戴着口罩，黄色的眼镜。 倒不是为了防狗仔，两人身上都没什么黑料。只是为了避开路人，换换装，别人也不会对他留下印象。 狗仔对于他们这种不混圈的歌手，并不感兴趣，拍到了也挣不到多少钱。 威胁别人给钱买照片？还是放网上让粉丝破防，让路人吃瓜？况且许青焰这人出了名的刚，沾上就倒霉。 别人是律师函，他是真请诉棍，谁知道下一步会不会找无业游民。 上了车，林晚粥坐在副驾哼着歌，心情显然不错。 “滇南那边还顺利吗？你上次说签约了什么什么品牌。”许青焰踩油门，摩挲着方向盘，帕拉梅拉就缓缓开了出去。 不得不说，帕拉梅拉确实是最优雅的d级行政轿车。扰流板一开，展开的尾翼把跑车缺的那点感觉又补上了。 追不到的人，就交给百万级的帕拉梅拉黑玉就好了。 “挺好的啊，滇南白药。”林晚粥转头笑道，“给的代言费可高了，原本是打算请超一线明星的，被我捡漏了。” “实力实力，不算捡漏。”许青焰单手把着方向盘，目光始终望着前方，“之前我就说了，代言不用着急。” “嗯！” 对于许青焰来说，奥迪a8也不错，反正都不是他的车。一开始买不起，后面有钱了又懒得买了。 分什么亲疏你我，反正都是自己人。这话许青焰也不是口头上说说而已，真拿钱去笼络的，当然也花她们的钱。 现在除了人之外，不管是钱还是资产，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非要分的话也分得清，但也是剪不断理还乱。 车上高架时，许青焰似是想起了什么，问道。 “你想明天去海边吗？” “好啊，我都可以。”林晚粥点头，眨了眨眼睛，心道他怎么不问齐婷，踌躇片刻后道，“婷婷有事，所以没回来。” 这话，她说得分外心虚。 “哦，行。”他并未在意，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海边要穿泳衣的，不然进不去，我给你准备了。” “啊？”林晚粥一脸诧异。 “当然，我考虑到伱会不好意思。”他用余光瞥了一眼林晚粥，“在小房间试试就行了，我帮你证明。” 林晚粥：“” “才不要，要穿你自己穿！” “我肯定穿啊，不过怕身材太好过于引人注目。”许青焰随口胡诌，“我穿个沙滩衬衫凑合凑合吧，有空还能游个泳。” “真的？”林晚粥叹了一口气，“可我不会游泳。” 他安慰道，“没事，你不知道我有一个外号，浪里白条。能带你在海里游两个来回，不带喘气的。” 林晚粥听得有些迷糊了，还以为对方说的是真的。 “会不会太危险了？” “没逝，海里很安全。”许青焰只要一放松，嘴上就没正形，“我下海就跟回家似的，泡一两天都不带喊的。” “那不去了！”林晚粥噘嘴。 下午。 许青焰把她送回了住处，约好了明天去海边。林晚粥一路舟车劳顿也不适合现在动身，房子那一个月没住人也需要打扫。 他跟着一起上楼，开门前开玩笑道，“那么久没住了，里面多半全是灰尘。” “是啊，一个多月没回来了。”林晚粥亦是担心，门上的锁前阵子换成了密码锁，恰好许青焰也知道这个密码。 进门的密码后是他的身份证号末尾两位，末两位说实话，许青焰也看不明白林晚粥这一迷惑操作。 如果末尾四位是生日倒没什么，问题是末尾两位也没什么特殊的。 他还记得当时问过，林晚粥支支吾吾回了一句。最后两位不知道设什么，索性就用了，他想不到别人更想不到。 小姑娘这脑回路，也算是清奇。 推门，房间有些闷，透着一股清淡的木质香气。 许青焰并不讨厌这种味道，推着小姑娘的行李箱就进了门。在滚轮嗡嗡声中，他看到林晚粥先一步去拉窗帘了。 房间里浮动的昏黄日光，在自动窗帘唰的一声拉开的同时也变得透亮。 他能看到林晚粥手臂在日光下，边缘环绕着一层米脂一般的颜色。似乎能看清楚血肉，少女细细的绒毛 “怎么了？”她见许青焰愣神。 “没什么。” “噢。” 林晚粥也有些回过味来，两人一月没见。又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想到刚刚他有些看呆的情景，不由脸皮燥热。 “我我开个窗吧，有点闷。” 许青焰毕竟不是真的痴汉，只是愣了一会神之后就正常了。放开行李箱，打量四周后主动开口道。 “我帮你搞一下卫生吧，你一个人刚飞回来，恐怕得弄很久。” 对此，林晚粥并未拒绝，她一个人确实搞不定。 “行，那麻烦你了。” 其实房子也没什么要收拾的，就是抹灰拖地。这种事情找保洁也没必要，许青焰撸起袖子把房子里里外外拖了一遍。 这套公寓三室一厅，只有齐婷和林晚粥住倒也够了。齐婷的房间他没进，只把客厅厨房书房和林晚粥房间拖了一遍。 林晚粥的房间他也不是第一次进了，粉色的纱窗微微吹拂。透过明亮的窗户，外面是晴空万里的天空。 暮春夏初的迹象已经到了，天估摸着也要慢慢热起来了。 他正拄着拖把站在小姑娘房间里发呆，林晚粥捧着一个小水盆和抹布进来了，见许青焰盯着外面天空发呆，不由抿嘴笑了。 “在想什么呢？” “时间过得真快，夏天快到了。” “是啊，以前在清河的时候，天比现在蓝多了。”林晚粥将盆放下，“我还在门口种了西瓜，结得可漂亮了。” “水库也不错，就是半夜有点吓人，你知道那水库以前有几个人”许青焰只要一说话，说着说着就跑偏。 “不听！不听！”林晚粥面色发白，扔下抹布就跑了，引得许青焰哈哈直笑。 齐婷没回来，晚上肯定就剩林晚粥一个人过夜。她要是真听了恐怖小故事，估计晚上就该睡不着了。 不过许青焰本来也没想接着往下讲，逗逗小姑娘而已。晚上真害怕了，他开车过来陪一晚上就是了。 反正离得也不远，来往都方便。两人身上有一层青梅竹马的buff，也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对，不亲近才不正常。 打扫完，两人坐在沙发上休息。 一开始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阳台大开着。聊着聊着，林晚粥慢慢有了困意，于是回房睡觉去了。 许青焰去了书房，这里有两个电脑桌。一边靠窗是齐婷的，她有时候会把没做完的工作带回家做。 另一边是林晚粥的电脑，她从不在休息时工作。虽然她只是偶尔用来看电影，但还是买了高配置。 这倒是便宜了许青焰，由于是娱乐电脑，怎么玩都行。他下午闲来无事，若是齐婷在，他可能就回工作室工作去了。 这次是林晚粥一个人回来的，许青焰怕小姑娘睡醒，家里没人她不习惯。索性留在这玩游戏，等她醒了再走。 他预计林晚粥回来最多休息三天，今天休息，明天去玩，后天就得和温芸、齐婷碰头，接着工作。 年轻人的主旋律就是工作，其他人也没差。 提不上任何浪漫可言，不过是找到了方向就必须去做。不可能特意放下时间去恋爱，这样太没底气了。 他之前下载过游戏，登录上线直接开了一把。 选人阶段，队友绷不住了。 【歪日，谁叫你玩人马辅助的，信不信把你女马吊起来抄!】 【对面好像有主播，有人告诉我了。】 【不是，这种局，哪来的主播？】 云梦直播平台，lol主播帝释天正在进行游戏直播。他顺手选了一个大树，转头见对面阵容不以为意。 “杰斯上单，打野记得来抓啊，杀爆对面。” 直播间里播着音乐，帝释天也跟着一起哼哼，一边回复感谢弹幕。随着对局开始，直播间人数也慢慢多了起来。 帝释天一上线，在河道附近晃悠了两下。原本还想和弹幕抖梗，猝不及防被许青焰控制的杰斯打得抱头鼠窜。 “卧槽，他怎么敢的！这个许氏春秋666，等死吧！” 直播间里，有人看出了一点点端倪，发弹幕道。 “许氏春秋？这个id好耳熟啊，这不是许哥的网名吗？” “什么耳熟？谁啊？新主播吗？” 底下弹幕横飞，有人聊别的，也有人注意到了。开始科普解惑，说了几首歌对方都懵，直接甩出一个“唱青花瓷的”。 一听说青花瓷，直播间几个网友瞬间就懂了。 “不会吧，歌手怎么会有时间打游戏？” “可能是重名吧，粉丝之类的。再说叫什么春秋的很多的，我以前也想着改这种名字。” 话还没说完，主播卧槽了一句。 他几乎被压着打，一个兵都没补到。对面杰斯都七八级，他还在塔下团团转，一不留神就送出了一血。 这时他才有空看弹幕，看了一会自己也愣住了。 “对面是许青焰，真的假的？问问吧。” 键盘噼里啪啦作响，许青焰也看到了红色的聊天信息，顺手回了一句。 “嗯。” 随着回应发出去，不仅仅主播卧槽了一句。粉丝弹幕也瞬间沸腾了起来，有人怀疑是剧本，也有人在问许青焰是谁。 不管怎么样，直播间人气瞬间拉升。经过网友一层层分享，不断有新的人涌进来，原本不太高的人气瞬间点爆了。 并且随着许青焰控制的杰斯把主播大树给打爆，气氛来到了最顶峰。 “牛逼！”主播一点都不在意输赢，这人气算是白捡的，立马加了许青焰好友，邀请对方一起组队。 许青焰闲来无事，顺手就同意了。 他原本就没什么架子，也不觉得自己是什么名人。对方说兄弟开麦，许青焰顺手就开了，和对方开了一局。 主播帝释天开着企鹅音乐，一边唱着倔强打游戏。活整得挺尬，但是管用，人气肉眼可见的飙升。 许青焰边打游戏，偶尔也说几句话，闲聊几句。 “最近休息，随便玩玩。” 随着在线观众人越来越多，弹幕也五花八门起来。有人怂恿主播整活，也有人让许青焰唱几句，当然专心打游戏许青焰是看不见的。 “卧槽，真是许青焰？特么不好好写歌，在这打游戏是吧！” 直播间飘过飞机，主播也飘了，忍不住道。 “许哥，直播间粉丝都想要你唱歌，你要不唱几句吧？” 闻言，许青焰直接把麦全都切断，顺手把主播给屏蔽了。如果对方有分寸，他不介意一起玩，没礼貌就算了。 不是很熟，给你妈唱歌呢，哪怕是熟人也不会提这种要求。 当然他也没说出口，免得给对面增长人气，直接屏蔽了。无论对方怎么呼喊，许青焰这边什么都看不到。 游戏一结束他就退了出去，却没想到收到了几个好友申请。 他扫了一眼，几乎都是一些头部大主播，平时看着也眼熟。他想了想，反正继续玩，索性找了口碑不错的通过了好友。 或许是明星很少真人打游戏，更很少和主播一起玩。 刚进入组队页面，对方是头部主播，没有那么低情商。全程捧着聊，打了一把之后，又把许青焰拉入了几个大主播车队。 几人打得其乐融融，节目效果瞬间上来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帝释天在窥屏。那个小丑太搞笑了，情商是真的低，竟然让许青焰给他唱几句。” “最符合我对主播刻板印象的一集，看到飞机就已经摸不着北了。” “节目效果太强了，怀疑帝释天以身入局。这小丑播一个月，也不知道能不能够到许青焰一天的收入？” “不是，人家压根不缺钱啊，没法比。粉丝催着他发歌，他硬是去拍什么电视剧去了，把粉丝气个半死。” “许青焰不是歌手吗，怎么也会玩lol？看着技术不错啊，没掉点。” “冷知识，不孝有三，你是否看过” 弹幕刚发出去，直播间里，一群主播都在怂恿。 “锁吧，锁吧，许哥。” “掏出来，没关系的，包赢，快乐就好。” 许青焰声音传了出来，“确定？” “确定，没事，选吧！” 话音落下，许青焰选定了英雄，那一刻弹幕疯狂涌动。 “卧槽，上单vn？” “什么扑街仔，真不当人啊，等着被打爆啊！” “回来了，都回来了。许青焰这b心理绝对不健康，什么内心阴暗逼啊！” “还好吧，几个大主播主动提的。人家肯定有把握，本来就是娱乐局，再说稳着打也不一定会输。” 然而，随着许青焰越打越稳的操作，直播间骂声直接烟消云散了 林晚粥一觉睡醒，迷迷糊糊看向窗外，盯着彻底暗下来的夜色猛然一惊。 窗外高楼霓虹点点，车流在路上一闪而过。 “睡过头了！” 她刚坐起，望着没关的房门，黑黝黝的客厅，顿时心空空的。 忽的，书房传来一阵键盘声，伴随着许青焰的声音。 “他死了，打团打团。” 闻言，林晚粥懵了好一会，这才想起许青焰好像没走。原本惶恐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她在床上坐了一会。 黑暗中，她一点点朝着客厅摸索，直到眼睛完全适应。 她接了一杯水，喝了一口。 书房门开着，他没开灯，房间一片昏暗。许青焰正坐在她的电脑桌前打游戏，侧脸线条流畅，桌上放着水杯。 窗外是灯火通明的高楼，他仿佛没长大似的，玩着游戏。 听见动静，许青焰回头瞥了她一眼。 “醒了？” 转头这一瞬，又让林晚粥从那种感觉抽离出来了。那空白的几年终究还是逝去了，怎么追也追不回来。 她正打算回话，听见电脑里传来别人的声音，似乎不止一个人。 “上上上！” 看着认真打游戏的许青焰，她嘴角抿了抿。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瓶冰水，拧开盖走到了他身边。 屋里还是没开灯，只有电脑屏幕的荧光，两人的影子扭曲着映在墙上。 林晚粥看着对方的水晶被推掉，这才戳了戳他。 “嗯？”许青焰松开了鼠标。 却没想到林晚粥忽然跨坐在他的身上，白皙修长的手臂环绕着抱住了他的脖子。 几个主播还在复盘战绩，声音清清楚楚。许青焰有些懵，却听见大主播问他还玩不玩，他原本想说不玩。 却见林晚粥忽然与他分开，明亮的眼睛就这样看着他。没说话，点了点头。 见状，他还有些懵，这 “许哥？” “哦，不好意思，走神了，开吧。” 虽然许青焰不知道林晚粥想干什么，但再打一把也无所谓。只是他刚选了一个英雄，忽的见她含了一口冰水。 此时的林晚粥跨坐在许青焰身上，几乎是毫不犹豫，捧着他的脸低头吻了下去。 侧面白墙上，映着她弯腰的影子。 房间里，嘈杂的游戏讨论声从电脑里传出。另一头是几个云梦头部大主播，在他们的主播间里，成千上万条弹幕涌动。 而另一边，昏暗的房间里，他与林晚粥在无声接吻。 ------------ 第294章 暧昧就是不知不觉沦陷 “不是，哥，你怎么待泉水不动了？” 主播一声呼唤，把许青焰唤醒，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也不管身上的大挂件，歪着头强行开始操作游戏。 刚刚实在有些刺激，房间里除了键盘和鼠标声，一片寂静。 她就这样安静的趴在他身上，像个八爪鱼一般牢牢固定着。说实话，许青焰只感觉有些影响游戏操作。 不过看小姑娘乐在其中，也就没说什么，凑合着打。 “许哥，你这操作不如上一把啊。” “哦，打了一下午了。”许青焰一边操作，一边随口敷衍道，“手速跟不上了，比不过你们这群喝了肾宝的。” 几个主播都有些绷不住，“哈哈哈，许哥，肾宝是什么？” 第一次见活比他们还密的歌手，真就是一点架子都没有。互动起来也很自然，和身边那种人缘好的朋友差不多。 “肾宝都不知道？”许青焰身上还挂着一个林晚粥，丝毫不影响操作，“男人要肾好，就要喝肾宝。” 啪啪啪，他一手寻常操作把对面硬是压在塔下出不来，随口道。 “一瓶提神醒脑，两瓶永不疲劳，三瓶长生不老~” 队内语音频道，几個主播乐不可支，一边坚持打游戏一边笑出了鹅叫。 “卧槽，差点给我输液管笑断了。” 许青焰没什么感觉，依稀记得是脑海影视库里情景喜剧的台词。看过了也就记住了，随口这么一说。 他不知道林晚粥还要在他身上挂多久，不过游戏开始了总不能挂机吧。 少女反向跨坐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不说话。贴在一起，近在咫尺与阵阵被体温蒸散出的香气不断。 说实话，稳住心神都做不到，别说稳定游戏水平了。 q歪了，游戏直接黑屏。 天杀的，这b游戏也太难玩了，不是天底下真的有人腿上坐个人还能好好打游戏吗？什么柳下惠套餐。 但是队友是无辜的，好在几个队友都是高玩。 黑屏的那一秒，许青下意识伸手去拿水杯。毕竟这边的语音通几个头部主播的直播间，他也不能发出太大的动作。 要是被人发现林晚粥在这陪着自己打游戏，还那才真是沟槽了，他甚至能想象到温芸会在多少分钟内打来电话。 有人陪当然很好，问题是 林晚粥动了，比他更快，喝了一口冰水就封住了许青焰的唇。经过一个比复活时间更长的湿吻，许青焰麻了。 可他不得不去摸鼠标，继续往上路赶。 这一刻，他分不清游戏是累赘还是挂在身上的小姑娘是累赘。两样分开都挺不错，混杂在一起来，宛若冰火两重天。 主播的队内音频，大喊着来中路，使得许青焰不得不打起精神。 好在他打游戏的时候，林晚粥并无动作，只是挂在他身上。像是不会动的树懒，一双藕白的手勾在他脖子上。 只要一死，林晚粥就找他接吻。亲完整个人都亢奋了，哪还有心思打游戏，可偏偏英雄泉水复活了。 放下鼠标，就不能和队友走向胜利。 日了，什么惩罚游戏。 “许哥，你怎么一死就不说话？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你这话问的，许哥肯定是因为死了才不想说话。这是在点你这个打野做的不到位，还不赶快反思反思！” “我的我的。” 昏暗的房间里，映着窗外夜色，两人正细密着亲吻。水声轻响，淹没在队内语音打团的狂欢之中。 终于，游戏结束了。 许青焰看见胜利的那一刻，不由松了一口气。关了游戏，手放在林晚粥的细腰上，轻轻的拍了拍。 “都结束了，还不下来？” 林晚粥有些不情不愿，“噢。” 待林晚粥从他身上离开，许青焰也顺势起身，并未做一些反吻之类的动作，他本能觉得男人有时候也不能太容易被猜中心思。 “既然伱醒了，我差不多要回去了，明天再来接你。” 闻言，林晚粥微愣，仰头看他。 “晚上就我一个人？” 许青焰略带迟疑，“昂，两个人不是更危险吗？” 林晚粥想着刚刚的缠吻，不由后知后觉脸红。她就算是再大胆，也说不出诸如危险就危险之类的话。 她只是想和许青焰待在一起，觉得有些上瘾。像是一只汲取花蜜的蜜蜂，无时无刻不想缠着他接吻。 至于更深层次的接触，她暂时还没想过。 别说林晚粥没想过，许青焰其实也只是口头上花花。心里也完全没往那方面去想，欲望当然是有的。 只是，他的想法是林晚粥太小了。虽然从身材和年龄来说，林晚粥已经可以登记结婚了，（我国22岁结婚）。 但或许是太熟了，又或是青梅竹马滤镜，总有种对方是萝莉的错觉。接吻时的甜味上瘾，但手却没蔓延上去。 不过他也没想到林晚粥会这么主动，倒是让许青焰有些意外。两人的关系似乎不用刻意去推动，抑制不住的生长。 “噢，那好吧。”林晚粥依依不舍把许青焰送出了门。 电梯前，还在他的脸上啄了一下。 “这是我们的秘密。”她说。 对此，许青焰并未放在心上，这秘密藏不了多久的。不过目前的局势来看，总体来说还是稳步向上推进。 八点，他回到了住处，给裴暮蝉回完消息。 “嗯，黄金档，现在首播开始了。” 今天是武林外传的首播，和他有关的人只要有空几乎都坐在了电视机前面。不管有没有帮助，好歹贡献一个收视率。 裴暮蝉亦是如此，平常这个点，她一般在健身，然后洗个澡然后看书。一般十点睡觉，有时候九点就睡了。 只是今天有些特殊，她也想看看许青焰折腾出了什么东西。 开播的是一个地方电视台，但也正儿八经把这部剧放在了黄金档，证明这部剧的含金量也不会太低。 只是这几天，裴暮蝉都没看见太多宣传。 通常热度开播都会买点热搜，要么是男女主的，要么就是花絮视频的。也别管花絮是不是演的，有梗就能火。 嗡，裴暮蝉低头看了一眼消息，回了一句。 “我在电视机前看你的剧，【照片】。” 许：“正好就两集，看完就能睡觉。以前这个点你不都准备洗澡吗，哎你洗澡了没？” 裴暮蝉：“” 她好一阵无语，不管是什么话题。给他点阳光就灿烂，动不动就是擦边消息蹦出来，只是她不讨厌而已。 哪怕裴暮蝉嘴角已经扬起来了，还是一本正经矜持回复。 “你不应该关心你的剧么，关心我洗澡干什么？” 许：“这不一样重要吗？” “你想啊，要是你因为看《武林外传》耽误了洗澡，到了点又困了。迷迷糊糊睡过去了，明天岂不是没精神。” 裴：“我怎么可能会忘记洗澡。” 许：“那不一定，生物钟不会说谎的。要不为了以防万一，你和我开个视频，到点了我在这头监督你。” 裴：“呵，变态。” 许：“别这么说嗷，我又没说要看你洗澡，监督，闹钟你懂吗？” 裴：“我不能自己设一个闹钟吗？” 许：“你懂什么叫做生物钟吗，有些人习惯养成了，闹钟都叫不醒的，不过我有独门秘籍，包你醒的。” 裴：“什么？” 许：“【扭捏】你真想听吗？” 裴：“突然间不想了。” 这二十分钟里，裴暮蝉虽然一直在怼。嘴角却越翘越高，不知不觉和许青焰围绕着洗澡这个话题聊了许久。 虽然口头上被占了不少便宜，但裴暮蝉并没有不在意。她知道许青焰一直对她有想法，每次接吻的时候都有点蠢蠢欲动的趋势。 不会觉得讨厌，甚至觉得有一点点的 她没去多想，完全被被情绪牵引，毫无察觉自己这段时间的变化。闲暇时总爱看手机，工作完第一反应也是回消息。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仿佛一切互动都变得生动有趣起来。不管是聊天还是发照片、语音，或是见面。 她与许青焰之间似乎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只要是关于对方的一切，都会吸引她驻足观望一会。 并且在这个过程里，心情愉悦，不知疲惫。 裴暮蝉只觉得好像从未这样开心过，只是没有去细想。也不知道这叫做暧昧期，她甚至自持清醒。 可正如每个人都各有各的花期，每个人的恋爱节奏是不一样的。 一开始两个人关系确实如同文火煮汤，只能觉得有些暧昧，关系比别人更亲近，并没有那种坠入爱河的感觉。 甚至在接吻之后，也只是心动与上瘾。裴暮蝉觉得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脑子很清醒，可以随放随收。 可哪怕是千里之堤，在出现蚂蚁的那一刻，也注定要决堤。相比于洪水滔天，无非这个过程比较慢而已。 但终究，该下锅的时候还是要下锅，该沦陷的还是要沦陷。 之所以给裴暮蝉造成这种她占据上风且清醒的错觉，主要原因在于许青焰并不是所有时候都顺从对方。 平常相处也是有来有回，给了一种朋友、可靠的朋友、亲密的朋友、拉手也不是不可以，亲一下应该也 如此变化，温水煮青蛙。 当然，林晚粥那边反倒是反着来的。从刚开始的大江大流气势汹汹，到了后面藤蔓一般的细密缠绕，都是一个缓慢的过程。 总之，前摇很长，但还是陷进去了。 聊着聊着，裴暮蝉在勉强同意洗澡进门前开视频后，忽的发现断断续续聊，时间已经过去半小时。 《武林外传》看了个寂寞，只依稀记得几句词。 “他叫白展堂，是个死跑堂的！” “我不爱吃馒头嘛，这馒头是人吃的吗？” 如此，裴暮蝉微微有些脸热，明明说好了支持一个收视率的。结果光顾着和许青焰聊天，剧也没怎么看。 为了避免明天许青焰抽查，裴暮蝉面子上抹不过去。也只能强忍着回复消息的欲望，打起精神认认真真看剧。 看了一会，她竟然发现自己竟然看进去了。 裴暮蝉很确定不怎么爱看情景喜剧，说是没幽默细胞也好，还是跟不上潮流也罢，总之就算是娱乐也很少看剧。 当今的喜剧，很多都是靠人物各种搞怪和大喘气来甩包袱。乐是确实乐了，但乐完之后还得接受人家的反思。 可《武林外传》不一样，哪怕裴暮蝉错过了一段，却并不妨碍她看懂这部剧。台词配人物，每一句话都在强化性格。 画面里，同福客栈的人都在干活。 是真的撸起袖子干活，不是那种装模作样的干，镜头甚至给了全景。只有郭芙蓉一人坐在楼梯那，道，“这饭我还不吃了。” 演员一边干活一边说台词，烛光照耀下。郭芙蓉愤愤不平，“我的理想是当女侠！而不是不是杂役！” 骆月秀饰演的掌柜笑容明艳，将一盘菜递给大嘴，先唤了一声大嘴再衔接了一句。 “还想当女侠呢？（笑）” 走位自然，说话的习惯也十分生活化。哪怕不看，即便是用耳朵听着也十分舒服，听都能听出剧里的人在干嘛。 这一点就很了不起了，有些剧遮掉台词压根不知道演员说什么。 郭芙蓉讲不过，手里被塞了一个扫帚。 “干活，现现在啊？” “对啊。” 郭：“拜托，我连饭都没有吃诶！” “哦，干完了再吃，这是本店的规矩，有句名言叫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白展堂抹着桌子，回头道，“也没有白吃的早餐。” 吕秀才：“也没有白吃的晚餐。” 李大嘴：“也没有白吃的夜宵。” 莫小贝：“也没有白吃的零食。” 所有人都在动，嘴上说着生活化的台词。裴暮蝉只是盯着看，看着看着偶尔也跟着笑笑，一直到两集播完。 她注意到一个细节，郭芙蓉在吊儿郎当时，干活并没有太卖力。为了表现出这份敷衍，导演用了不捏起袖子这个表现形式。 后面小郭思想转变后，她干活都是捏起袖子。证明她已经把这当成了一份工作，而不是随时准备逃出去。 毕竟弄脏了衣服，明天怎么办？ 看完后，裴暮蝉不由觉得这部剧确实可能会火。看着很舒服、听着也舒服，这一点就很不错了，加上看得出来确实是用心了。 想了想，她给许青焰打了个视频。 对方几乎是秒接，只不过看模样，他应该在工作。不知道是在写剧本还是写歌，镜头里那张脸神情明亮。 “怎么？汇报洗澡了？” 裴暮蝉：“” “等会去洗，我要睡觉了我刚刚看了你那部剧，挺不错的，会火的。” 他笑了笑，“应该吧，明天就知道结果了。” ------------ 第295章 海边如愿以偿 裴暮蝉猜中了，许青焰这会正窝在公寓书房里写剧本。 武林外传试播他压根没看，后期以及审片那会看了无数遍了。除了演员之外，他和魏无封是唯二能把台词背出来的人。 不停讨论，一刀刀剪出来的，和原片部分地方都有细微的偏差。这并不足为奇，毕竟是压缩到了四分之一。 做后期那一段时间，他与魏无封几乎每天都得吵架。不过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越吵信心反倒是越充足。 版权卖出去那一刻，就已经没什么好担心了。 裴暮蝉道完晚安后就没动静了，许青焰一直工作到凌晨一点，这才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林晚粥那有几条消息。 他顺手回复了几句，对方也没回消息，应该也是睡着了。 明天没什么事情，主要就是开车带着林晚粥去海边溜达。这是原本就答应好的事情，只是无限拖延到了今天。 翌日。 星海难得晴天，许青焰拿了帕拉梅拉的钥匙去接林晚粥。 工作室那边，这小半年无论是裴暮蝉、还是林晚粥亦是他，闲暇时间并不多，时常不在或是临时去哪都很正常。 事实上，情况也是如此，所谓的海边玩也只有一天的时间。过后林晚粥就得飞回温芸身边，许青焰也得继续忙活。 路上，律师给他打来了电话。主要是汇报了一下进度，话里没提用了什么手段，总之有几个攻击他的黑子已经休学了。 钱到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也能变成流氓。 “许先生，有几个已经搬家了，暂时没有他们的行踪，不过我会继续跟进的。” 空口无凭，许青焰同时收到了几个文件。律师的意思也很明显，询问是不是差不多中止了，继续下去手段就偏灰了。 面对律师的询问，许青焰眼皮都不眨一下。 “我会把钱打过去的，继续跟吧，我只要结果。至于怎么做我不管，这和我没关系，我的诉求也很简单。” 他一边开车，开着扩音，淡淡道。 “恢复我的名誉。” 律师那边愣了一瞬，但很快反应了过来，这是要死咬着不放了。 名誉权这种东西虚无缥缈，属于那种别人侵犯你名誉权。追究起来不好下手，恢复起来也不好下手的东西。 怎么才算恢复呢，当事人觉得恢复了就恢复了。这较真程度，即使律师从业多年也少见。不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有钱只管干活就好了。 “知道了，许先生。” “嗯。” 许青焰随手挂断了外扩的电话，继续一脸懒散的开着车。 他现在不缺钱，只要他想，赚钱速度跟印钞没什么两样。恢复名誉其实不重要，他完全是虱子多了不痒。 音综之后低调很多，主要是为了将来做打算。即使他不在乎，裴暮蝉娘家人不可能不在乎自家姑爷的名声，林晚粥那边 恋综那会一是为了钱，二是他本性如此，解放天性完全不用演。他平时就是这样一個人，焉坏又腹黑。 穿西装打领带温文尔雅，只是因为情况需要。本质上，许青焰骨子里还是一个凶戾的人，该干的时候生死看淡。 他没什么可失去的，谁来都是一巴掌。 对于那帮黑子，他没有一点点同情心，或许其中可能是心智不成熟。但和他有什么关系，忏悔应该找上帝。 毕竟她们失去的只是学业、工作、爱情、前途甚至是健康，可许青焰失去的可是名誉啊！ 接到人后，许青焰顺手给林晚粥扣安全带。脸刚凑过去就被小姑娘捧着亲了，许青焰是又想笑又无奈。 这特么跟吃糖一样，没完了。 暧昧期上头是这样的，他倒也没当回事，扣好安全带就开车沿着导航走。一连开了两个小时，跑到了一两百公里外的海边。 他不是不上头，而是上头的迹象不明显。 一是天生性格原因，二是青年时期特殊的经历导致的，三就是有裴暮蝉和林晚粥，他上头也上不过来。 他虽然知道这想法有点渣，但他是真喜欢两女。只是平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而已，但确实费了不少心思。 一边是御姐，一边是青梅，柳下惠也顶不住。 虽然不是节假日也不是周末，但今天海边天气不错，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国内不比国外，放眼望去也没有什么泳衣。 这个时候出来的，基本要么是不用上班的，要么就是拖家带口的。孩子在海边追逐打闹，潮汐在后方追逐。 许青焰与林晚粥在海边并排散步，远离人群倒也不显得扎眼。 “很久没在海边散步了，上次还是去年夏天。”林晚粥脸上挂着一丝笑容，时不时看向一旁的许青焰。 “是啊，很久没有这么闲过了。”许青焰双手插兜，神情悠闲自在，目光掠过眼前蓝天大海，随意一指。 “天晴的时候，海就是天空的颜色，我们来得倒是碰巧。” 闻言，林晚粥转头看向大海，片刻后问道。 “其实如果阴天来的话，我也能接受。” “为什么？阴天什么都看不到吧，海水都是青色浑浊的。”许青焰在海岛见过暴雨时候的海面，像是翻腾的青色茶叶沫。 “因为” 轰！ 午后，海面下起小雨，仍旧有人都留在沙滩那。或许这种变化莫测的天气对于当地来说只是寻常，也没见人管。 “你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乌鸦嘴啊，真下雨了。”许青焰靠在车里，附近没什么躲雨的地方，只能回到了车上。 “噢，下雨了。”林晚粥手撑着脸看向车窗外。 海滩附近这一带有正规的停车场，也有村民路边的停车位。交点钱，进村随便停，爱去哪停哪停。 两人停车的地方是一片空地，地处高势。底下是蜿蜒散落的村户，隐落在蒙蒙小雨之中，看得不似真切。 原先这还停着六七辆车，大概是因为家庭出游。陆陆续续开走了，现在只剩下许青焰和林晚粥两人还留在车里。 附近有酒店旅馆，但不管是许青焰还是林晚粥都本能抗拒。不管是几星级的酒店，其实都很脏，更别提海边的小酒店。 “雨很快就会停，我查了一下，一般一两个小时就停了。”许青焰正看着手机，冷不丁听见哗啦一声。 顿时眼皮一跳，果然，林晚粥从副驾倒了过来，跨坐在他身上。眼神微微有些迷离，熟练勾着他的脖子接吻。 窗外是淋漓的小雨，两人这么跨过一合也看不清。 四周哗啦啦无人，亲着亲着，许青焰手有些控制不住往上走。如青蛇一般游离，窸窸窣窣很快遇到了阻碍。 他很快停了下来，趁着透一口气的功夫道。 “再不下来，等会真控制不住了。” 林晚粥显得满不在乎，她穿着一件米黄色外套，脸看着冷冷清清的清纯。冒着寒气似的外表，说着暧昧的话。 “反正我喜欢。” 笨拙咬上耳朵的那一瞬间，许青焰脊背过电，阻止了她。 “你哪学来的？” “婷婷给我推了一些动漫，噢，好像是恋爱新番。”林晚粥似乎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歪头道，“学了一点。” 不要学那种东西啊，我测，齐婷byd。 又是一个漫长的接吻，车窗外稀稀拉拉，四月上旬的海边还有些冷。 车载空调呼呼开着，窗户开了一条缝。 许青焰一时间没控制住，手太冷下意识缩了起来。窸窸窣窣自动定位，他能感觉到小姑娘瞬间脊背绷紧。 第一次解半题，比预想的答案还要更趋近于d。 其实也没干什么，不过是男生接吻下意识动作而已。只是之前许青焰都有克制，最近两天一直被林晚粥点火。 三番五次的点火，这谁能忍得住，只能解开疑惑了。只能说，道理远看苍白，实际比预想中的答案还要略大一些。 对于男生来说，有些人面对选择题喜欢a有些人喜欢efg。实际上，c甚至是b+就很明显了，主要看穿衣。 至于d，是一个略大于手掌直径的字母。对于许青焰来说够了，再大就远超需求了，裴暮蝉那样就远大于需求。 雨慢慢的停了下来。 许青焰坐在驾驶位，林晚粥坐在副驾，两人都在看着窗外发呆。 “刚刚” “嗯，刚刚怎么了？”林晚粥抹了抹嘴唇，口红散开，却毫不在意，“感觉还挺奇妙的，你早就想了吧？” “是也不是，反正挺奇妙的吧。”许青焰神情复杂，伸手拿出一罐汽水，“总感觉我妈知道会打死我。” “为什么？”林晚粥转头看向他，语不惊人死不休，“你明明挺好色的，为什么对我会有负罪感，我不明白。” “咳咳！！”许青焰习惯性伸手给她一个爆栗，无语道，“什么叫我好色，反正你知道的，我们小时候就在一起玩。” “虽然后面是吧，分开了，但突然间发现好像这么多年没什么变化，有种从小玩到大的感觉。” 林晚粥紧紧的盯着他，等着他说下一句。 “就是太熟了，我小时候还看过伱换衣服来着。不过是意外，你应该也记得，怎么说呢没想到这一天。” 她听完了许青焰的话，低头思索了片刻道。 “噢，可是你刚刚也没松手啊。” 说着，林晚粥做了一个抓的动作，直接给许青焰冷汗干下来了。 “哈？是是这样吗？”他转头握着方向盘，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冷汗，“我怎么不记得有这回事。” “因为你光顾着mole啊，就那样那样。”林晚粥实诚道。 许青焰汗流浃背，“我这哈哈。” “你放心，我不会和婶子说的。”林晚粥皱眉，随后又笑容满面，看向许青焰，“现在，你，还有负罪感吗？” “没了，一点都没有了。”他汗颜，口不择言，“林枝，你真是华佗在世。” 闻言，轮到林晚粥愣住了。 林枝是她的小名，严格来说她用过这个名字。后来父亲死了，官锦给她换了名字，她来到清河的第一天就叫林晚粥。 里面是不是蕴含什么，她不知道也不关心。 只是奶奶习惯了喊她小名枝枝，原本应该是吱吱。奶奶说她生下来体弱，为了好养活取了贱名，但是小老鼠不好听。 于是在父亲的提议下，小名变成了吱吱。上户口的时候，通译成了“枝”，于是她大名就是林枝。 只是物是人非，多年过去，她没想到会从许青焰嘴里听到。 “你怎么了？”他问道，说完又看了一眼窗外，“雨好像小了很多，等会开另一边去，我们从村子南边下去。” “那边吃个饭，下午再去海边小镇逛逛。” 林晚粥置若罔闻，抬头问道。 “你知道我的小名？” “啊，你奶奶不经常叫吗？”许青焰道，“也不算经常吧，就是偶尔有漏嘴的时候，一开始还以为你有个漂亮姐姐。” 林晚粥：“你很失望吗？” “也没，就是猜出来的，我以前也这么喊过你啊。”许青焰挠了挠脸，感觉两人的记忆对不上，“你不记得吗？” “什么时候？” “哦，小时候你午睡的时候，我测试来着。” 一时间，林晚粥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觉这人就是故意的，焉坏焉坏的，不过在自己面前好似还是那个许青焰。 有些东西很难被抹去，比如夜幕下在水库边骑着单车的少年。那份安全感，是林晚粥从未感受过的。 和她之前说的一样，即使半世相逢，依旧少年如风。 胡闹就胡闹吧。 反正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下午许青焰尝试了沙滩足球。林晚粥原本矜持，后面玩着玩着，慢慢也跑起来了。 除了太阳没晒透，沙滩有些湿之外，游玩体验确实不错。 夜幕降临，海浪淹没在黑夜之中。 许青焰接到了来自魏无封的电话，从中得知了昨晚《武林外传》首播的数据是2.3%，这个数据怎么说呢。 同期收视率第一的剧，3.77%，《金枝玉孽》，有深厚的观众基础以及已经播出了二十多集，吃尽了宣传。 可《武林外传》第一天收视率就爆了，破了2！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魏无封在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他上一部剧，收视率甚至没有破1。 挂了电话，许青焰神色如常。 一旁的林晚粥好奇问道，“谁打的电话？” “魏无封，新剧的导演，刚和我说昨晚的收视率了。”许青焰随口道，极其自然牵起了林晚粥的小手。 光滑的肌肤触感，柔嫩无骨的肉感，牵着确实很舒服。 “昨晚我也看了，但是看一半在床上睡着了。”林晚粥倒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她昨天确实精神状态不佳。 “没事，成绩挺好的，破了2已经很优秀了。”他道。 “噢，那很好啊。” “也不算好，下一部剧投入可能要超过六千万，缺口比较大。”许青焰皱眉，“我们三很难凑齐这个缺口，还是得看《武林外传》能不能卖游戏版权。” “没关系的，我有钱。”林晚粥抓着他的手，转头展颜一笑，“足够多的钱，我可以出两千万？” “傻啊，那不是彻底抽空了吗？”许青焰拍了拍她的头，继续在沙滩上漫步，“这个不急，再等等。” “噢，你不够钱要和我说。”她叮嘱道。 “知道了，我一个人也拿不出这么多钱。”许青焰道，“不过得找一个利益最大化的办法，凑不齐可以等等。” “人是活的，办法总是有的，大不了再拍一个低成本的剧过渡一下。” 听他这么说，林晚粥懵懵懂懂。她不懂这些，只知道他现在有点缺钱，所以应该赚钱给他，好像是这样。 许青焰压根不知道小姑娘心里想这么多，正牵着小姑娘摸着黑踩浪玩。玩着玩着，差点忘了回家的时间。 “坏了，得回去了。”他急急忙忙拉着林晚粥往停车方向赶，花了好一阵，才冒着夜色开上了高速公路。 回到林晚粥家已经是深夜了，许青焰做了点夜宵两个人吃。吃完了还得等小姑娘洗完澡，换好睡衣躺在床上。 他这才能抽空往外走，因为林晚粥很少一个人待着，齐婷没回来他只能多上点心，况且这大半夜的。 至于别的心思，不说没有，也是累得够呛了。就算是有了，也该困了，而且林晚粥明天要赶飞机。 凌晨三点，许青焰回到家中，躺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弹。 回了几条裴暮蝉的消息，他竟是直接睡着了。 翌日。 送完林晚粥到机场，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许青焰对着自拍摄像头，抹了抹嘴上残余的口红，驾车离开了机场。到这，总算是把一个多月前的承诺完成了。 放了一块大石头的他不由松了一口气，一边开车同时心里琢磨着，要不再弄一部情景喜剧凑点钱？ 当他把想法告诉裴暮蝉的时候，她仔细想了想。 “《地下交通战》？能过审吗？” “找魏无封的话应该是可以的，他导的作品基本都没什么问题。”许青焰如实说道，“还有一个选择。” “什么？” “《沉默的真相》。” ------------ 第296章 裴暮蝉的想法 蒋灵这些天都挺高兴的，武林外传一播，《宿敌》的销量蹭蹭往上涨。 美中不足的是，咸鱼老板失联快半个月了。 有时候真感觉上了个假班，这日子过得比当初待在云翼还要悠闲自在。若不是她主动接商演，恐怕现在躺平了。 老板不催，因为压根看不上她那点业绩分成。 好似她存在的意义，就是公司音乐版块上必须站着一个人。正巧她前期努力争取了，所以这個人恰好是她。 一想到这，蒋灵就异常不爽。 以前在云翼，她好歹也是公司顶梁柱之一，虽然这个顶梁水分有点大，但最起码也是最粗的那根螺丝钉不是。 现在倒好了，来了天光影视，在这个人不多的小公司反倒成了边角料了。 在公司规模不如云翼一根毛的小公司，拿着远超以前的优质资源。做着小天后的活，扮演着无关紧要的角色。 公司没人的时候，她甚至不敢烧水，因为这样公司就有两个沸物了。她也不敢打扫，这样公司就剩她一个垃圾。 不是，这是什么邪门公司！ 她试着联系老板，想了想借着《武林外传》首播的借口发去了消息。 “恭喜许总，武林外传首播开门红！！【表情包】” 对方很快回复了，“已阅。” 蒋灵一愣，气得胸线上下起伏。这特么什么奇葩老板，自己送祝福，他回个已阅，迟早被他气的胸腺堵塞。 不过很快她心态又调整了回来，回复道。 “许总，还有任务吗？” 许青焰回复挺快的，他从未鼓励过蒋灵努力写歌之类的。对于他来说，蒋灵越依赖他越好，最好不能自拔。 “有，明天来公司，开个短会。” “行。” 简单交流完，蒋灵靠在沙发里，无力仰头看着天花板。仿佛一条缺氧的鱼，对着空气吐泡泡，陷入沉思。 原先说好的大力扶持，到现在资源也算是比云翼优质上几个档次。可人总要未雨绸缪，为以后做打算。 万一许青焰以后不兑现承诺了，自己也要想办法继续红下去。况且那个人太不知道怎么说，将信将疑吧。 翌日。 武林外传的收视率出来了，9.2%，直接暴涨了三倍。连电视台的领导都不敢相信，一连确定了几遍这才激动离开。 这个消息传到许青焰耳朵里时，已经是下午。 他刚从裴暮蝉工作室离开，往他自己的天光影视公司赶去。老板不在自己公司，反倒是赖在别人工作室也挺奇葩的。 不过许青焰习惯了和裴暮蝉待在一起，偶尔有时遇到了抉择不定局面，还能让裴暮蝉她出出主意。 公务员家庭的耳濡目染，让她天生主意很正。 进入大厦，顺着电梯抵达公司楼层。 公司里，已经有十几个人在有模有样的办公，公司架构也比较简单。这些人都是周勉招的，目前负责《武林外传》运作。 由于公司不存在部门这个东西，人员完全是围绕着项目为导向进行工作。也避免了小团体，以及职责不明的问题。 办公室员工看见了许青焰，愣了一瞬后纷纷打招呼。 “许总。” “许总下午好。” “许总好，蒋姐已经在您办公室等着了。” 虽然他们进入这家公司之前就知道许青焰是老板，但入职以来，今天还是第一次线下面对面见到真的老板。 小颜更是激动，原本打算换家公司，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投简历。阴差阳错刷到了这家公司，没想真的过了。 一句学长悬在嗓子眼，如果是在学校，或许就喊出来了。但上过半年班的她，还是选择随大流喊了一句许总。 许青焰在扫过小颜时停顿了一下，春节才过去几个月，他不至于如此健忘。只是脚步未停，朝着她点了点头。 小颜眨了眨眼睛，笑得有些欣喜。 办公室的门开了，蒋灵站起。转头看见许青焰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还未仔细打量对方，他倒是先开口了。 “坐，不用拘束。” 蒋灵话噎在喉咙里，“谢谢许总。” 坐定后，她瞥了一眼许青焰，这是两人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前几次大多匆匆，没说几句话就分开了。 从倒贴到加入公司，这还是两人第一次正式坐下来谈事情。 在蒋灵打量他的同时，许青焰也在打量着蒋灵。明艳动人的小脸，柳叶眉红唇，身材窈窕出众，有一抹成熟女人的风韵。 或许是许青焰整天看的都是一些高颜值面孔，对颜值已经免疫了。仅仅只是扫了一眼，就将目光收了回来。 “不好意思来晚了，我长话短说。”许青焰开门见山道，“公司前段时间忙，没来得及围绕你开展业务。” “现在公司有钱了，打算给你量身定制一张数字专辑。” 闻言，蒋灵有些错愕。 “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个人很看好你。”许青焰道，刚想再说些什么，门被敲响了，兼职秘书端进来两杯热茶。 因为老板时常不在，所以秘书也是兼职的。 “谢谢。”蒋灵接过茶杯。 看着漂浮在杯子里的茶叶，心道自己这个老板与别人倒是处处不一样。不好咖啡，倒是喜欢喝茶。 秘书走后，许青焰继续道。 “公司很需要你，你是公司的顶梁柱。” 蒋灵：“” 她很希望这句话是真的，但事实是公司完全是围绕着影视剧打转，这句话亏他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来。 走出公司大门，蒋灵头有些晕，又不由叹了一口气。心里一遍遍默念道，这是自己选的，这是自己选的。 什么日不落，这名字一听就不靠谱。 许青焰已经离开了公司，回到工作室继续待在。他刚刚对蒋灵说的话确实是真的，确实要给她做专辑。 相比于电视剧或是电影，专辑收入抽成确实不高。真要比也没法比，但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不用他操心。 钱是赚不完的，时间是有限的。 用武林外传赚到第一桶金之后，许青焰整个人就平和了很多。心里有了底，挣钱不过是时间问题，不过是快慢而已。 所以，在面对下一部剧巨大的资金缺口时，他也不急着凑钱或是挣钱。没钱等就是了，说不定游戏版权卖了。 如果要再拍一部剧做过渡，其实没那么简单。 首先是导演，魏无封上部剧是因为人情过来帮他，所以待遇不高。但再拍一部，就不能跟牛马一样使唤别人了。 钱还是小事，拍戏总会有相左的意见。魏无封本身有能量，这次能不能顺利合作也难说，但有好剧本他总归是会来的。 其次是团队，这次依旧可以起一个草台班子。但仙剑系列规模之大，后续还能接着制作，应该说不停工。 草台班子不一定能吃得消，最好有自己的团队。要养这些人，又是一笔不小的开销，算在成本之中。 其次就是演员了，上一次取巧，魏无封动用关系找来的演员。不仅低片酬，演戏上还克服了诸多困难。 总之，新的剧有新的困难，不是说凑出五六千万就能当甩手掌柜了。这点钱全抽出来了，那就是孤注一掷了。 