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天王中的天王 郓城,东溪村。 “兄长,醒一醒!外面来了客人,说是有紧急要事。” 晁该感觉有人在推他,他缓缓睁开眼睛,一脸迷茫之色。 眼前站着一个秀才模样的中年男子,正轻声呼唤,神色恭敬。 男子头戴四方帽,穿着一件麻布宽衫,腰间系着茶色腰带,下面穿着灰色鞋子,生得眉清目秀,面白须长。 这哪里来的古代人? 明明是个书生,却给人一种看不透的狡猾之感。 晁该环视一圈,发现自个躺在床上,古朴的房子,古风的桌椅。 “我明明战死了,这是哪里?”晁该吃了一惊,下一刻,他感觉大脑一阵剧痛,一股陌生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 等到他重新睁开眼睛,晁该一下子明白了,他穿越了,穿越到赫赫有名的水浒传中! 至于眼前的书生,不是旁人,正是他的同乡兼军师—智多星吴用! 一言难尽之人啊! 吴用心比天高,自诩诸葛,上梁山之后跟宋江眉来眼去,晁盖被弄到架空的处境,吴用难辞其咎。 至于自个,晁该居然成为天王晁盖了! 原书当中,晁盖作为梁山二代寨主,武艺不凡,为人仗义疏财,非常讲义气,为兄弟两肋插刀,敢做敢当,乃是一条真正的好汉! 可惜晁盖太过重视义气,却忽略政治权谋的重要性,做事情急躁而冒进,极容易陷入别人的圈套。 在讨伐曾头市战役中,晁盖便被史文恭的一支毒箭射中,中毒身亡。 实在可悲可叹,令人唏嘘。 现在他穿越成为晁盖,难道我要重蹈覆辙,最终落得败亡的下场吗? 不! 绝不! 我绝对不会让悲剧重演,给旁人做嫁衣的倒霉蛋。 前身作为特种兵,战死沙场,既然老天让他重活一世,一定要活出不一样的人生! 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权利、土地、财富、美人,老子全都要! 乱世将近,正是大展宏图之时,至于什么狗屁招安,让他见鬼去吧。 谁敢阻拦他的道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晁盖平复心情,问道:“加亮先生,出什么事了?” 吴用赶忙道:“门口来的是宋押司,说是要见保正。” 晁该瞬间明白,想必劫持生辰纲,东窗事发了。 那宋押司正是黑三郎宋江,过来通风报信。 劫持生辰纲看似隐秘,实则处处有漏洞,白胜便是最不可用之人,竟然还被吴用当作一个关键点。 最终让官府察觉出纰漏,否则他照样做一个快活的土财主。 晁盖瞟一眼吴用,这智多星着实名不副实,走的都是小道,实则不堪大用。 吴用对上晁盖眼神,心中一惊,感觉自己像是没穿衣服一样。他的心中一阵嘀咕:“怎么会事?兄长眼神锐利而有神,怎么感觉对我有所不满?还是我哪里做错了事?” “有多少人随他一起来?”晁盖低声问道。 “庄客说,只见他一个人骑马狂奔而来。” “速速将他请进屋中,只怕要出大事!” 晁盖径直来到屋外,只见一个中年男子,身高六尺,年约三十,面色黝黑,眼如丹凤,眉似卧蚕。 不是旁人,正是宋江! 好一个宋江啊!没想到一穿越就遇到此人,原著当中浓墨重彩的主人公,竟然是这等模样! 晁盖心情复杂至极,想他是成也宋江,败也宋江。 上得梁山之后,愣是被此人架空,最后沦落到被人一箭射死的地步。 至于那一箭,真的是史文恭射的? 还真的不好说! 不过眼下,还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贤弟,你着急来此,所为何事?”晁盖明知故问道。 宋江一把拉住晁盖的手臂,急匆匆走向后堂一个小屋子,转身将门一掩。 “哥哥啊,我今日豁出性命来救你。白胜已被锁拿,将哥哥你们六个人全部供出来了!官府马上派遣官兵来抓人!哥哥听我一言,速速离开,否则性命堪忧啊!”宋江焦急说道。 晁盖心中了然,果然是此事。 “贤弟,幸有你通风报信,大恩往后定有回报!”晁盖脱口而出,可能是原本的记忆,说出这些话,没有任何迟疑。 “哥哥,这次来抓捕你的人名叫何涛,他带来一个消息,皇城里的道人说咱们郓城县有天子气,县里到处在抓人,但凡作奸犯科之辈,都是罪加一等!这个节骨眼上,哥哥若是落网被抓,只怕要诛九族之罪。”宋江提醒说道。 嗯? 天子气? 若说郓城县有天子气,又该落在哪个人身上? 还是说,朝廷里面有什么高人? 他刚刚穿越而来,想要搞一番事业,这就要暴露了? 这也太玄幻了吧? “哥哥,不要再说啦。你赶紧收拾金银细软,赶紧走吧!”宋江见晁盖迟疑不定,再次催促道。 晁盖劝道:“好兄弟,你快些上马回去,若是耽误久了,惹人怀疑。” 宋江连连点头,出了庄子,上马扬鞭,很快远去。 晁盖目送宋江远去,脸上神色凝重,生辰纲一事败露,只有被逼梁山一条路。 这条路很艰难,想要团结诸多兄弟,还得早做筹谋。至于招安什么的,晁盖绝对不会答应。 梁山头领的位置,他必须要拿下。 这年头宋徽宗当政,用不了多久,天下大乱,金人铁骑南下,偌大国家,一败涂地,东京城聚集天下财富,全部被金人一扫而空! 帝姬、后妃、宫女,往昔贵妇人,我汉家女人被金人凌辱,耻辱至极。 整个中原大地,落入异族之手,往后百年,我汉人偏安东南,故土都无法恢复。 耻辱啊! 实在是耻辱到极致! 既然重活一世,那就狠狠干一番,哪怕是死,也比沦为这腐朽王朝的走狗强! 这辈子我要做皇帝,做那开国皇帝! 我要替天行道,阻止那耻辱的未来,让我汉家男儿扬眉吐气,开疆拓土,击败天下之敌! “不过,万事开头难,饭要一口一口地吃,当务之急,还要逃出围捕才是正事!” 晁盖急匆匆赶回后屋,吴用、公孙胜、刘唐三人早就等候许久。晁盖便将前后事一说,三人都是大吃一惊。 吴用感叹道:“此事多亏宋江来报信,否则我等性命不保。” “吴用,我寻几个忠心的庄户,让他们挑上金银,先去投奔石碣村阮氏三雄,你与刘唐先走。”晁盖吩咐说道。 吴用点头道:“此计甚妙,那石碣村距离梁山水泊很近,若是官府苦苦相逼,大不了入伙便是。” 晁盖点头道:“加亮先生言之有理,眼下先逃出生天再说。你们二人先走,我与公孙先生把庄中琐碎事情处置好,随后便来。” 事不宜迟,吴用他们便去收拾金银细软,当即从后门而出。 一炷香后,外面庄客急慌慌来报:“保正,大事不好!村口来一群差役,后边还跟着士兵,朝着咱们庄子杀来了。” “什么?竟然来得这么快!”公孙胜大吃一惊,“哥哥,咱们赶紧撤吧,再不走的话,怕是来不及了。” 晁盖摇了摇头:“不!我们现在还不能走,需得抵挡一阵。否则吴用他们走不远就要被抓,那就前功尽弃,得不偿失。” 公孙胜急道:“抵挡容易,只怕到时候想走就难了!” 晁盖沉声道:“我有一计,可以一试。” .......... ------------ 第2章 大事不妙!改变历史! “兄长有何妙计?”公孙胜好奇问道。 晁盖抬手一招:“你附耳过来!” 公孙胜靠近过来,晁盖在他耳畔低语一阵。等到说完,公孙胜瞪大眼珠,惊喜道:“兄长好计策。若有此计,脱困不难!” 晁盖来回踱步:“若是来的是朱仝、雷横两个人,我们脱困便有希望。若是旁人来此,唯有此计可施。” 记得在原著中,晁盖能顺利遁走,那也是朱仝、雷横两个人放水的缘故。 晁盖着人从库房中取出刀枪棍棒,他循着记忆,又从秘库中取出两套皮甲,他先穿了一套,又送一套给公孙胜。 而后,晁盖取出一部分金银,赏赐忠心庄户,让他们镇守门户。 等做完这一切,晁盖又提了一把弓出来。 “哥哥,咱们守得住?”公孙胜疑惑问道。 晁盖摇了摇头:“肯定守不住!咱们只要撑一阵,便能离开。天下虽大,但是身无分文,去哪里都没用。” 吴用送走的金银,断然不能有失。 晁盖穿越到此,即便是想要干一番事业,没有启动资金,那也是万万不够。 所以,他必须要赌一次! 有了金银,才好收买人心,有了钱财,才好用钱开路,没有钱,光靠义气,走不长远。 按照原著的剧情,他肯定要带着兄弟们上梁山,到那时候,用钱的地方就更多了。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再说那天子气,说得神秘兮兮的,肯定会引发朝廷警惕,这绝不是什么好事。 “晁盖哥哥言之有理,我公孙胜都听你的!” “那我们依计行事,然后在石碣村汇合。”晁盖断然说道。 “遵命!”公孙胜一拱手,扭身朝着后门而去。 大概十分钟左右,晁盖站在墙楼上,望见有一百多士卒缓缓而来。 等到人马靠近,晁盖左看右看,竟然没有望见朱仝、雷横的身影。 “糟糕了!莫不是生了变化?这来的一波人马,又是哪里来的?”晁盖嘴里泛苦,他凭借记忆,居然找不到朱仝两人。 那只能说明一件事,领军捉拿他的人马,不是郓城派来的。 难道蝴蝶的翅膀一扇,改变了历史? 官军在庄子百步外停住,领头一男子穿着轻甲。 一旁站着个虞侯道:“何观察,晁盖乃是当地一霸,庄户甚多,平素就喜欢舞刀弄枪,那六个人也都是亡命之徒,真要厮杀,恐怕要折损不少同僚。” 何观察名唤何涛,他干咳一声:“我问你,这晁盖的庄子,有几条退路?” “他有前后两条路。” “那就好办!钱二,我分你三十人马,你去后门堵着,我这边攻打前门,只要破了他的庄子,晁盖插翅难飞!”何涛分析说道。 钱二立刻道:“何观察好计策,小的便在后面堵着他们!” “只要抓了晁盖等人,回到济州,我定为你请功!”何涛高声说道,“这个人外号托塔天王,口气不小,搞不好跟那天子气有一些关联。” “小人明白,定誓死杀敌!”钱二立功心切,领着十个弓箭手,十个刀盾手,还有十个长枪手,便朝着后门而去。 “晁盖,你们这些刁民,竟敢偷盗梁中书钱财,速速开了庄门,争取宽大处置!”何涛大声喊道。 晁盖藏着弓,厉声道:“你这厮是谁?我不杀无名之辈。” “吾乃济州缉捕使臣何涛,奉济州知府令,捉拿与你!” 晁盖恍然,原来是这厮,他怎么这会就来了?这跟原剧情不妥啊! “何涛,你有本事,只管来拿我!”晁盖不甘示弱地道。 “好一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来人啊!给我上!”何涛当即下令,麾下将领朝着庄子冲杀而去。 晁盖二话不说,弯弓搭箭,便是一箭射出。 然而,这一箭竟然连个毛都没射中。 “哈哈哈哈!晁盖,就你这箭法,还敢出来丢人,简直让人笑掉大牙。”何涛骑在马上,一阵嘲讽。 晁盖脸色怒气一闪而过,他以前做特种兵时,箭法也是苦练过。 只是古代的弓,跟现代复合弓还是有些差异,尤其是准头方面,更是不同。 晁盖细细一想,重新弯弓搭箭,又是一箭! 这一箭朝着何涛而去,正好落在何涛右侧三米外的位置。 何涛讥笑道:“说你不行,你还不信!晁盖,来,射我啊!射中我算你好本事!” “这可是你说的!” 晁盖深吸一口气,腰马合一,瞬间挽弓如月,只听“嗖”的一声! 这一箭犹如流星追月,一瞬而至。 何涛面皮猛地一抽,只觉得大事不妙,下意识脑袋一歪。 “啊!” 这厮惨叫一声,那箭矢穿透耳朵,直接飞出数米之外。 “我的耳朵!”何涛抬手一摸,左边耳朵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晁盖居高临下,冷笑一声:“何涛!我这一箭如何?” 何涛咬牙切齿:“晁盖,你不得好死!进攻,给我进攻!谁先拿下晁盖,奖励纹银二十两!” 话音一落,下方士卒发了疯一样进攻庄门。 晁盖扭头一看,只见庄子四处火焰四起,正是让公孙胜安排放的火。晁盖吹了个口哨,领着庄客急匆匆朝后方而去。 何涛翻身下马,紧急包扎伤口,提了一把朴刀,冲到庄门前,怒骂道: “这卑鄙的晁盖!” “嘭!” 庄门洞开,官军蜂拥而入,只见庄内火光冲天,到处都是火堆,眼前都是烟尘,这帮人一阵翻找,根本不见一人! 何涛反应过来,连连大吼: “去后门!他们一定要走后门!” ........... ------------ 第3章 钱财扰人心! 后门。 晁盖领着一群庄户,急匆匆赶来,正好跟公孙胜会合。 “晁盖哥哥,当真是料事如神,后门果然有伏兵候着!”公孙胜叹服说道。 晁盖点头道:“土鸡瓦狗之辈,依计行事便是。” “来人,把东西抬上去!” 地上放着三个箩筐,里面装着金银珠宝,七八个庄户拿着铲子,把萝筐抬到土墙上。 这些庄户挥动大铲,一股脑把钱铲到墙外,犹如下起钱雨。 “好多钱啊!” “金子!银子!还有珠宝!” “他们疯了吗?钱都不要了!” 后门士兵都是当地厢军,哪里见过这么多钱,登时场面大乱,根本无法约束,全部去捡金银铜钱,连防护阵型都顾不上。 虞侯钱二急得大叫:“你们干什么,这是中了晁盖计策,都给我住手。” 财帛动人心! 何况一地的金银珠宝,士卒纪律性极差,一个个红着眼睛,把金银往怀里揣。 “笨蛋!一群笨蛋!”钱二又蹦又跳,想要弹压,却毫无办法。 “嘭!”的一声,原本紧闭的后门,瞬间洞开。 “完蛋了!”钱二吓得尖叫一声,扭头就跑。 一群庄户手持朴刀,蜂拥而出,见人便砍,这帮士兵毫无防备,瞬间被砍翻十几人,场面登时大乱,晁盖一群人冲破防护,径直朝着北面奔走。 晁盖冲出敌阵,对着公孙胜道:“我们兵分两路,石碣村汇合!” “好!” 等何涛急慌慌冲到后门,发现后门失守,死了一地士卒。 虞侯钱二缩在远处一个草堆中,瑟瑟发抖! 何涛勃然大怒,单手将他提起:“混账!让你镇守后门,晁盖他们人呢?” 钱二嚎道:“何观察,方才有人从墙那头洒出一堆铜钱金银,散落满地都是。士卒忙着抢钱,小人劝阻,他们都不听!没想到后门洞开,晁盖那帮人趁机杀出,一个照面砍杀十几人,要不是小人逃得快,只怕也要死在这里!” 何涛气得都要吐血,吼道:“他们往哪里去了?” “朝东面去了!” “追!给我追!一定要将晁盖擒拿,生死不论!” 钱二道:“何观察,他们都散开而走,现在即使去追,想要追到晁盖,恐怕极为艰难。” 何观察气得连连跺脚:“晁盖,你伤了我的耳朵,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钱二想了想道:“何观察,小人有一计,也许有办法。” “有什么办法?”何涛面色阴沉问道。 “何观察回到郓城,发出悬赏通告,让江湖中人取晁盖人头,只要杀了此人,便能立功!”钱二说到这里,补充说道:“我再选十个武艺高超的人,寻访追踪,也许能够追上晁盖。” 何观察听到这话,来回踱步:“劫持生辰纲的有六人,一定有漏网之鱼,你的法子或许有用。那你就领十个好手去追,如果能抓住晁盖,我一定为你请功。” 钱二拱手:“小人一定尽心竭力,报答观察信任之恩。” 何观察压低声音道:“钱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真的抓不住,就把他给我杀了。” ........... 晁盖跟庄客们分散开,一个人走了二十里路。他没有直接逃往石碣村,而是向北而行,然后再寻个机会绕到石碣村。 此时,太阳日渐落山,晁盖走得饥渴难耐。 偏偏老天爷跟他过不去,居然下起雨来。 “要是淋了雨,一旦风寒,后果不堪设想。”晁盖心中警醒,好在望见远处山坡上,有一个酒家。 酒家旁边挂着一个旗帜,上面写着“酒”字,随着风雨来回翻转。 晁盖摸了摸肚子,感觉饿得厉害,索性加快脚步,很快来到酒家门口。 这家酒店瞧着有一些年头,门外面还有篱笆院墙,店里面烛火晃动。 晁盖推门而入,登时一股酒味扑面而来。 外面冷风冷雨,这酒家里面温暖如春,让人心神瞬间放松。 屋子面积不大,有四张桌子,其中三张桌子客人都满了,只留下一个空桌。 正对面有个柜台,上面摆着三四坛酒水。 “店家,上一壶酒,来一只烧鸡,再弄点旁的菜。”晁盖径直走向那张空位,一屁股坐下,顺势放下朴刀。 “好嘞,客官,还请稍等。”店家堆着笑,先是送上一壶酒,很快又送上吃食。 “客官,只管慢用!外面下雨,我这小店也能歇息一晚。”店家主动说道。 晁盖轻轻点头,也不表态,倒了一杯酒,放到鼻子嗅了嗅,然后一口喝完。 “舒服!” 这走了一路,喝点酒正好能够解乏,还能够驱散体内寒气。 晁盖环视一圈,发现角落处坐着一个中年男子,那人身穿一领靛色纱衫,面相方圆,眉清鼻秀,十分精神,最关键生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十分俊秀。 他那一桌还坐着三个人,像是他的仆从下属。 “此人衣着不俗,想必有些身份。我喝完酒,还是早些离开,省得惹出是非。”晁盖心中念叨,不敢怠慢。 “嘎吱”一声,门外突然走进四人。 领头一人虎背熊腰,光着脑袋,他瞪着眼睛,环视一圈,发现没有空位,目光落在一个人坐的晁盖。 “喂!兀那汉子,你起来到一旁去吃!这位子让我们四人坐。”光头男喊道。 晁盖眉头一皱,淡淡道:“等我吃完,我自然会让出位子。” 这话一出,远处那贵公子露出担心之色,生怕晁盖要吃亏。 店家赶忙上前道:“四位客官,要不先坐一会,一会便有空位子了。” 光头男一把推开店家,冷冷道:“那汉子,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乖乖让开,免受皮肉之苦。” 晁盖一路逃亡到此,没想到吃顿饭,竟然都遇到这种无赖蛮横之辈。 他冷哼一声:“就凭你们几个?” ................. ------------ 第4章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 “混账!”光头男面有愠色,直接坐到晁盖正对面,“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让不让桌子?” 晁盖神色淡然,依旧夹菜吃肉,头都没抬,压根不想搭理。 “小子,马哥给你说话,你是聋了吗?”光头男同行一人,当即嚷嚷说道。 “你现在认错还来得及,一会想走,那就走不了。” “滚开!”晁盖脸色一冷,气势骤升。 他上辈子也是刀头舔血的人物,一身杀气,加上原主人晁盖不近女色,常年打磨身子,身体素质那是相当了得。 三四个地痞流氓货色,居然寻他的麻烦,简直不知死活。 光头男吓了一跳,只觉眼前男人,双眸犹如猛虎,只是看他一眼,感觉遍体生寒。不过,害怕之后,光头男一阵恼羞:“你招惹我马正,那就是找死!” 马正猛地抬手,朝着晁盖面门砸去。 晁盖看都不看,反手一挡,凌空一巴掌反抽过去!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响彻整个酒馆。 马正一脸懵,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只觉得火辣辣的烧,他刚才都没瞧见对方出手,自己就挨打了! 整个酒家的食客们,纷纷退避三舍,露出惊骇之色,生怕殃及池鱼,让他们也跟着倒霉。 他们望向晁盖的眼神,犹如看一尊杀神。 反而是贵公子一桌,依旧稳稳安坐,那贵公子双眸盯着晁盖,眼中颇有欣赏之色。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这家伙是练家子,咱们一起上!”马正一声吼,其余三人也一起扑杀而来。 晁盖稳坐原地,连连摇头,这四个人略懂拳脚,可也是略懂罢了! 这样的本事,也敢嚣张跋扈,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废物就是废物!” 晁盖先发制人,一把抓起朴刀,翻身一捣,刀把捅在那厮手肘,疼得那人连连后退。 至于另外两人,晁盖猛地起身,一脚轻踢,身下板凳倒飞而出,直接砸在那两人的小腿上。 “哎哟!”两人痛呼一声,纷纷扑倒在地。 晁盖转过身,抬脚一勾,那板凳正好压在两人身上。 晁盖顺势坐下,压得两个人哀嚎连连。 马正又惊又怒,说好一起动手,怎么一个照面,三个小弟都躺下了。 “大哥,救救我们!” “马哥,救命啊!” ...... 三个小弟趴着哀嚎,马正大吼一声,硬着头皮,抄起屋里板凳,狠狠砸向晁盖。 “不好!小心!”贵公子惊呼一声,一下子站起身,面露担心之色、 晁盖安坐长凳,稳如泰山,眼瞅长凳落到他的脑袋上。 一些胆小的食客吓得纷纷闭上双眸,不敢去看,生怕晁盖脑浆崩裂,死在当场。 “嘭!” 千钧一发之际,晁盖腰间发力,一拳轰出! 这一拳势大力沉,竟直接将板凳打断,拳头落在马正那厮胸口! 马正只觉得被一头野牛撞在心口一样,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 “哇!”马正想要起身,结果张口喷血。 “嘶~~~~” 围观众人,纷纷发出倒吸凉气的声音,望向晁盖的眼神,又敬又怕! “好武艺!”远处贵公子拍手称赞,双眸放光,犹如个小迷弟。 晁盖缓缓起身,一步步逼近马正。 马正一脸惨白之色,脸上的嚣张之色荡然无存,他挣扎着跪在地上,惶恐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啊!” “都给我滚!”晁盖冷冷说道。 马正激动地连连磕头:“好!我们马上滚,滚得远远的。” 四个人相互搀扶,刚要离开。 “好歹也是厮混道上的,让你们走,怎么规矩都不知道了?”晁盖叫住说道。 马正面露苦涩,明白这次踢到铁板上了。 “好汉,我们知道错了!我们几个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断手断脚,往后肯定讨不到营生啊。”马正哭嚎说道。 晁盖露出讥讽之色:“你们几个扰了我喝酒的雅兴,还有这些客人们的心情,你说该怎么办?” 马正四个人,面面相觑,很快回过味来,纷纷从身上掏出钱来,送到柜台上。 “好汉,我们能走了吗?”马正说出这话,吓得都要哭了。 “滚吧!不要让我在见到你们四个,否则的话,就不是挨打那么简单了!”晁盖警告说道。 “我们再也不敢了!” ............. 马正四人作鸟兽散,一瞬间没了踪影。 晁盖推门而出,外面风雨停歇,月上树梢。 世道艰辛,从成为朝廷通缉要犯那一刻开始,晁盖很清楚,他彻底没有后路了。 他不是呼延灼,也不是朱仝那些人,他们过去都是官身,可以游刃有余,纵然上了梁山,招安归去,一样混得舒坦。 摆在晁盖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逼上梁山这一条路。 一念至此,晁盖不再犹豫,疾步赶路。 “英雄留步!” 晁盖扭头一看,酒家门口走出一个中年男子,正是坐在角落位置的贵公子。 “这位公子有何指教?”晁盖沉声说道,神色戒备。 “在下柴进,江湖人称小旋风,方才见英雄神威盖世,武艺非凡,柴某实在敬佩得很啊!”柴进眼中忙着激动的光芒,大有交好之心。 晁盖心中恍然,原来是大周皇族后裔,梁山的原始股东啊。 柴进有一些见识,他往后要做大事,很多地方还要靠此人,这可是个大财主,须得结交一番。 “不敢称英雄,在下晁盖,一介乡野村夫罢了。”晁盖拱手说道。 柴进想了一阵,还真没有听过这人名号,然而这都不重要! 关键此人有勇有谋,武艺非凡,若能招揽,对他往后诸多事情也有裨益。 “英雄谦虚了!我看兄弟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吗?” 换做旁人,晁盖还会隐瞒分毫,可是面对柴进,他完全不需要隐瞒,反而要大大方方地说出来。 说得越是逆天,柴进越是看重,柴进在河北的庄子,那可是各种江湖匪徒聚集中心,这大官人就爱收反贼。 晁盖义愤填膺道:“晁某听闻河北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给蔡京祝寿,便劫持了生辰纲,不想被官府察觉,正在逃难当中。” 柴进瞪大眼睛,又惊又喜道:“劫持生辰纲,京师震动,原来是兄弟所为啊,此等本领,实在让柴某敬佩。好兄弟,实在是当世英豪!” ........... ------------ 第5章 把他们全部砍了! 这一刻,晁盖在柴进心中的分量,登时又重三分。 “小事而已,换做旁人,也会这般做。若是大官人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一步。”晁盖作势欲走。 “兄弟借一步说话!”柴进低声说道,顺势拉住晁盖的手。 两人走了数百步外,寻一个僻静地方。 柴进松开手道:“晁盖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我柴进广邀天下英豪,眼下形势危急,兄弟不如先到河北小住,等风头过了,再寻机会?” 晁盖心中一笑,柴进这是想招揽他啊,可惜老子来这方世界,只做老大,绝对不会做老二。 “大官人好意,晁某心领了!实在还有多位好兄弟等着我,我不能只管自己,抛弃他们不顾!”晁盖朗声说道,一副正直模样。 这番话说得柴进眼睛发光,大赞道:“兄弟仁义啊,事到如今,还惦念兄弟之情,让柴某钦佩。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兄弟。以后如果遇到什么麻烦事情,只管来找我。” 晁盖点点头:“多谢大官人照拂之情,往后定去叨扰。” 柴进拍了拍手掌,登时一名护卫从黑暗中走出,手中提着一个包裹,“我这趟南下办点事情,出来匆忙,这包里有六根金条,你我兄弟第一次见面,你且收着。” 这柴进还真是大手笔,用钱开路,不愧是财神爷。 “大官人,无功不受禄,我身上也有金银,这钱我断不能收。”晁盖有生辰纲,不差这点钱,还不如拒绝,留下一个不爱财的好印象。 闯荡江湖,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可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晁盖要的不是救急之钱,而是要得更多,此番留下好印象,来日得到势必更多。 柴进极力劝说:“这钱又不多!兄弟只管收下。” “大官人好意,在下心领了,这金子我还不能收下!” 柴进想了想:“兄弟为大义而活,这点小钱的确辱没了兄弟!柴某最看重好汉,晁盖兄弟武艺不凡,义气无双。我马上修书一封给王伦,他是一个书生,因为招惹是非,得罪权贵,被逼落草为寇,我当初施恩与他,有数分情谊。兄弟不如先去梁山落脚,往后再做盘算。” “那就多谢大官人了!”晁盖心中一喜。 他的运气着实不错,在这里巧遇柴进,结下这番情谊,对往后诸多大事,大有裨益。 有了柴进的背书,他领着吴用一帮人上梁山,想必会容易不少。 柴进哈哈一笑:“小事一件,何足挂齿。我的马车就在前面,你与我同去,我把书信写好送你。” 等柴进将书信写好,送与晁盖,再次问道:“兄弟,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你的?” “大官人庄子上,有一位好汉名唤武松,这人还在庄中吗?”晁盖想了想问道。 往后他要图谋天下大业,自然要招揽各路英豪,武松武功了得,断然不能错过此人,更不能让此人受了宋江恩惠。 柴进回忆一阵:“好像有这么个人,那厮脾气甚大,身体不太好,前些日子得了病,我看他本事寻常,也不怎么在乎。兄弟认得此人?” 晁盖胡编道:“往昔跟他有些交情,还请大官人以后照拂一二,那晁某感激不尽了。” “既然是你的好兄弟,那也就是我的好兄弟。等我回到河北,好好照顾他,他要是回家,我会送一笔金银做盘缠。”柴进豪爽的说道。 “那就多谢大官人了!来日再见!”晁盖拱拱手,转身离开。 晁盖走出三五里地,瞅着前方一片稀疏树林,莫名停住脚步。 “晁盖!你怎么现在才到?我钱二等你好久了!”一阵冷风吹过,借着月光照耀,竟然走出十几人。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堵截后门的一名虞侯,原来叫这个名字。 哼! 没想到一路尾追至此,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何涛啊何涛,你步步紧逼,莫要落到我的手中,否则的话,我定要取你性命!” 晁盖下意识后退两步,环视一圈,他屏气凝神,查探四周情况。 “晁盖,没想到吧?我们又见面了!”正在这个时候,晁盖身后又传来一个得意的声音。 晁盖一扭头,眼皮一跳,竟然是马正四个混混,居然拦住他的后路。 马正摸着脸蛋,龇牙咧嘴道:“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吧?你居然是在逃的犯人,只要把你抓了,咱们四个还能领赏钱,嘿嘿嘿。” 钱二心情大好,一路狂追,正好遇到四个混子,这才确定晁盖行踪,特意在这里埋伏等候,正好将他一网打尽。 “晁盖,跪下投降,我还能饶你一命!你若是反抗,那就死定了!”钱二大声喊道。 腹背受敌,好一个埋伏,这钱二是想要他的命! 马正四人提着长刀,跃跃欲试。 “老子的人头在此,你们只管来取!” 钱二脸上怒气闪动,抬手一挥:“马正,给我砍死他!” 马正四人手持长刀,嗷嗷叫着,便要找回场子。晁盖猛地转过身,手提朴刀,猛地贴身一靠! 马正吓得一大跳,只觉得一座大山横移,挡在他的身前,好像天上的月亮都被遮盖。 “你......” 晁盖手起刀落,马正的脑袋横飞而出,滚落在地,犹如一个皮球,直接滚出三四米远。 “怎么会?好快的刀!” 马正瞪着眼睛,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闪过,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招惹一个不该招惹的人,可惜一切都迟了,马正眼前越来越黑,最终陷入永恒的黑暗。 无头身子鲜血喷溅,洒了晁盖一身,平添凶煞之气。 晁盖怒目而视,那三个小混混吓得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 这简直就是个魔王啊,一个照面,便把他们大哥头给砍了,简直要把人给活生生吓死。 “好汉饶命!” “我们错了!不要杀我啊!都是马正逼我们的,我们是无辜的。” “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好汉饶我一条狗命。” ........ 晁盖理都不理,挥刀一顿猛砍,便将三个混子砍死当场。 酒馆里面饶了他们四人性命,回头他们恩将仇报,这样的狗东西还留着做什么,还是杀了痛快。 杀完四人,晁盖转过身,满脸是血,神色狰狞,怒视钱二等人。 官军吓得一跳,纷纷后退数步,都被晁盖气势所慑! 这托塔天王晁盖,竟然这么霸道? 一个乡下土财主,武艺怎么这么好? 杀人一击致命,分明是见过血的厉害角色。 钱二感觉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腾,他猛地喊道:“给我上,一起上,一定能砍死他!” 周遭高手纷纷冲杀而去,钱二却往后连退数步,大有形势不妙,就要开溜的架势。 “何观察有令,杀死晁盖重赏二十两白银!大家都给我冲!” ..................... ------------ 第6章 杀我者!我恒杀之! 财帛动人心,何况对面只有一人! 钱二重赏之下,十名武夫手提钢刀,便朝晁盖冲杀而来。 晁盖瞅一眼手中卷刃的刀,顺势一丢,捡起马正的钢刀,扭头便往东面一片树林钻去。 钱二远远一见,欢喜道:“那厮心慌畏惧,尔等只管去抓。” 原本晴朗的夜空,也不知怎地,突然飘来一大朵乌云,竟然将天空中的明月笼罩,能见度一下变得极差。 晁盖一路狂奔,冲入树林当中,身后传来咚咚脚步声,还有浓重的呼吸声。 他没有停止奔跑,而是继续前行,须得感谢这具身体常年打熬,卖力狂奔之下,体力绵长,丝毫不见腿脚酸软。 一口气跑出五百多米外,晁盖寻一个大树隐住身形,扭头一看,身后追逐的武夫早就拉成一字长蛇。 领头一名武夫,皮肤墨黑如汁,手提长刀,停下脚步,竖起耳朵,眼神锐利,四处张望。 晁盖眯起眼睛,这群武夫气力绵长,呼吸不乱,一看也都是好手。 “晁盖,我看见你了!不要以为躲在那里,我就瞧不见!”那黑脸武夫高声喝斥! 这是扰乱心神之法,若是晁盖慌乱,便会失去分寸,露出马脚来。 这样的法子对付小毛贼,那是一吼一个准,可惜对晁盖这个特种兵,完全没有任何作用。 晁盖犹如一只安静的老虎,静静地站在原地,呼吸舒缓,没有暴露任何行踪! 慢慢地,黑脸武夫定住脚步,仿若感应到一股杀气。 “死!!!” 黑脸武夫大吼一声,猛地一转身,反手一刀挥出,朝着晁盖站立的位置狠狠砍去!1 “咚!”的一声。 长刀砍在树上,直接没入数分。 “咦?”黑脸武夫轻呼一声,转而一惊,“不好!” 他这一声不好刚说出口,晁盖犹如鬼魅般出现在黑脸武夫身后! 说时迟那时快,晁盖双手握刀,狠狠一个劈砍! 这一击,毫无花哨,全力一击,顺着脖颈而下,那黑汉竟然脑袋搬家,一命呜呼。 这边动静一出,便有数名武夫闻声而来。 等四名武汉望见领头汉子尸首分离,脸色都是骇然。 “走!这厮杀了队头!我们不是对手!” 这四名武夫扭头就跑,晁盖先是一愣,转而失笑,夺步而追,他犹如夜色中的猎手,紧跟而上,三十步外砍翻一人,又追到另一人,当场从后腰捅死当场! 至于第四人,跑得最快,竟是顺着原路,眼瞅要跑出树林。 晁盖也不废话,一刀丢出,将那厮钉死在地上,至于最后一人,跑到半路,跌入水坑,被晁盖乱刀砍死在水中。 结果五人,晁盖环视一圈,竟然不见其他追兵。 晁盖满脸是血,想到那钱二追杀至此,犹如附骨之蛆,心中藏一股恶气,怎么都宣泄不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晁盖深吸一口气,静静聆听,忽而听到北面有喘息之声。他没有丝毫犹豫,拔腿便走,循着声音,一路狂追,竟是见到剩下四五人护持钱二疯狂逃命! 晁盖咧嘴一笑,定睛一看,朝着一条近路,狂奔而去,径直冲到钱二前方,一转而下,拦在道路中间,将那钢刀一甩,有噼啪之声! 说来也怪,天空的乌云消散,月光重新洒满大地。 “钱二,你不是要杀我吗?现在托塔天王在这里,过来取我的脑袋,回去找何涛领赏!”晁盖狞然一笑,犹如天神下凡。 钱二大吃一惊,吓得连退数步,他瞪圆眼睛,只见晁盖沾染鲜血的面孔,犹如地狱修罗,让人肝胆俱寒。 “晁盖,你犯下的是诛九族的大罪,莫要不知悔改。我劝你现在投降,或许能从轻发落。”钱二昂着脖子,色厉内荏喊道。 “哈哈哈哈哈!既是诛九族的大罪,难道任你们宰割?这个世道早就烂透了,谁要杀我,我杀他全家!” 晁盖怒吼一声,这一刻,他感觉彻底与这副身体融合,一种血肉的澎湃之力涌遍全身! 这个耻辱的时代,不该让那些悲剧再次重演! “晁盖疯了!他彻底疯了!给我杀了他!一起上!杀了他,每个人赏赐白银五十两!” 此话一出,剩下的五名武夫怒吼中,向晁盖杀来。 这五人身手矫健,上来便组成围拢阵型,要将晁盖一网打尽。 晁盖不退反进,箭步而上,一个照面,迎头砍翻一人,电光石火之间,那厮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 上阵便杀人,吓得剩下四人阵形大乱,面有惧色。 晁盖不言不语,又窜入阵中,迎着最前面一人,便是一刀! 那厮惨叫一声,一只手被砍断,钢刀落地,晁盖将那厮一抓,猛地向前一推! “嘭!”这厮撞在对面一人身上。 晁盖径直向前,低吼一声,凌空一刀,将一人砍翻在地,复又转身,又箭步而上,见左边两人三五刀砍翻! “呸!” 晁盖将卷刃长刀一丢,复又捡起一把好刀,眼前只剩下最后一名武夫! 那武夫满头大汗,面色惨白,突然扭头就跑! 晁盖看也没看,将手中长刀一掷,直接洞穿武夫后背,栽倒地,抽搐数下,那背上的钢刀,还颤动数下。 不远处钱二,一脸惶恐,双腿犹如筛糠一样不断颤抖,他想要转身逃跑,竟然腿软的无法转身。 晁盖也不看他,径直去取钢刀,从那武夫后背取出钢刀,复又补上三刀,犹如杀鸡一般,瞅得钱二眼皮乱跳,脸都吓绿了。 晁盖缓缓转身,缓步朝钱二走来。 钱二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泪鼻涕喷涌而出:“晁盖,不,晁天王,天王大爷,我错了,我也是被逼的,我上有老.....” “像个男人好吗?你这厮现在说这些又有何用?”晁盖长叹一声,“你若不追,自然没有此等危局,可是你贪心啊,想要这提拔之功!” “天王,我听马正说,您放过他们一命,还请天王也饶我一命啊!”钱二浑身哆嗦,硬着头皮说道。 这番话,好像说到了要点! 晁盖来回踱步,面色阴晴不定,仿若在思考着什么。 “这样吧!我数到十,你若能跑到百步外,我就不杀你!”晁盖绷着一张脸,看不到任何表情。 瑟瑟发抖的钱二,此刻如闻天音,半信半疑道:“天王所言非虚?” “难道要我说第二遍?”晁盖面色一沉,语气不善。 钱二僵硬的脸上,终于露出死里逃生的期盼,他努力站起身,然后没有丝毫的犹豫,发了疯一样朝远方奔跑! 从一数到十! 足够他跑到百步之外了,哪怕是个瘸子,拼了命的话,想必也是可以的。 晁盖啊晁盖! 你终究是个乡间土财主,心存妇人之仁,竟然还会被我所骗,实在是愚蠢至极。 晁盖站在原地,头顶一轮明月,能见度极好,远处的树木、田亩、小道,瞧得清清楚楚。 瞅着钱二发了疯一样的奔逃,晁盖高喊一声: “十!” ............. ------------ 第7章 杀晁盖!重重有赏! “十!” 话音刚落,晁盖猛地掷出长刀,这把刀犹如生出眼睛,破空而去,直接洞穿钱二心口。 狂奔中的钱二猝不及防,脸上的笑容还没消散,一股大力袭来,整个人瞬间趴伏在地,他努力扭过头,那张脸上的表情丰富至极,眼中的情绪好似变换几十次! 钱二张大嘴巴,却说不出话来,瞧着口型,好似再说,你他娘为什么直接数“十”了? 难道不应该是“一”吗? 你这是在耍我吗? 你还是个人吗? 说话怎么不算数呢? 晁盖缓步而来,淡淡道:“我曾经也是一个心善之人,可马正让我明白一个道理,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至于数到十,我在心里数到了九,张口就是十咯。这个,我真的没骗你。” 钱二:“......” 晁盖拔出长刀,又认真戳上三五刀,确认钱二的身子不再抽搐,他方才停手。 晁盖长吐一口气,环视一圈,七零八落的尸体,散落到处都是,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 夜很静,空气很凉爽,让人很有精神。 晁盖也不废话,在钱二等几具尸体上搜索一番,得到一些银钱,当即放入包中,而后又下去沟里洗漱一番,褪去外面衣衫,又从包袱中取出一件干净衣衫换好,他估摸着道路,不再向北而行,而是转向石碣村方向。 ........ 第二日,天大白,万里无云,晴空万里。 何涛站在田间地头,脸色阴沉不定,一只耳朵用白布包裹,显得很滑稽。 “一早有农夫发现死尸,便来报官,我们方才查验过,都是我们的人,暂时没有发现活口。钱虞侯也死了,死亡时间大概有四五个时辰,有五个人死在旁边树林中,钱二这五六人,想必在这乡道有过厮杀。”领头一名壮汉,身长七尺五寸,紫棠色面皮,有一部扇圈胡须。 此人正是郓城县步军都头雷横,传闻此人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山涧,人称插翅虎。他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杀牛放赌,后在县中任巡捕步兵都头,与马兵都头朱仝专管擒拿贼盗。 他皱着眉头,前后查探良久,转而又道: “还有四个陌生尸首,询问左右邻舍,说是这一代的地痞,领头之人叫马正,昨晚曾在一处酒店与人生出冲突,按照店家所言,想必正是与晁盖结仇,后面在这里再次冲突,想必被晁盖所杀!这是第一处火拼之地。” “第二处厮杀地,则是一旁小树林,那晁盖利用地形,先杀队头,一刀劈砍脖颈,当场斩首,用的是军中钢刀,此人臂力极强,从现场看,那队头应当被晁盖背后偷袭。” “多人都是一刀毙命,出手凶狠,刀刀致命,只是钱二的伤势最为奇怪!” 何涛阴沉着脸,听得此话,好奇问道:“雷都头,钱二身上哪里怪了?” “钱二应当是逃命而走,可是他面部表情极为怪异,好似露出不可置信的样子!好像不相信自己会被杀!这就说明,死者生前与晁盖极有可能说过什么,然后又被偷袭!而且,钱二的伤口都是后背,凶手一击得手之后,肯定连续补刀过。” 雷横嘴上这么说,心中也是犯嘀咕! 他与晁盖有些交情,平素见他打磨棍棒,没想到身手竟如此厉害。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这等武艺,实在不凡啊。 “也就是说,晁盖那厮有可能骗过钱二,然后故意背后偷袭?”何涛冷冷说道。 雷横猜测道:“有可能凶手气力不足,诱骗钱二放他离去,然后背后偷杀,也有可能。” “哼!好一个晁盖,好一个卑鄙之徒!这厮无法无天,杀戮无辜之人,罪该万死。雷都头,你查探得很好,我今日会领庄客回济州,向知府大人禀明一切。后续之事情,便劳烦诸位!”何涛拱拱手,当即领着人马退去。 雷横回礼,等这些人走远,雷横也是一阵不安,这个晁盖到底想干什么? 杀死这么多人,官府一定不会善了,恐怕这段日子,郓城县不会太平。 雷横摇了摇头,望着堆积在一起的尸首,心情复杂。 ................ 济州。 何涛一路赶回,等到知府衙门,便将前后事一说,当即将白胜押解到厅堂。 何涛站在一旁,斥道:“白胜,郓城县晁盖庄子,被我们一扫而空,他们庄子的庄客,我已锁拿数人,这是供词,你且瞧瞧吧?” 白胜跪在厅中,先受一顿杀威棒,又瞅着眼前供词,摇着头道:“小人招了!” 何涛冷笑一声,顺势摸了摸受伤耳朵,警告道:“你们好生大胆。起先有六人商议,一个叫吴用,是个教书先生,还有一个道人,名唤公孙胜,还有一个黑大汉子,名唤刘唐。当然,光是这几个人,事情还是不敢做,听闻住在石碣村,靠打鱼为生,乃是兄弟三人。白胜,晁盖等人跑不远,你还是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那石碣村的阮家兄弟,到底是什么来头?” 白胜垂头丧气,手捧供词,浑身一阵颤抖,半晌过后,只得痛苦道:“禀知府相公,何观察,那三个姓名阮的,一个叫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叫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是活阎罗阮小七,都在那石碣村住。” “哼!一帮贱民,也敢取这等诨号,此乃取死之道。”知府相公冷笑一声。 “这三人水上功夫了得,晁天王甚是看重!”白胜支支吾吾说道。 知府相公一抬手,下令道:“既然知道前后缘由,想必晁盖等人要去石碣村寻阮氏三雄,好躲避官府抓捕。来人啊,把这白胜送入监牢,不能让他死了。” 当即有差役上前,将白胜拖死狗一样扯出厅堂外。 没一会,厅中只剩下知府相公与何涛两人。 知府相公严肃道:“何观察,依本官之见,趁晁盖等人立足未闻,尽快调兵去石碣村,将这帮贼寇抓捕,也好向上交差!此事若成,本官必为你请功!” 何涛大喜:“小人领命,必不让相公失望!” “好!本官等你凯旋!” ........ ------------ 第8章 三日后!发兵征讨! 府衙,机密房。 何涛领取知府相公台旨,当即召集手下相商。 这一次,何涛连他弟弟都一并叫来,当即有公人道:“何观察,知府相公让我等剿灭晁盖,还得筹谋两件事。” “你且说。”何涛稳坐椅子上,端起一杯茶,轻啜两口。 白面公人道:“晁盖那厮,一身武艺出众,不仅心狠手辣,而且狡猾如狐,颇有谋略。此番他与公孙胜等人兵分两路逃遁,晁盖那厮是否前往石碣村,还需要探查一番。” 何清哼了一声:“天大地大,眼下郓城县通缉布告贴得到处都是,晁盖一介犯人,本事再高,那也是一个人。他除了去石碣村,没有第二处可去。” “不错!他一路北上,我原本也是弄不明白,现在看来,不过是兵分多路的戏码,好分散我等注意力,等挣脱危险,定会折返石碣村。”何涛沉声说道,“纵然晁盖北逃,阮氏三雄、公孙胜等人一定在石碣村,若将他们一网打尽,那晁盖便是入秋的蚂蚱,蹦跶不了几日。” 公人连连点头:“何观察所言有理,晁盖去哪里我们不去管,只管将他小弟们一网打尽,让他成为孤家寡人。” 这个马屁拍得舒服! 何涛轻笑一声,心满意足道:“那你说的第二件事呢?” 白面公人小心翼翼道:“这第二件事,石碣村周遭湖荡甚多,紧靠着梁山水泊,那里都是芦苇荡子,极容易藏人。小人担心,若是晁盖等人藏匿其中,恐怕极难寻找。若要一举擒拿,须得大队官军人马,准备好舟船军士。否则百十号人,很难拿下那些贼人,还有被偷袭的风险。” 何涛一听此话,稍稍沉吟,点头道:“所言非虚,知府相公以授权我兵马调拨之权,正好能抽调五百官兵,再寻一个捕盗巡检,一同前往。” 公人大喜,连忙起身拱手道:“若得此等军马,必能马到成功,一举成功,必能以雷霆万钧之势,击败贼寇。” “好!知府相公言明,只要拿下晁盖一干贼人,定会给我等请功奖赏,还望诸位恪尽职守,奋勇作战。” “吾等听从何观察调遣!”众人纷纷起身,大声表态。 何涛厉声道:“调兵集合,三日后出兵!” .......... 晁盖一路疾行,穿山过涧,饥渴难耐,正好路过一处大庄园,周遭围着土墙,墙外栽种着不少大柳树。 晁盖环视一圈,觉得此庄非同一般,心中赞叹,当即上前敲门。 没一会,便有庄客出门:“你是何人?敲门所为何事?” 晁盖拱手道:“小人远游的旅人,此番要回老家,一路疲惫,想买些吃食,吃完便走。” “喔?就你一人?”那庄客问道。 “只有小人一个,我不用进庄子,只要弄些干净的水,一些肉饭,小人吃了便走。”晁盖又说道。 “什么事啊?”正说着,庄内有一个声音问道。 那庄客赶忙扭身,恭敬道:“少庄主,有个旅人,想买些饭菜。” “正好是饭点,让他进来便是。” “是!” 庄客回头道:“我家少庄主有请。” 晁盖点点头,跟着庄客走入庄内,瞧见不远处有个校场,那一旁的矮坡上,放着一个四方桌三张椅子。 那椅子上坐着一个俊朗少年,穿着一件薄衫,头发用一根丝带扎着,正坐在那饮酒。 少年扭头一看,瞅见晁盖,眼神一愣,不由得站起身:“这位好汉英武非凡,不似一般人。在下赵元武,这大东庄的少庄主,若是好汉不嫌弃,与我同饮几杯?” 晁盖笑了笑:“少庄主豪情邀约,岂有推辞的道理!” 两人分主客坐定,赵元武给晁盖斟满酒,又让下人端来猪肉、羊肉之类。 两人推杯至盏,喝了半个时辰,彼此稍稍熟络。 “好汉会棍棒武艺吗?”赵元武年轻气盛,一看还是好武之人,忍不住问道。 “略懂一些!” “哈哈哈!那就好,我赵元武天生不爱读书,偏爱武艺,这些年走南闯北,拜师不少,也学一些微末本事!这庄子上,还有我一位师父,乃是一位厉害的拳脚师父,他今日去外面采买私人用品,想必一会便到家。”赵元武大方地介绍道。 晁盖吃饱喝足,已有离开之意,听到这话,委婉道:“少庄主豪迈之人,请小人喝酒吃肉,实在让我感激不尽。小人急着要回家,等来日有机缘,再来拜访!” “哎呀!仁兄急什么?你且看我这番拳脚,看完再走也不迟。”赵元龙酒劲上头,不容分说,当即起身。 赵元龙摇摇晃晃走到校场中间,将上衣拨开,露出一身紧实肌肉,当即一拳捣出,虎踞龙盘之势,手脚起伏,拳脚生风,甚是威武! 赵元龙这一套拳脚练出三五分钟,扭头得意道:“好汉,我这拳脚本事,你看如何?” 晁盖安坐长椅,笑了笑道:“少庄主,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赵元龙收了招式,不满道:“好汉这话是什么道理?为何要分什么真话与假话?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门道不可?” “那是当然!”晁盖缓缓站起身,或许是酒劲的缘故,他说话竟然也有点失了分寸,“世间之人,都爱听好话、漂亮话、奉承之言,可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话,所以,往往需要用假话来凑!” 赵元龙恍然大悟,正色道:“好汉,打我第一眼瞧见你,便觉得你不同凡响,往后定是个有本事的豪杰。你只管说真话,我不是小气之辈!” 晁盖哈哈一笑:“少庄主宽厚,你的一身武艺,基础颇为扎实,拳脚使得也是甚好,只是有些破绽,遇到真正的高手,那是绝对赢不过的。” 赵元龙一听这话,原本笑吟吟的脸色,骤然一变,颇有些不高兴。 好在这位少庄主很快平息心情,虚心请教道:“哥哥,为何有此一言?还请赐教。” 晁盖刚要说话,远处传来一个讥讽之声。 “少庄主,莫要被这骗子欺瞒!这厮满口无言,看为师来教训他,把他打得满地找牙,让你看清楚他的本事!” .......... ------------ 第9章 看我揭穿你的真面目! 晁盖眉头一皱,循着声音望去。 不远处走来一名中年男子,面色黝黑,穿着一件深蓝劲装,腰间系着灰带子,国字脸,一双眼睛颇为犀利,望向晁盖的眼神,颇为不善。 赵元武一见来人,面露喜色,赶忙上前道:“师父,你来得正好,这位好汉是我刚结交的朋友。” “朋友?”黑脸男子冷哼一声,“少庄主,这厮不安好心,他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一个大骗子!” 赵元武尴尬一笑:“师父,都是误会。正好一起喝酒才好,听我细细说来。” “哼!少庄主,这厮当面诋毁你的拳脚本领,你这一手本事,乃是我洪安所授,他看不上你的武艺,那就是瞧不上我洪安!你是什么人,敢来笑话我的本事?”洪安厉声说道,语气很是不客气。 洪安乃是大东庄的教头,那是庄山老太公请来的好手。 在洪安眼中,眼前这厮挑衅,那是动他的饭碗,岂肯甘休? 晁盖心中懊恼,想着方才言语,还是唐突了一些。 所谓隔墙有耳,正是如此啊! 不过事已至此,晁盖也不含糊:“原来是洪教头,在下张明。” 这张明,自然是一个假名,他现在是被通缉的犯人,还不至于落下真名。 洪安打量一番,冷声道:“张兄弟,听你方才口气甚大!不如你我二人,较量一番,比个高低如何?” 赵元武一听这话,眼神一亮,显然也很想看看晁盖的本事。 晁盖稍一沉吟,劝说道:“洪教头,拳脚无眼,万一伤到彼此,终究伤了和气,若是刚才言语冲撞洪教头,还请原谅一二。” “哈哈哈哈哈!张明兄弟,刚才听你高谈阔论,以为你是不世出的高手!怎么?让你真的比试,生怕漏了陷,心中胆怯吗?”洪安讥讽说道,咄咄逼人,“混迹江湖,当要谨言慎行,你只要跪下向我认错,那我便不与你计较分毫!否则的话,你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晁盖脸色微变,明显无法善了,针锋相对道:“洪教头,我并不是有意贬低,而是实话实说,你教授的拳脚本领,遇到高手,不堪一击!我并不是夸张之言。” “放屁!我寻访名师,前后学艺十年,共有八九个师父传我技艺,你怎敢口出狂言!那咱们就好好比上一场,看看谁的本事厉害!”洪教头高声说道。 晁盖将他神色变化瞧在心底,只觉得无语至极。 乡野匹夫,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他说的话,本就是真话,并无贬低! 井底之蛙,哪里知道高手的厉害。 这等心胸狭隘,睚眦必报之辈,当真是无脑至极,别看这一身肌肉鼓胀,恐怕这智商九九归一,只差归零。 “我是客人,少庄主若是同意,我并无意见。”晁盖不再退让,淡淡说道。 赵元武本就是一个武痴,一听此话,兴奋地拍手道:“只要张兄愿意,我也想见见你的本事,开开眼界!” “好!少庄主同意了,张明兄弟,你也不要再推辞了!”洪安一脸冷意的说道。 赵元武想了想,朗声道:“既是比武,当然要添点彩头,谁赢了这一局,我便赏黄金五十两,当作奖赏!两位意下如何?” 洪教头一听此话,目露贪婪之色,兴奋道:“多谢少庄主赏赐,不过,我觉得还得与张兄弟约定一二。” “约定什么?”赵元武好奇道。 洪教头傲慢道:“张明兄弟,你若是输了,给我磕十个响头,为我端茶倒水三个月,然后滚到我看不见的地方去!如何?” 赵元武面色一沉,劝阻道:“师父,这个有些过了吧?” 洪教头强硬道:“少庄主,咱们都是成年人,说话要有分寸,我今日给他一个教训,那是在帮他,好让他以后记住,行走江湖,不要胡言乱语!往后他胡言乱语,那可是容易丢掉性命的。” 赵元武还要劝说,晁盖淡淡道:“洪教头,你说的条件我答应,可若是你输了呢?” “不可能!我是不会输的!”洪教头一脸自信说道。 洪安想得很简单,那就要狠狠羞辱这厮,竟然敢怀疑他的本事,一会定要打断他的狗腿! “若是你输了,我也不要你磕头,只要辞掉这教头,另寻高就吧。”晁盖嘴角扬起,眼中有精芒闪动。 “好!我答应你!既然你怀疑我的拳脚本领,那咱们拳脚见真章!”洪安说完此话,阔步走到校场,跃跃欲试。 晁盖深吸一口气,他本不想生出事端,可是此人步步紧逼,屡次挑衅,那就只能让他认清现实! 重生这一世,他就发过誓言,不会再委屈,谁要对付他,那他就要千百倍地报复回去! 赵元武左右一看,颇有些担心道:“两位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少庄主,你只管放心!我不会打死他的!只要张兄不吓尿,我还是会注意的。”洪安挑衅一笑,面露阴冷之色。 晁盖身子猛地挺直,直视洪安,气势骤然而升,终于动了真怒。 这狗一样的烂东西! 原本看在赵元武的面子,不愿与他较真,可这厮三脚猫的本领,三番五次叫嚣,蹬鼻子上脸,实在不知死活! 既然你找死,那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晁盖把腰带系紧,动了动手脚,缓步走到校场。 洪安面露兴奋之色,只要击败这家伙,不仅能拿五十两银子,还能在少庄主面前树立威信! 张明啊张明! 这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面! 看以后谁还敢小看我洪安! 晁盖闲庭信步站在原地,负手而立,神色从容,仿若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装!还在伪装! 洪安心中不快,这虚有其表之辈,看我揭穿你的真面目! “张明,接我一招!” 洪安早已按捺不住,箭步而上,双手大开,便是朝晁盖心口抓去! 晁盖站立原地,神色淡漠,这家伙的一招一式,在他的眼中,早就看得清清楚楚,哪里有破绽,也是一清二楚。 等这一爪靠近,晁盖脚步轻移,往右一动,瞬间避开洪安凌空一抓! 动作轻灵,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好身法!”赵元武先是一惊,转而大喜,拍手叫好。 洪安本想出场即巅峰,给晁盖一个下马威,没想到对方身轻如燕,轻松躲开,还让少庄主为他叫好称赞! 那他岂不是才成了一个小丑? 洪安怒火中烧,鼻子都要气歪,当即抬脚连踢,朝着晁盖膝盖、腿骨多处脆弱位置攻去! 晁盖早有所料,先是避开三招,后面又反身连踢,将洪安的脚法踢开! 连续四招脚踢法,三招被对方避开,一招还被对方反击! 可恶! 怎么会这样? 这人到底是什么身份,身手居然如此矫健? 洪安本想快速解决战斗,没想到连对方的毛都没摸到! 一时之间,洪安满头大汗,又急又燥,大吼一声,整个人犹如一头饿狼,迅猛扑杀! “不好!”赵元武看出这是他师父的拿手本领,若是接不住,肯定要受重伤! 晁盖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笑容,竟然不退反进,突然一个晃身,左手一记爆肝拳,狠狠一勾! “嘭!” 洪安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右腹传来一阵剧痛。 一声闷响,赵元武听得真切,下一刻,洪教头的身子瞬间佝偻,犹如一只卷曲的红色虾尾! “哇!” 洪教头双腿一软,直接跪在地上,张口吐了一地! 咦! 晁盖连退数步,面无表情道:“洪教头,你输了!” 洪教头瞪圆眼睛,感觉肝儿都在发颤,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往外流动! “这厮好强的气力!好刁钻的拳法!” 洪教头从未受过此等打击,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输给一个无名之辈! 偏偏对方只是出了一拳! 他就倒下了! 念头一出,洪教头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脸上火辣辣的烧,恨不得挖一个地洞钻进去! 耻辱!实在是奇耻大辱啊! “我不服!我还没输!”洪教头怒火攻心,骤然起身,猛地抄起一旁武器架的朴刀,迎着晁盖砍去! ............ ------------ 第10章 师父在上,受我一拜! 场面猝然大变,洪安怒火攻心,俨然要拼个你死我活! “洪安!你放肆,还不给我住手!”赵元武高声训斥,连师父都不喊了。 然而,洪安哪里听得进去,心中只想着反扑,瞪着眼睛道:“你这厮卑鄙无耻,今日要你好看!” 洪安挥舞朴刀,凌空劈砍,一副拼命的架势。 晁盖勃然大怒,侧身避让,一脚踹出,正中对方心窝。 “嘭!” 洪安连退数步,手中的朴刀脱手而出,晁盖紧逼而上,连出六七拳! 每一拳打出,迎着洪安面颊便是一顿炮轰! 拳头犹如雨点般落下,砸得洪安头晕目眩,毫无还手之力! “嘭!” 晁盖最后一拳打出,乃是蓄力一击,洪安脑袋一歪,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跌落在地。 “好强!这个浑蛋!我真的要输了吗?” 洪安脑海中只有绝望的念头,眼前这个壮汉,的确是一个很强大的高手! 他没有任何办法,能够战胜对方! 洪安跌坐在地,心中满是怨恨,恨不得生吃对方,好将心头的怨气全部发泄。 这家伙害他丢光脸面,马上还要丢掉教头之位。 该死啊! 这个该死的家伙! 一旁赵元武面露震惊之色,越发高看晁盖,心中暗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此等人物,往后定有大作为!此人身份,怕是不简单。” “洪安,事到如今你输了!莫要在做愚蠢之事,省得自取其辱。”赵元武冷冷说道,警告之意甚浓。 打不过就偷袭,实在有失风度,这等人品,着实令人不齿! 洪安强撑身子,缓缓起身,拱手道:“少庄主,洪某不才,请辞教头之位。” 赵元武长叹一声,知道这是赌约一部分,点头道:“洪教头这些年辛苦!一会去账房那里领二十两银子,权当赵某一点心意。” 洪安面色红肿,瞥了一眼晁盖,不死心道:“少庄主年轻,需得防备心思诡诈之辈!我告辞了!” 事到如今,这厮还在阴阳老子,那就不要怪我撕你面皮。 晁盖瞪了他一眼,淡淡道:“洪教头,山高水远,好生回家磨炼武艺,往后若想比试,我随时奉陪。” “你.....”洪安气的面色涨红,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 洪安猛挥衣袖,转身便走,只是他扭头刹那,眼神中的怨恨,完全掩饰不住。 少庄主居然没有挽留他! 实在是让人心中难过!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 等洪安走远,赵元武一脸崇拜之色,急忙扯过椅子,放在晁盖身前,请他安坐! 赵元武跪在地上,拜道:“我赵元武一心向武,可惜枉费多年学艺,连续拜上六七个师父,原来都是寻常之辈。赵某恳求,师父在上,还请收我为徒,必当日夜侍奉,尽心孝顺,若有违背,天打五雷轰!” 晁盖神色一怔,赵元武此人,进退有度,富家公子出身,却有抱负,最关键心胸广阔,做人做事,颇有章法。 “少庄主谦恭有礼,我受你一饭之恩,不曾嫌弃我半分,我收下你为弟子了!不过.....” 赵元武大喜:“师父在上,只管在我庄上长住,我定日日请安问候,另有供奉,绝不让师父受累。” 晁盖摇了摇头:“好徒儿,实不相瞒,我此番有要紧事回石碣村!等我将家中之事处理妥当,再来寻你,如何?” 赵元武一听:“既是师父有要紧事,弟子自然不能阻拦!” 晁盖将他扶起,赵元武让人取来黄金,一些干粮,送与晁盖。 晁盖也不客套,将东西一收,好言道:“好徒儿,日后若有麻烦事,也可去石碣村寻我。” 赵元武面露不舍之色:“师父,不如在大东庄小住三五日,让弟子尽一些孝心。” “你的心意,我都知道。我还有一些家人朋友,他们眼下有不少麻烦,还得我早些回去,不可耽误。” “那让我与师父同去!”赵元武再次说道。 “无需如此!我处置妥当,定会派人送信与你。”晁盖当即拒绝。 赵元武只好放弃,两人又说了一阵话,赵元武送出一头马儿,又亲自送到庄外。 等晁盖离去,一处树林中窜出洪安教头身影。 “赵元武啊,我倾心传授你武艺,现在你遇到本事高的,便将我扫地出门!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张明啊张明!往后莫让我寻到你,今日你带给我的羞辱,我会百倍、千倍偿还与你!” ............ 四条腿,果然比两条腿跑得快! 晁盖从大东庄出来,收获颇丰。 马后背挂着三五个行囊,里面有黄金五十两,白银一百两,还有诸多干粮,他的靴子中还藏着一把匕首,腰间挂着两个葫芦,一个装的是酒,一个装的是水。 算是小小富贵一把! “照这个行程,再走大半日,必能赶到石碣村。”晁盖自言自语说道。 晁盖穿过一条山谷,此时正近初夏,道路两旁,草木葱郁,突然跳出一个黑脸大汉,这大汉衣着褴褛,手持大斧头,拦在路前,高声喊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想由此过,留下......留下买路财!” 咦? 晁盖勒住缰绳,面露稀奇之色。 以前看电视剧,时常出现半路打劫的山贼。 没想到他今日也有这个待遇,只是眼前这厮,实在有些寒酸。 这厮看得粗壮,王八绿豆小眼睛,皮肤干燥,光着脚底板,拦路打劫说话都不利索,想必也是饿极了,拦路出来吓唬人吧? 尤其是这厮的斧头,一看就是年久失修,上面有斑驳黄锈。 拿这样的斧头砍人? 到底瞧不起谁? 出门砍人不磨刀,破伤风之刃吗? 离谱! 着实离谱到家! “你这厮要做什么?” 晁盖居高临下,取出腰间酒葫芦,干了一口,露出满足的神色。 “我叫刘黑子,家里种地不够吃,今日逮住你这肥羊!速速拿出买路钱来,然后给我走人!”黑脸汉子嘎嘎叫到。 “刘黑子?你这厮又丑又黑,名字倒是贴切得很!既是泥腿子,我便送你一吊钱,再给你一点干粮,拿着走人!”晁盖将葫芦一别,将东西取出,往前一丢。 刘黑子大喜,一把接住:“爷爷好阔气!俺这些日子拦截好几个,他们见到俺都吓得屁股尿流,有一个比我还穷,最后俺瞧他可怜,便送了他一双鞋子!” 晁盖:“......” 把自家鞋子送人,这会自己光脚?! 你这厮是周星星呢? 坏人做到你这个份上,也是独一份! “好了!若是没有其他事,马上给我让开!老子还要赶路,没有功夫听你鬼扯。”晁盖眯着眼睛,不耐烦说道。 刘黑子捧着钱,好像在想什么,也没有急着回答。 晁盖眉头一皱:“怎么?人心不足蛇吞象?还想要更多?” 刘黑子回过神来,解释道:“爷爷,俺村子有十几户人家都要饿死了,爷爷若能再赐我一些钱财,俺刘黑子给您做牛做马,这辈子给您做奴才,任打任骂!” 说完这话,刘黑子噗通跪在地上,便是一顿叩头,连那破伤风之刃也不要了。 晁盖脸上露出玩味之色,先不管他说的话真假,可也是一个向善之人。 “好!你说的是假话也行!我送你一根金条,想必够了吧?”晁盖笑吟吟说道。 刘黑子瞪眼眼睛,不可思议道:“够了!那是完全够了!小人这就把钱送回去,还请主人等我半个时辰。” 晁盖哈哈大笑:“我可没有空闲等你,你只管去办事,往后若有缘分。我们自会相见。刘黑子,给我让开!” 刘黑子一呆,赶忙捡起锈迹斑斑的斧头,让到路边,等晁盖走远了,他喊着道:“爷爷是天下一等一的好人,俺办完事,便来寻爷爷!” 晁盖连头也没回,这个世道演戏的人太多,有些人是利用你的善良,有些人利用你的仁慈,还有人利用你的贪婪,还有人利用你的好色! 人只要有欲望,就会有破绽,也会有弱点。 晁盖寻的只有一点: 问心无愧! 若是被骗,他损失的只是金银,若是刘黑子所言非虚,他就能救很多条人命。 那就足够了。 杀戮从来不是主旋律,人最终要活下去。 晁盖这么一想,迎着阳光,不疾不徐,心情甚好。 大概走出一个时辰,忽而听到身后一阵动静,晁盖扭头一看,竟是那刘黑子手持大斧头狂奔而来。 “咦?”晁盖露出讶异之色。 不仅如此,在他的身后,竟然还跟着二十多人。 “这是把我当肥羊了吗?还要宰我一顿?” .................... ------------ 第11章 人格魅力!豹子头林冲 晁盖一手提着缰绳,另一只手按在马边的朴刀,神色戒备,眼神锐利。 没一会,这群乞丐一样的农夫,终于跑到晁盖跟前,等到四五步远,便挤在一起,不敢贸然上前,一个个神色忐忑,眼神当中还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领头刘黑子满头大汗,一脸激动,二话不说,便跪在地上:“贵人,我等终于赶上来了!” 刘黑子说完这话,扭过头道:“你们都跪下,这便是我说的主人、爷爷!” 晁盖当场无语,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 这刘黑子搞什么飞机呢? 一下子带这么多人来,当他是什么? 收容所吗? 下一刻,这群乞丐般的农夫,哗啦啦跪在地上。 “刘黑子,你这是做什么?”晁盖高声问道,面色肃然。 “回主人的话,小人原本是个放牛的,去年俺们村遭灾,又遇到山贼侵袭,死了很多人。主人仁善,定是有本事的人。我们想跟随主人,随您身后讨生活。 我等都是命苦之人,只要有口吃的,做牛做马,为主人卖命,这些村民都是青壮,知根知底,想着一起来投奔爷爷!” 刘黑子瞅着一个糙汉子,却是心细如发,善于把握机会。 在他看来,眼前这位骑马的贵人,一看就是有个本事的英豪。 这个年头,能够遇到仁善的厉害人物,那是极为不容易。 一旦出现,刘黑子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哪怕跟在后面做奴仆,那也是愿意得很。 “贵人在上,黑子哥说得没错,我们还年轻,主人仁义,我们受了您的钱财,也要有报答之心!” “主人,我们愿跟随您!走南闯北,做牛做马!” .......... 刘黑子身后的年轻人,纷纷开口,表达忠心。 他们的目光坚定而有力,这个渐乱的世道,实在有太多人想要改变命运。 晁盖想了想,试探道:“我走的道路,那是要吃人的路,要跟人抢地盘,跟人拼命。你们如果只想着过安稳日子,那就不要跟我后面。” 刘黑子激动道:“便是这样才好!我们苦日子早就受够,苦于没有读过书,见识不大,若有爷爷这样的人带领,一定会有好日子过!” 这话一出,身后的年轻人也纷纷点头,一个个跃跃欲试,好像未来无比光明。 晁盖哈哈大笑,心中都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气运吗? 走个路,都有人投奔效力,说出去他都不敢相信,可是这样的事情,还真的就发生了。 这个世道,或许就是这般!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刘黑子这样的人,他们一旦活不下去,自然要寻找机缘。 一念至此,晁盖又告诫道:“刘黑子,既然你们要跟我,我丑话说在前头。咱干的是掉脑袋的事,以后那就是做草寇,你们还要跟随我吗?”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纷纷点头。 刘黑子斩钉截铁道:“爷爷,俺们都要活不下去了,便是不跟着爷爷,往后也是做草寇的命。反正都是草寇,还不如跟爷爷做草寇!爷爷带着我们,做一等一的草寇,往后称王称霸,咱们跟着过好日子。” “哈哈哈哈!说得好!不过,你们若跟我,须得听我的号令,若是作奸犯科,欺凌弱小,那就不要怪我刀下无情!”晁盖骑在马上,环视一圈,目光如炬,神色威严。 刘黑子等人大喜,纷纷叩头,高呼道:“我等誓死追随大人,绝不背叛!若有人不同管教,我刘黑子第一个砍掉他的脑袋!” 晁盖朗声道:“你们既然愿意跟随我,往后谁敢欺负你们,我也会为你们做主!绝不会辜负尔等。” 大伙一个个兴奋不已,刘黑子心情格外激动,犹如一个看不到未来的人,突然有了一个领路人,别提有多开心了。 他们挣扎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朝不保夕,看不到未来。 现在,因为偶然的缘分,刘黑子他们决定将命运托付给一个他们认为值得托付的人! 这是需要勇气和决断的! 可是对于刘黑子他们而言,哪怕只有一分的可能,他们也愿意用性命去争取。 他们这种底层的泥腿子,难道还有多少的机会做选择吗? 没有,也许有机会选择一次,就要耗费一生一世了! 晁盖道:“黑子,你们人数不少,与我同行,只怕引发旁人怀疑,还是分成三五批次,直接赶往石碣村,再行汇合。” “都听爷爷的!”刘黑子领命。 ................ 石碣村。 吴用、公孙胜等人早已汇合,众人停在阮小五庄子上。 吴用来回踱步,急道:“这都两日了,怎么还不见晁盖哥哥踪迹?” 阮小五道:“二哥在村口候着,若有一点风声,定会回来。我家中老小,已安排到湖中安顿。若是晁盖哥哥回来,还得从长计议,眼下官军盯得紧,唯有早投梁山水泊最是妥当。” 公孙胜点头道:“那一日,我与晁盖哥哥分别,哥哥的意思也是说要去入伙梁山。” “晁盖哥哥为了掩护我等,孤身犯险,我实在担忧。”吴用长叹一声。 “莫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突然,前方小道上,走来一个壮汉,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脸汉子,正恭敬地牵着马儿。 阮小二也跟在左右,欢喜道:“晁盖哥哥本事真大,一路上杀了很多追兵,还结识诸多好汉!” “哈哈哈哈!诸位兄弟,我们再次相会,实在是老天爷眷顾啊!大家都没事,我就放心了。”晁盖哈哈大笑,上前与诸位兄弟们叙旧。 简单把一路情况说了大概,又给众人介绍刘黑子。 吴用松了一口气,上前道:“哥哥吉星高照,有惊无险,还得诸多机缘,实在让吴某钦佩。不过眼下有一件大事,还要请哥哥拿主意。” 晁盖一听这话,脸色微微一变,不由地望向吴用。 吴用对上晁盖的眼神,莫名又是一慌。 嘶~~~~ 这是第二次了啊! 上一次在庄子的眼神,犹如今日一般! 看上一眼,都让人浑身发寒,好似他吴用全部的秘密,都要被看透一样。 晁盖心中感慨万分,智多星吴用此刻,想必还是忠心耿耿,尽心为他筹谋的。 若让他生出其他心思,那么往后的忠心,那就不好说了。 念头百转之间,晁盖开门见山道:“你想说的是咱们往后的前程吧?” “哥哥一针见血,直入关键!”吴用大喜,赶忙拱手称是。 晁盖想了想,故意问道:“加亮先生,有何妙计?” 吴用一听这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原来还是过去的哥哥啊,最终还要询问他的意思。 这么一想,吴用抖擞精神道:“我已安排人探查,那李家道口,梁山的朱贵,正在那里开设一家酒店,想要投奔梁山,必须先过他这一关!我准备一艘船,把金银财宝装进去,到时候作为上山的人情。” 晁盖一听这话,微微一笑,问了一句:“加亮先生,你可知道,这梁山眼下也是动荡的很呢?” “啊?!哥哥这话,又是何意?难道听到什么传言不成?”吴用大吃一惊,显然有些猝不及防。 一方面惊讶这个消息从何而来,另一方面,完全没想到晁盖竟然会反问他。 晁盖眯着眼睛:“你们可听过一人的名号,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 ------------ 第12章 官军来袭!晁盖的计谋!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围拢,露出好奇之色。 吴用眼珠子一转:“这个往昔听过,只是不曾见过。哥哥,此人好好教头不做,为何到这梁山中来?” 晁盖意味深长道:“既要入梁山,那豹子头林冲当要招揽,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此人武力非凡,马上本领极为出色,若能为我所用,诸多大事可成。至于林冲为何在梁山,嘿嘿.....” 这笑声一出,神秘莫测,令人毛骨悚然。 吴用不可思议地望着晁盖,这还是他认识的哥哥吗? 那个性子耿直,唯有悍勇的晁天王消失了吗? 自何涛领兵攻打庄子,这位哥哥好似变了一个人般,不仅有勇,更有谋略。 吴用瞬间有一种莫名心慌,他有些看不透这位天王哥哥了! 吴用露出一脸讶异之色,心中颇为忌惮,下意识道:“那哥哥的意思呢?” 晁盖转移话题道:“实不相瞒,此番逃难路上,你们猜我遇到哪位贵人?”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好奇之色。 便是那刘黑子,也是心惊不已。 他原本以为爷爷是个打家劫舍的江湖好汉,没想到还有诸多兄弟。 瞧着人群当中,有文有武,关键那几个武夫瞧着很是干练,都是不好招惹的姿态。 最关键这些人,明显以他的爷爷为首领。 “还是我家爷爷最是威风,一言既出,这些蛮横之人,都要屏气凝神!嘿嘿嘿!俺也要争气一些,立个大功,也好让这帮人对俺刮目相看。”刘黑子摸了摸腰间斧头,登时有黄色锈迹掉落。 他低头看了一眼,暗想道:回头安顿好,定要寻个好磨刀石,把俺这大斧头磨得光亮些。 晁盖环视一圈,朗声道:“河北沧州有位好汉,名唤小旋风柴进,此人与我有缘。梁山王伦也是柴进给的机缘,柴大官人写了一封信给我,到时送与王伦,我等上山,那也是名正言顺!” “嘶~~~~哥哥气运无双,竟有此等机缘!那钱财之类,咱们此番都能省下了!”吴用大喜,万万没想到,自家哥哥竟然有这等缘法。 原本想着落草为寇,生怕梁山不收,若有引荐信,绝对好办很多啊。 阮小七、阮小二面有喜色:“柴大官人,江湖上素闻其名,听闻对好汉颇多照顾。晁盖哥哥,实在不凡!有举荐信,比金银之物,都要好使。” 刘唐昂着头道:“天王哥哥勇武非凡,岂是池中之物?想我拜会哥哥第一日,便晓得哥哥往后定有大作为。” 唯有公孙胜一言不发,站在人群后方,细细盯着晁盖看。他眉头紧缩,一脸困惑之色。 “奇怪!当真是奇怪!怎么两日不见,哥哥身上气运浓烈,好似换了一人,着实奇怪,还有这面相,竟然都发生变化!难道哥哥这条路上,遇到什么高人不成?不对,不对,此乃夺舍之相啊!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难道我这眼睛,白日见鬼不成?” 公孙胜心中嘀咕,偷偷窥视,不敢一直盯着,生怕惊动晁盖,惹他生出疑心。 “好了!无须说些恭维的话,稍做准备,我们便去朱贵的酒店!”晁盖当机立断,不再犹豫。 事到如今,上梁山是考虑的第一件大事! 众人七嘴八舌,正商量得火热。 忽而,阮小五领着几个打鱼的匆匆跑来。 “晁盖哥哥,大事不好!济州何涛领着官军人马,朝着咱们石碣村杀来了!” 阮小二眼珠子一瞪,大叫一声:“来得好,敢来这湖荡子左右,看我将他们引到水中,让他们全部喂王八!” 公孙胜上前道:“莫要慌,贫道也有一些道法,也好让他们知道厉害。” 阮小七也道:“我们只要到了水中,他们奈何不了咱们!” 众人一阵絮叨,却不敢下最终的命令,纷纷望向晁盖。 此番晁盖哥哥回返,诸多兄弟都觉得自家哥哥似乎变得越发不凡。 此番一向多智的吴用,也不敢乱出主意了。 晁盖环视一圈,正色道:“我有一计!还需诸位兄弟配合。” 众人纷纷肃然,纷纷拱手道:“愿奉哥哥号令!” 晁盖环视一圈,吩咐道:“当务之急,要把诸位兄弟亲眷安顿妥当,才是第一要务。”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点头认同。 “刘唐兄弟!”晁盖高呼一声。 赤发鬼刘唐走到前排,拱手道:“但有所命,哥哥只管说来。” “吴学究乃是文人,不善拳脚,你与他一起,将钱财宝贝,还有咱们家中老小安排到船中,先划到李家道口左侧,你们两人只管在那里候着,我们安排妥当,便与两位汇合!”晁盖好言道。 刘唐不敢怠慢,当即领命。 吴用张口欲言,话到嘴边,想了想,换了语气道:“晁盖哥哥,还得小心,万万不可莽撞。” “吴学究所言,我会牢记在心!”晁盖嘴上客套说道,心中混不在意。 我已不是那个莽撞的晁盖,现在的晁盖,早已不同! 吴用、刘唐领命而去,剩下晁盖、阮氏三雄、公孙胜、刘黑子等人。 “诸位过来,听我计策!如此一二.......” .......... 石碣村外,何涛领取官兵,浩浩荡荡杀来。 亲弟弟何清作为先锋,他已探查左右,策马回禀:“大哥,我将周遭河畔的船只,全部征缴,一会咱们水陆并进,管他们藏在哪个芦苇荡子,都能一并剿灭!” 何涛披坚执锐,眉头一皱:“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执行军务期间,不要喊我大哥,要叫职务!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了!再有下次,军法处置。” 何清一愣,瞅着大哥黑着一张脸,脖子一缩,一脸畏惧道:“还请何观察示下!” “抓几个渔夫,寻阮家兄弟住处!” 何清拱手道:“何观察,方才在路口抓到一个黑脸汉子,说是阮家兄弟逃到湖中去了!” “喔?将那厮带来见我,我有话问他!” 没一会,何清便押解着一个黑脸壮汉。 “你叫什么名字?会划船吗?”何涛好言问道。 “俺叫刘黑子,会划船。” 何涛沉吟道:“阮家三兄弟,你可知道他们动向?” 刘黑子道:“回观察大人,那阮小五、阮小七都藏到湖中,您要捉拿他们,还得寻熟悉人领路才行。” “那你熟悉吗?”何涛好言问道。 “有些路段熟悉,有些不熟,若是半路遇到渔夫,也好让他们领路。”刘黑子面不改色说道。 “好!此事若能办妥,我会赏你银子!” “多谢观察大人!”刘黑子喜滋滋说道。 何涛翻身下马,对一旁巡检道:“这帮贼寇,畏惧官军,想必都藏在水泊芦苇荡子之中!依我看,这湖泊纵横交错,芦苇丛生,况且深浅不一,若是贸然进入,队伍必然分散,万一人数多少了,中了埋伏,恐怕多有不妙!” 巡查问道:“何观察有何良策?” “依我看,咱们五百多号人,当要一起行动,至于马匹都留在岸边,把十几人看守即可。”何涛果断说道。 “若渔船足够,可以一试!” 何清拱手道:“小人再去搜罗船只,争取多凑一些。” 何涛点点头,众人纷纷下马,没过多久,还真的弄来百十条船来。 这些船大小不一,何涛、巡检等人纷纷上船,一时之间,湖面舟船遍布,好不热闹。 等舟船朝着湖心而去,行走五六里,忽而听到远方有人在唱歌: “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就出手......” 何观察等人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何人在唱歌?” 只见远远的湖面上,停着一艘渔船,站着一个人,瞧不太清样貌。 刘黑子窜上船头,眯着眼睛,瞅了一阵,大喊道:“何观察,那厮是阮小五!” 何涛大喜,把手一招:“谁能拿下此贼,我记首功!” ............. ------------ 第13章 都是缩头乌龟! 何涛一番话,引得官兵跃跃欲试,远处只有他一人,拿下就有首功,这样的事情,风险极低,何乐而不为? 诸多官兵划动船桨,提着刀枪棍棒,朝阮小五逼近,抢着要立下功劳。 阮小五站在船头,冷笑道:“何涛,听闻你追杀我家天王哥哥,损失惨重。此番卷土重来,难道想去江中喂王八吗?” 这满是嘲讽的话语,让何涛脸上肌肉一阵猛抽,忍不住摸向受伤的耳朵,厉声道:“阮小五,看你牙尖嘴利的,一会抓到你,我倒要看看你身上筋骨,到底有几斤几两!” “你们这帮虐害百姓的狗官,当真以为带着兵马,就能抓到我等?实话告诉你,进这水泊容易,可是想出这水泊,那就不是你们说了算!”阮小五高声喝斥道。 何涛气得脸色发白,晁盖那厮当真卑鄙,让他损兵折将,丢了好大脸面! 现在阮小五这厮,当着众人的面,又撕他的伤口,何涛恨不得将他抽筋扒皮,以解心头之恨。 “放箭!给我放箭!射死那厮!”何涛猛地跺脚,连连大呼。 话音刚落,左右船上的弓箭手,纷纷弯弓搭箭,齐射连连。 阮小五大笑一声,一个跟头翻入水中,瞬间不见踪影。 官军一拥而上,长枪一阵乱捅,哪里还有人影? 阮小五以一人之力,戏耍整个官军,整个队伍士气,骤然而衰。 何清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道:“何观察,贼人狡猾,故意激怒我等,不如先回岸中,寻石碣村熟悉渔夫,将这湖中地形探查清楚,徐徐图之?” “胡言乱语!知府相公坐公堂,等着我等早日剿灭贼寇!若按照你的法子,没有半个月,啥都干不成!半个月时间,人吃马嚼,耗费多少钱粮?我们不是十几人,而是有五百号人马。”何涛怒视弟弟,一副看蠢材的表情。 何清只好垂头,心中哀叹,只好道:“那就这湖中乱转吗?” “我们五百人,又不是五百只蚂蚁?只要巡视一番,迟早找到这帮家伙的老巢。”何涛咬牙切齿,“朝那边港汊走,我就不信,这帮人还都能长翅膀飞出去。” 众人继续前行,穿过两处港汊,忽而望见前方水面,竟然停着一艘船! 那船上站着两个人,一人在后面划船,还有一人站在船头,头戴斗笠,手中提着一把点钢枪。 “兀那何涛,你家爷爷在此,过来拿我的脑袋啊!” 这一声吼,中气十足,何涛站在船头,下意识问道:“这厮又是谁?” 刘黑子眼珠一转:“禀何观察,那厮是阮小七,最是奸猾,水上功夫极好,外号活阎罗。” “活阎罗?一个贱民,也敢取这等诨号,本官今日便送他去见阎罗王!”何涛张口便骂。 方才被阮小五一番嘲讽,何涛早就憋着一肚子怒火,这会又被这阮小七怼脸开大嘲讽,何涛哪里能忍! “给我抓住他!不要让他给跑了!” 众将又是一顿晃动船只,只管去寻阮小七。 阮小七打出一个口哨,笑吟吟一扭头,身后摇船的,马上钻入一处芦苇荡子中,很快消失不见。 何涛只管催着追,众人竟是钻入一处港汊,瞅着那水湾越发狭窄。 何清劝说道:“何观察,小心有埋伏!只怕他们步步引诱,让我等落入陷阱!” 何涛怒火攻心,哪里听得进半分意见。 “那阮家兄弟三个人,加上晁盖、公孙胜那个道人,还有个粗汉子叫刘唐,最后是个文弱书生吴用!何清,我且问你,这帮人加起来还不到十个人!好吧,我就算他们十个人。便是他们有埋伏,十个人追杀我们五百人吗?”何涛破口大骂,怒道,“便是五百头猪让他杀,他杀得过来吗?” 何清:“......” 这个比方,到底是夸自己,还是骂自己是猪? 何清心中那叫一个委屈,他也是给亲哥出主意,怎么一张口就挨骂啊? 娘的! 没有老子给你出谋划策,这生辰纲的劫案,你破得了吗? 何清心中愤懑,扭过头,终于不再多言。 何涛红着眼睛,眼瞅着前面没路了,他赶忙喊道:“不要靠前,先把船都给我靠岸,想必这帮人藏在荡子中!” 众人纷纷将船只停好,纷纷上岸,转了一圈,哪里有半个人儿。 放眼望去,都是芦苇,随风晃动,根本不见人。 何涛心中焦躁,从头到尾,不见贼寇,犹如无头苍蝇,如何是好? 若是这会鸣金收兵,岂不是让弟弟笑话? 何涛心中盘算,抬头望向天边,瞅着那太阳往下落,只怕一会就要天黑。 何涛越发烦闷,来回踱步一阵,将刘黑子唤到身旁。 “观察大人,有何吩咐?”刘黑子低眉顺眼,拱手问道。 “我且问你!这一带的情况,你可熟悉?” 刘黑子摇头道:“禀观察大人,俺们虽在这边居住,但是不曾到湖中里来。再说这里面港汊甚多,纵横交错,实在不清楚。” “没用的东西!”何涛骂了一句,来回嘀嘀咕咕,只觉得一股邪气没地方撒,实在窝火。 何清吃几次闷亏,这会学聪明了,闭着嘴,不再开口出谋划策。 何涛这头责怪道:“何清,刚才听你口若悬河,计策百出!怎么?这会是哑巴了?连个屁都放不出来了?!” 何清:“......” 这何清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说你骂我,我不说你也骂我! 亲哥啊,你到底要我怎样? 这边僵持一阵,那巡检开口道:“何观察,在这里候着也不是办法!若是贼寇躲藏,故意避着我们,咱们在这里绕上三天三夜,恐怕也不会有什么收获。” “巡检有何良策?”何涛嘴上说道,心中却是骂道,这个道理老子还要你说? 光讲道理谁不会啊? 关键的有办法才行! 你特娘的! 晁盖这帮混球,那一日勇猛得很,现如今一个个都成缩头乌龟了? 巡检想了想道:“以我所见,这湖中芦苇荡子甚多,藏人极为容易。不如先派几艘船出去,四处打探一番。若有消息,及时来报,省得我们五百号人,挤在一起。” “巡检所言有理!” 何涛当即下令,安排三四艘船,又安排公人巡查,只是这些船儿出去一个多时辰,愣是不见回来的影子! “娘的!都特娘的喂王八了吗?” “何观察!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咱们这边的芦苇荡子烧起来了!” ............... ------------ 第14章 烧起来?何涛的愤怒! 何涛大惊失色:“这些芦苇荡都是湿的,怎能起火?” 一旁巡检也是大惊:“这片地干得很,最近又没下雨,这块都是枯的芦苇,一点就着,何观察,赶紧离开此地才是。” 何清只好劝道:“这火来得蹊跷,想必是晁盖那些人烧的,故意将我等引到这里。” “你给我闭嘴吧!就你最懂,看把你给傲的!”何涛破口大骂,“先赶紧撤出港汊,那些前去探查的东西,一个不见回来。等回去之后,我定要好生责罚!” ,一名官兵急匆匆赶来,喊道:“何观察,大事不好了!” 何涛听得心惊肉跳,脱口骂道:“张口不好,闭口不好,又有什么事情?” “外面....外面.....来了很多.....”官兵说得哆嗦,结结巴巴。 “慌什么?!本官还没死呢!外面有什么?”何涛厉声喊道。 “咱们来的那条路,冲来许多火船!朝着俺们这块逼来。”官兵哭丧着脸道。 “什么?!” 何涛大惊失色,他们的船全部挤在这水湾处,要是火船卷来,要将渔船烧毁一塌糊涂,若真的那样,他们还往哪里跑? 一个不好,只能去湖中喂王八。 “赶紧上船!分散突围!”何涛大脑嗡嗡作响,只想着尽快逃命。 何清大急,一把将哥哥袖子扯住:“何观察,万万不可,若是分散突围,一定会中晁盖等人的奸计。当务之急,唯有一起冲出去,哪怕折损一些,也没有多大麻烦!这帮人狡猾如狐,不敢直面应对,定然人数不足,咱们不用担心。” “闭嘴!”何涛抬起脚,一脚将亲弟弟踹翻,“都怪你东说一句,西说一句,这也不是,那也不是。我看就是你个扫把星,没一句好话!在胡言乱语,军法从事!” 何清:“......” 这位亲弟弟恨不得找块豆腐直接撞死! 亲生大哥啊! 你立功心切,这个心情我能理解,可我是你的亲弟弟啊。 怎么每一次正确的意见,你愣是不听一句呢? 难道我还会害你吗? 何清气的跳起,大呼道:“既如此,那我就先令官兵冲出去再说,到时候诸位再跟上便是!” 何涛先是沉默不语,转而道:“好!你去当先锋!我们各自突围。” 何清:“......” 如果这不是自己亲哥,他真想一棒子锤死这个蠢材。 事到如今,竟如此固执,这个场面还不明朗吗? 完全不在意他这个弟弟死活。 何清跺跺脚,不再废话,当即上了船,又叫数个官兵,先跑路再说。 “都上船!都上船,不要让火船靠近,要是烧过来,咱们就完了!”何涛连连大喊,扭头对刘黑子道,“你小子过来划船,我看你划得又好又快!” 刘黑子嘿嘿一笑:“多谢观察大人夸赞。” “你若能把我们带出去,我必有重赏!”何涛一头大汗,惶急说道。 “观察大人只管放心,一定带您冲出去!”刘黑子一双绿豆眼,冒着绿油油的光芒。 整个河湾,犹如一锅乱粥,上百条船,东奔西窜,各自挣命! 来时湖面,有七八艘火船,顺着大风,瞬息而至。 风壮火势,直接撞入船队当中,激起火星乱溅。 官军外围的渔船最是倒霉,大火一卷,蔓延开烧,登时惨叫连连,不断有人落水。 一炷香功夫,火光冲天,映照半边天都红了。 “走!快些走!莫要困在此处!”何涛吓得腿都软了,此刻也顾不得其他,也不去想五百头猪的事了。 水火无情,何况还是水火都在眼前! 要是火染渔船,要么烧死,要么掉入水中淹死。 