什么人才会孤注一掷，走投无路的人才会去赌。 许青焰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境地，所以暂时把写剧本这一事给搁置了。打算先看看情况，再合计合计。 利用这个空挡的时间，他也能发点歌，顺便帮蒋灵做一张专辑。权当缓冲了，时机到了就攒组继续拍。 下午，裴暮蝉回来了。 “上午出去了？”她把包放在桌上，随口问道。 “嗯，去了一趟公司那边。”许青焰也不用解释干了什么事情，对于两人来说无关紧要。 给蒋灵做专辑这种事情没必要特地说，特别是在裴暮蝉面前。倒不是因为心虚，这本来就是公司内部的规划。 只是不想影响裴暮蝉，她的歌曲应该有自己的风格。 许青焰只需要在关键的时候推一把，而不是把整锅汤都端到裴暮蝉或是林晚粥面前，这样会让她们失去自我。 以前说起天后，往往是触不可及。现在她们各自出了《蝉青》和《青林之夏》后，离天后其实没那么遥远。 可好比修仙，俗话说，半步金丹如同深渊。 有人磕丹药上去了，底子虚浮凝了个虚假的金丹。有人厚积薄发，找到了自己的大道，一步飞升青史留名。 从小天后到天后，有那个成绩之后，跨越起来并不算太难。无非是考验定力，能不能找到自己的风格。 急功近利者落入时间尘埃，稳中求进者大浪淘沙尽显本色。 许青焰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曲库，自己都没风格更别说帮裴暮蝉或是林晚粥找到风格，这事他帮不上忙。 唯一能帮的就是在合适的时候，给她们写合适的歌。帮助她们去成长，而不是推着她们一路到天后。 一来费力，二来得到的只能是反噬，最后变成空壳。 至于蒋灵，那不一样。许青焰要赚钱，她要出名，两人一拍即合。什么前途，梦想，大道，通通去死。 大家狼狈为奸，各取所需，其乐融融。 “今天的收视率出来了。” “多少？破3了吗？”裴暮蝉问道。 她对收视率这种东西并不太了解，不过在许青焰拍剧之后。她也特地去查了一下，知道了个七七八八。 比如有些剧收视率百分之一都没有，破了2就很不错了。如果开播之后就是二三水平，证明这部剧潜力相当优秀。 “没有。” 闻言，裴暮蝉垂眸宽慰道。 “总归有个过程急不来。” “破九了。” 裴暮蝉身形微微停顿，一脸复杂的看向许青焰。 “你这人真是” 她最终还是没把讨人嫌说出口，如果许青焰讨人嫌。那自己天天和他待在一块，乐此不疲岂不是犯贱吗？ “收视率怎么会这么高？”她好奇问道。 “这就是情景喜剧，要么上天要么扑街。”许青焰说了几句，但自己其实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反正，我也觉得挺神奇的。” “卫视那边倒是乐疯了，魏无封说那边都快开香槟了。不过那小子说话一向夸张，只能听一半。” 裴暮蝉闻言笑了，抬头看他，“伱怎么看上去并不太激动？” “这有什么可激动的，钱都收了。”许青焰笑了笑，“我在等电话，看看有没有人愿意买武林外传其他版权。” “也是，不用太着急。”裴暮蝉点头。 下午无事发生，两人坐在办公室里各做各的事情。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时不时交杂着键盘的声音。 日落黄昏，两人谁也没提前离开，就是一起吃晚饭的信号。 这是两人的日常默契，也是一件稀疏寻常的事情。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裴暮蝉莫名觉得很安心。 晚间用饭闲聊时，她提到了这一点。 许青焰有些错愕，停下了喝汤的动作，问道。 “为什么？” 裴暮蝉吃饭有些麻烦，碗筷放太近会被胸遮挡视野。吃饭习惯了往外推推，此刻正垂眸盯着碗里的青菜。 想了一会，这才回道。 “我以为你会继续凑钱去拍戏，孤注一掷之类的。却没想到你说很难，以前你不会这么频繁的找我商量。” 许青焰叹了一口气，“那不是因为没辙了吗，我自己一个人都吃不准。” “是啊，这时候我才发现原来你也不是无所不能。”裴暮蝉笑道，灯光下眉眼柔和，如同镀上了一层米脂色。 “当然不是无所不能，我又不是超人。”许青焰其实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太能理解裴暮蝉的脑回路。 “这样很好啊。”她说。 饭桌上，裴暮蝉低着头，一边又筷子心不在焉的夹着青菜。 “以前我总觉得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你知道的，你走得太快了。” “虽然你说我也有帮到你，其实我们都清楚。一直以来都是你在帮我，我其实插不上手，不管是写歌还是你去春晚。” “现在就感觉更真实了一点，你上次说，我们要不试试”裴暮蝉声音忽然小了。 ------------ 第297章 站在风和雨里，永远会有人说爱你 裴暮蝉声音细微，但他还是听见了，整个人忽的愣住了。 有些意外 他先前为了取得先手，以进为退提过两人要不要在一起试试。那时候他知道不可能，结果和他猜得差不多。 不过那时候，他以为裴暮蝉是第一次恋爱，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现在发现好像并不是这样，似乎和自己有关。 “我不明白”许青焰已经吃了个七七八八，停下筷子问道，“什么意思，呃我就是好奇。” “可能是你停下来了，也可能是”裴暮蝉突然脸一红，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说了很多奇怪的话。” “没有，只是我暂时没听懂而已。”许青焰习惯性解围，停顿片刻后道，“只要是你说的，肯定多少有点道理。” 他这样说，裴暮蝉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结账后，车沿着既定的路线行驶。不出意外的话，二十分钟左右抵达她家小区，然后各回各家洗澡睡觉。 事情总会有变故，毕竟总有人不甘心。 话都已经露出了一个头了，以后再这么相处，也不可能和以前一样自然。与其一点点泄露，不如直接一些。 主要是裴暮蝉心里也没底，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心里没底。 “去新房子那，我有” “有东西忘拿了？”许青焰抹着方向盘，随口问道。 裴暮蝉迟疑了一瞬，“是。” 于是车开往了另一個方向，去往了裴暮蝉手上最值钱的一套房产那。空旷的超大平层，许青焰在那住过几天。 去过几次倒也记得路，只花了十五分钟就驶入了小区地下车库。 “落了什么东西？”许青焰按下电梯，等待的间隙问道，“我记得你那个房子里挺空的吧，衣服吗？” 其实哪有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借口。裴暮蝉抿了抿嘴，沉着道。 “酒柜里还有一些酒，放着挺可惜的。” “哦。” 两人上了电梯，在玄关处换鞋。依旧是许青焰先换好，转过头看她换鞋，裴暮蝉换鞋时弯腰勾勒出的弧度百看不厌。 她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皱眉瞪了他一眼。 许青焰耸耸肩，笑得一脸无所谓。虱子多了不痒，他要是和裴暮蝉清清白白，也就亲的次数不少而已。 气氛到了，谁也控制不住。 他习惯得寸进尺一点点，但绝对不会大跨步的走。因为裴暮蝉对某部分接触有些局促，他一直没伸过咸猪手。 换做一般的小情侣，早就上手盘了。 他不急，是因为对方是裴暮蝉，肉已经在锅里了。所以对于这种迟早的事情，一切水到渠成更合适。 客厅。 许青焰在餐台道，“真没想到你还喜欢喝酒，不是一杯倒吗？” 裴暮蝉闻言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以为能升值。” “嗯？茅台啊？”这货一下来了兴致，跟耳朵上竖了一根天线似的，“哪呢，我看看，上回来而已没看到。” “不是，葡萄酒。” “升值了吗？” “这行水有点深” “唉，选错赛道了啊。”许某人痛心疾首。 其实他也不懂，压根也不需要懂，对于他来说。收藏什么酒都不如拍个片子来钱快，只要不扑街就是印钞机。 人确实有全能的，但要不怎么说舒适区呢，待着就是安逸。每一行都有各自的门槛，许青焰选择不跨进去。 娱乐圈没门槛，也没见谁每首歌都爆，本本剧不扑。 连赵明远喝醉了都感慨，“我算是明白了，影视才是爹，什么文学剧本通通是孙子，混来混去也不挣钱。” 这玩意，大众文化自然价值高。时间要是再往前倒推个几十年，影视又不太行了，知识分子时代文豪挣得多。 “升不了值也是烂在手里，要不喝点？”裴暮蝉提议道，神情有些紧张。 “行啊，沾光了。”许青焰自然不会拒绝，酒本就是助兴用的，“只是喝酒了得找个代驾，不然回不去。” 她酝酿好的情绪被许青焰这一句话瞬间破功，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能分辨出来，许青焰就是故意的。 对于她来说找个代驾太麻烦了，其实更倾向于就在这过夜。但这速度有些快不对，应该是怪怪的。 这地方有被褥，偏偏是什么都有，更怪了。 明明在她常住的那一套江畔房子里，两人有一晚也喝酒也过夜。但最后也只是接吻而已，没有胡乱联想。 但这套房子她确实不常住，一直放着，有点像私人酒店。 “嗯。”裴暮蝉点头。 像是把手插入河水里，震荡开的波纹也会反馈出一些细微的信息，许青焰从裴暮蝉脸上察觉到了一丝纠结。 所以在纠结什么？ 裴暮蝉开了一瓶红酒，找出了两个高脚杯带到了厨房笨拙的冲洗。许青焰看得眼皮直跳，自己洗碗都比她这动作熟练。 客厅只开着一层环边顶灯，光线并不算太明亮。 手忙脚乱开瓶，结果开瓶器掉桌下了。裴暮蝉找了半天发现开瓶器滚到了桌子里面，只能郁闷的猫腰去探。 身上的曲线在这一刻勾勒清晰，又紧又圆，无可挑剔。 许青焰一脸疑惑，不知道对方要干什么。这要是色诱？也不对啊，这不符合她的性格，色诱，完全多此一举。 就算没饵，自己也会咬钩。 红酒还是开了，许青焰看着这莫名的仪式感，原本想开口的，但想想还是算了。他又喝不醉，这人自己灌自己呢。 裴暮蝉脸上没化妆，嘴唇的颜色有些淡，皮肤依旧白皙。往下手臂甚至有些白腻，显得皮肤紧致弹软。 毕竟是离奔三还有一大截的人，处处显得年轻。平时连轻熟都搭不上边，甚至有的时候显得幼稚。 “干杯？”她问道。 “哦哦。”许青焰心脏跳得也有些快。 所有的事情的发生都有迹可循，像是下雨蜻蜓低飞，雨落下蜘蛛会沿着网往上爬，小狗开心会摇尾巴。 本能觉得气氛走向有些暧昧，只不过以前是他主动。现在轮到裴暮蝉了，只是从一开始都处处透着笨拙。 说实话，男生不是气氛生物。如果有人花心思在自己身上，反而更喜欢这种笨拙。只会觉得开心。 “你喝慢点，这是赶着去哪？”他伸手在裴暮蝉唇边抹了一下，手指多了一抹淡红色，是收藏不久的新酒。 至于为什么是这款酒，许青焰估计裴暮蝉怕一杯倒。 两人先后干了几杯酒，不像是暧昧，倒像是拜把子。更别提裴暮蝉压根不会喝酒，囫囵着把酒灌了进去。 滴酒不沾是好习惯，没什么可说的。 “许青焰。” 客厅长条的吧台隔开了两人，一个在左一个在右。声音就这样在空旷的客厅漂浮，打破了静谧的氛围。 “怎么？” “你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她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似乎是怕不答应，又补了一句，“男人一般说话要算数的。” 这一套连扑带补的，给许青焰整笑了，好坏都被她说了。不过这一套操作怎么看都眼熟，果然近朱者赤。 学好很难，学坏只要看看就能会了。 “什么算数？” “伱上次说说，要不我们试试？”裴暮蝉说话不打结，看着也挺正常，一字一句的，但许青焰了解她。 平时要她说出这几个字，恐怕堪比让她娇喘的难度。 估计这会裴暮蝉已经有些头重脚轻了，只是没大醉。大醉了估计要抱着自己转圈，还得假装自己是树懒。 可还没等许青焰说话，裴暮蝉忽的直直倒在了吧台上。 许青焰：“” 草了，能不能少喝点！ 看着倒在吧台边，有些用力过猛的裴暮蝉，许青焰不由在心里幽幽叹了一口气，非要喝酒才能说。 这压根不是什么确认心意了，更像是刻意逼迫她自己前进。可问题是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事情，刺激了裴暮蝉。 他想了想，过去把裴暮蝉抱起。抱的一瞬间，她似乎清醒了一些，睁着朦胧的眼睛看了一眼许青焰。 反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两人就不动了。 裴暮蝉心有些烫，脑子晕乎乎的，似有些食髓知味凑了过去。在快要亲着的时候，又慢了下来，最后蜻蜓点水的啄了一下。 这一下宛如给堤坝开了一个小口，场面顿时控制不住。 许青焰将她放在了吧台上，酒杯被推向一边。他站着搂着裴暮蝉的腰，裴暮蝉半睁半阖勾着他的脖子。 血从他的心脏开始一路往上窜，头皮热血上涌。侧着头去亲她的脖子，裴暮蝉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两人顿时又吻在了一起，细细密密的轻啄声在客厅回荡。 裴暮蝉头有些晕，却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荷尔蒙的气息在鼻尖萦绕，她的眼睛睁阖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一次比任何时候都吻得更疯，她甚至感觉有些缺氧，天旋地转脑子都有些断片。 粗重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她能感觉到有个地方被扣住了。她没推开，只是更用力的勾住了许青焰。 好一会，两人才分开。 裴暮蝉垂着头在那喘气，尾音有些沙哑。 “你下次别亲这么用力，我有点呼吸不过来了。” 看着她脸上的酡红，以及半睁半阖的眼睛，许青焰不由笑了。刚刚可不止接吻，藏在背后的手无意识抓了抓。 “知道了，还不是你抱太紧。” “我抱太紧？”裴暮蝉拍了拍头，似乎清醒了不少，嘀嘀咕咕，“分明是你，差点把我腰给搂碎了。”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在吧台边，眼神幽幽深深。一个死不要脸，一个占尽上风，谁也拿对方没辙。 “你刚刚喝完酒忽然就睡着了，话还没说完。”许青焰提道，“所以，你现在可以把话重新复述一遍。” “没说什么，我有点困了。”裴暮蝉眼神躲闪。 “行吧，我找个代驾” “不要，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太麻烦了。”裴暮蝉摇了摇头，摇摇晃晃的起身，“我要去洗个澡。” 许青焰看着她的背影道，“万一你摔倒在浴室里，我打赌，明天早上你醒过来我们肯定坦诚相见了。” 闻言，裴暮蝉身形一僵。 “那我先去睡了” “不洗澡咩？” 裴暮蝉：“” 回应许青焰的是房门砰的一声轻响，看得许青焰忍不住嘴角上扬。他往沙发上一躺，打开了客厅的电视。 随意调到了一个感兴趣的频道后，他的嘴角才慢慢抹平。伸出手悬在空中，无意识抓了抓，仍旧有些意外。 有些话好像没说，好像又说了。 迷迷糊糊，凌晨三点。 许青焰听见房门轻响，不由从沙发上回头。正好和醒酒后的裴暮蝉对上，两人目光相接，她顿时抱胸后退了一步。 这让本就尴尬的气氛更加 “你这是？”他问道。 裴暮蝉没回答，反而问道，“怎么不回房间睡？你上次换洗的睡衣挂在房间衣柜那，没打开看看吗？” 许青焰一愣，他还真没想到次卧还有他换洗衣服。 “我以为你扔了。” “怎么可能！”裴暮蝉捂着额头。 她叹了一口气朝着他走了过去，坐在沙发边缘。两人中间明显隔着一段距离，电视机在空放，动物世界。 蓝色的微光落在她小巧的鼻梁，盈盈落落均匀散布在面部。 良久，她才开口，声音有些沉闷。 “许青焰。” “嗯。” 他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里，手里握着遥控器，有些懒散的转头看他。 “你是不是太看轻你自己了，也太不把我的喜欢当一回事了？”裴暮蝉眸子低垂，也没看他，只是接着道。 “从一开始，你的东西我都有好好收着。” “嗯，我以前是觉得”许青焰也没法否认，“呃谢谢。” “我之前有动心过。”她说。 “什么？” “你说要不要试试的时候，我动心过。”裴暮蝉道，“可也只是动心，我没想好，当时你会不会觉得我很麻烦？” “呃没有，挺正常的。”许青焰语气懒散，仰头看着天花板，“哪有一次就成功的，而且当时只是头脑一热。” “很多事情都没做好，无论是写歌还是” 裴暮蝉出声，打断了他的话。 “和你写歌没关系，和你拍剧也没关系。哪怕你什么都没有也没关系，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安稳。” “可能这样说你会有些不舒服，我对人的直觉其实挺准的。每个人身上的特质，有人像是粗重的粘液，有人” “我当时觉得没有未来，你当时的心思并不在我身上，你喜欢的是赚钱。我奶奶以前和我说过，她以前挨过饿。” “那个年代没东西吃，地上连一只老鼠都没有。她每天睡觉前很饿，醒过来也很饿，后来日子好过了。” “饥荒后那几年，一有风吹草动她就屯粮。那几年存坏的粮食，如果仔细去算，应该比吃掉的还要多。” “她说挨过打的人，时时刻刻身上都会揣一把刀子。你那时候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的，已经有钱了，还是很想要赚钱。” “我怕我答应了你之后，一段时间你会后悔。我其实也喜欢存钱，但更喜欢安安静静的虚度光阴。” “你的前途肯定比我要好，未来的成就不会限制在一个小小的工作室。你走得太快了，我怕我跟不上。”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我心里是这样想的。我不想在一起又分手，你可以埋头工作，但我不行。” “分手了我会很难过，我比你想象中还要更喜欢你。你身上不是没缺点，但有我喜欢的东西，虽然你有些好色，脑回路也有些奇怪但是我还是喜欢你。” “我需要一点点时间，想走得更远一些。你可能不明白，我比你想象中更容易上头，所以也更犹豫。” “不管怎么样，哪怕我现在也没完全想清楚。但还是希望你明白，不管你是站在风和雨里，还是阳光里，永远会有人爱你。” ------------ 第298章 手忙脚乱 许青焰听完裴暮蝉絮絮叨叨的话，也只是稍微愣了愣。 他从头开始捋了捋她的话，然后从中顺出了一条关键的话。一个担心，一个转折点，两者叠加在一起促成了今晚。 所以，在裴暮蝉决定做这一切之前，有个诱因。那就是自己这几天无所事事，没有迈大步去冒险攒仙剑剧组。 “简而言之，你是因为我” 待到许青焰说完，裴暮蝉轻轻的嗯了一声。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心道难怪裴暮蝉今晚怪怪的，又不由奇怪。 “那你为什么要喝酒，灌醉自己，不怕明天醒来我们就坦诚相见？” “你不会的。”裴暮蝉吱声。 “哦~，你发现我不是一心全扑在挣钱上，然后决定先下手为强，色诱我？”许青焰脸不红心不跳道。 裴暮蝉闻言瞬间站起，说话都结结巴巴。 “什么色色诱！你你伱你” 话说到这個份上，她脸上已经挂不住了，红着脸一路蔓延到脖子根。虽然确实有点想法，但她不可能承认。 不是什么色诱，只是不醉有些心里话根本说出口。虽然也想过直接确定关系，不过没想到直接醉倒了。 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两人枯坐在沙发上。昏暗的客厅里，只有动物世界的旁边音，墙上电视机的荧光在闪。 有些话，点破之后倒不太好说了。 目前两人也没洗澡，裴暮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她未经人事，不代表什么都不懂，此刻却有些慌乱。事实 如果许青焰再问一遍，那自己肯定不能不答应了。在一起之后，应该要洗澡的吧，可现在又太晚了。 人生第一次有些紧张，一想到要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身上有些黏，应该是红酒沾到了胸口，还没换衣服。 “你去洗个澡吧，衣服都脏了。”许青焰道。 果然，来了。 裴暮蝉身体紧绷，站在原地半天没动弹。洗澡之前不先确定关系吗，还是默认了，可是这样也太潦草了。 “怎么了？”他问道。 “你不说点什么吗？”裴暮蝉抿了抿唇，目光幽幽的看着他，顷刻又移开，修长的手臂搭在一起。 嗯？劝你洗澡有什么可说的？ 许青焰有些懵，难不成自己还得在你洗澡前演讲吗？半夜三更的，好像也没什么可说，洗洗睡了？ “呃好吧，一起洗？” “不要。”裴暮蝉有些不满，虽然说可以不要太多仪式，但总该是要说清楚的，他这是什么意思？ 喀啦，浴室门关上，明黄色的光落在地板上。 许青焰躺在沙发里，思索着明天该干什么。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可想了，总不能今天这个时候告白吧。 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裴暮蝉醉酒也没完全清醒。即使他现在要进一步，也不会说用告白之类的手段。 一直以来，许青焰也只是嘴上不饶人，实际上手脚还是很干净的。包括今天，他也是在裴暮蝉完全接受的情况下才上手称量。 裴暮蝉良心很大，事后也没提，证明确实是默许的。 好比针线活，别人都是大块大块的缝补，恨不得一日千里。他却不慌不忙，细细密密的缝，夯实基础。 加上其他原因，以至于进度并不快。 事实上，对待两人的关系上，他一直很小心。 不过如果真的到了关系进一步的时候，他肯定也会做出相应的决断。不是选择，而是决断，放弃他自己的一些东西。 经过刚刚坦诚相待的谈话后，他很清楚。他和裴暮蝉的关系进展离情侣其实还差点距离，但已经可以上手称重了。 不过这也不完全是坏处，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想曾经，他一晚上能熬一天一夜整出三首歌。 单身火气旺，也没什么杂念，一旦陷入三角泥潭就不太行了。 如果琐事缠身，许青焰和两女各自的事业都会停顿甚至崩溃，这是处于事业上升期的三人无法接受的。 现在这个局面，反倒是三人都能接受的一个平衡。 由于进度不快，只是单纯的暧昧而已。毕竟不是男女朋友，大部分时间三方都在认真工作，谁都没心理负担。 许青焰是务实的人，并未想太多。思考得太多，做的太少完全是给自己找麻烦，开弓没有回头箭。 两人他都喜欢，但也只喜欢她们。人的精力总归是有限的，不可能同时喜欢太多人，喜欢两人也是 其中缘由过于复杂，分不清先来后到。若是其中一方没出现，都没那么难抉择，他现在只能铤而走险。 该想明白的，脑海里那支羽箭在他做决定那一瞬间就已经射出去了。 想要促成这件事很难，尤其是在现在这个社会。社会舆论是一方面，林晚粥那边亲戚都断联了，倒是不那么麻烦。 裴暮蝉那边是公务员家庭，说一百次一万次，人家父母也不可能同意。放在几十年前，可以拉去打靶了。 但有句话怎么说呢，以前车马慢，有些绯闻根本传不出去。打靶的年代，炸裂的狠人照样有，而且很多。 人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不屈于时代，活人总有办法。 现在最难的一步，反而是接纳问题。他其实心里一点谱都没有，既不想放弃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 世上没有双全法，既然要当就不要立。他的目的是双全，不想伤害裴暮蝉和林晚粥，那就烂他的名声就好了。 不放弃一些东西，是做不成事的。 纵使如此，他也需要足够大的底气。没有他自己的商业版图和影视帝国，只是钻营这些男女之事只会显得小丑。 心里正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浴室门忽然开了。 裴暮蝉推门走了出来，身上穿着浴袍。一截雪白的小腿露在空气中，许青焰看了一眼瞬间移不开目光。 顷刻间又恢复了清明，尴尬咳嗽一声。 “洗完了？” “嗯，你去洗吧。”裴暮蝉虽然有些不满，但并未说出口，“睡衣在客房衣柜里，还有内” “哦哦，行。”许青焰没想那么多，想着今天肯定是不行了，于是进客房拿了衣服就直接去洗澡了。 没发觉裴暮蝉回了主卧，却只是虚掩着门，没完全关闭。 浴室里，许青焰好好洗漱了一阵，在热水的滋润下。疲惫感慢慢追上了他，洗着洗着突然有些困了。 主卧里，一开始紧张捏着空调被等待的裴暮蝉。慢慢也有了困意，打了一个哈欠后，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咔嚓，许青焰从浴室出来，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凌晨四点左右。 他刚从浴室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瞥主卧没关。不由好奇靠了过去，心道她应该是有话要说或是等自己。 从碗口大的门缝里看去，许青焰不由嘴角抽抽。 裴暮蝉已经睡着了，看样子是正躺，看不出有多雄伟。只有许青焰知道，刚刚在称量时，那惊鸿一瞥。 从某种程度来来说，裴暮蝉确实是细枝结硕果。 今晚过后，想必称重的机会还有很多。正如接吻一样，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她已经开始主动了。 称重之后，离娘子关失守也不远了。 他笑了笑，正打算帮她把门关上，忽的瞥见她翻了个身。浴袍没掉，扎得很紧，然后就看到了浴袍上的血。 裴暮蝉是被晃醒的，迷迷糊糊醒来，脑子还有些宕机。睁眼看见许青焰不由一愣，记忆慢慢涌回大脑。 “啊！” 她脸顿时一红，其实自己还没准备好。那种事那种事大腿怎么热热的？该不会裴暮蝉脸色一白。 低头一看，是血！ 裴暮蝉顿时懵了，如果是放在平时，她脑子肯定转的过来。不过她睡前一直在纠结，既紧张又失落。 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在她脑海里荡来荡去快半个小时。其先入为主，第一念头就是为什么做这种事情不叫醒自己？ 不是说会很疼的吗？为什么自己一点反应都没有？ 完了，睡过头了，不明不白就没了。 还有什么时候比今天还更糟糕的吗，晚上突然改道。自己灌醉了自己，说了一番莫名其妙的话，睡醒又说了一堆。 身上沾了红酒，洗完澡没等到表白就把第一次稀里糊涂给交出去了！更倒霉的是，自己竟然睡着了！ 这个过程一无所知，因为自己睡着了！甚至连疼痛都没留下，只有一点血迹，没叫醒自己就已经完事了？ 许青焰见她懵逼，也不知道她小脑瓜里在想什么，索性把她一把抱了起来。 “你第一次来例假吗，怎么还发起呆来了？” “啊，例例假？”裴暮蝉猛地回过神来了，身子却已经被抱起，不由惊呼了一声，“我来那个了？” 她又懵了一瞬，但还是能感觉出来，确实好像是大姨妈。如果是那种事，不至于流血流个没停才是。 “是啊，再发呆，你这床怕是要洗了。”许青焰举重若轻将她抱到了浴室，放下她后转身合上了门。 “你卫生棉放哪了，我帮你拿。” “行”裴暮蝉扶着墙冷静了一会，脸还是烧得厉害，自己刚刚竟然以为“在主卧衣柜下的右边第一个抽屉，顺便帮我在左边第二个抽屉拿一下我的” 她最后几个字声音几乎如蚊鸣，许青焰没听清，怕耽误事。于是敲了敲门，朝里面问道。 “拿什么？” “内内衣。” 哗啦。 许青焰拉开衣柜下右边第一个大抽屉，望着一大包日用、夜用、卫生棉，还有小小的魔术贴，粉色姨妈裤。 五花八门一应俱全，几乎都是全新的。裴暮蝉不在这住，大概只是随手备齐了，问题是他忘了拿哪一个款。 回去问太麻烦了，稍加思考，他选择了安心睡的姨妈裤。这玩意绝对不出错，要是不合适，她自己回去后会换掉的。 另一个是内衣，说白了就是内裤。 拉开第二个抽屉，紫色的黑色的粉色蓝色，都是一些简单的款式。看着也不像是常穿，就是日常备用。 取了两样东西，他敲响了浴室门。 “你看看，这两样行不行？” 咔哒，浴室门开了一个缝隙，从中伸出了一条雪白的手臂。她接了东西后，弱弱的说了一声谢谢。 “没事，你先呃，忙吧。” 闻言，浴室里的裴暮蝉脸更红了，心道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她没怎么记日子，应该大约是这几天。 可能是喝了红酒的原因，好死不死提前来了。 在这种时候突然来例假，实在是太尴尬了。亏她还一直想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可能是因为激素原因。 裴暮蝉心乱乱的，手忙脚乱的处理。一切结束后，正要穿衣服才发现自己没衣服，浴袍已经脏了。 于是，她不得不敲了敲门。 “许你还在吗？” “嗯，怎么了？”他在沙发那边玩手机，听见声音又跑了回去，“要我帮忙拿什么吗？” 裴暮蝉的声音传来，“嗯，帮我拿一套衣服。” 大约是五六分钟后，裴暮蝉从浴室里穿戴整齐的走了出来。低着头完全不敢看他，脸已经红得不成样子。 “别看我。” “没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他笑着宽慰道。 “别说了。”裴暮蝉更羞了，也不愿意多说话，快速说了一句晚安，整个人如同鸵鸟一般藏进了房间里。 许青焰闻言不由笑笑，折腾半天都快天亮了，哪来什么晚安。 翌日，十二点。 两人陆续醒来，几乎是同时打开房门。裴暮蝉看了他一眼，脸红了一瞬，说了一句早，快步低头走向了浴室。 许青焰不急，去厨房接了一杯水喝。 手机里，魏无封给他发了一条语音消息，点开是他那略带兴奋的声音。 “武林外传收视率又涨了，过几天，企鹅那边也差不多要上线网络版。目测收视率应该不会下降，毕竟我们集数少。” 这是个优点，同时也是个缺点，毕竟现在还没游戏公司联系他买版权。实在不行，仙剑得放一放了。 盈利三四千万，连带扣税外加补缴注册资金。扣除公司运转，剩下的钱也就够拍一部小成本的剧。 ------------ 第299章 说好庆祝庆祝，怎么攻打娘子关了 自那日之后，两人尴尬了几天。 裴暮蝉本就身体抱恙，于是干脆捧着保温杯装死了。又因为她受不得寒，二楼办公室没法开空调。 于是，许青焰干脆编曲室里钻。 好似关系倒退了，甚至不如从前。实际上表面不过是一层浅水，欲望都在影子里，默许的事情才是真正的好处。 现在，许青焰至少知道了裴暮蝉良心的重量。 古话说的好，情义三千不如胸前四两，如果是不止四两那将是绝杀。许青焰xp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只对有良心的人有好感。 有些事情真是可怕，自从在车里称了林晚粥的良心。后面不由自主开始给裴暮蝉称重，完全是出于本能。 就像人学会了走路，就不会继续在地上爬，以后总归是要跑的。 想到这，许青焰心中不由多了一丝动力。毕竟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龙精猛虎的年纪，耐性再好又能压几次枪。 又过了半个月，许青焰把蒋灵叫来了公司，把扒好的谱子当面发给了她。 这个年满三十的御姐看见谱子有些走不动道，一首接着一首，顿感惊为天人。正一脸激动看向老板，却发现许青焰愁眉不展。 “许总，你这是对谱子不满意吗？” 不，他压根没在谱子上花心思。心里想着都是怎么还没游戏公司过来联系自己，真就是北望王师又一年了。 “嗯，对，本想给你写点更好的。”许青焰没说实话，顺坡下驴，“可惜能力就这样了，没办法了。” 他说的随意，落在蒋灵耳中又是另一番效果。 “已经很好了，足够好了。”她有些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我以为没想到，总之真的很好了。” “真的。” 蒋灵从上贼船以来，一直都是战战兢兢。每走一步都在怀疑前面是不是没路了，想解约又不敢提。 一来是她出了这个门说不定再也没这個机会了，二来她已经三十了，最关键的是她有点怕许青焰。 毕竟同类相识，无论平时许青焰再怎么好说话。但她很清楚，这人不是省油的灯，甚至比自己还难缠。 下手黑，焉坏，别人不知道。她可清楚，之前逮着许青焰黑的那几个留了把柄的黑子，现在被逼得不止玉玉，都快双相了。 不过现在，她庆幸自己当初的选择，还好当初没轻易放弃。真是守得云开见月明，苦命媳妇熬成婆。 这些谱子足以做一张小体量的专辑，完全不用她努力。再说这谱子的质量，好不好她能不知道吗？ “行，好好干，专辑制作会有人和你谈。”许青焰面带微笑，蒋灵毕竟是自己第一个拉拢的“自己人”。 多少还是花点力气扶持一下，公司这边也能拿到收益。直白的说，蒋灵一个人就能养活天光影视。 制作专辑，宣传发售，自有底下人去干。许青焰只需要给出谱子，其他的琐事并不需要他去亲自操心。 他有人有渠道，想要把歌变现很简单。 等蒋灵离开，再次趴在了桌上，太难绷了。《武林外传》都快放了一半了，怎么还没游戏公司上门。 特么，要是怕价钱高，倒是先给个价啊！ 手里只有一部剧的感觉真是操蛋，想要挣钱还得慢慢来。要么就是凑点钱再拍一部，可他现在就差这点钱。 他打算再等等，实在不行就找裴暮蝉和林晚粥出资了。不管怎么样，剧还是要接着拍的，不然以后吃什么用什么 中午，张信阳停好车，往大厦门口走去。 现在已经是四月下旬，天气也逐渐炎热，进了大厦顿感阴凉。他是一家游戏公司的经理，公司在全国小有名气。 进入电梯，余光瞥见了一个女同事，他点了点头致意算是打了招呼。 最近公司运转不算太顺利，做了几个游戏代理全都扑街了。好在并不伤根基，无非是头疼下一步做什么。 忽的，电梯里一段bgm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当恩怨各一半，我怎么圈染？看灯笼血红染，寻仇已太晚” 那是一个女歌手的声音，空灵有质感。一开口就是满满的武侠味，使得张信阳这个武侠迷有些心痒。 他扭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是一张陌生的女人面孔。最终他还是没开口，打算回办公室用电脑搜一下。 歌词勉强记住了一两句，这就够了。 回了公司，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他瞥了一眼前台。这个时候前台的小姐姐应该在补觉，或是玩手机。 可现在她却聚精会神的看剧，时不时跟着笑了笑。这不由让张信阳多看了一眼，但也只是多停留一瞬而已。 进了办公室，他发现有几个年轻的职员似乎也在看剧。粗略一扫，似乎看的是同一部剧，他心道最近又有热剧了？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你们看的这是什么？” “武林外传啊，一部喜剧。” “哦哦，喜剧啊。” 张信阳平时不爱上网，也跟不上潮流。但他不爱看喜剧，如果是武侠剧还能看一看，其他的就算了。 他回到办公室后，先打开电脑放空了一会，这才想起电梯里那首歌。 输入歌词，搜索最后弹出了一首歌。 “宿敌？”张信阳凑近电脑屏幕去看，发现这首歌后面还跟着一行字，“武林外传？这是什么东西？” 他懵了好一会，这才想起刚刚外面职员说的话。喜剧吗？披着武侠的皮，结果是在拍喜剧，真是牛头不对马嘴。 不过歌确实不错，如果能拍真正的武侠倒是完美。 他先听了一会儿歌，一遍、两遍，后面又忍不住听了第三遍。最后实在是好奇，又打开了武林外传的视频窗口。 谁知道点进去一看，时间怎么过去的都不知道，一口气看了一下午。后续没了的时候，他这才反应过来。 不是，就没了？ 他恋恋不舍关闭了视频窗口，又忍不住去搜了一下。才发现原来要看最新集，得准时守在一个地方台面前看。 张信阳不由叹了一口气，今天是看不了。与此同时，职业本能驱使他去深思，是否能将武林外传的游戏版权买过来。 目前为止，武林外传似乎还没播完，名声不显。如果这个时候买下游戏版权，说不定能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如此想着，他便开始琢磨此想法的可行性。越想越觉得这事情能办，为了安心他上围脖搜索了武林外传的词条。 大部分人对这部剧的评价都挺高的，评论中极少有不喜欢的声音。 “这两年基本见不到优秀的情景喜剧，想要准备下饭剧只能去找外国剧。又或是回去考古，但说实话过去的喜剧梗过时了。” “很难得有一部武侠题材的情景喜剧，非常值得一看。” “以前觉得情景喜剧在这个快节奏的时代已经死了，好的编剧早已经封笔，只剩下一些写情情爱爱模板的编剧。现在一看，国内还是有好编剧的。” “起猛了，这几天都在追武林外传，原本以为看见骆月秀出演就够震惊了，没想到这部剧的编剧是许青焰。” “好好好，不好好发歌，一天到晚干别的。” 看到最后，张信阳心里基本有了底。同时一个人的名字进入他的视野，许青焰是谁，很有名吗？怎么都在提他。 带着某种疑惑，他搜索词条，看见那一长串的词条不由愣了半晌。词曲人，创作人，mv制作人，编剧。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坏事，最起码知道许青焰编剧水平有保证。万一以后还有机会合作，那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翌日。 许青焰回蝉鸣工作室待着玩的时候，终于接到了第一家游戏公司的电话，对方称想要就购买《武林外传》游戏版权一事进行磋商。 对此，他自然欣然答应，约好了时间和地点。 挂掉电话的一瞬，许青焰直接站了起来，喜色溢于言表。正巧裴暮蝉从练习室那边回来了，她不由呆住。 “你这是？” “游戏版权卖出去了！”许青焰笑了，走到了她身边，直接抱住她亲了一口，“终于卖出去了！” 裴暮蝉被他抱在怀里，一动不动跟鹌鹑似的。眨了眨眼睛，这半个月他们其实已经避免身体接触了。 “好吧，卖出去了，那个你先放开我。” “哦哦，抱歉，太激动了。”许青焰脸上也没有什么激动的模样，只有他自己知道因为什么激动了。 裴暮蝉素面朝天，闻言不由抿抿嘴，刚刚好像被摸了后面，这人动作越来越大胆了，感觉自己在他面前跟没穿衣服似的。 “伱今天不用去公司那边？怎么有空来我这？” “你这话说的，我不是一直在你这吗？”许青焰回到椅子里，心头松了一大口气，心道总算是成功了。 这会他也不忙着工作，而是好好打量了裴暮蝉一眼。天气越来越炎热，她身上的布料也越来越清凉。 虽然看着仍旧保守，但身体曲线压根掩藏不住。 裴暮蝉撇了撇嘴，不由觉得有些好笑。“你这半个月压根不在我这，基本都在外面跑，好像在躲着我？” “有什么可躲的，我这不是怕你尴尬吗？”他不慌不忙道，“倒是谁躲谁啊，我这不是怕你脸皮薄，毕竟那天” “别说了。”裴暮蝉顿时脸红，打断道，“我觉得你可能误会了，我只是只是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那就别说了，留着话到晚上说吧。”许青焰啪嗒一声，把手机盖上，看着她道，“晚上去庆祝庆祝，怎么样？” 裴暮蝉迟疑，但还是答应了。 入夜。 两人照例找了一处新店，一边吃一边聊天。其实也没聊太多有营养的东西，无非是一些工作上琐事。 “这个游戏版权你打算卖多少钱？” “看那边吧，能给多少是多少。”许青焰一脸无所谓，“这个游戏开发出来，注定不会太火，最多火一阵。” 闻言，裴暮蝉有些吃惊。 “如果开发得好一些呢，说不定有更高的价值。” “情景喜剧内容本来就单薄，游戏模式多半是挂机式的。”他解释道，“不管怎么烧钱，最后肯定也是留不住玩家的。” “所以？”她迟疑道。 “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割韭菜的游戏，也不算割韭菜，挣个流量钱。”许青焰道，“能卖多高，取决于剧本身的热度。” 两人共事了快一年了，中间虽然并不是每天在一起，但也算是彼此了解。三言两语，聊着聊着话题就深了。 从裴暮蝉下一张专辑的灵感构思，再到许青焰打算再拍一部低成本的情景喜剧，弄个《地下交通站》出来。 裴暮蝉不太懂影视，但听到许青焰已经有了剧本，也不多说什么。只说能试试，要是钱不够找她拿。 对此，许青焰有些小感动。 “万一赔了呢？” 裴暮蝉低眉，似是不在意道。 “一起还，但是别欠太多。” “这个你放心，我预算肯定不超支。”许青焰笑了笑，手撑着头看着她道，“哎，你说有件事还挺奇怪的。” “什么？”裴暮蝉抬头。 他笑意吟吟，“你怎么这么好？” 裴暮蝉：“” “那有什么办法，拍剧本来就是有风险的。”她欲盖弥彰道，“谁让我是投资人之一呢，总要承担一些的。” 许青焰笑了，也没点破。 晚上。 奥迪车开到了一处僻静地，熄了火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零零碎碎的接吻声，十分钟后，裴暮蝉在车内长吸了一口气。 像是从未呼吸过似的，胸线起伏了好一会。 她靠在放平的座椅里，口红有些花了，眼睛也不似吃饭时明亮。缓了差不多一分钟，没忍住砸了阴影中的许青焰一拳。 “你说的庆祝是这样的？” “谁让你这么漂亮，我又不是柳下惠。”许青焰从黑暗中伸手，慢悠悠捏了捏御姐的脸，她微微躲闪却没躲开。 “那你也不能不能”裴暮蝉不好意思说出口，差点底裤都被扒了，这就是你说的庆祝庆祝？ 她发现自从那天晚上之后，虽然两人的关系仿佛回到了原先的轨道，其实跟火药库没什么区别，一点就炸。 平静都是藏在表面，一旦沦为阴影里，许青焰似乎无时无刻不想要吃掉她。 即使所有的动作，只要她喊停就能暂停。但她忽的发觉，她喊停的底线似乎越来越低，现在已经到娘子关不沦陷就行的地步。 再这样下去，她真的会变得奇怪的。 裴暮蝉有心纠正，却感觉她好在一条不归路上越走越远了，每次这种时候脑海里理智总会慢上几拍。 ------------ 第300章 高歌猛进 许青焰是不会让她有时间去“纠正”的，这种事情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再回头孩子都好几个了。 暧昧期不自知，跨过这道屏障之后，有欲望也是人之常情。 现阶段情况就是这样了，亲也亲了，上手也上了。鞭辟入里也没那么神圣，不一定是沐浴红酒大床。 哪天气氛到了，捅破窗户纸不过是一念之间。 暧昧是一步步将对方捧上神坛，再如洋葱一般一层层剥开，只剩下最里面的米脂白，烈火烹油的爆炒。 时间一晃，五月上旬。 娱乐圈大地震，偷税漏税严打了一波，直接把一批老艺术家吓得连夜注销了公司，一群中年老花连忙关围脖。 吃瓜群众一脸懵逼，偷税漏税不算是重罪。要是说不上话又交不出钱，那就得去龙场悟道了，出来啥都不剩。 另一边，新组合降雨落横空出世。打着棒子回归练习生的名头，以精湛歌喉与舞技，将内地的本土组合碾了一遍。 简而言之，外来的和尚把本土的肥鸡打了个落花流水。新生代偶像宛如土鸡瓦狗，憋屈了一阵后选择接纳。 不接纳有什么办法呢，人家能打啊。夏国血脉，半岛业务水平，还特么宠粉，只要是人家爱国，诶，一定办法没有。 短短半年，已经没有人念叨纪晨了，甚至流行摇滚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 综艺方面，恋综又整出了新活。看身材盲选男友，女的隔着幕布选男人，从脚看到胸，话题度拉满了。 骂的也有，赞扬的也有，口水战甚至引得官方下场。一方面是骂战隐隐有走向性别对立的趋势，另一方面官媒也得恰饭。 电影方面，十几部电影先后上映。票房最高的《失踪的妻子》也才仅仅七千万，目前票房市场趋于稳定。 不过娱乐圈向来是鱼龙混杂，许多人以艺人自居，但干的活就多了。相比之下，乐坛倒显得干净得多。 许多人由于对明星有屏幕滤镜，镜头里好似一众明星每个都情商极高，一個个礼貌有加，事业有成。 实际上，这个圈子一点门槛都没有。许多明星不分男女性格多变，情绪暴躁，粗鄙又下流，为人吝啬。 这几个月过去，也没出几个惊才艳艳之辈。其中分了三拨人，流量歌手，创作歌手，商演综艺捞金歌手。 论挣钱，创作歌手不占优势，但裴暮蝉和林晚粥算是例外了。 相比之下，裴暮蝉和林晚粥这种根正苗红的高素质歌手显得鹤立鸡群。不是没对手，而是对手都是草包。 歌唱的好不好另说，那些歌手私生活上的隐藏地雷数不胜数。西渡的西渡，开银趴的开银趴，炒粉的炒粉。 没人在内卷，无数人在比烂，没办法，这勾八钱太好挣了。韭菜割不完，舔狗赶都赶不走，捞钱捞到手软。 所以有些明星红着红着突然就没了，安静了几天爆出惊天大瓜，然后低调退圈，也算是娱乐圈常态了。 以至于现在听众提起其中一人，必提另一人。裴、林隐隐成为近期新歌质量保证的代名词，发歌必定精品。 两女风格不一，裴暮蝉压根不商演，靠着工作室半创作半商业。哪怕是粉丝，也很少蹲到裴暮蝉的现场。 林晚粥风格更年轻，靠着强大的经纪团队。除了前期接大型商演之外，现在接到手的资源多少和官方沾点关系。 之所以谈起乐坛新歌，必提起裴、林两女。除去前段时间大火的两张专辑外，更重要的是两女没有任何污点。 说白了，乐坛作怪多年，偷税漏税，聚众颜色，私底下权色交易，忽然一下遭受了漏税铁拳打击，直接中空了。 再加上外部艺人偷袭，技不如人，地盘一点点被侵蚀，粉丝都跑了。曾经的爱豆歌手都不见了，老艺术家也闭嘴了。 大浪淘沙之下，人们忽然发现还得是本分歌手珍贵。 没什么可捧，就把做好了歌手的分内事、潜心创作、发歌的裴暮蝉和林晚粥捧高，掩盖乐坛丑闻。 对于内娱满天飞的吹捧，裴暮蝉忙着耳鬓厮磨没去理会。林晚粥忙着写新歌，与许青焰见面，除了固定活动，基本不露面。 一时间，这场有目的的吹捧忽然冷清了下来。这让所有人都傻了眼，弄了半天热度都起来了，不见正主出面。 尴尬之余，只能退而求其次捧其他人。 蒋灵好像挺活跃的，林川也不错，花城年为人处世有些大快人心，也不是不能捧，封乐坛国师吧 “五月十二，武林外传热度降了下去了，游戏听说还在制作中。不过我对此不抱期望，大概他们是在等武林外传暑期档热度最高的时候变现。大哥不笑二哥，都是千年的老狐狸，谁也别说聊斋，我笃定他们扑街。” “五月十三，在工作室二楼看涩图被裴圆圆发现了，有点社死。她一下午都没拿好脸色看我，都他妈怪周勉！离婚的老男人，自己耐不住寂寞给我发涩图误我！圆圆是我给她起的外号，还好她不知道，不然我可能活不到明天。” “五月十四号，钱到账了，赞美xx游戏公司。希望他们挣大钱，家人身体健康，打钱真他妈爽快，陈总真不愧是男人中的男人，男人王！” “五月十五日，公司运转一切良好。恋综那会认识的年舒予邀请我参加聚会。原本以为是什么上流酒会，结果是别墅银趴，遂拒绝。” “五月十六日，下雨，地下交通站建组在望。资金完全够用，但是这样来钱太慢了，被裴圆圆说中了。穷怕了，太想挣钱了，不过她可能低估了自己挣钱的欲望。” “五月十七日，想拍电影但是忍住了，拔剑四顾心茫然。有剧本但是没导演，魏无封有点菜，除非让他爹来。” “五月唉，写个勾八日记，等了一个月的地道老百京甘爷终于来了，哥们要开始借钱拍戏了！” 甘文昌人一到就给了许青焰一个大大的拥抱，“卧槽，还真让你把剧给拍起来了，怎么做到的！” “这不是把你找来了吗？”许青焰笑呵呵，他对甘文昌还是信任的，“投资的事情，有眉目了吗？” “有，萧姐那边有门路，我这也”甘文昌看了一眼左右，道，“大中午的，先吃饭吧，边吃边说。” “行。”许青焰一口答应。 饭桌上，只有他与甘文昌两人，点了一小桌子菜。 “来，为你接风洗尘。” 甘文昌闻言，瞬间被气笑了。 “你真够不要脸的，最少千万身家了，请我吃这个？” “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就这些了，byd爱吃不吃。”许青焰本性暴露，夹筷子先吃，“这馆子我常来，不比高档餐厅差。” 两人先吃，垫了点肚子，这才开始说正事。 “怎么这么着急？已经到拉投资的地步了，上次聊，我记得你说要稳扎稳打来着？”甘文昌放下酒杯问道。 稳许青焰倒是想要稳扎稳打，但现实不允许。猥琐发育有很多好处，如果能给他五年时间，牛奶面包都会有的。 五年后，他有信心盈利几个小目标。但时间不够，五年后，黄花菜都凉了，难道一直拖着不确定关系。 是的，他到现在也没和谁确定关系，和裴暮蝉最擦枪走火的一次，差点就要走下三路了，虽然最后平安无事。 但这薄如窗户纸的关系，搓圆圆已经不需要特地的时机了。有时运气好，气氛到了就顺其自然了。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两人仍旧没有确定关系。 当然，许青焰与林晚粥的进度不遑多让。反倒是若不是他定力足够好，上次林晚粥已经坐下去了。 在这节骨眼上，感情只差临门一脚，反倒显得事业上慢吞吞。武林外传看似成功，实际上到他手里的钱不多。 若是想拍剧，投资正好，若是他取出自己那一份开始买房买车。他这个经济实力，放在星海连一点灰都打不起来。 六百万在星海买房只是一个入门，几千万买一套房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买了房，总归得有配套的生活水平。 以许青焰目前的速度，别说社会地位了，想成为一个有钱人都困难。 况且他也不可能把赚来的钱取出来享乐，股权结构决定了天光影视的性质，这钱只要不取出来，一直都可以作为公司资金。 换句话说，许青焰弄的这个公司就是用来滚雪球的。压根停不下来，裴暮蝉和林晚粥在其中占据股份，但也不会取出来，只会往里面砸钱。 说他现在穷，还真的一点都不过分。与许青焰相比，甘文昌手上的钱都比他多得多，如此情况下，许青焰怎么稳扎稳打。 “稳扎稳打，也要高歌挺进啊，这又不冲突。”许青焰眯起了眼睛，“不说废话了，我想同时攒组。” “早就听你说了，伱这剧本”甘文昌有些犹豫。 “放心吧，剧本已经准备好了。”许青焰足足准备了将近两个月，有了《武林外传》打样，再写剧本轻而易举。 “什么题材？”甘文昌跃跃欲试。 他原本还在滇南苦哈哈的跟组，《我的团长我的团》还在拍摄，估计年底前才能拍完，滇南山高林密。 太阳毒，紫外线又厉害，动不动暴雨。其中滋味，只有亲身经历才能明白，再好看的美景时间一长也腻了。 就在这个当口，许青焰给他打来了电话。说来说去，就一句话，“他妈的甘，要赚钱不要？只要你开金口，钱给你送来。” 甘文昌缺钱吗，原则上不缺，但他需要钱。又不是违法乱纪，凭自己的本事挣点辛苦钱没人会追究。 一听许青焰打算拉投资拍剧，甘文昌顿时来了精神。别人不清楚，他可清楚许青焰弄的《武林外传》赚了多少。 这才刚拍完直接几倍的回报，后续收入估计也不会少。现在许青焰打算立项开新，甘文昌没理由不参与。 “还是情景喜剧，打算深耕一下。”许青焰低眉，夹了一筷子菜，“已经筹备了一个剧组了，这两天就开拍。” “嗯？”甘文昌一脸疑惑，愣了一会又慢慢回过神来了，“你已经攒组了，把我叫过来，这是打算再拍一部，两部剧同时拍？” “不是两部，是三部。”许青焰手撑着头道，语不惊人死不休。 甘文昌：“？？？？” “不是，你这”他愣住了，盯着许青焰看了好一眼，忽然有些看不懂了，“是你疯了，还是我没睡醒。” “你不看看剧本吗？”许青焰问道。 “看个屁啊，三部剧一起拍，你这玩得也太大了。”甘文昌绷不住了，“你两部剧一起拍，我都不说什么。” “两部剧一起拍，我还找你干什么？我不能凑点钱出来，把剧直接拍了吗？”许青焰无语，把茶杯一放。 “你跟不跟吧，稳赚不赔。” 甘文昌犹豫了，按理来说，碰上这种颠佬一般都是要撤的。但一来他和许青焰认识，二来武林外传真的爆了。 “先看看剧本吧，我考虑一下，不过我就算不跟也会尽力帮忙的。” “行。” 许青焰也没太在意，这种事情本身就是高分析高收益，甘文昌跟不跟都无所谓，不过过了这村就没那店了。 他现在缺时间，所以干脆三部剧同时进行。全是清一色的喜剧，同时进行，但拍摄进度肯定不一样。 到最后上映的进度也会不一样，不会撞档期，大概率是一部接着一部。 选择深耕喜剧市场的原因也简单，这玩意拍摄没什么难度。成本低出片快，唯一对演员和剧本有要求。 况且有武林外传珠玉在前，魏无封领衔拍一部地下交通站完全是手拿把掐。若是魏无封能分身的话，他恨不得让魏无封把三部剧都一起拍了。 现实不允许，只能退而求其次，找人投资。 许青焰的要求也简单，投多少无所谓，但一定要把剧组攒起来。这部分费用不付，折现成投资里面。 “给。” 甘文昌接过了许青焰手里的简略剧本，一部是《家有儿女》、另一部是《爱情公寓》。没错，许青焰想了想还是冒着风险上了。 反正不是他的人拍，找了剧组代拍，他只是制片。版权挂在天光影视就行了，编剧直接抹去名字。 万一真撞了，苦一苦导演，骂名他们担。有钱捡自然还是要捡的，无他，许青焰现在太缺启动资金了。 国内有类似的仙侠挂机游戏游戏，但没有仙剑。 若是许青焰手握四部喜剧资源，加上拍一部仙剑系列，天光影视能直接跻身夏国十大影视公司行列。 ------------ 第301章 御姐贴贴 甘文昌沉下心，看了剧本几眼了，见猎心喜。 喜剧的剧本没有什么高低之分，只要有剧情台词有意思就行。确保拍出来有人看，有一部分人看就不亏。 “剧本没问题，你这跟分包没什么区别吧？” “无所谓，只要能拍出来就行。”许青焰做事习惯性抓大放小，他现在不像是一个歌手，也不像是编剧。 自己拍一个剧本，同时放出两个剧本拉人拉投资，这倒是更像是一個商人。 这样做的好处当然很明显，方便快捷。拍一部戏，除非往死里压榨，整个剧组上下同心，二十集也需要两个多月。 若是篇幅长一些，少则半年，多则一年。很多时候，剧本还没拍完，台词已经过期了，拍不了就只能砸手里。 坏处也有，三线同时进行，不管是监督剧组资金流向还是拍摄进度都会有困难。人多队伍不齐，谁给你玩命拍。 至今没人这么玩，第一是剧本。谁也不敢保证拍出来就能火，第二是渠道，现在影视公司一般都有绝活。 譬如正午朝阳，这几年主攻一个方向，从《正阳门下》到《小女人》，人家出手就是精品，完全不愁卖不出去。 同理，许青焰一次性拍摄三部剧。即使赌他的天光影视，刚建起一个骨架的小公司，能把这三部剧一起吃下去。 他的底气就是《武林外传》，六百万的投资，接近七八倍的回报。 冲着这份回报率，以及对剧本的粗略浏览。甘文昌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这是一笔好买卖。 朋友和合作伙伴，有时候也不会分那么清。 甘文昌并未在星海逗留，回去重新拉人起剧组了。投资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件比较简单的小事。 他虽然没有小目标，但也不是没见过小目标的人。几千万在他眼前划过，甘文昌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返程机场时，他忽然想到，许青焰现在花几个几千万，似乎也不会心疼了。短短半年，竟然成长这个体量。 老实说，甘文昌现在也看不懂许青焰。说他贪，有热度却也没变现，明明有名气的时候不继续当歌手上综艺。 现在综艺五花八门，只要混得开，一场七八十万不是问题。唱歌凝聚粉丝，振臂一呼，千金汇聚而来。 他却躲起来了，不抛头露面，任由外界把他遗忘。 可若是说许青焰赚够了，他转头又上了赌桌。既疯狂又克制，这次的赢面确实很大，况且他根本不亏。 喜剧的投资并不大，许青焰占了大头，意味着拿大头。却不用负责剧组的剧组牵头管理，让利就能让一部分人吸引而来了。 天光影视要投资，简单来说需要资金。 他赚的那点钱肯定是不够的，于是极其自然的找上了裴暮蝉和林晚粥。 蝉鸣工作室。 “钱不够，撑到现在才说？”裴暮蝉瞥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游离在自己某个部位，不由更加不悦。 他现在越来越得寸进尺了，没事就想着是搓圆圆。不过一想到许青焰过阵子要忙碌起来，裴暮蝉也就随他了。 “其实也是够用的，不过不想那么折腾。”许青焰道。 “嗯。”裴暮蝉撑着脸瞥了他一眼，递上了一张银行卡，“钱会从工作室账上打给你，这是我私人给你的。” “钱不多，五百万，你肯定用得上。” 许青焰闻言一愣，她怎么知道自己手上的钱转不过来？震惊之余亦是感动，富有的御姐看透了自己的坚强。 “这是包养费？这么多？” 裴暮蝉：“什么乱七八糟的，不要算了。” “要，肯定要，我肯定还你。”许青焰说着说着，手就开始不老实了，一开始是试探性的亲，后面就是搓圆圆了。 可惜也只是到此为止，因为裴圆圆生气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戳圆圆。 另一边，林晚粥还没回星海。 许青焰和她说了这事后，钱很快就划了过来，问他够不够。这怎么可能不够呢，果然一个翅膀是飞不起来的。 “够了，够了。” 半个月后，蒋灵专辑《日不落》发布。 销量轻松突破三十万大关，一周后在七十万的模样停了下来。这个成绩令她感到雀跃，回来了，一切都回来了。 同月发布新专辑的了一共有七八个明星，名气不一。除去一个顶流男爱豆，歌曲质量如何不好评判，但销量超了千万。 粉丝压根就不是冲着歌买专辑的，不过这也是常态了。除此之外，其余几张新专没有一个超过了蒋灵。 其中甚至包括老牌天后穆雅凤，新专辑《重新定义爱》首日销量五十万，后面的销量增长极慢，这种属于就是花了点小钱保颜面。 华语乐坛日新月异，听众口味也不断在变化。想要真正的长青基本不太可能，只有少数人能活下来。 蒋灵寻得一个机会，逮住了回公司的许青焰。 夏季将近，她穿着一件较为清凉的背心热裤，胸前两瓣高高耸起。三十岁，正好踩在女人熟透了的年纪。 许青焰却有些烦她，但蒋灵毕竟是自己公司的音乐板块的扛把子。平时说话也是细雨柔声，性格相当不错。 除了这段时间，平时没事也不会烦自己。 “怎么了？” “老板！专辑爆炸了！” “嗯嗯，干得不错。”许青焰脸上在笑，却有些心不在焉。 没办法，太忙了。 三部剧先后开工，就算是超人来了也扛不住。当然他并不需要亲力亲为，但身为投资人和制片，事情也不少。 比如演员拍着一半，忽然出车祸了，换人该换谁。换个人的片酬肯定又不一样，那就得去谈了，导演那边还急着拍。 如此事件，林林种种，数不胜数。 哪怕许青焰做这一切时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有些心力交瘁。 “许总，七十万的销量许总，伱怎么流鼻血了？”蒋灵惊呼，似乎又想到什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 许青焰捂着鼻子，心道你想太多了。 “没事，最近有点上火。” 蒋灵脸一红，相处这么久，她也清楚许青焰平时还是挺人畜无害的。 “那许总记得多休息，我老家有个偏方，降火的” “不用了。”许青焰擦了擦鼻血，快步离开了办公室，还不忘回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你好好加油。” 蒋灵愣在原地，看着地上滴落的血迹若有所思 “许哥，你最近挺上火啊？” 剧组。 周勉点上了一支烟，和许青焰两人站在休息区聊天。他们所在的是《地下交通站》的剧组，由天光影视全资。 值得一提的是，天光内部的出资占比已经发生了变化。一开始，许青焰弄天光影视也只是顺手一搞。 为了更加规范化和正规化，进行了内部调整。 “你要是跑三个剧组，你也上火。”许青焰吐出一口浊气，喃喃道，“熬过这阵子就好了，公司需要发展。” “我不在这段时间，剧组一切还顺利吧？” “挺顺利的，有个女演员受了点伤，养了两天又好了。”周勉答道，他这段时间也忙，剧组大小事都得盯着。 这种事情不上心不行，出了差错就是几天停拍。 “那就好。”许青焰松了一口气，忽的又想到了什么，“对了，你和陈念念怎么样了，不是说追回来吗？” “关系还行吧，她和那个人没在一起。”周勉深吸了一口烟，眯起了眼睛，“那个男导演的骗炮小演员，东窗事发了。” “啧，够乱的。”许青焰感慨了一句，其余的话他就懒得问了。 比如周勉是否把陈念念带进了剧组，他完全没必要问过。陈念念真打算加入公司那一天，自己肯定会知道的。 时间一晃而过，拍摄进度一日千里。 许青焰忙活了整整两个月，直到地下交通队杀青。他这才猛然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经快到暑期了。 《武林外传》重播热度空前，这几天收视率一度超过九。而这时，许久未曾联系他的骆月秀给他打了电话。 “喂？” “嗯，我是骆月秀，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在心里骂我。”骆月秀语气慵懒，“不过，许制片，我还是得感谢你。” “谢我什么？” “我现在身家暴涨，你说我谢你什么。”骆月秀也不想和许青焰继续斗嘴，咳嗽一声，“最近有拍剧的打算吗？” 许青焰原本不想搭理骆月秀，但碍于上部戏里，人家确实等于帮了他一把。不仅愿意出演，甚至低片酬。 换句话说，人家上部片子就挣了个名气，压根没挣多少钱。尽心尽力两个月，这就算是欠下人情了。 “有，大概八月份左右开拍，试戏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许青焰说完，又补了一句，“如果你有时间的话。” 骆月秀那边笑了笑，如银铃悦耳。 “静候佳音。” 挂了电话，许青焰脸上的神情变得愈加疲惫。不过庆幸的是，一部剧已经杀青了，其他两部剧他只负责大方向资金掌控。 毕竟得对得起投资人不是，于是，《地下交通站》进入后期制作。另外两部情景喜剧制作较慢，或许八月末杀青。 他对地下交通站不抱太大期望，预估盈利性不大，唯一的好处就是快。在取得一部分资金流动的同时，快速开始进行《仙剑》拍摄。 后续资金由《爱情公寓》、《家有儿女》售卖后进行提供，惊险之处在于钱全都梭哈出去了，资金链不能断了。 不过且不说在许青焰预估之下风险不大，退一万步来说。就算真的出事了，大不了直接解散仙剑剧组就是了。 《爱情公寓》和《家有儿女》可以独立造血，失败了就等一等，缓口气再接着干，大不了就赔点钱罢了。 对于有持续收入的《武林外传》和即将上线的《地下交通站》的天光影视而言，不过是流一点血而已 张浪水停住脚步缓缓回头，身后一座高大的建筑耸立，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之一星辰娱乐。 大楼打出的阴阳线落在脚边，在他瞳孔里倒映出一片巨大的阴影。 花了两个月的时间，他总算和公司顺利解约，这也得益于这份艺人合约对于星辰娱乐的价值本来就不高。 炎日的炙烤让人无法忍受，张浪水转头走进了一家附近的连锁便利店，进门的瞬间热气顿时烟消云散。 店员耷拉站立着，在这个易困的夏日午后显得有些精神萎靡，眼皮微抬打量了一眼进门的青年。 鸭舌帽下长着一张清爽的帅哥脸，白色短袖松松垮垮的套在身上，牛仔裤套在大长腿上实在有些浪费。 星辰娱乐大楼就在附近，店员猜想青年或许是某个素颜明星，只是看着年纪有些偏大了，不像是十八九岁的小鲜肉。 对方只拿了一瓶冒着冷气的可乐，随后放在了收银台，打断了店员的神游。 滴！ “三块，谢谢。” 店员手握着扫描仪，习惯性的准备扫二维码。谁料对方竟没有按套路出牌，罕见的掏出了三枚硬币。 店员一时间愣住了，等他回过神来，那青年已经离开了。 “奇奇怪怪。”店员不由嘟囔了一声。 另一边，张浪水从便利店走了出来，手心握着冰可乐物理降温。 他闷头走到了阴凉处，拧开瓶盖仰脖干了一口可乐。他是星辰娱乐旗下的一名出道艺人，虽然唱跳业务能力一般但长得好。 走进咖啡厅，隔着一张桌子，张浪水见到秦岚，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穿着女士西装，容貌普通，气场却很足。 “秦姐好。” “嗯，陈导都和我说了。”秦岚也不拖泥带水，掏出一份合同放在桌子，“事情已经谈妥了，合同就在这里，你看一下。” “好的。” 张浪水拿起合同，上面白纸黑字写着，《恋爱猎手第三季》保密合约。他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在走一个人的老路。 而前几天，他还缩在出租房里，看那人拍的《武林外传》，现在他只希望自己也能一炮而红。 ------------ 第302章 月亮很圆 星海大学，华灯初上。 “哎，你知道恋爱猎手第三季开播了吗？”沈矜月走在路上，一旁的周莉莉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让她有些懵。 “就第三季了？” “是啊，听说找了会找前两季的人互动。”周莉莉一脸兴奋，“要说好看程度，第一季是真的封神了。” “啊？为什么啊？”沈矜月懵懵懂懂，“我们那一季好像爆了很多雷，也没有嘉宾牵手谈恋爱啊。” 恋爱猎手第一季确实到处都是雷，开机没一个星期就折损两个嘉宾。男嘉宾接二连三爆雷，纯纯是没办法导演才硬撑着拍完。 “因为节目组再也不可能请到那么豪华的阵容了啊，裴姐，粥粥还有许哥，他们三个把这半年的音乐榜单全占了。” 周莉莉解释道，“就是因为嘉宾太奇葩了，看谈恋爱反倒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强强联手很合网友的胃口。” “这样吗？”沈矜月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 实际上，她确实不太明白第一季爆红的原因。然而现在回过头，发现确实和周莉莉所说的一样，竟然意外不错。 最主要的原因或许还是因为嘉宾，恋综剧本大差不差。无非是不停的磕cp，从荧幕磕到线下真实生活。 突然来了一個事业组合，倒也新奇。 当然核心还是因为节目组第二季请的嘉宾不太行，导致观众心里有一种，“再也没有比那更燥热的夏天”的感觉。 校园林荫小道上，路上偶有三五零星学生。 “对了，节目组邀请你了吗？”周莉莉一边走，问道，“好像会做单独的采访之类，然后新嘉宾和老嘉宾共度一日。” “邀了。”沈矜月抿了抿嘴，手搅在一起，“不过许青焰帮我单方面拒了，他们可能只能找第二季的人了。” “许哥？”周莉莉有些错愕。 “嗯，我跟他说导演给我打电话，不知道怎么拒绝。”沈矜月语速慢了下来，“过了几分钟，他说帮我拒掉了。” “不会得罪人吗？”周莉莉问道，“毕竟是第一季的导演，恋爱猎手的热度挺高的，就怕节目组背刺。” 闻言，沈矜月没接话。她那天问过同样的问题，许青焰只回了一句，“呵呵。” “许哥最近在干什么？都没他的消息。” 两女进了宿舍楼，沈矜月一边从lv包里摸出钥匙，一边道。 “好像在忙着拍戏，他是制片最近回消息基本都是凌晨。有时候是三四点，有时候是五六点。” “这么忙？”周莉莉叹了一口气，“肯定是没时间发歌了，许哥转型转得也太快了，不过武林外传确实好看。” 洗完澡，沈矜月穿着宽松的睡衣上了床。二人间宿舍原本是两张平床，不过沈矜月喜欢上床下桌就花钱找宿管换了。 反正都是学校的东西，职责范围内怎么用都不违规。 宿舍里空调开着，沈矜月放下帘子，进入以床为界的小世界。朦胧的床头灯亮起，帘子上下左右都挂满了东西。 手机支架，玩偶挂篮，小桌琳琅满目，一应俱全。 虽然沈矜月平时好像缺一根筋似的，在感情上也十分迟钝。但一个人安静下来，又觉得孤单，没有安全感。 戴上耳机，她找到了常听的歌单。随手一划，指尖停在了《倔强》，犹豫了一小会还是点了进去。 有一段时间没听许青焰的歌了，偶尔会听裴暮蝉和林晚粥的歌，两张专辑她都买了，两张专辑都喜欢听。 最近听了蒋灵的新专辑，意外的不错。听来听去，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好像有许青焰的影子。 不管怎么说，许青焰确实“消失”太久了。至少在大众眼中，能听到裴、林的歌，许青焰却只有那几首。 前奏响起，她慢慢闭上了眼睛。 “爱我的人别紧张，我的固执很善良。我的手越肮脏，眼神越会发光~” 有些歌一开始听没太大的感觉，回过来才品出其中滋味。沈矜月想着自己这一年来的时光，不由情绪低落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太听话了，从来不给父母惹麻烦。所以父母压根不担心离婚对她有太大的影响，总是忽略她的感受。 当初她在网上发翻唱视频，甚至后面不顾父母反对上恋综，也只是为了借着叛逆吸引父母的注意。 谁知道下恋综后，她父母还是离婚了。父亲给了母亲一大笔钱，几套房子和股权，还有后续的抚养费。 可是她都成年了，却总是把她当孩子看。这一点父母竟然都没有任何异议，留给她的钱足够过好几辈子。 可代价是父亲有了新的家庭，母亲也有了新的恋情。只有她一个人，晃晃悠悠的上学，看不到以后的出路。 从那时候她就没心思碰网络了，加上校园孤立的问题，那时候基本淡出了网友的视野。 哪怕后面那些问题都被许青焰解决了，沈矜月依旧没有复出的打算。父母都离婚了，她不喜欢唱歌，也不喜欢抛头露面。 唯一的朋友就那几个，许青焰 夜幕渐深。 许青焰正忙着在爱情公寓剧组和家有儿女剧组来回跑，《地下交通站》已经批准过审了，有点踩线但是问题不大。 魏无封子凭父贵，一些小问题难不倒他。多跑了几趟后，小问题直接保留了，保留的意思就是先上，有问题再说。 最近他有些焦虑，不出意外，《爱情公寓》和《家有儿女》资金链快撑不住了，这两部剧他投资占了大头。 从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个合伙人身上拿到的追加投资，包括前段时间挣的，全搭进去估计也撑不住三部剧。 不出意外，《地下交通战》资金回笼的时候，剧组那边已经断粮了。 现在，他得搞钱。 可问题是两个富婆都被他压榨完了，再让她们投钱，会影响三边的工作。要是最后还是撑不住，三边都得瘫痪。 许青焰是不可能让自己的大本营崩盘的，裴暮蝉和林晚粥就是他最后的退路。 不管两部喜剧能不能搞成，只要裴暮蝉和林晚粥两个工作室继续发展，起码他还有东山再起的资本。 压力骤增之下，他甚至没时间去找裴暮蝉处心积虑搓圆圆了。这半个月全泡在剧组里，每天一睁眼就是看预算。 嘴巴都起泡了，依旧只能熬来熬去。万般折磨之下，他接到了呆头鹅沈矜月的电话。 原本他现在正忙着，没心思和沈矜月互怼。只是听她声音不对劲，寻思她大概是emo了，这才耐着心思和她聊了几句。 无意间提到了预算的事情，她惊奇道。 “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嗯？” “那个许青焰，你很缺钱吗？”沈矜月的声音有些奇怪，“我这里有很多钱哦，要多少有多少。” “沈矜月，你不对劲。”许青焰对她太了解了。 “哪哪有？”她有些心虚。 许青焰无语，心道骗鬼呢，压根就不会说谎的人，突然整这个。不过想到快见底的预算，他抱着最后一丝期望问道。 “你有多少钱？” “伱要多少？” 两人互通一番有无之后，许青焰惊了，想不到你是你是这样的富萝莉。 草，这还焦虑个蛋啊！ 沈矜月扭捏道，“我可以借你钱，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这里是一条僻静的石板路街道，距离约好的清吧只有五六步距离。许青焰冒雨跑了过去，脚步在雨中奏响哒哒的悦耳乐章。 这家装修别致的清吧未免有些太偏了，说是清吧，更像是一间民宿。许青焰甚至觉得，沈矜月故意选这里的。 不过他虽然平时很嫌弃呆头鹅，但关键时候对沈矜月有足够的信任，不然也不会真的开口找她借钱。 由于有风险，他考虑让沈矜月投一点，她说无所谓。许青焰就放弃了这个打算，赚个der钱.，她压根不缺。 还是老老实实借吧，这种事情最忌讳临时拉人。这样容易和最先进场投资的那批人内讧，还是算自己这份。 反正以后机会很多，还了人情就好了，没必要弄得太麻烦。想到这，进门后他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我是许青焰，沈矜月呃小姐预约过了。” “好的，客人，请跟我来。”门口的侍者彬彬有礼，弯腰后将他带到了一间私密包间门口，“请进，就是这里了。” 敲门后，门被一条藕白的手臂打开。 许青焰站在门口，抬眼打量了她一眼。不由移开了视线，一米六几的大学生怎么会有如此规模的胸部，且完美隐藏在白色衬衫下。 “许青焰，你能喝酒吧？”沈矜月撩起耳边的头发，心虚问道。 “怎么？你要灌醉我？”许青焰视线扫过某处，心道是太久没见了所以不行，最近火气真的大，天天胡思乱想。 他控制着自己的视线，尽量只集中在桌子、沈矜月的脸，还有没了，这个私密包厢还是带隔音的。 “没有，我就是问你想喝点什么。”她有些心虚。 “哦哦，我还以为你要灌醉我。”许青焰已经有了经验，心道上一个找自己喝酒的已经被搓圆圆了。 “如果是，你死了这条心，你酒量肯定不如我，最后别趴着出去。” 扪心而论，他对沈矜月没什么别的想法。最多对那肉兔有点过于关注，但最多看几眼，平时他没口花花。 说到底，毕竟是熟人，而且她有点呆，没什么意思。 “那就点饮料吧。”她也没有纠结，又点了点别的，然后给自己点了一打威士忌气泡酒，“有点热，介意我？” “不介意。”许青焰刚说完。 忽的看见她脱了外套，爆炸的身体线条显露了出来。他顿时眯起了眼睛，月亮还挺圆润的，只是气氛好像怪怪的。 酒过三巡。 许青焰瞥了一眼呆头鹅，总结之后，还是不觉得对方对自己有什么企图，虽然她现在脸颊确实很红。 “那个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许青焰再次抬头打量了一眼微醺的沈矜月，不禁陷入沉思，不会要给自己介绍对象吧。 花这么多钱，拉郎配，如果是这样的话就不能答应了。不过钱还是得借给自己，毕竟到嘴的肉不可能丢。 “你和裴姐还有”沈矜月脸有些红，有些说不下去了。 如果是别人，许青焰可能就遮掩了，不过面对沈矜月，他也没什么好藏的，于是十分干脆的点头道。 “还没到那一步，不过可能会走到一起。” 看似他只回应了一句，其实说了两句。 “不是，你问这个干嘛？”许青焰道，“借钱还得出卖身体么？打听这么详细，你是要当媒婆啊？” “没什么，就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沈矜月扭捏了一瞬。 望着奇奇怪怪的沈矜月，许青焰瞥了他一眼。眉头微挑，想着她刚才问这问那，估计心里没藏好心思。 不过许青焰对她也确实有那么一丢丢的了解，见她这个死样，也猜到了一点点端倪。 “又打算气死你爹？” “什么叫气死，我就是”沈矜月见目的被拆穿，不由强硬挺了挺胸，“我就是想试试不行吗？” “试吧，一试一个不吱声，非得找我吗？” “谁想找你，还不是因为因为我除了你没有多少认识的男生了啊。”沈矜月一脸委屈，掰着手指道。 “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我了。” 实际上，沈矜月很清楚，找一般的男生。那种没事业空有外表的，先不说她不认识，也不放心，父母也不会在意。 他们只会觉得自己想谈恋爱，没关系，反正不管谈成什么样子都可以用钱兜底。 如果是那种事业有成，她不认识且不放心。本来就没有安全感，她只是想让父母注意到她，不是造成恐慌。 所以，最后的选择只有许青焰。 在潜意识里，沈矜月不相信许青焰会骗她或是伤害她。本能遇到问题就考虑他了，唯一的困难就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于是，她从网上搜了相关的攻略，最后有了今天的见面。 ------------ 第303章 我不和弱智一起玩，但如果是你的话..... 许青焰有些无语，上下打量了沈矜月一番。 皱着眉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别人都整不出的烂活，偏偏她这个先天抽象圣体能整出来。 虽然她没说出口，但许青焰已经大概明白了她的意图。这是打算给她富有的爹，一点点小小的黄毛震撼。 登，鬼火安否？ 扪心自问，许青焰觉得自己并没有黄毛的气质。但他现在还是单身，况且沈矜月也是知根知底的熟人。 如果是和富家大小姐上演假扮男友，以促进对方家庭和谐的温馨喜剧。那他倒不介意帮忙，反正横竖不亏。 不过，眼下的情况复杂了一些。 简单来说，沈矜月没有一起包饺砸的机会了。她爹现在有了小家，她的母亲也有了小她二十岁的男友。 每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除了沈矜月。 沈超圆圆，除了银行卡里冰冷的一串数字和几套房产，与名下的超值钱股份外，只是一个没有家的普通人。 换句话说，许青焰并不看好她的弱智整活。也不觉得这么做能对她爹妈产生影响，甚至最后只能白忙活一场。 虽然这么说有些黑色幽默，但事实却也是这样。但凡她父母考虑过她的感受，也不会出现如此皆大欢喜的结局。 一個人的夜里，沈矜月在寝室抱着小被几哭湿了一片。远在其他城市，同一片夜空下，她父母可能也各自打湿了被子。 所以，没用的。 不过许青焰也不打算和沈矜月说大道理，对于她而言过于残忍，天下父母并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每个人想法不一样，追求不一样。 至少沈矜月衣食无忧，这辈子干点什么都行。除了父母在她成年后离婚之外，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你会帮我吗？”沈矜月低头，耳朵都红了，“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而且只需要一天就好了。” 帮吗？ 肯定要帮的，看在钱的份上，虽然沈矜月没活了，但他得活。两个剧组嗷嗷待哺，他一个投资人弄不到钱肯定不行。 “会，肯定会。”许青焰道，“我一般不和弱智玩，但如果是你的话就不一样了，我的弱智朋友。” “哼！”沈矜月得到了许青焰的承诺后不由松了一口气，但转而又焦虑了起来，“万一我父母很生气怎么办？” “比起这个，你应该想想什么时候去见你父母，我建议过年。”许青焰随口道，直接把时间无限往后拖。 “不行，太久了，下个月我父亲生日”沈矜月欲言又止。 下个月就是八月，《地下交通站》也播出了。 说起生日，他的生日都是在工作日中度过的。不过他并不声张，也只是收到了来自裴暮蝉、林晚粥几人的礼物而已。 裴暮蝉生日那天，干了什么记不清，那段时间很忙。过了一个简短的生日，就这样匆匆过去了。 干这一行，很难把控自己的时间。闲的时候闲死，忙的时候忙得脚不沾地，恨不得一分钟掰成一小时用。 当然，拍剧比唱歌赚多了。 唱歌除了歌要好听之外，对演唱者的能力亦是有要求。不像拍剧拍电影，有剧本有钱，不懂也没关系。 煤老板时代，不一样影视大爆发，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碍于那时候的女演员逼太紧，煤老板不得不塞钱，甚至自费建剧组来让她们出演女一号，以至于有些电影扑街了。 许青焰就不一样了，对女演员没想法。自己手里有剧本，找到钱和导演剧组，直接就能上手运转项目。 风险是大了点，比如像此刻一般只能对沈圆圆低头。但刺激啊，过山车似的投资，只要赢了就是盆满钵满。 “下个月行吧。”许青焰摸了摸下巴，“不过，问题不在什么时候，你想好怎么刺激你爹了吗？” “就就说伱是我男”沈矜月声音越说越低，几乎细不可闻，头都快缩桌子底下去了。 “男朋友。”他敲了敲桌子，帮沈矜月说出来了，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你觉得这种做法，真的可行吗？” 闻言，沈矜月神情黯淡。 “我也知道太过火了。” “不，我的意思是说，这不痛不痒的。”许青焰瞥了她一眼，“最好弄个b超单子，然后网购点婴儿用品。” “什么？”沈矜月脸顿时烧红一片，她双手捂着脸，cpu都快宕机了，“我父亲肯定会很生气的。” “是啊，这不是你本来目的吗？” “可是” “难道说你花这么大功夫，就是随便拉个人冒充你男朋友。然后让你父亲对你移来目光，再心生愧疚吗？” 许青焰手撑着头，毫不留情道。 “像个小孩一样哭一哭，父母就会反省是自己的原因。别这么天真了，要么就不闹了，要么就下猛药。” 沈矜月人已经傻了，夸张的s胸线上下微微起伏。白皙细腻的皮肤渗出一丝汗水，眼睛快速眨动着。 她觉得许青焰这番话挺有道理的，但就是迟迟做不出选择。 “那我那我该怎么办啊？” 酒桌前，许青焰原本想拱的火，因为她这句带着哭腔的话又憋了回去。算了，孩子扔已经够傻了。 别把这最后一颗稻草给打烂了，那真的罪大恶极了。 他想了想，“从长计议吧，你说的对，毕竟是你父亲。还是别太刺激他，现在时间还长，可以慢慢想。” 闻言，沈矜月点了点头。 “好。” 末了，或许是觉得就这样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不太好。 沈矜月又道，“许青焰，你真好。” 许青焰眼皮微跳，有些难崩。这人是怎么回事，她给自己钱，还不是一个小数目，被卖了还给自己数钱。 这人傻到没边了啊！ “行吧，不用说那么多，我们毕竟是朋友。”许青焰有些不自然，摆摆手道，“反正有事叫我就好了。” “嗯！我们是好朋友！”沈矜月笑得没心没肺。 其实她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别人都说她傻。其实她觉得自己一点也不傻，机智的一比，她只相信许青焰。 别人可能会骗她，许青焰肯定不会。 有一说一，她看人不多，还真挺准的。许青焰道德下限不高，但答应了别人的事情一般都会尽力去完成。 主要是许青焰也不想骗傻子，人家本来就傻乎乎的 总之这笔钱顺利到账，中间她甚至不要借据之类的。这并不意味着她傻，对许青焰来说没有字据反而欠的更多。 正如许青焰瞥她一眼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沈矜月再迟钝，这么长时间，对许青焰多少也有了一点了解。 回到剧组，许青焰重新投入了繁忙工作之中。 沈矜月的事情他直接抛到了脑后，毕竟急也没用，这个还得看沈矜月自己。或许她偶然想通了，这事就算了。 毕竟以他对沈矜月的了解，推断她应该也没做过什么太叛逆的事情。如果网上发发翻唱，和上个恋综算的话。 这些在许青焰看来，完全就是过家家。 七月中旬，魏无封找许青焰一起审片，手续已经没问题了。包括魏无封自己也看了好几遍，这是最后一遍。 一群人找了一放映室，挤在一起从头到尾的看《地下交通站》。 这部剧是战争情景喜剧，放在哪都算是独一份的存在。背景发生在全面二战爆发，敌伪根据地，围绕着鼎香楼进行敌后特科作战的故事。 里面的每个人，包括鼎香楼的掌柜、大厨形象丰满，痛恨日寇伪军。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许青焰没对《地下交通站》做太多修改，其原片虽然是一部喜剧，但背景和真实历史都有真实对照。 换句话来说，虽然是喜剧，但确实是用正剧的态度去做的。 里面一些细节刻画也比较真实，比如1943年后，霓虹那边已经物资匮乏了。许多老人小孩上了战场，被派往边角料的地方。 据有些老人回忆，那时候能听见鬼子小孩兵整夜整夜的哭。战败形势已经不可挽回，摆明了缺粮缺人得寄了。 霓虹内部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铁板一块。 到了大后期，极少数，也是最奇葩的事情，我军有个战士用鸡蛋从这些渣渣手里换来了三八大盖。 又不是精锐，征兵上来的，还打集贸？甚至不开枪，缩在堡垒里喊两句就算是对得起这份劣质粮食了。 剧中，对此也有刻画。 比如剧中那时候通货膨胀，汉奸也要为一口肉发愁，这才有了后面的名场面，最大规模战斗，“松鸡会战”。 为了救出被侦缉队看守的文若明，主角水根告诉伪军两大势力之一的警备团，自己弄了两只松鸡。 这对于警备团的头目黄金标来说，是绝顶的诱惑，毕竟谁能在没什么油水的日子里拒绝一只酒楼的野味松鸡呢？ 同时，故意让伪军另一派别的侦缉队贾贵三人闻到松鸡香味。意图驱狼吞虎让两方内讧，好寻机会救出文若明。 院内，侦缉队长贾贵喝着老白干，下菜酒却是咸菜。 “放下。” 小二：“贾队长，那可不行，我还得赶紧端雅间去。” 贾贵斜着眼：“那多麻烦，就放着吧。” 当房间里的黄金标得知自己的松鸡被人截胡，气不打一处来。咸菜都吃冒烟了，到嘴的松鸡没了？ 黄金标：“没了？是哪位太君呢？” 水根摆手解释，“不是太君。” 闻言，黄金标一脸桀骜，“那就好办了，在安丘城，只要是夏国人，我谁都敢揍！除了ba路。” 得知是贾贵，黄金标带人鱼贯而出，就要动手。 贾贵：“老子今天有要紧公务在身，你要是给我耽误了” 黄金标：“行了行了，今天你最要紧的公务，就是挨这顿揍！” 说着，黄金标的人不由分说将贾贵及其小弟拖到一旁胖揍。房间里被软禁的文若明走了出来，却被当做是看热闹的。 黄金标不耐烦看了他一眼，“看什么看，赶紧滚！” 文若明大喜过望，“这可是你说的。” 说罢，埋头便匆匆离开了。 一旁胖揍堆里传来贾贵微弱的嘶吼，“诶！看住那老头！他是犯人！” 放映室里响起一阵哄笑声，即便他们之中有人不是第一次看这个剧情。再看一遍，仍旧是看一次乐一次。 “你从哪找的演员，这形象绝了。”魏无封轻笑。 许青焰没接话，继续盯着荧幕看了一会。剧中的演员，除了灵魂人物贾贵之外，他都没插手安排。 “海投里简历面翻呗，恰好选中了。” 他这个翻和别人又不太一样，脑海里本就有模版。所以挑起来效率很高，形象不贴合不要，没演技的不要。 挑挑拣拣，贾贵的演员人选就这样敲定了 时间一晃，八月。 许青焰最近心情不错，沈矜月那笔钱确实救了他一命。呃半条命，他其实已经有了承受失败的底子。 至少能败两次，才能把一年的努力全都败光。 这就是种田的好处，一直积累积累，从词曲到歌手再到编剧。一路上攒下的家底，人脉以及可以调动的资金。 如今，一年过去，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数字。 大部分人只知道许青焰拍了一部《武林外传》，但有些人比如魏无封的亲爹，著名导演魏大瑞，又比如骆月秀。 哪怕林川，也听闻了许青焰同时开三部剧的作死壮举。 当然，这种事情倒也没什么可外传的。影视圈离谱的事情多了去了，只要胆子大，没什么操作整不出来的。 有的演员爆红后，接戏几乎是来者不拒，最夸张的时候同时身兼四五部戏。又比如某导演，一边主持晚会一边拍电影。 人有多大胆，银行卡余额就有多长。 这些事放在娱乐圈只能算是洒洒水，前提是如果许青焰不是新手的话。目前，大部分人并不看好许青焰这一举动。 毕竟事实证明，同时接多部戏的演员最后也过气了，成为别人的饭后谈资。 电话里，父子闲聊中，魏大瑞有些惊讶。 “他又有钱了，他上哪拉的资金？” ------------ 第304章 人生得e需尽欢 魏无封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前段时间见许青焰焦头烂额。 原本还打算等着许青焰主动他开口，如果他能参与后续新剧的投资，他不介意顺水推舟拉许青焰一把。 谁能料到，一夜之间，许青焰就有钱了。在此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仿佛这笔钱是从地里长出来的似的。 魏无封在别的剧组也有点人脉，特意找人打听过。许青焰上个月还愁眉不展的，整天一副马上要死的表情。 唉 “不知道啊，他应该是找人帮忙了。”魏无封叹了一口气，他现在有些后悔，早知道应该主动提一句。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别去想了。”魏大瑞安慰了儿子几句，“保持关系就好了，也不用太过于殷勤。” 魏大瑞虽然知道许青焰这个人，但还没把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放在眼里。影视这一行，不可能有人每部剧都爆。 这一行门槛低，或许会出现许多幸运儿，但一直幸运下去的概率很低。 如果许青焰是個脚踏实地的年轻人，魏大瑞会让儿子多和对方联系。在适当的时候，他甚至可以给与对方些许提携。 但很显然，许青焰并不是脚踏实地的人。 从自己口中，魏大瑞得知某人同时三部剧开拍。这种情况只有在上世纪香江才能看得到，一个导演或是投资人同时操作多部剧。 在现在并不多见，如此做法之人基本都是利益熏心的赌徒。最后下场往往都不太好，不是资金链崩盘就是全部剧烂透。 “嗯。”魏无封在电话里，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 他只参与了《地下交通站》的导演拍摄，其余两部剧剧本都没看过。只知道剧的名字，大概的主演是谁。 说实话，他对许青焰这次疯狂的举动也不看好。 八月，不知情的人并不关心三大情景喜剧的问世，知情人并不看好天光的四大情景喜剧，所有人都忘了一件事。 不知不觉，《我的团长我的团》出版了。这部由剧本改编而来，一众编辑进行润色修改后的书，悄无声息的出版。 由于红色题材书籍在市场上占有率并不高，因此并未打起任何水花。 极少数人购买了，并为之惊为天人。 然并卵，依旧没有任何水花，因为没人推。领导向来是贵人多忘事，他们往往喜欢无心栽柳，不喜欢定期施肥。 虽然领导半年前对《我的团长我的团》剧本很感兴趣，但都说了是半年前。帮助毕竟有限，随手一点。 若是《我团》杀青上映后爆了，连带着书也一起爆了，那人家就是你的贵人。如果没有，人家也提携过你。 千错万错都是自己不中用，这很正常，也没什么可抱怨 “杀青？这么快吗？“ 许青焰接到电话的时候有些意外，季仕安的动作快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体制内效率也这么高吗？ “嗯，大概就在这几天。”何国进声音有些沉闷，“滇南地形复杂，拍这部剧差点出意外，好几个演员受了伤。” “越拖越麻烦，万一主演都受伤了，这部剧恐怕杀青遥遥无期。考虑到这一点，半年时间加班加点完成了。” “真是辛苦啊。”许青焰感慨了一句。 “听说你最近也在拍剧？”何国进在电话里难得笑了笑，他对许青焰的印象一直是能力不错的后辈。 