不管是哪种,那都是一命呜呼。 形势瞬息万变,令人猝不及防,完全无法预料。 信心百倍的何涛,也被眼前的场景震惊! 火光、惨叫、波涛,汇聚在一起,犹如人间地狱。 何涛的舟船七弯八饶,终于寻到一个汊口离开,眼瞅着太阳西沉,夜色犹如一张大网,很快铺向大地。 何涛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松了一些。 这条船上,还有三个官兵,也都一屁股坐下,看来吓得不轻。 何涛坐在船头,扭头回望,远处那水湾处,依旧火光映照,他脸上肌肉一阵颤动,原本想着立功的心思,犹如被人泼了一桶冰水,消散无踪。 眼下只想着逃出生天,留下一条性命。 日落天边,夜幕笼罩,能见度甚低。 “前方是什么人?”何涛站在船头,高声喊道。 前方岸边,站着一个年轻汉子,肩膀上扛着一个锄头,像是要回家一般。 那汉子站在原地,昂起头道:“我是个农夫,这里是断头沟,没有路可走了!你们返回吧。” 何涛惊疑不定:“喂,那汉子,可曾见过两艘船过来?” 汉子道:“莫不是官府的船,去抓阮家兄弟的?” 何涛大吃一惊,厉声道:“你怎么晓得?” 那汉子道:“我刚才瞧见一群官兵上岸,他们在对面的乌林中厮杀。” 何涛大喜,恍然大悟,怪不得派出去的两艘舟船不见动静,原来在这里立功来了。 “你这汉子说得好,你讲的鸟林子还有多远?”何涛激动说道。 “上岸往前走,百步就能到。”那汉子扛着锄头,慢悠悠说道。 “真是天助我也!苍天啊!你真的是保佑我啊!”何涛兴奋大叫,朝着刘黑子道,“把船划过去,靠岸,马上靠岸!” 刘黑子嘿嘿一笑:“何观察,当真要靠岸吗?不怕是贼人吗?” 何涛眉头一皱:“哪里来的这么多贼人,只管靠岸。” “好,那就依你!”刘黑子荡起船桨,徐徐靠岸,黑暗笼罩之下,他的眼神中满是玩味之色。 何涛呼唤两声,将船上三个官兵也喊着下来,打算前去支援。 没想到官兵刚下岸,尚未站稳,那扛着锄头的汉子,猛地一掀,当场敲死一个,又将一人打翻落水! 还有一个官兵反应得快,扭身跳回船上,没想到刘黑子轻轻一推,那厮跟着落入水中。 “救命!救命啊!我们不会水!” “饶命啊,饶命啊!我不想死啊!” 两个官兵一入水,便是一阵扑腾,没想到水底钻出一人,不是旁人,正是阮小七! 阮小七哈哈一笑,二话不说,顺势一扯,便将那两个官兵拖入水底。 何涛扭头一瞧,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呼喊道:“你.....你们是谁?” 刘黑子拍了拍手,阔步下船,嘲讽道:“狗官,俺刚才都提醒你了!你这猪头猪脑的玩意,你那弟弟说的真切,偏偏你一句都不听!” 说完这话,那扛着锄头的汉子,箭步而上,正是阮小二,一把扯住何涛衣领! “老子三兄弟,最爱杀人放火,你这厮胆子不小,前去追杀天王哥哥不算,居然还把主意打到我等头上!今日留你不得!”阮小二恶狠狠说道。 何涛吓得噗通一跪,大哭道:“好汉饶命啊!” .................. ------------ 第15章 何涛,我借你一物! “好汉饶命啊!” 这一声哀嚎,可谓极为响亮。 阮小二与刘黑子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 “呼啦”一声,黑水中阮小七探出脑袋,还真是活阎罗一般,凶神可怖。 至于拖下水的两个官兵,早已消失无踪。 阮小七光着膀子,浑身湿漉漉的,一边走,一边就有水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犹如水中恶鬼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等阮小七走近,他一只手按住何涛肩膀,水渍瞬间渗入何涛的肩膀。 何涛面孔瞬间扭曲,想哭又不敢,冰冷的湖水,好像是寒冰一样,让他的肌肤有一种别样的刺痛! 何涛好怕阮小七将他拖入水中,活活淹死。 不想还好,一想何涛浑身一颤,赶忙道:“三位爷爷,小人也是受了知府相公差遣,身不由己啊!若无命令,岂敢前来捉拿诸位好汉,家中尚有八十岁老娘,无人赡养,还请诸位好汉饶命啊!” 刘黑子笑着道:“你这厮说话不老实,俺跟你一路,那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涛心中发苦,没想到这黑脸汉子,也是内鬼啊。 “我是猪油蒙了心,不知天高地厚,当真不是故意的啊!” 阮小二哼了一声:“把他绑了再说!” 登时从一旁芦苇荡子中,窜出几个汉子,有几人是跟着刘黑子来的小子,有几个则是打鱼的庄户。 这几个人二话不说,便将何涛绑得跟粽子一样,等到两人抬着准备拖上船。 不想刘黑子哼了一声:“没吃饭吗?” 他反手一提,直接抓住何涛后背上的绳子,单手就把他提起,犹如抓小鸡子一样。 阮小七瞅见,不由得一愣,原本他就没把这庄稼汉放在眼里。 没想到这小子,胆大心细,此番还是个大力气的。 “黑子兄弟,好本事!”阮小七赞道。 刘黑子不好意思道:“庄稼人,就是一把子力气!” 阮小二打量一番:“莫要谦虚,你这把子气力已是少见,若是往后学上一些武艺,怕是有大惊喜。” 刘黑子兴奋道:“当真吗?俺到时候请教诸位哥哥。” “嘿嘿,我们都是水中把式,你要是想学武艺,得寻好的教头才是。这件事,可遇不可求,要看以后机会。”阮小二道:“我们别在这里说废话,还是早些回合,不要让晁盖哥哥担心!” 阮小七哈哈一笑:“你们发现没有?” 阮小二扭过头:“发现什么?” “这次见到天王哥哥,感觉跟往昔不太一样了!” 阮小二沉吟一阵:“好像越发稳重,没有以前那么急躁。” “听他一路说的事情,还真是非同凡响,此等机缘气运,我等辅佐他,往后也许有大前途!”阮小七大笑说道。 “世道至此,也需要一个好首领带路!”阮小二如此说道,目光望向刘黑子,若有所思。 那一头,何清领着自家小船,早就跑得没了踪影,河湾有巡检领着百十号人,好不容易突破火船,只是暮色降临,能见度极差。 忽而,狂风大作,吹得水浪翻腾,只弄得乱七八糟,百十个船只东西南北,混乱糟糕。 有些人游回岸上,还有一些落入水中。 场面早就大乱,这狂风一起,更是混乱。 说来也怪,这风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巡检反应过来,瞅见远处又划来二十多条船来。 只见船头站着一个中年大汉,那汉子手持朴刀,冷冷道:“不要放走一个!” 此话一出,令人毛骨悚然。 那巡检只觉得大事不妙,刚要开口,一旁官兵喊道:“船破了!在漏水,水底下有人!啊呀!咱们快些划,还是靠岸吧!” 众人都吓得一阵鬼叫,巡检也急得跳脚。 要是船沉了,那绝对要喂王八啊! 此番何涛不见踪影,官兵群龙无首,可谓一团糟。 等巡检一抬头,脸色瞬间惨白。 只见东南西北,涌出三五十号人,手持钢叉、鱼钩,见人就戳,一路所过,不是被凿穿了船,要么就是被钢叉搠死在水中! 侥幸逃到岸上的官兵,跑到荡子中,又陷入烂泥地中,不得寸进。 刘黑子领着十几个精壮汉子,提着刀枪,见人就捅,沿着岸边一路排着搠死,将这些鬼哭狼嚎的官兵,杀得一干二净。 这前后杀戮,持续两个多时辰,确认死伤差不多,众人汇聚,阮小二将何涛一提,丢在甲板上。 “何涛,瞅瞅吧!这些人都是被你害死的!” 何涛昂着头,瞅着到处火光点点,不由得痛哭失声。 阮小七抬头道:“天王哥哥,这厮怎么处置?把他搠死喂鱼吗?” 晁盖笑了笑:“二郎,你的意思呢?” 阮小二哼了一声:“杀他如杀狗,简单容易!” 何涛一听这话,惨嚎道:“不要杀我啊!诸位好汉,我也是无辜的啊!” 晁盖道:“二郎,此事我便让你做主!是生是死,都由你来决断。” 阮小二一听这话,怒道:“你这家伙也是贪婪之辈,换做以前,我定将你碎尸万段,丢到水中喂鱼。只是这般杀了你,实在太过便宜你!今日饶你一条狗命,让你回去给济州知府传信,俺们晁天王,还有我石碣村阮氏三雄,都不是好惹的!若是还敢再来,到时候莫说杀你们一个大败,连那济州城,我们也要去看看!你听清楚了吗?” 何涛死里逃生,赶忙道:“小人听清楚了!一定将话带给知府相公。” 晁盖一听这话,皱了皱眉,还是点头道:“七郎,你将这何涛送到岸边,好让他滚回去。至于官军那些马匹,安排人照看,不能让官府的人领走。” “得令!” 阮小七拱手,刚要离开。 晁盖又道:“等办完事,我们在你老宅候着,我有事商量。” “好!” 阮小七当即领两个渔夫,将何涛押解,送到村口。 这时候,月亮都出来了,映照大地颇为明亮。 阮小七解开绳索,道:“何涛,你走吧!” 何涛一脸后怕之色,起身作揖道:“多谢好汉不杀之恩!” 说完这话,他转身就要走。 “等一下!” 何涛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转过身:“好汉还有什么指教?” 阮小七大笑一声:“你好歹也是混迹官场多年,也是搜捕不少作奸犯科之辈,江湖规矩,难道都不知道了?” 何涛一听这话,大吃一惊:“好汉打算做什么?” 阮小七嘿嘿一笑:“你领着五百号人马,他们都为你的前程而死在湖中!你不觉得要留下点什么,好祭奠他们吗?” 何涛面露惊恐之色,怔怔不敢言语。 阮小七一把抽出匕首:“何观察,借你两只耳朵用用!” ............ ------------ 第16章 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何涛一听这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 阮小七瞪圆眼睛,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一脚踩住何涛肩膀,顺势割下两只耳朵。 “哎呀!” 何涛本就一只耳朵受伤,这下倒好,两只耳朵直接都没了。 脑袋两边鲜血淋漓,瞬间染红他的衣肩,何涛趴伏在地,瑟瑟发抖,心中又苦又悲,却又不敢胡乱说话,生怕激怒阮小七。 这些该死的莽夫,若是激怒,他们一个不满,便要拿刀搠死人。 阮小七俯视一眼,冷冷道:“像你这样的狗官,贪财而好功,莫要将罪责怪到上位头上。还不是你心存立功念头。滚吧!回去把话带给知府老儿,若是还敢再来,就不是两只耳朵那么简单了!” 说到这里,阮小七将匕首一擦,恶狠狠道:“定要割了你的脑袋做下酒菜!” “小人知道了!小人再也不敢了!”狼狈不堪的何涛,侧着身子,斜着眼睛,不敢对视阮小七。 “滚吧!不要让老子再看到你!”阮小七一脚踢过去,何涛连滚带爬,赶忙捂着耳朵,拼了老命逃离。 一直瞧不见何涛后,阮小七重重哼了一声,面露不屑,一旁有渔夫道:“七郎,这狗官贪生怕死,便该宰了他,何苦放他回去?” 阮小七长叹一声:“你当我不想杀他?这何涛终究是个官,杀一些官兵还好说,这官府的官儿杀了。恐怕会惹来官府报复,咱们眼下势单力孤,也没有盘踞之地,还是不要把路给走绝了。 最关键,咱们不能害了晁天王,他原本一方财主,小日子清闲,想着带我们富贵,才落到此等田地。事到如今,当要处处为天王考虑。” “原来是这个缘由,七郎仁义。”众渔夫纷纷点头,明白前后道理。 饶是阮氏三雄,无非想着杀些贪官污吏,也不曾想过要造皇帝的反,心底也不想把事情个做绝了。 “想要做大事,光有勇猛不够,还得有耐心,还需要忍耐!晁盖哥哥,也是一个坚韧之人!我等只需要跟着他,一定会有好的前途。”阮小二说到这里,将手一挥,“回家吧!” 那一头,何涛没了命一样狂奔,也不知道跑出多远,他只是借着月色,想要拼命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水泊中,那些杀人狂魔疯狂搠死官兵的场景,简直就是噩梦,让人恐惧到极点。 “都该下地狱的家伙啊!呜呜呜呜!一群杀人魔头。”何涛悲愤交加,他踉跄着步伐前行,忽而望见前方树林中,竟然生着一团火,树枝烧得噼啪作响,即便很远望去,都给人一种温暖之感。 何涛又累又饿,双眼生出希望之色,疾步上前,等走近之后,望见火堆之中,坐着五六个人。 “诸位朋友,我乃是济州观察何涛,要是能送我去济州,我必有重谢!”何涛朗声说道。 听到说话的五六人,同时扭过头来。 “大哥!”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而来,原来正是逃出来的何清等人! 何涛又惊又喜,转而眼泪夺眶而出,直接扑过去,一把抱住何清:“我的弟弟啊!还以为咱们天人永隔了!我的好弟弟,哥哥错了,我当初就该听你的话哟!” 何清直接懵逼,他还以为老哥死在湖中,一瞬间眼泪纵横,转而又是一惊:“大哥,你的耳朵怎么没了?” 何涛愤怒道:“都是那些恶贼,阮小七亲手割的耳朵,是要给我教训!” “啊?!那厮竟这么可恶!大哥,此番回去,还得回禀知府相公,请他发兵剿灭恶贼!”何清勃然大怒。 何涛面容扭曲道:“不错!咱们五百多兄弟葬身于此,从今往后,我更是连耳朵都没有了。这个仇,我若是不报,五百个兄弟定会死不瞑目!” “只是大哥,晁盖等人阴险狡诈,若是再攻,还得从长计议,不可莽撞!” “何清,你所言非虚,都怪我轻敌冒进,才落得此等下场!晁盖,你伤我一只耳朵,又让阮小七割我耳朵!三番五次羞辱与我,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何涛厉声大吼,仰天大叫,神色无比疯狂。 ........ 石碣村,阮家。 月悬中天,大地犹如水银泻地,能见度极佳。 屋外河湾,水浪一波又一波,轻轻拍打岸边,月光照在湖面,波光粼粼,犹如人间仙境,煞是美丽。 草屋中,灯火闪动。 屋中坐着晁盖、阮氏三雄、吴用、公孙胜、刘唐。 “幸亏有天王哥哥妙计,方才攻灭官军等人,乃是大劫!回头等我们拜入梁山,可去翻找甲胄兵器,那岸上还有三五百匹战马,都是极佳之物。”阮小七兴奋说道。 晁盖问道:“你割了那厮两只耳朵?” “小弟见他张狂,平白放他离开,实在便宜他,索性割掉他的耳朵,让他记住教训!”阮小七说到这里,从腰间掏出耳朵,往桌子上一丢,神色得意。 阮小二眉头一皱:“何苦如此,放就放了,这般一做,平白添人家怨气。” 阮小七道:“二哥,他若还想来报复,我就割掉他的脑袋!” 吴用抬手道:“这等都是小事,咱们还得为大事相商。既有天王哥哥的书信,明日一早,我们便可登门酒楼,寻寨主王伦一见!” 晁盖安坐正位,环视一圈,听着众人七嘴八舌,他的心情却飘得很远。 公孙胜,此人是个道人,后期神龙见首不见尾。 吴用,此人后期瞧不上原主的本事,另投宋江。 若说真正心腹,唯有阮氏三雄、刘唐,算是他的心腹之人。 当然,还有他半路收服的刘黑子等人。 这算是他造反的初始班底,梁山当初诸多大事不成,那是有诸多原因。 可是有一条原因,晁盖一直记得很清楚,那就是人心不齐,上山诸多好汉的能力,那也是良莠不齐。 “将不在多,兵贵在精!我若上山,第一要忠心,第二,不是什么玩意都能上山!” 晁盖一念至此,干咳一声。 这一声出,众人纷纷不出声,目光全部投向晁盖。 “诸位,我等将要落草为寇,可是晁某认为落草不一定为寇!”晁盖语重心长道,“当年高祖刘邦,也曾在芒砀山避难为贼。而后天下突变,他开创汉家天下。诸位若是只想苟且存活,那我们不如现在就散伙!若是想要创出一番名堂,那就紧随我左右!”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托塔天王这番话,可谓振聋发聩,算是把话都给挑明了啊! 尤其是吴用,则是瞪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 这位天王哥哥话里意思,难道要造反? ....... ------------ 第17章 单枪匹马!晁盖的野望! 吴用眯着小眼睛,再次打量眼前保正,心中念头百转。 谨慎持重、冷静从容、智计百出,未雨绸缪! 这特娘的还是我认识的晁盖哥哥吗? 难道他以前都是装的? 再联想到之前晁盖哥哥瞅他的眼神,那个眼神可以看穿人心,仿若在他的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太恐怖了! 这样的眼神,简直神秘莫测。 吴用心中一紧,感觉后背有些发冷,今日晁盖哥哥摆出阳谋,只怕是最重要的试探了。 吴用不敢犹豫,急忙道:“天王哥哥,心有丘壑,必有筹谋!吴用不才,愿牵马执蹬,以效犬马之劳!” “加亮先生,乃有大才,有先生辅佐,何愁大业不成?”晁盖颔首微笑,望向吴用的眼神,瞬间柔和。 吴用喉咙发出咕咚一响,后背汗毛炸起! 果然是这样! 这位哥哥好心机,这看似在说他的志向,更多还是逼迫他们表态啊! 若有摇摆退缩,恐怕这位哥哥怕是要翻脸无情,扫地出门,从今往后,便是陌路之人啊! 热情中又有冷酷! 勇猛中又有计谋! 到底发生了什么? 难道说,这位保正哥哥,一直是潜龙在渊,等的便是一场大造化? 自诩高人一等的吴用,越发看不透晁盖,他生出一种敬畏之心。 “再观察一阵,看看这位哥哥到底有何能耐,真有本事,还是只是虚张声势!哥哥啊,你若是真的刘邦,那我就是萧何,愿意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吴用心中咆哮,然而,这些年都被他狠狠压制住的念头,依旧有一股傲气: “现在还不够,你还无法得到我全部的忠诚!证明给我看吧!我要看看天王哥哥的雄才伟略!” 这一刹那,吴用抬起头,迎上晁盖的目光。 两人目光碰撞在一起,好像是一种博弈,又像是一种证明,更像是一种宣誓! 晁盖的目光灼灼,犹如白日的太阳,刺目而有威力,终于吴用低下头,不敢再直撄其锋。 阮小七也站起身道:“咱们都是一起共过难的兄弟,现在天王哥哥发话了!我小七没啥本事,可是有一颗忠心,还有不怕死!天王哥哥,你有大理想、大抱负,我是个粗人,只管跟哥哥后面干就是了!” 阮小二、阮小五也道:“天王哥哥,七郎说得没错,我们两个誓死跟随哥哥,哥哥让我们干啥,我们跟着干啥!” “阮氏三雄一体同心,我晁盖必不辜负!”晁盖连连点头,目光投向刘唐。 刘唐咧嘴一笑,当即跪地道:“天王哥哥,我这条命全靠你救,哥哥去哪里,小弟就去哪里。” “哈哈哈!赤发鬼刘唐,悍勇无双,可为护卫!”晁盖赞扬说道,目光投向公孙胜。 公孙胜犹豫了一阵,想了想道:“我观哥哥有王气萦绕,可做大事!” 嘶~~~~~ 众人先是一惊,继而纷纷大喜。 公孙胜乃是修道出身,这句话说出来,可信度极高。 吴用眼皮猛地一跳,心中懊悔:“可恶!让公孙胜这家伙抢先了,为何刚才我没想到呢?” “哈哈哈哈哈!”晁盖仰头大笑,“公孙先生慧眼如炬,这东风可借,往后还要多考先生出谋划策。” 公孙胜道:“天王有真命在身,只管放手施为!” 众人都表了态,算是名正言顺,这个小团体第一次有了名分。 晁盖也彻底达成目的,在上山之前,将这个小团体彻底凝聚,以他为真正的首领! 前路艰难,可是现在就是最好的开始。 “爷爷,俺还没说呢?”刘黑子一脸委屈地昂着脑袋。 显然,晁盖问过一群人,偏偏没有询问他。 晁盖环视一圈,众人纷纷大笑。 吴用笑骂道:“憨货,你都叫爷爷了,或许让你再回答!” 刘黑子不依不饶道:“俺给爷爷做牛做马!俺也要说!” 众人一阵大笑,气氛变得极好。 吴用提心道:“哥哥,明日一早,我与刘唐准备一些金银,先送到朱贵那里。” “我随后便来,我们是入伙上山,可不能莽撞蛮横。”晁盖告诫说道。 众人纷纷点头,又商议一番,派人在村口守卫,各自睡下。 一夜无话,等到第二日,众人乘船赶到李家道口。 晁盖左右一看,道:“我们一起去酒店,只怕吓到朱贵。刘黑子随我同行,我先去会会。” 众人没有意见,晁盖从船头跳下,刘黑子紧随其后。 前方便是一家酒店,门口挂着一个旗帜,上写“酒”字,迎风晃动。 “黑子啊!等上了山中,你得勤学武艺,往后好沙场立功,领着你的兄弟们一起富贵。”晁盖柔声说道。 “爷爷放心,上山之后,定要寻个好教头。” “山上的确有一个厉害教头,到时候你与我一起请教他传授本事。” “俺都听爷爷的!” 晁盖一把掀开芦帘,探头一望,这上午来得早,根本没有客人。 唯有柜台站着两个人,低着头在说着什么。 “店家,取些酒水来。”晁盖寻个位子,一屁股坐下。 “客官打多少酒?咱们刚开门,吃食不多,先跟客官告个罪。”一个店小二从柜台小跑过来。 “取一斤酒来!”昨日厮杀一日,又绷着精神,昨晚大家都没有饮酒,这会他还真有点馋。 “客官稍等!” “给我上点牛肉!”晁盖又道。 那小二苦笑道:“客官,这里可没牛肉,有鸡鸭鱼肉,客官可要?” “那就都准备一些。” “鸡鸭需要等一阵,鱼肉倒是现成的。”小二又道。 “那就把有的先上。” “好嘞,客官稍等!”小二马上往后厨跑去。 至于柜台上还有一个中年男子,登时抬头,望向晁盖。 那人头戴深檐小帽,身穿浅色短衫,脚着一双獐皮窄靴,身材长大,貌相魁宏,双拳骨脸,三叉黄须。 晁盖拱拱手,问道:“掌柜的,敢问此地距离梁山水泊,尚有多远?” 那汉子一听这话,目光在魁梧的刘黑子身上掠过,笑吟吟道:“客官,这梁山水泊有山贼盘踞,你去那里作甚?” 晁盖道:“我听闻山中有诸多好汉,正想投奔!店家,能否借我一条船?” 那汉子一听这话,登时走出柜台,好言道:“这位兄台,莫不是遇到什么麻烦事?若是方便,说来听听!” ------------ 第18章 论演技的重要性 听到掌柜问话,晁盖竟然有些神色恍惚,瞬间想到很多往事。 人生一世,犹如草木春秋。 想到原主晁盖,也是仁义之辈,可惜太过看重义气两个字,等到宋江上得梁山,每一次都以寨主不宜出征为由,让那厮一步步做大! 宋江野心勃勃,招揽兄弟,一个沽名钓誉之辈,最终将晁盖架空,沦落到败亡结局。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 说来滑稽,有些人不会演戏,可是他的人生如戏曲,有些人会演戏,却又把人生过成戏曲,仔细说来,还真是讽刺至极。 有些人坚持自己的原则,可是有些人一直在演戏,最终把自己的生活也活成戏曲。 面具戴上去很容易,可是想脱下来,却又非常艰难,甚至有可能一辈子都要戴着面具。 很显然,孝义黑三郎就是这样的人。 生活在这繁杂的世界,本就是艰难无比,人心复杂,你的仁善,很多时候换不来旁人的真心,更多时候换来的是背叛与出卖! 人心隔肚皮! 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权利永远都是排他性的,尤其是首领的权利,如果自己不强化与捍卫,那么就容易被旁人篡夺,甚至于架空。 他发过誓言,绝对不会重蹈覆辙,落到被宋江架空的命运! 一切都要掌握在他的手中,这也是昨晚,他摆明姿态,让众人效忠的缘由。 晁盖很清楚,一个宋江不是关键,在前行的道路,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宋江,甚至比宋江段位更高的人! 然而,晁盖并不惶恐,也不紧张与担忧,既然来到这个世界,他就要大展抱负,狠狠地干一场! 一念至此,晁盖抬头道:“掌柜的,你曾经有什么志向吗?” 掌柜听到这话,先是一愣,哈哈大笑道:“客官,到我等这个年龄,又怎么敢再言志向?若能苟活一世,平平安安,不受欺凌,那就心满意足了。” 晁盖点点头道:“若有人连平平安安都不允许呢?有一天,你想做一个安分守己的人,都变得很难,掌柜打算如何?” 掌柜眼神瞬间一变,上下打量晁盖,拱手道:“敢问英雄,高姓大名!在下朱贵,英雄一番话,字字珠玑,实在让人思虑甚多!” 嘿! 本天王装了半天逼,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果然没有错,眼前这人,正是那朱贵! 朱贵绰号旱地忽律,原是梁山四寨主。 此人本是梁山开山元老,但在晁盖、宋江掌政时期,地位不断下降。 梁山大聚义时,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九十二位,上应地囚星,与杜兴一起经营梁山酒店,可谓彻底边缘化。 晁盖抱拳道:“实不相瞒,在下东溪村晁盖。” “晁盖?东溪村托塔天王?那生辰纲便是天王所夺?”朱贵大吃一惊,急忙问道。 晁盖哈哈一笑:“消息竟是传得这么快吗?不错!梁中书这个贪官,搜刮民脂民膏,只为孝敬他的老丈人,这样的钱财,当然要把他给劫了。” 朱贵又惊又喜,拱手道:“这些日子,在下接待走南闯北的客官,听闻此等大事,实在让朱某钦佩!天王乃是英雄豪杰,心有大义!只是天王此番来此,所为何事?” 晁盖起身道:“朱贵兄弟,实不相瞒,此番劫持生辰纲一事,被官府查知,派遣官兵追杀我等。昨日我与众兄弟,在石碣村附近,与他们一顿好杀,斩杀五百余人!我的兄弟们,都在河湾处,只等兄弟传话,我等打算上山入伙,寻一个落脚庇护之地。 我这边有几十号人,担心一起过来,惊到兄弟,我便先来问候。” 嘶~~~~ 朱贵倒吸一口凉气! 好家伙啊! 五百官兵,这是来了一个煞星啊! 他们梁山发展到现在,也不敢直接跟官府对着干啊! 朱贵先是一惊,转而莫名一阵欣喜,若有此等猛士入伙,梁山只会越发壮大! “晁天王客气,为民除害,乃是义举,不过此事还需禀告我家寨主,在下也不敢胡乱做主!” 晁盖淡淡一笑:“我这里有一封信,乃是沧州柴大官人写的举荐信。” 晁盖一边说,一边掏出信件,送到朱贵手中。 朱贵一看手笔,心中更是惊讶。 这晁天王难道有通天的手段? 竟然跟柴大官人都有交情? 朱贵不敢怠慢,赶忙道:“晁天王,既有贵人举荐,想必绝无问题。” 晁盖听到这话,脸上登时多出笑容:“朱贵兄弟,那后续之事情,便要劳烦你了。” “好说好说!晁天王乃是豪杰,我家王伦哥哥,一定会万分欢喜!”朱贵面露感慨之色,“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落草为寇呢?咱们这帮梁山兄弟,曾经都是良人,都想要为国尽忠效力,可是这世道早就乱了!我等被逼上山,才啸聚梁山啊!” 晁盖一把握住他的手,动容道:“朱贵兄弟仁义,我最佩服的就是心有天下之人!朱贵兄弟,走,与我出去,看看外面咱们的兄弟!” 朱贵只觉得手臂上传来一股大力,好似一副铁钳。 好大的气力啊! 朱贵心中吃惊,下意识跟随出了酒店,往外没走多远,就见道口划来六七艘舟船,船上聚拢三五十人。 乍一看去,一个个凶神恶煞,身体强健,都是不好招惹之辈。 “了不得!这晁天王也是个有本事的。” 朱贵心中惊诧,脱口问道:“敢问天王哥哥,便是这些兄弟击败五百官兵?” “正是!别看我的人少,可是一个个以一当十,本事了得。”晁盖朗声说道,神色颇有炫耀之意。 朱贵越发惊讶,定睛望去,心中忐忑不安。 这些人上得梁山,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不过,柴大官人与寨主乃是旧相识,既然举荐天王,想必有他的缘由。 这么一想之后,朱贵当即上前见礼,晁盖一一打过招呼。 朱贵将众人带到酒店,让小二上酒招待,他不敢怠慢,赶忙取来弓箭,提着响箭,朝着水湾的芦苇荡中射去! 没一会,便见小喽啰摇着一艘舟船,朱贵急忙写了一份信件,让这小喽啰回去传话。 朱贵又准备吃食招待,前后忙活三四个时辰,当日就在客栈稍歇,等到第二日一早,众人便上船朝梁山而去。 晁盖乘坐一艘船,站在船头,目光如电。 刘黑子站在一旁,满头大汗,东张西望,好似在担心什么。 “黑子,你慌什么?看你一直在擦汗,有这么热吗?”晁盖负手而立,沉声问道。 刘黑子舔了舔嘴唇,紧张道:“爷爷,俺以前种地时候,曾听人说,梁山水寨中,那山中阶梯都是用头骨制作,那些山中的猛士,都有三头六臂,三个脑袋,有的能喷火,有的能喷水,还有一个能喷毒烟,俺这么一想,着实有些担忧。” “原来你是为这个紧张?”晁盖哑然失笑,“黑子啊,若那些人真的有此等神异本领,何须窝在山中,早就能横扫天下了。” “爷爷的意思是说,那些都是骗人的?”刘黑子恍然大悟道。 晁盖没有直面问题,只是道:“世上的事情,有人说好,有些说不好,你若想知道真假好坏,需得自己亲自见证尝试。” “爷爷说的,黑子听明白了!” 刘黑子松了一口气,再望向晁盖,心中赞叹:“还是我家爷爷厉害,好像什么都知道,爷爷一定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呢。” 这日头渐起,水泊有微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眼前所见,港汊纵横交错,密密麻麻的芦苇荡子,犹如一座巨大的迷宫,没有穿过,完全不知道前方又是什么景象。 “这真是一个天生的藏匿之地啊!纵然官府进剿,都难以寻到好处。” 晁盖环视一圈,眯着一双眼睛,心中一阵思量。 怪不得梁山能够在这里不断壮大,此处水道纵横,若是不清楚道路深浅,定然会迷路于此。 不仅如此,水泊深浅不一,一个不好,船舶破损,未战而大败,那也是有可能的。 “若是自保,四方设置水寨,在寻旱寨,数万大军都能抵御。可若是想要进取,光靠梁山却又不行!”晁盖心中暗想,“占据山东与河北两地,才有资格逐鹿天下。” 可惜! 这样的好地方,最终只是成为宋江招安的筹码,用上百位兄弟的鲜血,染红他的官帽! “哼!既然老天让我重活一次,谁敢在我面前提招安,第一个宰了他!”晁盖眼神一凝,目光如电。 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在山中稳住脚跟,原著当中,王伦压根不敢收留他们,最后还是林冲火并王伦。 晁盖闭上眼睛:“若能说服王伦,那自然是好事,可若是他不知好歹,那只能能者居之了。” 至于豹子头林冲! 此人天生畏惧权威,却又悲苦莫名,性情上有致命弱点。 若是能得此人忠心,那么好处也是多多。 印象中,此人应该早早上山,并且反复被王伦刁难,也算是过的憋屈,争取一二,不会是难事。 晁盖沉思之间,远处现出一片金色的沙滩,阳光的照耀下,光芒四射,颇为耀眼。 “晁天王,我们马上就到了,那一处正是金沙滩,那里有码头,等我们下船,只需半炷香,咱们便能到寨子当中!”朱贵走近,主动介绍道。 “朱贵兄弟,梁山着实好地方啊!”晁盖赞叹说道。 朱贵连连点头:“若是好好经营,必是大有作为。等天王入伙,喝了入伙酒,从今往后,咱们便是兄弟,大碗喝酒,大秤分金,岂不快活!” “哈哈哈哈!好兄弟,言之有理!” 朱贵此人,进退有度,根本不像原著所言,好像是个NPC那样。 这是一个可用之人,而且还是有才能之人。 物尽其用,能够招揽,心中有仁义之心。 很快,众人的渔船在河岸停下,朱贵急忙下船,引领众人上岸。 呼啦啦一群人,簇拥着晁盖,行走在道路上。 朱贵不经意回头一看,只见那阮氏三雄,敞开衣衫,肌肉紧实,充满爆发力。 那红发的汉子,眼神如狼,护持在晁盖哥哥一侧,手中提着的朴刀,仿若随时能杀人。 至于那刘黑子,沉默不语,皮肤黝黑,站在人群后面,犹如一座铁塔,无人敢于撼动! “这位天王好本事啊!若无本事,断然无法汇聚这么多豪杰!便是我梁山中,也没有这么多好汉啊!”朱贵感慨万千,心中佩服万分。 众人前行,一路上尽是合抱大树,山腰中间有个凉亭子,继续往前走,便有一座大关,摆放着刀枪剑戟,周围又架着擂木炮石。 自有喽啰前去通报,浩浩荡荡一群人,很快来做一座营寨。 晁盖定眼一瞧,此地四面环山,三关雄壮,中间又有一块极为开阔的地带,正好可以营造诸多寨子房楼,至于左右,则是耳房。 “晁天王,前面办事聚义厅,我家王伦哥哥,早早候着了!”朱贵疾步向前,站在厅堂口,伸手道,“请!” 众人目光全部落在晁盖脸上,晁盖微微颔首,正色道:“有劳朱贵兄弟!” 说完此话,晁盖阔步而入大厅,身后众人纷纷跟上,气势十足。 当晁盖一干人涌入聚义厅的刹那,厅堂中好像刮起一股劲风,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大厅正上方的一位白衣男子,猛地抬头,神色锐利。 好一个白衣秀士,只见他眉似卧塌档谨蚕,志宇轩昂,胸襟秀丽。 晁盖凝神一看,那白衣男子想必就是那个王伦了,瞧着打扮,倒是像是个儒生。 至于他的左右,分别坐着一个裹头巾的高瘦男子,还有一个身材肥胖的扎鬓汉子。 那高瘦男子,想必就是杜迁。 至于那胖子,则是宋万。 梁山一代目中,这两个人加朱贵,算是原始股东。 这两个人都是王伦心腹之人,杜迁是二当家,宋万则三当家。 朱贵走在最前,恭声道:“王伦哥哥,这位东溪村托塔天王,姓晁名盖,还有这几位是阮氏三雄、吴先生、公孙真人,还有这位刘唐好汉......” 朱贵一一介绍,王伦哈哈大笑,急忙起身,阔步而下,一直走到晁盖身前,一把拉住他的手,亲热道:“小可王伦,久闻晁天王大名,如雷贯耳,一直未曾相见。今日得天王驾临,实在是我梁山之喜!柴大官人书信我已阅览,既然贵人举荐,那往后咱们便是兄弟!” 众人登时大喜,唯有晁盖谨慎道:“晁某逃难至此,只想求一处安稳之地,愿为头领帐下做一个小卒!” 王伦笑吟吟道:“好兄弟,今日不谈此事,诸位风尘仆仆,我已备好酒席,今日杀羊宰猪,咱们痛饮一番!” .................. ------------ 第19章 强龙不压地头蛇! 这王伦话中有话啊。 他将姿态摆到最低,只为寻求庇护,没想到王伦压根不接话,着实精明而有算计。 此人只说饮酒吃肉,看来入伙一事,纵然有柴大官人的举荐信,这位梁山一代目,心中存在着极大提防。 唉! 晁盖心中叹息,虽有准备,但他原本还抱着一丝期望,希望能够与王伦有着良好的合作。 然而,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按照原著所言,这位王伦寨主,志大才疏,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事与愿违,或许人生便是如此吧,不如意事常八九。 以王伦本领,偏想要霸占着寨主之位。 即便没有晁盖,那也有宋江之类,将他拉下位子。 历朝历代,能够激流勇退者,着实少之又少,这王伦有心而没有那个实力,招来灾祸,那也是必然了。 晁盖心中有了定计,也不在多言。 王伦安排好酒席,引众人落座,王伦与晁盖同坐。 “我听朱贵兄弟说,诸位杀了五百位官兵?”王伦试探问道。 晁盖定神道:“不错!济州观察使何涛领兵,一路追杀我等,我们也是为了自保。” 王伦面皮一跳,这晁盖还真是一个杀才! 胆大包天,丧心病狂! 这可是朝廷的兵马啊! 不是一个两个,那可是五百个人啊! 说杀就杀了! 你们当杀猪呢? 这可是杀头的死罪,不,甚至是诛三族的大罪。 这样的人,我小小梁山,岂能收留? 死了五百个人,朝廷定然报复,到时将我等牵扯进去,那跟着掉脑袋。 王伦越想越心惊,赶忙道:“那何涛也被你们杀了?” 一旁阮小七嘿嘿一笑:“本想一并将他了结,可想着没人回去传话,便将他放了。” “呼~~~~”王伦一听这话,登时大松一口气。 要是连官都杀了,那就是造反了啊! 幸好!幸好没有将那何涛杀死。 王伦一阵心惊肉跳,瞅着一桌子的猛汉,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好似随时都能杀人。 一群莽夫! 一群煞星! 一群灾星! 断不可留! 这等不怕死的人物,说是让他们留在梁山,迟早闯出天大的祸事。 还得寻个由头,早点赶他们下山,如果他们不识好歹,我便斩草除根,全部杀了才好。 或许送到官府还能得一笔奖赏。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正好明日宴请,探探他们口风。若是不从,只有刀斧伺候。 ........ 王伦面上无波无澜,顺势道:“那也算是妥当,没有犯下大错。” 阮小七没听出话中意思,兀自得意道:“那厮可恶至极,我瞧着他回去气不过,便割了他两只耳朵。” “啊?”王伦手中筷子一下脱落,面露诧异之色。 这些人还知道王法吗? 怎得如此残暴? 吴用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故意责怪道:“七郎,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害得头领听得入迷,还不给头领换一副筷子。” 王伦脸色一阵青白,登时回过神,摆手道:“七郎悍勇,实在让我听得动容。” 阮小七哈哈一笑:“多谢头领夸赞。” 这一场酒席,一直吃了三四个时辰,王伦让朱贵等人送晁盖等人安歇,自有仆从服侍。 晁盖在宅院中洗把脸,又喝了醒酒汤,便在厅中安坐,将前后诸事梳理一番,也学着养气。 过去一炷香,吴用、阮氏三雄、刘唐等人纷纷赶来。 “黑子,把门关好,你去门口守着,我与诸位兄弟有话说。”晁盖吩咐说道。 “好嘞!”刘黑子懂事地走出屋子,顺势掩好门,前去把守门户。 众人分主次坐定,晁盖环视一圈道:“诸位兄弟,此番上山,感觉如何?” 刘唐嘿嘿道:“酒肉吃得爽快,至于其他嘛,还是跟在天王哥哥身旁最是安心。” 晁盖点点头,目光投向阮氏三雄。 阮小七道:“我们犯下这么大的事,这王伦头领倒是个胆大的,还敢收留我们,想必我们能够在这里安顿。” 吴用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冰霜。 阮小七疑惑道:“吴学究笑什么?莫不是我说错了话?我可没读过什么书,不似学究有学问。有什么话,那就直说吧。” 吴用沉着一张脸:“酒肉好吃,可是诸位兄弟,若是此番处置不当,我等都要死在这里,那都是有可能。” “什么?那王伦要害我们?”阮小七一下子起身,双眸火光窜动,神色极为狰狞。 晁盖大刀金马坐着,抬起手招了招:“小七,只管安坐,听加亮先生说完。” 阮小七涨红一张脸,显然很是不解。 “王伦听我们杀了五百官兵,早就变了颜色,小七你又说割掉何涛双耳,这位头领手中的筷子都吓掉。”吴用说到这里,警告道,“这位王伦统领,是个胆小之人,寻梁山之地,想要做个山大王寻安稳快活。我等犯下这么大的事,这位统领怕是不敢收留。” 阮小七轻蔑道:“原来是个怕死鬼,不留我们,那我们就去别的就是,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若是想要我们性命去讨官府欢心,也要问问老子手中的尖刀!” 然而,这话一出,其他人都默不作声,也没有人接话。 吴用见天王一直没有发话,有心试探,索性道:“天王哥哥,定有计策。” 晁盖心中冷笑,吴用自诩诸葛,可惜半碗水晃荡,小聪明实在太多。 这厮看似询问,实则试探。 看样子,光给他压力不够,还要狠狠打击这老小子啊! 太喜欢在老子面前装逼了! 犹如一个小丑,跳来跳去,偏偏信心爆棚。 晁盖面露笑意,故意道:“还请加亮先生指教一二。” 吴用等的就是这句话,原来这位哥哥还是要依靠自己啊! 看来心中本无主意! 吴用起身道:“兄长性直,只有一勇。王伦若想我们入伙,今日酒宴结束之时,他定会开口挽留,怎么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呢?我们斩杀五百官兵,早就是他的心病。依我看啊,咱们若想留在梁山,必须得另想办法。” 阮小七按捺不住:“吴学究,有什么办法?” 吴用不说话,他在等晁盖哥哥请教他! 然而,等了半晌,晁盖哥哥老神在在,好像根本不在乎一样,以往早就急躁了呀! 咦? 这是怎么回事? 吴用心中拿捏不住,顺势望向晁盖。 晁盖正好也投来目光,眼神带着笑意,这是这笑容中,却有其他的意味在其中。 吴用啊吴用! 张口就说老大的缺点,你这是犯了大忌啊。 吴用心中一慌,有一种小心思被人看穿的窘迫,硬着头皮道:“兄长,难道已有计策?” 晁盖哈哈一笑:“吴用,你可记得,那一夜我们不曾上山,在石碣村草屋中商议,我说的那句话吗?” 吴用稍一回忆,登时面色一阵难看。 “那一夜,哥哥说若要上山,还要看一个叫林冲的教头。”一旁阮小七补了一句。 吴用面色狂变,大意了! 晁盖哥哥,只怕早有所料,他这是班门弄斧了啊! 晁盖也不含糊,朗声道:“我们今日饮酒吃喝,却不见一人!” “哥哥说的是那林冲教头?”阮小二也跟着问道。 晁盖点头道:“林冲乃是教头,按理今日也要来,可是此人却没有在场,只能说明一点,王伦此人没有一点容人之量!” “哥哥所言有理!”阮小二认同道。 晁盖刚要说话,门外一阵敲门声,下一刻刘黑子嗡嗡的声音道:“爷爷,外面来了一个教头,说是叫林冲,想要拜会爷爷!” .......... ------------ 第20章 天王,让我做您的刀吧! 嗯? 晁盖神色一怔,环视一圈,轻声道:“林教头既然来了,则大事可成!加亮先生,还需要你配合我,演一场好戏。” 吴用又惊又喜,赶忙道:“愿听兄长驱策。” 晁盖起身道:“黑子,速速去请林教头,给我开门,我要亲自迎接!” 此话一出,刘唐箭步而出,一把将正门推开。 众人纷纷走出屋子,来到院外。 此时月色朦胧,幸好院子口有灯笼悬挂,灯火映照之下,正好一个中年男子站在院外。 男子身型提拔,身高八尺,体型魁梧。 晁盖定眼一看,豹头环眼,燕颔虎须,一看就是勇武之人。 若是细看,眉宇之间颇有愁绪,似有心事。 “贵客盈门,晁某有失远迎,还请林教头见谅。”晁盖拱手见礼,邀请道,“教头若是不嫌,还请入屋详叙。” 林教头赶忙拱手回礼,谦恭道:“夜来拜访,多有叨扰,还请天王莫要怪罪。” 晁盖一把拉住林冲手臂,好言道:“林教头,你我都是天涯沦落人,无须这般客气。来来来,我等进屋再说,夜寒侵体,若是染了风霜,万万不美。” 林冲先是讶然,继而心中一暖。 想他从东京逃离,一路坎坷,遭受无数人的嘲讽陷害,此番见到托塔天王,竟是一个热心之人。 “多谢天王,那就客随主便了。” 众人进了屋子,晁盖请林冲坐主位,林冲哪里肯坐,互相推辞半晌,最终推晁盖坐在首位,林冲在下首坐定 刘黑子再次乖巧地将门关上,出去站岗,晁盖将左右兄弟一番介绍。 等大伙互相见礼之后,晁盖眼神一闪,轻拍大腿道:“我等有心留在山中,恐怕没有这个缘分啊。林教头的大名,晁某早有耳闻,不想今日能够一见,实在是荣幸之至!” 林冲长叹一声道:“小可有失恭敬,虽然有奉承之心,奈何不在其位,还请天王宽恕。(我有心留下诸位哥哥,可是我说话不算话,还请不要怪罪。)” 吴用赶忙道:“林教头,我等素闻大名,像您这样的豪杰,对我等推心置腹,照顾有加,已让我们感激不尽啊,只是教头为何得罪高俅,竟遭此不公?” 林冲道:“小人以前在东京城,遭人陷害,沦落至此,个中恩怨,三言两语,实在难以说完,只是我问心无愧,实在被人冤屈陷害。如今能够上得梁山,也是仰仗柴大官人举荐,若无柴大官人,天下之大,小人都不知能沦落何方。” 吴用讶然,故意问道:“柴大官人,莫不是江湖人称小旋风的柴进么?” 林冲点头道:“不错!此人乃是前朝皇族后裔,为人豪气,仗义疏财,接纳四方豪杰,他对小人的恩情,实在无以为报!” 晁盖哈哈一笑,朗声道:“林教头,实不相瞒,我与柴大官人乃是结义兄弟,此番上山,也是得了他的举荐信。还曾与我说过教头之事,让我与教头好生亲近亲近。” “什么?!竟是如此!我竟不知。”林冲原本还有几分拘谨,说话之间,还有试探之意。 等听到晁盖一说这话,双目不可思议之色,那脸上的欢喜之色,怎么都掩饰不住。 往昔他势单力薄,一个人在山中,完全是孤家寡人,现在晁盖这么一说,完全像是找到同伴,他的心情别提有多高兴了。 晁盖解释道:“我与柴大官人一见如故,今日的举荐信,我也送与王伦。不过,王大头领,一直不曾与我个准信,怕是另有考量。” 林冲轻“哼”一声,恼怒道:“晁天王,柴大官人乃是皇室后裔,尊贵非凡。您与他是结义兄弟,还送与举荐信。说一句不该说的,天王来此,合该做第一把交椅。” 吴用心中大喜,这林冲是个耿直之辈啊! 这样的话,当面说出来,可见林冲此人,对那王伦早就不满到了极点。 不过,想来也是正常,吴用一上山,酒宴之时,便打听了林冲消息,这位教头虽然得到柴大官人举荐,但是王伦那头领,处处折辱林冲,多番刁难,可谓行的事情,颇为下作。 此番脱口而出,一来发泄心中不满,二来也算是表露诚意。 唉! 王伦啊王伦,你这厮没有容人之量,往昔读的书,都送到狗肚子去了? 怪不得兄长一直说,想要在梁山站稳脚跟,与林冲脱不开干系。 现在一看,原来是这个缘由? 只是.....晁盖哥哥为何对梁山情况如此清楚? 莫不是早有筹谋? 