平时何国进虽然极少露出笑容，但不吝啬对自己人展露温和。 “拍了一部，成绩一般般吧。”许青焰也不知道怎么说这种事情，总不能说自己很牛逼吧，这全靠搬运影视库。 “呵呵，我听说了，收视率不是一般的高啊。”何国进也有些汗颜，你管破9的收视率叫做成绩一般？ “是吗？真是”许青焰说话正卡壳。 何国进接着说道，“听人说你动作很大，参与了三部剧的制作，一切顺利吗？” “一开始确实有些冒进了，遇到了一些困难。”许青焰仔细道，“不过托何处的福，现在问题都解决了。” 听到问题解决了，何国进有些诧异，但也没过于放心上。 先前他忙着拍《我的团长我的团》，一门心思全在工作上，自然也不会分心去关注其他无关的事情。 这段时间才听到了关于许青焰这个后辈的消息，不过由于消息延后性，他并不自知道这个后辈已经把资金问题搞定了。 “行，以后有空来家里坐坐，之前工作忙没什么时间。”何国进不留痕迹道，他对新剧的表演很有信心。 之前郁郁不得志，现在既然要重新出发，自然也要有人手。许青焰很合他心意，能力强又爱上进。 “是，有时间，肯定有时间。”上进鬼许青焰忙不迭道。 而后两人又聊了几句，有些事情意思到了就行，也没必要翻来覆去的说，说多了说透了反而没什么意思。 挂断电话后，许青焰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他确实喜欢进步，但不是谁的臭脚都捧的。何国进这种有能量，又好相处，把下面的人当人看的领导可没几个。 而且他这叫长远投资，一开始就站好了队。欸，站队仿佛是骨子里的技能似的，一碰到领导就自动触发。 更重要的一点是何国进是真给好处，不画大饼。说会帮忙就一定会做到，刚正得不像是一个领导。 唯一的缺点就是人太正直，缺少一个挂。 回到工作室。 正值中午，裴暮蝉大约在饭点左右才上二楼。最近这段时间，她发了一首原创风格的音乐，《悬野》，反响还不错。 手里压着的那首《偏爱》还没出手，打算备着没歌发的时候再抛出去提升一波热度。 许青焰就更狗了，一开始手里还压着一首《日落大道》。打算合适的时候扔出去，随机擦亮自己的创作人身份。 后来忙着忙着，这事情直接就忘了。 毕竟一边是一首赚个一二十万的歌，一边是加起来快一个小目标的项目。孰轻孰重，他还是分得清楚的。 况且也没那么多机会给他劳逸结合，但凡能安逸一些，他都得飞回裴暮蝉身边搓圆圆，反正一回生二回熟。 不能戳，难道还不能搓了？ 中国有句古话，人生得e需尽欢，莫到空杯才后悔。 虽然裴暮蝉身材没那么夸张，属于漫画x，但又显得很和谐。视觉效果拉满，而且并没有累赘感。 原因也很简单，她平时爱穿显腰线的衣服。本身腰细胸大，在衣服的衬托下，自然会显得凭e近人。 “什么事情，这么开心？”裴暮蝉刚进二流办公室，还未坐下，拿起桌边的水杯泯了一口，旋即皱眉。 “你又偷喝我减肥茶了？” “什么叫偷喝，我是帮伱尝尝咸淡。”许青焰难得开了一把游戏，不忘初心，瞥了她一眼，“你已经很瘦了，少喝这些乱七八糟的。” “你懂什么，这不是买的，我自己配的。”裴暮蝉白了他一眼，重新从抽屉里拿减肥茶，自顾自泡了一杯。 “瘦了会空杯啊。”许青焰一边打游戏，随口感慨道。 “你”裴暮蝉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她身上有点肉，但腰部是绝对的细柳，“你胡说什么！” 闻言，许青焰不敢说话了，继续装死打游戏。心里暗暗吐槽，关心一下宝宝粮仓怎么了，又不是没 当然这种话，他是不敢说出来的。 裴暮蝉要是生气了，他连过手瘾的机会都没有。更别说往前进一步了，惹裴圆圆生气后果很严重。 前阵子在剧场来回奔波，他都感觉自己可以当导演了。 片场到处都是演员和剧组工作人员，他们压力也大。偶尔会出现一些私下交流的事情，许青焰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剧组本身就是个小社会，单身离异的人也多。调戏骚扰的事情也有，甚至部门小头目打人也不罕见，只能从中调停。 毕竟说现实一些，他们的公平哪有剧重要。不过要是太过分，许青焰会毫不犹豫把人都踢出去，投资制片就是这么硬气。 能干干，不能干就拉倒。 他一次性承受两三个剧组的压力，平时火气就大。偶尔几次透气的机会，就是在裴暮蝉的温柔乡里。 虽然林晚粥也愿意，但远水解不了近渴。 况且他也不是什么急色的人，压力太大控制不住情绪，他也不会去找裴暮蝉，防止把负面情绪带给她。 最要紧的还是工作，至于这些小调情，还是双方都愿意最重要。真要解压，他宁可跑片场去骂人。 不过剧组真不是人干的活，他曾在隔壁剧组见到一个拍短剧的，化妆师二十小时站着不停工，感觉马上要猝死。 一天到晚不是压下油，就是补妆。 “唉，人生得e需尽欢啊。”许青焰在游戏里回城，叹了一句。 “文绉绉的，背起诗来了。”裴暮蝉吹了一口热茶，眯起了眼睛，“所以，月亮给了你一笔钱，就为了让你假扮男朋友？” “昂，吃醋了？”许青焰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件事他没必要瞒裴暮蝉，显然裴暮蝉也没把男朋友这个身份放在心上，听他回答后也是一脸的不在意。 “我是在想，月亮这样做，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她自己。”裴暮蝉没搭理他的调侃，皱眉，一脸认真分析道。 “月亮这样做适得其反啊，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她父母要是真的很在乎她的感受，也不可能”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种事情”许青焰也没太在意，键盘噼里啪啦，“陪着她胡闹呗，也算是对得起那笔钱了。” “唉，月亮这样也太可怜了。”裴暮蝉叹了一口气，毕竟她很清楚，沈矜月单纯的像是一张白纸。 转念一想，她将目光投向许青焰。 “你有什么好办法？” “不是，你真的一点都不吃醋吗？”许青焰半开玩笑的问，“虽然是装的，毕竟是假扮男朋友。” “你别欺负月亮就行了。” “什么话，这叫什么话？”许青焰嘟囔了两句，继续打游戏，“我的建议是甩一张b超单，给老岳父一点震撼。” “馊主意。”裴暮蝉啐了他一口，“再说了，单子哪有那么好弄？” 其实挺好糊弄的，扫描外加ps，什么单子印不出来。连验孕棒都能整出来，一套全包一共不到六百能搞定。 对此，周勉有话要话说。 “没什么难的，我们弄一张真的不就好了？”他又忍不住口花花，“换个名字，快一些还能给你爹看一眼。” 裴暮蝉：“” “哎，疼疼疼，开玩笑的。”许青焰倒吸了一口冷气，哪有人逆时针拧腰间的肉的，不过倒也没多疼。 裴暮蝉甚至没心思板着脸训他，说一些比如下次不准说这样的话之类的言论，两人之间这样的关系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算什么，但真要在一起，又迟迟下不了决定。家里一定会阻拦，看不到结果的话不如不开始。 理智告诉她再等等机会，身体却是诚实的。没有理清楚关系，但接吻拥抱已经很熟练了，甚至有些期待。 她知道以后大概会在一起，并不是绝对。但有一点她可以确定，如果现在确定关系，后天她就能怀孕。 许青焰的身体素质，在某些侧面情况，她已经领教过了。哪有人单手抱着亲的，她甚至能想象那一刻真到来时自己的下场。 所以，她才刻意减缓了关系进展，只希望在那天来到之前多做一些准备。对于怀孕这种事，她几乎不怀疑成功率。 哗啦，茶杯被温水灌满，将走神的裴暮蝉思绪拉了回来。 她低呼了一声，匆忙倒掉了茶水。 二楼办公室窗外郁郁葱葱，夏风从远处刮了过来。空荡荡的办公室里，裴暮蝉站在窗前，许青焰在办公桌上打游戏。 不知不觉，一年过去了。 裴暮蝉垂眸，上一年这个时候，两人还在互相试探。听说《恋爱猎手3》开播了，海岛的风依旧，只是换了新人。 办公室里键盘声消失，半分钟后，许青焰从后腰轻轻的抱住了她。 ------------ 第305章 登，楼下鬼火安否？ 许青焰察觉她情绪不高，也没做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 “在想什么？” “没什么，在想时间过得真快啊。”裴暮蝉眼眸微垂，“那时候，我压根没想到以后是这个样子。” “是啊，过得真快，差不多一年吧。”许青焰轻声道，“往前看就是了，顶上的风景好不好，只有自己看了才知道。” 闻言，饶是裴暮蝉也不由心生向往。说不心动是假的，职业的顶峰，如果有机会，谁不想亲自去看看呢？ 即便这个社会，许多成功人士在爬上顶峰后。总是一脸苦闷的向着大众大倒苦水，高处不胜寒，tmd不是人待的。 诸如“我还是更怀念一月两百块吃挂逼面，两块大水的日子。” 时间长了就能知道这种言论纯纯坏种，人不往高处爬，等着别人踩你脸上。夺了你的老婆，打你的孩子。 高处不胜寒，那就多买几件衣服，哪怕顶峰孤独也得先爬上去再后悔。 这就好比，我就是个臭要饭的。你天天在我耳边说鱼翅燕窝鲍鱼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可真是你妈身体健康。 饭后，许青焰接了個电话，要往剧组赶。不是什么要紧事，隔天就能回来，倒也不用天天蹲守在那。 最近手头上的事情解决了七七八八，他有时间就往蝉鸣工作室跑。毕竟是基本盘之一，跑得勤没坏处。 裴暮蝉也不是什么伤春悲秋的人，喝了一杯热茶又打起了精神，继续工作了。 老话说的好，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要种地的。 开车路上，许青焰瞥了一眼路边巨大的广告牌，上面是裴暮蝉代言的一款国民级影响力的洗发水。 他这才记起来，在六月份的时候，裴暮蝉似乎提过一嘴。不过她那时说的是，一个洗护品牌找她代言。 专辑的影响力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大，在他终日奔走盯剧组的时候，裴暮蝉和林晚粥也在往事业的高峰冲击。 还是那句话，不管什么时候，总是要种地的。 这是根值于夏国人心中的执念，即使现在的人不种地了。但人总是要工作的，总不能为了恋爱什么都不做。 许青焰现在很冷静，压制着自己的欲望。 现在他正处于一个播种的环节，不是那个播种，而是情景喜剧系列电视剧播种。金秋九月，所有种子都将发芽。 影视公司现在是他的大本营，不再局限于乐坛。毕竟唱而优则演，演而优则导，他一步到位，直接投资了。 影视帝国，从情景喜剧开始。 不是因为他胸中有沟壑，单纯是因为吃了三份软饭了，还是撑不住影视剧巨大的消耗，谁让他三线同时进行呢。 情景喜剧成本小，全靠剧本和演员台词功底，拍摄周期短生命力强。国民下饭必备，一轮轮重播也不缺观众。 综合以上优点，喜剧就很适合许青焰这样的。 每个人的追求也是不一样的，比如之前和许青焰势不两立的赵明远。后面照样和许青焰称兄道弟，引为至交。 这个世界要真是非黑即白，那才是乱套了。 正是这种混沌的秩序，才让人心甘情愿加入其中。毕竟谁也不知道以后谁在上谁在下，命运沉浮不定。 进了爱情公寓剧组，许青焰立刻把脸沉了下来。 他刚刚收到消息，剧组有两个部门打了起来。典型的剧组部门内斗，从勾心斗角，到直接自由搏击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剧组班子不是导演自己的人，全是临时拼凑的。 这事不怪导演，但总要有人收场。 许青焰在剧组有绝对的话语权，只是平时都是大事化小。只要能让他们干活，对他们内斗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又不是自己的团队，瞎操什么心呢。 但现在影响到了拍摄，他们就该死了。这样想着，许青焰面无表情的走向了剧组，剧场路过的人纷纷打招呼或是躲避。 许青焰只是点头，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神情。 “人呢？” “许制片，他们都在房间里。”工作人员有些汗流浃背，被许青焰扫一眼，差点紧张到说不出话来。 “嗯，好。” 房间里，两个部门的人脸上都带着伤，隔着一张长长的会议桌怒目而视。他们都是外包的，打起来也只是因为一件小事。 谁也没把对方放在眼里，剧组内斗本来就是家常便饭。 剧组本就是个等级森严的小社会，除了导演和制片是权利顶峰的人，演员、部门老大也分别拥有话语权。 有权利，自然也分大小。分不出来怎么办，那就斗，斗赢了话语权就大一些，输了的人自然也会妥协。 毕竟内斗这种事情哪里都有，导演和制片其实也不在乎。只要顺着他们的心意，或是不耽误拍摄就行了。 但这个剧组导演是空降的，平时也有些咸鱼。除了拍摄进度之外，并不太管事，大有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至于许制片，平时和和气气的，各部门的人也不太怕他。 “看什么看？” “看你怎么了？” “谁先动的手还要我说吗？等许制片过来，伱们都得完蛋！” “说的好听，谁完蛋还不一定呢。”那人一脸不在意，“许制片来了不也得用我们吗？你在想什么？” 砰，这时，许青焰正推门而入。 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一群人稀稀拉拉的站了起来。喊了一声制片，但明显有人不是那么情愿。 许青焰扫了一眼众人，直接开口道。 “事情的大致经过我已经了解了，我的解决办法是谁闹事耽误拍摄，谁就给我收拾东西立马滚蛋！” 嗡，众人为之一惊。 “刚才你们的话，我已经全都听见了。”许青焰继续道，“我还是那句话，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滚！” 一部门老大脸上有些挂不住，虽然不想得罪制片。但众目睽睽之下，他要是自己怂了就完了，于是硬着头皮委婉道。 “许制片，拍摄进度” “你收拾东西滚，带上你的人一起滚。”许青焰面若寒霜，“耽误拍摄进度，要你们有什么用？” “你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地下交通站》拍完了，他才懒得理会他们，能留就留不能留就走，他随时能叫魏无封过来救场。 妈的，威胁老子！怎么敢的！ “等等，许制片，你听我解释”另一方部门老大也站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毕竟再争斗也不是把对方干死。 赶走了野狗，再请来一头老虎？ “我不想听，你也滚。”许青焰气头上，压根不听解释，早tm干嘛去了？ 如果事情不算大，也就得过且过了。但拍摄进度耽误，这是许青焰不能忍受的，给钱不墨迹还要内斗。 那就滚吧。 被当场开除的几人愣在原地，但没傻到和制片人当场顶嘴。 一个小剧组开除几个人，压根算不上什么新闻。天光影视还未进入大众视野，依旧是水花都没打起来。 除了在某些微信群里流通的视频，以及酸溜溜的几句攻击之外，并无后续。 有流言蜚语传到了许青焰的耳朵里，例如“垃圾剧”、“粗制滥造”、“制片人刚愎自用”等等。 影视这个行业本身就是传统封建，拳头大就是爹。 他一个制片人，在剧组就是说一不二的存在。身为最大投资人，所有的嘲讽和不屑，在最后的成绩面前都将变成笑话。 以前他入行，看到了这个行业的等级森严。 现在他站在最高级，又感觉这种感觉挺爽的。除了钱之外，也不需要惯着谁，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制片人只需要按照心意行事就好了，打工的要考虑的就多了。得罪了人，到最后弄不好落个行业封杀。 三天后，《我的团长我的团》定档某卫视黄金档，晚间八点开播。 没有过多的宣传，直接开播了。 许青焰得到通知的时候也很懵，比他想象中要朴素得多。一个通知到位就完了，速度快到没边了。 不过他现在没时间分心，只因为约定的日子到了。他正陪着沈矜月预演，只因为明天就是沈父的生日。 沈矜月信心满满，打算给她爹来个大的。 许青焰兴致缺缺，目光随着沈矜月胸前的白腻上下移动。瞥了几眼，不由手撑着脸靠在桌前，有些无奈道。 “这还不行？” “不行！你太敷衍了！”沈矜月气鼓鼓，叉腰道，“你就知道盯着人家的看我的眼神根本没有感觉！” “这不废话，看你能有什么感觉？”许青焰起身，“诶诶诶，干不了干不了，你找别人吧，我先回去了。” 说着，他转身就要走！ “不行！”沈矜月一把拉住了他，“你答应我的！” 许青焰：“” 【沈南山，爱好是喝茶。 公司董事，最喜欢的运动是打高尔夫】 许青焰写完最后一笔，放下笔，转头回望。 沈矜月此刻正毫无防备的趴在他的床上，空调呼呼开着。或许是觉得冷，身上还披着一件开襟毛衣。 五官精致，眸子清澈，皮肤白皙。 她手臂撑起，可以看见衣服下隆起的超标曲线，比清丽的容颜更吸引人。 往下洁白脚丫翘起，露出五颗粉嫩的脚趾，微微蜷缩着。毫无疑问已经达到了食品级，不踩酒曲实在是可惜了。 毋庸置疑，对方是正值青春的美少女。 其中的原因过于复杂，总之他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许青焰和沈矜月达成了约定，只需要假扮她男朋友半天就好了。 至于为什么是半天，因为沈矜月也没信心，时间长了怕露馅。主要以刺激她父亲为主，其他的并不重要。 对此，许青焰感觉无所谓，黄毛怎么当都能让人心头一窒。 “许青焰，你为什么要记下来啊？”沈矜月趴在床上，转头看向正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的许青焰。 “哦，我怕弄混了。” 太阳熠熠生辉，阳光从窗口晃晃悠悠的投射进来，打在他的半片肩膀上，后者屹立不动，黑发黑眸。 “哼，又在说奇怪的话。”她毫不客气的攻击道。 许青焰对此毫不在意，“你想好怎么和你父亲说了吗？比如怎么介绍我，然后编造我们恋爱过程。” “啊？不会不会问吧？”沈矜月有些懵。 沈矜月趴在床上的背影让人无限遐想，美少女真是一群天生得到上天恩赐的群体，即使是弱智只会让人想要以更暧昧的手段惩戒她。 “呵呵，你爹手里的公司是靠继承来的吗？”许青焰问道。 “不是啊，我父亲自己打拼出来。”她有些懵，“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证明你父亲不可能和你一样好骗。”许青焰起身，在房间里踱步，思索着怎么才能给老登破防一击。 怎么说呢，虽然他也挺烦沈矜月，但毕竟是救过火的朋友。上次在长安那一次，沈矜月帮了他，他自然要知恩图鲍。 想了想，他恶趣味上来了，打算逗逗她。 “沈矜月。” “嗯？怎么啦？”她从床上坐起，沉甸甸的良心晃动。 许青焰话到嘴边又停止了，心中不由吐槽。到底是自己太安全了，还是沈矜月太傻白甜，这特么是自己的床啊。 一开始两人是在客厅讨论，后来沈矜月喊热才进了房间。好在他房间够大，孤男寡女相处，看着也没多奇怪。 回过神，许青焰咳嗽了一声道。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少了点什么吗？” “少了什么？” “爱情啊，我一表人才，你一脸弱智。”许青焰痛心疾首，拍手道，“你父亲这么精明的人，怎么看不出来？” “呸！你才弱智！”沈矜月不满，但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犹豫一会后，“那那你说怎么办？” “当然是快速培养感情，我这有个好办法。”许青焰一脸贱笑。 沈矜月浑身一僵，抱着胸往床边缩了缩。 “你你别乱来。” “那可由不得你了，哈哈。” 许青焰望向窗外，今天是周末晴天，于是他翻出手机找到了一本封面精良的，然后直接扔给了她。 “大声朗读出来吧。” “这是什么？” 沈矜月接过他抛来的手机，打开一看封面是一个身材相当火辣的人妻，胸前那成熟过头的余韵几乎要把衣服涨裂。 “你竟然让我朗读擦边！” “准确的说只有封面很涩而已，这是一本恋爱。”许青焰摊手，“这也是任务的一部分，帮你找找感觉。” “你管这个面色潮红的人妻封面叫恋爱？”沈矜月气鼓鼓，满脸抗拒。“为什么要读这种东西？” “因为” ------------ 第306章 你还挺软的 没别的原因他纯粹恶趣味，想从沈矜月这个最大债主身上先收点利息。 顺便缓解一下她紧张的心情，转移她注意力。 “当然是培养情侣值，我们两也太假了。”许青焰一脸无语，“我这是胡闹吗，这是在办你的事。” “好吧。”沈矜月脸有些红。 或许是觉得两人确实没什么情侣默契，站一起就是冤家路窄。又或许是觉得只是读一本擦边而已，总共就十页。 不带感情的勉强读完吧，就当便宜那个变态狂了！ “我喜欢你，像河里的鱼一样滑润” “真的会有人说这种话吗？”她忍不住吐槽道，“恋爱的人又不是没脑子的变态，你有一点恶心。” “请继续读，请代入感情，沈同学。”许青焰催促道。 在许青焰看来，这是一场必败的局。正如他先前说的那样，现在叛逆已经晚了，事成定局，老登不会在乎的。 要么弄个b超单子，狠狠的震慑一把老登。 可惜沈矜月没答应，到这個时候还在为老登考虑。不过也是，老登老来得子，在外面练了个小号。 万贯家财都是小登的，沈矜月有花不完的钱就行了。 如果许青焰是老登，大概率也不会太关注上大学的女儿。说不定过几年含饴弄孙，压根就不会记得愚蠢的女儿。 既然注定失败，那就贯彻到底咯。 他人靠在椅子上，脚高高翘起搭在桌上。望着窗外燥热的夏天，房间里的空调吹拂，舒服得眯起了眼睛。 沈矜月面色为难的点了头，心道读一些油腻的文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读着读着她发现自己草率了。 “~原本干燥的地方变得湿润~” 啪！沈矜月猛地把书往大腿上一扣，面色烧红。 这是什么恋爱本啊，一段跑步的剧情竟然能写得这么涩，作者到底是什么恶心的爬虫成分，太变态了！ 许青焰没有喊停，沈矜月只好继续举起往下朗读。 “嗯啊，外冷内热，扶腰直上。” 这是什么逆天台词，人妻做饭也能写得如此下流，根本就是故意引人往不好的地方遐想啊！可恶！ 断断续续朗读了一个小时，沈矜月的大脑完全一片浆糊，脸红的不要不要的，最后一页更是声音颤抖着才勉强读完。 最后在末尾页看到了作者署名，“许青焰精选”。 毫无疑问，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少女羞愤的将扔在了床上，气抖冷，这还到底是不是人啊！ “你写的！” “当然不是，我从网上精选出来的。”许青焰道，“往下翻，还有一个十五页的，读出感觉来了就能撤了。” 太羞耻了，大声朗读了涩情读物！ 沈矜月脚趾扣底，羞愤得想要当场灭口，恨不得把手机直接扔出去。刚刚读那么大声，还以为是什么正经读物。 “我不读了！”她反抗道，胸前沉甸甸的颤了一下，“难道你的爱好就是听涩涩的读物吗？” “也不算吧，毕竟你读得干巴巴的。”许青焰慢悠悠点评说道，“跳过了喘气的旁白，导致剧情割裂。” “这是我的错吗？”她一脸诧异的问道。 “不是吗？”许青焰反问。 沈矜月：“” 即使很不情愿，她还是勉为其难的读了一本。并且声情并茂，嗓音圆润的读完了，这次只用了半个小时。 “这下可以了吧？”沈矜月眯起眼睛，仰头喝了一口矿泉水。 “可以。”许青焰靠在椅子上，随手打开了桌前的电脑，“不读也无所谓，反正伱这些腼腆，在你爹面前一秒都撑不住。” “大不了就是被识破咯，你最好拿个预备方案。” 闻言，沈矜月不由咬了咬牙。 “我读！” “那继续吧，我听着呢。”许青焰一边玩电脑，一边懒散道，“我又不是真的变态，只是在锻炼你而已。” “你这样的，一看就不像是谈过恋爱的。” 沈矜月偷偷摸摸做了个鬼脸，心道有这么锻炼的吗？ 那些词语未免也有些太奇怪了，什么满腹精纶，一个接一个还得念出来。一开始她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后面才意识到不对劲。 一路念得磕磕绊绊，她再看许青焰，却发现他压根没听。但是一旦朗诵中断，他就会转头看她一眼。 算了，豁出去了！ 待到朗读结束，沈矜月这才有些尴尬的挥了挥手，假装扇风。 “读完了。” “哦，那开始对口供吧。”许青焰有些心不在焉 张航年是一个电影学院大学教授，同时也是一个兼职的影评人，平时不上课的时候就在网上找影片看。 入夜，家中。 在二倍速刷完一部烂片后，张航年脸上浮现果然如此的表情。 作为影评人，哪怕知道某某导演拍出了一部烂片。冲着这个名气去，他开三倍速也得把烂片完整看完。 毕竟不看就没有发言权，没法写稿子做视频。 “在影视圈，真是没有最烂只有更烂。”张航年叉掉了一部电影，靠在椅子上，“这影评写出来就要得罪人了。” 微微叹了一口气，他走出书房倒水喝。 妻子带着女儿小舅子一家去旅游了，只剩下他和老父亲待在家里。平时爷两也不会做饭，基本都是对付着吃一口。 晚上他忙着看影片，没什么胃口。把饭菜买回来之后，放桌上自己上楼工作去了，一般来说父亲此刻应该在看电视。 走到客厅，他扫了一眼，却发现打包的饭菜没动。客厅没开灯，父亲正坐在沙发前看电视，似乎是抗战片。 对此，张航年早已见怪不怪。不过不吃饭可不行，老年人的胃禁不起这样折腾，万一病了也很麻烦。 正当他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电视画面吸引了他。 一群打扮跟乞丐差不多的大头兵，正为了一顿猪肉炖粉条群策群力。孟烦了拖着一条瘸腿，拿着偷来的粉条慷慨陈词。 一群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村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被话语打动。 下一秒，孟烦了转身一瘸一拐的离去，腰间夹着的粉条瞬间被抽走，“军爷，我们也没办法，总要活着。” 这一下就给张航年给逗乐了，不由自主站在沙发背后继续看了。爷俩吃完饭，他随口问了几句。 “爸，咋看个电视连饭都不吃。” “你管我干什么？自己还不是不吃。”老爷子中气十足，又转头看了一眼电视，嘟囔道，“可惜只有两集” 张航年默默记下了这部剧的名字，打算等会用电脑倒回去看一眼。 翌日。 许青焰打着哈欠，和沈矜月一起走出飞机场，落地新月城。左右看了一眼，对这个新晋一线城市有了直观感受。 “你爹现在把公司都搬来新月了？那星海那边是完全放弃了吗？” “不知道，他们公司事情我又不清楚。”沈矜月显得有些紧张，手捏着衣服，“今天的风好大啊。” “新月是这样的，进了市中心就好了。”许青焰伸手在她肩上拍了拍，心中还有些怜悯，“走吧。” 沈父的生日宴没有定在酒店，而是设了家宴。虽说是家宴，实际上沈家人丁不算兴旺，没几个亲戚，大部分是生意上的朋友。 发觉到这一点，沈矜月更紧张了。 心里开始犹豫要不要在这种场合作死，想来想去，她把自己这层担忧转告给了许青焰，后者一脸无所谓。 “你自己看着办，私下让你爹见见也不是不行。” “嗯。” 一开始，许青焰以为沈家可能是在富人区某个别墅里。结果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特么是个大庄园。 车进不去，得换庄园内的车。 沈矜月一来，门口顿时出现了几个管家打扮的人，齐齐鞠躬。如同女频霸总里那样，齐声喊了一声。 “小姐。” 许青焰惊了，左右看了看，如同土包子进城。远处安保队把车开了过来，不是摆渡车，而是黑色的劳斯莱斯。 这下他终于知道沈矜月怎么能拿出那么多钱来了，眼睛都不眨一下。别人是房子一扒帕拉梅拉，她是父母离婚直接三辈子养老。 先前他觉得沈父给呆头鹅留得挺多的，但现在看还是私生子更亲。 他妈的，这不公平啊！ 许青焰纯纯是闲的慌才会滋生这种想法，但也只是为了打发时间皮一下。实际上，沈父再勾八有钱和他也没关系。 他的基本盘是天光影视，以及一对翅膀。只要这两样没出事，暴富指日可待，而且绝对不可能一夜崩盘。 有基础有保底，拿什么输？ 当然，也多亏了沈矜月这个富婆的鼎力相助。如果不是她出钱，爱情公寓和家有儿女两部剧肯定得崩盘。 不至于满盘皆输，但肯定会让天光影视大出血。 人还是得知恩图报，记不清沈矜月第几次拔刀相助了。别说假扮男朋友了，被人拍到影响不好什么的。 只要沈矜月有需要，b超单子假孕妇肚、验孕棒，许青焰时时刻刻能搞过来，问题是沈矜月有些怂。 “我说，你家真大啊。”许青焰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的庄园，不由发出了一句感慨，同时瞥了一眼沈矜月的胸。 心中暗道，你也挺大的。 可惜是个傻的，不然恋综那会估计和她关系起码能正常一些。后来发展成互相问候了，关系就很难纠正过来了。 “这不是我家。”沈矜月绷着脸，眼圈有些红。 闻言，许青焰转过了头去，心道老子和你们这些有钱人没法共情啊。虽然觉得挺可怜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就不觉得你可怜了。 沈矜月心里乱糟糟的，许青焰心里同样乱七八糟。想着会不会一张几百万支票甩自己脸上，让自己离开她。 区区几百万，还不至于让他倒戈，得加钱。 下车后，一栋豪宅前，车停了下来。 沈矜月眉头紧锁，等着许青焰跟上来，她这才道。 “你不用紧张，没事的。” 许青焰：“？？？” “我一点都不紧张，你神经啊。” 可惜，这些话沈矜月并未听见，同手同脚的离开了。看起来她似乎比任何人都要紧张，乖孩子想要叛逆总是不容易的。 从进门后，陆续有亲戚认出了沈矜月，七嘴八舌问道。 “矜月，你身边的小伙子谁啊？” “这孩子才刚上大学吧，带男朋友回来了？” 沈矜月也反应过来了，落后两步等着许青焰追上来。犹豫了一下，一把抱住了他的手臂，触感和水球似的陷了进去。 “你怎么走这么慢？”她唠叨道。 许青焰瞥了她一眼，知道她这是为了缓解紧张的抱怨。但他也没惯着沈矜月，回击道。 “我走得慢，你那小短腿跟拖拉机似的，不知道还以为你穿越火线呢？生怕被人发现，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胡说！”沈矜月有些脸红。 但她的脚步确实慢了下来，紧紧抱着他的手臂。大约是昨天的朗读真起了作用，沈矜月对肢体接触也没多扭捏。 有时候底线就是这样一点点崩坏的，虽然许青焰也没打她的主意就是，两人都没把对方放在心上。 “你还挺软的。”许青焰走着走着，忽然来了一句。 此时的沈矜月已经不是以前单纯的月亮了，经过昨天一顿恶补。许多擦边词语，比如迎头鲍击，欺软怕硬，多少都理解了。 “哼，变态！”她脸红了一瞬，瞬间咬牙切齿，“别想占我便宜！” “哦，那你放开我啊。”许青焰一脸无所吊谓。 “放开就放开！”沈矜月嘴上这么说着，但当着一众亲戚的面，绝对不会放开许青焰的，免得前面的努力功亏一篑。 “放啊。” “你让我放我就放？我偏不。”沈矜月嘴硬道，抱得更紧了。 感受着手臂传来的细腻触感，许青焰不止是有点嘴硬。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态，因为已经到了她爹的书房门口。 二楼的书房门口，沈矜月敲了敲深色的木门。 “进。” 闻言，沈矜月呼吸一窒，心脏跳的厉害。肩头却被拍了一下，回头看见了许青焰无所谓的笑容，只听他道。 “走吧。” ------------ 第307章 他不在乎 进门是教父式的书房，许青焰看了一眼，眼皮微跳。 眉头一皱，退至沈矜月身后。 捏麻，今晚不会吃个水泥套餐，沉底新月湾吧。 好在沈矜月开口了，喊了一句爸爸。房内的气氛瞬间缓和了下来，其父名为沈南山，老登爱喝点小酒。 除了出轨和私生子之外，算得上一个正常的成功人士。 许青焰对老登没什么意见，也不是初出茅庐的纯情大学生。指着老登的鼻子抨击他找情妇，搞出私生子。 进一万步说，关他吊事。 退一万步说，沈南山这类人放在古代或者几十年前，那就是妥妥的富甲贵族。无论男女，有个姘头很正常。 哪怕是六七十年代，利用手中权势钱财大开后宫的人也不少。这类人永远不会消失，不会让人知道而已。 “这是你男朋友？”沈南山皱眉。 “伯父好。” 工具人许青焰上线了，拎着两瓶酒交给了沈父，当然这是沈矜月钱。花她的钱办她的事，很正常。 沈南山没去看酒，脸色稍缓。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谈的？” “上一年秋天，下完恋综节目之后。”许青焰瞥了一眼沈矜月，她站在一旁也十分紧张，“后面联系上了，自然而然就” “也就是说，你们相处没满一年？”沈父目光在两人身上巡视，不怒自威。 “是，但是”沈矜月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了许青焰的手，“时间又不是问题，爸爸你还” 知女莫若父，沈南山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咳咳。”许青焰与沈矜月并排挨在一起站着，他猛地点了一下沈矜月后背，强行止住了她有些失控的话头。 又不是来吵架的，要是刚见面就闹崩了，那就白来了。 沈矜月被他这么一戳，倒也是直接止住了话头。这一幕落在沈南山眼里，怎么看都有些不是滋味。 毕竟是一手带大女儿，哪怕现在有好大儿了。但贴心小棉袄也亲，真看到女儿和一個不知道哪冒出来的崽种在一起。 还这么听话？尼玛，自家女儿都没这么听自己的话。 沈矜月不知道亲爹在想什么，只是下意识听许青焰的话而已。毕竟来之前，他就威胁过自己了。 不听话，就罢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青焰是这样想的。沈矜月也是这样想的，于是形成了一个有趣的闭环。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沈南山按耐住脾气问道。 “影视剧，投资制片之类的。”许青焰答道，也不需要瞒，名字都报出去了，黑历史战绩全网可查。 至于怕，那就更没什么可怕了。 反正瞒不住，沈南山这种老登最讨厌的就是娱乐圈的人。都不用许青焰怎么演，往那一站，仇恨就拉满了。 果然，沈南山一听他是混娱乐圈的，脸色瞬间拉了下来。书房内的气氛尴尬，沈矜月已经在抠脚了。 “具体是做哪个类别的？和演员接触多吗？” “还行吧，开了个小公司，目前主要做情景喜剧类别的剧。”许青焰一点不带藏，主打一个无所谓。 事实上，他很清楚，沈南山此时更犯恶心。但为了维持表面的体面，还是不得不强撑着继续问话。 “你们进展到什么地步了？” 闻言，沈矜月顿时脊背绷直，头微低着。莫名其妙开始脸红起来了，这模样落在沈南山眼里，直接咯噔了一下。 许青焰心想，牵手？应该应该牵过她的狗爪吧，不过他寻思着这会说这些肯定不过关，索性直接道。 “准备要孩子了。” 噗！ 沈南山一口茶水直接喷了出去，咳嗽个不停。目光在两人脸上巡视，偏偏看到沈矜月满脸通红，左顾右盼。 他悬着的心直接暴死了，原本以为自家女儿教得好。又还在上大学，因为离婚之类的琐事刺激，这才找了男朋友。 说到底，还是年轻不懂事，棒打鸳鸯就好了。谁能想到来了一个真黄毛，什么情况就开始准备要孩子了？她还是个孩子啊！ 沈南山想发作，但一想到今天是生日宴。况且自己刚离婚，本就对沈矜月有所亏欠，若是闹大了也会引来现任妻子的注意。 自古以来，前任的女儿和继母一直是无解的关系。何况这个继母还生了个大胖小子，将来继承他的公司。 “伱们先去休息吧，宴会开始会叫你们的。” “好的伯父。”许青焰点了点头。 沈矜月已经麻了，他那一句“准备要孩子”硬控了她好几分钟。压根没听见沈南山说了什么，这时才回过神。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就已经被许青焰带出去了。 离开书房有一段距离，许青焰这才放开了沈矜月。殊不知，不远处的摄像头正对着他们，沈南山视线并未离开。 书房里，沈南山看着屏幕里许青焰和自家女儿说话时的站位与神态，心里不由松了一口气，紧皱的眉头慢慢松开。 沈南山既然能独自掌舵如此大规模的一家上市公司，看人识人的手段也不会差。 有了肌肤之亲的情侣下意识的神态动作与没有肌肤之亲的情侣是不一样的，现在看起来两人更像是朋友。 两人的站位隔着一小段安全距离，虽然不设防，但并没有肢体接触。证明平时也没有肢体接触的习惯，甚至连暧昧都没有。 由此可见，两人就是关系不错的朋友。 想到这，沈南山不由露出了一丝笑容，自家女儿想要这点小伎俩来刺激自己。最好还是配合一下，免得让她伤心。 至于那个许青焰，看着一脸叼样，手脚倒是挺干净的。 他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喂，你去查一个叫许青焰的人，半个小时之后我要他的全部资料。” 电话传来男人的声音，“是，沈总。” “沈矜月，你爹挺装逼啊。”许青焰第一句话就让沈矜月没绷住，“教父同款书房，逼格气氛都到位了。” “你爹才”她说到一半忽的止住了。 “我爹装不了，早就去世了。”许青焰轻描淡写。 “对不起”沈矜月一脸愧疚。 “没事，我家那都过世多少年了。”许青焰笑了笑，不动声色将话题转移，“话说，你这反应也太假了。” “什么叫我假？还不是你”沈矜月忽然变得扭捏起来，“还不是你说的那些话，什么叫准备要孩子。” “牵手会生小孩的。”他道。 “骗人！才不会！” “咦？你怎么知道？”许青焰故作惊奇，一边往外走，远处有一队安保走过，中间碎石小道有女佣穿行。 他不禁在心中感慨，还是有钱人会享受。这女佣要是换成沉甸甸的女仆就好了，那真是完美了。 “哼！我上幼儿园就知道了！”沈矜月很容易被他的话牵着鼻子走，挺胸骄傲道，沉甸甸微微晃了晃。 “哦，你真厉害。”他不咸不淡的夸奖。 还未等沈矜月回话，许青焰将她拉到了一处监控死角。先是打量四周，然后一脸郑重道。 “你还记得要干什么吗？” 沈矜月懵懂，一拍脑袋又想起来了。 “假扮情侣。” “错了，让你爹担心一下你。”许青焰一脸严肃的纠正，“他现在心思都在好大儿身上，过两年就忘记你了。” 富人唯一不缺的就是钱，不需要沈矜月去照顾沈南山的好大儿。如果是穷苦一些的人家，取个继室，生个好大儿给女儿带，那才是真的坑。 “刚刚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我父亲也挺在意的。”沈矜月道，但又有些不确定，“应该，应该是这样吧。” “那是先入为主带来的影响，你爹可不像你这么傻。”许青焰道，“他现在肯定反应过来了，估计也看穿了。” “怎么会？”沈矜月有些着急，“那怎么办？” “随机应变吧，这种事情不好说。”许青焰道，他总不能说那就给你爹下一剂猛药，完全没必要。 沈南山不是什么好惹的人，其次沈矜月个人意愿也不高。浑水摸鱼得了，别到时候搞得两边不是人。 父女间的小闹剧，他毕竟是个外人，真正意义上外人。 宴会开始了，西装革履的人比较少。年轻人穿西装的较多，另一半是衣着得体的中年人，个个富贵逼人。 许青焰混迹其中，一身西装倒显得并不突兀。 这身西装还是沈矜月提前帮他准备的，西装店老师傅专门飞过剧组那边给许青焰量的尺寸，百分百合身。 除去那没有欠条的巨额借款外，这也是报酬一部分。虽然这点钱对于两人来说都不算什么，但总归要意思意思。 不然出师无名，许青焰反而不好出谋划策。 新月城八月，空气都被烧了一遍。上午还是烈日当头，下午就开始下暴雨了，庄园内部的宴会并不受影响。 独立的供电系统是最起码的，甚至有备用的发电机。庄园最顶部配有停机坪，整个宴会大厅灯火通明。 外面电闪雷鸣，内部觥筹交错。 沈矜月化了淡妆，一身长裙，提着裙摆入场。毕竟身为沈家的长女，有些礼节还是需要去做的，总不能依靠那个一岁的好弟弟。 她挽着许青焰的手，面带微笑，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看怎么紧张，仿佛每个人都在他们两人身上扫过。 “许青焰，好像大家都在看我们？” “错觉，你别老盯着人家看就是了。”许青焰淡定得一批，挽着她的手。 转了一圈，两人应对都算中规中矩。 沈矜月偷偷转头看了一眼许青焰，脸微微有些红。 “你这身衣服很和合身，很适合你。” “我当然知道，你这身裙子也挺漂亮的。”他仔细看了一眼沈矜月，顿了顿，“你化妆还挺好看的，以前怎么不化？” 她低头小声道，“我不会，我找阿姨帮我化的。” 闻言，许青焰眉毛一挑，忘了沈矜月什么都不会了。 “没事，挺好看的。” “嗯。”沈矜月脸微红。 正巧迎面走来一个面容粗犷的中年人，看着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人还没到便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 “您好。”许青焰虽然有些懵，但还是率先打了招呼。 “鄙人魏大瑞，犬子是” “魏叔，原来是您啊，久仰久仰。”许青焰脸上露出殷勤的笑容，“您的《京城旧梦》，《午夜朝歌》我都看过很多遍的。” 魏大瑞人微愣，没想到对方这么殷勤。 “是这样吗？哈哈，你拍的” 两人就站在那商业互吹，沈矜月一脸懵懂。一副虽然听不懂，但是很厉害的模样，一转头看见了自家父亲。 沈南山只是看了她和许青焰一眼，并没有做过多停留。 沈矜月顿时愣住了，她明明挽着许青焰的手。为什么自家父亲一点也不她不明白，脑子里再次响起许青焰的话。 “那只是先入为主带来的影响，你爹可不像你这么傻。他现在肯定反应过来了，估计也看穿了。” 许青焰已经笑眯眯的结束了和魏大瑞的交谈，中间隔着魏无封这个熟人，很轻易就搭上了线，现在用不上。 以后可就难说了，积累这一层人脉肯定是有用的。 一转头，发现沈矜月一脸苍白，不由问道。 “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我去一下洗手间。”沈矜月有些恍惚，松开了他的手，整个人晃晃悠悠往另一个方向去。 对此，许青焰也没太在意，这是沈家的庄园。她一个沈家大小姐，能出什么事情，于是果断去玩耍了。 洗手间里，沈矜月望着镜子，面露丧气。 真的被许青焰说中了，不管自己怎么做都不会引起父亲的注意力。现在他的精力都在公司和私生子上，压根不在意自己。 轰！ 沈矜月抓起洗手台上的金属洗手液瓶子，一把将五十六万的落地玻璃砸烂，眼泪也顺着脸颊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父母离婚，压根没问过她，她哭的不是离婚，而是对她的不在意。 高大伟岸的父亲有私生子，她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 第308章 今天是疯狂星期四，你也许可以..... 许青焰转悠了一圈，蹭吃蹭喝，转头一看沈矜月不见了。 去一趟洗手间，不至于在自己家迷路吧？嗯如果是别人的话应该不至于，沈矜月就不好说了。 想了想，他决定往外找一圈。 过了十分钟，人没找到，倒是碰见了不少熟面孔。只是许青焰认识他们，他们不认识许青焰就是了。他不是蒋灵，不爱出名。 出名容易赚钱，但赚钱也不一定要抛头露面。观众在意的只是影视剧，只有少数人会关注幕后工作者。 这对许青焰来说是一件好事，影视圈门槛低，免不了鱼龙混杂，什么牛鬼神蛇都有，可避免和很多沙比打交道。 找了一圈还是没看见沈矜月，他忍不住打了个电话过去。 “在哪？” 回应他的只有哭声，听得许青焰满头雾水。 “怎么不说话？” 沈矜月哭得伤心，又被许某人气的够呛。又难过又生气，呜呜呜的说不出话，半天才抽噎着控诉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 “我哪样了，别藏了，快出来吧。”他撇撇嘴，“事已至此先吃饭吧，你不饿我还饿了呢。” 闻言，电话里，沈矜月哭得更伤心了。 “你就是个混蛋！” “随便你怎么说，出不出来吧，那我先去吃饭了。”许青焰又不是中央空调，不是对所有人都这么暖。 况且暖男排狗后面，焐沈矜月，也领不到什么情。 “不行！你得等我！”沈矜月带着哭腔，凶巴巴道。 “五分钟，我就是在呃，这里有个大庭院，东南角的大石柱。”许青焰报位置的方式有些抽象。 沈矜月也是第一次来她爹在新月城的庄园，一路问过来才找到了许青焰。 此时天空仍旧阴沉，暴雨转小雨。清凉的雨丝打在她的脸上，发鬓贴着嘴角，眼睛红红的，脸上还带着泪痕。 刚到许青焰跟前，只见他一脸焦急，快步靠近低声温柔道。 “今天是疯狂星期四，也许你可以v我五十。” 雨还没停，沈矜月脸上的眼泪直接缩了回去。一拳砸在了他的胸膛之上，力度不痛不痒的歹徒兴奋拳。 “行了行了，吃完饭休息去吧，明天回星海了。”许青焰抓住了她的拳头，拖着往宴会那边走，“伱怎么莫名其妙哭了？” 沈矜月挣不开，低着头全盘托出。 许青焰闻言，眼皮都没眨一下，早就有所预料了。 “你也没必要太伤心，你父亲他可能早就看穿了你那点伎俩。我无意挑拨你们两的关系，但你确实没必要” 后面的话，他没继续说了，点到为止就行了。 入夜。 沈矜月一個人睡一个大房间，宾客早已离场。许青焰留了下来，但是他的房间被安排在另一侧，离沈矜月远远的。 对此，他也没什么意见，正好直接睡觉了。 老登的小心机，正好顺势休息。 躺在床上，许青焰洗了个澡吹完头发就关了灯，一边打游戏一边回消息。星海那边没什么事，他也只出来一两天。 与裴暮蝉聊的大部分和专辑有关，要么就是一些工作上的琐事。时常说着一件事，又掺杂着几句另外的家常。 林晚粥的消息更多就是一些分享，有什么聊什么。总之不会断，有时候扯工作，有时候说齐婷又干了什么壮举。 偶尔会提到清河，想着什么时候回去一趟。 许青焰对回家没什么执念，说出子欲养亲不待这种话的，一般是在外面很久不回来的，许青焰陪着母亲很多年。 从病重到减轻再到稳定，再到病重，控制住到治好。这个过程里，许青焰并没缺席，所以在母亲痊愈后，对回家没什么执念。 家里一切都好，就不会那么想回去，况且他现在手头上事情也多。 齐人之福这种事情，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许青焰心里想想，但具体走向如何真没底，两个小天后将来可能是天后。 若都是混娱乐圈的，倒也简单了，毕竟娱乐圈里三飞四飞都不是什么新鲜事。对于那些大导来说，压根不缺女人。 用他们的话来说，如果光是长得漂亮就能混娱乐圈的话，那所有的事情都得乱套了。 娱乐圈不缺女人，也不缺漂亮女人，有钱什么事情都能办。但如果是这样，许青焰其实不会有多大的兴趣。 裴暮蝉就不说了，公务员家庭出身，演唱会都很少办。林晚粥的演出更是严格，有温芸全程跟着，当女儿养。 许青焰但凡有齐人之福的倾向，别说裴暮蝉娘家那边能不能过关。光是温芸就不会放过他，弄不好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不是许青焰不渣男，而是眼下条件不允许。暧昧调情怎么都没问题，和两女都已经到搓圆圆的地步了。 眼下是进展慢，三人都没时间停下脚步谈恋爱。都是打时间差温存，对其他情况不了解，许青焰也是抓住这一点才得以维系局面。 一旦确定关系就没这回好事了，继续瞒着交往，涉及一个道德底线的问题。许青焰倒是能原谅自己，但另一方可能会关系破裂。 对此，许青焰也没好的解决办法。 除非两女知情且不介意，那就和别人没关系了。哪怕他大被同眠，公序良德这顶帽子也扣不到他头上。 可惜，可惜梦里可以想想。 聊天结束，他放下了手机上，手枕着头盯着漆黑的天花板陷入了沉思。明天也不一定会更好，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单身无所谓，要是确定了关系，再这么玩就有些出生了。若是都要，也要让她们了解情况，然后 然后自己就可以去寄掉了。 “唉。” 黑暗中，他幽幽叹了一口气，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自己的影视帝国建立起来。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或许某天事情出现了转机时，自己有能力抓住它。 不过渣也是真渣，只能说是天时地利人和，达成了这样一个奇怪的关系。没确定关系，上下都摸过了。 一个是青梅，一个御姐，没能力的话就二选一。有机会赌一把，要是选择放弃，那不符合许青焰的性格。 他这大半年低调也不露面，始终温温和和。仿佛和恋综那会的形象有些割裂，其实不过压抑本性而已。 工作以前，许青焰戾气大得一批。社会底层，身强体壮，单亲，老妈重病，要是没恋综那回事，他真就活出筒战意义了。 这样的人，有钱之后戾气就藏起来了。他想要的也不多，只要能和这两个改变自己命运的女人永远不分开而已。 只是这东西，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是想要就能实现的。 毕竟，你可以随便说，但警察会一直听着。 有时候许青焰自己都觉得有些搞笑，以前觉得赚钱难。后来觉得做出点事业很难，现在觉得追到自己喜欢的人才是最难的。 难怪勇者要先杀死恶龙，才能娶到公主。 正胡乱想着，手机忽然嗡嗡嗡的震动起来了。他还没困意，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忽的一愣，沈矜月打来的。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沈南海老登为了让自己离沈矜月远一点，特地把自己分到了东西相隔最远的客房。 怕自己惦记他女儿，属实是想多了，两人关系纯洁如雪。 “怎么了？”他在电话里问道。 电话里，沈矜月声音有些扭捏，“许青焰，外面打雷，我怕” “怕就躲起来，藏衣柜里。”许青焰眉毛一扬，“沈矜月，恋综那会大暴雨，电闪雷鸣就属你喊得最欢。” “跟他妈猴子似的，一楼二楼上窜下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返祖了。你跟我说你怕打雷，嗯？你可别装了。” “你”沈矜月胸线上下起伏。 她此刻站在走廊上，望着外面的和风细雨，夜幕一片漆黑。仿佛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正端坐在外。 她抓着手机，不由打了个寒颤。 但此刻，沈矜月已经做了某种决定，深吸一口气后对着电话那头的许青焰道。 “我要过来找你。” “哦，随便吧。”许青焰以为沈矜月睡不着来找自己玩，正好他现在也烦闷，想了一些现实的问题。 一时间脑子有些麻，没什么睡意。 挂了电话，他起身把房间的灯打开，顺带把门开开了。 这副模样放在别人身上，活像是约好了夜会偷情的小情侣。但许青焰并不这么想，只是当成了一场朋友夜谈。 反正睡不着，不如聊聊天再睡。 说起来，沈矜月和他处境也差不多，她几乎不可能以一己之力修复沈南山河沈母的关系，早已经破裂了。 甚至她这个女儿，这几年也没人会关注她。 毕竟沈南山有了大胖儿子，这两年的心思肯定要集中在继室母子身上。至于沈母，离婚了当然去找小鲜肉旅游去了。 爹不疼妈不爱，只剩用不完的钱，这就是沈矜月现状了。 不多时，沈矜月偷偷摸摸，经过了漫长的时间的步行，终于抵达了许青焰的房间，走路也累得够呛。 路上还因为地面湿，滑了一跤，异常狼狈。她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弄湿，又爬起继续往许青焰这边走了。 到了他房间门口，发现门开着。 她迅速走了进去，反手抹灭了房间里的灯，咔的一声关上了门。 许青焰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呢，看见她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不由有些傻眼，不是外面有人吗？ “你这是?” 黑暗中，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朦胧的身影，只是他话还没说完。忽的，面前的沈矜月就靠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 “卧槽，你干什么？”许青焰大惊失色，不知道她在搞什么鬼，“沈矜月，你要干什么，半夜劫色啊？” 沈矜月带着哭腔，“我要让我父亲后悔我要生孩子！” 许青焰手撑在她的脸上，硬生生将她推开，一脸无语。 “你当我是种子库吗？” “你帮我，我不会说出去的。”沈矜月心态已经崩了，她下午终于意识到她父亲不可能在意她了。 许青焰当然没这么傻，对沈矜月这迷惑操作感到无语。压根没搭理她，直接走到了灯具开关那重新开了灯。 顺带将一手的鼻涕眼泪，全都抹回沈矜月身上。 “我说，沈矜月，咱们遇到事情就想办法。能不能不要哭哭啼啼，像个娘们一样，这不是丢份吗？” 沈矜月呜呜呜，“可我就是个娘们啊！” 十分钟内后，随着沈矜月断断续续的讲述。理清楚来龙去脉之后，许青焰有些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事。 “说实话，你这招也没什么用，你不是男生。”他道，“除非你生个孙子，不过这样的话，其实你讨不了好处。” “如果你一直把主动权寄托在你爹沈南山身上，那么最后做决定的只有沈南山，你做的这一切都是没用的。” “呜呜呜”沈矜月抹着眼泪，她这回是真道心碎裂了，“那我该怎么办？” “什么都不做，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上学然后毕业。”许青焰想了，循循善诱，“你会长大，沈南山会老的。” “不管他再怎么投注精力在私生子上面，说到底能不能成材还不一定。但你是他唯一的女儿，这就够了。” “那那我还要等多久？”沈矜月一抽一抽的，抹干净了眼泪。 “不知道，三年或者五年，又或者七八年。”许青焰摊手。 “太久了！”沈矜月摇头。 “你这人怎么油盐不进呢？”许青焰也有些烦了，一转头看见沈矜月那副梨花带雨的样子，微微颤颤。 “我不管，我就要生小孩，现在就要！”沈矜月还是一如既往的憨批，固执起来跟呆头鹅似的。 许青焰本来就烦躁，压根没心思哄她。眉头皱了又皱，也有些受不了，直接将她拉了过来，灯也没关直接扯衣服。 撕拉，哭声逐渐变成了呜咽，他听着烦，直接用嘴堵住了。 当然也没真干，沈矜月有些憨，许青焰也不至于真害她。只是把她上手盘了一番，赋予了她人生新体验。 ------------ 第309章 我不傻的，你别离开我 沈矜月感觉自己瞬间没了力气，一种从未有过的异样感觉涌上了心头。 一开始只是赌气，现在只有喘气了。 数分钟后，沈矜月整个人望着天花板大脑放空。 许青焰起身去洗手，懒得理会她。一点点试探就丢盔卸甲，还说什么他自然不会把沈矜月的话当真。 只是他也不是什么柳下惠，况且要是真不喜欢，也不可能和沈矜月保持关系。 只能说，今晚之后就是朋友之上了。 至于更进一步，许青焰暂时没这个想法。如果不是沈矜月非要胡闹，又是在异地城市，也不会有刚才的冲动。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 客厅安静了下来，没人说话。 许青焰洗完手走向客卧的冰箱，拿出了一瓶饮料。不认识牌子，应该是某种果酒，他也没细看直接开盖喝了。 那边，沈矜月缩在了沙发里，久久不见动弹。 良久，许青焰开始继续玩游戏了。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那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沈矜月穿好了裙子一点点挪了过来，见他投来目光，不由定在原地眨了眨眼睛。 “缓过来了？”他放下手机问道。 沈矜月骤然脸红，扭捏了一会，她自然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但其实好像也没实质性的丢失什么，最多现在有点口渴了。 “你别这么问，总之，刚刚发生的事情不作数。” “随便你。”许青焰拿起了手机，继续玩游戏，也没瞥她一眼，“对了，记得把地拖一下，再和我说话。” 沈矜月气鼓鼓的，但又很快泄了气，只能灰溜溜去找拖把了。 又过了一阵，两人坐在沙发上，气氛再次陷入古怪的沉默。 按理来说，正常女生要么已经提着包离开了。要么是板着脸说一些小话，无非是掰扯关系之类的。 沈矜月双腿合拢又打开，双手摩擦膝盖，忐忑了半天憋出一句。 “我们这样，是不是干坏事了？” “是吧，应该是。”许青焰还在玩游戏，想了想把手机放了下来，客厅里回荡着全军出击的声音。 沈矜月顿时脊背挺直，眼睛盯着地板，如同鹌鹑一般。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吃亏，却莫名有些心虚。 “沈矜月。” “啊啊？怎怎么了？”她有些慌，终于意识到自己为什么心虚了。 许青焰明明睡觉了，她自己一个人偷偷摸摸跑到他那边说要生孩子。闹了半天，结果被按在桌上了。 “你应该多一些耐心，没必要在这個时候和你父母较劲。”许青焰说的话出乎了她意料，竟然是正事！ “我也知道我父母现在是不会理会我的，可就是”沈矜月听到关于她父母的话题，整个人顿时焉了。 “我虽然没什么好办法，但你现在这样弄肯定没用。”许青焰道，“而且也没必要这样，以后日子还长。” 他虽然不是什么情感修复专家，但旁观者清。沈南山什么态度，他心思在什么地方，其实已经很明显了。 沈南山但凡上点心，沈矜月就不可能进他的房间。但要说沈南山不在意沈矜月，倒也不是，只是心思分不过来了。 或许存在一些亏欠，所以不干预女儿谈恋爱。又或者看穿了两人的关系，所以放心去关注他的好大儿去了。 “虽然你这样谁有道理，但五年十年也太长了。”沈矜月神情低落，“我一个人熬到那个时候，说不定” “说不定那个时候，我父亲忙着培养那个弟弟，不，肯定是这样的。我母亲最近也没问过我，不知道去哪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再过十年也是这样，我一个人连个回的家都没有。” 话音落下，客厅再度陷入沉默。 许青焰又捡起游戏继续玩，队友已经开始打龙了。他刚刚没参团，但是人机打的也不错，也没什么损失。 本来是小逆风，现在倒是抢夺了先机。打完了龙王，兵线推出去了。 灯光下，沈矜月一脸纠结，神情有些沮丧。 许青焰眼皮不带抬，心中念头百转千回。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小逆风局面，似乎也有了一丝曙光。 “伱又不是一个人。” 闻言，沈矜月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他看了一眼。 “什么？” 许青焰当然不会承认，实际上他也只是一时的想法，并未真的想做点什么。 “没什么，你以后要和我绝交，远赴国外？” “啊？没有啊。”沈矜月被他一绕，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我就认识你了，去国外岂不是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哦，那不就行了，说什么一个人？”他抬头看了沈矜月一眼，“不是还有我吗，有事找我，大事办不了，小事懒得办。” “反正你有事找我就行了，电话能打通也不一定能办。” 沈矜月有些无语，但也知道他就喜欢骗人，于是皱眉问道。 “那我们这样，是什么关系？” “朋友。” “谁会把朋友按在”沈矜月说了一半，捂住了脸，“我感觉我们的关系有点奇怪，都不知道” “那是我一个人的错吗？就算是我做的，难道你没有错吗？”许青焰一点也不虚，不紧不慢的兜圈子。 “啊？我”沈矜月顿时老实了。 “你好像也没损失什么吧，技术活是我负责的。”许青焰继续兜圈子，“事实上，你才是最终赢家。” 如果是别人，许青焰一点兴趣都不会有，他不喜欢乱发脾气的小姑娘。也不喜欢麻烦的人，不喜欢琐事。 因为他本身也不是一个琐事很多的人，不会因为别人喜欢他就动心。这年头压力已经很大，何必找一个想法多的人。 今天谈感情，明天抠细节，昨天春心萌动的喜欢你，改天对别人有感觉了，要么就是因为现实问题分手。 对此，许青焰一点兴趣都没有。但只要是他肯花时间一点点去磨的，都不是一般关系。 沈矜月的话如果真没兴趣的话，他就不会两三天偶尔回消息了。但凭良心说话，之前他只是对沈矜月有好感，但平时相处更多还是互损。 最多瞄瞄胸，君子之交咸如水。 真要有什么具体的想法，那是没有，要不然也不会一年时间过去，两人在今晚之前都是干干净净。 今晚纯粹是因为被烦的，许青焰自己这边愁得要死，看不清以后的路。碰巧沈矜月来他这发癫，顺手就给盘了。 盘归盘，过过手瘾说得过去，也留出了底线。看看沈矜月的态度，不管怎么样，都是退可攻进可守。 我有错，你就没错吗？ 沈矜月呐呐呐半天，红着脸一句话没说出来。 “地是我拖的！” “嗯？不应该你拖吗？”许青焰一点也不惯着她，反问道，“拖地是因为你” “不许说了！”沈矜月急了，起身去捂他的嘴。 “呜呜呜”许青焰象征性挣扎几下，卖了沈矜月一个面子，只是闹来闹去，最后又亲到一起去了。 沈矜月的身材异常夸张，属于那种穿衣服也遮挡不住的优势。小腿光滑细长，大腿合拢显得白腻。 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间接吻，只是那一秒遵从了本能。即使她前二十分钟才有新奇体验，但并不妨碍她温习。 即便沈矜月平时憨憨的，但终究是少女，身体传来的本能驱使着她往许青焰怀里拱，什么都忘记了。 只知道接吻很舒服，抱在一起也很舒服。 许青焰的身体很硬，像是钢板似的，全是被骨骼和肌肉包裹起来的群组。不知道为什么，抱在一起也很舒服。 相比之下，沈矜月却有着惊人的柔软。手臂又滑又嫩，也不知道怎么长的，令人爱不释手。 良久，两人才分开。 实际上，许青焰是最难受的，但偏偏忍着，只为了吊她胃口。这种事情，开了口子基本就戒不掉了。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直到完全沦陷。 他不知道沈矜月的底线在哪，但他能感觉到，半个小时前他是有机会登堂入室的，沈矜月也不会抗拒。 但是这种事情，高利益也意味着高风险。 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如果有些珍贵的东西唾手可得。那也意味着在暗中早已标注了代价，迟早要吃亏。 许青焰是个务实的人，从来不做一些不留余地的事情。 他现在不管是心理上还是现实里，都需要沈矜月拉他一把，也可以说是互相帮扶。总之，他需要摸清楚沈矜月的态度。 如果她只是一时冲动，那许青焰就可以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就当是做了一个荒唐的梦，明天一觉醒来还是朋友。 不过目前来看，这个选项已经排除了。 “许青焰，刚刚好”沈矜月眼睛有些放空，话还没说完就被许青焰打断了。 “有些话不能乱说，你现在还觉得是一个人吗？”他追着问，似乎有把这个问题讨论出答案的意思。 沈矜月脑子早就乱成了一锅浆糊，本来平时就憨憨的。一晚上被他绕来绕去的，左一段话右一段话，人都懵了。 几乎都是靠着本能回应，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 “不觉得了。”她道。 “所以你不用担心，以后不是一个人。”许青焰这人其实脑子很好用，只是平时不喜欢在无关的人身上浪费心思。 只是习惯使然，因为他这样的人没有试错的机会。一步错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浪费体力心情时间就是浪费钱。 没钱就不能交医药费，他也不可能和电影主角那样逆袭。普通人就是节能，减去不必要的娱乐和机会。 如今，他真在沈矜月身上花心思，加上平时关系维护的好。每一步走的都不是废棋，想要哄她简直易如反掌。 沈矜月往他怀里缩了缩，嗯了一声。 有点困 翌日。 沈矜月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床上，睁眼还是许青焰的房间。不过她撑着身子，旁边却没有睡过的痕迹。 沙发上有点乱，许青焰靠在那还没醒。 沈矜月轻手轻脚下床，一开始是低头看，后面干脆蹲下。只是由于身材的问题，前后重心一个不稳就摔了下去。 弄出的动静吵醒了许青焰，他睁眼瞥了一眼沈矜月，没什么太大反应。撑起身缓了一会，开口问道。 “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沈矜月显得很高兴。 许青焰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可高兴的，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他一向是分得清，昨晚是昨晚，今天是今天。 不能拿昨晚的放肆去对待沈矜月，稍微亲密一些没关系。但关于那方面的撩拨，肯定是不适合再做了。 人的激素一天到晚是不同的，早上有早上的事情。 除非真的到了根深蒂固了那一步，那做什么都无所谓了。但前提是铺垫充足了，仅仅是身体上的契合恐怕也不太行。 人的情绪是多变的，身体上一时的欢愉远不如心灵上的认同。 “好痛！”沈矜月揉了揉脸，“我该怎么出去啊，现在大白天的，要是被我父亲发现我在你这过夜” 许青焰一脸无所谓，摊手道。 “你真想知道？” “嗯。” “那你出去走一圈不就知道了，在这担心有什么用？”许青焰一句话给沈矜月干不会了，呐呐了半天。 “哎呀，不跟你说了，我悄悄出去吧！”沈矜月走到了门口，又停住了脚步，转头道，“等会我带你去吃早餐。” “嗯。” 沈矜月偷偷摸摸出去，发现压根没人发现。女佣似乎都调走了，她走了一路也没怎么看到人，直到拦下一个匆匆而过的女佣。 “出什么事了吗？” “少爷打了一个喷嚏，不说了，小姐，我先过去了。”女佣蹲下行礼，匆匆离开。 沈矜月愣在原地，风卷起她的长发。 早餐桌上，她一边哭一边把饺子往嘴里塞。 许青焰叹了一口气，心道奇葩。 一整个上午，庄园里的人都沉浸在小少爷打了个喷嚏的危机中。下午下了点雨，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碾过湿漉漉的路面。 沈南山没问女儿去哪，直到晚上才想起来。打电话过去，得知女儿要回学校，过阵子准备开学了。 “你高考完了？” 沈矜月：“” 新月城机场，vip贵宾室里，沈矜月趴在许青焰怀里大哭。 沉甸甸的粮仓，就这样压在他身上。 “别哭了，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许青焰语气依旧不着调，只是这话还挺管用的。 刚刚还嚎啕大哭的沈矜月止住了眼泪，忽的搂住了他脖子，笨拙的亲了上去。短暂的亲吻后，她擦着眼泪，在他耳边道。 “呜呜呜，许青焰，我现在真的没人要了！” “瞎说什么，以前也没人要。”许青焰推开了她，并未因为昨晚的交流而改变对沈矜月的相处方式。 主要原因是怕她不适应，毕竟只是口头上的交流，并没动真格。嘘寒问暖，左右一个宝宝没必要。 “呜呜呜，你就知道欺负我！”沈矜月哭得更难受了，压着声音没敢吵到别人。 鼻涕眼泪全部往许青焰衣服上抹，把他气得不轻。伸手在她屁股上拍了一下，指着沈矜月，让她老实一点，不然 沈矜月嗷呜一声，咬住了许青焰伸出的手指，唾液沾了一条银线。 “卧槽！”许青焰麻了。 回程星海的飞机上，起飞后，机舱暗了下来。由于想早点回去的缘故，许青焰选择了一款一般般的商务舱。 说是商务舱，其实就是经济舱2.0版本，两人座位挨着。更宽敞更舒服一些，座椅不能一百八十度。 不过对于许青焰来说，这点不算什么，凑合凑合早点回去。沈矜月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登机时情绪也平稳了下来。 昏暗的机舱内，沈矜月手窸窸窣窣搭在了许青焰手上。她忽的凑了过去，并小声的让他也靠过来。 许青焰见她似乎有话要说，也没多想直接靠了过去。 “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笨？”她小声问道，第一个字破音被喉咙圆润抹去，透着少女的紧张，黑暗中能看清她的眼睛。 “还行吧，有点傻不拉几的，我的弱智朋友。”许青焰也压低了声音。 “你才弱智！”沈矜月不满，润了润喉咙，这回离得更近，几乎是在他耳边用气音说话，“我知道你不会和我在一起。” “所以，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嗯，一直都是。” “其实我不傻的，我们一直做朋友，就那样的朋友。”沈矜月脸有些红，小心翼翼说道，“我不会说出去的，也不会告诉裴姐和粥粥姐。” “有人的时候，你继续喜欢她们。” “就是就是没人的时候，你能不能抱抱我。我没那么贪心的，不会给你惹麻烦，许青焰，十年真的好久啊。” 细碎的声音，少女刻意压低，甚至要夹着嗓子说话。 “我怕我等不到那么久，无论怎么样都好，我都可以答应你。你能不能就，答应我，别离开我好吗？” 许青焰眼眸微垂，嗯了一声。 飞机越过漆黑星空，在梦河似的天空夜航。 ------------ 第310章 人和人终究是不一样的 星海。 飞机落地后，沈矜月没回星海的住处，而是在许青焰过夜。白天也赖着不走，躺在他公寓里玩游戏。 许青焰还得忙工作，稍微休息一会就开车去裴暮蝉的工作室了。 沈矜月留在他家，打开电脑玩了一会lol。她技术一般，会玩这个游戏也全是因为齐婷和周莉莉都会。 为了合群，她花了一个学期去适应，总算是玩出一些乐趣来了。 依旧是周莉莉和她一起匹配，边打边聊。没法指望她打得有多好，但和朋友一起玩就是快乐，输了也开心。 休息的间隙，沈矜月转头打量着许青焰的房子，忽然想到他现在好像还在租房？ 这么穷吗？要不 送他一套？ 对于有钱人来说，买房根本不是值得考虑的事情。不管是刚需还是为了保值，甚至跌了也不会太在意。 只是因为这笔钱就算不买房，也会扔基金股票里亏掉。又或者随便投点什么，总之除非存银行买债基。 不然，所谓的机会成本完全没意义，应该是随时亏掉的风险。 所以，沈矜月这种人买房从不考虑高位还是低位。这点钱对于她来说，付出去不痛不痒，想买就买了。 问题在于，许青焰收不收？ 倒不是她瞎担心，许青焰这人很奇怪，真就这样送给他，有可能真的不收。他有时候穷得没骨气，有时候又膨胀得没边。 朋友视角，和朋友之上视角是不一样的。 如果是之前，沈矜月压根不会想到房子这一层，更不会考虑许青焰收不收。她送的礼物，都是直接塞给他的。 压根没想那么多，她也习惯了不动脑子，反正许青焰不满意会当场回击。直来直去的相处方式，让她异常省心，处着也舒服。 不用考虑许青焰的感受，有什么他会直接说。没什么的话，他也会自动包容，压根不会提，十分省心。 但现在不行了，两人有了肌肤之亲之后虽然只是沈矜月单方面认为的肌肤之亲，许青焰压根不认的。 他出力了，压根没爽，这他妈也叫肌肤之亲？ 但是，沈矜月被润舒服了，已经隐隐有些依赖上许青焰了。有些机缘巧合之下的情绪很难言明，不可复制。 现在她还记得昨晚狼狈拖地的场景，很难说是因为什么。悲伤气不过，加上身体的欢愉，总之情绪到顶了。 如同高压锅一般的到脑门顶的感觉，又在那种环境下如同气球一般泄了力气，大起大落的起伏感令人迷醉。 有了那般接触之后，沈矜月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以前从来不会考虑的事情，竟然也学着考虑了。压根不需要人教，仿佛一夜之间就什么都懂了，什么都会考虑了。 例如要不要给他换一套房子，反正她自己以后也可以偷摸过去。但也要看许青焰接不接受，万一他不肯 况且，也得他配合才行，不然买房子这么大的事情肯定瞒不住裴姐。 一想到裴暮蝉和林晚粥，沈矜月顿时没由来的心虚。她没许青焰这么好的心态，虽然都是单身，还是有种做贼的感觉。 许青焰完全是债多人不愁，破罐子破摔。 但话又说回来，他又不是那么渣。他有底线也有底气，哥们原装纯爱，主要是身边几个人都是原装纯爱。 又没确定男女关系，也没破壁。 而且他也不是故意要齐人之福的，但凡林晚粥出现早一点，或者裴暮蝉晚一点，只能说是阴差阳错。 他哪個都不想放弃，都喜欢。 但同时也知道，这玩意很难，越往后只会更难。基本上哪天拉扯不住了，他没法二选一的时候极有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真是比不让他赚钱还难受。 重压之下，稀里糊涂把沈矜月拉进来了，却又没完全拉进这三角关系里。总之，情况总归是有了一丝细微的变化。 好还是坏，现在不好说，以后说不准 许青焰并不知道沈小富婆打算给他换房子，回星海后，他的心思又全都收束到了工作上面，男人没事业不行。 感情可以拉扯，事业不行。 市场是残酷的，江湖问路不问心，只要收视率其他的一概不管。 他先去的工作室，实际上应该去公司的。那边一直是周勉在管，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说是公司其实就是团队作业。 公司跟着项目走，而不是跟着部门走，极度精简。与其说周勉是公司管理，不如说是影视监工，工作又累又繁琐。 以后会怎么样，他没想过，总之他有饭吃肯定会带周勉一起。 他和甘文昌、魏无封都是凭实力交朋友，大家互相给资源。但与周勉不一样，认识最久，也算是起于微末。 互惠互利过，也一起干过脏活。 况且从另一个层面来说，如果许青焰小时候家庭没那么多变故。或许性格和周勉差不多，若是没金手指，成就也差不多。 周勉算是普通人中，稍微机敏且坚毅可靠的天花板了。每个人性格都会有缺陷的，起码周勉比许青焰更纯情。 但凡周勉现在成家有小孩了，他只会更勤勉，兢兢业业。 普通人都是这样的，不管经历过什么，总是要继续生活的。正如几千年前的老祖宗说的那样，总是要种地的。 蝉鸣工作室，裴暮蝉很晚才回来，工作有些忙。 身为工作室老板，她倒是不用应酬，但有些事情必须亲自去跑。她成名已久，又只与熟人合作，并不繁琐。 裴暮蝉每天的工作重心还是放在录歌上，偶尔摸鱼，护肤、睡美容觉，运动，一天的时间还有点不够用。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韩女，蹦迪到半夜三点。回家健身到四点，喝一杯冰美式熬夜学习到五六点。 早上八点一杯冰水，准时去上课。 如果要保障充足的睡眠，裴暮蝉每天的安排其实是很满的。高效率工作，偶尔也会压缩健身的时间。 她已经习惯了，不管许青焰在不在星海，每天都有事没事聊一会。聊天没有什么具体的内容，想到什么说什么。 只要是在一起，隔三岔五就一定会有一次“意外”。不是抱着亲，就是在放在桌上半推半就的亲昵。 裴暮蝉更矜持，许青焰早已经习惯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她进二楼后，拉开椅子还没坐下便问道，“月亮那边的事情怎么样？解决了吗？” 许青焰眼皮微跳，这次出差实际上出现了一点点小小的“意外”。不过倒也没产生什么后果，四舍五入等于没有。 “今天早上吧，还能怎么解决，过去凑了个数。”许青焰往椅子上一躺，长叹一口气，“人家的家事，我能干什么。” “她父亲没说什么吗？”裴暮蝉问道。 “你这么期望着我被沉进新月湾？”许青焰白了她一眼，啧了一声，“几天不见，感情淡了，女人” “胡说什么！”裴暮蝉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下意识去泡茶，忽的想起现在是下午，喝了茶晚上怕是要睡不着。遂放下了茶杯，瞥了许青焰一眼。 “我只是觉得，月亮这样也挺可怜的。” 许青焰闻言一窒，心道你可怜她，知道她银行卡里躺着几位数吗？但他也只是心里吐槽，不可能把这种事情说出来。 每个人追求的东西不一样，许青焰对钱情有独钟。但对于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沈矜月来说，亲情陪伴更重要。 由于童年的经历，林晚粥对亲情的感觉很淡。双亲去世后，心里在意的也就是清河那段青梅竹马的时光了。 裴暮蝉出生在一个大家族，世代为官经商。即使这一代不显山不露水，但祖上也辉煌过，子嗣绵长。 buff拉满了，自小学经书，知书达理。一家人都是公务员，唯独裴暮蝉是个歌手的异类，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她什么都不缺，自己一个人独处而已不觉得无聊。即便情绪内耗，甚至有玉玉的倾向也是想着硬抗。 怎么说呢，家庭教育确实很重要，裴暮蝉是性子坚韧有分寸。除了在许青焰上会冲动一些，偶尔上头。 平时遇到事情都比较冷静，选择也多了。 所以，人和人真的不一样。 “可怜也算不上吧，她父母也挺有钱的。”许青焰咳嗽一声，“不提她了，她现在情绪也挺稳定的。” “时间会抹去一切，而且她现在还在上学，有周莉莉陪她玩。等她毕业之后，说不定情况就好起来了。” 闻言，裴暮蝉也点了点头，她只是关注这件事，倒也没有同情心泛滥，毕竟她也清楚沈矜月不缺钱。 眼看着快六点，他抬头看了一眼裴暮蝉。 “我准备把那首歌发出去。” “哪首？”裴暮蝉微愣，他存的歌太多了。 “《日落大道》。” 裴暮蝉沉吟片刻，恍然大悟道。 “你那两部剧快拍完了？” “嗯，快了。”许青焰确实是打着提一下热度心思，预热一下，“顺带的事情，成不成只能看天命了。” 六点。 粉丝惊讶发现，沉寂数月的许氏春秋再度更新，新歌推送。文案略显敷衍，和上次发歌文案只差几个字。 周莉莉顺手就转了，她现在对许青焰的新歌没太大热情了。这段时间家里有事，因为离明星太近导致丧失了追星热情。 群里有粉丝，正巧在下班路上，看到了新歌随手就买了。 许青焰的粉丝受众大多数是年轻人，两块钱买一首歌并不会觉得心疼。主要是许青焰出品，基本都是精品。 质量好，数量少。 李阳是个上班族，家境算得上小开，毕业后入职家里介绍的大公司。正巧在开车回家路上，偶然间看到了群里转发的新歌链接。 他倒也谈不上什么歌迷，真正的脑残粉很少的。 为什么明星要鼓动大粉日常营业做任务，一个群体要是没有认同感。基本很难自发建立起来，更别说狂热了。 许青焰的超话粉丝现状，完全是某个状态，已死，有事烧纸。 人都是盲目的，极其容易被团体影响。但如果缺乏环境和群体氛围煽动，那也不存在什么一时脑热的上头粉丝。 副驾坐着李阳的女友，同样是家里介绍的。门当户对性格不错，双方毕业后都没什么好的选择，就顺势在一起了。 已经约定了下个月订婚。 在一个红灯路口，李阳点开链接购买了歌曲。轻车熟路的连上了四十万的车载音响，前奏响起的那一刻跳了绿灯。 前方是熔金色的夕阳，仿佛下一秒要从天上倒流下来。公路上满是车流，天空上方是厚厚的金色云层。 日暮与黄昏交界，如梦如幻。 【总是梦见云层之上，飞过子午线。】 【分不清黑夜还是白天。】 【我们寻找在这条路的中间，我们迷失在这条路的两端，每当黄昏阳光把所有的渲染，你看那金黄多耀眼。】 听着听着，李阳顿时有种莫名的惊艳感。 头顶是金黄的云朵，旁边是洒满日落的大道，身边是飞驰的汽车。他开着车，往云间与人间的交汇点走。 副驾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这首歌叫什么？” 李阳瞥了自己的未婚妻一眼，略感诧异，说是未婚妻。其实两人的交流并不算多，属于如温水一般交往的相亲对象。 平时都比较尊重对方，只是不怎么交心。 李阳扶了扶眼镜，道，“日落大道。” “这名字挺贴切的。”女生笑了笑，低手打开了手机，似乎在搜索，过了一会，李阳以为交谈结束时候。 女生开口了，“我妈以前做生意的时候，经常要去城里进货。每次她都会带上我，然后去城里逛一圈。” 闻言，李阳有些意外，却也没打断对方。 “嗯。” “回家的时候总是下午，高速上夕阳很浓烈。我总是趴在车窗上，听着我妈最喜欢的歌，看着外面的夕阳发呆。” “天很暗，日子也繁忙，但那时候也很快乐。” 李阳倒也没想到，他与未婚妻的聊天契机是这么展开的。当一个人开始回忆童年的时候，多半要交心了。 星海。 许青焰并不知情，也不是很在乎销量，他接到了何国进的电话。 ------------ 第311章 越挣扎越紧 如果不是何国进提醒，许青焰甚至忘了《我的团长我的团》已经播出很久了，主要是他这个编剧没怎么参与。 他拿了钱就走了，有何国进这层关系在，倒也不用当孙子。 而且到了后面许青焰忙起来了，公司同时三开情景喜剧片，哪有时间去管一部没法给他挣钱的片子。 值得一提的是，他拿到了出版费。由于他只提供了剧本，后续的编纂修改都是让赵明远去负责，所以稿费分润了一部分出去。 钱不多，但名义上是要的，这是原则。 “何处，什么好消息？”许青焰靠在二楼走廊，望着一年没什么变化的马路，郁郁葱葱的树木一如既然。 夏日蝉鸣不断，略显聒噪。 “成绩很好，至于具体多高，最高的时候比你那部剧低一点。”何国进在电话那头声音沉稳，“不过口碑很不错。” “低一点？是低多少？”许青焰有些好奇。 “八个点。” 许青焰：“” 特么，他现在有些看不懂何国进了。低一点还真的只低一个点，您老在这给我讲十万個冷笑话呢？ 只能说春风得意马蹄疾，老夫聊发少年狂。权利是男人最好的chun药，足够让枯木逢春，老树开新芽。 原本何国进参与去年春晚分会场的时候已经有些颓了，现在经过春晚之后，仕途忽然就好起来了。 那自然是另当别论，至少是件高兴的事。 何国进又再次重提了一遍，让许青焰有空来家里吃个饭。先前说过一次，许青焰说有机会就去，这次又提。 其中意义自然不一样，不是客气客气。 人的悲欢并不相同，许青焰对这部剧兴致缺缺，挂了电话之后就没再去想了，甚至懒得打开电脑看一眼。 这部剧，本来就是许青焰的试水作，想着把脑海里影视库的电视剧搬出来。忙活一个月，算是积累了经验。 赚钱是其次，主要是练手和攒人情。 魏无封不可能一直帮他，两人只是合作关系。第一次是走人情，第二次就是公事公办了，许青焰需要自己的人脉。 隔着一个魏无封，不是不能办，而是主动权不在许青焰手上。 相比之下，他与何国进的关系捆绑程度就比较深了。魏无封那边虽然好说话，但何国进是实打实给好处。 虽然和许青焰是名义上的领导下属，但根本不屑于玩拿捏那一套。有事就给办了，有资源也是毫不犹豫就给。 不管是性格还是背景，与何国进走得近才是正道。 这边许青焰不在意，但终究是不断有人注意到《我的团长我的团》的编剧是许青焰，影响还在进一步扩大 时间轮转，九月十月流水一般过去。 这段时间里，许青焰大部分时间都在忙工作，《爱情公寓》、《家有儿女》陆续杀青，忙得脚不沾地。 现实里不如电视剧精彩，每天几乎都是重复重复的高频工作。他时常累到每天倒头睡，睡醒后再洗澡的地步。 但两部剧杀青的那一刻，许青焰还是觉得值得。 先前有《武林外传》一炮而红，他的天光影视借此打出一条属于情景喜剧的出路，而后《地下交通站》衔接加深印象。 现在，有《爱情公寓》与《家有儿女》，许青焰就能凑齐他的情景喜剧四部曲。 他看中的是其中的利益，四部剧加起来的利润以及影响力，足以他垄断情景喜剧这个小分类的大部分人气。 以后会不会有更优秀的情景喜剧，他不得而。 不过以娱乐圈目前急功近利的尿性以及编剧圈劣币驱逐良币的现状，想要出现一部质量扎实的情景喜剧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十月下旬，天气转凉。 裴暮蝉发布了新专辑《云层》，林晚粥晚了一些，在十一月发布了新专辑，《银河倒影》，和许青焰没关系。 虽然说他也可以给两女扒谱，但后面发现没这个必要。裴暮蝉与林晚粥的歌，个人风格越来越强烈。 两个人可以说是几乎相反的风格，但专辑上线后无论是成绩还是评价都很不错。 许青焰也乐得清闲，忙着两部剧后期制作以及各类琐事。靠写歌挣钱，早就满足不了他的胃口了。 他很高兴裴暮蝉找回了状态，林晚粥也缓过了这口气。作为曾经的小天后，两女的锋芒再次显露。 人都是有精神需求的，爱与被爱只是其中的一部分。恋爱并不是生活的全部，事业上的成就感更能养人。 林晚粥大概一个月左右回一次星海，与许青焰聚一次。逛街吃饭，亦或是在公寓里抵着互相接吻。 许青焰因为工作越来越憔悴，他却能发觉林晚粥精神越来越好。整个人呈现积极状态，聊天话题里提及最多的也是工作。 那种开心的模样，与半年前的迷茫完全不同。 她接吻时也会迷茫，担心忙于工作和许青焰越来越疏远。听得许青焰嘴角直抽，然后把自己的行程表拉了出来。 忙成飞机了，还谈什么疏远。 裴暮蝉那边亦是如此，两人见面的时间比他与林晚粥见面时间多一些。但也基本是聊天，很少有深入接触。 不是不想，也不是感情淡了，实在是累成狗。 裴暮蝉每天都在琢磨专辑，又要处理工作室事务。原本就繁忙的一天，时间越发显得紧凑，有时间都在聊新歌。 一般情况下，是裴暮蝉在说，许青焰抱着她，躺在她腿上就睡着了。夕阳如血，两人时常就这样静静待着。 见面抱一抱，或是聊天、一起吃个饭，玉腿横陈，都是一种难得的放松。太累了就待一起充电，然后继续忙工作。 至于沈矜月，早就回学校去了。 许青焰从那晚之后并没有继续和她做出格的事情，主要是影响工作，前途未明沉迷女色就是本末倒置。 爱情不一定靠谱，但肯定不如事业管用。无论男女，事业上的成功都是一剂猛药，也是解决问题的良方。 许青焰不敢想，他推裴暮蝉、林晚粥取得天后成就。然后他做一个编曲界的无冕之王，那场面太傻比了。 他要更大的成就，缔造影视帝国。 影视圈烂片横飞，这钱给谁挣不是挣，还不如他来挣 《恋爱猎手3》圆满收官，区别于第一季的混乱，第二季的平庸，《恋爱猎手》第三季启用了网红加小演员的阵容。 俊男靓女，又是光鲜亮丽的职业，看点自然拉满了。其中冷门过去偶像张浪水在节目中以直率人设表现亮眼，一炮而红。 网友戏称“许老师2.0”，娱乐圈黑月光男主。 因为这个还上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热搜，显然也是花钱买的。对此，许青焰的粉丝压根没有任何反应。 正主都不在乎，粉丝也佛了。 张浪水工作室却不满足，经纪人临时组队的，打算给张浪水的热度往上炒一炒，继续碰瓷许青焰。 之所以选择许青焰，一是因为《恋爱猎手3》完全对标第一季。除去张浪水之外，节目甚至请了两个女歌手。 可惜火是火了，风评上一直比不上第一季。 这也是事实，节目组再怎么动用人脉。也不可能凑出第一季的阵容，两个小天后去哪找，随便找的根本撑不起节目效果。 二来，许青焰最近有两部新的情景喜剧上映，热度还不错。 昏暗的包间里，几人拿着高脚杯正商量。 其中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人皱了皱眉，“这能行吗，碰瓷别人我不担心，碰瓷许青焰我总感觉有点后背发凉。” “呵呵，放心吧，我打听过了。”经纪人是个三十左右的清秀中年男人，脑袋后面留着马尾长发。 “什么？” “许青焰现在忙着拍新剧呢，都在卖力宣传，哪有空理会我们？”经纪人笑道，“直接买热搜就好了。” “万一”张浪水对许青焰有一点了解，专门搜过他的新闻，有些已经被下架了，但仍有蛛丝马迹。 “张哥，万一什么？”经纪人助理问道。 “我是担心被搞，真没必要去招惹许青焰这个活阎王。”张浪水一脸认真，“换个人吧，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怕什么，能有什么风险，你别忘了我们是怎么发家的。”经纪人冷哼一声，“鱼上岸也是会有腥味的，你这就想洗白了？” “许青焰靠的是一个月七八首歌，靠的是背后有人帮，有小天后给他发歌。你扪心自问，我们占哪一样？” “如果不靠热搜保持热度，怕是连之前投进去的钱都搜不回来。” 闻言，张浪水犹豫了。 他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脸。下了综艺之后，如果不靠热搜和碰瓷保持话题度，基本不可能衔接下一个综艺。 摆在他面前的选择本来就不多，要么综艺咖，要么变成网红。两者该如何选，其实并没有什么悬念。 “好吧。”张浪水叹了一口气。 三四天后。 《爱情公寓1》借着天光影视前两部情景喜剧的口碑，一度以七十万一集的成交价售出电视版权。 最终敲定在榆西卫视八点黄金档进行首播，同时对三家网络平台提前出售网络版权，几百万的成本盈利三千万。 连带着《家有儿女》一起售出，最终全部盈利超过七千万。 也就是说，许青焰在四个月内靠着三部情景喜剧创造了将近一个小目标的盈利，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这也得感谢版权时代，以及发达的网络时代的红利。情景喜剧的下饭作用，导致了其播放率的坚挺性。 全部收工之后，许青焰终于松了一口气。 电影的启动资金有了，七七八八盈利资本没达到一个小目标。扣去还债和各项支出，再将公司运作的钱留出来。 最后到许青焰手上的资金一共有两千万左右，拍电影的资金早已预留出来了，这个钱是他个人所有。 从春节后的几百万，再到现在的纯收入两千万，他只花了七个月的时间。除此之外，还有一家影视公司以及下一部剧的启动资金。 这个拍剧挣钱的速度，无论放哪都很离谱。 刚闲下来的许青焰整整休息了一周才缓过来，每天睡到自然醒。每天醒过来都很恍惚，真的结束了？ 有钱的感觉有些不真实，几千万入账的感觉虽然不是入他的账，但个人纯收入也差不多接近两千万。 这笔钱是他一个人，包含了扣除公司下一步运作资本的投资盈利加上歌曲收入，以及先前在裴暮蝉、林晚粥那的分红。 第一次赚钱，他一开始对这份钱没什么概念。直到他发觉到他一个人赚了林晚粥和裴暮蝉数年收入的总和时，才意识到挣了多少。 一开始天光影视投资人基本是三三开，后来随着业务的扩张。如果裴暮蝉和林晚粥要保持占股，就要往里面扔钱。 为了保险起见，三方并未这样做，而是进行了占股比例变更。 对此，裴暮蝉和林晚粥也没什么意见。毕竟盈利的前提是一直往里面投钱，套进去就很难拿出来。 裴暮蝉和林晚粥一开始往里面投钱，也只是为了帮许青焰启动公司，顺便参与进去，并不期盼着赚大钱。 她们的收入同样不菲，花钱投入建工作室，回报同样丰厚。 在天光影视一炮而红，打出大小王炸的同时。暗地里也进行了一系列交叉持股子公司的操作，许青焰、林晚粥、裴暮蝉分别持有对方公司、工作室的股份。 