吴用不想还好,越是想,越发觉得天王哥哥心思深远,令人无法窥视探查。 深不可测! 这四个词一下子窜出来,吴用不敢怠慢,试探回道: “我家哥哥仁义,所谓上门为客,若是鸠占鹊巢,实在不妥当啊!” 林冲一听此话,目露精芒,感慨道:“江湖人称天王义气无双,今日一见,果真如此!然而,王伦此人心胸狭隘,心术不正,妒贤嫉能。哥哥此番带领诸多好汉上山,王伦只怕寝食难安啊!” 吴用揣着明白装糊涂,下意识道:“林教头言辞恳切,只是我见王伦头领,待人接物一团和气,莫不是其中有误会?” 林冲道:“天王,吴先生,不是我林冲挑拨离间,王伦此人别看着一介儒生,可是胆子极小,胸无大志,只想偏安一地,做一个山大王快活,诸位杀了这么多官兵,王头领定将诸位当作丧门星,断然不会留诸位在山中的。 小人担心王伦对诸位英豪不利,特意来此相告,天王仗义,只是那王伦仗不仗义,还是未知之数,不得不防。若是天王不信,明日再会面,可以一观。” 晁盖哈哈一笑:“林教头仁义啊,我与教头一见如故,实在倾心相交。若那王伦没有容人之量,我们下山投到别处就是了!” 林冲一听这话,登时急道:“晁天王,你是有本事的人,这梁山之地,乃是能做大事的宝地,山东之内,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够像梁山水泊这般有用,若是去别的地方,只怕.....” 话说到这里,林冲下意识没有再说,总不能诅咒别人倒霉吧? 晁盖瞬间明白,这个林冲,怪不得混不开,这个人就是一个单纯的武将,心思单纯,没什么花花肠子。 这样的性子,真实,可说话很多时候,容易不过脑子,明明是好意,可是说出来的话,往往会得罪人。 让他上战场,他就是一等一的大杀器! 可是参与权力斗争,他就是个幼儿园级选手,很多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最关键,林冲常年呆在禁军当中,作为一个教头,也算是养尊处优,对江湖好汉的血腥斗争,那是没有准备的。 太过讲规矩,很多时候都是逼迫到最后,在沉默中爆发,却又容易意气用事,最终让自身地位不断下降。 原著当中,便是宋江掌握梁山,虽然林冲立下诸多功劳,但是位次却是下降,竟然跌到关胜之后,都显示了林冲在权谋斗争中,水平不及格。 换做旁人,只怕不会喜欢林冲这般性子,可是对于晁盖而言,这样的武将,才是他心心所念的啊! 这是一张白纸啊,完全可以按照他的意志塑造! 林冲武力足够,只要让此人彻底为他所用,忠心可靠,那诸事便会好办很多。 “林教头赤诚,实在让晁某心生钦服。不管以后我去到何方,林教头永远都是我的至交好友!”晁盖斩钉截铁地说道。 林冲自从逃亡东京,一路颠沛流离,过得犹如猪狗,被人陷害出卖,可谓跌落人生谷底,这一刻,竟然有人把他当兄弟。 林冲眼眶一红,心中一个念头猛地蹿出,完全克制不住。 “天王看得起小人,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明日会见,哥哥们稍安勿躁,若王伦能说出个道理来,那就万事皆好,若是将诸位兄弟当作麻烦推辞,我林冲自有计较!” 林冲说完这话,当即起身,正色道:“告辞了!” 晁盖等人赶忙起身,将林冲送到门外。 林冲转身道:“晁天王莫要再送,林冲能够得见天王,纵然明日身死,也是心甘情愿!” 晁盖一把拍住他的肩膀,隐晦道:“这世道混乱,好人不得活路,坏人祸乱朝纲,我晁盖也想改变这一切啊!所以,也想与志同道合的兄弟与朋友们,做一些利索能力的事来!” 这一番言语充满信念,还有一种极大的抱负,听得林冲热血沸腾,激动道:“天王,我林冲没什么本事,可是我手中的刀够快,若是天王不嫌弃,只管握着这把长刀!” 晁盖眼神一亮,正色道:“若得宝刀,乃是我晁盖三生有幸!” “我定不会让哥哥失望!” ................ ------------ 第21章 简直无法无天! 晁盖目送林冲离去,眼神闪烁,不知在想什么。 吴用悄无声息道:“兄长,明日大事可定,无须忧虑。” “终究是我亏欠了林教头!”晁盖轻叹一声。 至于忧虑? 吴用你这大聪明,哪只眼睛望见我忧虑了? 我忧虑你大爷。 吴用一厢情愿宽慰道:“兄长无需如此,各取所需罢了!比起跟随王伦,林教头更愿意与我等享受富贵。我看林教头,早就受够了王伦,我们来此,正好让他有了动手的由头,也多了七八分把握。” “此言差矣!林冲行的乃是忠义之道,他什么都清楚,可是还是去做了。这样的人,你可以说他傻,但是你不可以侮辱他!这是一个人的信念!最坚定的信念,很多时候,往往需要巨大的勇气!自古至今,很多义士,明知必死,可他们还是坚决去做了。这样的人,不应该折辱他们,要给予他们的荣耀。”晁盖一脸伟光正,不知道的还以为刘邦重生了。 吴用心中咯噔一响,又特么的震惊了。 这特娘的,这是那个不怎么读书的天王哥哥吗? 我是真的不信了啊! “明日我等也要准备一二,以防生变。”吴用提醒说道。 晁盖点点头:“皮甲内穿,生死之间,很多事情,不可预测。汪伦此人,若明日对我等有歹心,不可不察。” “兄长,若是.....” “加亮先生,我等只管静观其变!”晁盖瞬间打断吴用的话。 吴用愕然,半晌才道:“我明白了。” 晁盖颔首:“每一个人来到这个世上,都要经历各种劫数,也有各自的使命。有些人来得早,有些人来得晚,有些人一辈子艰难困苦,有些人一辈子衣食无忧、幸福安康。吴用,我们的使命是什么呢?” “兄长所思深远,吴用浅薄,竟然不知如何回答。”吴用是真的懵了一下。 这位兄长,突然丢出这个问题,猛地砸到他的头上,还真的把他给难住。 “没有关系,时间有的是,你可以慢慢想,想要走多远,就要想明白这一点!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告诉我。”晁盖说完这话,转身离开。 唯有吴用定在原地,晚风吹过,这一刻,他脑子懵得嗡嗡作响。 兄长性直,只是一勇! “啪!”吴用抬起手掌,呼在自己脸蛋上。 “我真是自作聪明啊!” ................ 一夜无话。 日出东方,天微微亮,晁盖便起身来到院子。 他先打一遍军体拳,然后开始俯卧撑、仰卧起坐,随后又开始深蹲,最后将晁盖的武艺,顺势演练一遍。 前后忙完,便过去半个时辰。 等用过早饭,吴用等人陆续来到院子。 众人七嘴八舌,闲聊一阵。 日头又高数分,又是一个晴朗天,让人的心情都变得极好。 正说着,外面走来一个小喽啰,进到院子,邀请道:“今日山寨头领,邀请诸位好汉到山南水寨亭台,大头领准备了筵会。” 晁盖点头道:“烦请回复王头领,我等稍后便到。” 小喽啰离去,阮小七耐不住性子,开口问道:“莫不是鸿门宴?” 吴用摸了摸胡须,笑着道:“这一场不是鸿门宴,而是一场盛宴!今日的寨主,只怕要换人。林冲此人,今日定会火并王伦。” 此话一出,阮家兄弟等人都是大喜。 唯有晁盖面色阴沉:“吴用,谨慎持重,才是完全之道。” 吴用登时闭口不言,不敢再胡乱说话。 晁盖想了想,正色道:“我们来梁山,一是为了求一个安稳之地,二来给兄弟们一个好的前程,三要问心无愧,行光明之道!” 此话一出,众人都认真聆听,不敢怠慢。 吴用神色复杂,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众人纷纷开始换衣,将皮甲衬在外衣之中,然后又在身边藏了器械,以防万一。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只见宋万亲自骑马来请,还带来轿子。 客套一番,小喽啰们抬着轿子,将晁盖等人送到山南,这一路的景色颇为美丽,树木苍翠,鸟鸣幽幽。 等到寨子后面凉亭,众人纷纷下轿,只见王伦、杜迁、林冲、朱贵等人上前迎接。 等到亭中,酒席早就布置好,王伦抬手指着远方景色,赞道:“这里景色别样,正好与天王在这里饮酒畅谈,实在是人生快事啊。” 王伦想的明白,若是晁盖等人识时务,那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要是不知好歹,别怪他王伦辣手无情。 晁盖稳住心思,这王伦花花肠子也是贼多,为了让老子滚下山,当真是铺垫甚多。他顺势望去,眼前一片荷花池,万朵芙蓉铺绿水,一行野鹭立滩头,三三两两的沙鸥浮于水面。 “真美的风景啊!”晁盖登时一阵感慨,若不是朝不保夕,生死危局。 这样美丽的地方,若能在这里安享晚年,的确是个好地方。 王伦侧目偷看,顺势道:“人生啊,若没有打打杀杀该有多好。晁天王,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些资财,晚年正好颐养天年,每日看风轻云淡,想必是万分美好。” 林冲听到这话,扭过头,嘴角一抽,眼神满是不屑。 不过,这个眼神转瞬即逝,根本无人察觉。 林冲看得最透,这王伦表里不一,行事作派,狡猾而卑劣。 此人一是学识不够,达不到中举做官的地步;二是武艺不高,也只能仗着一张嘴。 王伦背后的大金主正是柴进,要是没有柴进的鼎力支持,王伦也不可能建立起梁山这么大的势力。 这王伦,也不过是替柴大官人经营此地,他林冲拿着举荐信,还被他处处刁难,可见其人不知天高地厚。 推却他的理由,也是准备甚多,第一是寨小粮少、第二是屋宇不整、第三是人力寡薄,第四是怕耽误林冲前程。 这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见不得旁人比他厉害,生怕夺了他的寨主位子。 林冲心头一股邪火奔腾,只觉王伦假仁假义说这话,简直虚伪到极点! 晁盖早将众人神色,尽收眼底,他不动声色道:“王头领所言极是。” 王伦见晁盖认同,心中登时松了口气,当即道:“来来来,晁天王,诸位好汉,我等一同吃肉喝酒!” 晁盖也不含糊,当即端起大碗,喝了一大口。 吃吧吃吧!这断头饭再不吃,你王伦做个饿死鬼,岂不荒唐? 这年代的酒,实在品相不行,若有机会,还得自己来才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王伦见时机成熟,拍手道:“把东西送上来!” 没一会,便见五六人,每个人捧着一个大盘子,每个盘子里面放着五锭大银子。 晁盖心中早已明了,可还是道:“王头领,这些银子,所为何事?” 王伦端起酒杯,露出诚恳的笑容:“晁天王,小可多谢诸位信任,投奔咱这小小梁山。只是我这里庙太小,哪里藏得住各位真龙!王某准备一些盘缠礼物,送与诸位好汉! 还请好汉去寻大寨投奔,往后若有机缘,小可还打算投奔天王呢。” 晁盖眉头一挑,这个王伦,事到如今,还在挑拨离间,阴阳老子! 看不清形势啊。 老子给你机会,可惜你不中用啊!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你一程好了。 晁盖正色道:“晁某久闻梁山大名,听闻招贤纳士,方才一路投奔,既然寨主不肯收留,我等自行离去,这些银子,那是万万不敢收留,多谢寨主好意!” 说完此话,晁盖便起身欲走。 王伦心中一喜,可脸上装出不舍之色:“唉!天王义气无双,我心中那是一万个欢喜,可是我这山寨粮少房稀,恐耽误天王与诸位兄弟远大前程。这些银子,乃是我的一点小小心意.....还请诸位.....” “王伦!你这个伪君子!早些给我住口!” 林冲一巴掌拍在椅子上,怒目圆睁,勃然大怒! ...................... ------------ 第22章 请林教头坐山寨之主! 林冲一声大吼,暴怒无比。 八十万教头的愤怒,可谓声势骇人。 厅中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纷纷望向林冲。 王伦被打断节奏,抬手怒斥道:“你这个畜生,喝了点马尿,便要在这里发疯吗?还不给我退下!” “退下?我为何退下?”林冲猛地站起身,双眸几乎喷出火来道,“想当初,我林冲孤身上山,持的还是柴大官人举荐信,只想真心入伙,寻一个安身立命的藏身地! 可是你是怎么刁难我的? 张口便说粮少宅稀,还说耽误我的前程,这样的说辞,今日又对晁天王说道一遍! 须知晁天王,他们也是豪杰,还领着柴大官人的举荐信! 王伦,我且问你,柴大官人在你的眼中,莫不是跟个狗屁一样? 我与晁天王都是真心投靠,为何你没有容人之量?若说不收留,只管让我们走便是,何须如此假惺惺? 晁天王这些人,都是真豪杰,你居然都没有容人之量,实在让人寒心不已。” 吴用赶忙起身,假意劝说道:“王头领,万万不可生气,其中的事端,都是我等引起,既然王头领不愿收留,还送与盘缠礼遇,又不是赶走我等。王头领还请息怒,我们这就下山去,莫要坏了诸位头领的情谊。” 王伦一听这话,心中松了口气,指着林冲骂道:“畜生,听清楚没有?吴先生都比你明事理一万倍。 畜生,若不是我收留你,你早就被官军抓了,怕是人头悬在城楼上,死得不能再死! 你不曾谢我半分,今日趁着酒劲,张口辱骂,实在是伤我的心意,我且问你,在你的心中,还有我这个头领吗?” 好一个诛心之言! 怪不得王伦能够做到梁山寨主之位,口舌伶俐,一环扣一环,这番话说出来,倒是将屎盆子一把扣在林冲头上。 若是不明白事由,光听王伦这般说辞,只会认为林冲狂妄无礼! 换做平日,林冲定然不再言语,可是今日的他,恍若换做一人。 “王伦,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你这个笑里藏刀,言行不一之辈,我今日必要说个明白!”林冲不退一步,针锋相对道。 王伦眼珠子一瞪,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暴怒道:“好你个畜生,我看你真的醉得厉害!都说升米恩,斗米仇!我平素待你不薄,你今日却拿这话威胁我!怎么?你今日还要反了天不成?” 林冲冷笑连连:“我上山之初,你就处处刁难,想要赶走我,仰仗朱贵等兄弟为我仗义执言!后面又让我交投名状,王伦,你就是个落第腐儒,心胸狭窄,偌大的梁山,让你做山寨之主,完全是浪费梁山这个好地方!” 王伦气的连退数步,眼中骇然道:“反了,这是反了天!林冲,今日乃是晁天王等人宴会,你实在是太过放肆,无法无天!” 晁盖顺势起身,拱手道:“两位头领都不要吵了,此事都因我晁盖而起,我等即刻下山,万万不能伤了诸头领的和气!” 王伦赶忙劝道:“天王,还请宴席结束,再行离去。” 林冲一听晁盖要走,又听王伦不加挽留,想到过去他被王伦羞辱,此番见晁盖一干豪杰,也一样被王伦戏耍,他心底的那一股邪火,再也压制不住。 “嘭!”一声响动。 林冲一脚将桌子踢开,衣襟底下扯出一把刀来,就要动手! 武器一出,场上气氛登时骤变。 吴用心中大喜,上前一把拦住,假意拉住林冲手臂:“林教头,还需冷静,莫要我等,坏了兄弟情义。” 那一头刘唐、刘黑子迈入厅中,正好拦在王伦左右,刘唐喊道:“不要火并!” 公孙胜上前,假意道:“今日良辰美景,莫要坏了大义啊!” 此话一出,阮小二犹如鬼神,拦在杜迁身前,那阮小五挡住宋万,至于阮小七则横在朱贵身前。 瞧着像是在劝架,实则各有站位。 至于晁盖,站在厅外,恍若置身事外之人。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王伦没有自知之明,没有他晁盖,迟早有林盖,这基业早晚会被旁人所夺。 王伦没有自知之明,落此下场,实则应该,单是他不将柴大官人放在眼中,悲剧就已注定。 千钧一发之际,气氛凝滞到极点,周遭小喽啰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瑟瑟发抖,哪里曾见过这等恐怖景象。 险象环生,气氛微妙。 林冲轻推吴用,上前两步,一把掐住王伦衣袖,狠狠一抓,骂道:“古语有云,德不配位,必有灾殃;人不配财,必有所失。你过去就是个穷酸妇孺,这山寨也是杜迁的来。柴大官人常年资助你,给予盘缠金银,算是你的恩公。 他举荐我来你这里,你却三推四拒,将我视作威胁。今日晁天王等豪杰,仰慕梁山威名,特来投奔,你倒是好,不想着壮大山寨,却又要将他们赶下山去! 我问你,这梁山难道是一人的吗?” 王伦心中大惊,这才发现左右站着的都是晁盖的两人,将他夹在中间。 再看林冲吃人的眼神,明白大事不妙,当即喊道:“我的心腹在哪里?” 林冲狞笑一声:“心腹在哪里?便是你这样的小人,哪里来的心腹?” 杜迁、宋万、朱贵等人张口要说,可是左右都被拦住,再加上晁盖站在中间,顾盼之间,犹如天神下凡,竟是骇得他们不敢多言一句。 至于其他的喽啰,纵然有心来救,只是周遭这些强悍好汉,都是以一敌十的好手,一时之间,愣是没一个人敢上前。 王伦左看右看,竟没有一个人来救他,大脑轰然作响,只觉得大难临头,高呼道:“林教头,我错了,这把交椅,我让你来坐!还请你饶了我的性命!有话好说,万万不可动了刀兵,坏了兄弟情谊!” 林冲呸了一口:“王伦,你骂我畜生的时候,哪里还有兄弟之情?如今后悔,早些干嘛去了!” 说完此话,林冲朝心窝子一刀,一刀将王伦搠倒亭上。 王伦倒下的刹那,瞪着一双眼睛,临死之前,他都没想明白。 怂包一样的林冲,怎么突然变了一个人? 胆子又大,又好杀? 这家伙到底是怎么了? 他,竟然敢杀我!! 为什么? 场面瞬间窒息,林冲也不含糊,将王伦脑袋剁下,提在手中,环视一圈,眼神凶恶! 吓得杜迁、宋万、朱贵等人纷纷下跪:“愿随哥哥执鞭坠蹬,以效犬马之劳。” 吴用等人赶忙将三人扶起,至于刘唐从血泊中拽来头把交椅,往亭子一拉! “如有不服者,王伦便是下场!今日我等扶林教头为山寨之主,可有人反对?”吴用高声喊道。 林冲却不肯做,往一旁避开,高声道:“吴先生,此言差矣!我林冲一个武夫,今日只是为晁天王等人不平,火并了王伦这个卑鄙小人! 至于梁山寨主的位子,我林冲并无心思,我手刃王伦,若是坐了这个位子,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以我所看,晁天王英雄豪杰,理应登梁山寨主之位,若有人不服,只管问我手中长刀!” ................. ------------ 第23章 我为梁山之主! 此话一出,晁盖一系众人,纷纷露出欢喜之色。 唯有晁盖面色平静,不发一言,没有急着表态。 借刀杀人,他原本不想这般做,然而林冲比预想中的还要刚烈,愣是要做他晁盖手中之刀,完全是生死不顾。 事情顺利至极,丝滑得可怕,甚至超乎预想,没有半分意外。 这么一想,王伦还真是混的失败。 这也是晁盖希望的结果,死的人越少,那么火并带来的损失,也就越小。 若是伤筋动骨,折了他这边的人,那都是极大损失。 林冲的好意,若是拒绝不顾,他晁盖定会寒了仁义之士的心。 真的要是那般做,那他和王伦有何不同? 男子汉大丈夫,当断则断,妇人之仁,终究不得成事。 林冲环视一圈,继续道:“我林冲今日所为,不是为了我一人之私,实在是晁天王等诸位豪杰在此相聚,这王伦表里不一,私心太甚,心胸狭隘,毫无容人之量!” 说到这里,林冲望向杜迁、宋万、朱贵三人。 “三位兄弟,梁山发展至今,区区数百人,若不壮大,迟早会有官军征缴,以眼下兵力,如何抵御?纵然没有官军来杀,若有一日,还有别处流寇强盗霸占我梁山,我等又该如何防备?偏安一地,看似安稳,实则危机重重!” “诸位,以王伦此等本领与心胸,真有一日大敌当前,他也是贪生怕死之辈,断然不敢抗拒敌人!今日我除此人,乃是为诸多兄弟挣一个明日前程!” 林冲慷慨激昂,疾步而下,走到晁盖身旁,大声道:“晁天王,义气无双,仗义疏财,足智多谋,有仁有义,这样的英雄豪杰,方才应该为我梁山寨主,带领我们兄弟闯一个大好前途!我今日推举晁天王为寨主,大伙说,这样好吗?” “好!我家天王仁义无双,合该坐这个位子!”阮小七大声说道。 朱贵、杜迁等人互相看了一眼,也拱手道:“林家头,言之有理。只要是为梁山壮大着想,乃是好事。” 吴用笑吟吟道:“林头领,言之有理!” 众人纷纷表态,林冲动容道:“晁天王,还请落座,我等愿奉天王为山寨之主!” 这一刻,晁盖有一种很微妙的情绪。 他一瞬间想到历代禅位,纵然是篡位之君,那也要谦让数次,方才最终上位。 这是一种姿态,更是一种礼仪,表达不是我非要坐这个位置,而是你们逼我的。 晁盖一念至此,开口推辞道:“万万不可!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晁某来梁山,乃是投奔入伙,岂有霸占主位的道理。” 林冲瞥了一眼吴用,这两个人上前,一左一右,架着晁盖,硬生生将他按在椅子上。 林冲喊道:“天王,事已至此,还请带我们统御山寨,从今往后,若有不从者,我第一个杀他!” 晁盖心中大喜,看来这一番努力并非白费。 林教头,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给你点个赞! 晁盖脸上却露出迟疑和痛苦之色,他演技飙升,一只手拿住额头,叹息道:“苦也!这寨主岂有好做之理,若是战败,我为魁首,必然是身死族消的下场!诸位,你们害苦我也!” 林冲往下退了三步:“晁天王,您乃是大本事的人!还请领了寨主之位吧!” 阮小七兴奋的眼睛都在冒光,喊道:“兄长,接了吧!” 吴用好言道:“晁天王,上天降下的责任,岂有推辞的道理?天王,这梁山之主,唯有您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刘唐嚷嚷道:“兄长,接下寨主之位,我们为你南征北战!” 刘黑子也道:“爷爷,做了寨主,俺做先锋!” 朱贵左右一看,给杜迁、宋万两人丢过去眼色。 三人也跪下道:“晁天王,林教头言之有理,还请做了寨主吧!” 晁盖坐在椅子上,一手拍了拍扶手,故作无奈道:“诸位兄弟之心,我已明了!不是我晁盖非要去做梁山寨主,而是兄弟们推举与我!既然要做这寨主,我也有一个条件!” 林冲大喜,赶忙道:“天王只管来说,莫说一件,便是三件,只要我等做得到,那定然都答应天王!” 晁盖干咳一声:“既然诸位兄弟推举我做寨主,那么这个责任,我晁盖就得担当,可是领导一个山寨,光有兄弟情分还不够。还得有上下尊卑,令行禁止,若是我发号施令,诸位不愿意听从,那我这寨主不做也罢!” 说完这话,晁盖作势欲起,吓得林冲跪在地上:“哥哥只管放心,从今往后,哥哥做头领,我等辅佐哥哥,若有不服者,军法从事!” 晁盖等的就是这句话,他调整一下坐姿,赞叹道:“林教头义薄云天,心胸广阔,毫无私心,实在让晁某钦服!” 林冲急忙道:“晁天王,便是领着我等,匡扶大义,替天行道吧!” 杜迁、宋万、朱贵也喊道:“晁天王,我等必紧随其后,效犬马之劳!” 这一场火并,居然以这种方式结束! 实在令人意外。 张口仁义道德的王伦,竟然就这样死了! 坐拥数百小弟,此番竟是躺在地上,连脑袋都没有了。 有林冲把控,再有朱贵、杜迁等人主动效忠,很快便把周围情况稳住。 四周喽啰们纷纷下跪,朝着晁盖叩拜。 林冲领着兄弟们,纷纷参拜。 穿越至今,犹如做梦一样,千辛万苦,终于做到了梁山之主! 望着眼前跪下的兄弟们,这些都将是他的心腹。 这是一个好的开始,他终于能够按照自己的意志,大展拳脚,筹谋准备。 刘黑子跪在人群中,瞅着眼前场景,只觉得脑瓜子一阵嗡嗡作响。 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个林家头好猛! 可是这么猛的人,却还要参拜我家爷爷为梁山之主! 爷爷,你真的太有魅力了! 怪不得俺这种地的,都愿意跟随您! 这么说的话,俺也很有眼光嘛。 “往后俺定要苦练武艺,总有一日,也能做爷爷的先锋官!”刘黑子心中暗暗发誓! 众将参拜之后,彻底奉晁盖为梁山之主! “从今往后,我晁盖定与众兄弟同甘共苦!” 晁盖猛地起身,亲自将林冲一干兄弟扶起,众人聚拢在一起,每一个脸上露出兴奋欢快之色。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畅快!实在是畅快!” 众人同时仰头大笑,声震四野,唯有王伦那单薄的身子,躺在血泊中,显得格外凄冷。 一旁朱贵上前道:“晁盖哥哥,我这就让人备下筵席,一会去聚义厅。” “好!那就劳烦朱贵兄弟了!”晁盖点头称赞。 林冲扭头,望一眼王伦尸首,开口道:“哥哥,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你说!” “王伦因我而死,生前身后事,一了百了,我想还是好生安葬,也算是一个圆满!”林冲沉声说道。 “此事甚妥,都依林冲兄弟所言。”晁盖想了想道,“等这番忙完,我还要与林冲兄弟秉烛夜谈。” “兄弟随时等候传唤。”林冲激动回道。 这个世上的事情,很多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王伦既死,那么聚义厅,这头把交椅已换,便该重新议定座次了! 梁山易主,有功之人,该有奖赏了。 “好!我等到大寨聚义!” ................. ------------ 第24章 晁盖的规划! 阴谋阳谋 聚义厅。 众人先到厅中,众多头领簇拥着晁盖请他先坐正中寨主之位。 上方点起一炉香,众人又参拜一阵。 换做往昔,定要论资排辈,议定座次。 然而,晁盖却不想这般做,这山中发展,若是按照交椅,等人多之时,迟早还要出问题。 晁盖沉吟一阵,语重心长道:“诸位兄弟,本该今日议定贡献大小,不过,我有一些想法,打算与诸位兄弟商议一二。” 林冲一听这话,赶忙道:“还请哥哥赐教。” “我有一问,诸位是想永远做这草寇,还是想要有一番前程?”晁盖沉声问道。 “当然是前程为重,谁愿意一辈子做草寇?”林冲当即说道。 “不错,若不是时局所困,哪个不想做个良民?” “晁盖哥哥,有什么话尽管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 晁盖又道:“汉高祖刘邦,起初也是在芒砀山做山贼苟且度日。身边生死兄弟众多,可是他们在沛县反秦之后,最先做的是什么?那就是制定内部的秩序,而不是座次,他们一开始就搭建了一个很好的框架,按照一个武装集团的方式发展自己! 萧何负责后勤统筹,打仗的归打仗,政务归政务,我梁山初建,有些东西若是及早树立,往后便不需要破而后立。诸位兄弟意下如何?”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好像听明白了,又好像没有听明白。 晁盖又道:“林教头,排定座次固然有好处,可是往后若是立功不同,又该如何调整?我认为,当务之急,需要建立两套规矩!第一个,军功制,此事,我认为需要林冲兄弟来搭建,第二,一个类似于将军府的管理机构,谁来管理政务,这点非常重要。” 林冲登时明白,当即拱手:“晁盖哥哥深谋远虑,我等不能及也。哥哥只管放心施展,我等都听哥哥的。” 晁盖心中松了一口气,这林冲果然有宽忍之量。 若是换做旁人,恐怕又是另一番景象。 晁盖想了想道:“我暂且有些想法,说于诸位听听。梁山想要不被官府讨伐,必须得壮大自身。当务之急须得有一只能够搏杀的军事力量。林冲兄弟,我与阮家兄弟曾在石碣村击败济州何涛所部,缴获战马五百匹,甲胄刀枪若干。” 林冲大喜:“哥哥上山之时,我也有所耳闻,此番战绩实在是以少胜多,威武非常,让林冲甚是敬佩。” “林冲兄弟乃是八十万禁军教头,这操练军士,信手拈来。我打算成立一支两百人左右的骑兵,再训练一只八百人左右的精锐步兵。若是由此等一千精兵,以我梁山水泊此等地利,便是朝廷派遣五千到一万的人马,想来我们也不用惧怕。林教头,不知你意下如何?”晁盖正色问道。 林冲感慨万千,他果然没有看错,这位天王哥哥,一看就是大有抱负之人。 不曾逍遥快活半分,就在筹谋山中未来。 实在让他林冲钦佩万分。 “我早有此意,今日听哥哥这般说,实在是说到我的心头上。我愿意操练士卒,训练人马,为来日做准备。”林冲当仁不让地说道。 晁盖大喜,拍着扶手道“好!太好了!有林冲兄弟坐镇,我梁山大事可成。那林冲兄弟先领骑兵统领之职,兼梁山兵马总教头。兄弟意下如何?” 士为知己者死! 林冲心中骤然窜出这个念头,想他当初上山,只为求得一条性命。 那个时候汪伦三番五次刁难,内心嫌弃他是官家通缉之人。 那个时候林冲感到寂寞,孤独,痛苦,还有无法控制的绝望。 如今面对晁盖哥哥等人,完全像是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晁盖处处为他考量,认可他的本领,并且给予信任。 这样的人物,合该做梁山寨主。 这样的豪杰,便应该辅佐与他。 “既然得哥哥看重,林冲便是豁出这条命来,你要把我梁山马军、步军,操练得妥当。” 晁盖点点头,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头缓缓落下。 他的目光投向吴用,经过这段时间的敲打。这位内心孤傲的教书先生,明显安分不少,也不再过分卖弄他的那些小聪明。 或许这就是一些儒生的通病吧,自古以来,刘邦对待儒生的态度好像也时常敲打,老实说得最为明显一点,便是刘伯温对朱元璋的嘲讽。 老朱对文人的态度,那是能用则用,能敲打那是绝对不放过。 “吴先生,出谋划策,运筹帷幄,该为我梁山军师啊。不过梁山政务颇多,还要请先生多多负责后勤辎重诸事。”晁盖意味深长地说道,“古有萧何、张良,今我有吴先生。” 这一番恭维说得吴用面色涨红,神色颇为满足。 人这辈子厮混挣扎,往往都需要得到旁人认可。 吴用急忙起身:“晁盖哥哥思虑深远,往后定尽心职守,效犬马之劳。” 晁盖微微颔首,目光转向阮氏三雄。 自从石碣村水战以后,这三人已是他心腹。 一念至此,晁盖微微一笑:“阮氏三雄上前。” 阮家三兄弟一听这话,互相对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脸上满是兴奋之色。 阮小二、阮小五尚且能克制,那阮小七早就眉飞色舞,跃跃欲试。 三人急忙起身,站到厅堂之中:“天王哥哥在上,我们三兄弟给您磕头了。” 这三兄弟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晁盖笑了笑道:“你们三个,乃是水中的神仙。梁山水坡到处都是水泊沼泽,你们来到此处,正好是如鱼得水。我准备在东南西北四处建四座水寨,如今财力有限,先做南北两寨。你们三人正好坐着水军头领。” 三人大喜过望,连连拜谢。 刘唐与刘黑子对望一眼,这两个本家,此刻都是露出着急之色。 晁盖环视一圈:“刘唐兄弟,我有一件事情还需要你帮我走一趟。等此事处置妥当,我再行安排你的职务。” 刘唐急忙起身,拱手道:“哥哥只管吩咐。” “此事颇有风险,我要你去一趟郓城,见一见宋押司。” …… ------------ 第25章 阳谋!晁盖的计划! 刘唐一愣,可还是道:“既然是哥哥吩咐,我只管去做便是。” 晁盖点头:“此事回头,我会单独与你细说。等你回来,领步军头领,接受林教头操练。” 刘唐大喜:“多谢哥哥看重,我定不辱使命。” 晁盖又望向朱贵三人,朗声道:“三位兄弟,继续做头领,至于具体分管之事,我会另行安排。” 朱贵三人登时松了口气,赶忙上前行礼拜谢。 不去怪罪他们,这三人都已庆幸,至于其他机会,这三人也不敢多想。 “刘黑子何在?”晁盖又喊道。 刘黑子坐在最后交椅,听到这话,赶忙起身,嘿嘿道:“爷爷,俺在!” 晁盖沉声道:“你领着二十多乡亲追随我,抵抗济州官军讨伐中,沉稳而有机智,立下功劳!我梁山赏罚分明,有功则赏,有过则罚。我打算建护卫营一支,黑子,你便做我的近卫头领!” 娘哎! 刘黑子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个的耳朵。 他这样的泥腿子,居然也得到提拔了? 俺要做头领了? “爷爷,俺不会听错了吧?”刘黑子又惊又喜,结巴道,“俺有些意外,俺有些不敢相信。” 众将左右相视,哈哈大笑,甚是开心。 刘唐打趣道:“黑子,你若是不想做,便把这近卫头领让给我,如何?” 刘黑子立马回过神道:“那可不行,这是爷爷赏俺的!爷爷,俺一定会做好的。” 晁盖也不看他,目光转向林冲:“林教头,刘黑子力大无穷,擅长用斧,可为步战先锋,还需要教头多多操练他!” 林冲笑着道:“只要黑子兄弟扛得住,我一定带她好好训练。” 刘黑子兴奋道:“林家头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只管操练俺吧!俺不怕苦,也不怕累!” 林教头哈哈一笑:“好!既然兄弟如此勤奋好学,我林冲一定让你满意。” “额......” 刘黑子莫名打个寒战,只觉得教头哥哥的眼神,好像充满某种可怕的力量。 晁盖望向公孙胜,道:“公孙先生,我打算建一处道观,专供真人修行,另设天文台,还请先生为梁山占卜星象,推测吉凶。” 公孙胜微微一笑:“贫道多谢寨主赏赐。” 阮氏三雄、林冲、吴用、公孙胜、刘唐、刘黑子、朱贵、杜迁、宋万。 这算是梁山的核心力量了。 晁盖又道:“诸位头领,今日林教头扶我为梁山之主,吴先生作山中军师,林教头分管兵权,其余众将各司其职,须得尽心竭力,壮大我梁山基业!” 安排这一切后,接下来让朱贵等人安排众人亲眷老小,晁盖又让人将打劫生辰纲得来的财物,进行赏赐,剩下作为梁山财产。 忙完这一切,当下安排筵席,吃到半宿,然后各自回住处。 晁盖早就换了一处宅子,还安排下人服侍。 等用过醒酒汤,门口有仆人道:“寨主,林教头求见。” 晁盖瞬间清醒,这林冲吃一堑,长一智,白日的暗示,他终于听明白了。 晁盖往正厅一坐:“请教头进来。” 没一会,林冲疾步而来,别无旁人。 “教头安坐!” 没一会,仆人端上茶水。 林冲环视一圈道:“哥哥,明日我让朱贵寻几个丫鬟,照顾您的衣食起居,终究要贴心一些。” “无需如此!我一个大男人,自由惯了。”晁盖笑着道,“多谢兄弟好意。” 林教头想了想道:“哥哥,深夜来此,想来听哥哥教诲。” “教诲谈不上,白日在大堂之上,人多嘴杂,有些话可以说,有些话却不好说。现在只有我们兄弟二人,我也有些贴心话,说给兄弟听。”晁盖压低声音道,神色神秘。 林冲作洗耳恭听状:“还请哥哥赐教。” “实不相瞒,兄弟乃是教头出身,东京城的繁华,兄弟也是体验过的!高俅乃堂堂太尉,却因一人之私,便能陷害兄弟,蔡京过个生辰,便能让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大江南北,贪官污吏,纵横不休,西夏、辽国,虎视眈眈,我听闻在辽国之北,有女真人,极为厉害,日后必将会成为我大宋的灾祸! 如今朝廷兵备废弛,皇帝昏庸,兄弟今日这局面,莫不是还想着招安?” 林冲心中一震,说实话,他的内心对高俅父子仇恨到极点,可是对朝廷,尤其是对皇帝,内心还是存在着某种幻想。 此番听晁天王这么一说,他好像被剥开云雾,一下子站到更高的维度看待问题。 “这个问题,兄弟还没有考虑过。” 晁盖心中了然,果然如此! 不见棺材不掉泪。 这些原本在禁军体系中的人,天生都有一种幻想,幻想再回去这个体系,幻想上层是伟光正! 现在他来了,那就要彻底敲碎林冲心中的幻想。 “林教头,你要记住一点,历朝历代,奸臣并不是天生的奸臣!有些忠臣,也不是天生的忠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你以为蔡京、高俅他们都是天生的奸臣吗? 上位喜欢什么?那么臣子就会投效,如今蔡京、高俅变成这般,上位一样有推脱不开的责任。” 林冲整个人猛地一震,眼中竟然闪动着某种恐惧! 这位晁盖哥哥,到底是何方神圣? 竟然参悟得如此透彻? 不止如此,胆子着实甚大,竟敢妄言君上,实在是大胆至极。 “我朝气数已尽。林教头,此番上山,乃是机缘!可若是把握不好,我等都要为这朝堂陪葬,若是我等顺应天时地利,那就能为他们送葬!”晁盖沉声说道,眼神锐利。 林冲愕然道:“为谁送葬?” 晁盖意味深长地道:“林教头,人这辈子,会遇到很多困苦和磨难。可是有一件事,你得清楚,人都是要生活在团队与群体中的,教头今日之局面,纵然招安回去,哪怕没有蔡京与高俅,你这脸上的金印,难道他们还会将你当作自己人吗?你曾经做过山贼的经历,将会成为一辈子的烙印,怎么都洗刷不掉的。” “这......”林冲不是傻子,他细细一想,登时也觉得如此,“哥哥言之有理。” “本朝重文轻武,便是狄青这样的大将,在文官面前,也是卑微至极,最后愣是被文官集团给活生生恐吓而死!这难道不是我朝的悲哀吗?若有异族入侵,林教头,你指望那些文官上去打仗吗? 纵然你林冲武力逆天,若身后文官掣肘,林教头纵有逆天之能,又该如何?这朝廷从成立的第一天开始,就是与士大夫共天下,可不是与你这个武将共天下!” 林冲听到这里,脸上表情变幻莫测。 是啊! 武将一直都被朝堂提防,纵然同一品级的文官,那也是稳稳压武官一头。 晁盖哥哥的每一句话,犹如一个铁锤,将他心中的幻想,砸得粉碎。 唉! 说来可笑! 这都是他一厢情愿,朝堂奸臣遍布,官家难道看不穿吗? 想必看得穿,也会当作看不见吧。 然而结果如何? 为非作歹,鱼肉百姓! 奸臣把持朝政,祸害不从异议之辈。 一想到狄青下场,林冲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最关键,晁盖哥哥字字珠玑,抽丝剥茧,原本他想不明白的问题,此刻竟然拆解得清清楚楚。 这样的洞察力,整个山寨之中,又有几人能够做到呢? 林冲盘算一阵,完全没有第二人! 这个见识气度,简直洞察千古,可谓透过迷雾,看到本真! 高明! 实在是太高明! 只是.....为什么晁盖哥哥要选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呢? 这条路,自古以来,荆棘遍布,尸骨累累,九死一生。 巨大的冲击,让林冲感觉既兴奋,又有一些惊恐,仿若世界都变了样子。 原本浑浑噩噩的状态,愣是被这位哥哥撕开一个缺口,让林冲看清楚这个世界的本源一般。 “哥哥所言,都是我过去从来没有想过的事情,实在冲击甚大!”林冲感慨道。 晁盖眼神锐利无比,步步紧逼道:“今夜,乃是我与教头秉烛夜谈,既然教头推我做这寨主,我就要为众兄弟未来筹谋规划,便是教头的未来,我晁盖一样要尽心考量清楚! 我管不了旁人,可是谁要动我的兄弟,那我就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如果兄弟觉得我晁盖所言夸张,亦或与林家头未来理想背离,那我明日便离了这寨主位置,让教头来做,我与其他兄弟即日下山。” 林冲大吃一惊,下意识道:“哥哥的心意,实在让我感动,只是我有一个疑问!这天下,我看尚且太平,难道真到分崩离析的状态?” “黎明前的黑暗,乃是最深沉的黑暗!可是刹那之后,却又是光明!你看到的太平背后,都是眼前之景象。若是兄弟不信我,可等十年来看!”晁盖斩钉截铁道。 林冲赶忙起身:“晁盖哥哥,今日抽丝剥茧,振聋发聩,让我明白诸多道理!既然是哥哥为寨主,不管前路如何,我都愿意跟随哥哥身后,牵马执蹬,愿效犬马之劳!” “好!”晁盖兴奋起身,一把将他扶起,“我有教头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两人重新坐下,林冲又问:“哥哥,这梁山水泊,往后打算如何发展?” 晁盖沉吟道:“自古以来,欲要成事,当要团结力量,既要有兵,还得有粮草。粮草从何而来?土地、人口、金钱,缺一不可!所以,我打算先成立一个商行,以柴大官人为依托,做天下生意。” “做什么生意呢?”林冲好奇问道,“据我所知,普通生意,纵然有商行,获利也是不佳,而且山东境内,盗匪横行,颇有风险。” 晁盖沉声道:“当然是做大买卖!” “大买卖?何为大买卖?”听到此话,林冲更是好奇了。 晁盖卖关子道:“此事从长计议,可以为长远财源。” “那就能够招兵买马了!”林冲点头说道。 “精兵不是一日而成,光是我们梁山水泊,当要扫除王伦过去的痕迹,此人志小,没有长远眼光。还得整理仓库,修缮寨栅,打造军器,防备官军进剿,打造大小舟船,训练水兵。这些不是一日一夜功夫。还需要诸多金银支持,等此间事毕,我打算修书一封,让人送到柴大官人那里。” 林冲赶忙道:“哥哥深谋远虑,林冲不如也!唯有一颗忠心,还有这一身武艺!训练士卒一事,我便是豁出性命,也要操练好。” 晁盖却摇了摇头:“此事不急,我觉得当下,还有一件要紧事,需得我们走一遭。” 林冲讶然道:“何事?” “我随你去一趟东京城,林娘子尚在京城,若是能接来,岂不是正好?” 按道理来说,他这次上山的时间,明显比原剧情要早上很多,或许能够改变一些命运。 记得原著当中,林冲砍了王伦,便派人去京城,那个时候,林娘子自缢而亡,岳父也染病而死,颇为唏嘘。 “不可!万万不可!岂有让寨主亲身犯险的道理?” 晁盖淡淡一笑:“公孙先生擅长易容之术,我等可以前去一番。不过,此事需得一早出发!” 林冲猛的跪下道:“哥哥好意,林冲心领了!只是东京城甚远,危机重重,我明日便出发,若是娘子无恙,便将家人们带回山中。” 晁盖轻拍大腿:“罢了!既然兄弟的意思,那我建议,你明日便出发,早去早回才好。” “只是我这一去,山寨诸事,又有耽误。”林冲犹豫不决道。 “无须挂怀,还有我等在,无须担心!等回到山中,再行操练也不迟!” 林冲感动不已:“哥哥仁厚,林冲明日便出发。” “好!” “那林冲告辞!” 晁盖起身相送,一直送到院外,等到人走远之后,他慢慢返回屋子中。 吴用从厅堂后方缓缓而出:“天王哥哥,深谋远虑,林教头彻底折服了!” 晁盖沉声道:“吴用,随我去一趟朱贵那里。” ................... ------------ 第26章 稳定内部!布局未来! 吴用赞叹道:“兄长料事如神,林教头果然对朝廷心存幻想。” “这很正常,东京繁华,禁军教头算是滋润,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过呢?”晁盖不以为然,“换做我是林教头,只怕还不如他。” “兄长见微知著,这番话一说,只怕林教头对招安一事,不怎么会上心了。”吴用小声说道。 “现在还不好说得绝对,起码能够打消七七八八,想要彻底改变一个人的认知,光靠说教,那是远远不够的。还得靠另一件事。”晁盖负手而立,神色冷峻。 吴用好奇问道:“那是什么?” “当然是残酷的教训,才会让他幡然醒悟。我今日对林冲说的每一句话,都是一颗颗种子,栽种在他的心头。只要遇到合适的契机,那就会生根发芽,最终长成参天大树。最终会让他明白,到底谁对谁错。”晁盖断然说道。 吴用好奇道:“方才听兄长说,北方有大动静,难道我朝真的有大劫难?兄长又是如何得知呢?” 晁盖哼了一声:“吴先生,若是存疑,只管再等几年。” 吴用沉默不语,现在他完全不敢小觑天王哥哥! 城府甚深,不见喜怒。 今夜让他站在厅后静听,吴用赫然明白,晁盖哥哥到底想要做什么,还有着怎样的抱负之心。 吴用赶忙道:“兄长莫要误会,今时不同往日,兄长既是山中寨主,自是以您马首是瞻。” “那就记住今日之言,首鼠两端,莫要怪我雷霆手段。”晁盖喃喃自语,摊开手道,“吴先生,我知你有大抱负,你想过没有。这梁山就像是一个小家,我想让你统管山中辎重后勤,乃至银钱,这样的事情,往后是什么?那是宰相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机会给你了,若是一亩三分地都治理不好,何谈一州一郡之地呢?吴先生,你敢接受挑战吗?” 这番话,颇有些激将法。 然而,很多时候,阳谋一出,完全无解。 吴用明知这是晁盖哥哥的激将,他却无法回避。 实在兄长说得太诱惑人。 作为一个书生,吴用的致命弱点是什么? 那就是想一展治国本领,展宰相之才能。 这种诱惑,完全无法抵抗。 很多时候,一个人想要证明自己实在太难! 大多数时候,有才华的人,不是没有能力,而是根本没有机会施展,根本没有给他们发挥的平台。 这......或许就是造化弄惊人。 现在晁天王将机会放在吴用跟前,吴用眼眶泛红,差点就要跪在地上,生出知己之恩来! “弟必不辱使命,若有辜负,自请离去!”吴用动情说道,眼神坚毅。 这番话意思就很有趣。 潜台词也很秀! 