这样做的好处之一是形成命运共同体，三角形是最稳定的形状。另一个好处是防止被他人恶意收购，万一以后公司发展壮大。 遇到恶意收购时，相互持股的股东可以发出收购，与敌意收购者竞争。同时降低风险，形成利益纽带。 一个影视、歌曲的模糊联盟成立，内部分红压力也会减小，增加公司留存资金规模，便于内部资金通融。 换句话说，三人从这一刻起成为了真正意义上的合作伙伴。并非依靠关系形成的，而是合约企业之间的同盟。 真正意义上的，利益共同体。 借此，许青焰也能掩盖一些真实的目的，从而顺理成章的将裴暮蝉、林晚粥绑上床不是，绑上战船。 情感会波动，那人生、事业、未来呢？ 确定要完全断开吗？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打断骨头连着筋，三人越是在事业上努力。航行的终点就是深度捆绑，以至于越来越紧，密不可分。 星海，蝉鸣工作室。 裴暮蝉一脸疑惑的看了一眼许青焰，默默移开了目光，又忍不住看了一眼。 “从上午开始，你就乐个不停，笑什么呢？” ------------ 第312章 没赚钱之前忍气吞声，赚了钱还忍气吞声，那钱不是白赚了吗 “没什么，想起一件搞笑的事情。”许青焰点开手机，递给她看，“时隔半年，又有人碰瓷我了。” “嗯？我看看。”裴暮蝉有些好奇，接过手机看了一眼。 热搜第三，这数据没多少，一看就是花钱买的。 #张浪水比许青焰更强# 围脖热搜词条就是如此奇奇怪怪，像是残缺了的三足鸡。不知道这些词条谁 原来，岳云贴身穿着一件索子甲，即便手臂处也有软甲护着。方才敌人这一刀只不过是砍开了手腕处的软甲，却没有伤他一丝半毫。 “老爷，你确定苏菲公主的船已经沉了吗？”福曼还抱着一线生机问道。 李家军现在人马两万不到，能上阵的精锐满打满算超不过六千，精锐老兵死一个少一个。而王慎这次过来只带了两千军士，这点兵力要想同钟相决战显然是不够的。听他话中的意思，是要让李家军出动所有精锐同他配合。 “我说了，他是我的人。”闻言，莉亚丝不为所动，再次强调道。而其隐含的意思就是，她不仅要人活着，就连神器也要保下。 嗖！萧云龙动用全身的力量，奋力飞奔，终于跑过去跟穆恩他们汇合。 那一双眉毛又黑有浓，映衬得下面的眼睛是如此深邃，只看上一眼，就叫人心中剧烈跳动。 弹幕的画风一瞬间又变了，虽然偶尔是有几个瞎扯的，不过是比之前正常多了。 不过他们心头还是有些微微震动的，此前的魔军战士没有魔王的率领，仍旧是表现得如此的勇猛，现在魔王回归，那这支魔军战士将会何等强大？ 不过这场局部战争刚刚结束，火影是最忙的，需要处理各种事物，所以三代也完全没有休息的时间。连轴转了好几天，刚将事物处理完，紧接着就招待了两人。 一个星期后，杨毅带着一支千人的骑兵，以及洛克郡愿意跟他搬家的百姓，整整赶了两千辆马车来到了萨克森的王城，王城的大门开着，曾经是白雪公主的大臣们，弯腰低头的迎接新的主子杨毅。 对付灵者一级的，两人配合的好，还能做到无声无息。但若是去偷袭智者，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算了，蛮牛，规矩如此，也没办法！况且刚刚风护法不也说了嘛，留半成给我们！已经够了！”血凌制止了暴怒的蛮牛说道。 于吉的脸上凝重之色渐浓，但是却没有直接开口回答韩言的问题，反而是卖了个关子。 煞那间，两道马影同时被映照在璀璨映日的镗光刀影之中，场中尘土随着马匹嘶鸣声踏蹄声飞扬，阳光照射在无荫的场中，晃住了场边侍立的士卒视线，只有少数几人还能看的清换日与长刀的挥舞锋芒。 对于于吉的话，韩言是相信的，不过于吉说得实在是太过简单，却是让韩言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从表彰大会表现来看，白术和白川形同陌路，别说说句话，就连眼神交流都没有。 一见秦飞轻松获胜，惹得王晨，顾横波欢呼雀跃，兴奋不已，围观之人也是纷纷大赞秦飞棋艺无双，呢吗的，太逆天了，盲棋一对六是什么概念，他们以前可是想都没敢想，这秦飞怎么做到的？ 听他二人这么说，我想我们已经知道了事态的严重‘性’，也更清楚了那凤凰王的实力。现在我们也是毫无办法了。要怎么样去对抗这凤凰王，还真是让人有些郁闷。 ------------ 第313章 裴暮蝉秋后算账 忙活一整年，一入秋冬，大家似乎都喜欢趴着。 许青焰以及身边的人工作节奏都慢了下来，天光影视还在消化情景喜剧四部曲的果实，争取版权合作。 秋风一卷，裴暮蝉顿时恢复了仓鼠的本性，开始旷工了。 林晚粥也不再忙着出专辑做宣传，演出计划缩减至百分之三十。到年前这段时间，都不会太忙，回星海的日 这两人素来都是被海常在强行拉扯在一起的，关系不能说不好，但也绝没有那么好。 “谁不是呢，我日，邪门儿，真邪门儿，这山里植物成精了吗！”一位虞幸至今不知名的、皮肤较白的男人感叹道。 郑芝龙警惕的看着对方，对方毫不避讳的告诉他这件事情，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正当杜雁晚思考着这些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给围了起来，有人叫嚣着要将杜雁晚送过去见官，让杜雁晚杀人偿命。 原来那二王子倒霉，遇到了在附近假寐的碧龙·史可，它已许久没有开过荤了，可是二王子手下偏来送菜。 搞了半天原来入侵的哈迪斯也是分身，他们的本尊其实还在非常遥远的奥林匹克神山的众神安乐园里。 要不是李莫愁的武断，许慕仙的命运或许不会这么凄惨，可是因为当年沈浣碧之事，李莫愁对剑脉三也产生了偏见。 殷痣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过接下来还要看两人是否能够看得上眼了。 众人一听他们的话，也没有起疑，一副和根本就不在意这些的样子。 没办法，你把安保做的滴水不漏是你的本事，但是你总不能插着翅膀飞出院吧？ 而且这次唐正来镇平县的事，基本上没啥人知道，京城里面的人自然也就没人通知他，让他注意点儿。 这高跟鞋本来就是唐正为员工们的工服专门搭配的，要两者结合才能看出来效果。 “好吧，再给你一本。”顾雨薇用东西挡着，从空间里拿出了一本阵法图，她还就不信了，这你能一会儿功夫就看完？ 王建华看着她们走出去，无奈的笑笑，又看看床上的宋九月，心里轻松了不少。 消息传出，一时间天下哗然，质疑声不断，学院收到不少来信，质问汪峥何以见得奇异之力是魔力，为什么我们感觉不出来，有人更逼问他是何居心。 随着霍亨索伦以及波旁王国成为傀儡，仅剩下温莎王国在独立支撑着。 “我知道，楚太太一定会生气，但是，楚先生也没有办法，他说，不可以让你陷身危险之中，对方将日子都改变了，直接三天，他根本就没有做太多准备，你在他身边，肯定会受伤的。”周晓坤说着。 还可以要求向导，提供服务，向导的作用是，准确提供贵宾锁需要买卖的信息。 半空一阵嗡鸣，七星剑子只感觉自己的身体体重暴增，就连魂力都变得滞涩起来了。 收好衣服，肖月去了厨房，杨昌发跟在后面，添水，摘菜，给肖月打着下手。 欧阳琪轻皱眉头，她虽然不经常参加聚会，但对于里面的道道还是很了解的，有时候这种聚会很容易变成炫耀的场所，金钱地位的比拼，单纯怀念同学情的怕是不多了。 “没错，这血河虚空内的诅咒煞气无孔不入，必须要时刻维持这七彩光圈守护，不然煞气入体，不需要这些骨骸出手我们也危险了。”徐阳点点头。 ------------ 第314章 今晚就别走了 离开百达翡丽，许青焰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表。 “怎么送我这个？” 裴暮蝉还是有分寸的，攒了两个月的气，在一天的逛街之中撒了大半了。人已经恢复了正常，转身看了他一眼。 “你现在开公司呢，总会有用上的时候。” 许青焰把玩了一下手表，抬头半开玩笑道，“那我也送你一块？” “不用 我用力挣脱开经理的手，睁大双眼瞪着他，可经理一脸欠抽的笑了笑。 犹如排山倒海的气势，完全不比一些C级明星出席活动时的热度要低。 乐正雅薇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两个肇事逃逸者也逮着了，他们又聋又哑，只能用聋哑学校的老师来沟通。 又是一家人……建安公主的话倒是与刚才她在马车上说的那句巧合了起来。 “还好，是的。”司徒睿翼感觉林锋权在怀疑自己。她随即拨过去了手机，司徒志远接通了电话，那副傲慢的表情还是不改。 辛蓝的面前放置着好几部电脑，上面居然有一台显示着陈炎的住处的画面。 八期比赛过后，从剩下的选手中由导师决定从剩下的选手中挑选两名，晋级十强的比赛。 随着门的关闭。阿雅脸上的笑容也在下一秒消失得无影无踪，代替的，是毫无感情的面容。 “回头再说。”那几个黑衣人都被带走交给了刘云国，刘云国把他们都交给别的部门。 说完，许晋宣转身就走，在走出办公室后还狠狠带上了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不知为什么，一阵阵血红色的光芒涌进杨天体内，杨天浑身舒服，他闭上眼睛，也开始沉睡了。 第二天上午莫奇来到央视二号演播厅，先跟李斌汇合，然后由他带着去见导演。 杨天耸了耸肩膀，登记后拿到钥匙，就与凌莹和艾丽莎坐电梯上了六楼。 顿时从一楼内厅窜出来十几个万宝楼的打手，个个都是天仙境界以上的修为。 “远到是不远，可惜你今天是去不了了。”渔翁掀开斗笠竟然是负责抓捕夺命的武平。 这男子降落在杨天三人身前五米处，也不见他怎么动，杨天便感到自己身上一轻。 突然整个大厅的灯光熄灭，再然后一束灯光照在了拍卖台旁边的出口处。 黑豹3坦克尾部的发动机，在隆隆地响动着，炮塔向前，魏特曼坐在坦克内，望着前面的要塞。 相较于前段时间青树找上门去合作时怒海干部们的的倨傲态度，这次过来的人姿态放低了不少。 “老化?”这个词汇夏清是懂得,但是却不明白天空所说的他身体老化是怎么一回事,相貌上看没什么问题,这和老化有何关系? 白衣儒士的想法很简单，他既不想在彦心面前丢面子，也不想被叶林杀掉泄愤，于是便想激将叶林上擂台与彦心比斗一番。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被带到了一个散发着腐臭味道的废弃工厂，那工厂以前是做糖果加工的，后来因为出了点事，老板跑路了，所以这里就荒废了。 “滚吧！”秦雄不耐烦地说道，他们两个应了一声，缓缓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灰溜溜地走出了门外。 本以为派遣勿萱探情幽洛底细的计划，会随着勿萱自行断开偶的操控后宣告失败。 淡淡的红雾随着幽洛的开口顷刻消散，再度变回那双摄人心魄的眸子。 ------------ 第315章 清醒沉沦 分开，裴暮蝉躺在沙发上，仰着雪白的脖颈。 许青焰顺势轻轻吻着她的脖子，一点点细细密密的往上移动，最后咬住了她的耳垂，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廓。 裴暮蝉嗯了一声，喉咙里压抑着，睫毛扇了又扇。身体在这一瞬间紧绷，猛地放松下来，又不停的轻喘。 她眼神略微有些迷离，眯成一条缝，静静的看着许青焰。 “哥哥，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优秀了？我都不敢相信这是我的秦轩哥哥咯！”林依瞪大蓝晶晶的眼睛，一脸好奇的看着秦轩。 这么一说，这还真是个问题。大家一直说它们是外星人，但都没有想过，身为机械人的它们，到底是谁制造出来的。 只见那原先画着一个圈的阵法，居然开始从东面的方向一点一点儿的塌陷。 “放心吧，爹爹说了，如果要是正常的商业竞争的话，徐氏根本就不惧怕他们，只要他们不使阴狠的手段就行，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使那些手段。”徐清雅对杨超然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另外一侧，王平安的学生刚想开口，王平安却忽然一摆手，制止了对方。 周天岁可是一个有洁癖的男人，如果被他知道，自己的姐姐和陌生的男人在一起手拉手闲逛，吃饭的话，那还得了。 “姑娘，翠兰和你一同搬到百里居可以吗？”翠兰看着丁宁，言语坚定。 吓得宋锦礼几乎条件反射性的将那本春宫图垫在了自己的屁、股下。 反正他们不会相信李长风就是杀帝，因为杀帝在千年前就死了，被七大仙帝联合围攻，最后死之前还带走了三位仙帝。 “大哥，这次让蜀山大出血，咱们却能够捡便宜。”此时陈广也走过来，当他看到这些灵石的时候，此时也是心悦诚服了。 看着在天空肆虐的白玉盗，古昊面无表情，也没有散发一丝的杀意，只是缓缓一动，猛然一道黑光顺着孔仁宗的万古长青树打出的漫天树枝就斩向了白玉盗。 “一开始不给他一点甜头的话，他又怎么会上当呢？”皇甫夜眉头一挑，眼神之中闪过一抹狡黠。 瞬间，整个密道里安静的吓人，未央微微咬着下唇轻轻绞着衣角心想难道自己做错了吗？ 等了一会儿，便听到外面汽笛的声音停了下来，大门口有人下车，安家人全都围了上去，不一会儿，外面就传来一阵阵的欢声笑语。 “再那里，炎龙他们呢？”冷天见只有她们两人回来，有些担心的问道。 张涛微微咬牙，自己使用为情真是自讨苦吃，反而让对手占据优势，精神力顿时全力发出，顿时将周围的热浪吹散，因为灵魂之源的缘故，张涛的精神力得到了大幅度的进化，就算没有用精神力攻击，龙云少也感觉到了不凡。 虽然修罗大陆名义上是三大主宰天下第一。但是他们都知道，幽寒的实力还要在他们之上，幽寒已经达到了另外一个层次。 “呃……”那人一声短短的惊呼，骤然从山坡上翻滚了下去，似乎极为狼狈。 古昊此时此刻，一边前行，一边在练那五帝火道，这火闪，事实上就是一种移动的方式。 于娇娇心中吐槽着，完全忘记了，此时的农村，还都是土路，地上因为下过雨的原因，有些泥泞。 “宿主果然是有当大反派的潜质，泡妞都这么霸道，本系统喜欢，本次反派表现杰出，奖励2点表现值，总值剩余10点。”系统提示。 ------------ 第316章 关系 许青焰沉吟片刻，笔尖在纸上打转。 忽的电话打了进来，是林晚粥，每天一个电话预告她回星海的时间。明明内容都是一样的，语气特认真。 “我要回来了，还有五天。” “嗯，知道了，我会去接你。” “你现在哪？”林晚粥饶有兴趣的问道，“又在工作吗？” 差不多，昨天不在。 好在 苏闲点了点头。“你说你要是戴眼镜该多好，你这个脸盘戴眼镜超帅的。”老太太冷不丁地说道。 “直男，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你放心，你让我开心了，你说什么我自然不在意。只是看起来你像个雏儿，我不太喜欢雏儿。”苏闲直截了当地说道。 但是秦语笙也是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她可能还要很长时间才能得到顾家人的完全认可呢。 哪怕后来洛千来过，也可能看到已成的风水局没有问题，所以也就没有插手。 鲜血已经糊了她的眼，她从不知道委屈是什么，她只是害怕，害怕挨打，害怕偷东西被人抓，害怕被逼着学这学那，一个不谨慎就得挨一顿鞭子。 而且朱铭没记错的话，赵公明开始还势如破竹，困住了不少西岐高手。 但是当对方接通的时候，却是山兔精接的，这个时候，苏闲过来准备跟孟婆说些开心的事情，看看能不能弄点眼泪过来。 原本她以为，自己只是身世不明的遗孤，但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后，她开始是不怎么能接受的，可后来她又觉得，在这乱世之中，能找回自己的家人是多么幸运的事。 皇上看着凤鸣，依旧是一副慈祥的表情，而这表情落到李濯的眼里，确是如此的……可怕。 “让吃药不吃药，让去打针不打针，怎么会好，都这么大的人，还这么任性，在病两个月也是你活该！”官红颜忍不住的吐槽。 “若公主能握住十三王爷，就如同千百户握住了指挥使那样，这些就不无可能了。”青奴俯首低语。 褚昊轩开着车直接到了半山别墅，停好车后，他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了纸袋，往门口走去，走到门前时，掏钥匙的手顿了顿，最后换成抬起手按门铃，只是第一声响过之后，屋内并没有动静，他不耐烦的连续的按了几次。 于是，苏轻盈又拉着阡陌去买了手机，找到私家侦探，让对方帮忙查她父母与哥哥现在的情况。 墨千默弯着腰子，挨得乔颖很近，在外人看来他们俩亲密无间，但乔颖自己却知道，这货还是离自己有点距离的，让她找不到茬来。 接着龙苍绝一甩披风，盖在凤灵的身上，然后一转身，就走了，只留下一缕黑烟。 他生硬地说了一句：“没事。是我太唐突了。”气氛顿时就尴尬了。 按理说，兄长大人应该是那种，帅气和善人缘好，温柔善良有爱心，对待妹妹言听计从什么的。 冷箭贯穿心口，千寻躺在那里。唇角不断有鲜血涌出。怀里，还死死抱着那个孩子。眼前一片漆黑如墨，她看见听不见，唯一能感觉的是浑身冰凉。 王铃用念力卷起地上的雪块把被控制处于类似梦游中的村民们包的严严实实的，当地的士兵守卫们看着一个个臃肿滑稽的“雪人”都实在严肃不起来了。 现在对这个孩子，他是真的什么办法也没有了。该说的他都已经说了，不过看他那平静的样子，他已经无话可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他不想听就算了，他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是他的爸爸，那就已经够了。 ------------ 第317章 沈矜月来了 许青焰哄着裴暮蝉，只是想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差不多两天没见，他也不清楚对方到底什么想法。原本以为第三天、第四天才会见面，却不想今天叫他上门吃饭。 想通了？ 他细细看一眼，裴暮蝉的神情并无异样。仿佛前天的荒唐从未发生，两人只是和以前一样在一起约饭。 这把许青焰看懵了，不是... 而整齐划一的马蹄声，这是那主帅通过云气在控制着大军，达到万马如一的境地。 良久，董宋臣犹如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但呼吸已经平稳，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而葬龙城，身处皇国腹地，应该是不缺少吃的，那刚才出现眼前的人，又扮演什么身份？ 齐林早就了解这些，但在沉默了片刻之后，他还是没有选择休息。 “天道诏令，这怎么可能？不对，这天道诏令是假的。”秦广王稍微有点失态，仔细观察后，又发现天道诏令的不对之处。 “异常引力波爆发的次数在大幅度提升，高达58次，远比之前数百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任我行一边在心里狠狠地咒骂刘喜，一边在嘴上不断的恭维他，旁敲侧击想要打探关于化他人功力为己用的窍门。 这是时空管理局的战略武器——歼帝舰，据说只要使用得当，能够杀死仙帝级别的敌人。 望着浑浊旋转的河流，使者脑袋里闪过这个念头，他心头微微一悸，黑翼之巢似乎与想象中有所不同。 眼睛看不见以后，我更是对一一不问不理，我除了跟这个孩子有一丝血缘关系以外好像在就没有任何的瓜葛了。 我心急如焚，已经退到了山脚的石壁上了，但内心并没有任何的畏惧，心想打赢了这一仗，就算死了我也值得。 加内特受到了东部第二中锋克拉克的特殊照顾，这场比赛只有22分8篮板的数据进账。 不知为何几人的心间都有不好的感觉浮现，只是看着 眼前大好的形势他们都没有放在心上，将其归咎于自己的错觉。 说着说着心里就有些生气，下手也没个轻重，萧梵疼的又嘶了声。 可这样的价格持续了一整天，到了第二天，三万五的价格不仅没有上升，反而降到了两万八。 巴斯家族现在已经是焦头烂额了，现在他们不仅仅要面临外部的压力，更是要面临球队内部的压力。 “唔。最近的确基本都是往整备室那边去！”怎么回事。这种公然开展的赌博行径。 蔡伦可能是中国华南地区甚至江南地区第一位走进朝廷，进入皇宫为官的人。 得出这个结论，秋云露迅速放弃和付刚的缠斗，退向了自家的魔法塔下，不再走出塔下一步。 王泽一听，昨夜不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城中最精锐的探子的头现在还摆在城下的看着自己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被称作是‘恶魔之主’的男人出现在了蜃彩的面前。 之前的那凄惨的尖叫声，一直延续到现在，不是受害者北宫月发出来的，反而是始作俑者闵言发出来的，顿时，所有人都无语了。 这可是曾经成功压制了幻兽三翎鸦的招式，爆裂的风球砸在龙迹身上让他无从抵抗。 艾萨克又转过头看着爱丽丝，紧接着说道，充分扮演着坏人话多这一精髓。 同时起身全力踢在了迷彩服变异人另一只脚的后侧，迷彩服变异人双脚都是一痛，就跪在了地上。 ------------ 第318章 不是，哥们也防？ “不去。”沈矜月脸红红的，不想走，“你房间又没电脑，再说这有两台电脑，你一台我一台不就刚好吗？” 许青焰书房确实有两台电脑，上一年为了方便工作配了一台。后来有钱了，为了玩游戏又买了一台。 不过由于他一个人住，电竞椅只有一把。另一把是普通的靠背椅，孤零零的放在角落，已经落灰了。 沈矜 海盗们开动战舰，一直來到了红胡子岛的港口之外，但奇怪的是，一路之上并沒有碰到一艘红胡子的舰船，并沒有遇到丝毫的抵抗。 “火妖，保护我，全靠你了！”敖彻冷冷的留下一句，随后就骑着地龙走来，而燃燃呆呆的看着对方的背影。 叶风一怔，随即想了起來，当时虽然有心想要问一下，但是却因为血骷髅海盗的事情给耽误了。 骨老被狄啸云吸尽体内邪气后，虽然身体内的生机已然恢复，但一口也吃不成个胖子，所以他现在依然很瘦，但也不是骨瘦如柴的那种了。他跨下骑的只是一匹三阶初期的犀角兽，估计是从某个地方临时借来的。 安琪回答道“放心好了，我现在低调了许多”然后笑着跑进了别墅里。 饶是唐诗韵一向好脾气，听到林枫这话，心里也相当不是滋味了。不过，唐诗韵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什么生气的样子来。 杨婷婷想要拖延时间，尽可能的让那胖子男人相信自己的话，这样的话，或许自己还有逃跑的可能，让这胖子男人心有顾忌。 这几日来他的进步已是极大，距离真正“心中也无招”的境界，几乎只差临门一脚。今日正好就碰上了高松这么个好对手，还要跟他生死战，狄啸云有极大的信心，可以在这场战斗中踏出这一脚。 魔道修士大多狠辣无情，落后也不例外。手握魔刀，破天斩地，大有睥睨天下之势。漆黑的魔气在魔道分身大阵的加持下愈发浓郁，受到魔气的干扰，众修士只觉真元运转慌忙，一身修为只能发挥出平时的七八成。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灵兽都是一副严肃的表情，包括时不时开个玩笑的申离，都一副感动加郑重的表情看着辛夷。虽说有些不自然，但辛夷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方形盒子里，赫然装着一个黑色圆球，它发着黝黑光芒，透着寒气，似乎很是兴奋的望着这个美丽的世界。 “二哥至今还在昏迷中，身体状况很好，医生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够醒来。”沈杖天有些痛苦的说道。 陆羽再次拿出一枚雪灵果，利用神识，先探查了雪灵果内白色种子的位置，接着控制一丝火焰在雪灵果内灼烧出了条条的通道，先一步将所有的白色种子取了出来，之后再统一融化之，剔除其中的杂质，便成了雪灵液。 “陆大哥，谢谢你。”李静儿还是道谢，这份情谊太贵重了，她除了谢谢，还真的无以为报。 吃到终于不再感觉那么饿的时候，陆羽再次抓紧时间，开始内视修炼起来。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的打架就越来越别扭了，猴子的双手变得软绵绵的，自己的力气完全像打空了一般，有一种老是被带着走的感觉。 质疑声越来越大，那些评委也是坐不住了，只是这一开口，不但没有给予合理的解释，态度更是嚣张至极，别说王辰，其他人听了都有些生气。 ------------ 第319章 青君，厨房的开水好了，你去关一下 咕嘟，许青焰咽了一口唾沫，鬼使神差来了一句。 “站累了，打不动。” “哦，那....你坐。” 沈矜月立马站起，将位置让了出来。起身的同时捋了捋小吊带，脸红了一片，胭脂一般的红色一路往下蔓延。 从雪白的脖颈往下，一路有蔓延到锁骨的趋势。 许青焰瞥了她一眼，直接坐在了电竞椅 直接在日历上做记号，这个习惯，林颜还是从郁北辰那里学过来的。 但安卡也可以进行完美的防御，在安卡找到一个破绽后进行了一次佯攻避免有诈。 苏睿一直很擅长时间管理，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栽在自己的鱼塘里。 之后安卡将俘虏们安排在了空无一人的王城之中，曾经高大的用了防御敌人的城墙变成了囚禁这些俘虏的囚笼。 【风之庇护】4级法术，形成一道风之结界，一定程度上抵挡远程攻击。 此时，武鸿志突如其来的一声从沙发处传来，将秦穗穗目光吸引了过来。 朱雀停了下来，看着紫微星君，感慨地说道：“道友之星辰道当真是让我大开眼界。 一周一节课，一次的分别折换成许翊24：1时域的神域时间就是168天。近半年的时间很难说会发生什么，下次的轮讲课会换成其他班级的班主任来讲课，这一分别可能就是神域几年的时间。 道魔纪元是什么情况，他也是清楚情况的，那可是两个预备合道者的战争。 所以他接下来多半会受到上界和虚界的两面夹击，他必须要珍惜一切时间来提升实力。 白蛇仙人虽然在进行着最后的疯狂，但其实它也没完全失去理智。 原本叶笙歌是不打算接电话的，但考虑了好一会儿，还是给接通了，从昨天叶琮就一直都在打电话，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想要做什么的。 四目夜视镜的荧绿视野中，红影一闪而过，沈如松当即回报，他举起了74式，他早就把全息瞄准镜扔掉了，觇孔式瞄具固然坚固耐用，也叫他不好捕捉目标，但他相信自己绝没有看错。 几名身上带着各种异兽特征的年轻人，眼中的凶光发出猩红，在黑暗中闪闪发光。 余晓峰并不知道他老婆和吴兆宏之间的奸情，但他家里毕竟还有其他人。 听江枫搬出了老爷子，叶笙歌倒是觉得有了那么几分可信度，毕竟老爷子的可信度那可是超级高的。 在王元苦思冥想之后，其心中突然一亮，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错的注意，只见皱着眉头低着头的王元，又将头谨慎的伸了出去，见那形似四角蛇的妖兽并没有注意到他这边，这才放心下来。 而此时此刻，她不是承认错误，只是想追上白若渝，依偎在她的怀里。 那些灵府圣地，或者有无数涅槃武修与照魂境玄术师，可以横扫一切。 阵法持续的时间不足两息，不过这两息时间却给了猿灵一个缓冲，让他立刻退到了前一个禁制存在的地方。 “你管我消费得起消费不起？卖玛莎拉蒂的4S店还不准人看了？”徐阳很不满系统的态度，强辩道。 浅儿方才一直在说，这吕明中途将吕飞烨叫回，看样子，这吕明让吕飞烨回去，应该是打算把汉阳城令交给他了，否则他不会用这种办法支开浅儿，只是，他为何会心病突发而死呢？ ------------ 第320章 收买黎漾 落日午后，许青焰开车进入校园，并未过于引人注目。 顺着位置停在宿舍楼下，黎漾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素颜朝天，眼眸明亮，上了一年大学似乎开朗了不少。 逆着光模模糊糊看到一道亭亭玉立的人影，十八岁正是少女长开的年纪。黎漾比沈矜月还要小，却比她要成熟得多。 过早的经历一些事情，有时候也难说好 而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张易这个年轻人竟然能够让赵老头出面卖茶叶。 “我的老龚，你既然知道我们跟李长林的恩怨，那想来应该也听说过你能2到啥程度清零了他几十万的财富值吧！”沉吟了一下，墨尔本╮情就在聊天频道说道。 从高处望下去，很是模糊，不知道那水下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只是觉得这些光很诡异，让人觉着异常的不舒服。 这么说，除了鬼九爷这一遭喇嘛，还另有其人！这已经涉及到了国际范畴……再者此墓风水得天独厚，尸体腐烂的速度会很慢，如果周身完整则很有可能会发生尸变。 “我正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暂时没有时间写歌的。”被白子玉这么一提醒，李长林也算是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 但是角度一变，除了这些沿海边界固定不变的地理，其他地貌完全改变了，这里好像是带有沙漠的属性，都在变幻着，可是这实打实的山脉溪流难道会像魔方一样能够随意改变拼接地貌吗？ 而唐易身后的那些西府内府弟子，感受着紫霄宫中浓郁的天地灵气，此刻同样是十分的享受。 他张口就吐出了一口鲜血，这一掌，竟然直接就把李长林打成了重伤。 是挺厉害的，这丹药肯定是得有的，毕竟这可是药灵子的丹舍，怎么可能没有丹药呢？ 如果当时孙宝云不躲着，恐怕会被拉去帮忙，在途中便会被搞死，如果贸然拒绝那便是打草惊蛇，所以只能装死才能躲过一劫，当然这多亏了爷爷们提前做好了局，否则孙宝云十次都不够死的。 她不明白她的面纱为何会忽然掉落，不明白她的这一张脸怎么会被人给瞧见。 而身后的暗杀者三人组，他们一个被眩晕，两个被减速，与罗西一增一减之下，看起来的反差就更大了。 想到自己当初说过的话，科莱妮忍不住轻轻拍着罗西的手掌大笑起来。 不过这还有一个问题，[超感追踪]虽然能将隐藏的足印暴露出来，但是当她选择其中一个进行[显身]的时候，其它脚步就会彻底消失，再也无法显示出来。 “喜欢吧，这可是杜勒尔养了好久的，还没投入使用，这次让给你，真是便宜你了。”伊兹奸笑的说着。 哪怕是闾右富户，同样这么点。当然要是人走后门托关系，那就另当别论了。只是眼下事情严重，再加上郡守下了死命令，这事还真不好办。 杜绝大口大口地吞咽着清水，这种感觉真的很爽，好像喝多少都喝不够一样。 随着凌霄道人最后一道符咒点出，以婴儿为中心一道强悍无比的吸力从婴儿脑中出现，周围的灵魂体全都被他吸入了脑中。 托尔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反而他的心里也隐隐觉得，这像是洛基能干出来的事情。 在两刻钟里完成集结，行军一日才入应山县区域，德安府城战报回来了。 回到开始出发的地方，只见众人或多或少的带着猎物，就连李世民也带着一只野兔，而只有自己，什么猎物都没有打到。 ------------ 第321章 听说护士装加攻速 “黎黎，你晚上去哪了呀？”梅梦琪从人群中蹦了出来，“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回，快老实交代。” “我.....我也不知道，我哥突然有空，带我吃个饭买了一堆衣服就把我送回来了。”黎漾也有些懵。 “啊？你哥？”梅梦琪自然知道她哥是谁，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一晚上买完衣服，他这是干什么呀？” “ 段长歌斜倚在软榻之上，脑袋枕着白寒嫣的腿上，微闭着双眼。白寒烟伸出细长的手指，替他揉着额头，段长歌一脸享受惬意，好像这世间最大的满足，也不过如此。 丁酉怔了怔，看了一眼白寒烟，随即反应过来抿唇轻笑，躬身承诺便退了出去。 林之蕃的一番说辞，倒让紫嫣脸色越发的红了，双颊如染了红云，微别过头紧咬着嘴唇，手指在胸前绞得发白。 家里的事向玉兰自来到御城便不多过问，尤其是二哥家的事，那一烂摊子她连听都不想听，却没想到今天竟然一次性看整齐了三兄妹。 好在韩鑫也没有交大或者交点燃，因为他也清楚，两边处于均势状态的时候，劫想杀妖姬是很难的，毕竟位移太多。 朱元璋勉强点头，柳淳转身，不多时，把陶成道，还有他的弟子，全都叫来，大家伙跪了一大片。 地面上那军装男子听到这话，不由得为之一愣，旋即再次低头看了眼躺在大坑里，人事不省两眼紧闭的刘长生。 可平民玩家人数，依旧锐减，等他们死光了，张霄也是在劫难逃。 以前周宇浩总是说让自己有什么事都要告诉他，可是他呢？这么大的事情竟然还瞒着自己，如果不是尚景，他恐怕出院回来都不会告诉自己吧？ 那赵姓少年深处笛音之中，竟缓缓迈动并不协调的步伐，缓步向着场外走去。 如果说，韦恩的攻击如同水银泻地，那么叶寒的防御便是滴水不漏。任凭韦恩如何出击，叶寒都能够将其给轻而易举的抵挡下来。 步悔见状，直接就开心了，火炮只要开火了，那就是待宰的羔羊。 史云岚决定不顾一切，去爱熊倜，哪怕火神教以教规惩罚她，她也不会再放弃，失而复得的爱情显得才格外珍贵。 赵依婷已经为了这七神花足足耗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她倒是想过要请师门的帮助，来替她采摘这朵七神花。可是，如果师门的那些人得知了这里有七神花的话，必然会想尽办法的巧取豪夺。 “罢了，你们若是没其他的事就先回去吧，本王想早些休息了。”秦傲风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黑羽点了下头，望了下在场从剑雄大陆再通往神界面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战友，深沉道：“再见。”话音刚落，黑芒一闪，黑羽也化作一道幻影朝远处奔驰而去。 一路上，林浩没有多说一句话，聂青天也由于心情格外沉重，表情非常严肃，显然没有闲聊的心情。 自从夜枫顺利将龙血从紫炎城堡带回部落时，紫罗和烈天他们这些年轻族人更是对夜枫崇敬不已，心底已经将夜枫和当年的紫炎神族长推上了同一个位置上。 这一刻，尸术士面色大变。他怎能想到，叶寒竟是将十二诅咒生生的逼出了体外，而且还给他发动了还击。 待到飞尘落定之后，熊倜环视四周，见并无任何异状，便上前数步，以剑鞘挑起一段网绳，细细查看。 ------------ 第322章 林晚粥回来了 从餐厅出来，许青焰开车将裴暮蝉送回了家。 路上聊了不少东西，基本都是关于裴暮蝉家中成员的基本信息。不过由于人太多，加上裴暮蝉没怎么联系。 很多信息只能听个大概，做个简单了解。 许青焰默默记下，从江畔小区地下车库出来之后买了花直奔星海机场。林晚粥的航班抵达时间，应该是延误了。 话音刚落，鬼煞阎罗腾身跃起，落地之时已经和九幽阴魔及黑煞虎王站在了一起。 随后已经到他们后背的赵铁柱也对着他们二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在这样的一脚之下两个大汗的身体向前倾倒了过去。 只不过，希尔维斯特中将和杨明昭总体却还觉得情绪比较稳定的。 苏槿夕仰头冷然一笑，双眸之中有不明的液体闪烁着晶莹的光芒，那神情无比凄凉。 吕明端没有忘记自己是天皇陛下任命的西山省长，更没忘记天皇陛下破例给他这个中国人授予少将军衔。 东陵凰将最后一根柴扔到了火堆里，满脸惆怅的看了一眼依旧昏迷不醒的慕容祁。 本来方才他是打算拼命放出几道剑气逼退那些冥火再说，可是没想到丹田处那道剑意突然爆发，凭空给自己增加了好几倍的威力。 关锦璘从自己腰间拽下一条丝带将陈璇捆绑起来，陈璇前面带路向刚才出发的地方走去；一出竹林，便就听见刀击剑撞的厮打声。 苏槿夕无法估量那些火光爆发的力量有多大，但是依着人的常识，那么大的动静，且不说火龙会如何，单单夜幽尧一介凡人之躯体，绝对是没有命了。 花嬷嬷活了大半辈子了，见过人生百态，最是了解，无情之人一旦动情，便是伤筋动骨。 “我，我还有灵石，10万上品灵石，这是我这一辈子，攒下来的家当，我院子将那些灵石，也一起献给前辈，祈求前辈的原谅！”此时，张灭天一咬牙说道。 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情况下，被孙悟空的金箍棒正确命中，就算是以防御力著称的那头鼋龙，也吃不消这样一棒子，所以黄风怪很轻易的就去西天见佛祖了。 “都停下来吧，我说一下。”叶尘看了他一眼却没回答他，而是向着屋里众长老说道。 一扇无比巨大的青铜门扉耸立在虚空之中，门内不时有巨响传出，诸天颤抖，大道退散。 玄风圣王耸了耸肩，轻笑着说道，对死不瞑目的天武圣王看都不看一眼。 李婉筠之所以没有倒下，完都是依靠赤一驮着，才不至于让她这般难看。 虽然并不能和超级无敌炖肉鼎，超级无敌烤肉架以及超级无敌蔬菜锅相提并论，但不可否认的确是有着异国他乡的特色，偶尔吃起来的确相当的不错。 一个穿着朴素，佝偻着背脊的老汉，拄着一根不知什么材料打造的漆黑拐杖，在原地不悦地瞪着他。 丹鼎剧烈震动，要不是楚风用神念控制着，这客栈可要被它砸出一个大洞来。 对方连动都没有动，却给李言极强的压力，迄今为止，这恐怕是同境界之中，李言遇到的最强者。 这条青石台阶像是许久都没人走过了，沿着台阶越往上，台阶的青石缝隙中长出的杂草就越多、越密，青石台阶两边的树枝枝干也同样是越来越浓密、茂盛。 在妖兽出没的西域，不要说带众多的孩子，就是他自己都危险无比。 ------------ 第323章 吹头发 明亮的客厅里，许青焰摇了摇头。 看了看林晚粥的房间，寻思要不要问问，提前帮她擦一下灰尘。反正也是顺手的事情，正犹豫着。 浴室那边传来了声音，林晚粥道。 “你要不要洗澡？” “我不用，你房间落灰要不要擦一下？”许青焰脑子里想着事情，没听清多少就直接接话反问了。 说出口，整 就抽出刀架上一把普通而常见的厨刃，夏言打算用破军迅切开，并将一层毛发和表层的粗皮整个剥脱下来，乃至肉掌脚趾缝隙间都干干净净的。 他只是缓缓抬起眼睛，望着宋伊人，就仿佛她依旧还是陌生人一样。 黑哥微微的一愣，秦开话里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的意思是如果想漂白，他或许可以帮上点忙。 尹宁下车了之后，节目组的气氛明显的就好了很多，再也没有人敢不怕死的去招惹凌笙了。 原以为是一边倒的对局，毕竟，毕业十年的首席，对上现任的在校生第九席，类似的对局信息要是传扬出去，即便是公认的怪物级学员，夏言的支持率、看好率也肯定低得吓人。 秦宇消失在了海之门的旋涡之，留下的只是飘『荡』在天空的大笑之声。而一掌落空的东颜原地消失，同一时间，在大殿里的他被气得吐出了一口鲜血。 “老爷，您为国事如此操劳，何必亲自走一趟，且唤他过来便是。”刘安说道。 瞬间，涂观带来的人一走而空，他急着回去调查一下，为何一夜不见，长老会的态度发生如此变化？更重要的是，看守长老塔的可是两名尊者，如今两名尊者毫无动静，长老会的成员却走了出来，他心里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所以，她虽然对这个所谓的祖传秘方不太相信，但是却觉着魏延非常人。 青之春感受自身的状态，吸食了刘卫一身精血，体内凝聚出三滴血子，加上先前剩余的三滴，现在体内有6滴，其散发出来的能量使得反噬轻缓了一些。 看着自己的亲哥哥死去，韩妙晴心中忽然一痛，但她知道，如果韩煞钟不死，就会有上百万、上千万甚至上百亿人死亡。 叶轩跟叶怀远自然不会这样放过白虎殿主，他们都化为一道流光，仙力涌动，追了上去。 明月当空，整个村庄安静下来，片片清辉撒在幽静的石板路上，众人踏着月光回到了百里牛的家。 而那一个方向，却是死路一条，那座高高的金字塔，竟耸立在路的尽头处。 柳蔚绷紧了一张脸，右手抵在唇边，中指第二节指节压在自己的唇瓣上，将唇瓣压得有些变白，她在思考。 叶秋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知道赵景林的选择了，笑道：“放心吧。”然后也不等赵景林回话，把手机扔给了宋明。 更何况这魏山可是跨国集团的分区CEO，他要是这样做的话，就不怕丢了身份吗？ 多行不义必自毙，只是杜仲的这番因果，今日着落在了自己手里而已。 作为鬼谷子的弟子和孙斌的师弟，苏琴今日特地路过这里，就是想感受一下当时的气氛，凭吊一番。 就好像一个广东人想要去福建去吃福建人，然后不直接去，而是从广东出发饶云南，在从云南饶西藏，在从西藏饶新疆，在从新疆饶到江苏，在从江苏饶到福建。 ------------ 接近尾声，读者老爷请进 如题，这本书已经将近一百二十万字，故事也快要接近尾声。 大约剩二三十万字，其中包括二十万字正文结局，以及四个女主各自的几万字日常相处的单独番外。 说点题外话。 这本书是我的一个转折点，前期意气风发。中期遇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给了我巨大的打击，不断情绪内耗。 我也一直没开单章或是书友群去单独聊过这个事情，因为那段时间我又丧，戾气又重，不想把负面情绪带给谁。 已经过去了，就不提了。 从意气风发，到一路内耗到写作心气干涸。好在我撑过来了，每天四千字更新，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坐在电脑前内耗。 靠着翻阅毛选，从低谷里拾取了勇气，熬了过来。 如果是新作者，第一次上三江，第一次有这样的成绩。一气之下或许就昏了头，最后内耗到几十万字太监。 那等于写作之路直接毁了，可能就封笔了。 庆幸的是，我是写过大长篇的老作者。事情过去了，我也会好好写完这本书，给一個好的结局。 这个月百万字以后，写好了结尾大纲后，我开始构思了一本新书。 试着闲暇时候写一写，存了几万字之后。想了想，为了避免再次情绪内耗，换了一个新号换组去发书。 写着写着拾起了写作的心气。 类型是擅长的恋爱喜剧，乐子文，成绩很不错，大家应该会感兴趣。 【《刚准备高考，离婚逆袭系统来了》】笔名：七月封阳 经历一些灰暗的日子并不是人生经验，终究是一种折磨。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坚持，不断和内耗做斗争。 好在我熬过来了。 希望读者老爷们，腰好肾好，一切顺利。 ----我吃提拉米苏敬上 ------------ 第324章 两套衣服 “太久没回来了，我一个人在这有点害怕。”林晚粥慢吞吞道，耳廓微红头微低，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许青焰一愣，“我在这，你不是更害怕吗？” 林晚粥脸一红，抿了抿嘴，欲言又止。 好好好，懂了。 “好吧，那我今天晚上就待在这吧。”许青焰咳嗽了一声，掩饰心虚，其实他大概猜到了会发生什么。 余青靠在廖世善的怀里，脸颊靠在他盔甲上，只觉得冷硬的不行，但是传来廖世善的特有的味道，让她格外的安心。 我明白你是为了我的身份，才不愿意公开，因为倘若一公开，便会对他，更会对“战鹰”在军队的声誉有损，毕竟辛简玉曾经是他的弟媳。 至于蒙古国，在蒙古人崛起之前，蒙古大地曾被匈奴、鲜卑、柔然、突厥等游牧民族统治。 奶娘老怀安慰，看来耳提面命还是有效果的，自家少爷开始接受夫人对她的好，若是换了以前瞧见夫人替她补衣，怕是上来就要夺去然后摔在地上狠狠踩几脚才肯罢休。 其实只要抓住夏铭狂妄的这个弱点，她想要争取一些时间来筹划下一步的行动，还是有希望的。 老夫人他们也都明白这一点，只是阿布还在那若有所思，看来不是很明白，只要这中间的通道没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的话，我们基本上就直接可以走到那最后的殿堂中去，而那最后的殿堂应该就是主墓室了。 白色的世界崩塌了，方块被分解成碎片，碎片被分解成碎屑，碎屑再被分解成灰尘，最后被分解成风，散了。 卜鑫的脸被映出一片惨红，那道光离他的鼻尖只有毫厘之距，远古守卫者的眼睛再偏些须，光便会贯穿他的头颅。 辛简玉的手指长得纤长白皙，而且肌理细致，宛若上好的白玉，倒是和她身上的肌肤一样的具有诱惑力。 深深地吸着气，压制住内心的害怕，拼命的劝自己冷静下來，然她鼻腔里嗅到的全是一身闷湿的酸臭味，眉头一皱，脑子里又思索起來，他到底是什么人？ 可是，丁当却如同傻瓜一样，呆呆地看着前方，口里好像还在嘟囔着什么，却听不清楚。 北凉王成亲，自然是轰动天下，各路世家大族或者江湖英豪各怀鬼胎涌向北凉王府。 “为什么？难道出了事故。”