差不多就是立军令状了。 我要是干不好,不要哥哥责罚,老子自己卷铺盖滚蛋,没脸见人了。 晁盖心中一乐,今晚还真是好日子! 一计安两位兄弟之心! 经过今晚,这两个人的忠诚度,只会上升。 一箭双雕,大局已定! 目前山中,一个武将巅峰林冲,一个文人第一吴用,晁盖点点头,很满意自己的收获。 “走吧!我们新来梁山,还需朱贵等人支持,还得安三人之心。” 吴用恭声道:“愿同往!” ......... 后山,诸多统领居住之地。 朱贵的宅子不大,此刻屋内点着灯火。 厅堂中摆着一张四方桌,桌子两侧,坐着杜迁、宋万两人。 灯火之下,三人面色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唯有眼神中的闪烁,显露着一种忧虑的心情。 桌子上放着一些吃食,不过没人去动。 “今日之局面,凶险非常,我等实在是尴尬至极。”杜迁打破沉默,开口说道。 “我又何尝不是?”宋万重重叹了口气。 朱贵却道:“说一句不敬的话,我倒是觉得,火并王伦虽然霸道一些,但是对我们兄弟三人长远来看,未尝不是件好事。” 杜迁纳闷道:“好事?朱贵兄弟?为何这般说?” 朱贵解释道:“实不相瞒,当初晁盖哥哥入伙之前,曾在小弟酒店中,与我有过一番交谈。言谈之间,这位兄长给我的感觉,乃是有大抱负之人,还有一点,这是一个讲规矩的人。只要是讲规矩的人,那么就不会乱来。我们兄弟未来,一定会有重用。” 宋万一听这话,轻叹一声:“朱贵兄弟所言不虚,王伦哥哥,便是太不守规矩了!怨不得林教头暴怒,换做是我,恐怕我也无法容忍。” 杜迁一拍大腿:“王伦哥哥,看不清楚形势。若是不留他们,一开始就该说清楚,犹豫纠结当中,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林教头和晁天王,那都是柴大官人举荐的人。汪伦哥哥两个人都不放在眼中,那事后如何向大官人交代?” 朱贵道:“事已至此,小弟的意思,两位哥哥不可纠结,一朝天子一朝臣,还得尽心办事,展现才能才行。否则机会给我们,我办不好,那就怪不得旁人了。” 宋万担忧道:“今日授予职务,天王左右心腹,俱都安排妥当,唯有我们三个人不曾妥善安置,也不知道是什么心思。” 杜迁也惴惴道:“莫不会还要秋后算账吧?” “那不至于!火并之事,我们也不曾参与。再说,咱们也表忠心过,若是寻我们三个人由头,只会让江湖好汉耻笑。”朱贵摇摇头,“天王是要做大事的人,断然不会做此等龌龊事。” 杜迁、宋万同时松口气:“朱贵兄弟,尚且与天王有些交情,我们二人并不熟络,也不知道日后前景如何。” 朱贵安慰道:“林教头今日所言,我觉得颇有道理。汪伦哥哥只想着偏安一地,只顾小日子快活,绝不是长久之计。依我来看,山中寨主由晁天王接任,梁山往后只会壮大,说不定会有意外惊喜。” 杜迁、宋万互相看了一眼,脸上如释重负。 “这倒也是,若是天王哥哥信任我等,我们也愿意赴汤蹈火,尽心职守,报答恩义!” 正说着的空档,门突然打开,一名仆人道:“三位头领,寨主来了。” “啊?”宋万三人大惊失色。 “莫不是以为我们私会,商议什么吧?”杜迁脸色极为难看,颇有些心惊胆战。 朱贵摇了摇头:“慌什么!若是晁天王心胸如此之小,那我们下山便是!” 这么一说,杜迁、宋万方才稳住情绪,当即出门迎接。 晁盖见朱贵三人,同时出现,先是一愣,转而笑着道:“三位贤弟同在,那是正好的了!我正打算让朱贵兄弟,唤两位兄弟同来。” 三人赶忙拱手,朱贵道:“晁盖哥哥,我们三人正好无事,便一起喝些酒水,说些趣事。” 这解释之言,显露出朱贵内心的忧虑啊。 晁盖大笑道:“那我与吴先生,前来讨杯酒喝?三位贤弟,愿意共饮吗?” 杜迁、宋万、朱贵三人,登时面露狂喜之色。 这番示好之言,让三人受宠若惊,原本的忐忑不安,瞬间化作了无法言喻的感动之情。 “兄长深夜来访,实在是我等荣幸!莫说饮酒,便是舍命相陪,我们三兄弟,那也是愿意的!”宋万赶忙说道,神色之间,满是欣喜。 杜迁连连点头,只是宋万说得太多,他一时之间,好似没了话语,只是下意识跟了一句:“俺也一样!” 朱贵假意恼怒道:“哥哥你们两个都说完了,还让我说什么。” “哈哈哈哈!” 众人纷纷大笑,气氛融洽至极。 朱贵当即命人换了酒席,邀请晁盖、吴用入座。 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晁盖放下酒杯道:“此番深夜到访,颇有些冒昧仓促。只是不想让三位兄弟心中不安,想来与三位兄弟说些贴心话。” 朱贵感慨道:“哥哥实在仁义无双,我等心服口服。” 一旁吴用道:“兄长有一个计划,正需要三位倾力相助。” 杜迁三人大喜,赶忙站起身:“我等必当尽心竭力,不敢有丝毫怠慢。” 晁盖连忙抬手:“坐坐坐,不要动不动就站,这样就生分了,生分了就拘束,拘束了就有隔阂。今天我们就是兄弟,兄弟就要有兄弟的样子!” 吴用一旁歪了歪脑袋,心中暗想,兄长这话听起来怎么感觉怪怪的。 吴用这小眼神,自然逃不过晁盖的目光,他心中偷笑,你小子听不懂那是当然的了! 嬛嬛都没看过,哪里知道这句话的出处。 众人重新落座,晁盖道:“杜迁兄弟,我有一件事,还需你来把持。” “哥哥只管说,只要小弟能够做到,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不至于如此凶险!”晁盖会心一笑,“我梁山想要壮大,需要做的事情诸多。可是眼下有一件事,还需要杜迁兄弟来做。我打算成立一个机构,名为天机阁!天机阁中成立秘卫!这密卫需要做间谍、打探消息、渗透敌方诸多事情,眼下主要探查山东境内消息,任何风吹草动,可为梁山知晓,若有不测,也能早些准备筹谋。” 杜迁露出惊诧之色,他本以为三兄弟,往后也就是边角料的人物,恐怕慢慢会边缘化。 没想到晁盖哥哥,居然信任有加,还将此等重担放在他的身上。 杜迁激动道:“多谢哥哥信任!杜迁一定不辜负所托,愿意接此职责。” 晁盖微微一笑:“此事从头开始,可能需要你来把持,人选选用,消息传递方式,你可以与吴先生探讨。此事颇为危险,可也非常重要。密卫归属天机阁管辖,向本寨主负责。” “我明白!”杜迁原本还有些沮丧,此番热血重燃,好想狠狠做一番事业。 晁盖又道:“朱贵兄弟,宋万兄弟,我这里还有一件大事!还需两位贤弟倾力相助。” 吴用插嘴道:“两位兄弟,此事关系我梁山大业,天王将此事交给两位,那可是一等一的信任。” 朱贵、宋万登时神色肃穆,做出洗耳恭听姿态,不敢有半分大意。 晁盖安抚道:“莫要慌乱,加亮先生夸张了。山中先要壮大,需要金银财物,光靠打家劫舍,如何能够长远?纵然去州府借粮,又能管多长时间?打铁还需自身硬,我打算成立一家商行,名为朱记商行,朱贵兄弟颇有些商业头脑。 我打算让朱贵兄弟,担任朱记商行大掌柜,经营货物之类,宋万兄弟则做商行总护卫,两位意下如何啊?” 朱贵与宋万受宠若惊,急忙起身拱手:“寨主信任,我二人何惜此身,定尽心职守。” “好!此事不急,还要细细筹划。等商行各地分店搭建,又能为密卫作为驻点。” 朱贵纳闷道:“哥哥,我们梁山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又如何经商呢?卖什么东西,能够经销天下呢?” “一个月之后,你们必能知晓。”晁盖信心满满道。 一旁吴用,则是心中震撼,天王哥哥原来早就想好一切,从林冲到朱贵,每一步都计划好了一样。 晁盖与众人又说一阵,便告辞离开。 等回到家中,晁盖才感觉一股疲惫袭来。 这种劳心的感觉,还是颇为劳累,不过疲惫之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亢奋! 一切都按照计划在进行,这种感觉实在太好。 “终于有一个落脚的地方!从今往后,也是有地盘的人了。不过,这还不够,万事开头难,想要发展壮大,还得付出更多努力!” 洗漱完毕,晁盖靠在床头,想到穿越而来,一路挣命逃离,可谓是九死一生。 “梁山水泊,占地广袤,乃是天生庇护之地,依靠此地,慢慢发展,寻找适当时机,等占据山东之地,那就有对抗朝廷的力量。” 晁盖想着想着,忽而感觉有些困顿,不知不觉,陷入梦乡当中。 第二天,晁盖一早醒来,简单洗漱之后,用过早餐,忽而见吴用急匆匆而来。 “加亮先生,出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慌张?” “兄长,恐有祸事将近!还得早做决断!” .......... ------------ 第27章 吴用的崩溃!求救! “能让加亮先生如此惶急,想必事情很大。”晁盖沉声问道。 吴用苦笑:“哥哥曾说,逃难路上收了一个徒弟,说只要报张明的名字,就要来禀告您,还说那人有可能是大东庄的少庄主,此事当真吗?” “当然!我打算安顿好寨中事情,正好去见一下他呢。”晁盖回道。 “那就对了!今早石碣村有人来报,说是在河畔救了一个年轻男子,那人浑身浴血,受了重伤,救醒之后,只说要见晁盖哥哥。那人正是您的弟子赵元武。”吴用赶忙说道。 “此人正在何处?”晁盖面色微微一变,“莫不是他的庄中出了事?” 吴用道:“此人昏迷不醒,之说有要紧事寻哥哥。我已请了最好的大夫为他医治,听他的说辞,仿若是有什么仇家,而且还有可能打咱们梁山主意。” “带我去看看!”晁盖当即说道。 吴用在前引路,一边走,一边道:“今早林教头领了一些盘缠,又寻三个喽啰,早早下山去。恐怕要一个月左右才能回返。” “急行军的话,五六日就能到东京城,林冲心急妻子安危,想必也会走得快一些,八九日想必能到东京城。”晁盖分析说道。 “哥哥,林教头不在,这段时间,整训军队,还得提上日程。”吴用委婉建议道。 “这是自然,先让阮氏三雄整顿水军,步军我先行操练。” 吴用松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问道:“哥哥,昨日说安排刘唐去见宋押司,莫不是要谢谢他救命之恩?” 晁盖沉吟一阵,道:“那一日,若无宋押司通风报信,咱们这些人都要完蛋。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吴用点点头:“哥哥义气无双,所言有理。不过,宋押司在郓城,安排刘唐去送礼,会不会有些风险?” 晁盖神色一凝,心中了然,嘴上却故意道:“加亮先生,此话何意?” 吴用也试探道:“兄长,过去咱们与宋押司,那都是名面上的交情,大家都是朋友,互相帮衬。您是晁保正,他是宋押司。当日通风报信,也是卖一个人情与我等。 可是,现在则不同,咱们是贼,他是官府的人,若有勾连的话,不管是对宋押司,还是对我们,恐怕都不是什么好事。” 晁盖微微一笑,顺势道:“加亮先生,言之有理。那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吴用摸了摸胡须,沉吟道:“那就要看兄长的意志了!” “哈哈哈哈!” 有趣,当真是有趣! 这吴用有点东西,但是也就一点,真的不多。 “兄长笑什么?” 这大笑倒是把吴用给整不会了。 “加亮先生,你觉得宋押司,是个什么样子的人?”晁盖开始挖坑了。 “我与宋押司相交不多,听闻此人外号及时雨,乐善好施,为人豪爽,黑白两道多有交情,办事精深,颇有美誉!至于现实是否如此,还要见面一观,方才知晓才是。”吴用细细一想,分析说道。 这两个人的谈话,明显攀爬到深水区,彼此试探交锋。 晁盖点头道:“那我送金银,你觉得哪里不妥?” 吴用解释道:“非是不妥,而是哥哥是何筹谋?若是想宋押司上山,这金银便可送,若是不想宋押司上山,那我们便少与他去打交道,省得惹出祸端来!” “那依你之计,该当如何?”晁盖又问。 吴用提议道:“这金银不送为好。” 晁盖心中冷笑,暗想道:老子不送金子,宋江那伪君子,如何砍杀阎婆惜? 如何把本心暴露出来? 这人野心勃勃,始终是一个定时炸弹,晁盖可不想一个满眼是朝廷,满心思都是招安的人上山。 “加亮先生,依我所见,这金银还得你去送一趟。你领着刘唐,亲自去送!”晁盖釜底抽薪,直接绝杀! 你们两个过去不是如胶似漆吗? 今日,老子让你们现在就恩爱一场! 吴用一脸懵逼地抬头,不可思议的望着晁盖。 很显然,晁盖哥哥的这一手行云流水的操作,直接颠覆他的认知! 这还是个正直、单纯的哥哥吗? 晁盖哥哥愣是挖了个大坑,直接让他进去跳啊! 而且,这个坑明显还很深。 吴用有些欲哭无泪,本来想试探哥哥的,结果把自己试探没了。 “这个.....不太妥当吧?”吴用决定挣扎一下。 “刘唐这人,是个粗人。若是贸然让他一个人前往郓城县,若是让有心人察觉,恐怕事情不仅完成不了,还要坏了宋押司的好事。”晁盖轻拍吴用肩膀,鼓励道,“加亮先生考虑周全,正好让先生下山一趟,将金银之物,送与宋押司,也算是做一件善事!” 吴用:“......” 俺只是个军师啊,怎么这会让我也下山执行任务呢? “怎么?吴军师不愿?” 好家伙! 加亮先生都不喊了,直接喊吴军师了! 这是什么意思? 吴用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这两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的话,犹言在耳,总不能现在直接说个不字吧? “既然哥哥说了,那我就陪刘唐兄弟下山一趟,不过,兄长真的要送金银给宋押司吗?”吴用痛苦地闭上眼睛,咬牙答应。 晁盖反问一句:“若是不送,难道让天下人觉得,我晁盖是忘恩负义之辈?” 吴用:“......” 兄长,你赢了! 吴用无话可说了,这会心头可苦了。 兄长这大坑挖地,他跳进去还要说一声“谢谢”。 晁盖想了想道:“不过,此事从长计议,先见我那徒弟再说。” 吴用登时松口气,赶忙在前引路,很快便到山前一处寨子。 这会,周遭围着不少人。 刘黑子也在忙着前后,晁盖一来,刘黑子赶忙道:“爷爷,那小子醒了,说是要见爷爷。” “大夫怎么说?”晁盖问道。 刘黑子道:“大夫说,病人失血过多,需要静养,已开了药剂,这会醒过来了,嚷嚷着不肯休息,只想见爷爷。” 晁盖点点头,径直走入屋中,登时一股血腥气弥漫而出,床头靠着一个俊秀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赵元武! 赵元武一见晁盖,号哭道:“师父在上,还请为弟子报仇啊!呜呜呜呜!” 晁盖眉头一皱,赶忙上前,一把扶住赵元武,心疼道:“少庄主,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师父,我的庄子被人夺了,便是连我父亲,也被那些强盗杀了!” “强盗?哪里来的强盗?你招惹什么仇家了吗?” ......... ------------ 第28章 洪安的报复!连续的坏消息! 赵元武强撑着身子:“洪安,都是洪安!那一日他与师父比斗失败,怀恨在心。他竟然引来二牛山的贼寇,假扮成商旅,说要在我大东庄休息一夜。 不想半夜,他们里应外合,开了庄门,杀人放火,我父亲刚出屋子,便被山贼砍死当场。我侥幸领着庄户厮杀,最后侥幸逃离,只想着师父曾经说过的话,说弟子要是有什么事情,只管来石碣村找您!所以.....” 晁盖大怒,厉声道:“洪安这个畜生,你待他不薄,这个狗一样的东西,竟然恩将仇报,实在该碎尸万段!” “可怜我父亲,还有诸多亲眷,都被山贼砍杀殆尽,呜呜呜!洪安!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爹啊......儿子不孝,都是我还害了你啊。”赵元武痛哭流涕,伤心欲绝。 晁盖扶着他,安慰道:“元武,莫要太过伤心,你受伤得厉害,若是加重伤势,又该如何为父亲他们报仇呢?” 这话一出,赵元武压住心头悲伤,抽泣一番,他疑惑抬头:“师父,您到底是什么身份啊?这里又是哪里啊?” 晁盖深吸一口气:“元武啊,那一日,我报的不是真名,并不是师父刻意隐瞒。而是有洪安在,我怕人多嘴杂,惹出麻烦,反而会耽误了你!没想到,我小心谨慎,终究还是让洪安这个卑鄙小人,做了这等畜生之事。” “那师父的真实身份是?”赵元武愕然问道。 晁盖站起身,来回踱步:“我原本是东溪村人士,江湖人称托塔天王晁盖,我劫持生辰纲,被官府追捕,那一日的你赏一饭之恩。” 赵元武瞪圆眼睛,惊喜道:“师父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一直心有仰慕,没想到竟然拜在师父门下,我实在是幸运至极!” “元武,这里是梁山水泊,师父现在是这山寨之主,统御六七百人马,你只管安心养病,无须担忧。等身体好转,你的仇人,便是师父的仇人,我们势必百倍讨还回来。”晁盖朗声说道,神色严肃。 赵元武听到这番话,完全没有半分怀疑,只觉得师父说的一定会实现。 梁山寨主! 这数百里梁山水泊,居然是哥哥占据,实在是厉害。 赵元武突然道:“糟糕了!师父,我想起来!二牛山的贼寇,说二牛山营地窄小,说要霸占梁山为新的山寨,恐怕他们下一个目标,正是梁山水泊。” “喔?他们的目标还有我梁山?倒是有些意思!那二牛山人马有多少?”晁盖没有恼怒,反而露出笑意。 赵元武摇了摇头:“我只是与他们厮杀时候,听洪安张口说的,具体贼寇到底有多少人马,徒儿还真的不清楚。” “依我看,洪安怕是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他应该猜到我是官府捉拿的晁盖,有可能知道我藏在梁山。”晁盖稍一推算,断然说道。 “师父的意思,洪安还想算计您?”赵元武担心说道。 “那就要看他的胆量了!若是不寻我的麻烦,我就让他多活几日,若是敢上门招惹,便让他们全部去见阎王!”晁盖毫不客气地道。 赵元武一阵感慨,怪不得那一日见到师父,颇有威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既然师父是梁山寨主,那报仇看来有望了。 “多谢师父救命之恩!”赵元武想了想,开口说道。 晁盖摇了摇头:“我们是师徒,你是我的徒弟!你安心休养,从长计议。” 赵元武道:“那洪安杀了我家中不少人,此番肯定要霸占我家庄园,做那庄主。他背靠二牛山,肯定还要追杀我,不杀死我,他也睡不安稳。” “喔?!你的意思是说,洪安不仅是想要报复,还想要霸占你的家业?”晁盖讶异问道。 “我猜是的,此人贪婪爱财,在当教头时候,时常发出羡慕之意,当时我不太理解,现在来看,恐怕一直觊觎我家中产业!”赵元武痛苦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怜我那些忠心庄客。” “忠诚的人,需要给他们以荣耀!背叛与伤害你的,一定要加倍还回去!”晁盖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什么。 “来人!” 刘黑子疾步而来,恭声道:“爷爷,有何吩咐?” “你传令杜迁头领,让他去大东庄探查一番,然后马上回报与我!我给他半日的时间。”晁盖大声说道。 “好嘞!俺这就去通报!” 刘黑子转身离去,赵元武激动道:“师父,您打算做什么?” “做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是若能马上报复回来,何须等十年。元武啊,你安心养伤,若是洪安胆大包天,还敢在大东庄呆着,我今夜就将他抓来给你处置!”晁盖非常认真的说道。 赵元武眼泪“哗”的一下,奔涌而出:“师父,若能抓到洪安,弟子这辈子给您做牛做马,鞍前马后,报不完的恩情。” “你莫要激动,安心养病。多休息,好好吃药。有什么事情,只管让人来找我!我暂时让刘黑子照看你,一会再寻两个丫鬟照看。” “师父,我.....” “行了!不要再说感谢的话了,安心养病,我还有事,先走一步。明日再来看你。” “好!师父只管去忙。” 晁盖安慰两句,起身离开,等他走到院外,吴用道:“哥哥,那二牛山,朱贵头领知道一些消息。” “喔?他人呢?” “正从酒店赶来,我让他直接去聚义厅商议。”吴用赶忙说道。 “如此正好!一会杜迁回来,让他也来聚义厅。”晁盖一边说,一边阔步离开。 吴用问道:“兄长,是要对大东庄动兵?” “大东庄可为我山寨据点,洪安此人猪狗不如,我要砍了他的脑袋!” 吴用道:“我们刚来山中,此番动兵,恐怕不妥当,若是引来二牛山贼兵,恐怕还有大战!我们士卒训练尚未完全,若是战败.....” “世上哪有百分之百准备的事!无需多言,此事我一人决断!”晁盖蛮横打断吴用之言,霸气无比。 ................... ------------ 第29章 当我是傻子吗? 大东庄,大宅正厅。 “好酒!确实是好酒!狗哥,这次多谢你了!若无哥哥相助,这大东庄子的产业,也落不到我的头上。来,这杯酒我敬你!”洪安穿着一件淡绿长袍,捧着大碗,满脸笑意。 狗哥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脸上有一道蜈蚣刀疤,瞧着格外狰狞。 “洪教头客气,你与我家何寨主乃是故交,既然兄弟受辱,我也是受寨主之令,谈不上谢。”狗哥嘴上说得客气,可是听到旁人感谢,脸上还是很受用。 “来人!”洪安轻拍手掌,登时一个女婢捧着一个盘子,上面用暗红绸缎盖着。 洪安指着托盘道:“狗哥,这次攻打大东庄,其中三分二财物,都要送与二牛山。这是我之前与何寨主约好的。这个盘子,有白银三百两,还有一些珠宝。这一点薄礼,还请哥哥笑纳。” “万万不可!岂能收教头礼物,要是让何寨主知晓,必得训斥与我!洪教头,我们是兄弟关系,无须这般客气。”狗哥连忙推辞,可是眼神却瞅着托盘,好似怎么都收不回来。 “哥哥,舟车劳顿,一路拼杀,权当车马辛苦之用,还有哥哥的亲近手下,也该赏赐不是?就当是送与哥哥的茶水钱。等小弟站稳庄子,经营数年,必定年年孝敬。”洪安朗声说道,顺势起身,将绸缎扯开,露出一排排银锭子,还有托盘边缘,挂着珠宝首饰之类。 狗哥眼前一亮,面露喜色,感慨道:“洪教头,不,我现在该称为洪庄主了。既然庄主心意,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当即身后喽啰,上前接过托盘。 这钱一收,两人的感情登时又熟络八九分,洪安又让厨房加上三五道菜,这顿饭菜足足吃了三个时辰。 酒足饭饱,撤下筵席,让下人端来茶水。 洪安沉吟一阵道:“眼下虽然拿下庄子,但是我寝食难安,心中惶惶啊。” 狗哥一听这话,回神道:“洪庄主,还在想着赵元武呢?这小子家族亲眷,被我们杀得干干净净,只剩他一个人,让他去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哥哥,换做以前,这赵元武我也不放在眼中,可是赵元武有一个师父,那人身份可不一般,一个不好,恐怕会有大麻烦。”洪安想到这里,面有怨恨之色。 “喔?莫不是大有来历?” “哼!若没有那厮,我岂会与赵元武翻脸。真要说来,那厮才是罪魁祸首!此人不除,我这庄主之位绝对无法坐稳,便是何寨主等兄弟,恐怕都得小心!”洪安说到这里,眼神之中,满是戒备之色。 “此人说得如此玄乎,到底是何方神圣?”狗哥露出好奇之色。 “我已打探清楚,此人原是东溪村托塔天王晁盖,因劫持生辰纲事发,遭遇官府捕拿,这厮逃到大东庄,跟赵元武结下缘分。晁盖武艺高超,甚有野心,睚眦必报,卑鄙而无耻,是一个十足的小人!”洪安说到这里,脸色怨恨。 “一个人本领再大,也只是一个人!到时打探他的行踪,将那厮捉了,押解到官府,还能领一笔赏银。岂不美哉?”狗哥脱口而出,并不在意。 “原本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两日我吩咐喽啰打探,济州何涛领五百官兵到石碣村讨伐晁盖一干人,你猜怎么着?” “晁盖他们多少人?” “加上村夫相助,不会超过五十人吧?”洪安迟疑说道,显然拿捏不准。 “哈哈哈哈哈!洪庄主啊,我的好兄弟,五十人能翻出多少大浪来?官府五百人啊,十倍之兵力,晁盖纵然再厉害,能够逃出去,那已是不容易了!”狗哥一阵大笑,满不在乎。 洪安苦笑一声:“原本我也是跟哥哥这般想的。” 狗哥回过味,面色一变,诧异道:“怎么?难不成他们还能打赢?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也不愿意相信,可是晁盖等人,将五百官兵杀得干干净净,只有那观察使何涛,侥幸逃得一命。”洪安咬牙切齿道。 “嘶~~~~这是一群杀才啊!”狗哥倒吸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震惊之色,“你这么一说,晁盖不可不防!那这人,眼下又在何地?” “据我打探所知,晁盖狼子野心,入伙梁山,却火并原寨主王伦,眼下已坐稳梁山寨主之位!哥哥,我现在担心,赵元武投奔晁盖,以那厮的性子,肯定会报复回来!”洪安忌惮说道,“梁山宝地,水域广阔,湖中鱼虾甚多,可吃可卖,关键官兵讨伐,也是极难沾的好处。” “兄弟的意思,我已明白!梁山若是易主,我二牛山不能坐视不管,还得前往讨伐才是!”狗哥赶忙道,“兄弟无须担心,我先派人回去禀报,这两日让剩下的一百个兄弟,护卫庄子,以防万一。” “多谢狗哥!”洪庄主大喜,“我已寻三个俏佳人,今晚好好陪一陪哥哥!” “洪庄主有心了!”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同时发出狼嚎一般的笑容。 “等占据梁山,宰了晁盖与赵元武,往后咱们的日子,必然快活无比。”洪安露出向往之色。 “你有此山庄,结婚生子,往后衣食无忧也。”狗哥羡慕说道,“我等还要苦苦挣扎,洪庄主,往后发达了,莫要忘了兄弟们啊!” “何寨主与哥哥的恩情,我这辈子都还不完!往后哥哥只要来,便是来到家中一样。” “好!我有洪庄主为兄弟,往后共富贵!” “报!报!禀洪庄主,外面来了一群人,说天色渐黑,想要在俺们庄子借宿一宿。”一名喽啰上前禀告道。 “赶走!让他们滚蛋!”洪安开口就道。 哪知狗哥抬手道:“洪庄主,稍安勿躁。这些人是流民,还是商队?” 喽啰张口道:“来的是一群商贾,说是南下杭州购买丝绸锦缎。” “喔?”洪安眼神一亮,又道,“大概多少人?” “估摸着二十多人。” 洪安大笑一声:“依我看,这是梁山派来的商贾,想混进来呢。” “我看也像!” “那就让他们进来,全部给杀了!” 狗哥也道:“宁杀错,莫放过!” “老子玩过的计策,还想在我身上施展一遍?当我是猪呢?” ......... ------------ 第30章 摧枯拉朽!杀了便是! 洪安站起身,朝喽啰道:“寻三五个机灵点的好手,将商队的人带进来,请他们用饭菜,记得放蒙汗药。放翻之后,全部活埋,一个不留。” 这些话说出来,洪安态度随意,好像杀的不是人,而是碾死一只蚂蚁一样。 毫无情绪波动,只觉得很是正常。 仿若旁人的生与死,都是一件很不起眼的事。 “既是商队,想必携带不少金银,到时候一并拿下。事情做得干净利索一些。别跑了人。”狗哥提醒说道,犹如在说一只大肥羊。 打家劫舍这种事情,对狗哥这样的人物,信手拈来,很有经验。 喽啰补充说道:“庄主,那商队的领头是个女子,瞧着身份不一般。” “领头的女子?哼!”洪安冷笑一声,“晁盖还挺会下血本的,那女子相貌如何?” 喽啰摇头道:“女主人戴着面纱帽子,瞧不见相貌,也不知年龄。” “花里胡哨,统统干翻处置再说,晁盖的手段,管他是男是女!”洪安根本不在意,冷声说道。 一旁狗哥疑惑道:“洪庄主,此事恐怕不太对。只怕真的是商队,要不先去打探一番,再行确定?” “哥哥,这是生出仁慈之心了?如果真的是南下的商队,那定金银携带肯定不少,说不定是一条大鱼。”洪安循循善诱道,“要怪的话,只能怪他们倒霉,这就是他们的命,要怪的话,就怪老天爷。” 狗哥脸色一变:“也对,二牛山遇到这样的商旅,那也不会放过的。” “不错!杀了他们,哥哥还能立下功劳。”洪安笑眯眯地道。 “我只是担心你,眼下作为庄主,自然要做个守法的。”狗哥提醒一句。 “此一时,彼一时,还得宰了晁盖、赵元武两个混蛋才行,否则我如何敢安稳营生呢?”洪安目露凶光,神色怨恨无比。 想到那一日校场,晁盖戏耍与他,他落败的糟糕场景! 丢脸!耻辱! 那是将他的脸面,全部踩踏到极点。 便是他苦心孤诣教导的赵元武,见到有一个高手,马上翻脸无情。 这些年的恩义,好似一朝不见! 那个刹那,洪安心如刀割,无比痛苦! 恨!他好恨啊! 恨这些小人,这些忘恩负义之辈! 统统都该死。 晁盖也好,赵元武也好,我要割了你们的狗头,踩在我的脚下。 “晁盖,我要让你跪下求我!看你痛哭流涕的丑态!哈哈哈哈!”洪安心中咆哮,然后缓缓平息心情。 狗哥眯着眼:“那就按计划行事!麻翻之后,全部杀了。” “哥哥,不急着全杀,留下那个女主人,若是貌美的话,咱们还能多出一些玩耍。”洪安说到这里,露出一抹淫笑。 “哈哈哈哈哈!洪庄主,还真是个妙人!不过,以我所见,这个年头,南来北往的女管事,只怕都是老妪,想要漂亮,怕是很难见到。”狗哥提醒说道。 洪安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若是丑陋无比,回头再杀也不迟。时间充裕,不用担心这些。” 狗哥大笑一声:“洪庄主,所言非虚,看来咱们今日,还要发上一笔。” “钱财自家门过,若是不取,老天爷一定会怪罪。”洪安一脸阴狠之色。 这位教头,自从被晁盖击败后,心性大变,变得极为凶残而好杀。 “是!”喽啰抱拳离开。 洪安重新坐下,道:“我们稍坐片刻,只管等好消息。” 狗哥想了想道:“洪庄主,我亲自去一趟,以防万一。” “也好!有哥哥坐镇,更加妥当一些。” 狗哥左右一看,当即阔步离开。 唯有洪安一个人坐在桌前,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一会空档,忽而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洪安惊得一下起身,大惊道:“出什么事了?” 一名喽啰连滚带爬跑来,喊道:“庄主,大事不好,有一群人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见人就砍,正朝着咱们这边杀来!” “什么?!”洪安一下子慌了神,喊道,“我的枪呢?” 他下意识站起身,可是喝了太多酒,猛地窜身,竟然脚步虚晃,差点摔倒在地。 “报!报!洪庄主,有人从地道中钻进来,打的旗号,乃是梁山晁盖!” “晁盖?!地道!怎么会?!” 洪安吓得一个哆嗦,手中的长枪差点脱手,他连忙喊道:“来人,领兵马抵挡,再去请狗哥支援。” “只怕来不及了!那领头有个黑脸汉子,手持大斧,见人便砍,犹如魔王一般!守卫后庄的喽啰,全部都逃了。”喽啰一脸惊恐道。 “苦也!”洪安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晁盖这厮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兵贵神速! 这家伙竟然说来就来! 最关键,这个大东庄居然还有地道。 “赵元武,你这个卑鄙小人,居然隐藏如此之深!” 洪安破口大骂,眼下兵力分散,梁山又是有备而来,他又如何抵挡? “庄主,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赶紧走吧!”一名喽啰喊道。 “那我狗哥呢?”洪安脱口而出。 “狗哥警觉,肯定知道逃离。” 洪安一咬牙:“先出庄子吧!骑马走!” “马厩那边,早就被梁山人占了!先得出庄子,夺那些商队马匹。”喽啰喊道。 “他娘的!晁盖,你偷袭,不是个好汉!”洪安破口大骂,好像也忘了要给晁盖好看的豪言壮语,竟扭头便走。 “洪安,你这厮往哪里跑?” 一个粗鲁的声音,犹如惊雷从远方喊来。 洪安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脸大汉,手持双花板斧,光着上半身,胸口满是黑毛,正哇哇鬼叫着朝着他杀来! 关键那厮浑身浴血,犹如一个大杀神,那斧头上还沾着鲜血。 “这是个鬼!”洪安只觉得脖颈发冷,斗志全无,扭头便跑。 可是他喝了三个时辰酒水,这会酒劲发作,哪里走得快,脚步虚晃,他跨出数步,一个狗吃屎,直接栽倒在地。 周围喽啰舍了洪安,做鸟兽散开。 洪安咬着牙,拼了老命站起身,硬着头皮,举起手中长枪! “来人报上名号,我洪安不杀无名之辈!” ........... ------------ 第31章 谁来救救我啊! 刘黑子扛着大斧头,咧嘴一笑:“你就是被我爷爷击败的洪教头吗?” 洪安强忍腹中翻腾,眉头一挑:“你爷爷是谁?” “我爷爷是托塔天王晁盖,现在也是梁山之主!洪安,速速跪下投降,或许还能饶你一命。”刘黑子举起斧头,轻蔑一笑。 “你个孙子,晁盖才三十多岁,你便胡乱认爷爷,我看你就是个野种!”洪安鼻子都要气歪,他最讨厌的名字就是晁盖! 现在居然有人敢威胁他! 还是一个孙子来找他麻烦! 实在是太气人了! 刘黑子也不恼,哼了一声:“你这厮得志便猖狂,喝得酩汀大醉,如何是我刘黑子对手?” “老子一只手都能捏死你!让晁盖出来见我!我要跟他决一死战。”洪安彻底豁出去了。 刘黑子露出讥讽神色:“你还不配!” “干你娘!”洪安破口大骂,暴怒前冲,抬起长枪,就要取刘黑子性命。 刘黑子嘿嘿一笑,眼瞅着长枪靠近,他一个闪身避让,洪安失了准心,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栽了一个跟头。 “酒囊饭袋之辈,也敢与我家爷爷争雄?”刘黑子箭步而上,一把荡开长枪,抬起一脚揣在洪安心口。 “嘭!”的一声。 洪安大叫一声,只觉得被一头野牛冲撞,飞出去三米多远,重重砸在地上。 或许是酒喝多缘故,洪安竟感觉不到疼痛,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身体完全无法动弹。 “洪安,你如果没有喝酒的话,俺想必不是你的对手!你这样的人,欲望很大,心胸狭隘,却又不懂节制。败亡只是早晚而已。”刘黑子将斧头插在腰间,居高临下道。 “呸,我若没有醉酒,能把你捅成马蜂窝!事到如今,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洪安昂着脖子,涨红着脸,不服气说道。 “死到临头,还算是个汉子!”刘黑子懒得跟他废话,扭头道,“把他给我绑了!嘴巴里面塞好,一会还要押解回山。” 登时他身后三五个粗汉,猛地扑上去,用粗绳将洪安捆得结结实实。 有一个粗汉,直接扯下裤袜,直接塞到洪安口中,差点将他熏死。 “抬走!”刘黑子喊了一声,“俺去找爷爷!” 大东庄,东南耳房。 此刻,喊杀声不断,地面上到处都是鲜血,还有一具具尸体躺在地上。 “孙夫人,一会我们拼死冲出去,您务必要出庄子,想办法逃出去!”一名护卫头领,大声喊道。 这头领满头大汗,浑身浴血,腿上好几处刀伤。 在他的身后,站着一个俏丽的黑发女子。 此时,她已掀开帽子,露出一张绝世容颜。 这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身着一身青色长衫,她的面容犹如精致的白瓷,细腻温润,散发着淡淡的珍珠光。眉如新月,翠黛轻扬,鼻梁挺直,唇红齿白,嘴角微翘,尤其是一双眼睛,此刻镇定有神。 即使身体微微有些发抖,孙夫人还是咬着牙道:“多亏金头领心细,否则落入这家黑庄子,咱们都要死在这里!我即便逃出去,又能逃多远呢?还不如在这里一起拼杀,要死一起死!” “孙夫人,事到如今,还有一线生机。要是外面的敌人再多,咱们恐怕抵挡不住了!”金头领一脸苦涩的说道。 孙夫人环视一圈,心中难过不已,她好不容易做成功这趟生意,打算回杭州好好休养。 哪里知道,这么大的庄子,居然藏着贼寇! 这天下怎么越发混乱了? 藏污纳垢,盗匪横行,这个国家到底是怎么了? 今日怕是逃不出去了。 想她孤苦一生,八岁丧母,嫁人当夜丧夫,被人说成是扫把星,这些年唯有支撑孙记商行,现在如果死了,这孙家人上下,怕是要彻底衰落。 老天爷啊! 上辈子我孙若仪到底亏欠了谁? 竟是要这般对我啊? 堂屋的外头,簇拥着一群山贼,此刻狗哥瞪圆眼睛,从他瞅见小娘们的容貌,他整个人的血液,瞬间开始燃烧! “这小娘子,实在太好看了!若是抱回家做压寨夫人,老子梦里都得笑醒!”狗哥心头火热,只想独霸此女,当即喊道,“小娘子,莫要怕!只要你愿意投降,我保证不伤害你们一根毫毛!” 孙若仪冷笑一声:“狗贼,妾身走南闯北,不是三岁娃娃,真的放下刀兵,你们这些贼人,绝对不会放过我的手下!想要骗我们,断然不用!” 狗哥脸色一黑,狰狞道:“既然你不信,那我就没办法了!看我把你的忠心护卫,全部杀干净,到时让你做老子的女人,哈哈哈哈!” “无耻!”孙若仪悲愤交加,大声唾骂。 “都给我上,把他们全部砍死!”狗哥一抬手,登时一群又一群喽啰,嚎叫着朝孙记商行的护卫攻去。 不断有护卫倒下,好虎架不住群狼。 商行真正能打的护卫,也不过六七人,纵然是身手矫健,可是体力耗尽,不断受伤情况下,不断有人倒下! 金头领大吼一声:“夫人,这辈子多亏你的照顾,今天我就把这条命还你了!” 金头领大吼一声,用尽最后一丝气力,猛地前冲,瞬间杀开一条血路:“快逃!” 孙若仪终于不再犹豫,在两名护卫的保护下,不断沿着杀开的血路往前冲。 眼瞅着,门外的明亮世界,仿若为她张开手臂。 “咚!”一声响。 领头刀疤强盗,突然冲出,一刀砍来,竟一下子将力气耗尽的金头领砍翻在地。 “金辰!!!” 孙若仪大哭喊道,下一刻,刀疤男发出可怕的笑声:“小美人,今晚大爷陪你好好玩玩!” “不要!你不要过来,我死也不会让你碰我的!”孙若仪惊慌失措喊道。 “叫吧!小娘子叫得越凄惨,老子就越兴奋。”狗哥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这样的美娇娘,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跟那些玩过的女人相比! 那都是残花败柳,不值一提! “谁能来救救我!老天爷!谁来救救我?”绝望的孙若仪,下意识大喊道。 “救你?没有人会来救你!这里都是我的人马,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不行!”狗哥得意洋洋地说道。 “是吗?!” 突然,一个无比冷酷的声音,从狗哥身后传来。 ....................... ------------ 第32章 天王驾到!就你叫狗哥? 狗哥脑子嗡的一声响,莫名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天灵盖! 多年厮杀经验,第六感那是相当敏锐。 这声音听着就不好惹啊! 没有任何犹豫,狗哥扭头一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魁梧大汉,在他左右,簇拥着一群披着甲胄的壮汉! “嘶~~~~” 狗哥倒吸一口凉气,冷汗狂冒,大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领头汉子,手持长刀,神色冰冷,正是托塔天王晁盖。 “我家哥哥乃是梁山寨主,托塔天王晁盖!”一旁刘唐提着朴刀,高声喝斥,“识相的,速速投降!” “晁盖?!”狗哥大吃一惊,眨了眨眼睛,这帮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神兵天降啊? 洪安那小子,是在吃屎吗? 老子前脚刚走,后脚庄子就让人给破了? “听你的口气,天王老子来了也没用!那我这个天王来了管用吗?”晁盖双目一瞪,气势骇人。 狗哥猛地一摇头,露出凶性道:“我管你是谁!梁山晁盖?正好我家哥哥要拿你!既然来了,便让我砍了你,拿你人头去请赏!” 晁盖切了一声,轻轻一挥手:“全部砍死!送他们归天。” 身后刘唐领着一群披坚执锐的莽夫,最前排都是枪兵,上前便是一阵乱捅,等靠近之后,又是钢刀一顿乱砍。 一个照面,二牛山的喽啰,瞬间躺下十几人,空气中瞬间弥漫起刺鼻的腥臭味。 偏偏梁山这群人,穿着甲胄,杀起人来,也是冷酷无情,鲜血溅满一身,给人的压迫着实强烈。 狗哥僵在原地,愣是没回过神。 怎么厮杀一波? 他这边就死了一地呢? 这还打个鸟? 偏生这边的喽啰,一个个吓得面无人面色,有些竟然当场呕吐。 后退到墙角的孙夫人一干人,此刻都惊讶地望向晁盖一帮人,犹如鸡窝的鸡崽子,一脸懵逼。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又来一批人?”孙若仪的心情大起大落,不知道是开心,还是惊恐。 难道老天爷听到我的呼唤? 真的派人来救我了? 听刚才的话,好像是梁山的寨主! 又是一个山贼窝的老大? 这是刚入狼窝,又要入虎穴吗? 孙若仪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插不上嘴,又不清楚该说什么。 罢了! 真的他们要逼迫,我唯有以死明志! 杀戮没有停止,第一波厮杀过来,晁盖也主动参与,一边倒的屠杀开始。 二龙山的喽啰完全是没有防备,加上原来跟孙记商行的人对战良久,这会遭遇梁山的进攻,毫无抵挡之力。 狗哥等人边战边退,不断有人倒下,狗哥的一颗心,不断沉沦。 到了最后,他眼中狠色一闪,瞥向最前方晁盖! “擒贼先擒王!” 狗哥大吼一声,一下子冲出,朝着晁盖的脑袋狠狠砍去。 “小心!”孙若仪吓了一跳,赶忙呼救。 晁盖看都没看,举刀格挡,反向挥刀,瞬间将狗哥逼退。 狗哥眼神闪烁,瞬间意识到不妥,这个晁盖是个好手。 他作势欲退,晁盖竟然提身而来,抬手一个劈砍,狗哥抬刀一挡! “嘭!” 这一刀势大力沉,两刀交错的刹那,火光四溅。 “啊!” 狗哥惨叫一声,竟然手腕翻转,竟是震脱臼了! 好恐怖的力气! 晁盖迎面正踹,狗哥倒飞而出,重重砸落在地。 一群梁山好汉,蜂拥而上,将他捆个结实。 至于其余喽啰,杀得一干二净,聪明的早早跪地投降,还能侥幸挣得一条性命。 刘唐兴奋道:“哥哥神机妙算,砍瓜切菜,大胜而归。” “黑子那边,想必也该差不多了!”晁盖沉声道。 “要不我去看看?”刘唐开口道。 “也好!虽是披甲,但是洪安有些本事,还得小心一些。”晁盖点头。 刘唐当即领十几人,径直去寻黑子。 晁盖目光转向眼前女子,这个年轻女子,着实貌美,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截至目前,见到最漂亮的女人。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一双大眼睛,正好奇地望着自己,最关键眼神中还有一种戒备,给人一种我见犹怜的感觉。 晁盖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与山贼在这里厮杀?” 孙若仪神色紧张,听到问话,不敢怠慢,上前赶忙解释一番。 等将前后事情一说,晁盖恍然大悟,宽慰道:“此事说来复杂,这庄子的原主人被山贼洗劫,恐怕将夫人等人当作肥羊了。” “原来如此!小女子多谢天王救命之恩。只是我这里还有护卫,能否请天王救治一二,此等恩情,小女子必金银酬谢。”孙若仪见对方客气有加,悬着的一颗心,登时松了不少。 最关键,这个男人望向自己的眼神,明显跟很多男人不同。 像那个刀疤男,望见自己的时候,犹如一头饿狼,眼神邪恶,赤裸裸的本能欲望,毫不掩饰。 这位晁天王,望见自己第一眼,好像有些意外,转而露出欣赏的眼神,却无淫邪。 人与人之间,他们的气质,就能让人生出不一样的感觉。 晁盖点点头:“你这些护卫,忠心耿耿,都是忠义之人,我随行带了郎中,我让人先来救治。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夫人若是信得过我,可以暂且去我寨中休整,若是不放心,也可先行离开。” 孙若仪道:“若是没有天王搭救,小女子怕是要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等愿意前往梁山。” 晁盖点点头,又指向狗哥道:“这厮心术不正,乱杀无辜,夫人打算如何处置?” 孙夫人一愣,心中竟窜出一股暖流,这个男人,好有气概。 “当真可以吗?”孙夫人半信半疑道。 “这厮杀了你们不少人,夫人说怎么处置,那就怎么处置!”晁盖肯定地说道。 绑成麻花状的狗哥,登时慌了神,此刻悍勇也没有了。 喽啰们死的死,伤的伤,这可是生死存亡之时啊? 狗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孙夫人,您大人有大量,小人知道错了,我上有老,下有小,还请饶我一条狗命啊!” 晁盖:“......” ........... ------------ 第33章 砍瓜切菜!锐不可当! 晁盖差点笑出声,这些混账东西,为何每次求饶,都要用相同的台词? 自打穿越而来,不管是马正,还是钱二等人,加上何涛之类,都喜欢用这套说辞。 耳朵都要听出茧来,实在是无趣得很。 孙若仪的心情,一下子变得非常复杂。 眼前的刀疤脸,原本咄咄逼人,杀了她很多属下,还想着要霸占她,凶狠而可怕。 现在这个坏蛋跪在地上,竟然向她磕头求饶,一种莫名的报复快感,瞬间涌上心头。 在晁天王出现之前,孙若仪感到绝望,死亡的脚步,不断向他靠拢。 死里求生,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她这辈子都忘不掉。 刚才逼迫她到绝境的混蛋,此刻命运被她所掌控,孙若仪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这就是决定命令的力量吗? 孙若仪权衡一二:“多谢晁天王,此人杀死我不少属下,可是我没有权利决定一个人的生死。我只是一个商人,他是您的俘虏,也是您的战利品。还是由寨主处置,才是最稳妥。” 晁盖露出意外之色,还是点点头:“孙夫人的心意,我已明白!” 狗哥面露惊恐之色:“晁天王,你留我一条狗命,二牛山攻打在即,我对二牛山的情况,非常清楚,若是要反攻,我也能为天王指路。” “喔?你们二牛山真的打算攻打我梁山?”晁盖试探问道。 “没错,这些日子便派人在水泊附近打探消息,想必半个月内定会动手。”狗哥为了活命,把消息一股脑全部倒出。 “二牛山寨主叫什么?又有多少人马?” “寨主名叫何虎,是个三十出头的汉子,擅使一把朴刀,麾下有六百多喽啰,若是全部动员,能够凑出一千人。”狗哥急忙说道。 “没想到,二牛山还有些势力。还有吗?”晁盖开口又问道。 狗哥面色紧张,口干舌燥:“容我想想......” “不用想了!我问你一件事。”晁盖淡淡道。 “晁天王只管问,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狗哥一脸讨好之色。 “洪安与你们勾连,赵家其他人呢?” “这......”狗哥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晁盖哼了一声:“敢做不敢说吗?你要是说得明白,我或许能饶你一条性命!” 狗哥猛地抬头,渴望道:“天王所言非虚?” “我乃是梁山之主,何必欺瞒你!” “晁天王,攻打大东庄,都是洪安的主意,他与我家何寨主乃是好友。洪安对赵元武恨之入骨,进入庄子大开杀戒,先杀赵元武的父亲,还有整个赵家的亲眷,全部被杀!只有赵元武一人逃离。”狗哥说到这里,舔了舔嘴唇,辩解道,“晁天王,这些事情都是洪安下的命令,我们也是遵照执行。何寨主让我们下山听从洪安安排。” “也就是说,洪安下的命令,然后你们动的手,可有奸淫妇人?”晁盖又问。 狗哥身子开始发抖,面无人色道:“一些年轻漂亮的,倒是玩了的!” 一旁孙若仪听到此话,脸色一白,神色又惊又怒,犹如在看一个魔鬼。 她情不自禁捂住嘴巴,脑海中闪现出地狱一样的场景,如果今日没有梁山救援,恐怕她也逃不过被玷污的悲惨命运。 这帮畜生! 真该死! “也就是说,你们不仅求了财,还奸淫妇人,杀戮无辜百姓。”晁盖一字一顿说道,神色淡漠,不见喜怒。 狗哥露出快哭的神色:“晁天王,这些都是洪安的主意,小人也是没办法啊。” “好一个没办法!”晁盖冷笑一声,眼神冰冷。 狗哥支支吾吾道:“晁天王,我都如实说了,能饶我一命吗?” “当然!我说过,会饶你一命的!”晁盖微微一笑。 狗哥大喜,赶忙磕头道:“多谢晁天王,您大人有大量,小人可以走了吗?” “走?你去哪里?”晁盖讥讽道,“死罪可免,可活罪难饶啊!难道这个道理,你都不明白?” 狗哥大惊失色:“你....你想做什么?” 晁盖站在原地,抬了抬手:“把他裤子扒了,先阉了,再打一百军棍!” “啊?!晁盖,你言而无信!你这个王八蛋!你这是要置我于死地啊!”狗哥气急败坏,破口大骂。 然而,一群梁山武夫,箭步而上,领头一人,上前便是三个力大势沉的耳光。 三颗牙齿飞出,狗哥满嘴是血,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胀,哪里还说得出话。 下一刻,这个蛮横的屠夫,真的成为一条狗,被活生生拖出屋子! 晁盖站在原地,负手而立,神色平静。 屋子中的血腥气,随着窗台风的吹拂,渐渐淡了一些。 “啊!”门外传来狗哥一声凄厉惨叫,听着毛骨悚然。 很快,便是军棍拍在屁股上的闷响。 晁盖侧耳细听,竟然觉得这个声响,像极做豆腐的敲打。 “好美妙的声音!”晁盖喃喃自语,他上辈子最讨厌的敌人,就是去凌辱无辜女子的人渣。 世道真的乱了,做事毫无底线,这是大崩坏的前奏。 破坏是一件容易事,可是想要重新建立秩序,往往会很难。 门外的军棍声,很有节奏,起初还能听到狗哥的惨叫,渐渐声音便小了,最后只有拍打的声音。 屋子中,孙若仪昂着头,睁着漂亮的大眼睛,这一刻,她仿若看到一个全新而不同的世界! 眼前这个寨主,好像不那么可怕了。 不仅不可怕,更让孙若仪生出一丝好奇心。 这个悲天悯人,为死难者复仇的天王,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个男人的过去,现在,还有可能的未来,到底是怎样的? 只要有这个男人在这里,孙若仪发现,她竟然不害怕了,也不再担忧。 这真是一种神奇的现象。 她活了这些年,从没有经历过这样神奇的一幕,她盯着晁盖的面庞,这个男人的眼神坚毅,竟然给人一种巨大的安全感。 “报!贼寇李二狗受刑不住,已死!”一名喽啰上前禀告道。 “知道了!”晁盖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神色。 恰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正是刘黑子、刘唐到了。 “爷爷,贼人洪安已锁拿,还请爷爷发落!” 晁盖朗声道:“押解回山寨,即刻出发。” .......... ------------ 第34章 全新的计划!陌生的女娃娃 刘唐拱手问道:“寨主,大东庄不需要安排人驻守吗?” 晁盖想了想:“庄子破坏的厉害,庄客逃离过半,死的死,伤得伤,而且土墙防护不够,贸然驻扎,二牛山来攻,极难镇守。等到消灭二牛山,再让赵元武安排人回来修缮经营。” “天王言之有理,我们方才发现库房尚有大量粮草,还有一些金银,像是准备转运走的。”刘唐又道。 晁盖沉声道:“安排人马,将粮草、金银一并拖运到山寨中,剩下庄客,也一并带走。” “得令!”刘唐拱手,领命离开。 孙若仪一下子慌了,赶忙上前一步:“晁天王,妾身能与您一起回山吗?” 晁盖道:“孙夫人若是不嫌弃,当然可以同行。” 孙若仪惊喜道:“寨主只管放心,上山之后,衣食住行所需费用,妾身都会支付。” “这都是小事。刘黑子,请大夫过来救治,若是能救的,先行包扎,在安排人用担架抬走。若是战死之人,寻一块好地掩埋,等往再重新安葬。”晁盖又说道。 孙若仪急忙道:“寨主仁厚,妾身无以为报,此等大恩,日后必有重谢。” “此地不宜久留,孙夫人,我们边走边说吧。”晁盖好言说道。 “晁天王言之有理。” 梁山人马打扫战场,收缴物资,得战马五十匹,刀枪若干。 最幸运的还是大东庄的财物、粮草,洪安等人还没来得及运走,否则的话,赵元武的庄子,还真的要被搬得空空。 晁盖等人先行,刘黑子负责殿后,等从陆路换成水路,晁盖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算是有惊无险,顺利完成预定目标。 大东庄,赵家原本有多条密道,都是作为突发事情,只是那一日,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地道也没有发挥作用。 好处就是晁盖的偷袭计划,非常顺利,杀得洪安等人措手不及,算是赢得入山以来,第一场胜利。 一路上,晁盖与孙若仪一番聊天,彼此加深了解。 孙家乃是杭州一家丝绸商行,颇有实力,只是孙夫人早年丧夫,一力支撑家业,颇为不容易。 晁盖一个人站在船头,瞅着西边太阳滑落,金黄色的光芒落在他的脸颊上,脸上的绒毛,此刻都瞧得清楚。 孙若仪悄然而至,正好望见这一幕,脸上露出崇拜之色。 “多谢天王救治,我的护卫多人脱离性命危险。”孙若仪施礼说道。 “顺手而为,不足挂齿。孙夫人,晁某倒是有些事,还要劳烦与你。” 老天爷还真是照顾他,有这样一个商行出现,对于他的经商计划,可谓是锦上添花。 “妾身若能办到,定不会推辞。”孙若仪诚恳回道。 “实不相瞒,我山中往后也打算学些经商的学问,我打算请孙夫人带我山中两位头领,去一趟杭州,传授他们做生意的经验。另外,往后梁山有不少物品,恐怕也要请孙夫人帮忙售卖。” 孙若仪微微一笑:“晁天王太客气,这些都是小事,没有问题。只是您说,要让我们商行代理销售物品,那又是什么呢?若是物品价值不高,恐怕盈利不高,甚至会有亏损。” “此事不急,我也是在思考当中。孙夫人的商行,有官府授予的经销之权吗?”晁盖顺口问道。 印象中,这个朝代,不管是盐,还是酒水,朝廷都是把控得紧,很多都是国营,当然也会开出一些口子,会给一些有实力的商家经销权,比如盐引、卖酒的特权。 孙夫人回道:“孙记商行的确有两处经销之权,只是我们主要以经销丝绸为主,卖酒和卖盐,我们拿不到好的货源,竞争不过其他的商行。” 晁盖神色一喜,这两样都是挣钱的大头,这会算是捡到宝了。 “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如果有品质好、数量充足的盐,或者酒水,你们也可以去售卖?”晁盖仔细问道。 孙若仪点点头:“有好的货源,肯定能卖出去。可是眼下,缺的就是好货。很多好的酒与盐,都被占据,想要新的极为艰难。” 晁盖又道:“夫人,能从南方托运海盐吗?” “这个简单,我知道的那些海盐,很多品质极差,杂质甚多,价格很低,也卖不出什么价格。” 晁盖面露喜色:“那回头我让朱贵兄弟,与夫人去一趟杭州,采买食盐。” 孙若仪还有些迷糊,不清楚这位寨主,到底想要干什么。 然而,光是他的救命之恩,足够她回报了。 晁盖想的却很长远,搭上孙若仪这条线,或许能让他的经商计划,进行得更加顺利。 今时不同往日了! 以前是一人吃饱,全家不愁。 现在,晁盖作为梁山之主,一举一动,备受关注。 不仅如此,山中人吃马嚼,耗费粮食、金银,都是惊人之数。 若想壮大实力,更需要大量金钱。 偶尔出去借粮,问题不大,可是想要一直靠打劫,那如何能够长久? 最好的办法,还是要占据一个稳定的区域,收取赋税,才是正道。 毕竟,这不是后世,古代社会,皇权不下乡,地方治理很多时候,拥有很大的操作空间。 若是经营不当,那是真的要饿死人的。 灾年遇到饥荒,那真的会饿死很多人。 这些年,朝廷吏治腐败,地方乡绅多有不法,更加剧百姓生活的困境。 光是一路逃难,晁盖都发现不少卖儿卖女的。 孙若仪见这位寨主,再次陷入沉思,知道他肯定又在思考什么。 这个男人,与他遇到的很多人都不同。 她算是见多识广的,达官贵人,也见过不少,可是都比不上这位寨主的谋略。 这位天王,洞若观火,颇有决断。 一念至此,孙若仪道:“晁天王,妾身有两件事,还要麻烦您。” 晁盖扭过头:“夫人只管说来。” “第一件事,我想将重伤的护卫安置在梁山当中,再请山中好汉为护卫,护送我们商行到杭州。妾身愿意出重金酬谢。”孙若仪小心翼翼说道。 这一趟护卫死伤甚多,南下还有诸多路途,如果没有护卫的话,恐怕又会被歹人盯上。 “此事简单,我会安排妥当!”晁盖马上答应,“还有一件事呢?” “我这一趟来,还有一个女娃娃,想暂时安置在梁山。” “喔?女娃娃是夫人的亲眷吗?” 孙夫人摇了摇头:“是我买下来的,父母都死了,差点死在路边。” “嗯?”晁盖露出意外之色,对这位孙夫人多了数分敬重之心。 “听闻父母被人所害,此事说来复杂,好像还跟二牛山有些关系。” ........... ------------ 第35章 大东庄的忠诚!复仇! 晁盖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 这个世道,唯有东京繁华如盛世,可是乡野之地,早就有诸多悲哀之事。 朝不保夕,卖儿卖女。 为何山贼横行? 那都是朝不保夕,想要挣个命罢了。 “女孩子很乖巧,只是身子单薄,一路舟车劳顿,我实在不放心。”孙若仪解释说道。 “这都是小事。我会安排妥当。”晁盖沉声说道。 孙夫人拜谢一番,想了想,找了个话头:“梁山水泊,港汊交错,占地甚广,有天王坐镇,往后定能干出一番事业。” “事业吗?”晁盖自嘲一笑,“顺势而为,天下大势,很多时候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我等只能尽力而为,求一番新天地。” 孙夫人却道:“晁天王谨慎持重,用兵如神,妾身着实敬佩。” “孙夫人,言过其实了。我很好奇,今日你们借宿大东庄,如何发现不妥的?”晁盖好奇问道。 孙夫人叹了口气:“起初,我们并不知道庄子被山贼占据,只想着寻个用餐休息之地。 还是我那护卫头领金辰发现端倪,猜出饭菜中被人下了蒙汗药。后面便跟他们厮杀在一起。” “原来如此!” “若没有梁山好汉营救,妾身这商队,只怕都要死完。”孙若仪后怕说道,脸上露出感激神色。 “说来都是缘分!金辰便在山中休养,等彻底康复,再让他回杭州。”晁盖补了一句。 孙若仪连连道谢,两人闲聊一阵,彼此越发熟络。 又过半个时辰,船队缓缓停靠在金沙滩,各项事情,都有头领安排处置。 岸边吴用、阮氏三雄早就候着,连公孙胜也到了。 “哥哥大胜得归,实在是喜事,我等已准备好筵席!”吴用急忙上前,好言说道。 “多亏诸位兄弟镇守山寨!”晁盖大笑一声,将前后诸事一说,又将孙夫人介绍给众头领认识。 吴用一听缴获众多,脸都要笑烂。 他现在是山中大主管,人吃马嚼,睁开眼睛都是两个字: 搞钱! 晁盖哥哥一出门,便搞来粮草、金银,他自然高兴。 虽说这是赵元武的家财,但是赵家这个惨样,往后肯定要投入梁山,也算是一家人。 吴用赶忙吩咐喽啰安排,晁盖转身道:“孙夫人,你先与加亮先生同行,晚上安排酒宴。” “多谢晁天王!”孙若仪巧笑嫣然,一颦一笑之间,别有一股韵味。 “好!酒宴我们再会!” 晁盖拱手告辞,转而带着一群人,径直去寻赵元武。 刘黑子跟在后面,押解着洪安。 赵元武伤势好转不少,得到消息,早就下地行走。 他一直坐在院内等候,等见到晁盖等人浩浩荡荡而来,赵元武眼眶瞬间红了! 这一刻,赵元武的情绪复杂至极,有愤怒,还有仇恨,可还有无法言语的感激! 因为一饭之恩,他拜师晁盖,等到他沦落濒死,是师父救了他的性命,现在更是为他报仇,亲自将仇人带回山中! “师父!”赵元武急忙起身,疾行数步,便要给晁盖磕头。 晁盖抬手一抓,将他身子稳住:“你还有伤在身,无须行礼!你看为师,给你带来什么!” 说到这里,刘黑子很懂事地将一个五花大绑的男子扯出,抬起一脚,将他踹翻在地。 赵元武瞅见那人面目,登时又哭又笑,好半晌才道:“洪安,你这个畜生啊!我父对你不薄,我这些年对你以礼相待,便是你离开大东庄,我也是金银相送!我自认对你不薄,为何你要恩将仇报。” 洪安早就酒醒,哪里还有之前的硬气,张口道:“少庄主,你听我解释,这些事情都不是我做的,全部是二牛山的寨主的意思!我也是被逼的!” 赵元武气得浑身发抖,抬头望天:“父亲,儿子不孝啊,引恶狼入门,今日,我要杀他为你祭奠!” 刘黑子默契地送上一把尖刀,赵元武一把握住,一步步靠近洪安! 瞅着冒着寒光的尖刀,洪安挣扎道:“少庄主,你听我说,此事从头到尾,都是一个误会。老庄主也不是我所杀,而是被李二狗杀死的啊!我是猪油蒙了心,看在咱们多年师徒情分上,你饶我一命吧! 只要你饶了我,从今往后,我给你当牛做马,偿还罪孽。” “哈哈哈哈哈!看在多年师徒情分上? 杀死我父亲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想过情分? 追杀我的时候,恨不得置我于死地! 事到如今,却假惺惺地说这些!”赵元武一声大吼,眼泪夺眶而出,那是委屈而愤怒的泪水! 洪安彻底慌了神,强烈的生存欲,让他急忙道:“你杀了我,那二牛山怎么办?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只要你饶了我,我愿意领路,我还.....” “噗哧!” 毫无征兆中,赵元武一刀捅在洪安心口:“你去死吧!到地下跟我父亲说!再跟我赵家的亲眷们解释吧!” 洪安愕然低头,嘴巴微微张开,他望见心口插着一把刀,他感觉体内有某种冰冷的寒意! “我......”洪安还想说什么,他好不甘心,他还不想死,可是眼前越来越黑,最后身子一歪,彻底失去知觉。 赵元武一把抽出长刀,鲜血喷溅,一脚踹翻洪安,脸上露出满足而快意的神色。 “师父为我报仇雪恨,我要拿此人心肝祭奠家族亲眷!” “善!”晁盖点点头。 赵元武二话不说,跪在地上,无比郑重道:“晁天王在上,大东庄庄主赵元武,从今日起,效忠晁寨主,效忠梁山,愿为寨主牵马执蹬,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晁盖一把扶起,轻握双肩道:“这段日子,你好好养伤,等攻打二牛山之时,你也好亲自手刃仇敌。” 赵元武激动道:“弟子记在心中了。” “好!你好好安歇!早日康复。” 晁盖嘱咐一番,又说一阵话,山下跑来一名喽啰: “晁寨主,筵席准备妥当,还请寨主亲临!” .......... ------------ 第36章 美女的心思不好猜 聚义厅。 大摆宴席,犒劳山中兄弟。 此战刘唐、刘黑子立下大功,正与晁盖同坐一席。 刘唐感慨万千,只觉得梦幻一样。 这才过去多久啊? 生辰纲事发,他犹如一条丧家之犬,没想到一个月不到,他跟随晁盖哥哥,已是步军头领,此番还立下功劳,麾下有数百喽啰。 不过,这些都是开始,往后还得细心操练,才有更好未来。 刘黑子坐在一旁,眼眶红红的。 “可惜俺娘看不到了,她也是个没福的!所以人这辈子,光有本事,还得跟对人!怪不得路过的道人说,俺以后要大富贵!当时老娘认为那是个假道士,还一顿好骂!现在看,那道士看人真准。” 刘黑子这么一想,心情大好,拉着刘唐,当即碗对碗,便是一顿海饮。 晁盖坐在上首席位,环视一圈,跟吴用、公孙胜等人细说战事,过了一会,望向身旁坐着的孙夫人。 “夫人不动筷子,可是嫌弃饭菜不妥?” 孙夫人摇了摇头:“饭菜甚好,我们商贾风餐露宿,这样的酒肉,着实丰盛,并无不妥。” 晁盖见她神色哀婉,瞬间了然:“夫人有仁慈之心,想必想起那些战死的护卫吧?” 孙夫人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好看极了。 “晁天王,实在心细如发。妾身那些护卫,与我多年行走,不想一朝天人相隔,妾身心中颇为难过。这样的大胜日子,妾身实在不该如此。”孙夫人赶忙道歉道。 “无需这样说!那些都是与你朝夕相处之人,人有七情六欲,心中悲伤,说明夫人对待旁人,都有一颗赤诚之心。晁某钦佩,那些死去的护卫,泉下有知,也会感谢夫人的。”晁盖安慰说道。 孙夫人心头一暖,她从没有遇到过这么温柔的男人。 每一句话都能说到他的心头,好像是一种别样的智慧。 孙夫人捏了捏衣角,鼓起勇气道:“晁天王,能陪我出去走一圈吗?” 晁盖微微一笑:“这水泊的傍晚,别有一番风光。” 一男一女,很有默契的同时离开。 刘黑子喝得醉醺醺的,见晁盖要走,喊道:“爷爷,你这是要去睡觉了吗?” 这话中充满歧义,一旁孙夫人脚步一滞,白皙的脸蛋,瞬间涨红,犹如天边的彩霞。 “夯货!不会说话,就别说话,喝点马尿,我看你是昏了头。”吴用张口训斥。 刘黑子眨了眨眼睛:“俺....俺.....” “你别说俺了!喝酒!”刘唐一把将他拉下,顺势一碗酒塞进黑子口中,“喝酒都堵不住你的嘴巴。” 晁盖、孙夫人两人出了聚义厅,走在一条小道上。 “会不会太冒昧了,让旁人误会。”孙夫人有些纠结道。 晁盖哈哈一笑:“莫要管他,黑子就是个夯货,口无遮拦,没什么坏心。” “妾身只怕坏了天王的清誉。” 晁盖定住脚步:“夫人在害怕?” 孙夫人赶忙摇了摇头,小脸蛋上的红润之色,尚未彻底褪去。 “妾身正不怕影子斜,有何惧怕?妾身十六岁便寡居至今,风言风语之类,也听过不少。早就没什么在意了。” 孙夫人嘴上这么说,可不知道为何,换做以前有人这么说话,她会当做空气。 可是那个黑脸汉子说的时候,孙若仪莫名的心脏一阵狂跳,好像真的跟晁天王有什么私情一般。 唉! 孙若仪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呀。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 明明这个男人,年岁比自己大,可是走在他身旁,孙若仪感觉心中还有一股躁动。 脑子里面,满是他刀砍李二狗的身影,犹如一尊天神,让人充满欢喜与崇拜。 “夫人只管放心,这里是梁山,黑子酒醉说胡话,他们不会散布谣言。这是我的山寨,没有人能违背我的意志!”晁盖很郑重地说道。 孙夫人点头道:“晁天王乃是大丈夫,妾身远远不如。” 两人前后相随,沿着河畔往前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则有护卫缓缓跟着,不远不近。 西边的太阳早已不见,日头渐长,黑色的阴影缓缓掩盖。 “夫人往后的贸易路线,也要适时调整,山东境内,这些年盗贼渐起,不可不防。”晁盖提醒说道。 “妾身也在忧虑此事,不知道该怎么办。”孙若仪经过此事,也如惊弓之鸟。 “我倒是觉得,将生意做到东京城,或许是一个契机。另外,与我们梁山合作,我们也能提供护卫支持。”晁盖提议说道。 孙若仪征询问道:“那需要我们做什么呢?” 任何的合作,不仅要享有权利,还有义务。 晁盖道:“把我梁山的货卖出去,那就是你们要做的。” “就这么简单?”孙若仪有些不敢置信。 “这件事恐怕不简单,孙夫人也不需要急着答应我,你可以好好思考一番,事关重大,知道的人越少,夫人就越安全。”晁盖意味深长道。 孙若仪多年经商,马上领会话中意思。 这位天王很明确地在暗示她,不要将与梁山合作的事情,与家族坦白。 的确也是,这其中的风险极大。 孙若仪权衡一二:“那妾身先行考虑一二。” “好!” 河边的风吹拂而来,燥热渐消,孙若仪忽而问道:“天王可曾婚配?” “以前在庄子时候,只顾着舞枪弄棒,没有想过这些。” 孙若仪心中一动,明显松了一口气。 “天王以后一定能遇到良人。” “我吃的这碗饭,朝不保夕,暂时不想这个。”晁盖摇了摇头,“世道艰辛,挣扎求生,已是艰难,何必让更多人牵扯进来呢?” 孙若仪沉默一阵,话到嘴边,却没有再说。 “妾身有些乏了,还请先行离开。”过了一阵,孙若仪开口说道。 “也好!那我送你回去吧!”晁盖有些疑惑,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回去了? 难道说了什么话,让她不高兴了? 这女人的心思啊,还就是难猜。 “不用了,我记得回去的路!” 晁盖瞬间妙懂,这为孙夫人只怕是真的有些生气了。 不过,这生气的点在哪里? 晁盖依旧不明,他只好抬手道:“你们四个,护送孙夫人离去。” “是!”马上有四名亲卫上前,恭敬的向孙夫人行礼:“夫人,这边请。” 孙夫人昂起头,盯着一脸无辜的晁盖,她气得有些牙痒痒,可还是耐着性子,施了一礼,转身离开。 等人彻底消失不见,晁盖长吁一口气,走了一阵,这酒劲消散大半,他也懒得再回去,索性回到自家,这一睡便是一夜。 当他从梦中苏醒,翻身起床,只觉得脑袋有些疼,下意识道:“来人啊!” “嘎吱”一声响。 一个俏丽的少女钻入屋子:“主人有何吩咐?” 晁盖:“?????” .......... ------------ 第37章 权势的力量!美人芳心! 晁盖一头雾水,下意识端坐,赶忙将外衫披上。 眼前少女大概十四五岁,穿着绿衣长裙,留着一头乌黑长发,小脸蛋瘦削,瞧着脸色有些营养不良,可是若是细看,五官非常精致,若是养一段时间,一定是个美人胚子。 “你是何人?为何在这里?”晁盖眉头一皱,沉声问道。 少女吓了一跳,扑通跪在地上:“主人莫要生气,是孙夫人让奴婢来伺候您的。吴先生也同意了。” “你就是孙夫人半路上买回来的丫鬟?”晁盖稍稍一想,回过神来。 少女马上抬头,急忙道:“是的,奴婢正是夫人买回来的那个丫头。夫人说,主人是个大善人,还说能为我父母报仇,奴婢愿意侍奉主人一辈子,为奴为婢,不管做什么,奴婢都愿意。” “你叫什么名字?”晁盖恍然,这丫头瞧着跟豆芽菜似的,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按照这样子,一路南行,的确够呛。 “奴婢叫红豆。”少女鼓起勇气道,“主人,奴婢虽然还小,但是会尽心服侍的。” “哈哈哈!”晁盖瞬间逗乐,怎么有一种被小姑娘调戏的感觉? “主人笑什么?”红豆有些不理解,“主人是嫌弃奴婢太小了吗?那是奴婢饿得太久,只要吃饱饭,过个三个月一定会好的。” “年纪轻轻,你小脑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说的不是这个。”晁盖无奈说道。 红豆疑惑道:“女子十五岁便能嫁人,夫人是奴婢的恩人,她让奴做什么,奴都愿意做。” 晁盖道:“你得有自己的想法。报恩是报恩,你来伺候我,心中愿意吗?” 红豆更加疑惑了:“我听不懂主人说的,我是奴,奴婢听话就行,主人让我做什么,奴婢就做什么。唯一要求的话,只求主人莫要虐待妾身,若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好,只管责罚。” 晁盖一只手摸着脑袋,果然不行啊。 用后世的三观去理解,不仅无法解决问题,反而会让这个少女陷入脑子混乱。 所谓入乡随俗,穿越到古代,也要按照按古代的生存逻辑来做事。 “行吧!你就留在我这里吧!这个家目前就我一个人,刘黑子是护卫头领,他时常会来上值,还有两个老奴,等你以后熟悉家中诸事,到时候便让你来管。”晁盖当机立断。 红豆大喜,连忙拜谢一阵,瞅着又要下跪,被晁盖阻止。 “那我伺候主人更衣。”红豆翻找衣服,就要帮着穿。 晁盖本想推辞,瞅着这丫头可怜巴巴的眼神。 算了! 让她做事情,恐怕也是价值的一种体现吧。 “好吧!”晁盖站起身,索性让这丫头服侍。 等将衣衫换好,红豆又给他梳理头发,晁盖下意识问道:“读过书吗?” 红豆手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好像在犹豫什么。 晁盖瞧不见她的神色,只好道:“我随口问问,不识字也没关系,回头山中会开私塾,你有空好去学,以后也好看书记账,日子也过得有趣一些。” 呜呜呜呜!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轻哭声,晁盖登时头大。 “这又是怎么了?我又没骂你!”晁盖没好气地说道。 “主人,您不要误会。奴是开心地哭了,从父母离世后,除了孙夫人关心我之外,您是第二个这么关心我的人!奴太感动了,觉得走了运气,能够伺候您,这是奴婢的福气。”红豆哽咽解释道。 晁盖轻叹一口气,这一次他没有笑,也没有觉得不妥当。 而是深刻意识到,这个世道崩坏到一种什么程度。 想到这里,晁盖安慰说道:“不要哭了,以后有我在,只要有我在,便不会有人欺负你。我听孙夫人说,你父母竟与二牛山有所关联?” 红豆一听这话,登时止住哭泣,下意识道:“主人,原本奴家也是说出身书香门第,只是遭遇二牛山侵袭,父母为二牛山盗匪所杀,奴婢被二牛山抓捕,二牛山将我们一干年轻女子卖给商队,那商队又将我们卖到青州。” “买家是谁?”晁盖好奇问道。 “我们一行人有三十多年轻女子,买家听闻是青州知府,还是当今圣上的国舅。”红豆回忆说道。 “慕容彦达?他买这么多女子做什么?”晁盖眉头一皱。 “小女子也不知道,只是听那商家掌柜偷偷说过一番话,妾身听了只觉得浑身发寒。”红豆说到这里,竟有些迟疑。 晁盖鼓励道:“莫要害怕,只管说来!你现在又不是在青州,那些阴暗丑陋之事,都能说道。” 红豆小心翼翼梳理着头发:“奴婢也是听那掌柜说的,好像是朝中的高太尉需要,慕容彦达打算采买送与这位太尉大人。” “哼!”晁盖脸色一沉,这些人果然是暗地里面的勾当,“还有什么话?” “那掌柜说,每一州治理之地,有些知府相公,会故意希望有一些地方遭灾,若有天灾最好,若是没有天灾,那就制造人祸,比如盗匪横行。”红豆说到这里,声音变得细小。 “为何?”晁盖心中隐约有了答案,可还是想知道真正答案。 红豆犹豫一阵:“主人当真想听?” “这个不是想听与否,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底线有多低下!”晁盖阴着一张脸蛋。 红豆瞬间明白,这位山寨主人,并不是一个喜怒无常的人,反而,这位主人拥有着极强的判断力! 他很难被旁人所干扰,拥有着自己的判断。 “我听那个掌柜说,青州知府曾说,只有地方上发生灾荒的时候,那些穷苦人家的父母,才舍得卖儿卖女,这个时候,时常能买到好的美人,最关键,灾荒之时,这些女子的价格很低,买了万分划算!”红豆说到这里,声音微微有些发颤。 “好一个价格甚低!好一个饱读诗书!好一个斯文禽兽!” 晁盖冷冷一笑! 慕容彦达! 高俅! 这些贪官污吏,不仅是贪财,更是谋财害命,让无数人家破人亡。 “二牛山也做这个买卖?”晁盖压制内心怒火,低声问道。 “主要生意便是到处抢夺少女孩童,然后贩卖到东京城去!”红豆小声说道。 “好一个二牛山!好一个何虎!助纣为虐,为虎作伥!” .................... ------------ 第38章 万万没想到!吴用的挫败 高俅、慕容彦达! 这些原本在书中的名字,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这些耳熟能详的人物,终于在这个时刻,竟以此等方式获悉,还真的是讽刺至极。 以一地遭灾之名,官府不去赈济救灾,想的却是用低价采买女子。 逼良为娼,其心可诛。 德行倒退,世风日下。 红豆小声道:“青州那边会先筛一遍,有些会留给那知府做家妓,相貌身段特别好的,会安排人送到京城,听闻这个大官,不仅会送高俅,还会送给蔡京等帝都大员,往往以妙龄女子开路。” “呵呵呵呵!”晁盖见识过人性的丑恶,可是慕容彦达这帮人做得事情,完全将官员的贪婪与无耻演绎到极致! 这么一说,二牛山不过是顺水推舟,算是跟官府勾结。 这么说来,二牛山不过是小卡拉米。 能够逃出来的少女还好一些,没有逃出来的,又是另一番命运。 可惜林冲不在山中,若是他在的话,倒是有很多事好办。 晁盖换好衣衫,走出屋子,院外的桌子上,摆放着早餐。 煮得也不知道什么做的糊糊,像是麦饼,还有一些肉干,晁盖也懒得过问,低头一阵吃喝。 “咦,味道还不错!这是你做的?”晁盖扭头问道。 红豆一直眼巴巴望着,听到夸奖,登时眼睛一亮,喜滋滋道:“主人喜欢变好。” “只要你愿意,便常住此处,至于二牛山那边,迟早会寻他们麻烦。”晁盖正色说道。 红豆赶忙道:“能够侍奉主人左右,奴便是心满意足了。奴婢家人都不在了,主人便是我的亲人。报仇之类,奴婢也不敢想,只想着山寨日益壮大,能够安稳过下去,便是奴的梦想。” “想法虽然很好,但是这个世道,却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你想平平淡淡过日子,可是这世界有太多人的人了,每个人的诉求不一样,你先过这样的日子,可有些人偏要抢夺一切!一切都是变化的,梦想世外桃源,往往会迎来更大的灾难!”晁盖提醒说道。 红豆听得似懂非懂,只觉得这番话充满道理,越发觉得主人了不起。 “奴婢什么都不懂,只想照顾好主人,让主人不用为吃穿用度分心。” 晁盖想了想,从怀中摸出一个银锭子,递给红豆道:“这个钱给你,肉菜会有人送,可是有些东西,也需要采买,便用这个银子。你也可以买一些喜欢的东西。” “这.....”红豆瞅着大银锭,有些迟疑。 “你不是说要好好照顾我吗?没有钱怎么照顾?往后每个月也会给你发月钱。”晁盖突然想到什么,转过身又走回屋子。 红豆站在屋外,露出疑惑的神色。 过了一盏茶空档,晁盖匆匆而出,手中提着一对耳环,经过红豆旁边,往她手中一塞。 “你是我家中的第一个丫鬟,往后要照顾我的起居,这个耳环就当作见面礼吧。这个家中,暂时没多少人,你又是个识字的,也算书香门第,往后我必不会亏待你。等再过些年,寻一个好人家,再给你风光出嫁。”晁盖端起碗,继续吃喝,神色从容。 红豆眼眶瞬间又红了,她呆呆望着手中金耳环,不可思议道:“主人,这礼物太贵重了!奴不能收。” “让你收着就收着,往后你想要其他的,可没有那么容易的了!”晁盖一边说,一边呼哧把最后点面汤喝完。 “我上午还要训练士卒,先走一步。有什么事情,你可以去找刘黑子。” “是!奴都听主人的。”红豆羞答答说道,她捏着金耳环,这主人实在是不太懂,这金耳环哪有这么随意送人的道理呢。 罢了! 往后尽心侍奉便是。 晁盖站起身,门外刘黑子早就到了。 “爷爷,众头领都已到聚义厅。”刘黑子禀告道。 “好!那我们便过去吧!”晁盖大阔步而行。 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刘黑子支支吾吾道:“爷爷,昨晚俺说错话了。还请爷爷责罚。” “你一个粗汉子,怎么搞的跟娘们似的!喝酒说屁话,我么那么多鸟功夫管你说的啥玩意。”晁盖骂了一句,“你有那个鸟废话时间,不如多连连武艺。” 刘黑子登时舒了口气,激动道:“嘿嘿,就喜欢爷爷骂俺,骂的俺好舒服,俺觉得浑身都舒坦了。” 晁盖一脸关怀的眼神望向黑子,这小子不会智障了吧? 傻兮兮的! 越看越欠扁。 “爷爷,林教头离山之前,传授俺一套用斧的武艺,俺每日苦练,一定能做好护卫营工作!”刘黑子献宝似说道。 “喔?林教头考虑倒是周到,往后你做头领,光是一身武艺,那是基础,还得学习怎么带领手下兄弟!这些兄弟怎么跟你一起作战,如何击败敌人,这都是你需要思考的。往后不仅是亲卫,还得做先锋官!专门去咬那些难啃的麻烦。”晁盖鼓励说道,很是满意黑子的上进心。 “爷爷教诲的是!”刘黑子咧嘴一笑,貌似越发丑了,犹如一头深海巨兽,这厮若是晚上出门,做个鬼脸,都能吓哭三岁娃娃。 “我记得你今年有二十六岁,往后若有机会,也该娶一房媳妇。”晁盖想了想说道,“有了家室,心也安定一些,男人也更容易成熟一些,才会慢慢明白身上的责任。” “俺生得丑陋,怕是没娘们喜欢俺!俺喜欢的娘们,定然看不上俺。”黑子抓了抓头,看样子对婆娘还是很感兴趣的。 “莫要妄自菲薄!”晁盖淡淡说道。 两人正说着的空档,便到了聚义厅大寨。 寨子这些日子,早就翻修过,此刻大厅,汇聚一干头领,一个个神色恭敬,等候着晁盖到来。 很显然,晁盖登上寨主第一战,摧枯拉朽,干净利落,还让大东庄顺利并入山寨,往后只要干掉二牛山,那大东庄附近的田地,都将会为梁山所有。 这是战功,更能提升领袖的威望,让人们会越发的信赖。 晁盖阔步而前,稳稳坐在上首正位。 左右头领纷纷起身参拜: “拜见大当家!” “诸位免礼!都请安坐。”晁盖一抬手,众人纷纷落座。 吴用第一个发言:“兄长吩咐的事,已有眉目。那二牛山距离我们八十里外,听闻盘踞多年,精兵五百到六百之间,最大可扩充千人。领头名为何虎,擅使一把朴刀,此人心狠手辣,贪财好色,常常劫掠周遭人口,四处贩卖。此人时常以杀人为乐,非常残暴。” 杜迁作为密卫头领,拱手道:“这些日子,派出不少密探,得到一些消息,二牛山得到官府一批船只、武器,人员有调动迹象,恐怕有攻打我们梁山迹象。在下已安排各地建立哨所,若有异动,狼烟示警。” 晁盖点点头:“诸位做得极好!阮小二,你们最近水军整顿操练得如何啊?” 阮小二不敢怠慢,起身回道:“禀哥哥,我们已做了四个水寨的大致框架,每日都刻苦操练,不敢怠慢。若有不长眼的敢来进攻,我们三兄弟让他们知道厉害!” 阮小七咧嘴一笑:“二牛山赶来,一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晁盖转过头,望向吴用:“加亮先生,有何计策?” 吴用登时松了一口气,哥哥还是需要他的,为了这句话,都等得快哭了。 “小弟昨晚思虑半宿,共有上中下三策。”吴用摸了摸胡须,坐等晁盖发问。 晁盖捏了捏鼻子,吴用就这个毛病不好,总是喜欢在老子面前装逼! 怎么不见你在宋江面前装逼啊? 玛德! 看来毒打还不够,必须得给你一点颜色瞧瞧。 “加亮先生,既然有三策,那我只好施展一策了!”晁盖偏不去问。 你娘的上中下三策,老子问了,你必然装逼。 嘿! 就让你装不成,憋死你。 果然,吴用抚摸胡须的手,瞬间僵硬,呆滞的眼神,透露出措手不及。 “兄长,这是何意?为何不问我三策呢?”吴用忍不住了,他下意识反问道。 “喔!我这个人不喜欢做选择题。懂了没?”晁盖扭过头,很是认真的说道。 “选择题?”吴用大脑有些糊涂,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就是选择太多,反而不美!最合适的计策,便是最好的计策。”晁盖耐心解释道,“我梁山若是主动出击,那二牛山距离甚远,人生地不熟,恐落入旁人陷阱埋伏。如今之计,最好的是做防守反击。不知诸意下如何?” “怎么个防守反击法?”吴用紧跟着问道,心中却嘀咕不断。 天王哥哥最近是咋了? 这嘴里的新鲜词,一个接一个冒,听着陌生,可是细细揣摩,又能明白大概意思。 然而,吴用此刻的心情,却非常的糟糕。 晁盖哥哥离开他,居然能够想到计策,过去那个只有悍勇的兄长吗? 难道一直都是伪装的? 吴用心底藏着的那点优越感,瞬间消失殆尽,甚至感到一种危机感! 晁盖沉声道:“我山中兵马操练,马军、步军尚且没有达到最佳,唯有水军一直强盛,况且有阮氏三雄,便是有五千人马来攻,那也无忧!古语有云,扬长而避短,则是关键。” 众人纷纷点头,阮小七兴奋道:“晁盖哥哥说得没错,前些日子,刘唐、黑子立功,此番也该轮到我们了。” 吴用舔了舔嘴唇,纵然很想说他的上中下三策,可是晁盖哥哥所言,他心中也很赞同。 梁山眼下水军最强,若能用水军对阵,自然是好事。 “兄长,二牛山都是经年累月的悍匪,肯定知晓我梁山水军厉害,他们凭什么一定会来攻打咱们梁山呢?”吴用疑惑问道。 晁盖哈哈一笑:“人心变得贪婪的时候,就会觉得无所不能。这件事情,还要依靠杜迁头领散播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吴用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住。 晁盖微微一笑:“何虎此人,杀人无数,又好贩卖少女,这等贪财好色之辈,必然胆大包天。那么投其所好即可,事情成功几率便会大增。” 吴用恍然大悟:“哥哥打算美色引诱?” “光有美色怎么行?”晁盖沉声说道,“尔等听好了!如此这般.......杜迁,听明白了吗?” 众人纷纷作出洗耳恭听姿态,等听晁盖哥哥说完,一个个都露出讶然之色。 杜迁赞道:“妙计!实在是好计策!” “公孙先生,这五六日,天气如何?”晁盖好言问道。 公孙胜略一沉吟:“夜观天象,未来阴天居多,想必月亮不容易出来,纵然要见月亮,那也要到后半夜。” 晁盖一拍大腿,很是满意地道:“月黑风高,好一个杀人夜!那诸位,请依计行事!” 众头领全部站起身,高声道:“我等领命!” ............ ------------ 第39章 梁山水泊的天子气 聚义厅。 晁天王议事结束,便去校场训练步军。 众多头领,纷纷离开,阮氏三雄一个个喜笑颜开,一副磨刀霍霍,就等着大干一场,也好建功立业。 三人走出大寨,望见吴用站在一棵大树下,神色颇有些落寞。 阮小七上前问道:“先生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莫不是想哪个小娘子了?只管告诉小七,小七将她请来。” 吴用哼了一声,扭过身,面有不快之色。 阮小二一巴掌拍在小七头上,斥道:“你懂个屁!不会说话,便把嘴巴闭着!嘴巴里装的都是粪,偏生说不出一句好话来。” 阮小七疼得龇牙咧嘴,下意识后退数步,狡辩道:“我是跟吴先生开个玩笑罢了。二哥如何如此气恼?” 阮小二却不看他,告罪道:“吴先生莫怪,七郎嘴巴不把门,信口开河,他不是有心的。” 吴用苦笑一声:“二郎言重了,我们都是生死患难的关系,一个玩笑而已,何须在意。你们三人,乃是水军头领,还得认真操练,此番是大事。虽说诱敌深入,但也是寨子最后一道门户,若是你们大败,那整个梁山便是失败的结局!我等的命运,只怕用凄惨来形容。” 阮小二一听这话,肃然道:“原来先生担忧的是此事,多谢先生教诲,我与兄弟几个,一定认真操练,大胜而归。” “要的就是这一股精气神。实话告诉诸位,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咱们兄弟相称,可是晁盖哥哥,此番不仅是兄长,还是咱们的首领,他作为梁山寨主,很早就说过,赏罚分明!这不是玩笑话,话,你们不可轻慢。”吴用环视一圈,告诫道,“嘻嘻哈哈,不守规矩的日子,那是过去。从今往后,还得按照山寨中的军事条例来。” “军事条例?在哪里?”阮小七好奇地探出脑袋。 吴用哼了一声:“晚上便会分发,到时候细细翻看便是。内容不多,可是每一条都很关键。打仗打仗,没有军纪,如何得胜?” 阮氏三雄互相对视,阮小五道:“吴先生言之有理,我们三兄弟都是粗人。往后诸多事情,还要靠哥哥多多提点。” “我有什么能提点的?办事要忠于职守,仁义为先,以梁山水泊事业为重,更要忠心与晁盖哥哥!这些都是根本,不可小视。”吴用大声说道,态度鲜明的很。 阮氏三雄一听这话,神色登时肃然,同时恭声道:“受教了!吴先生言之有理。” “行了!你们先走吧,好好操练,莫要懈怠。” 原本心中一股怨气,骂一顿阮家兄弟,吴用心情登时舒坦多了。 阮氏三雄不敢怠慢,哪里还有先才的风轻云淡,急急忙忙便出了金沙滩。 吴用的办公地点,就在附近,最近山中还在修筑一个将军府,往后文职人员办公,往后恐怕都在来此。 吴用负手而立,长吁短叹一阵,索性顺着阶梯往下走,走了一阵,又顺着一条小径前行。 走了一阵,正好到水畔,水面波光粼粼,吴用远眺前方,长叹一声。 “都说书生最是无用,难道我吴用真的要无用吗?”吴用自言自语道,“想当年,赵普半部论语治天下,也算是达成书生中的极致成就。我吴用蹉跎半生,科举功名无望,未来又将何去何从呢?” 吴用很焦虑,晁盖天王,真的变了。 过去,这位哥哥不管办任何大事,都会听取他的意见,眼下,这位哥哥似乎并不怎么需要他了。 关键兄长想出来的计策,的确都是厉害非常。 “唉!”吴用长吁短叹,心情低落至极。 “吴先生!” 一个熟悉的声音,忽而从身后传来。 吴用转过身,发现是公孙胜来了。 吴用赶忙收拾心情,挤出一抹笑容:“原来是仙师!” “吴先生一个人在这里,我见气色不是太好,身子不利索吗?”公孙胜关心问道。 吴用干笑一声:“你我兄弟之情,我这点破事,也不需要瞒你。” “是在担心天王吗?”