封锁，好好的旅游景点被封锁，难道是出了事故，也是，从电视经常看到什么地方旅游景点发生踩踏事故等等，但是最多几天，不会一直封锁呀！搞什么名堂。 可是，青青什么功夫都不会，她能肩负起打败那个恶魔的重任吗？她不会有危险吗？ “打不通，凉拌吧！”陈军随手一扔，把手机丢在沙发上，躺下睡着了，没过几分钟呼噜声就源源不断的响起，真是猪，躺下没几分钟就呼呼大睡，真是佩服他在哪都能睡。 慕容夜抱着胳膊，不无遗憾：再稍稍向她施压，她应该就能说出心里话了。不过想起她为救自己而吐血昏倒那晚所说过的话，他又着实不忍心逼她，所以只能继续委屈自己，等她主动敞开心扉，接纳他了。 “不得对殿下无礼，”南雪钰一摆手，“冬易，上茶。”既然慕容耀要演戏，那她就陪着，看他到底要使什么花招。 虽然对于冥火的无耻溟墨早有了解，但没想到他居然能为了一个故事这样，让溟墨暗暗感到好笑，溟墨随即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问道。 ------------ 第325章 你很喜欢古装吗？ 这一周的时间里，许青焰充实而忙碌。 基本是两头跑，虽然都在星海，但相隔两地。再加上许青焰有个公司做借口，倒也没露什么马脚。 不过他几乎没干什么工作，只是远程指导了一下周勉挑演员。初步筛选之后，定在一周后线下试戏。 剩下的时间，无非是白天早起和林晚粥吃早餐，中午外出逛街吃饭。下午借口 玉虎集团虽然比杨家多出两名武道先天，可最顶尖那位混元归虚境武者仅仅只有初期的实力。 虽然境界上只是先天，但实力早已突破了桎梏，达到了混元归虚的地步。 四姐妹心有灵犀道：从没见过一个正常姑娘会这么败坏自己的名声。 喊来争锦、如念，让他们俩看住巴东那个白痴，又喊来计无和白尘知会一声，乘坐飞机回去雪岭。 温正鸿的脸色很难看，尤其是魏蛮的气势突然飙升到一个恐怖境地后，他的脸色便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这家医院亦是专门服务于古老家族的会员制医院，手术室内的几个医生和护士，虽然不是古老家族出身，却也是古老家族的外围，那敢跟这俩凶神恶煞的人计较？急忙都灰溜溜的退出去，偷偷向各自的背后靠山报告去了。 闻言，云冥想周围啃完丹师围聚过来的大蜥蜴们看了一眼，深表同情地看了看阿炼。 王大宝这瘪犊子，回头成果要是不听我解释把我给放弃了，老子绝不饶他。 咬牙切齿要回嘴的时候，柳紫印才发现云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黑娃活动一下身体：“我现在，只当自己是一个没有生育功能的男人。”言下之意是人。 聊着一些细碎的事情，过了一会，凌宙天好像听到了一阵声音，好像什么人起来了一样。 虽然折腾了一天，可俩人谁都睡不着，都瞪着眼睛看着窗上的树影。 第一次登上华州城墙，林奕的冷静让林天虎与大哥林枫非常满意，林家的后代，绝不能是贪生怕死之辈。 不，不可能，这分明是苏音用来拖延和麻痹郑士迦所说的谎话，想要借此来将给吓退，反正，绝对不会是真的。 盖那基斯刚以为李清河个南光太郎一样，需要借助太阳的力量才能变身。 “你好毒！我早就知道你有一支箭，不需要弓便能射出。可是我没想到，你的这支箭上竟然有诅咒。”生婆婆捂住胸口艰难地说。只见她胸口的伤处竟然腐烂起来，无论她如何压制，那里还是流出了腥臭的黑水。 李清河只感到眼前一片绿光闪过，茶室外面的环境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黑门之光竟然有如此威力，险些丧命那密林之中！想到刚才的危险，散修又是一身冷汗。 吴县令忙举杯回道：“宁掌堂客气了，本官实不敢当！”二人碰杯一起饮下。 但白羽凌知道即便如此，只要后面冥火龙选择后发制人，也能依靠战斗意识来立于不败之地。 安妮低笑，她没想到穆行锋会早晨来自己的家，让他看到了那样的一幕。 外界并不知道子凡正在谈恋爱，公司也禁止艺人谈恋爱，所以这件事情不能公开。 雪山玉狮子现在的状态能搞定一头武圣，而华飞和梅若剑不过是武王而已，大战武圣，几乎没有任何胜算。 可是没想到的是，当他去二哥家接她的时候，她身边真的出现一个大男孩儿。 ------------ 第326章 演员 早上起床，许青焰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十一月一号。入秋之后一场秋雨一场寒，他忽然想来口冰汽水，戒烟多年已经不会再想了。 他只在大学那会，干重体力劳动，成宿成宿的熬夜。不得已，才接了后厨一起干活的人一支烟，慢慢染上了烟瘾。 毕业后就戒掉了，倒不是因为对身体不好，主 并且，这个意识应该在他的记忆里留下了印记，只是萧山寻找不到而已。 牌子上写的内容都是要求公平的分配逃难名额，要求人人平等，要求平均分配资源。要求名额分配的过程透明化。 之后就是点心，由于是年轻人结婚，所以点心可以做得可爱一点，陈年想了好几种，最后确定了甜点心方面可以做个莲蓉白玉兔，而咸点心可以上蜂巢双珍饺。 以他们的功夫，攀爬这种数丈高的岩体自无难度，全程也就不到十秒功夫，哥仨就到达了顶部，然后又选择了一处易于藏身之处，躲藏了起来。 “来的正好，我正要让人去找你，这有点不对劲。”涂青教授说道。 大年初二，何贵就去接张嫣与杨乔了，两人带着孩子回来了，老丈人老丈母娘也回来了，任盈盈还没回来。 站在甘夫人身后的陶商，脸色发白，额头上冒出冷汗，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了，转到甘夫人前面，急声问道。 萧山深吸一口气，到现在，他才算是真正的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奥秘。 饕餮被睚眦咬得急，放弃对付旺财，身体一扭，冲着睚眦而去。在他身后的旺财张开血盆大口，直接咬在饕餮的屁股上了。 电影，周远强早就看这几次，对于它还是很有信心的。否则华纳兄弟公司这个发行巨头，也不会签下这样的合约。而且投入巨资进行宣传，他们也肯定是看到其中的价值。 “航空侦查有效吗？我们的舰队不就是利用恶劣天气达成突然性的吗？难道英国人不会吗？料敌从宽，懂么”显然芒果对卡瓦格纳利的回答不是很满意。 “安全问题，你且放心。叔父说过了，这个院子下面，还有着隐秘的地下室。四月初四那晚，三婶和妹妹们，也都会过来这里。不会有事的。你当去助叔父一臂之力！”沈宁话语中的平静镇定，让应南图感到安心。 三日后，夏霖轩下葬，夏宅举办了简单但温馨的成亲礼，没有大宴宾客，只是请了玉林镇上的亲朋好友。主要是族人和西塘街上的街坊、还有王喜、李掌柜、杨县令这些人。以及信息灵敏、跑来凭吊永平侯夏霖轩的周边官员。 林庭训遗骸也于七月四日这天用船运抵崇州，除了八个孤儿寡母外，林续禄带着三百多林家乡勇随船护送，同行的还有六十四名做法事的和尚。 他让顾茗去参加这个考核。更多的是想要顾茗去多多锻炼见识一下而已，能够取得好成绩当然好。但是他也对此也没有抱太大的期望，毕竟比顾茗厉害的人也不是没有，没到最后一刻到底是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那还好”芒果认为这是一个完全可以接受的数字。毕竟在他知道的那个面位里，意大利政府每年在西班牙要花上60-80亿里拉。 “你会酿酒？”尖刀连的狙击手弗郎科·扎格瑞诺问道，显然他的馋虫已经被勾引一来了。 ------------ 第327章 这一拳百万功力，你挡得住吗 许青焰不是一个严格的人，即使是身为投资人，对演员也没什么成见。科班也好，非科班也行，能演出来就OK。 不怕花钱，也不会觉得自己给人家机会。 互相交换，他们拿钱，自己赚钱。 练习室内，陈博刚进去就被带去试戏。他抬头看去，许青焰就坐在椅子上，只能先拘谨得朝投资人打了打招呼。 一般 眼见红蓝双刀再次掠至，两名大汉不敢硬挡，急忙后退，但陆少曦哪会放过他们，他闪身扑近，从后面一记劈挂掌从上而下斩落，蜘蛛手套锋锐如刀，立时将其中一名大汉的后背斩出长长的血痕。 既然事情已经瞒不住，林篷只能改变应对策略，向林飞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没错，我和父亲确实想要对付你。 全国的电视机前的观众显然也都看到了江楠惊骇的表情，却怎么都猜不到窦靖刚刚在江楠的耳边到底说了什么。 随着中年人那铁钳般的右手松开，高个子保安惊疑不定的放下了拳头。 正这这时，李逸航身前的破碗发出呛啷一声脆响，有人施舍了银子或铜板给他，这种情形下，按理说李逸航须得张眼开口说上几句道谢之言，但在两人身旁，这事如何能做？只好闭着眼假装睡熟。 “这不是以防万一么！”兰卿鼓着一张包子脸反驳，面色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 江楠轻轻的笑了起来，果然，就算是过生日，自己也希望可以跟自己认真对待的人一起安静度过，而不是慕然晓那样夸张的方式。 虽然天堂号上在赌王大赛开始的时候就已经将信号给屏蔽了，但是屏蔽的也只是手机的讯号，卫星信号是屏蔽不了的。估计赌魔也不知道竟然会有人拿着卫星电话上船吧。 “总能寻到的……我一定能出去的……”一边自语着，一边将视线落在四周摆设上。 虞思乐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没想到林初竟然会答应。她相信他一定和她一样看出了什么，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之下他竟然也会同意？ “一时间说不清楚，总之你跟我走就是了。”陈彬也不大多说，带着林初就往外走。 身为姬美奈唯有的几个好朋友之一，玉玲珑也算是经常来串门的了，所以，姬如雪对于玉玲珑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然不算，要很隆重的表白才行，刚才那太敷衍了。】系统傲娇的说道。 这混蛋竟然找老子要证据，难道非得让老子把宝贝掏出来给大伙瞧瞧？ 是一个极聪明，也善良，也正直，还极好看，但也圆滑的少年郎。 贾琮眼睛微微一眯，看也不看，手一抬，就那样随意往桌上一丢。 伸出手，想要去将慕笙的脸挑起来，还没碰到慕笙的下颚，那柔弱无骨的手已经扣住了他的手腕，用着巧劲，狠狠一掰。 “只是因为不管你在不在，这扇门都会被打开而已。”却是一道熟悉的生意在甬道内响起。 陈乔山心里暗自琢磨，根据权利金计算，他获得了总计超过110万桶的原油购买权。 301房间里，赵云并没有唱歌，而是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好像是在感应着什么。 她当初出席过黑玉药业的发布会，知道沈逸是黑玉药业的幕后大老板，身价不菲，但也不太愿意让沈逸替她出这一亿的解约金。 ------------ 第328章 最佳编剧，提名白玉兰 《疯狂的石头》剧组，和国内的剧组不同的一点。则是许青焰的项目全都是编剧中心制，直接按剧本走。 导演不肯就花钱找一个肯配合的，没什么好说。 他又不搞艺术，或者说艺术已经被别人搞过了。他只是文抄而已，把电影从脑海里搬运出来，因地制宜的复刻。 比如眼下养老问题争论激烈，涉及其中场景的画面 夜清清没有搭理卫博士直接把卫博士扔到里面，氧气罩扔在里面让他自己带。 宋梓依想都不想就开口拒绝了，摩天轮那么高那么危险，她坐上去的时候都会害怕，更何况豆豆那么大点的孩子？ 抬眼去看，却是一头硕大的黄色老虎，与一头乌青色的巨蟒在搏斗。 无忧无虑，单单纯纯的活到了十五岁，虽然遇到了苏落衡，被玉飞依害得家破人亡，清白也被毁了。 “鬼王，这件事儿？”阎君面露忧愁，黑白无常都被发现了，那么冥帝怎么办？ “哎！谢谢大伯，多谢大伯。”云东篱擦去眼角的泪痕，做千恩万谢状。看来自己演的还不错，云东篱在心底嘿嘿一笑，现在只要出了城，一切都好办了。 听到两个黄毛的话，王婉满脸惊恐的望着他们，彻底被吓傻的她，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刀疤男此刻伸出了咸猪手，试图摸金雅的脸蛋，金雅特别反感，在手即将落下之际，情急之下金雅竟然咬了刀疤男一口。 因为之前武术老师出意外的事情，白青曼仍然心有余悸，昨天晚上不知道怎么的又做噩梦了。 后来才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外公也是得了病，一切都是他臆想出来的，最后送去了疗养院。 傀儡术，看似旁门左道，但是“大傀儡术”能够位列太古八术之一，就可见它的强大，绝对不仅仅只是能够炼制几个傀儡那么简单。 而且城中现在才二百多名官兵，种种准备若不现在就开始筹划，事到临头恐怕就来不及了，自已原来也就是下下指标，搞搞策划，哪懂得这些东西，差点儿坏了大事。 “哎呦！痛死我了。奶奶的谁将这银针丢在马路上的。”李原野痛的嘴巴直咧咧。 韦伯韬就好像是在演独角戏一般，把他心中的秘密全都给说了出来。 宋墨神色依旧，连那笑容都没有多露一点，如同戴着个完美无缺的面具，就算你知道有假，可也找不出任何的错来。 关闭了身上所有能够发出声音或者震动的电子设备，王革隐藏在厚厚的窗帘之后，只掀开一点儿窗帘缝隙向外望去。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不过，苏青还是将白色晶状体，放到了，种植红罗旁边那颗，郁郁葱葱的茂密大树旁。 唐玉心满意足的走了，王革则是在唐玲的陪同下点好了菜，然后回到原本在的吊脚楼里。 “初次见面，还是要的，在这个时空，这里就相当于家了，还是需要跟族人搞好关系的。”苏青郑重地说。 可要是变身，那可真是完全暴露了孔家的秘密，最后灭了这人还好说，要是灭不了，那孔家可是处在了危险之中。 叶北盯着天羽儿却发现她此刻脸色不太好看，脸色发白，娇躯轻微的颤抖，气息有些不平稳。 忽然，我听见远方传来一阵哀嚎声。我心里一惊，撒开腿便朝那方向飞奔而去。 “算你有几分见识，这可是生机素，价值堪比晶元了，学院内的食堂有卖，这可是积分价，一般人可吃不起。”吴玄傲气说道。 ------------ 第329章 等不了那么久 许青焰真把沈矜月给忘了，这两个月太忙，又是拍电影又是处理公司拿不准的事务，主要是需要老大拍板。 偶有空闲还得回消息，和裴、林两女视频。 后面杀青了，回星海联系了后期制作。与林晚粥那边继续联系，还得挤出时间和裴暮蝉温存，忙到飞起。 最近更是因为白玉兰电视机，直接忙到忘我。 到了 我眼泪一下子就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 黎陌收起长春仙柳，不再耽误，飞回下方，便见柔弱躺在清霄怀中的黎兮兮，心中便是一紧。 叶长峰眼神里闪烁异色，他眼睛冷冷扫射一下，便是看到王思刀和烛龙。 今早的鸣翼添了层层白雾，雾气缭绕之下，整座城若隐若现，朦胧又梦幻，在远处看，看不清距离远近。 此处灵识受限，好在眼睛能用。我拉着清越四处寻找，终于在一团瘴气后看到了一团跳跃着的火光。 少年胆子更大了，坏笑一声，绕着老虎转圈圈，一边转一边仔细观察，却逐渐露出迷惑的表情。 潜崀宗，跟我关系熟的同辈人，除了清越，就只有端午师兄和师兄。而现在他们都走了。这场战争会持续很长时间，对世俗的人来说，这是无比重要的大事，他们当中很多人的命运也会因此而改变。 弘羲癫狂的大笑，笑到眼角都挂上泪水了才停下，他的模样，显得无比悲凄，配上那妖孽的面容，让人隐隐的心痛。 所以，清霄真君，自一开始便明白，这次上古古城之旅，不会是那么简单的。 一个月时间都没到，龙兵和刘凯的军衔又降了下来。不过刘凯面对这种处罚，他服气。队长都能自己给自己处罚。那自己这个犯了错误的人，还有什么好说的。 对于蛇，如果是在非洲或热带雨林的那些国家，居民一般都可以直接把它忽略掉，甚至胆子大的人还可以把蛇捉来玩玩，当然剧毒的蛇例外。 此时那把剑依旧‘插’在苍焰狼的左脚上，不管苍焰狼怎样都无法将那把剑取出来。当然这样一来BOSS的行动就完全被辣椒雪碧给控制住了。 只跑了一半，秦飞便醒悟过来，这赵烨虽然不是直接来捉自己的，但明显是想在裴若汐这儿爽一下，过过夜的，自己去了寝宫还能躲吗？ 这就好比近期，在守望先锋游戏圈里，国内的人气主播猪芳芳去美服与公认的‘世界第一黑百合’k神对狙，结果观看视频的观众就掀起了骂战。 “村长，我想见一见村子里的那位武学宗师，到那里，我再细说！”思考片刻，秦霜没有回答赵康，而是提出想要见一见李哲。 而正在几人纳闷之时，终于出现了一个紫‘色’的球体飘在半空中。 这就是狄威？一个恶贯满盈的东厂理刑百户，一个欺压凌辱顾横波十年之久的狄威，看着眼前之人，秦飞有种拔刀而起就此斩杀此獠的冲动。 而秦飞又因为担心顾横波的伤势在路途上有所反复，才决定不这么匆忙的上路，毕竟顾横波的气胸才十天左右，外伤倒是好了，但开放式气胸也是极易复发的，万一路上有个什么不测，仓促之下也不好处理。 黑泽千太一脚踩在屠牙的胸口，眼珠瞪得拳头大，死死盯着对方，瞳仁可怕地抽缩着。 ------------ 第330章 三十岁的疯批 许青焰伸手帮她拍了拍头顶的雪，说出了那句经典的话。 “放心吧，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共白头。” 哥们虽然拿不准，但是很有气势。某人现在也有点彻底疯狂的意思了，计划赶不上变化，但总是要去做的。 当然最后做成菜的是他还是别的，许青焰自己也不确定。 不过无所吊谓了，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大长老借气攀升，手指捏诀顺势回击！此时的洛守君还在半空没有落下，凌厉气机裹挟着杀意转瞬即至！躲闪不及洛守君在空中强行扭动身体，这才堪堪躲过致命部位，但肩头仍然被气机击中，顿时鲜血沁出染红衣袖。 同为杀手，天蚕双煞的名字可是早就如雷贯耳。但莫言也不清楚石惊天怎么会带他们俩回来，关于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的莫言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往里和稀泥。 那人身形晃了晃，叶吟风则“蹭蹭蹭”后退了几步，双臂不禁的一麻，显然那掌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掌力的反冲力反而将叶吟风震退了好几步。那黑衣首领皱了皱眉。 只要这位师姐出手，那这头疯魔还不是手到擒来。三人此时的想法都一致。那就是希望花水柔能够出手，助他们斩杀这头疯魔。 远处，水流湍急，有金色残影掠过水流，疾奔而来，略微富态的身材，丝毫没有影响他敏捷的步伐，反观其身，却是滴水不沾，就连那雕着青花的白裘长靴也一毫未曾打湿，来人正是铸器山庄庄主，欧阳绪。 马杜芳依旧有些难以接受，昨儿回去之后老爹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这可是二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可木三千的确是他惹不起的存在，就凭意欲对红衣不轨都够他死上一百回的。 吕布时刻不忘勉励士气，不管成不成，牛、逼先吹起来，让将士们有恃无恐，方能百战不殆。哪怕敌人打进长安，将士还有底气，依然不会失了分寸。 剩下的人在微微迟疑过后，同时拔出自己的武器，举过头顶，齐声怒吼，“誓死追随。”唐军不知道在那一刻多少人是因为气氛环境所致，血气沸腾怒吼而出。 一座破落不堪的枯亭涌现在了他们两人的眼前，而那枯亭的后方正是那青雾缭绕的太行山，从远处望去，翠松青青油油里翻滚着朦胧的白雾。隐隐约约可见断悬残壁横空而现，雾起雾落，却真无法看得真切。 身上的水龙铠甲发光，更有神玉海蓝心守护，跟着那头人形凶蛟，来到了这座宫殿面前。 莫绝眼神发黄，脸色发白，可在看到项来的时候，他勉强自己笑：“将军，呵呵！”语气中透着一股得意。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既然买不起就当它本来就没有好了，反正好歹那个包裹还能用用不是么？ 全班都怔住了，一秒两秒……，有人嘿嘿笑了两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哄堂大笑！而那位班草XXX，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陆清宇一边敷衍着这中年人，一边四下打量起这巨石城的修炼者分盟来。 对于大魔导士的抱怨，燕飞也是无可奈何，现在的他的确是有些忙，最主要的是他住在蔷薇花园，总不能老是往魔幻之谷跑吧。 这边赫连诺在为自己修为的提升惊喜，另一方面，惨败而归的赵登则是恼怒的几乎要发狂，手下数百精锐全军覆没已然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之后面对华服老者的溃败，更是在赵登本就流血不止的伤口上又捅上了狠狠的一刀。 ------------ 第331章 你和许老师..... “蒋灵还是你懂事，谢谢了。”许青焰心中微暖，“当初的承诺我都记得，一个不会少的，你肯定会爆红的。” “嘻嘻，那提前谢谢老板了。”蒋灵微夹嗓子，“只要是老板需要的，我什么都会配合的，我先去做歌了？” “嗯，就这样吧，祝你专辑大卖。”许青焰笑笑，挂断了电话。 他不由松了一口气，手底下要 收割者号目前悬停在宇宙之中，黑狼号星际海盗船的速度也大幅度降低，避免与收割者号碰撞，他们只是想要接近收割者号后，再执行登陆战，从而完美的接收收割者号。 “胡言乱语，他用这种业术必然大耗体力，我们继续进攻！”葛紫剑暗暗涌起一丝惊慌，这些兵士如果真的撤离，他独自一人是绝不可能战胜庄岚的。 “不过前辈，重楼的实力如何？解决了神界之事，您真的要去找他决斗吗？”肖学森突然有些担心的问道。 而在旁边一直观看的于亘，心中也微微一颤，不由得也想起了杨风与欧阳白他们，他也有这些生死兄弟，是不知道如今他们过得哪样了。 那边的窃道者，也未曾有任何低落气势。完美面孔，邪恶一笑。亿万触手，盘上二十鬼仙，紧跟着，叶涵儿的轮回之力，代替鬼帝神印力量，直接擒住了这二十鬼仙。 吴婵的十大业纹中，天赋最高的是风系，但是她的身法业术只适合近身作战，用来逃跑实在太慢，所以面对尾追她的凶尸，只能不断发射毒箭进行抵抗。 虽然同样可以分割成九个意识力触角，但是走到后面，却有一种后继无力的感觉。 西皇经着重于悟道，毕竟西皇是一名先天道胎成道，修炼西皇经能让自身与天地大道之间显得更加的融洽，若是道胎修炼此经的话，道行会突飞猛进。 比如我现在就提点建议，骑兵刀这里最好加一个这样的护手……步兵刀或许可以考虑加重一些加长一些。 而且山士奇上山之后的职务正好就是栾廷玉的副将，而栾廷玉又是孙立的师兄，两师兄弟的枪法套路也都差不多，山士奇和栾廷玉切磋练武的次数最多，对孙立的武艺自然也是知根知底。 “一个个出来？他们三人通常都是一起进出，这到是个麻烦。”大家纷纷皱眉。 【乱击】：当巨人感受到威胁的时候，会使用出这种攻击方式，能迅速打击巨人身周五米范围内的所有敌人。附带骨折效果，使敌人的行动速度降低40%。 坐在了车子上面，发动了车子，刘霜霜的眼神当中有一丝难舍，不过更多的则是冷酷，因为这样的一件事情，也彻底的改变了她，这是谁也没有想到的。 放下准备好的拳头的拜占庭勇士咧着嘴角，他脖子上的青筋随着这个动作而暴起宛如来自地狱的三头犬，带着绝对实力和嚣张气焰正在吠叫。 而不周山外一个怪异山脉之中，一头土黄麒麟鼻息攒动，它双眼露出一丝凶煞之气，大地中一道土元力便迅速聚集到洪荒上空，将其它四道光幕连接着便形成一道无比巨大的雷电向不周山顶抽去。 这一切为的是百姓，为的是泱泱华夏不受人欺凌，让炎黄子孙在太阳出现的地方立足。 “马上抓住她。”领头的那名忍者嘴角挂上了一丝冷笑，冷冷的望了一眼倒地的刘艺，然后指着柳如溪大声喝道。 ------------ 第332章 年会，蒸蒸日上 “早点回？”许青焰一边开车，微微有些错愕，“你打算过初二就回星海，不在家多待几天吗？” “不待，太麻烦了。”裴暮蝉坐在副驾，扒拉着手机，眼眸低垂，“不想浪费你的时间，年后你也很忙吧？” “是，确实很忙，要拍新电影。”许青焰也不隐瞒，没必要藏着，“疯狂的石头票房不错，接着拍第二部。” 陈炳金的实力叶天是最清楚不过了。那天晚上白狼五阶魔兽跟陈炳金对峙，陈炳金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实力还隐隐的压过白狼一头。在叶天用处‘至’等武技碎空斩之后，陈炳金受伤，这才是转身要逃。 我走进电梯，同时也从他身后扣着他的脖子拖着他进了电梯，按下一楼的按键，等着电梯门关上了，才放开了他。 “要我看呀，就是寒冰没有用进全力，否则怎么可能被别人打成这个德行！”一个手臂特别粗壮的年轻人说到。 我是用了很强的毅力才让自己不回头看。终于我的耳边不再有他的身影我的背后不再有那让人联想的感觉。 “我晕，早知道自己刚刚不说好了。”李艺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到。 “好了，好了，你没有恋足癖干什么一只抱着我的脚呀？这样子不仅仅我会误会，许多人都会误会的。”李艺笑嘻嘻的说到。 他依然没有变，就如同当年的那个和猎户一样，心底还是有着善良的。 “那个——”夏筱筱不知道怎么说，玩弄着手指，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庭院之中，早就是躲在了房间之中看着房顶上这一切的叶天，此时也是忍不住喃喃说道：“原来，五级斗气的实力竟然这么的强大！”感慨一下，叶天便是为现在还是没有出现的潘青阳跟炳老大两人担忧起来。 她心情就更加不好了，脸色非常难看，心里也空落落的，有些慌。 “念念，那个等车的老干部活动中心，是不是我们昨天去过的那个地方。”肖园问。 六年前，你第一次来了我家，第一次牵了我的手，第一次把我拥在怀里，第一次吻了我。可我却心虚的觉得，你的心是我从楚楚那儿偷来的，一切都不过是如海市蜃楼般的空幻，因此你当时的诺言我并没有当真。 虽说他们各自手中都拿着一方先天至宝，威力无匹，单论任何一尸的实力，都可以力战如烛龙、扬眉这样的高手。 “没有条件？ 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晓棋的声音生硬得没有一丝情绪。 酒店的回廊里是一处假山，潺潺的流水很是逼真，她倚着栏杆，看得有些出神。 君玄歌松开了手，白子衿暗松了一口气，吓死她了，还以为君玄歌要干什么。 “那难怪了。”白九命笑笑，看着这人出了门，转身往沙发走去。 看到这姚总一脸奸笑的模样，朱晓华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事就是姚总等人干的。 我微微蹙眉看着陆南征，突然抉择权落到自己手上，能掌控全局了，反而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 开工会这件事李想早就想做了，趁着资本没有入场，自己肯定要先做起来，毕竟先做的优势谁都知道。 说到这里，魏东流又摸出一柄飞剑来，却是之前向凡生道投诚的某个宗门，献上的一柄十阶土系飞剑，名唤“潜龙”。 以强大的力量，一条条深达百米的海沟一瞬间出现在秦羽儿面前，于此同时还有那破尽刀锋直袭她的面门。 ------------ 第333章 酒后，两全法 许青焰放弃了一些东西，同时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他向来是抓大放小，上台拿着麦克风讲话也只是简单提几句。提前说明了公司未来的方向，和两年内的计划。 人与人的悲欢向来不同，底下电影项目组的人听得认真。因为那是他们未来一年的方向，努力对了就有钱。 电视剧制作项目组的人兴致缺缺，只想快点拿红 “大哥，您来了。”看到刘伟，范钥音赶忙问好，此时的她已经没有了那天晚上的落魄，看得出，经过了一番精心的打扮，可是，在这种特殊的时候，资源有限，所以，只比那晚好了一些而已。 不过还好，自己的吸气大法已然全部启用，那些妖后们的功法气脉，已然缓缓第进入了刘寿光的体内，只待日后好好参详，定然为己所用。 张羽虽然这么说，可是，双方毕竟是初次见面，还是显得有点生疏。气氛也不是那么活跃了，正在这个时候，张剑从楼上下来了。 它的话音一落，周围景物突然大变，从原本的起源之地瞬间转化成了茫茫无边的血红色大海，脚下的液体传来的血腥味告诉林扬，这真的是无穷无尽的鲜血，而非什么幻术。 到了宿舍后，蓝蕊给肖翀发了一条短信，问他出租屋的地方离学校远不远，安不安全。 “无非是见中宫得幸，陛下这几日都没有召我侍奉，打量着我只是区区才人，又不似曹才人那样已有子嗣傍身，便露出来嘴脸罢了！”裴氏一甩帕子，恨恨的道。 “帝后和谐乃是国家兴旺之兆。”元秀知道她与赵氏交好，便淡淡的回道。 “晚上我就有要事跟你联系，上午我妈妈见客户去了，下午回来我跟她商量安排你和她见面的事情。”羽萧说。 拉菲奇犽·卡西利亚斯和兰德尔·坦桑尼还好说，虽然是嫡系但并非家族培养的主力，而汉谟拉比与戴林却是家族培养来和克丽丝汀娜一争高下的，结果双方的差距却越来越大，打倒让他们自己都气馁了。 看着林正德在那故意逗着君临说话，李沐也是看不下去，直接插口道。 照片上，他脸上带着平易近人的浅笑，那笑，和平时看她的一样。 “考虑得怎么样？明天你再不做决定，大概就活不到天黑了。”林迹今天没有准备食物，也准备随便说几句话就走。 晨练之后有早餐，这也是虎伊儿在其他部落看不到的。食物是——各种变味的熏烤鱼。 集合号一直吹着，逃兵们终于没有再跑，慢慢在营中集合起来。场面就此被控制住。 “我知道，你担心司宇，觉得司宇当军人，太危险了，可是妈，你说，什么事情不危险呢？”唐悦反问道。 朱砂背上的老太婆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她已经被看到了，还在自顾自地诉说着自己的悲惨和别人的是非。 我婆婆就是这样，每次看到我都说委屈我了，可我一点也不委屈，她心里有大儿子，对于我们一家人就是没钱也会时常寄特产过来。 墨少寒单手做拳，放到唇边不断地咳嗽着，却又极力克制着，似怕吵醒房间里的妻子。 想到那些好东西被别人抢了，他多少有些心疼，不过他有他的打算。 更主要的是，来这里的人，哪怕是征服了当地人，开化了当地人，但是也受当地人的影响，开始学习当地人的语言。因为这种语言要比齐国的容易。 ------------ 第334章 见家长 飞机落地太原机场。 许青焰解开安全带，裴暮蝉也站起来了。两人没带多少东西，礼物之类的全都托运过去了，出了机场就拿到了一辆车。 晋中夏天凉快，冬天有集中供暖，室内能干燥到流鼻血。 许青焰一出机场第一感觉就是干巴巴的，微微有些不适应。他看了裴暮蝉一眼，对方似乎没太大感觉。 “落地 想到要给叶淳光补一补身子，阮樱决定去海里逛逛，弄点儿海带，说不定还能弄到黄鱼黑鲷呢。 静了静后,见时间已晚，谢澄镜和谢鹤妙，以及众臣子终于收了絮叨,起身告退。 说也奇怪，听了他这句话，那两个士兵都不哭了。就仿佛三四岁的孩童吃到了糖果，甜美的糖果安抚了他们焦虑的心。 阮樱立刻撒了一把沙子进去，叶淳光用匕首抵住海蚌两边的壳，看了看阮樱。 “滚！陈思远，这次这个亏我认了，为了孩子，我今天不想对你动手，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冯琴欢恨极了陈思远，恨不能真的一刀砍过去。 可是，别人谈论这些东西，她又不能不听。有时候姑娘们会说到半夜十二点多，她就好无奈。 “放心。我会早做准备。”方念芝点头，然后让他们各自出去忙。 而这个弟子听到后在一块记载信息的玉简内查找了，一会儿。“前辈陆家共拥有三个筑基修士最强的是陆家老族长接近金丹的修为需要更高的价格”。 “最好是这样，不然你是主谋，你也逃不了干系。”周晓咬着牙。 不过前世作为一个雇佣兵，她早就已经练就了一颗铁打的心，哪怕现在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但并没有让她因此堕落。 “目前没有什么危险了，得好好休养，头骨破裂的地方千万不要在受伤了。”医生吩咐。 狡猾的洛伦佐，什么「送」，那根本是你用神技凭空变出来的，他却要送死顺水人情。也罢。 “也不知道谁给我下的药，如果我不及时回来找你，后果可能会更严重。”易风默默。 侵略军覆灭，却拒绝停战，这种貌似匪夷所思的决策背后其实有着相当合理的军事考量。 元韶眼里尽是惋惜，若不是慧妃胡来，不说大齐，就是三皇子一脉，有高云麟这将帅大才坐镇，扩疆的盛名，别说让神武帝高欢彪炳史册，单是让高洋稳坐皇储之位、也是足够了。 没错，他有了易风的孩子，曾经给自己买毓婷的他会在乎这个新生命？ 悲剧不止一次的发生，魔气本容易躁动，没人知道什么时候什么事情会引动魔仙的杀戮欲望。 “你管这些干什么？反正这两样东西对你有用，你只要明白这点就可以了。”杜南摆了摆手。 这时，在无数敌兵之中跑出来两个队长级别威胁度50左右的大汉拦住你们的去路，开场白说了些赫姆狗之类毫无营养的叫嚣，紧接着就在同袍们的火力援护下扑袭而来。 目前满城都在宣扬高云麟的好，能领到几天的口粮，他即便是满手血腥的恶魔，在他们这些边城难民眼里，他都是活菩萨般的大好人。 宴罢后再各自奏报过失，有冒犯的或者剥其面，或者凿其眼，因此国人更加恐惧。 而被夺取的一方肯定不会就这样看着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那么冲突就诞生了，那么也就会死人，那么仇恨的种子就此埋下，终有一日会生根发芽，愈来愈茁壮。 ------------ 第335章 笑不出来了 去隔壁小区只需要转一圈就到了。 许青焰开着车，缓缓进入地下车库。车库大灯在前挡风玻璃转了一圈，在两人的脸上也晃了晃，裴暮蝉不禁眯了眯眼睛。 只听见他开口了，“我觉得你哥好像不太喜欢我。” 车经过一个下坡减震带，裴暮蝉的身体顺着惯性往前倾。瞬间又被安全带拉住，仔细咀嚼着他那句话。 “西北秦岭的胡浩然我不认识，我只认识我带过的一个兵叫胡浩然。”陈煜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些年，所有核心的管理、决策都是由慕织弦做出的，他们实在也分不到多少。反而每年的高额分红，让他们过得很舒适。 至于多出来的储物袋，还有另外五分之四的各种材料，余羡现在没法处理。 爱情自然是不可能的，两颗从未交织的心也不会诞生滋养爱情的土壤。 顾昀清醒后，也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自己的大手从摸上去之后，好像就一直没有离开，甚至还捏了一下。 原以为韩延宇上车后，会跟自己说两句客气话，却没想到，韩延宇直接坐在了后座上，闭上眼睛，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只见方琉璃，刘获，朱墨临三人此刻还在震惊之中，他们一时间不理解徐海前辈和这个魁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个魁影叫徐海前辈老祖。 “瞧我这记性，我为徐将军介绍一下。”武寰一拍脑门，脸上略带着些许恍然的道。 “萧家弟子听令，我萧家自传承到如今已经上万年，我萧家辉煌过也落寞过，但就没有委曲求全过，我萧家三千四百五十口，今日，死战！”萧家最后一声吼出，全身阴神境的气势也跟着爆发而出。 丹田中，潮汐云雾般的异力迅速凝聚，化为一滴滴流光溢彩的异力，融入丹田之中。 众人又懵，这不是名字的事好不好，这是调戏，你是调戏了一个纯情少男好吧？ “如果他家人也是这个意思呢，你哥怎么办？”展云歌到是想知道程玉柔的哥哥怎么决定。 他脚尖微动，与宁宁并肩而立，远远看去，两人犹如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 梅掌柜的脸色也不好看，但是，毕竟经营铺子多年，还是有些见识的，虽然这个时候同样被张旗开的气势碾压，但是，不至于大惊失色到语无伦次。 这些日子有错别字的吱声，没时间再看一遍了，事情太多了，能写完就不错了，请妹妹们帮帮忙，回头告诉我一声。 秦欢把玩着一根金钗，瞧着这金钗上镶嵌着的东珠，她轻轻地将那东珠捏了捏，而后用力一握，那东珠便成了粉碎。 私下里也说过漫漫，咱有什么事打开天窗来说，不要甩脸色，那最伤人。 安亲王妃也笑了，只是她笑的真诚，与唐氏相比更加看好两家的亲事，在她心里儿子能有能力出众的顾嫣相陪，这辈子是值了。 大不了……大不了等她赢了比赛，想办法自己去定制一套新的机甲好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眼看着外面天色暗了下来，守着她的四人越来越紧张，因为他们知道融合灵盘空间越到后面来越难。 江铭把管事的人叫了来才知道如今当家主事的人已经是他新近相认的姐姐，这让他的大大的吃了一惊。 她肩上印记的形状确实和自己的有几分相像，却不是刺青，而是一个疤痕，而且也只是形状相似而已。 ------------ 第336章 戒指 除夕，打完所有电话的许青焰拍了拍肩头的雪，上楼了。 裴家的年夜饭还是在酒楼，这次人更多了。从隔壁市回来的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舅舅，各式各样的人。 如此一来，许青焰和裴暮蝉混迹其中反而没那么扎眼。 总有人找裴父说话敬酒，那个在家冷言冷语的老登。此刻端着姿态，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正与 赵怀雁住在燕霄殿的荣安院，朱玄光住在养義殿，二人不同路，赵怀雁早上那会吐过一次血，刚刚又晕过一次，今天是万不能再耗费心神了，她听话地回自己房中休息。 但是这场比赛，骑士和詹姆斯似乎即将要戳破这个相互成就的无敌神话。 “你会不会活的太安逸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都不懂，真的是活了一万年的神仙？白银系统忍不住吐槽。 再来说他们这些外人再如何闹，如何给孩子出头，可最终，这个细妹几还是得靠着爹妈养活长大。 此时的肖叔伦正在邹家，他将一粒黑色的药丸递给了面前邹管家。 在隆多把投篮练出来之前，超音速都要忍受着隆多被放三米的痛苦。 钟蓝也是这么觉得的，贾红受冷落，族里也就没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像钟蓝一样一出生就能够拥有灵宠是不可能了。 作战计划属于绝密，柴山兼四郎没有说具体的进攻路线和各师团的作战目标安排，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你还是老实一点呆着比较好，惹得本姑娘不高兴了，说不定就直接动手灭了你。 沐笙轻轻点头，这次放慢了速度，一张张细看起来，时不时停下托腮思考，良久似乎有决定了，在表格上刷刷的填好。 米克尔和弗莱彻两个防守悍将都没办法阻挡，不过永贝里的射门被维迪奇封堵，踢出禁区。 但是就在他用出星空大刀和星空平底锅的时候，一脸茫然的三只螳螂虫表情瞬间就变了。他们巨大的复眼转过来，看向洛塔所在的方向。 后经过城市天网、交通天网等监控排查，没有发现该车辆行驶过程出现异常。 火龙邪神看着那百条金色火龙，一时间，只觉得脑袋嗡嗡的叫，感觉前所未有的震撼。 其寒如冰，又平静似镜，仿佛破开了空气深深地刺进了肖牧的眼睛里。 “一起去紫金山内部看看吧，结伴起来总是好的。”瘦高男子回答，一步三回头，将神识调到最密的程度，监控着周围的一切，当他们走后，林轩冒了出来，给了他们一个迷之微笑。 半个月后，梁军大营中，一名普通百姓穿着的细作，正在向主帅汇报大雍军队的动向。 说完，她就直勾勾的看着莉莉娜，没有了刚才的腼腆样子。刚才看到莉莉娜那样粗暴的对待洛塔，直接让她提起了怒火。 对方乃是神剑山庄三庄主，修为乃是先天圆满，对付一头蛇妖，应是手到擒来。 吴晶见李牧嘀咕着总说些别的，但是又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心急的性子就上来了。 远古之前就存在的生命邪佛，在远古之前的时间，邪佛并不是邪佛，只是在远古之后邪佛才是邪佛。 “吃饱了。”宛情点头，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看着门口结账的李奇林等人。 徐峰眉头一皱，忽然胸口变得发闷起来，陆君的声音居然突然传了出来，而且还是前所未有的激动。 ------------ 第337章 裴暮蝉想要上班（躲起来） 周勉是真明白了，还假明白了，许青焰并不在乎。 他习惯性拉一把而已，要说多上心是不可能的。 付出真心的并不是都是舔狗，有时候就是遇人不淑。加上性格问题，一棍子打死，未免有些过于抽象了。 似乎网络上除了舔狗就是西格玛，不站队就是傻逼一样。 许青焰就不吊这些玩意，是傻逼怎么了。谁笑 所以，与其浪费时间去市场挤，很多人还是愿意一次性来供销社买齐全了。 虽然长得还可以，可是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看起来还有点性冷淡的服务生可不在他的选择范围内。 语气也是那么直击人心，“为什么不能来？你觉得是因为你弟弟所以我不能来？ 对两个彼此陌生的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气氛，怎么会尴尬？ 叮嘱过后，尹雪望着一旁还没干透的画像，一颗心似是被什么揪紧了一般。 数曲之后，琴音渐渐低了下来，按照惯例，台下也该说笑一番了。 第二门更是可气，楚泽酗酒，直接将人家姑娘的爹给打了一顿，可想而知亲事也退掉了。 而许琅殷派出去打探监视三皇子最得力的暗线——扶临，也已经知道了此事，便准备去跟许琅殷汇报情况。 毕竟护体玉符和玉萃符差距还是挺大的，基本刻画一些灵纹便可以成功了。 “你挡到我路了，借过。”说罢许琅殷不想同他废话，越过他想要往前走。 这种能力，也就拥有阵字诀的东阳才能做到了，其他人，就算是长生境，也不可能在不被其主人现的情况下直接去查探他的空间法器。 这都是韩霜和苏简计划好的事情，早已经告诉了董大志，这样的机会董大志也知道，是一个相当完美的计划。 就看到那些尘土渐渐的凝聚在了一起，然后居然化作一道黑色的能量光束，就这么迅速的来到卡门领主的面前。 好几个附近的武者心头震撼一下，但是后面的武者已经呐喊着往前冲。 “姑姑，他打铁砂袋打爆了。”马月酥没有听出姓赋晨的“弦”外之音，心里还在惊叹着那一拳的风情。 安静和她的人行动效率相当的高，不到十五分钟就赶到了目的地，并且躲在暗处待命，等待着凶手出现将他一举拿下。 足足两年的时间，东阳一直都在路上，三位镇守边疆的将军，都成功被其说服，成为支持太子的中坚力量。 “放心，他不是一般的人类，你就待在这里，我和他进去就好！”凯瑟琳说着，也跟着丁雨走下了车。 红枫星，死亡谷，谷中那漆黑的雾气终年不散，没有人知道这里的黑雾是如何形成的，但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一处禁地，这看似平静的黑雾能够吞噬一切生灵。 他认为，灵士传承没必要父传子、子传孙，只要找到具备天赋的人才，完全可以像其他玄门那样开堂收徒。 她身上还有几处断裂的伤，苏洛依只挑着重点的地方治疗了一下。 陆向谦被绑的很不舒服，苏洛依想了想，还是给他把绳子解开了。 “也不知道临河那边能不能守住，希望坚牙那家伙能多坚持一会吧！”树皮担忧的说道。 有些东西，尤其是像信仰，传说这类的，始终处在“信则灵，不信则不灵”的尴尬境界。 那县令本来没有关注许阳两人的意思，不过在不经意的看到灵伢子后，便改变了注意。 ------------ 第338章 试探她的极限 翌日，许青焰一睁眼，习惯性去摸裴暮蝉。 一摸一个空。 嗯？？？ 仔细一看，蝉宝睡在床边缘，就他妈快要掉下去了。 不是，这是干什么呢？自己晚上会梦游，在被子里游泳吗？还是她对睡在床边缘，有着不同于常人的执念。 什么冬日睡觉怪谈？ 说起来，今天算算时间，应该是大年初二 白厌没有选择去拿白木石的衣服，第一是她怕被发现，这样就解释不清楚了，第二则是怕进房间会吵醒陈舒。 如今大璃境内使用的钱币多以中央银行铸造的银元和铜币为主，而在对外贸易上，大璃又以银两和万皇币为主。 当时白玉龙只顾着紧张赵肖肖去了，没有注意自己，也没有处理，那血迹，就这么渗在额上。 他的面孔很是呆滞，毫无表情，只眼中有一抹深深的焦虑。他的精神压力很大，似乎随时都能做出什么失控的事。 