公孙胜脱口而出。 吴用愣了一下,有些惊疑不定道:“莫不是仙师听说什么?” “那得听听,吴先生在担心什么。” 这两个顶级聪明人的对话,颇有些禅意。 换做以前,吴用还得做一番姿态,然而这会,他却没有半分兴致,竟然有些心灰意冷。 “我感觉天王哥哥,不再需要我了!或者说,我做这个军师,明显还是差了一些。” 公孙胜大笑一声,连连摇头:“此言差矣!我倒是要恭贺吴先生。” 吴用一头雾水:“我何喜之有?”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吴先生太过在意天王哥哥的心思,反而忽视了其他的事情。现如今看来,晁天王的所作所为,往后才是先生的大喜事!”公孙胜一番宽慰道,“自古以来,成大事者,哪一个不是乾纲独断之辈,既有从善如流,又有力排众议!依我看,晁盖哥哥乃有真龙之气,我记得吴先生学过一些风水堪舆,想必也会一点望气之术!” 这话都点到这个份上,吴用这等聪明人,立马回过味来。 吴用先是闭着眼,短短几秒钟之后,他一下子睁开眼睛,眼神瞬间变得疯狂。 “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看来吴先生明白了!”公孙胜微微一笑。 “梁山山寨,自从晁盖哥哥入主,便有天子气,我这些日子一直判断不准,故而不敢多言。兄长才是真命天子,我等凡夫俗子,岂能与真龙相提并论呢?我的那些计策,兄长看不上,那也是正常了!”吴用一瞬间变得格外清明,连连说道,好似顿悟一般。 “不错,晁盖哥哥乃是天命之人,吴先生要做的,便是查缺补漏,建言献策,计策纵然有所偏颇不当,那也是正常。毕竟,咱们面对的是真龙啊。”公孙胜继续说道,“若是计策不错,权当辅佐,这样一来,吴先生也不用这么大的压力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听仙师一番话,简直是醍醐灌顶,让我茅塞顿开啊。”吴用狂喜莫名,他原本一直搞不明白的问题,这会竟然得到了解决了。 晁盖哥哥有天子之气,他不如哥哥,那不是应该的吗? 要是哥哥比我还强,那算什么回事? 比我强,比我厉害百倍,才是应该吧?! 吴用一阵自我洗脑,重新架构了一番逻辑,只怕晁盖知晓,都要连呼了不起。 公孙胜又道:“吴先生,有真龙辅佐,往后可走宰相之位,这难道不是大喜吗?” 吴用脸色涨红,兴奋道:“仙师一语惊醒梦中人!我懂了!哈哈哈哈,我懂了!从今往后,唯有好好读书,尽心筹谋才是。” 公孙胜轻摸胡须:“大善!” 吴用心情大好,赶紧躬身感谢,又说了一番感谢之话,这才告辞而去。 公孙胜站在原地,目送对方远去,一直不见踪影。 这位真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脸上的表情变得格外凝重。 “晁天王的面相,的确变化太大了!这等命格,乃是杀伐之命,专夺人气运!杀戮越重,气运越凝聚!这天下,居然有此等逆天命格!” 公孙胜身子一抖,竟是不敢再去想。 “也不知,这是天下之福,还是天下之灾。”公孙胜迟疑一阵,竟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了。 ................. ------------ 第40章 武松的任务!柴进的谋划 沧州,柴进庄园。 柴进坐在一个凉亭当中,左右都是心腹管事,他打开一封密信,看过一番之后,神色变换莫测。 一旁管事道:“大官人,可是梁山来的消息?” 柴进将密信递出,庄中两三名管事陆续看过。 一名管事大怒道:“这晁盖好生大胆,大官人好心举荐他,此人竟然诛杀了王伦!当真无法无天,嚣张跋扈。” 另一名管事也道:“那一日在客栈中,便见此人杀心甚重,听闻后面还杀了五百官军。这种人眼中只有杀戮,大管家,还得小心一些,若是遭遇反噬,才是糟糕啊。” “大官人机敏,幸亏派人到石碣村附近打探消息。否则,咱们都瞒在鼓中,不得而知啊。” “那王伦好歹也是大官人安排过去的,代表的是整个梁山啊!他说杀就杀了,到底有没有将大官人放在眼中?大官人,还得想想办法啊。” 柴进端起茶杯,面色平静,好像并不生气。 “大官人,您说一句话啊!梁山每年大官人都要送去不少金银,总不能给旁人做嫁衣吧?”一名管事着急说道。 柴进摇了摇头:“你们都说错了,并不是晁盖杀了王伦,而是林冲杀了王伦。” 一名管事担忧道:“大官人,话虽如此,但是好处全部让晁盖一系人马得了!眼下这山寨之主是晁盖!林冲甘心为晁盖做刀!事情虽然不是晁盖做的,但是他肯定在后面推波助澜,才得到此番好处。此人如此胆大,只怕往后不好掌控啊。” 柴进哈哈一笑,轻啜一口茶水:“当日我遇见晁盖兄弟,便知道此人非池中之物,只要机会适合,一定会有成龙之志。便是不去梁山,也会去别的山寨,不如给一份缘法! 你们想想,林教头也是一个骄傲之人,却愿意投靠晁盖,何尝不是一种人格魅力呢? 至于掌控? 我做这些事情,从来没有想过掌控哪个人,只是想让天下的英雄,在落魄的时候,也有一个去处!至于胆子大?能够劫持生辰纲的人,胆小鬼算是做不来。” “大官人的意思是......”众多管家们纷纷露出诧异不解之色。 柴进站起身,负手而立:“王伦此人,器量狭小,偏又傲慢,略有才学,却又不多,还没有远大志向,只求在一亩三分地,过好这山大王的日子! 山庄这些年投入不少钱,这王伦却又操练出什么名堂来?这等人做不成大事,留着又有何用? 做生意要讲究回报,我们投资一个人,同样也追求回报。 可是这王伦,咱们砸了这么多钱进去,偏生没有半分回报。这样的人留着,一个不好,只是给旁人做嫁衣。 便是没有晁盖、林冲,也有张三李四,以王伦的本事,梁山迟早会丢入旁人手中。 既然早晚都要丢,还不如丢到晁盖、林冲两人手中,更加让人放心。” 众管事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大官人深谋远虑,我等不如也!” “反正都要换人,还不如换更有本事的自己人!” “高明!大官人实在高明啊!” “原来是这个道理!” “这么说的话,王伦落到这步田地,实在是咎由自取啊。” 柴进从容道:“雪中送炭难,锦上添花易,晁盖和林冲,都是在逆境中遇到我,我柴进施以恩义,往后他们壮大,我柴进纵然有什么麻烦,他们定会相助。林教头和晁天王都是大有本事的人,这两人都要除掉王伦,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王伦做人做事,实在太过差劲。 既是落草为寇,那便是拳头大的说的算,谁强是有威严,王伦怕是没有想到这一层面。” 这下子,管事们一个个都服气,纷纷夸赞。 “大官人抽丝剥茧,这么一说,那王伦死了,反倒是一件好事了。” “也对,那厮山中呆了多年,只会叫穷,不见做出什么大事来。” “晁盖等人抢夺旁人位置,好歹也要告知大官人一番啊,这般默不作声,也是不妥。”一名管事还是不满道,硬是挑出一个毛病。 柴进哈哈一笑,摇头说道:“你们这就错怪晁盖兄弟了,昨日我已收到信件,解释山中之事,还送来金银之物,说是谢我举荐之意。” “啊?原来大官人早就知道消息了?”管事大惊道。 另外有管事松了一口气,赞叹道:“晁天王做事滴水不漏,光明正义,倒是个仁义之辈!怪不得大官人这般看重此人呢。” “晁盖乃人杰英豪,岂能以常人度之?往后不可胡乱议论,眼下他是山寨之主,他刚占据山寨,便马上想到我,可见此人是有情有义之人。”柴进心情大好,来回踱步道, “梁山是一个好地方,可惜王伦没本事,多年之功,竟然都无法壮大!有晁盖坐镇,往后定能有一番作为。既是这样,我还要送他一份大礼!” 管事问道:“大官人,打算送金银与粮食之类吗?” “不错!眼下已是七月,再过几个月,便要入秋冬,山中耗费巨大,若无金银之物,往后如何能够长久!”柴进沉思说道,“晁盖心有大志,一旦扩大兵马,肯定耗费甚多。这时送财货过去,才是雪中送炭之举。” 管事道:“金银粮草最为重要,其他都可以采买,至于马匹,以运输之名,以商行之名,倒也简单。” “不错!那就修书一封,送金银与粮草,此事事关重大,还得寻一个老成持重,颇有勇武之人。”柴进喃喃说道。 管事们你看我,我看你,显然都觉得没这个本事。 “你们不要慌,此事还轮不到你们头上。这护送之人,我已有人选了!” “是谁?” 柴进笑了笑:“来人啊,去将武松请来。” 当即有下人领命,前去通禀,一炷香后,一个魁梧汉子,阔步而来。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武松,瞧着年约二十四五,丰姿英伟,相貌堂堂,生得身长七尺五寸,眉如双剑,目若朗星。 “武松拜见柴大官人,此番唤小人前来,有何要事吗?”武松不卑不亢说道。 柴进好言道:“武松兄弟,你的病好些了吗?” 武松心中一暖,急忙道:“幸有大官人寻神医救治,方才活下性命。本想这两日前来拜谢,正好大官人来寻。” “好!康复就好!二郎啊,你可知道,为何这次要救你?”柴进高声问道。 武松脱口而出:“大官人宅心仁厚,不忍小人病死。此等恩情,小人一定牢记在心,大恩大德,绝不敢忘。” 柴进摇摇头道:“你要谢的人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啊?”武松吃了一惊,神色诧异不已,赶忙道,“还请官人明言。” 柴进沉声道:“前阵子蔡京的生辰纲被劫走,此事你可知晓?” “有所耳闻,那梁中书搜刮民脂民膏,实在可恶。有人劫持,才是好事。”武松直言说道,毫不掩饰。 “好!说得好!那劫持生辰纲的人,正是东溪村的托塔天王晁盖,我与此人一见如故,结义为兄弟!当初我与他离别之际,他特意嘱咐我,让我好生照顾你。你若是要谢,便应该好好谢谢晁天王。”柴进正色说道。 武松又惊又喜,喃喃道:“竟是这样的大英雄!小人何德何能,得晁盖哥哥看重!” “这个问题,你得去问晁天王才是!”柴进见铺垫得差不多了,轻声道,“武松啊,我正好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办。不知你可愿意?” 武松拱手道:“大官人待我恩重如山,只要小人能做到的,自然遵从!” 柴进又道:“晁盖兄弟,眼下正在梁山水泊做寨主,我打算送一些粮草金银过去,想寻一个勇武而忠诚的人去。二郎有勇有谋,正好还可以去见一眼恩人。你觉得如何啊?” 武松大喜:“小人愿意!” 武松巴不得出去走一遭,这缩在庄子中这么久,实在是憋闷得慌。 晁盖哥哥救他的性命,便是他的恩人,定然要见一面,磕头拜谢才是。 “好!我这里有一封信,明日我会让管事安排妥当,三日之内,你便出发!此番责任重大,我还会派遣一名管事,随同你左右,不可有失。” 武松拱手道:“小人定尽心竭力,安全护送到梁山。” “好!我在沧州等你的好消息。”柴进吩咐道,“一路万万小心,千万不可怠慢。” 武松正色道:“若是丢失货物,小人提头来见。” ....................... ------------ 第41章 官匪勾结!何清的报复! 二牛山,主峰下面有一处平坦的开阔地带,建造着一座山寨,山寨破破烂烂,像是年久失修。 “好一个晁盖!好一个梁山!居然在老子眼皮底下抢吃的!老子吃到嘴巴里面的东西,他居然也敢抢夺,定要让他知道我二牛山的厉害。”寨主何虎阴沉着一张脸,很是不满。 何虎,三十出头,皮肤蜡黄,留着山羊胡须,嘴角生着一颗大黑痣,上面还有一根黑毛。 他坐在寨子上位正中,腰间挂着一个袋子,里面装着石头,三角眼睛,眼神犹如一条毒蛇,瞧人总像是斜眼看人。他的身后摆放着一个香炉,他张开双腿,大咧咧坐着,俯瞰厅下。 他的右侧第一位,坐着一名年轻男子,穿着一件浅色短衫,手中捏着一把扇子,神色从容。 “何寨主无须恼怒,好歹大东庄有一部分财物送回,也算是不错了。”说话的男子不是旁人,这人正是何涛的亲弟弟何清! 没想到此人居然跑到山贼窝里面来了。 “李二狗乃是我的心腹属下,洪安更是我多年内的至交好友!他们为一个庄子,全部搭上性命,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何虎说到这里,竟是心中悲伤,双手捶胸,竟是一阵嚎啕大哭。 何清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山贼,竟然如此义气,倒是小看此人了。 下一刻,何虎猛地止住哭声,骤然抬头道:“何清兄弟啊,那大东庄地利甚好,若是拿下,往后周遭百里,都可以慢慢经营。便是再取梁山,那也是容易至极。” 何清反问道:“晁盖此人,卑鄙狡猾,最喜欢做偷袭一事,何寨主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动手?”何虎摇了摇头,“眼下还不是动手的好时机!晁盖杀了我的人,肯定会有戒备,这时候再去进攻,反而不美。” 何清心中一急,他这次依济州诸多大人的计策,收买二牛山上下,便是让他对付梁山,坐看狗咬狗! 若是这厮不动手,那还搞个屁! 一念至此,何清索性放大招,给他增强一些信心。 “何寨主,这几日你在山中操练兵马,怕是不知道外面出什么事了吧。”何清将扇子展开,老神在在说道。 “喔?我两位兄弟战死,心情抑郁,哪里还顾得上外面。只想训练士卒,寻一个好日子,将他们一网打尽!”何虎一脸“悲痛”说道。 何清凑了凑身子,神秘道:“官府在梁山附近,也有一些来往探子。最近查探到几个消息,或许的对寨主决策有用。” “什么消息?只管说来。”何虎试探问道,没有足够的好处,他说打就打,万一打输了,这么多年的基业,那就毁于一旦。 打仗容易,可是得打赢啊! 官府虽说给了金银器械,但是这些东西又不是必胜的把握,慎重一点,或者说寻求更多的好处,也是何虎拖延的另一个心思。 何清悄声道:“听闻梁山这次攻打大东庄,除了给那少庄主报仇,还因为一个商队的缘故。那商队的管事貌美如花,国色天香,极品无双,晁盖垂涎不已,视作禁脔!” “嗯?此话当真?”何虎的呼吸瞬间粗重,可还是道,“我见过的美人甚多,不会吹过头了吧?” 何清又道:“想必极为貌美!梁山林冲教头,想必你听说过吧?” “那是肯定了!八十万禁军教头,武艺高超,勇武非凡,不可小觑。”何虎犹豫一阵,“我没有贸然攻打梁山,也有一些忌惮此人。” 何虎不是没脑子的蠢货,也不是被人一激,就轻敌上阵。 能够将二牛山壮大至此,怎么可能是小角色。 何清哈哈一笑:“那美人被晁盖抢夺上山,林冲也看中了!结果两位头领争抢一番,林冲直接气下山了!” “什么?!此事当真?”何虎瞬间起身,脸色又惊又喜。 “这等桃色八卦,传播最是容易。晁盖此人志大才疏,刚坐上寨主,便爱好美色,与手下内讧,这样的废物,能够领导梁山吗?”何清讥讽说道。 何虎来回踱步:“若是何大人所言不虚,那梁山的确可以攻打!怕就怕这个消息有假。” 何清也不着急:“你我同姓,五百年前是一家。若是兄弟不信,可以派人去梁山附近查探一番,再做决定不迟。” 这一次,何虎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来回走动。 这些年,他四处售卖少女,与朝廷中不少高官达成良好合作关系。 人嘛! 活一辈子,都要有一些念想。 难道天生就是个做贼的? 他做贼容易,难道自己的儿子、女儿,往后的子子孙孙也要去做贼吗?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招安,彻底洗白上岸。 可是想要上岸,哪有那么容易的。 既然晁盖与林冲,为了一个小娘子反目成仇,可见那个女子一定是美人。 这个美人若是能抢夺,到时送与济州知府,再让他引荐,也许还能送到京城,讨好那些大人物。 招安一事,或许还有眉目。 何虎有些按捺不住,这个诱惑实在有些大啊! “何大人,这次官府送我船只、金银、甲胄武器,若是能够剿灭梁山,当真能让我招安吗?”何虎转过身,再次确认道。 何清哈哈一笑:“何寨主,我们可是兄弟啊,现在咱们的命运,那是绑在一起。你自己想想,晁盖那厮劫持生辰纲,那都是梁中书送给蔡太师的礼物啊! 蔡太师与梁中书恨不得将晁盖碎尸万段,咱们济州府为何调兵?那也是为了清剿贼寇! 何寨主啊,你想一想,这次你攻打梁山,若能拿下晁盖、林冲这一些人。这可是泼天的功劳,三代的富贵啊!” 何虎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赶忙道:“还请哥哥指点一二!” 何清解释说道:“你若拿下晁盖,捉拿林冲,等于帮蔡太师、梁中书报了大仇!你的大名,定然能入他们的法眼,往后稍稍照看一番,我的好兄弟,你这泼天富贵不就到手了吗? 至于那林冲,得罪高太尉,你能捉拿此人,押解到京城,等于又帮高太尉解决一个心腹之患。你看看,只要一战得胜,朝中蔡太师、高太尉这条门路,都是你的。至于河北还有梁中书这层关系,兄弟招安之路,辉煌无比啊!” 好家伙! 何虎原本还有些犹豫不决,听到这番话,心中那叫一个激动! 对啊! 老子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呢? 若是击败梁山,拿下晁盖,这件事就是祖坟冒青烟,富贵的不能在富贵啊! 一念至此,何虎大笑道:“哥哥这般说,实在是肺腑之言,若真的有那一日,小弟必重谢!” 何清嘴上笑着,心中却颇为鄙夷! 一个破落山贼,若不是济州城一时半会无法马上调派兵马,老子何须跟这些杂碎合作? 唉! 还有这马尿一样的酒水,实在是糟糕透顶。 罢了! 忍一忍就过去了。 “要能驱虎吞狼,到时两败俱伤,再让哥哥一网打尽,则大事可成,嘿嘿嘿......这些人,都是鼠目寸光之辈,此等滔天富贵,只能落到我们何家兄弟头上,哪里轮得到你这个狗东西!” 何清心中腹诽,端起一旁酒杯,闷头喝完,朗声道:“苟富贵,勿相忘!何寨主,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过了,那就难了!此番我来的路上,知府相公也在筹备军马,我只怕兄弟迟疑太久,万一济州军马准备妥当。到那个时候,兄弟想出兵恐怕就难了!” 何虎面色一变,登时有些急了:“这等泼天功劳,想必有太多人盯着!哥哥放心,我一会亲自去探查一番,若是所言不虚,今晚咱们夜袭梁山!” “好!等着便是寨主这番话!只要咱们灭掉梁山,到时有福同享,咱们一起在东京城享受富贵生活!”何清继续疯狂画饼。 何虎脸都要笑烂了,刚要开口,只听外面传来一阵仓促之声: “报!急报!” 下一刻,外面跑来一名年轻喽啰,面色激动地道:“禀告寨主,有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 ------------ 第42章 天要灭梁山!天赐良机! 何虎眉头一皱:“慌里慌张的,成何体统!说吧!到底出什么事了?” 喽啰激动道:“方才山下逃来一群人,说是投奔咱们山寨的。小人一问,竟都是梁山水泊中人。” “嗯?他们不在山中呆着,跑来我这里做什么?”何虎不满道。 “说是晁盖霸占梁山,引发朱贵、杜迁、宋万三位头领不满,梁山发生一场火并,现在山寨中乱成一锅粥,生死不知,也不知道哪边人马能够得胜!那些小喽啰,生怕有事,特来投奔!”年轻喽啰兴奋说道。 “竟有此事?哈哈哈哈!当真老天有眼啊!何寨主,这是天赐良机,趁他病,要他命!”何清急忙说道。 何虎的呼吸变得无比粗重,来回踱步:“如果此事为真,那就是苍天保佑,咱们肯定能赢。晁盖啊晁盖,你果然人品有亏,落到此等地步,实在是活该啊。” 一想到拿下晁盖、林冲等人,荣华富贵,唾手可得,何虎的心情变得极为畅快。 高官厚禄,前程远大! 从此不再是山贼,往后他的子子孙孙,都将是官宦人家。这种感觉简直比玩弄再多的女人,都要来得痛快! 人生在世,谁愿意一辈子为匪徒呢? 哪怕只有一线的机会,那都得紧紧把握住,寻求改变命运的机会。 “何寨主,不能再犹豫了!机会只有这一次,若是让晁盖缓过神来,再想突袭,机会恐怕会丢啊!”何清迫不及待地劝道。 然而,何虎没有被消息冲昏头脑,他来回转了一圈,反问道:“何大人,攻打梁山,那是定然!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一波又一波的好消息好像是约好一样?一波又一波地放出来,犹如河水中的鱼饵,仿佛在等着鱼儿上钩。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何清一听这话,心中也是一惊,不由地道:“寨主这么说,好像是有一些道理。每一个消息,都像是一种诱惑,反复勾引着我们去攻打梁山。难道......” 说到这里,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彼此之间,都瞧见了警惕与忌惮。 “陷阱!只怕这是一个陷阱啊!”何虎扭过身道,“那五十个人肯定都是间谍反水之人,故意投降,迷惑我等。来人啊,把他们都给我砍了,然后脑袋丢到梁山水泊中去!我要让梁山的人知道,他们招惹错了人!” “得令!”当即有小头领领命,便要去杀人! 何虎果然是凶残之辈,投降而来的梁山喽啰,只是一个怀疑,便要全部杀死。 仿若杀的不是五十个人,而是捏死五十只小蚂蚁,这等杀戮,他何虎眉头都不皱一下。 “等一下!” 何清伸手阻止说道,“现在还不是杀人的时候。我们刚才所言,都是揣测,万一真的是梁山内乱呢?你现在把人杀了,到时候谁还敢投降咱们?光行杀戮,必不长远。此事还得谨慎持重才行,寨主莫要着急。” 何虎不以为然道:“宁杀错,不放过。依我看,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再说杀五十个人而已,又不是杀五百个!那晁盖杀人也不见手软,我等又何需客气。” 何清一听这话,下意识捏捏鼻子,总觉得这何虎在讥讽老子呢? 官军折损五百人,那是厮杀的结果,跟你这个岂能相提并论? 这么一想,何清心中颇有些不满。 这何虎行事太过肆无忌惮了,眼中只有杀字,这样的用,用得不好,迟早会反噬啊! 这完全是一个不讲规矩之人。 倒是何虎,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是梁山的圈套,而且还有可能是一个吃人的大圈套,一个不好,怕是他整个山寨都要陪葬。 荣华富贵虽然重要,但是跟身家性命比起来,却又比其他都重要啊。 何清恨不得破口大骂,压制心中怒气道:“依我的意思,现在还是等派出去的密探消息。若是新消息有所不同,那么就能判断真假了。” 何虎还是摇头,质疑道:“我越想越觉得不妥当,哪有这么多消息放出来,这很诡异啊! 梁山眼下什么最厉害?当然是水军了!何大人啊,济州官军攻打晁盖,前后都死了五百多人。我这小寨子若是去水泊当中,岂不是两眼一抹黑,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何清一听这话,登时也迟疑了。 他虽然很想何虎去攻打梁山,但是要的是胜利,可不是让何虎去送死。 到时候二牛山没了,他也见不得好。 毕竟没有人愿意见到失败,谁都希望看到成功。 何况,从头到尾,还是何清操办的大事,一旦大败,他何清也不好交代。 “你这么一说,倒是有几分道理!”何清竟也被说动,“立功固然重要,可是也有打赢才行,去别人的主场,人生地不熟的,才是危险啊!这么一说,的确地打探清楚才行。” 何虎哈哈大笑:“何大人,我明白了!这些极有可能是晁盖的计策。故意散播谣言,说内部不稳,让我等轻敌冒进,然后诱骗我等向水泊梁山发动进攻。 以最强之兵,破我山中之兵,这是一个歹毒计策啊!如果让他们得逞,到时候咱们两个人都要死在水泊当中,还得一起喂王八!莫说得胜,还要给他们做嫁衣。” “嘶~~~~”何清倒吸一口凉气,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刚才为了胜利,他差点都冲昏了头脑。 幸好何虎这厮,着实很冷静。 “何寨主所言颇有道理!那么,咱们暂缓行动,等消息来了再说。”何清点头说道。 何虎抬手道:“那五十个人暂且不杀,你过去传播消息,只说咱们今晚便会攻打梁山!到时候看管不要太紧,瞧瞧可有人跑回去通风报信。” “妙计!妙计!”何清连连点头,万万没想到,这山贼窝里面,居然也有使兵法的人物。 两个人如释重负,从最初的亢奋,转变化庆幸和谨慎。 能够从狂热的欲望中清醒过来的人,少之又少。 然而,何虎却做到了,也许长年累月的作奸犯科,贩卖少女,让他犹如一头老虎一样,对于潜在的危险,有一种天生的直觉。 “来人,上酒菜。”何虎下令说道,说了半天,他着实饿得厉害。 喽啰们不敢怠慢,马上开始上菜。 桌子上肉食居多,鸡鸭鱼肉,铺满桌子,瞧着甚为鲜美。 还有一些山中野味、山珍,倒也是新奇,颇看上一眼,颇有食欲。 最关键,上菜的还是四五个妙龄女子,年龄大概十七八岁,相貌也是可人。 何虎看中一人,咧嘴一笑,将少女狠狠一拉,直接放在他的座位下面,犹如一个人形椅子! 下一刻,魁梧而高大的何虎一屁股坐在上面,他舒服地哼了一声:“少女肉凳,果然坐得舒坦。来来来,何大人,我们多吃一些肉,少喝点酒。” 何清愣了一下,下意识望向何虎身后的女子。 那少女满脸痛苦之色,只能扭着头,却不敢哀嚎半声。 想必是极为恐惧,只能拼命忍耐,脸色从一开始的涨红,最后变成惨白,因为重压下的疼痛,让她的泪水不断滑落。 这个畜生! 还真是残忍啊! 竟然有这等爱好! 何清也算是花场老手,却也没见过这等残忍景象。 “寨主,着实会享受!”何清想了半天,挤出一句话来。 “女人嘛!山中有很多,玩够了就丢,反正都是贱货。”何虎冷冷道,然后屁股有刻意扭动两下。 “好痛!好痛!寨主饶命啊!”少女发出一阵惨叫,好似大腿骨都要被坐断。 何虎哈哈大笑,露出满足的神色:“我就喜欢女人惨叫的声音,何大人,你听听看,这个娘们叫得多凄惨啊!不过呢,这还不是最惨的,当初我抓了一批年轻女子,半路上有一个女子逃走,废了我好多功夫,才抓了回来,你猜猜我怎么处置她的?” 何清脸色有些发青,下意识端起酒杯:“这我还真不知!” “为了警告那些女子,我就把那个逃女,将她的后背皮给整个扒开了,犹如一堆蝴蝶翅膀,然后将她丢在山寨中,那女人满山的逃跑,一边跑,一边嚎叫,足足嚎叫七天七夜,啧啧啧,那声音叫一个恐怖啊!从那以后,只要有人女人上山,谁都不敢逃了!只要敢逃,我就给她们放蝴蝶!何大人,你说这一招如何?” 何虎说到这里,露出一脸陶醉的神色,好像还在回忆那“曼妙”的叫声。 何清刚吃了一块肉,听得此话,差点一口吐出来。 这何虎好生凶残啊! 这特么还是个人吗? 这等畜生一样的事情,他竟然做得出来! 这一刻,何清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老子跟这种畜生合谋,简直是为虎作伥啊! 然而,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 “何寨主,你屁股下的小娘子,还是先放开吧!”何清有些不忍,脱口而出道。 “哈哈哈哈!何大人这是怜香惜玉了吗?好得很,非常好!这还是个处子,今晚就让她陪何大人睡一觉!”何虎猛地站起身,一把揪住那女子的头发,狠狠地道,“今晚伺候不好何大人,明天我就砍了你的双手,记住没有?” 小娘子吓得面无人色,眼泪狂流,恐惧道:“奴婢知晓,奴婢定好好侍奉!” “哈哈哈哈!何大人,瞧见没有,这些女人不能给她们好脸色,唯有这般,她们才是听话无比。”何虎一脸得意说道。 何清猛地握紧酒杯,想到这些女子最终会送到济州府,竟然还有一些庆幸。 送到官府,总比呆在这山寨中好! 这寨子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何清自诩很坏,可是跟这何虎相比,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是同路人啊! “报!报!报!” 正在这时,外面闯进来一名年轻斥候。 何虎松开少女,一脚踢开,厉声道:“说!梁山那边,又有什么消息?” “山寨舟船无数,四方水寨都有大火,像是火并激烈,数里之外,都能听到厮杀之声。”斥候赶忙道。 “当真?”何虎大喜。 “千真万确,折损三五十艘船,而且.....” “而且什么?”何清也露出惊喜之色。 “听附近渔民说,死了有三五百人。”斥候又道。 “哈哈哈哈!天助我也!实在是天助我也!”何虎大喜,最后的担忧消失了。 何清兴奋地拍手道:“看来不是陷阱,而是那晁盖真的弹压不住属下啊!” “再探!”何虎笑容一收,却又道。 斥候当即领命,转身又离开。 何清大急:“哎呀,我的兄弟啊,怎么还要去探?今晚难道不去进攻?” 何虎哼了一声道:“为了诱骗我们去,晁盖还真是下血本啊!他骗着我去,我偏生不去!” 何清懵了,这货到底是真聪明,还就是怕死不敢去啊! 娘的! 何清一阵莫名烦躁,登时起身道:“那寨主打算坐视不理吗?” 何虎哈哈一笑,见何清脸色颇有些不悦,当即道:“哥哥莫要误会我的意思!明日一早,我们发兵梁山!” “明早?”何清眉头一皱,“为何?” “今晚让这小娘子伺候何大人,若是梁山内讧,今晚还得杀戮一番,明日白天,亮堂堂的也好杀人啊!”何虎解释说道。 “只是......”何清却不想等,可是身旁的小娘们,细皮嫩肉的,着实有些欢喜。 何虎轻声道:“晁盖若是设下陷阱,一定等我今夜偷袭!那我们偏生按兵不动,到明日一早,他们一定人困马乏,到时候不管真假陷阱,咱们都是以逸待劳,可一朝攻灭梁山,到时候何大人便能去济州报喜了!” “原来如此!那今晚咱们休息?”何清彻底整不会了! 这个何虎这脑袋里面到底装的特娘啥玩意? “不!今晚何大人只管洞房花烛夜!”何虎摇头晃脑道,“我要先占了大东庄,然后夜袭石碣村!” “啊?”何清大吃一惊。 “何大人,晁盖故意放弃大东庄,你以为是什么缘故?咱们先断他的手脚!大东庄和石碣村只要拿下!晁盖他们便没有了耳目!咱们接下来便能彻底拿下梁山!” ................ ------------ 第43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拿下大东村,石碣村! 何清迟疑一阵:“你的意思是说,要逼梁山动手?然后我们以逸待劳?” 何虎哼了一声:“晁盖他们一定急着咱们先动手,他们想要水上对决,那咱们偏不如他的意。何大人,你想想,占据大东庄,那赵家肯定焦虑难安,再将石碣村霸占,嘿嘿嘿......” 何清恍然大悟:“石碣村是阮氏三雄的老家,梁山中不少兵马,都是石碣村中人,咱们把他们老家给占了,到时晁盖不想出兵,那也得出兵了!” 一念至此,何清竟然有些佩服这山寨头子了。 虽是凶残,但颇有计谋,不是胡乱之辈,这么一想后,何虎的计策,倒是颇妙。 何虎冷冷道:“何大人,今晚跟这小娘子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只管去大东庄,到时候我们在汇合。” “不了!我与你们同行!”何清对此战颇为看重,根本不想待在山中。 这些日子,只要想到水泊中的厮杀场面,何清都会从噩梦中惊醒。 那些举着火把的杀人狂魔,一刀搠死一个的惨状,何清这辈子都无法忘记。 唯有将晁盖等人彻底杀死,他才能得到解脱。 “何寨主,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只要拿下晁盖、林冲的人头,咱们都有大好前程,若是失败了,咱们都得完蛋!” “哥哥只管放心吧!谁不想赢一把呢?否则,我也不会如此谨慎!” “那就速速动兵吧!”何清急着说道。 眼瞅着夜色渐黑,何虎道:“子时出兵,拿下大东庄、石碣村!明日一早,汇聚舟船,可缓缓图之!” ..... 子时,夜正深, 二牛山汇聚八百兵马,其中马军有一百人。 当中马军,还是朝廷支援的马匹,否则真正的马军,只有二三十人。 说起来,这些人怕是会骑马的步军,根本无法做到真正的骑兵那样,纵横自如。 今夜无月,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举着火把前行。 等众人赶到大东庄,这庄子漆黑一片,犹如死物。 先锋军早已占据山庄,何虎扬起马鞭,指着道:“哥哥,你瞧见没有?这晁盖就是一个无用之人啊!” “怎么说?”何清望着冷冷清清的庄子,不知为何,他总觉得怪怪的。 可是到底哪里古怪? 他有些说不清楚。 火光中,火把燃烧的声音劈啪作响,终于,何清反应过来。 太安静了! 安静的不像话,这个如死去一样的庄子,仿佛失去了生命。 不断有喽啰向庄子扩散,一个个火堆燃烧而起,让这黑暗的庄园,恢复了一些人气与热气。 “如果我是晁盖,绝对不会放弃大东庄!这庄子犹如一颗钉子,驻防两百人,我们纵然要攻打,也要耗费很多时间。然而,晁盖却因为害怕,便放弃这个地方!他认为守不住,本质上是什么?”何虎慷慨激昂道,“那是他的畏惧!说明此人虚有其表,从心中就害怕我们。” 何清却不这么觉得,晁盖此人,他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听过兄长说过,此人杀伐果断,而且很有策略。 不是单纯悍勇,而是心有丘壑。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而是忧虑落入他的圈套,晁盖此人,虽然可恶,但是狡猾如狐,不是一个莽夫。” “哥哥如此推崇此人?莫不是被他打怕了?”何虎冷笑一声。 草你娘! 何清听到这话,心中大怒,赤果果地嘲讽老子! 你娘的,这么轻视晁盖,何清一肚子脏话,恨不得全部喷出来。 “哼!何寨主若是这么认为,那就算是吧!”何清闷了半晌,最后挤出几个字。 “来人啊!安排人手,驻守四方之地,搜索所有地方,看看是否有伏兵!”何虎嘴上看不起晁盖,可是行动上,却非常的重视。 何清道:“偌大的一个庄子,一旦没有了人,便失去了人气!” “可惜了我那两位兄弟,他们原本能够缴获大量金银,没想到全部便宜了晁盖!” 正说着空档,突然听到前方一阵嘈杂之声。 “出什么事情了?”何清脱口而问。 周围亲兵也不是很清楚,何虎侧马而行:“走!去看看!” 很快,众人策马而行,当何虎、何清两人近前,在火光照耀下,竟然平地上放着一个巨大的箱子! 这个木箱子足有半人高,四方四正,没有挂锁,也不知道里面藏了什么东西。 何虎一看:“这是什么东西?” 马上有喽啰道:“小人不知,我们来到这里,便瞅见这个大箱子,里面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何虎眉头一皱:“装神弄鬼,把箱子打开,老子倒要看看,里面装的什么!” 一名喽啰道:“不会是金银珠宝吧?” “也有可能啊!万一梁山的人走得急呢?” “嘿嘿嘿!那咱们可就发财了啊!” 当即有两名喽啰上前,一把掀开木箱盖子! 下一刻,火把一凑,那两个喽啰犹如见鬼,大叫两声,连退数步,周遭围观的人,只是探头一瞧,纷纷退避,如见妖魔。 登时一股无法言喻的臭味,席卷而来,只要闻上一口,令人作呕欲吐! “这是!!!!” “嘶~~~~~” “晁盖!!!!!” “畜生啊!” ....... 何虎翻身下马,一把推开人群,举着火把凑近一看! 这整个箱子当中,塞满了脑袋! 脑袋里面混杂了生石灰,最可怕的还是最上面两颗人头! “李二狗!洪安!” 何虎不看还好,一看嚎啕大哭,眼泪狂飙! “我的好兄弟啊!你们死得好惨啊!”何虎又惊又怒! 好一个晁盖啊,这简直是杀人诛心啊! 他的兄弟们,竟全部死在这里,把脑袋塞满了箱子! 何清只觉得头皮发麻,一个不妙的念头陡然蹿升。 “轰隆隆!!!!” 突然天空中响起一阵惊雷,天空闪电飞舞纵横。 “大当家的!快看身后!” 人心惶惶之际,众人纷纷扭头,电闪雷鸣之下! 何虎竟然发现身后不远处竖立着一个杆子,上面手书一行血字! “这是.....这是......不可能!”何清看清楚字迹,竟吓得跌落马下! .................. ------------ 第44章 我预判了你的预判! 何清是见识过大场面的,方才见到一箱子人头,他也是脸色微变,可是也没吓到半死。 然而,身后白布幡子上写的血字,却着实将他给吓得半死。 “何虎葬身之处!” “何清葬身之地!” ......... “中计了!咱们还是中计了!”何清惊失色,瞬间回到了石碣村那个夜晚! 漫天遍野的大火,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却又是落入圈套! 那一些杀人狂魔,好像又要手持长刀出来了! 一刀搠死! 刀光森然! 犹如噩梦的画面,再次出现。 只是,那厮为何知道我也在这里? “慌什么!何大人,我们这里有将近千人,这晁盖故意疑兵之计,吓唬人呢!莫要慌!我倒要看看,谁能奈何我!”何虎心中也是大震,嘴上却不怂。 然而,他一只手微微颤动,完全出卖了自己! 何涛心里也是惊疑不定,他明明算准了各种可能,为何大东庄还有如此诡异的事情? 难道,我猜错了? 晁盖根本不是要水上决战? 到底是为什么? “大当家的!大事不好了!我们被包围了!四个庄门全部被堵住了!”一名喽啰慌里慌张跑来,“守护外门的人,好多人被杀了!” “大当家的,不好了!好几个地方涌出很多梁山中人,他们都着甲胄,前锋死了好多人!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啊!” “有骑兵冲进来了!啊!怎么会有骑兵的!” ........ 刹那之间,原本稳固的场面,竟然一瞬间大乱。 何清连滚带爬起身,喊道:“何虎,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跑!” 何虎一头雾水:“何大人?跑什么?咱们还有兵,为何要跑?” 何清大骂道:“你就是个蠢猪!老子让你攻打梁山,你非要自作聪明,跑到这该死的大东庄!你还看不明白吗?这是中了人家陷阱啊!现在不走,难道留下来被杀吗?” 何虎大怒,高声道:“未战而先退,何大人,你好歹也是官府中人,竟然一点悍勇也没有吗?晁盖纵然杀来,咱们也能五五开,眼下还没有开打!也许是疑兵之计,你就这么不信我?” 何清冷笑连连:“事到如今,你让我信你?还是你信我是秦始皇?都什么时候了!我告诉你,那晁盖重要计谋得逞,那绝对是大开杀戒! 他手底下那些好汉,一个个都是杀才!不落入陷阱,还有胜算,眼下被他们包了饺子,你还打个屁! 何虎,你若是聪明,便跟我一起离开!” “离开?!何大人,你回去还是大人,我现在逃走了,连条狗不如!何清,现在我是寨主,你哪里都不能走!你若是走了,便是动摇军心!到时候莫要怪我辣手无情!”何虎威胁说道。 何清翻身上马,扭过身,嗤笑道:“何虎,我看你是脑子进了水!你特娘的以为是谁!” 都什么时候了,你一个小小山贼,也敢威胁他! 何清压根没将对方放在眼中,见势不妙,逃命要紧! 难道老子跟你一起送葬? 想都别想! 梁山那群杀人魔,三十多号人,能杀了五百官军,现在晁盖有上千人马,此番包围之下,二牛山能打赢,他倒立吃屎! 现在眼瞅着翻脸,何清压根不鸟何虎,这狗东西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动他一根汗毛! 何虎又道:“何大人,只要你在这里督战,我亲自上阵,若是真的抵不住,咱们一起便走!” “走你娘!我信你个鬼。何虎,我让你走,你既然不走!那我就不管你了!” 眼下这等场面,四面被围,再不逃走,落到那帮杀才手中,绝对有死无生! 何清头也不回,一牵缰绳,大喊一声:“驾!” 坐下马儿登时嘶鸣一声,狂奔而去。 何虎眼神凌厉,竟一摸腰间,弯弓搭箭,仔细一瞄: “嗖!” 何清刚走没多远,只觉得身后弓弦声响,暗呼不妙,只觉得心口一疼! 他不可思议低下头,望着心口位置,竟然冒出一支箭头! 一股寒意,从身体涌出,下一刻,全身好像不听使唤,他张了张嘴,心中满是不相信! “老子没有死在晁盖手中,却要死在自己人手上了!这个何虎,果然会反噬!我.....后悔啊!” 何清努力想维持身体平衡,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他晃了晃身子,最终彻底栽倒。 “我.....” 何清眼前彻底陷入黑暗,到死他都想不明白,何虎为何敢杀他! 何虎一箭射死何清,扭头喊道:“何清勾结梁山贼,被我诛杀,谁敢逃跑,何清就是下场!” 好一个何虎! 心黑而厚! 此话一出,果不其然,很多人都不敢有所动静。 何虎刚要说话,突然前方一阵惨叫,还有无数的火把! “放箭!放箭!放箭!” 一连串的呼声过后,黑色的夜空中,箭如雨下。 “扑簌簌!” “啊!救命啊!” “我还不想死啊!” ............. “何虎,天堂有路你不走,偏生要走地狱来啊!” 地面一阵震动声中,犹如千军万马,大地都在震颤。 骑兵冲锋当中,一群披坚执锐的武夫,簇拥着一个壮汉,列阵而出!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托塔天王晁盖! 晁盖披着甲胄,手持长矛,眯着眼睛,盯着何虎。 在他的左右,朱贵在左,刘唐在右。 左右上百骑兵,还有一群步军,手持长矛,俨然杀穿了本阵,此刻正面对黑户! “何虎,见到我家晁天王,还不跪下!”刘唐提起朴刀,轻蔑说道。 何虎咬牙切齿,昂起头道:“你就是晁盖!果然是个好汉!不过,咱们之间都是误会,都是何清那厮挑拨。 这个官府中人,已被我诛杀,也算是帮晁天王除去麻烦了!” 晁盖:“......” 这小子是个畜生啊! 该夸他是天生算计家,还是天生是个坏种呢? “喔?何寨主如此英明,竟然除去此等恶人,我该谢你,还是要夸赞你呢?”晁盖高声说道。 何虎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这大东庄一事情,全都是洪安挑唆,他已付出代价!我何虎愿意拿出白银三千两,少女三百人,权当赔罪,晁天王,意下如何?” ........ ------------ 第45章 扩张计划!晁盖的野心! “哈哈哈哈哈!”晁盖仰天大笑,猛地低头,眼神如鹰,凝视何虎! “白银三千两!少女三百人!何虎啊何虎,事到如今,你怕是还没有搞明白一件事啊!” 金银好说,可是将少女当作物资售卖,对于晁盖来说,却是无法容忍的。 何虎心中咯噔作响,他怒杀何清,还存着一个心思,那就是瞒天过海,祸水东引。 眼瞅着晁盖不像是个好骗的,暗想这次怕要栽一个大跟头。 “白银五千两,黄金一千两,少女五百人,官府送的一些上好甲胄,我可以再送出三百套! 这已是我的大部分家业了! 晁天王,我们都是做山贼的,天生都是贱命,要与朝廷不对付!晁天王,只要你这次放了我,往后你便是我的亲哥哥,我二牛山便是你的附庸,以后梁山若要征缴哪里,我一定派兵随行!”何虎跟太多聪明人打过交道,他深刻明白,这个世界上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交换,哪怕是仇敌也能和好。 为利益,父子也能反目成仇! 在他想来,晁盖之所以不松口,完全是因为第一次开出的价码满足不了他的胃口。 那么何虎便开出第二次价码! 晁盖摇着头,讥讽道:“何虎,你为人狡猾而奸诈,天生多疑!所以,我才故意放出各种烟雾,让你不敢去攻打梁山,而只敢步步为营! 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当真以为大东庄我不敢要吗?你这个人贪婪而蛮横,早就垂涎大东庄了!这里有良田、宅院、商路,若能经营,好处多多。可惜,这一切都在我的计算当中,你却一头钻进这个陷阱!今日你不是败给我,而是败给了你自己!” 何虎心情糟糕到极点,千算万算,竟然每一步筹谋,都被对方预判到。 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误导自己,其实一开始攻打梁山,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结果,他选择看似最稳妥的方式,反而落入对方的圈套。 