三点钟的时候，穆亦沉来了，说找到一处不错的房子，位置也不错，也在这条主大街上，距离药堂有一百来米左右，距离安平高中也差不多一百米的距离，到时候她去学校也极为的方便。 李琛话音刚落，街道里便传来了汽车行驶的声音，并且那汽车还到他们这边停下了。 白厌下楼后到坐到餐椅上，都没看李琛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皇骑兵是罗浮皇族唯一的军队，其中将士都是皇族子弟，哪怕是最近数十年，皇族没落了很多，但皇骑兵依然是罗浮皇朝最精锐的部队。 听到这司机说什么真正的神明，她就明白，自己这回遇到大麻烦了。 咻的一声飞到了天上，炸成了耀眼的火光，但在那星星点点的火光中，却显露出了一个怪异的笑脸，邪恶且怪诞。 而对此，他的妻子，也就是如今兽人王国的王后自然也没有丝毫意见。而就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这么做的。 虽然因为类肾上腺素的作用，精神很好，但实际上她时时刻刻都在承受着脏器的牵累之痛，只是并不强烈，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血色羽翼之上，随着吸收龙晶的力量，渐渐浮现出一层漆黑的纹路，宛如燃烧的火焰。 只要王可露出一点点的破绽，洪庆必然不会有任何犹豫，哪怕他的项目还很需要王可才能够继续不断的完善，因为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遵循梦中的指引，我花费了这么多天的时间，也果然从一个鱼贩子那得到了这幅海图。且正如我梦中所预见的那样，这幅海图就在一条金枪鱼的肚子里。 战友们互相为自己的冲动道了歉，毕竟是刚刚战败，一时火大说了很多气话，也是正常。 其实压根就算不上是一个多么困难的事情了，原本就不是一个好说的事情了。 柳风尘正在为他的二弟，检查身上那几处受损的经脉，如今恢复的怎么样了。一旁父亲柳溯，负手而立，沉默不言。片刻的沉寂过后，柳风尘对父亲摇了摇头，柳溯一脸凝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漠然转身，沉默不言。 罗峰的话说得王浩明一头雾水，白天晚上怎么可能区别不大，不过看看旁边彭师傅的脸上挂着笑意，显然对自己的说的话也是很不以为然，王浩明只能将问题闷在心里了。 ------------ 第339章 半年 饭桌上，许青焰感觉气氛有些怪怪的，抬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裴暮蝉即刻收回了目光，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没....没什么。” 奇奇怪怪，裴暮蝉今天是不是一直在家。难不成真没喂饱，不会吧，不应该啊，那可真太棘手了。 那晚上得下狠功夫了，做好打一场硬仗的准备吧。 所以他早就决定了，要杀光苗昊等蛀虫，好让雷罚城能归于一片安详。 魔景沧、孙悟空、白起、薛仁贵迅速出现在秦君面前，站成一排。 “白婆婆，不管成不成，你总得看两眼呐！你就行行好，帮帮我们李家，我们李家定当做牛做马好好报答你的。”男人一脸苦色的拉着白婆婆往床边走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走到了有魂族之人的领地，顿时几个魂族发现了林凡和龙萱两人。 温清夜回到自己的洞府，就开始稳固自己的诛仙剑道，无生剑道的法则。 秦君心中愤愤不平的想到，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破空声，惊得他回头看去。 突然，张开强的背后传来一个悦耳却让人心惊胆战的声音，张开强扭头看去的时候，就见到是碧落，那绝美的容颜，瞬间就让得张开强没有了脾气。 我们终于见到了乌金虫的真身，给我感觉，这虫子长得很丑，既像蟑螂又像蝎子，甚至身上毛茸茸的还有点蜘蛛的味道。 “林兄，这位就是云月城的城主，我称呼他为强叔”随后，云裳又给林凡解释道，同时也给林凡介绍了一下她身旁的其余人。 自此之后接下来几天的时间，祖青便以张氏新婿身份留在其家，羯主石虎大概也乐得如此，并没有委派新的任务给祖青。 祖训规定，这种象征着身份的玉不能用太好的玉来制作，一般都是用翡翠的边角料或者不值钱的汉白玉或者金丝玉之类的。 她上辈子做过买卖，所以有经验，而且一般来说，这样的生意人一般不会和太近的人了卖一样的东西的，他家是新来的。回头客不多，不会冒险，应该是经营不一样的东西。 如此看来，布帽男子很可能也是因为尸气入体的缘故，才表现出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 余休说出这个要求后，沉默下来，他手指紧攥着红刀，目光凝聚，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 “我想，你们应该都很奇怪，为什么我任用了韩东升，而没有任用你们！”叶逍遥开口说道。 叶逍遥微微一笑，摇了摇头，他不想解释什么，他总不至于说这些歌全部是他剽窃来的吧？ 修闵这一代比较激愤的男性认为：轻钧家族现在失落的原因，是因为当年没有出现秉核那样的超级堡垒天才。所以，就算后来取得了枪焰家族法脉传承，也无法拥有一个魂魄性质的伟大人物树立标杆。 “这个……”叶振民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叶逍遥的原话学给了自己的父亲听。 刘真在心里面百转千回，眼泪就在眼里面打转。擦着擦着，她就觉得好像被什么人盯着了，一抬头，就看到了孙强的眼睛在看着自己呢。 不过叶依依也不是真的那么嚣张，自以为能在网络称神就以为所有人都不敢招惹自己。 玉梭脸红成一块柿饼，品太医近在眼前，就连对方身上那件皂色罗衣上的提花纹样也看得一清二楚，她的心跳加速，手脚没了地方安置，除了将诊金直直递上去，什么也不会做，眼睛也没地方看了。 ------------ 第340章 折月亮 那熟悉的语气，同样的欠打。 几乎让她快忘了，两人从上年国庆之后，已经断联了半年。上一次聊天还停留在十月七号，下午四。 她让许青焰买一份小蛋糕，在路边停一下车。 许青焰回了一句，“不买。” 聊天戛然而止，最后他还是买了。只是当时的沈矜月并未意识到这是断联的开始，只是觉得冷静几天 唐云金说了一句“怎么回事？”立刻冲到前面的窗口前。然后他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牧凡坐了下来，难得的优雅的处理着自己的早餐，他并不想惊到柳梦然破坏这份自然。 宋月月怕挡着出来的人，索性蹲在通道的旁边，羡慕地看着那些带了伞的人离去。 陆榆安看苏林晚说这番话的时候也不像是说的假话，所以就点了点头。 魏兰有意思的看了眼蒋灵儿，一般人都会顺金钱和地位，乍一听没什么不同。 宋心雯听见这话，从口袋里拿出来几张照片，选的全是苏林晚和余翎飞很亲密的照片。 他虽在万兽村几十载，但年轻时也曾游历山河，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人被称之为仙人，那是非常强大的，但极其罕见，此人不会就是的吧？ 卡米尔绕了一个大圈子，回到斯帕人的营地。斯帕人的营地位于两座丘陵之间的一处山谷。谷口的山岗上设有哨兵。卡米尔刚刚接近营地，就被哨兵发现，并立刻向营地内传讯。 昨日比武牧凡那恶心的一招，成功的唤醒她在遗迹中的恐惧，让她整整吐了一天。 天地大陆因万仙之地，百万年之前，仙门还未关闭，这里是万仙之地，自然不易被损毁。 付闪闪推荐了自己最喜欢的两个美容师，一个给李茹一个给莫若，这两个马上都要做新娘子，自然要美美的，其他人各点了一个，付闪闪是黑钻卡，这边儿的服务员格外客气。 几分钟后，此人吐出一大口鲜血，缓缓倒在身子下面，鲜血染红那张洁白地没有一丝杂毛的狼皮上。 若说现在王新几人只是面上给个笑脸，那等上了演武场见了宁非的实力，他们均径掉了下巴。 说完就要转身，“啪”的一声，方素素从包里不知道拿了什么东西出来，一把扔在桌子上。 “大家分散，想办法突围。”许少华握紧拳头，突然一位战友倒在身边。 蔡天才莫名的心情好，修琪琪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还是点头目送他离开，再然后，就是各种的期末测试，毕业典礼交换礼物。 按照原计划，他们在城门关闭之前进了城，想要在离统考院最近的间酒楼住下，却被告知前一天已经住满，几人不得不找了间离统考院较近的酒楼。 黄金石化者的身上光芒一闪，身体在瞬间便变换为巴顿贝蒙斯坦的模样，随后在四道光束即将射中自己的一瞬间撑起正五边形的能量场，准确的挡在光束与自己中间，将四道光束全部吸收干净。 雷霆肩章与巨人扎卡皆是用上了几乎全部的力气，以对抗对方的力量。 谭宗耀话刚说完，就有人把闵福拉过来，闵军眼中闪过失望，他本想找个机会，带着弟弟两人逃走，地下是他们的主战场，可现在闵福被这些人看管保卫着，他就不能轻举妄动。 其中往高悦去的那个方向仅三人，而且三人黑气环绕，竟是魔族！对于魔族，叶子洛喜恶参半，喜是因为有苍大和魅罗的存在，恶是因为血魔和辰音。 ------------ 第341章 东洲，天光 许青焰第一眼扫脸，然后视线往下。 沈矜月脸上戴着口罩，晃一眼还不一定认得出来。但是看胸就真简单了，对此他有那么一点点印象深刻。 “哦，这边。”他反应不是太大。 不是那种反应，而是对沈矜月的性格有点脱敏。她好像不管过多少日子，似乎都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她跑到许青焰面前，忽的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出现在高庆面前的除了蓝蓝那一张憔悴的脸外，还有一股奇怪的气味，一股说不上来的味道。就好像，就好像是蜡在木桌子上点燃的味道。相当的刺鼻。 在一轮的法术攻击，就干掉眼前的这些岐山陆家不少的强者之后，神兽军团这边，那几十名的出窍强者，他们并没有停手，而是继续冲向眼前的这些陆家的强者，随即展开一场，几乎就是一边倒的疯狂屠杀。 孟起见竹老大不想在他们的身份这个问题上做过多解释，也不好发问，静静地等着竹老大开口。 如同匹练一般的刀芒横空而现，陆游的身形如同鬼魅，直接破开两名丹青派宗师强者的长剑攻势，顺着两人身体中间一闪而过。 一拳还未砸出，大斗魂场的所有人都感到空间压迫，仿佛是有人让稳定的空间遭受到了局部的巨大破坏，如同充满气的气球，被突然炸碎一样。 俄思圭目光呆滞，任由别人将他带上台摆布，此刻的他已经认命了，他知道今天的他是难逃一死了，他现在只希望自己的事情不要影响到他哥哥俄圭的大事。 拉彼斯狂呼着从破洞中奔出，正好看到汽车从桃白白身上碾压过去。 “哼！还敢狡辩，你告诉了魅影蓝多多的藏身之处，可是那三个外星人是怎么回事？”黑星将军。 由于有杜神将的承诺，所以他的突破，几乎是等于是被神兽军团一手包办了。 “我的天，那么多人，跑也不是办法，硬拼也不是办法，三十六计走为下。”边跑边思考的珩少无奈下走了步险棋。 “组长大人，你就这么欺负我们组员吗？”连生艰难的顶住结界，但还不想亮出他的法宝来，因为怕本煞起歹心。 菲德这才想起教会骑士团已经带着未知数量的人马来到马哲尼公国南部前线，没想到在他最苦恼的时候出现了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骑士团团长。 耐萨里奥的一只巨爪已经完全毁掉了，算是泽金等人到目前为止唯一的收获，但是与之相对的，他的凶性也发挥到了最大层次，毁灭一切。 “好！”杜萌飞起身来凭借感觉搜索，飞向土行之地，连生也紧紧跟在其后，只感觉到了一片明黄色的高原上，无数黄色的怪兽在地面上钻来钻去，就向一条条身长百米的巨型蚯蚓。 只听一块大水泥板旁边传来一声惨叫，一把黑色的警用手枪被摔在了几步之外。 飞速前进当中，让人无比意外的是这一路上畅通无阻。西线和内部的某个基地可是都失去联系了，按理说路上都应该出现兽人的，但是一只都没有见到。 泡在浴缸里面，魏俊生闭上眼睛，放松着身体，最近真的感觉很累，即便是这样，还是觉得心里的压力没有任何减少，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魏俊生有些不想理会的，大概又是什么没有用处的短信吧。 ------------ 第342章 所以你的方式是..... 仇恨是一把利刃，所向披靡。 至少对于许青焰来说，确实是这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不打算等十年，只想要在这一两年干死云翼娱乐。 醒来之后，许青焰看着裹着被子背对着自己的沈矜月。倒也不觉得为难，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 沈矜月从脸到脖子都红了，除此之外，也有别的地方...... 徐凤听到有人送了五百港币的礼牌还点了她的歌，眼中满是惊喜和感激，她朝着李建勋他们所在的方向深深的鞠了一躬。 陆云祁眉头紧蹙，口中像念经似的嘟囔，最后突然看向林兮杳，眼中一片清明 。 他只期望那邪祟千万别来找自己，这坊市没辟邪符的修士多得是，没道理来找这般“富裕”的自己。 老太太还在那说不是这样的，但视频监控就摆在自己的眼前了还想着不认账。 “臣愿为陛下效死。”唐念心中一暖，知道这是萧衍在安抚他，可他心中对萧衍的警惕并未放松。 苏淼淼听到傅轻舟的话，忍不住弯了弯唇角，果然是个纯爱战士。 原本他们以为，此战定然能大败东胡，对于这一点，他们一开始的信心十足。 许生看着他，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他一定会守护好唐念，不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一听到有零食，苏清就坐不住了解开了安全带然后钻到后排去拿零食吃。 离他们不远的位置，空御尘与秦守珩、风炎凌、秦尧、葛奚淮他们坐在一起。 这是她第一次穿上这种颜色的衣服，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夏夜诺看到了不知会怎样呢？一定也会喜欢吧。 对于林梦雪的嗅觉我是真的没话说，人还没有出房间就闻到了饭香味，而且还能闻出是我自己做的，我自己都闻不出自己的菜和其他的菜有什么区别，真心是佩服她。 ‘精’准无比的一脚！势如闪电的一脚！这一脚的强大，即使是多年前巴西世界杯墨巴大战上的奥乔亚都不敢妄言阻挡，更何况是坐在自己宿舍‘门’口背后全无防御的新晋会长大人。 熊熊的烈火吞噬着一间又一间房间，沒人知道火是从哪里來燃起，也沒有人知道究竟有沒有人困在里面。只是知道这火烧了一天才熄灭。 “首先声明，我是看到你是为了她们好，才勉为其难接受你这个低俗的方法的。”陈东嫌弃道。 微博上，网友在一边看主持人马宁开场广告，一边在各种刷微博。 一把抓住李志发的大腿，往后甩到古井旁，没错是用甩的，两人见他这么凶猛，顿时就不敢造次，眼神也有些惊恐，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不过很可惜，虽然边章、韩遂大势而来想要与姜麒决战而定乾坤，但在他们眼中，已经众叛亲离的姜麒却很没风度的根本不予配合，那城头高高挂起的免战牌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愿。 “易阳侯安好，卑职尚方令李为请您好了”经过昨日的准备李为早就猜想姜麒今日会到，这不等了一早上终于候到了姜麒。 承诺用手比了个ok同时对高闻投去微笑，希望他这次就宽容对待该名努力突破自身极限的青年吧。 事实上，赤陵并没有一直在水里游，遇到陆地的时候他也会在大雨中漫步在陆地上。 看着苏晴眉头紧皱，面部表情紧绷，眼神中还有些慌乱，苏易点了点头。 ------------ 第343章 局势 许青焰看着手机里的消息，思考着有无除了等死之外的其他出路。 嗯.....所以等一会，他需要接三拨人？ 以前可以忽略沈矜月和黎漾，安排她们去别地方玩。别来凑热闹，哥这边忙着了，可现在不行了。 沈矜月已经坐下了，不管许青焰口头上怎么狡辩。月亮也是正牌女友之一，最起码的尊重和照顾还是要给 “这倒是。按你所说，知道我是‘九尾狐’的人应该只有我的组织里的人。如果别人知道了我也不会放过他的…………那你知道最初的消息来源吗？”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么重要的消息？如果让他知道了肯定不会让那家伙好过。 “你特么的不知道这时候吓人会死人？”钱一多刚刚差点掉下去，这会儿又来一下，心情能好才是怪事情。 那些低阶的火焰生物和食尸鬼们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封冻在厚实的冰块之中，然后随着冰层破裂而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当管家彻底不行的时候，林俊逸才停止了手里的动作，总算是没有出现纰漏的搞定了管家，现在有了管家跟洪金，还有袁崆等几位在剑魔宫比较重要的人物。 不过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房间还不时的晃动，左右摇摆着。靠着的墙壁好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一般，他能感觉到墙壁外时不时传来的冲击感。 走上楼梯来到曾经的包公馆前我却又犹豫了，我的手在颤抖着，我害怕得脸色惨白，但最后我还是走上前去按了下门铃。 要是给解大佬知道了肯定一脚把这厮踢到爪哇国去喝上一年的西北风。 不过它们的隐身和水龙的水雾化形不一样，更类似于一种光线折射和视觉回避。这也就意味着，如果你的精神力无法锁定紫晶龙的话，那么你肉眼所看到的永远是光线在紫晶龙身躯里折射后形成的虚影。 “轰！”完全统一的踩步，完全一致的姿势，没有多余的动作。一百双双眼睛目不斜视的直盯着正前方。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那个抬起头来正在向我张望的眼镜妹，接着我就差点一头栽倒，恐怕就是见了鬼我也不会有如此的惊恐。 “怎么回事？我好想还是不能使用暗源中的力量。”吴昊直接道。 水冰心摇了摇头，他很清楚，面对自己眼前的这个对手，使用武器，只是让他的实力变得更强，对自己的帮助微乎其微，而且以她学习的技能根本不需要使用所谓的武器，他的技能就是最大的武器。 是的，华夏军队扔的手榴弹是真假混合在一起的，分成三个批次在扔的手榴弹，头两次扔的全都是假手榴弹，第三次扔的是真手榴弹，在现第一次扔的是假手榴弹之后，这些泥轰人产生了错觉，以为剩下的手榴弹也是假的。 虽说由于直接带了打量的粮草物资，行军速度要慢上很多，但是因为刚刚经过曹操军队的洗礼，这些城镇防守力量还未恢复，因此，他们攻伐的速度并未减慢多少，甚至伤亡还要少的多。 她可以非常肯定自己就是喜欢上了灵昊，当然她也知道这是不应该的事情，不管怎么样灵昊是自己的哥哥，这种事情是禁忌，是不可以发生的事情。 片刻，屋门被人拉开，一个身穿黑色和服长衫，长相与泉奈有六七分相似，但是气质更为冷酷威严，长发散在身后却丝毫不乱，面容冷峻的男人走了进来。 ------------ 第344章 一如初见时 挂了电话，许青焰还在开车的路上，心里琢磨着领导那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不要搞大动作，稍微休息一下。 算了，听他的吧。 反正许青焰也有了休息的意思，谁家有金手指还这么氪命的。原本要四五年完成的事情，硬生生两年做完了。 之所以这么拼，也是为了今天。但他不可能瞒着两边四五年，一两年那 这是当年远古人类的埋骨之地。明明只有自己一个大活人，又从哪里传来的叹息声。 “哈哈，我们的金丹弟子含章、药典要出动了，他们要前来南海带领我们斩杀修月儿，替我们的师弟们报仇雪恨。”离恨真人激动地说。 璟龙卫，主要职责是“访谋逆妖言大奸恶等”，负责抓捕监管五州郡之职责，访谋逆妖言大奸恶之权。可以说是悬在所有官员头上的一柄利剑。也是正帝手中御下最有力的武器。 暗淡的天空之中。猛然间变得风平浪静。本來那炙热的气浪、不时刮过的微风统统消失不见。气氛沉闷的压抑万分。让隔着光幕的无数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 凤玄日一头雾水，现在他真是越来越不知道他这个四哥在想些什么了。 温姿怒得面‘色’铁青，但也找不到措辞再来辩驳，带着一肚子怒火气煞凶凶的踩着高跟鞋疾步走了出去。 当下几位尊者又细细的讨论了一番，决定把自己的势力都带进五州界。 “恩。那就麻烦长老吩咐下去，准备好接待贵客的一切事宜了。”妗焕带上温和的笑容，对着那位白胡子老者平和地说道。 而这家天际集团的养殖场，正是白长天常来的地方。他对于这里的环境十分的满意，他热衷于这种宁静和谐的自然环境，也许正是因为有了这样的一份心态，才使得他不到四十岁就取得了八重天的强大实力。 可这一次她却不能预知的，未让客人久候的同时，亦是给她这一段并没有走的多么久长的盛世之旅做了永久的归结！似乎带着些冥冥之宿命般的意味，古老而玄秘，从来都无常莫测。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全程的警察和联防队，以及其他的治安队伍都被调集了起来，前往现场维持秩序。 孟星辉依然满面微笑，耸了耸肩说道：“多谢余主任赐教，我下一次会注意的。”潜台词是，下一次注意，这一次就不用注意了。 ——店里的伙计都以为周长福下午在钱庄里，那么生的一切周掌柜也应该知道，就不会再多言。 我们等待了一年，经过了蜘蛛侠电影的拍摄，华语专辑的制作，然后王云还玩儿了近两个月的游戏终于等到了他制作专辑的时刻，我们全世界数以亿计的歌mí们，可能都如我一般的迫不及待了。 其实费扬果来并不全是担心张必武的安危，他还想到了张必武要是在明军中受到排挤，他就想办法把张必武拉到满清这一边阵容里。 罗三炮也不停的给便宜表舅戴高帽子，让老宋把秦远给敲打一顿。 ——她本来已经决定一死，她也认为，就算南宫啸空不杀自己，也绝不会再多看自己一眼，她活着也已没有什么意思和希望。 马车外湿热难耐，马车中的滋味也不好受。列位看官可曾尝试过一头钻进暴晒一中午的公交车时的滋味？所谓闷罐，正是此物。 ------------ 第345章 贯彻到底 好消息，玄关很大很长，许青焰站在中间甚至能来一段唱跳rap篮球。 坏消息，裴暮蝉倚着门，林晚粥就站在另一边。 两女的视线越过了.......甚至可以说直接忽略了许青焰，至少在这一刻他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可有可无。 许青焰干的这事，除了下了情蛊，不然裴暮蝉和林晚粥要是还能站在他的立场 “吃醋？”唐景昀唇角若有似无的勾了下，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搂到了怀里。 打从李日和把钱拿回家之后，有一段时间刘金兰整天就是提心吊胆的，生怕遭了贼，钱都不知道藏在哪里好。 比蒙一族之中的纯血比蒙皇族，也就是巴沃姆的直系血亲后裔，都拥有一种能够暂时透支生命力让自身力量超过一般极限，从而发挥出决死实力的秘法。既然后裔都是如此，巴沃姆本人不可能不会这一招。 刘金兰也不想站这里被人看笑话，矛盾肯定是结下来了，但是往后的日子还长着，谁没谁还活不下去呢。 而郝大师听了三叶这话，舒心的笑了：“放心吧，三叶，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有三叶这句话，郝大师就可以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才艺了。 不过平心而论，陈志平的确是有两把刷子，至少这种思路清晰的观点，即使是大陆很多重量级的牛人都不愿意承认，或者说压根就不屑于去承认。 欧阳听双不耐烦的点了点头，应付了欧阳成两句，待欧阳成走后，往回一看，天琴早就不知走到哪里去了。 一张硬纸片印刷出来的贺卡能卖1块钱一张，在97年的松平还是很少有人能够想象得到的。 叶清一低头，发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居然戴着一枚银色古朴的戒指。心中了然，估计是宁雨夕的想法。 等到镇压完火脉，黄花菜都凉了，再加上有无形剑器受损严重，妙一夫人心中早有有一口怒火熊熊燃烧，只是无处可以发泄出来。 四周一片黑暗，罗林无法看到敌人在哪里，只能“茫然”的四下乱转，向四周胡乱劈砍。 西城原本是用作隔离区的，但可能是无涯子的城管大队工作成绩太出色了，以至于一直没有派上用场，到现在也只是寥寥几个病号在那儿待着。赵伍带着梅三娘沿着角梯上去，倒有大片的空处。 就在接受之后，系统公告也随之如同天烈一样，轰隆炸响了开来。 英布瞧着那俩人逃跑的方向，鼻子里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收了双戟，跟着季布一块儿往大将军府去了。 人们觉得自己的苦难日子终于要到头了，他们根本没有想过，今日之后，鲁德斯科的未来或许就将彻底掌握在别人的手上。 短短百年功夫，这个门派之中便多了上百号人，这里的门人弟子除了龙苍天一人以外的其他的俱是眉心带着一粒朱砂红，这正是龙苍天为了牢牢控制住宗门而炼制出来的血魄蛊。 人还未到，只听得笑声阵阵，惊起黄山鸟雀无数，众人定睛一看，一团火云自远方急速而来。来的当然不是峨眉派人士，而是太乙混元祖师至交好友，华山派掌教烈火祖师。 那十几个丐帮弟子不知何时开始慢慢苏醒，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干巴巴地躺在地面上。 但是这些公会的老板金钱还不是大风刮来的，他们的金钱也是有开支预算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刷的钱对于李松的粉丝票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 第346章 公平起见 “差不多该停了吧？” 许青焰有些哭笑不得，但这里最没资格提意见的就是他，打死他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怎么了？心疼了？还是不行了?” “不是，我觉得蝉蝉你应该休息了，已经很晚了。”许青焰小心翼翼道，目前他状态良好，即使奔波一晚上。 一方面是身体确实强悍，另一方面， “左右还是这个盛意出的主意，难免太后不会对其有意见。今日，她能帮皇后获宠，难保以后不觊觎妃位呢。”纯妃悠悠说道。 安慕晴闻言缩了缩脖子，旋即面露惊恐之色，这让一旁的楚铭不禁莞尔一笑。 亚丝娜的惊人身份被我打听到了。我想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吧。 “所以，您老是想当秦远的药师吗”陈达此时激动地打断了慕容风的话。 话音一落，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出来，他带着傩舞时用的鬼面具，看不清楚样貌。 “兰娘娘，沛霖想拜托您件事。”听着沛霖软萌声音，兰妃就是没有招架之力。 “疾风”，旋转身体横扫四面八方的双手剑技，推荐主要用于破除敌人的围攻。狼人是用来冲破敌人围攻的，就像玩家使用双手剑一样，但是被炸飞的玩家的生命值减少到原来的6/10左右。 “娘娘，奴婢去正心殿传话吧，也好让皇上为您高兴高兴！”知夏马上就要压不住激动，腿脚。 萧豆豆藏在集装箱里，甚至有些不敢出去，她刚枪是真的菜，曲孙瑞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跳了一个噩梦般的G港，她有苦说不出。 苏白撑着脸坐在密室的大长桌上，看着老人耐心又精炼地给辰龙解释着在人类世界发生的一切。 他看向球场，拉姆控着球；再看场外液晶牌，离比赛结束还有十一秒。 疼，浑身都疼！但张一凡惊奇的发现，自己并没有死亡，因为他并没有接到系统的提示，但此时他太虚弱了，根本睁不开眼前，所以压根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 他的话也没错，而他作为统帅，又不可能亲自去探查情报，所以这事自然而然又要落到辰锋的头上。 在部队待一回，难道他不知道骄兵必败？不知道特种兵之上还有尖刀连，全能特种，各式各样的兵王，以及他这种隐蔽起来的超级部队？ 看着那张稍显干瘪的脸上涂满了油彩，半躺在地上，浑身无力的德川正直迟疑了一下后，忍着身上和脸上的疼，提气扬声叫喊了一下。 终于，一个盾垒玩家发现了张一凡摊位上的雷暴战车，他这一声惊呼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很多人都来时涌向张一凡这里。 而如此一来，这两个部下的尸体，反而成了他的食物。他将他们身上的血肉一块块的割下来，自己吃了一些，又将一些递给梅朵。 若是他能够炼化李奇锋的精血与气机，那么他说不准会进入那神秘莫测的境界之中，到时候他将不用在苟且偷生，更不用再如此的唯唯诺诺。 黄飞鹏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了，他对吴领班客气，那是为了间接的讨好彪哥，以后在这片地界混也就备有面子，要是招惹了彪哥，可就有了不少的麻烦。 周莹整理了一下头，也不再闹了，把手插在外衣兜里，和王诗晗并肩前行。 “朕是不知道朕与黄瓜的区别，但朕想，皇后你一定会知道吧。”轩辕宫澈邪魅地在秦雨轩耳旁吹着热气，一双手不安分地在身上骚动着。 ------------ 第347章 开始慢慢习惯 在金钱作用下，许青焰毫不费力弄来了一点物资。 由于不知道要封几天，他特意从各位邻居手里多买了一些蔬菜。由于都是单独联系，群里的人也不知道他收了多少。 许青焰并不在意，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况且他这不是三人，楼上还有两个无辜波及的幸运儿。傻月亮也是运气爆棚，带着黎漾跑过来，昨天还约着今 萧落雨笑着笑着，突然想起什么事来，说赵春风，这黄杰既然是你儿子，那你不会伤他朋友的命，对吧？ 自从萧逸被安排了红叶岭这个任务后，接下来，他每天几乎都耗在了红叶岭。 内蕴的威压甚至逼到了叶希他们一行人的身前，弱点的学生吓得往后退，强大的元素波动从四面八方涌来，聚集在水晶球内。 她哪里不喜欢了，分明很是羡慕呢，只是常常太理智，倒没有梦了。 苏辰觉得这两人莫名其妙，不过他们都让位了，苏辰也不矫情坐在王雪琪对面，王雪琪的俏脸红了一下，然后假装用汤勺把汤汁摇均匀。 那悬崖也是深不见底的，跳下去能活的几率是多少？吴天走到悬崖边看了看，看不见底。这么多的人，费这么大的力气，居然也没能将这两人活捉，还不被其他门派笑死么？ 叶希板着脸也没给他留情面。可男子却忽然身子一滑，叶希下意识地伸出手抱住，面上闪过惊慌。 猴子他哥号称的最后一块根据地，也就是林可儿所在的西城二中，位居老城区。 她伸手去拿桌上的水杯，却不想双手无力，杯子从手中滑了出去。 也就是说，现在只需要找到贝王所在的位置，就能够找到赐血丹了。 可是，战争能停下来？挑起战争的罪魁祸首还没有被打败，连在南太平遭受巨大损失的倭国，手都还有庞大的军力，更别说苏俄有几百万军队，德国从战争爆发以来还没有真正亮出来他们的武装。 看着那些人离开了以后，皇甫胜刚才还阴沉的脸，顿时就笑呵呵的朝着沈容走了过来，一脸的得意。 沈如雪耻笑，这天底下有谁不愿意做太子妃呢，那个沈容还真是希望装好人，以为自己真的有多清高么，估计现在她的心里也是不好受的很吧。 “你们俩也要打擂台？”丁浩浚彻底无语了，这是怎么了？她们究竟竞争的是什么？ 丁九溪将自己编制的大花篮，大果篮放了过来然后就和丁兮辰跪了下来。 鬼面青牙见到孤狼逃走，不急不慢，也不追上，嘴角微微一笑，结局已然注定。 莫离一个劲的在哭，也不说话，楚玺就任由她哭着，她哭出来反而会好很多，不然憋在心里他更加的担心。 而且她确实是拥有能自由进出穆家的本事，只不过那钥匙的话，她可就没有了，那究竟是谁给她的钥匙？ 豆豆被他拉着跑了好远，笑道上气不接下气，知道完全看不到大‘门’，他们才停了下来，豆豆笑的腰都直不起来了。这还是第一次，她能看到程墨羽落荒而逃呢，还是被一个‘门’卫追的，笑死她了。 是真哭，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也不知道是因为委屈，还是因为疼。 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她也有了自己的一两个好友，也有了疼爱自己的家人。 苏沐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眼睁睁的看着头顶的巨石吊板狠狠砸了下来。 ------------ 第348章 和解 黎漾在客厅沉默了，为什么房间里莫名发出一些...... 嗯...... 她玩了两局游戏，一输一赢，许青焰走了出来。与他一同出来的还有沈矜月，脸色微红，目光微微有些躲闪。 哈？还把自己当小孩呢？ 为了避免尴尬，黎漾咳嗽了一声。 “其实这也挺正常的，我先回房间了，那个有事叫 未曾见过的蜘蛛宠兽，拥有四阶的实力却被一刀两断，究竟是什么宠兽造成的。 现在整座古城的假象再也不复存在了，有的仅仅是李潇，陈轩，还有蓝霜三个活人而已。 她恨恨跺脚，气急败坏的朝后面挥手，同时对自己的姐妹使眼色，一旦情况不对，撤回山中逃亡。 放眼那高低不平的山峦，还能看到几个老百姓，背着竹篓从山上下来。 在里头无奈地来回弹了十几遍，曹祐慢慢学会了放松自己，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不去触碰那些反弹能力十足的曲面。 半通明的空间裂缝慢慢展开，从里面跳出一头黑乎乎的变异生物。 漫天碎石中，那些狰角地龙眼中茫然散去，再次发动了疯狂的攻击。 而落后他半步的陆安南则不痛，虽然同样穿着军装，清秀的脸上却总是带着和煦的微笑，高挑的身材在军装的衬托下更是飒爽，也难怪拥有这么高的人气。 史阿会意，从马车上将其拉下，为了防止他在途中乱叫，史阿用了块棉布死死的塞住他的嘴巴。 “居然还在问我睡没睡，自己听听这敲门声，也不嫌这话问得太多余。”云铭摇着头，感慨自己总算体会到了张怀民那一夜的心情。 暴喝之声，只见得那里的大地开始迅的化为漆黑色彩，大地之中，黏稠的魔气不断的升腾而起，短短数息之间。那方圆数万里的大地，都是被转化成为了魔土。 “肃静！”蒲友昌轻喝，一脸不悦，他和乌会长都在此，潘世光吵吵闹闹像什么话，还是他带来的人失了礼数，感觉老脸发烧。 特点：异常温柔，就像触碰了一潭轻悠荡漾的水波，和他相处时会有种惬意的美感，因此可可特别喜欢粘着他。 我完后逗得旁边的人呵呵的笑，约翰逊家的兄妹两人也抿嘴乐了。 不过，他的心智何等坚定？降服了一亿符阵心魔，神魂都化作了封神榜，封赏一切神阶强者，也可以灭杀一切神阶强者。 可可舒舒服服的在被窝了打了个滚，好久没有睡过这种软软的大床了。 王轩辕来到“自由之城”的门外，上面立刻有一个红色的光点亮了一下，这应该是在扫描来人的身份信息，王轩辕伸手推了一下，大门根本就推不动，可见应该不是任何人都能进入到里面的。 只是，千允澈这样一副失魂落魄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万一感冒了得了抑郁症怎么办？ “这应该就是它的另一个副作用了。我原以为，天蕴池的诅咒只是会抑制我的力量，且不适宜凝聚身体，但我现在的情况告诉我:我错了。 她捂着嘴有种想哭泣的冲动，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家都要骂她？ 宁问天在想，是不是自己还有什么地方遗忘了？月灵草他也没有吝啬，准备过几天再喂啸天一株。 在这血湖之中，苏宇能够感受到强烈的怨气，甚至仿佛还能看到，有无数冤魂，在血湖深处哀嚎和挣扎。 ------------ 第349章 五等分的未来 事情似乎往一个奇怪的模式发展了。 是好是坏，许青焰不太好说。 大概是封闭了半个月，平时和两女交流只有他。线上交流不算，但人不可能一直都用手机打发时间。 特别两女都有工作，在这个节点多少都会接收到一定的......其实就是大量消息。她们也清楚，这次的情况不容乐观。 往外出不去， 虽然人间界的空气有着这样那样的污染，还有什么雾霾，但是这个时候，李乘却觉得呼吸这样的空气比呼吸那已经有些发酵的酒气要幸福得多了。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拳，顿时眼前发黑，向前栽倒，幸好被后面的战友扶住。 让燕振诚提前乔装打扮，远离玄夜星域，待到这一切风头了结，再悄悄地暗中返回，那个时候，元始天宗早已经覆灭殆尽，不会再有人来追究他们。 “就算被改为思雪，总不见得与我有关吧，姑娘你我初次见面，就如此冒昧质问于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在下告辞了！”天生心中有些慌乱了，沙哑的声音故作气愤道。 这听上去很搞笑，哪有人这么蠢，仿佛作死一般，可事实就是如此，历史上类似的事情不再少数。 载有重物的商船不可能在速度上胜过战船，没过多久，第三舰队就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迦太基船队，为了吸引迦太基舰队的救援，米多拉德斯并没有下令立即向其发起攻击，而是缀在其后面。 那是一条白金镶钻的项链，款式并不是很新颖，就是心形的白金坠子的中心位置镶嵌着一颗钻石，不过这条项链所代表的含义却很明显了。 虽然一些地方改掉了，但是看上去却舒服很多，和之前一比较的话，其实更加合适居住的感觉。 也正是因为如此，那天在酒楼，洛辰仅仅看了她一眼，他便对洛辰发动精神攻击，想要教训其一番。 此时此刻，眼下的情形不禁让二人想起蟠龙山洞初见时的一幕，旋即相视一笑。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可以让她屈服的话，除了安阳，那么就只有金钱了吧。 “我们现在已经做了，难道你们还想要将我们抓起来呀？抓着我们不放了？”中年说道。 独孤凤起身接过已经睡着了的儿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亲，和什筱鱼一起回去了。 金秀梅微微蹙眉，听季安宁要买照相机，本来想要问问贵不贵，可转念一想，季安宁连大哥大都能买得起，照相机再贵也比不过大哥大，金秀梅便点头了。 叶澜凌他的这个举动吓到了。这样动物的本能，让她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要对她做什么? 出门后，苇杭径直往耳房后跑去，既然云霞跟上来了，便带她去看看耳房后的风景吧。 “青萝，没什么大碍，遇到绑匪而已。”云霞就跟说别人的事那般淡定的说。 以前霞儿的祖母在的时候，将军府的日子一直都过得很优裕自在。吃穿用度不说是最好的，也算上等。那时连将军府的下人们出去都是昂着头，自豪的接受别人羡慕的目光。 林芙蓉没想到欧阳逸竟然会出现，而且此刻看着这么帅气，这么温柔。 季安宁笑了一声，猜想萧山回来的这段时间，应该会被家里人安排疯狂相亲。 “东北蛇国的蛇人？神魂境的蛇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东方圣惊诧道。 ------------ 第350章 （大结局）许裴，许林，人生圆满，何其有幸。 许青焰懵了将近一分钟，心里准备好的腹稿全都没用上。 封太久了，他也有些迟钝了。 也可能是高强度作业，外加偶尔书房写剧本办公。以至于忽略了两女交流的速度，明明前两天关系才差不多。 可今天就能说出肥水不流外人田的说法，这时......成了？ 他不禁有些恍惚，所有的小心机，和一些其 易青云回繁星谷后一直没向洛阳提起紫阳草之事的细节，原是想等‘弄’到紫阳草了，好在师弟面前显摆一回。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声纳探测怎么在这片海域就出现了异常，难道下面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东西吗？”男子看着手中的声纳探测仪器，有些不高兴。 村民们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颤抖，连手上的棍棒都掉在了地上。 水媚细细的听着，知道祁离曲讲完他和她，还有祁子墨之间的三角故事，她总算明白祁离曲为什么那么恨她了。 幸好，午餐吃的是粥，加了莲子、红枣一类配料。味道尚可，而且不像是隔夜重新煮热地剩粥，倒像是新鲜做好不久的。 “赶紧出来，那么多伤口，泡久了，对伤口愈合不好。”秦国公夫人拿过一旁的浴巾给沐婉兮擦身上的水，擦干之后让她躺在床上，自己则是给她擦药。 我不知道周晓东说的突然而降的任务是何方神圣，只知道我们公共专业科目的学习教官给的课表虽然有六周的时间，但是按照教官所授的知识密度来讲，这点时间让我们达到精通的状态完全不太可能。 他不在意的笑笑，平静的眼眸中终于泛起一点波澜，如揉碎了星光般点点闪烁，却看着我眼眸一阵刺痛，立刻便红了起来。 璇玑伸手想抢那张要命的纸，却哪里抢得过眼前的高手？手才伸到桌上，那张纸已经被赵见慎拿开递给一旁的侍卫赵正。 不到半个时辰，赵逸就看到远方尘烟漫卷，身着黄衣的黄巾军出现在远处，肃杀之气迎面扑来。 正要准备下令，让人去打探一下庙怎么走，今天晚上就宿在庙里。 而那魔云藤虽然缠绕着石人在吸收精血，但似乎也是半死不活的，除了那石人周围的枝叶或是翠绿或是赤红，其他地方的都已经枯萎了，死的不能再死了。 以前纪以宁就问过需要还吗？现在称她心意了，却怎么也乐不起来，反而更加难过、伤心。 这是她给剑客做的，剑客刚跟着它的时候，嘴也很刁，顾蓉蓉怕它光吃肉消化不好，就做了些奶糕。 “那怎么能行？还是要叫太医来瞧瞧，可伤着了里面没有!”宸王紧张道。 两杯酒下肚，王中刚已经醉意朦胧。第三杯酒要是再下去，王中刚非得当场吐出来不可。 萧炎也是想起了在何处见过这个青年，进入幻灵空间时，这个青年也在场。 今天的她，扎着轻松自然的马尾，穿着一件带蓝点的白色连衣裙。 这惨烈的场面对交战的兵士并无影响，此刻官军与匈奴兵士都杀红了眼。在他们眼中只有眼前这挥舞长刀的敌人。 由于诸多烦扰事，当晚众人只稍稍喝了些酒，他这时才知道千秋雪师徒一直没回过营地，想来和他杀了龙天骄有关，但就算重来一次，还是会这么选择，也就不再想了。 萧宝卷说着，忍不住当着太监和王敬则的面，开始在俞尼子身上各个部位摸索玩弄起来。 ------------ 完结感言 原本是打算上月底完结的，想了想，最后一个结局干脆九月九号发。 久久。 这本书挺坎坷的，中期上架没多久碰见那样的恶心的事情。 现在想起来亦是气愤。 所有的痕迹全套的证据我都保留了，存在了电脑的文件夹里，防止哪天给我上岁月史书，我也能反击。 那之后半个月，阅文出台了原创保护。对开头和人设包括故事开头种种都有保护，我这也算是49入了国军了。 不管怎么样，书还是写完了，我中途也没发单章影响读者的阅读体验。 完结了，这才絮叨一番。 刚上架那会我信心满满，后来被弄到分神、内耗、沉默，不声不响更新了三个月，每天靠着看教员的书调节情绪。 我还算年轻吧，零零后，戾气是一直在的。 不过这本书刚上架那会，我直系亲属身体不好，需要钱。所以就忍了，赚钱要紧，我觉得我已经很克制了。 愤怒一直在，人要保持愤怒，同时要保持理智。 现在的作者，有阅文的原创保护条例，基本不会面临我那种情况。所以，环境还是往好的方向变的。 我这本书，就是一粒尘埃，不声不响碾死了。 碾死了这本书，碾不死我。 我写了两年书，从入门到现在，七八百个日夜基本都没怎么好好睡觉。熬夜家常便饭，码字四百来万。 长夜明灯，孤独作伴。 成绩有一部分是读者老爷的支持，有一部分是网站的带来的红利，另一部分是我一点点积攒下来。 ........ 本书完结，新书《刚准备高考，离婚逆袭系统来了》，笔名是七月封阳，三十五万字，已小肥可宰，成绩稳定，质量有保障。 感谢各位读者老爷的阅读，故事永远在路上，一部部完结。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