这一刹那,何虎竟想到何清说过的那些话。 晁盖此人,重视谋略,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这个魁梧的大汉,心细如发,心机似海。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原来晁盖从一开始撤出大东庄,便故意埋设了一个诱饵,让他觉得晁盖是一个软弱可欺之人! 哪里知道,他竟然将大东庄作为埋伏之地! 将他的预想,计算得天衣无缝。 这人好可怕的谋算啊! 自视甚高的何虎,这一刹那,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晁盖这个人,比他遇见过的任何人,都要有城府,更加的有心机。 这样的人,他何虎完全不是对手! 最可怕的还是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难道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不! 一定还有机会! 只要能够保全性命,任何代价,都可以接受。 何虎拱手道:“晁天王,眼下我已认输,可是真的厮杀起来,那也要互有折损!只要天王愿意饶过我,我愿意透露一个天大的消息给天王!” 晁盖面色一沉:“喔?正好我也有一件事想要问你!” 何虎一愣,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晁天王请说。” “二牛山与官府勾结,采买甚至掠夺很多村镇的女子,然后售卖到各地,可有此事?”晁盖强调说道。 何虎也不含糊,辩解道:“此事很多山贼都在做,咱们做贼的,光靠打劫哪有多少收获,这么买卖人口,最是挣钱。晁天王,若是信得过小人,小人愿意把这门生意全部送与天王。” 晁盖面无表情,心中却是厌恶至极。 何虎做过的那些龌龊事,红豆说得很多,有些简直惨无人道,太多的少女死在这个禽兽之手! 虐待、虐杀的无辜之人,不计其数。 何虎就是一个恶鬼,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多活一天,就会有更多的无辜之人死在其手! 晁盖哼了一声:“那你要说的另一个消息呢?” 何虎心中一动,一只手按住腰间的布袋子,那里有他的飞石,只要十步之内,一旦丢出,正中敌人面目,非死即残! 他不是傻子,晁盖说到这里,始终都没有答应他的投降条件。 那只说明一件事,晁盖这个人还有更大的胃口。 只要杀死晁盖,梁山势必大乱,四周还有他的士卒在厮杀。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了。 “这个消息格外隐秘,还需要近前与天王一人说。”何虎说到这里,脚下又往前走出三步! 四步、五步、六步! 只要再走一步,便能击杀晁盖! 何虎极力克制脸上的表情,努力保持一切的镇定。 “何虎,谁让你上前的,给我站住!”刘唐突然大吼一声,双目一瞪,犹如夜叉王降临,威势骤起。 何虎原本高度专注,突然被刘唐一声大吼,吓得一个哆嗦,整个人条件反射,蓦然抬手,手中两枚飞石窜出,迎着晁盖面门飞去! “哥哥小心!”一旁朱贵大喊一声。 晁盖眼神凌厉,好似早有所料,身子一歪,两块飞石全部闪开。 “为什么?百发百中!你为什么能躲开?!”何虎冷汗如注,最后的救命稻草瞬间消失! 最好的距离,最强的一招,晁盖这家伙居然避开了?! 场面瞬间陷入一阵诡异的静止,下一刻,梁山众人反应过来,一个个勃然大怒! “竟敢偷袭我家哥哥!” “罪该万死!” “砍死他!” ....... 刘唐、朱贵哇哇叫着,催动战马蜂拥而上,可怜的何虎瞬间被剁成肉酱,死无全尸! 何虎连遗言都来不及说,直接小命呜呼。 晁盖长舒一口气,闻着空气中的血腥气,心情却无比舒畅! 铲除二牛山,比预想中的还要顺利,也让悬着的一颗心,终于缓缓落地。 “何虎已死,投降免死,负隅顽抗者,格杀勿论!”朱贵高声喊道。 二牛山剩下喽啰,一见寨主惨死,哪里还有厮杀劲头,可谓兵败如山倒,投降者不计其数。 厮杀也不过半个时辰,二牛山彻底失败! 众军整顿,开始打扫战场,晁盖等人寻了一间宅院。 “兄长实在是神机妙算!二牛山覆灭,危机既除,还得大量辎重!”朱贵心服口服说道。 “这些都靠诸位兄弟之功,接下来就要看吴用、刘黑子他们了!若二牛山攻克,则大事可定。”晁盖沉声说道。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哈哈大笑,却是刘黑子披着甲胄,兴奋无比地跑进来。 他一进屋子,便单膝跪地:“爷爷,俺们拿下二牛山了!还发大财!” ................ ------------ 第46章 大发横财!最大一次缴获! “爷爷,俺们拿下二牛山了!还发了大财!”刘黑子一脸激动说道。 晁盖一听这话,登时笑开了花:“好!做得好!此番依靠诸位兄弟之功,等打扫完战场,回到梁山,到时论功行赏,定要好生庆祝。” 众将听完这话,都是面露喜色。 此战梁山没有折损多少士卒,便大破二牛山,可谓是梁山少有的大胜! 朱贵涨红着脸,心中感慨莫名。 人比人,气死人啊! 他当初的判断果然没有错,这位晁盖哥哥,才是真正的干大事的豪杰。 这上山才多久? 接连大胜,缴获一次比一次丰厚,瞧着眼下的情形,往后只会越发兴盛。 正说着,刘唐提着朴刀,一脸兴奋地禀告道:“晁盖哥哥,此番投降的有四百多人,缴获战马数百匹,刀枪数百,甲胄两百多,还有一些资财。正好山中甲胄稀缺,可以狠狠补充一番。” “好!确实很好!有了这些甲胄,我们的士卒才不会轻易受伤。”晁盖轻拍大腿,目光转向刘黑子,“加亮先生呢?” 其实,这次厮杀,战场上的缴获不是重点,而是二牛山,那才是发财的关键。 刘黑子道:“加亮先生盯着盘点财物,让俺先来禀报,只怕要到白日才能够回返梁山。” 晁盖点点头:“刘黑子,你马上再领两百人马,协助加亮先生,争取早些将缴获带回山中。我会让阮氏三雄接应。” “好嘞!那俺先去了!” 刘黑子欢喜领命,离开庄子。 彻底拿下二牛山,整个屋子气氛火热,一个个脸上挂着喜色。 刘唐上前恭贺道:“哥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我刘唐服气了!” 朱贵忙道:“哥哥智勇双全,谈笑间何虎败亡,梁山有哥哥坐镇,何愁大事不成!从今往后,我等定要认真操练,练就一番本事出来。” “纵有计谋千万,若没有诸位兄弟同心同德,大事岂能成功?今日我梁山攻灭二牛山,乃是头等大胜,从今往后,周遭山寨,我梁山已能扬名!”晁盖高声说道。 厅中诸将热血沸腾,只觉得前途无量,尤其是朱贵感受最为明显。 若是王伦在,莫说主动出击,只怕听闻二牛山来攻,都要恐惧不已。 二牛山连根拔起,这大东庄往后还能成为梁山一个重要据点,成为梁山的管理地区之一。 太顺利了! 那些投降的喽啰,筛选之后,如果有人愿意投靠,还能扩大兵源! 若是不愿意再做山贼,便给路费回家。 一个首领的威望是怎么来的? 不是靠一张嘴巴,而是靠不断积累的胜利。 “天王威武!”刘唐突然振臂一呼! 这句话一出,厅堂中的将领,还有护卫的亲兵纷纷喊道: “天王威武!” “天王威武!” ......... 振奋的欢呼,好似要将屋顶都要掀开。 人都是会变的,这种被拥护和信任的感觉,让晁盖感受到肩膀上更大的压力! 这些人都是他的属下,都是为一个前程而奔走。 小打小闹,绝对不是他的初衷,先要自保,而后一步步拓展地盘,迟早有一天,占据郓城,拿下济州,总有一天要拿下山东、河北两地! 若有这两个地盘,就能裂土分王,与腐朽的朝廷抗衡。 当然,这些都是往后需要考虑的。 一步一个脚印,步子大了,会扯到蛋。 起码今夜一战,晁盖收获的威望将是巨大的。 士气!忠诚!人心! 三个方面,都将得到巨大提升。 “朱贵!”晁盖正声说道。 朱贵出列,郑重抱拳:“末将在!” “大东庄留一百士卒,这半月,我会让赵元武及他的庄户陆续回返,你做好驻防工作!”晁盖思考一阵,“另外,可招收流民,修筑庄子防护!我要以大东庄为据点,为我梁山一道屏障。” “末将明白!”朱贵一脸兴奋说道。 这大东庄土地肥沃,若是经营得好,光是每年给山中的粮草供应,那都是大头。 晁盖又道:“刘唐!” “末将在!”刘唐也兴奋地出列。 “你速速带骑兵,通传消息给阮小二,让他们做好接应工作!同时传令杜迁,做好沿途防护,务必一日内,将二牛山所有缴获,送达山中!” “得令!” 等吩咐诸多事项,晁盖离开大东庄,返回梁山。 等到山中自家宅子,他先去睡了一觉,等起身之后,洗漱过后,刚出厅堂,便见红豆跪在门口。 “你这丫头做什么?”晁盖疑惑问道。 红豆哭道:“奴婢听亲卫大哥们说了,您昨夜灭了二牛山,杀了何虎那个魔头。奴婢给您磕头了!” 这丫头咚咚咚真磕了三个头,晁盖哭笑不得,只好受了跪拜:“好了,起来吧!仇怨已报,也算是给你父母报仇了。” 红豆羞红着脸蛋:“主人晚上要吃什么?我来下厨做几个好菜。” “有什么就做什么吧。对了,我要洗个澡,出了一身汗,弄点热水就成。” 红豆马上道:“奴都准备好了,我专门隔了一间屋子,给主人沐浴用。” 唉! 真是腐败啊! 有人伺候,还真是舒服,根本就不要自己操心。 晁盖晃了晃神,一旁红豆偷偷看他,这个年龄的丫头,正是思春的时候。 偏生伺候的主人,还给她父母报了仇,那就是心中的大英雄,完全就是无条件崇拜。 哪怕这会晁盖在发呆,她也觉得好看得很。 等晁盖回过神,才发现这丫头正抬着头,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正盯着自己。 红豆被抓个正着,赶忙扭过头:“我去给主人再弄点水。” “大热天,不需要很多水,你瞅着我干啥?我脸上有东西?”晁盖哪壶不提哪壶,完全没有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没有东西,一点东西都没有。”红豆说到这里,落荒而逃,走到门槛时候,差点绊倒。 “这丫头,慌里慌张的?前两日瞧着挺沉稳的,怎么今天搞得跟张飞一样?” 晁盖嘀咕两句,直接去了洗澡的屋子,瞅着大桶里面装满了热水,这清晨其洗个温水澡,也还是挺舒服。 最主要昨晚一直在外,沾染不少寒气,早上洗个温水澡,不容易伤寒。 晁盖三下五除二将衣服,一脱,发现一旁凳子上放着两条毛巾,显然一条是沐浴用,一个是擦身子用。 “这丫头还挺细心!”晁盖顺势躺进洗澡盆,美美泡了一会,感觉全身疲惫都被一扫而空。 “主人,我来给你擦背吧!”熟悉的声音,从晁盖身后传来。 .......... ------------ 第47章 发财的快乐!二牛山的血泪 晁盖慌了一下神,差点直接站起来,想到自己光屁股,又重新坐下。 “你进来做什么?” 红豆吓了一跳:“奴婢伺候主人洗澡,这不是天经地义吗?” 晁盖回过神来,这待遇简直是顶天了! 晁盖有些不习惯地道:“我自己洗也可以。” “哎呀,后背我来擦!后背那么大一块,不好洗。别动.....”红豆不等晁盖再说,直接给他擦背。 晁盖还要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说不出来。 入乡随俗吧! 不管是哪个年代,每个人都会自己的身份,都想证明自身的价值。 红豆现在的做的,便是想做一个很好的丫鬟,照顾主人的衣食起居。 这么一想后,晁盖的不自在,慢慢消失不见,顺势往后一靠,感受着后背轻柔的擦拭。 “把手抬一下,擦一下胳肢窝。”红豆柔声说道。 晁盖犹如一个工具人,顺势抬手,不知道为何,这种气氛,从起初的尴尬,慢慢开始适应,到最后竟然感到一种莫名的温馨。 一个是穿越而来的,一个是失去了父母。 却因为这奇妙的缘分,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 “主人,红豆想一辈子这么伺候你!”突然,这丫头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认真说道。 “你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什么?”晁盖一阵无语。 “您帮我父母报了仇,奴婢没什么本事,只想一辈子照顾您,做您的奴婢。”红豆说到这里,“以后有了主母,还有小公子,我奴婢都想去照顾他们。” 晁盖心中一软,赫然明白这丫头的心情。 “有些事情,不要想太长远。我希望你在我这里,能够开心和快乐。这个也很重要。”晁盖感慨说道,“人生太苦,快乐的事情很少。未来在何方,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会努力保护好你,保护好山寨中的人! 我也有使命和责任,未来想要保护这个国家,可是现在我没有这个本事! 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那就是保护跟随我的兄弟、属下,为他们负责!” “主人很厉害!”红豆脱口而出。 “哈哈哈!厉不厉害我不知道,可是我要做到问心无愧,为他们挣一个前程!”晁盖猛地站起身,“给我擦干身子,想必吴用他们也该回来了,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水声晃动着,红豆也是吃了一惊,望着眼前这尊强壮的成年男子,她的脸蛋唰一下红了! 红豆方才也是壮着胆子,这会却露出羞涩,不过,还是鼓起勇气,拿起干毛巾,帮助晁盖擦拭身子。 晁盖也不客气,很快换好衣衫,用过早餐。 门口有亲卫来报:“禀寨主,吴军师、刘黑子头领等一干头领都到聚义厅,请寨主亲临!” “好!”晁盖点点头,“你去将赵元吉、孙夫人一并请来。” “领命!” 晁盖端起桌子一旁茶水,简单漱口吐掉,扭头道:“我先走了,你在家中若是累了,便休息一会。” “都听主人的。”红豆赶忙施礼,目送晁盖离开。 ...... 聚义厅。 山中头领汇聚一堂,七嘴八舌,一个个兴高采烈。 便是赵元武、孙夫人也都请来,他们当然听到消息。 赵元武感慨道:“若无师父,只怕我这庄子,绝无回到我手中的可能。孙夫人,你若是没有遇到我师父,恐怕现在连性命也没了。” 孙夫人微微一笑:“令行禁止,杀伐果断,英雄人物!二牛山我听山寨那些头领说,实力也是强悍,没想到一夜时间,居然大败,连山寨之主都被杀了!” 赵元武面孔涨红,兴奋道:“我师父那可是托塔天王,想当初逃亡之时,一人斩杀十几人,所向披靡,无可抵挡!” 孙夫人听得这话,登时露出向往之色:“往昔听长辈说那些英雄人物,都觉得是书中夸张,今日一见,方才知道,原来都是真的!” “天王到!”外面有卫兵高声喊道。 这一声呼号一出,原本吵嚷的聚义厅,瞬间安静,两侧座椅上的头领,纷纷向外望去。 晁盖穿着一套透气的轻盈长衫,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径直走向正位,等他转过身刚坐下。 左右头领纷纷出列,同时作揖拜道:“便见大当家!恭贺大当家旗开得胜,威武神威!” 晁盖哈哈大笑,张开手道:“非我一人之功,仰赖诸位头领建功!都请安坐!” 众人纷纷重新坐定,唯有吴用站在原地,开口道:“禀大当家,此番拿下二牛山,缴获颇丰!其中白银一万两,黄金三千两,珠宝首饰二十箱,另有全新甲胄五百套,其中有重甲一百套,弓箭三百把,箭矢一万支,钢刀五百,长枪一千,还有诸多畜禽缴获,都一一罗列。” “嘶~~~~” 这样丰厚的缴获,从吴用口中说出来,登时引发一阵惊呼声。 朱贵一脸激动,这特娘的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 当初跟王伦后面,那真的是庙小王八多,做点破事,那都是扣扣索索,时常还要依靠北面的柴大官人扶持。 现在倒好,一战功成,几乎可以抵过梁山过去这些年的积累! 不! 是超过太多! 杜迁、宋万两个人也是对视一眼,面有喜色。 有了银钱,那么以后小日子过得就更加舒心,还能招兵买马! 众将都笑开了花,登时恭贺声不绝于耳。 晁盖也是惊喜不已,怪不得金国人要攻打宋国了,这抢劫可比建设来钱快多了啊! 怪不得很多人不喜欢搞建设,更喜欢去抢别人的。 甚至有人格外喜欢打仗,这攻灭一个二牛山,收益的确超乎想像。 晁盖环视一圈,正声道:“吴用,按照军功条例,尽快列出一个章程,把奖赏的条目罗列出来,然后跟诸位头领商议!” “遵命!” 众人都是欢喜不已,赢了发钱,这事情谁不喜欢呢。 晁盖又道:“赵元武何在?” 赵元武心中一喜,急忙起身,抱拳道:“小人在!” “我看你恢复不错,今日便让杜迁护送你回庄子!然后,我打算派遣杜迁协助你,重新经营大东庄!” 赵元武连连点头:“从今往后,大东庄也一并归入梁山,作为梁山桥头堡垒!” 晁盖朗声道:“军士操练计划不变,大东庄要着重建设,孙夫人,二牛山已除,我便让朱贵等人护送夫人南下吧?” .......... ------------ 第48章 孙夫人离去!武松上山 这话一出,众头领侧目,目光投向这位做生意的孙夫人。 这个年头,抛头露面做生意的女人有一些,尤其是东京那繁华的,颇有名气的女管事不少,很有一番本事。 可是像孙夫人这么年轻貌美,走南闯北,还撑起一家商行,这可不是一般的本事。 梁山在座这些头领,有不少参加过偷袭大东庄的事,对这位冷静而睿智的孙夫人,印象不错。 尤其有一个叫金辰的手下,颇为悍勇,忠心护主,让人钦佩。 梁山本就是强人汇聚的地方,你有本事,大家都要高看,没有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孙夫人急忙起身,拜道:“妾身多谢天王安排,等小女到了杭州,定会带朱贵等头领到处看看,历练一番。” 朱贵、宋万急忙起身:“那便麻烦孙夫人了。” “金辰重伤,一时半会无法与孙夫人南下,依我的意思,还是在梁山静养,等身子彻底康复,再让他回去。孙夫人,意下如何?”晁盖又问道。 孙夫人欣喜道:“晁天王心细如发,考虑周全,妾身都听天王安排。” “哈哈哈!那就好!金辰忠勇护主,我等都非常看重,不会让他在山中受委屈的。” 晁盖又说一番,当即开了流水席,一方面庆贺击败二牛山,二来为孙夫人、朱贵等人送行。 商路一开,等将那些好东西发明出来,便能解决钱的问题。 经营地方,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行的。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晃过去一个月,赵元武回到大东庄,开始经营山庄,招揽庄客,同时营造军寨,重修庄子,建造城楼,犹如一个堡垒。 朱贵、杜迁随孙若仪南去,学习做生意,同时护送、打探消息。 阮氏三雄一如既往操练水军,那金辰身子骨好一些后,便请求做一些事情,这金辰原本是教头出身,擅长枪棒,索性让他在山中操练士卒。 晁盖也请教诸多头领,结合他们的本领,日日操练武艺,不敢有半分懈怠。 聚义堂旁,重新建造一座军寨,这军寨算是作为梁山的大脑。 吴用、公孙胜作为后勤两位大总管,算是忙得不可开交。 附近招揽、投奔的流民,加上二牛山投降的兵马,梁山的军马扩张到两千多人。 依靠缴获官军的马匹、甲胄、武器,倒是武装一支五十人规模的重骑兵,两百人左右的轻骑兵。 这对于梁山来说,可谓是一支极为彪悍的军事力量。 这一日,军寨。 晁盖正与吴用、公孙胜商议军务,刘黑子忽而从寨外进来。 “禀爷爷,阮氏三雄传来消息,说是柴大官人的商队到了。” 吴用喜道:“恭贺兄长,往昔听朱贵、杜迁兄弟说过,柴大官人常有接济,想必这次有金银相送啊。” 晁盖心中欢喜,这柴大官人,倒是个富贵人家。 “请他们上山,好生款待护送的管事,加亮先生回头准备设宴款待,再寻山中一些特产,回赠大官人。”晁盖当即吩咐。 “此事交给吴某便是。”吴用当即点头道,往昔他是个教书先生,心中自诩鸿鹄,总想着要干一番千秋大业。 吴用总是自比诸葛,从那一日公孙胜一番开导,吴用整个人便通透了,再也不纠结那些小心思显摆。 管好山中辎重后勤,这不就是以前萧何干的事吗? 这以后那就是宰相的事。 这些事情做好了,才是得晁盖哥哥看重的第一要务。 公孙胜说得有道理啊。 如果一个梁山的后勤他都管不好,以后还如何谈治理一州之地,一国之地。 这段日子,他起早贪黑,每一分钱,那都是用到了关键处,现在只要能有进项,那他的眼里都冒出光来! 谁能给他吴用搞来钱,那他就是笑嘻嘻,谁要是给他搞浪费,吴用能从早到骂到晚。 现在柴大官人送钱来,吴用高兴的脸都要笑烂了。 现在到处都用钱,修筑寨子要钱,训练士卒要钱,大东庄重修要钱,只要一睁开眼,各个地方的头领都找他要钱! 现在有这一笔进项,吴用登时觉得手中又富裕一大截,便是不知道这次送来多少。 刘黑子又道:“这次护送的有一名管事,还有一个头领,名唤武松。此人领了柴大官人书信,正在寨外候着。” “武松?你说是武松护送而来?”晁盖大吃一惊,又惊又喜,赶忙道,“黑子,快去请他进来。” 刘黑子一头雾水,可还是转身离去,他是最听爷爷话的,晁盖让他干嘛,他便是干嘛,却不敢说个不字! 公孙胜和吴用对视一眼,公孙胜笑吟吟道:“哥哥神情激动,那叫武松的,莫不是个英雄人物?” 晁盖哈哈大笑:“何止是英雄人物,若我梁山能得此人相助,可抵千军万马。此人步战无敌,乃是天生的先锋官,拔营夺寨,先登者第一人也!” “这人这么大的本事?”吴用也是吃了一惊,不由得疑惑道,“为何江湖中,不曾听过他的名号?” 晁盖哈哈一笑:“当初关羽也是寂寂无名之辈,往后天下巨震,有些人需要蛰伏,一旦遇风,便能化龙惊天下!” 这话一出,吴用、公孙胜两个人都露出好奇之色。 “如此这般,倒要好好见识一番,此等英雄豪杰啊!”吴用感慨说道。 没一会,便见刘黑子引来一个壮阔年轻汉子。 那汉子身高八尺,刚进屋来,一旁吴用、公孙胜都是眼前一亮。 这年轻汉子好生威风,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年轻汉子目不斜视,拱手道:“拜见梁山晁天王,小人武松,受柴大官人所命,护送礼物而来。这是礼物名册,还有大官人一封书信。” “好!好一个武松!”晁盖欢喜起身,上前接过他的书信,赞道,“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武松不好意思道:“小人当不得这等夸赞。二郎多亏有天王哥哥照拂,方才侥幸得活性命,还请受小人一拜!” 武松说完这话,当即跪在地上,朝着晁盖磕头。 晁盖赶忙将他扶起,又给武松介绍吴用、公孙胜两人。 “武松兄弟,一路舟车劳顿,先去休息一二,今晚开设宴席,咱们好好庆贺一番。”晁盖又说道。 武松一路风尘仆仆,不敢有半分懈怠,此番完成护送,着实有些疲累,听到此话,也不推辞。 “一切都听哥哥安排。” 当即,刘黑子引着武松离开军寨。 晁盖回到位子,翻开礼册,又顺势递给吴用。 吴用看了一番,面色大喜:“金子两千两,银子五千两,珠宝首饰三箱,还有粮草之类,马匹若干。实在是雪中送炭,这大官人实在是我梁山恩人啊。” 晁盖哈哈大笑,将信儿翻看,直言不讳道:“大官人对王伦颇有不满之处,让我等只管安心壮大梁山。还说还有物资赠送。” 吴用一听这话,心中大喜:“有大官人护持,我等倒是少了不少麻烦。兄长这位置,才算是彻底坐稳了。” “那清点金银之事,便交给两位处置,山中事务繁杂,还要尽心行事,官府一日不来,我等一日不能怠慢。胜败一念之间,便是我们生死存亡之时。”晁盖严肃说道。 吴用、公孙胜不敢怠慢,当即起身称是。 晁盖刚要起身离开,忽而刘唐急匆匆而来。 “哥哥,大事不好了!林冲哥哥在东京被抓了!” “什么?”晁盖大吃一惊,急忙起身。 ............ ------------ 第49章 武松的羡慕!报答恩情! 梁山,后山。 武松等一干人安排到数个房舍当中,其中武松单独安排一个小院,还有一个两个丫鬟伺候。 “拜见武头领!”两个年轻丫鬟同时行礼,娇小可爱,瞧着很有青春活力。 武松顿时觉得不习惯,迟疑道:“刘头领,我只是一个莽汉而已,寻一个普通地方睡觉便是。无须安排这么好的屋子,还有这丫鬟也一并退了吧。” 刘黑子哈哈大笑道:“武松哥哥,你可就说差了。我家爷爷对您颇为欣赏,那是嘱咐小人务必安排好。这些丫鬟服侍您起居,俺也是正常的。 前些日子,晁天王击败二牛山,解救数百少女,有些发还路费让她们返家,还有一些无家可归者,她们自愿留在山中,有些手艺的,便在山中做些女红、杂事,还有一些自愿做丫鬟,山中有规矩,不可虐待打骂,还有一些年纪大的,跟山中一些年轻男子成婚,也算是一个好去处。” 那两个丫鬟也同时点头,领头一女道:“若无晁天王救命,我们都要卖出去做妓女,现在能留在山中,已是感激不尽,吃穿用度,每个月还有月钱,奴婢们很满足了。” 武松长叹一声,赞叹道:“晁盖哥哥,实在是天神下凡,不仅有仁义之心,更救人家苦难。可惜我家中有兄长需要照顾,否则我定好好追随晁盖哥哥,为他牵马执蹬,以效犬马之劳。” 刘黑子道:“我家爷爷曾说过,这天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分,缘分到了,哪怕十万八千里的人,都能够相见相识。” “晁盖哥哥所言,实在深奥,武松莽汉一个,唯有钦服二字。”武松细细一想,只觉得这话中颇有玄奥。 刘黑子又将梁山前后事说给武松听,只听得他热血沸腾:“壮哉!晁盖哥哥实在是勇武非常。以一人之力,闯下此等基业,武松自愧不如。” 武松想着自己这条性命,全靠晁盖哥哥救治,若不是他托大官人照顾,他一个不好便一命呜呼。 更别说,这次还有机会护送商队,来到山中。 一路而来,武备森然,士卒军纪严明,一路之上,秋毫无犯,给人一种大不同的感觉。 这哪里像是山贼,而是一个小王国一般。 武松脑中甚至闯过一个怪异念头,若是再过几年,这梁山又该会变成什么光景? 正刘黑子拱手道:“武松哥哥,您先休息休息,等晚上宴会,再来请哥哥。” “劳烦头领了,我送你。”武松赶忙客气道。 “无须多礼!” 两人客套一阵,武松目送刘黑子远去,心中百感交集。 “我武松一身本领,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施展抱负呢!唉.......”武松感慨一声,晃了晃脑袋,转身要回屋子。 一个丫鬟主动道:“武头领,奴婢烧了热水,需要沐浴吗?” 武松脸一红,摇头道:“我冲个冷水澡便是,你们歇着便是。” 两女对视一眼,噗哧一笑:“武头领,不需要客气。我们都是安排过来照顾您的。” “我知道!只是我一个人粗人习惯了,让人伺候着,实在有些不习惯。”武松闷头说道。 “那我们便在侧房呆着,若是有事,只管唤奴婢。” “好,多谢两位妹妹了。”武松急忙感谢。 两女瞧着武松高大而有威严,有心照料,听到这般客气,当即笑吟吟转身离去。 武松见少女离开,登时松一口气,刚要回屋子,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他急忙转身出门,正好望见晁盖阔步而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两名亲卫。 武松又惊又喜,赶忙上前,又要行礼,却被晁盖一把按住。 “好兄弟,实在对不住,今晚让吴先生等人陪你们宴请,我一位好兄弟出了一些事情,我等要下山营救,所以特来跟兄弟见一面。”晁盖朗声说道。 武松心中感动,先才在军寨,陌生人太多,他有很多话不好说,此番也不再藏着,急声道:“晁盖哥哥照拂大恩,实在无以为报,若不是家中有兄长尚在,小弟愿随哥哥南征北战!” “你莫要多想,我现在是山贼,你一个清白人家,何须跟我一起!来人啊,把东西送上。”晁盖喊了一声,神色郑重。 身后跟着的侍卫,提着一个布袋子上前,晁盖顺势提起,塞到武松手中:“你的事情,柴大官人跟我说过一些,你家中尚有大哥,你自小没了爹娘,全靠这位哥哥养育你成人。这样的恩情,的确需要你回去帮衬一二。 这里有五百两银子,你我兄弟一见如故,出门在外,没有银钱那是万万不行的。 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你如若是想好回家,这些钱带回家也是好好的,况且家中尚有亲眷之类,若是你兄长没有娶妻,你也好使银钱帮衬,若是娶妻,拿出一些银子,也好帮他们改善生活。” 武松瞪眼眼睛,觉得晁盖哥哥心细如发,便是他都没有想到这般细致,哽咽道:“哥哥这般说,让二郎实在惭愧。只是二郎已受哥哥恩惠,这五百两银子,实在厚重,岂有收受的道理!” 晁盖哈哈大笑,一把拍在他的肩膀上:“你我一见如故,往昔我便听人说过你的事情,也是一个勇武而有义气之人!我们既是兄弟,便无须这般客气。这银子就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武松心中温暖,这大半年从家中逃出来,一路人嫌鬼憎,受够人家的白眼,没想到竟有这样一个好大哥,将他看得极重,今日见面,犹如春风拂面,对他百般照拂! 武松还想推辞,晁盖却道:“你既然唤我哥哥,那就听我的话,收下这银子,莫不是嫌这银子给得少了?” 晁盖佯装生气,武松吓了一跳,赶忙道:“哥哥莫要气恼,弟弟收下便是。这一份恩情,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报答。” “我需要你报答做什么?你只要日子过得好,往后我们多多喝酒相聚,那我就很是高兴。”晁盖大笑一声,顺势拍着他的肩膀,“你莫要有什么顾虑,在我这山中,只管吃好喝好,我去半个月就回,柴进大官人那边,我已让人送信,回头让那些管事们先走,你只管在这里住着,有空帮我训练步军士卒,你看如何啊?” 武松点头道:“哥哥恩义,这等小事算不得什么。” “好!有兄弟帮我镇守山中,我此番下山救人,也算是放心了!”晁盖满意说道,“那你早些休息,若是有什么要紧事,只管去找吴用军师。” 说完这些话,晁盖转身便要离开,武松犹豫一阵,还是开口问道:“敢问哥哥,此番下山,所救何人?” ............ ------------ 第50章 东京危局!太岁真神! 武松这么一问,晁盖下意识停住脚步,侧身问道:“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二郎听说过吗?” 武松诧异道:“早有耳闻,听闻此人枪棒极好,马上武艺很是厉害。这位教头又是遇什么事了?” 晁盖道:“奸臣高俅之子高衙内,垂涎林冲妻子林娘子,那高俅便陷害林冲,落得他成为一介罪人之身,流落梁山中。前些日子,我与他火并王伦,林教头有心去救娘子,这一趟去,没想到现在出了事!倒是我不曾想到的。” 武松大怒:“这天下还有王法吗?竟然如此欺负好人。” “王法?”晁盖呵呵一笑,就差说你小子太年轻了。 这个朝堂,刑不上大夫,所谓的王法,那都是惩治小民,至于那些奸臣,更是目无王法,知法犯法! “二郎,高俅若是惧怕律法,便不会公然诬陷林冲!”晁盖冷冷道,“朝廷当中,奸臣遍布,蔡京恨我入骨,高俅只怕也是将我看作肉中刺,眼中钉!此番林冲危局,我岂能坐视不理?” 武松听得热血沸腾,这简直就是兄弟情义的最好表现。 这么一想,武松再也顾不得其他,朗声道:“若是哥哥不嫌弃,小弟愿意一同前去,营救林教头。” 晁盖眉头一皱:“荒唐!东京一行,九死一生,你尚未婚娶,我岂能让你同行!” 武松却道:“哥哥仁义,为兄弟两肋插刀,小弟倾慕非常,况且林教头马上无敌,小弟也是敬仰至极,这一趟还请哥哥让我同行,这等英雄豪杰之事,若是错过,我武松怕是要懊悔一辈子。” 晁盖摇了摇头:“不行!我们虽是兄弟,但你不是我山中之人,岂能让你陷入危境的道理。二郎好好在山中待着,等我回来,若是你闲着无聊,便帮我整训步军,权当打发时间。” 武松一把拦住晁盖,不服气道:“哥哥,我知道你是疼惜爱护我。可是哥哥想过没有,你是梁山寨主,此去非同小可,若有小弟护持,营救把握便大一分!小弟不敢说比的,这一身武艺,做一个先锋官,那也是绰绰有余。” 晁盖停在原地,一阵迟疑,像是拿不定主意。 武松急道:“我既然是兄长的弟弟,那林家头与哥哥是兄弟,便也是我武松的兄弟!东京城卧虎藏龙,可是高俅那种狗东西,也敢坏林教头清誉!这口恶气,我武松便吞不下。哥哥若是不答应,那我武松一人下山,亲自去到到东京城。” “罢了!罢了!我拗不过你,那你先休息片刻,今晚子时,我们便动身。”晁盖想了想,这武松的性子便是如此,一旦认定的事情,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那也是不管用。 武松大喜过望:“多谢哥哥成全!” “此番林娘子,还有武松的岳父张教头,倒是逃了出来,只是林教头断后,被那高衙内所抓!林娘子一家,我已让人安排妥当。” 武松轻舒一口气:“老天有眼,还好林教头家眷无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对了!兄弟擅长什么兵器?”晁盖明知故问道。 武松道:“我拳脚功夫尚可,最好用长刀。” “喔?!那正好巧了!你跟我去一趟聚义厅,我有几样东西送你。”晁盖毫不含糊说道。 武松急忙推辞:“哥哥送我银两,已是大恩,二郎岂有再有收受其他的道理。” “这是两码事!二郎随我下山,那是要去京城打打杀杀,难道你就这样去?莫要多言,你先跟我走。” 武松只好跟随,等来到聚义厅中,两人坐下闲聊一阵,没一会,便见刘黑子领着一群人进了厅堂。 三五个汉子挑着一个大箱子,哼哧哼哧进屋。 刘黑子上前道:“爷爷,你说得东西,俺都找齐全,全部放在这箱子里面了。” “好!让他们都退下,黑子你留下。”晁盖坐在上位,满意的的点点头。 武松坐在一旁,瞅着大箱子,原本他还有些不好意思,这会倒是好奇心驱使,真想知道箱子里面装得什么。 晁盖一脸得意之色,武松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 马上林冲,马下武松! 往后,他晁盖是要打江山的,这两个大杀器,那都是晁盖心头好! 这林冲在东京城出事,晁盖差点火烧屁股,恨不得马上飞到东京城。 若是林冲有个三长两短,到时候他呼天抢地都不成,那可得哭死! 一想到这个,晁盖盯着武松,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感觉从头到脚,这武二郎就是他的宝贝疙瘩!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窜出来! 断然不能让宋江那厮诓骗走! 这么一想,晁盖脸色杀气一升,一旁武松也是瞧得一呆。 刚才他还一阵懵,瞧着天王哥哥瞧着自己的眼神,好似越发不对劲,甚至那笑容,也透露出一种无名的诡异,让武松后背一阵发冷。 后面,晁盖哥哥眼神又一下子变得格外凶狠,好似要杀人一样! 看不透!完全是看不透! 晁盖一拍大腿,径直起身,走到木箱子旁边,一把掀开盖子,先从其中取出一个长条木匣子。 “二郎,前阵子我们攻打二牛山,那是缴获不少好东西!你来看看这把刀,此刀名为太岁,乃是二牛山从一个刀客手中所买,此到是寒铁打造,吹毛可断,锋利无匹!” 武松顺势接过木匣子,抬手打开,登时一把长刀安静躺在盒子当中,刀身散发着寒光。他的眼睛一下瞪,呼吸都变得粗重。 “这......这是把极品宝刀!”武松又惊又喜,眼神都要发光,他一把抓住刀身,见猎心喜,立马舞动一圈,炫出一圈刀花。 这一舞动,武松好像某种血脉觉醒一样,他忍不住道:“哥哥,我想试一下刀!” “你只管试!黑子,让到一边。” 武松提起刀,放在心口,目光送刀身望向刀尖! 在刀身的最下方,用细小的纹路刻着“太岁”两字,这把刀突然发出“嗡”颤鸣! “刀鸣!” 一旁刘黑子脱口而出,瞪眼眼睛,好似看到神迹:“俺算是服了!这真的是宝刀啊!怕是遇到真主人,都高兴的鸣叫了!” 武松也是兴奋不已,哈哈大笑道:“好!这把刀合该为我所有啊!有此到加身,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话音刚落,武松深吸一口气,脚踩鸳鸯步,长刀舞动,密不透风,一招一式,大开大合,只觉得一股刀风扑面而来。 “好霸道!”刘黑子情不自禁赞道,“俺这些日子勤学苦练,只怕上去撑不过三刀,就要被他砍成两半!” 刘黑子心情一阵挫败,可以想到这人连爷爷都好生夸赞,登时暗暗下定决心:“等林教头回来,俺跟他后面好生学习,这武松哥哥的本事,俺也要学!总有一日,我也能跟他们打个平手。” 武松专注至极,又像是用行动告诉晁盖,他也是一个有本事的人。 等一套刀法舞完,武松脸不红气不喘,拱手道:“哥哥,献丑了!” “好!有二郎这等刀法,此番去东京城,把握变得极大!”晁盖大喜,忍不住一番夸赞。 武松落魄许久,此番被人这般欣赏看中,颇有一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 不管晁盖哥哥说什么,他都愿意去做,为他去舍弃一切。 这么一想后,武松竟然有一种欢愉之感,好似找到人生的全新意义。 原来被人看重,竟是这种感觉。 “来,这里还有一把腰刀,两把匕首,还有一套甲胄!这甲胄乃是我从二牛山秘库所得,保养极好,防护也是惊人,我曾让人用弓箭测试,三十多羽箭下去,竟然无法穿破防护,可见此甲不是凡品!这些送与我的二郎。”晁盖哈哈大笑说道,很是满意。 武松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受宠若惊,赶忙跪下道:“哥哥在上,一把宝刀,恩情已是天大,若是这些都送给弟弟,实在愧不敢当!” 晁盖一把将他扶起:“去东京城,你就带着这套甲,等回山之后,甲胄暂且放在山中!毕竟,私配甲胄,乃是大罪!往后若有机会,你再来取甲便是。” 武松感觉被幸福击中脑袋,这一套甲胄简直漂亮至极,还有那腰刀,也是精致无双。 便是其中任何一样,都是无价之宝,偏生这位天王哥哥,恨不得将天下所有好东西都送与他! “哥哥为二郎筹谋,武松何以为报?”武松感激说道。 晁盖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你随我下山,便是帮哥哥天大的忙,难道下山一趟,还要你自备兵器吗?我的好兄弟,莫要东想西想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武松终于不再推辞,只想着去一趟东京城,好好表现才是。 “报!林娘子、张教头求见!”一名亲卫上前禀告。 武松赶忙道:“二郎先行告辞。” “不用!他们是林教头的家眷,你也坐下听听。”晁盖当即说道。 武松、刘黑子坐定左右,没一会,林娘子、张教头来到厅中。 两人跪下道:“拜见晁寨主!妾身张氏,还请寨主救我家相公一命!妾身愿做牛做马,报答寨主之恩。” 一旁张教头,正是林冲岳父,他也跪在地上:“拜见晁天王!” 晁盖赶忙道“两位赶快起身,莫要多礼。林教头,乃是我的生死兄弟,此番他有大难,我等不会坐视不理!” 林娘子哭道:“若不是高衙内追堵,我们一行人,都能平安归来。可恨高衙内,呜呜呜呜......” 林娘子说到这里,情难自禁,他与林冲相濡以沫,感情甚好。 张教头叹了口气:“晁天王此番若下山,也得小心,您劫持生辰纲,蔡京对您极为怨恨,还得筹谋才是。” 晁盖淡淡一笑:“张教头,只管放心,这些日子,你与林娘子安心呆在山中!少则半月,多则一个月,让带林家头上山!” 父女两人又是一阵拜谢,方才退出厅堂。 眼瞅着天边渐,晁盖道:“那我们各自回去,安心歇息,今夜子时在金沙滩汇合。” “遵令!” 武松、刘黑子领命而去。 偌大的厅堂,只剩下晁盖一个人。 居于中,俯瞰左右交椅。 屋子中弥漫着檀香的气息,他顺手扶案,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穿越至今,一路走到这里,刀光剑影,看似顺利,可是以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艰辛。 一个不好,便是有性命之忧。 天下之大,此刻他却要走最为艰难之路。 如履薄冰,这条路很远,我能走到河对岸吗? 毕竟几人真得鹿,不知终日梦为鱼。 群雄逐鹿,可是得鹿者只有一人。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失败者,全部清零,胜利者,可以获取一切。 这是一个零和博弈,这小小山寨,最终能够走出梁山吗? 日头渐渐下落,阳光落在他额头上,然后渐渐下落,最终他整个脸都隐藏在阴影之中。 门外,突然站了一个人。 夕阳落照之下,拉出一条长长的黑影。 “哥哥,真的要亲自去救林教头?”来人是吴用,他像是很是担忧。 晁盖不动声色:“林冲若是不救,我们往后如何立威?” “哥哥是要拿林教头一事,震惊天下群雄吗?” 晁盖沉默一阵:“世界上需要做的事情很多,可是我们能做好的事情,只能一件一件做!” “如果失败了呢?” “那说明天命不在我!”晁盖斩钉截铁道。 吴用感觉阴暗中的晁盖,那张熟悉的脸蛋,此刻好似被什么神秘的东西遮盖,根本看不清楚。 “若是兄长失败,那梁山还有我等何去何从?”吴用露出痛苦之色。 晁盖面无表情道:“所以,我一定会成功,那天命便在我!” 吴用:“.......” ................ ------------ 第51章 蔡京、高俅、高衙内! 大宋,东京城。 整个国家繁华之都,达官贵人,赵家皇族,都聚集在这庞大的城市当中。 商业高度发达,到了本朝,更是夜市极其繁华,客栈、酒店、青楼等兴盛无比。 入八月,这天气一日比一日炎热,可是天下汇聚的商贾,还是接踵而至,生怕错过发财的好时机。 太师府。 蔡京坐在厅堂中,他穿着常服,脸上的老人斑,越发明显。 历经多年朝堂动荡,蔡京终于坐稳今日高位,实在是不容易,好在有官家信任,得以权倾朝野,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可谓人生得意。 厅外传来一阵响动,一名三十多岁的官家,穿着深色衣衫,小心翼翼进屋道:“太师,济州府传来消息,讨伐晁盖的官兵大败,死伤惨重,济州观察使何涛死里跳生,双耳被割,战死五百多人!” 蔡京面无表情,一脸冷漠,半晌才道:“一群酒囊饭袋之辈,传令出去,让济州知府继续派兵,那晁盖又能跑到哪里去?” “晁盖去了梁山,听闻霸占山寨之主。何涛之弟何清,联络二牛山,想要偷袭梁山,结果被梁山埋伏,全军覆没,何清战死。”管家说到这里,语气越来越慢,小眼睛不断瞅着自家主人,生怕他暴怒而殃及自个。 “堂堂济州,竟然连吃两场败仗!晁盖啊晁盖,我十万贯之财,想要这么容易吞下?本官一定要将你捉拿回京,凌迟处死!”蔡京心中暴怒,可是为官多年,养气功夫上乘,面上并无表情。 “济州府还在汇聚兵马,还要派兵讨伐梁山。”管家松了口气,急忙说道。 “告诉济州府,谁能攻灭梁山,本官就为他们请功,重重有赏。” 蔡京一想到十万贯贺礼,饶是他为官多年,那也是肉疼不已,这帮毛贼,竟敢把主意打在他的头上! 想他堂堂一朝太师,若是不除晁盖,他的威仪何在? “小人明白。这会还有一事,需要禀告太师!”管家不敢犹豫,赶忙又道,“原本禁军中有一个教头,名唤林冲,得罪高太尉,发配充军,这林冲怒杀多人,落草为寇,最近竟窜入京城,想要带走家人,后被人发现,关押进大牢当中。” “喔?一个小小教头,高俅为何这般在意?”蔡京随口问道。 “听闻那教头武艺非凡,枪棒本事极好,小人听说,高太尉的义子高衙内,垂涎林冲的娘子。林冲落到今日地步,与高衙内脱不开关系。而且,林冲也是在梁山落草为寇。” 蔡京乃是狐狸中的老狐狸,一听这话,眼珠子一转,登时大笑道:“高俅为那干儿子,还真是用心良苦!林冲既然做梁山贼,抓了也就抓了。回头一并处死,省得流放出去,又跑到梁山助纣为虐。” “这林冲关押在牢房,就是不知道梁山贼会不会来营救?”管家脱口而说道。 蔡京露出鄙夷的眼神:“那些落草为寇的家伙,都是些什么人?那都是些人渣,败类!别看他们张口说义气,闭口说兄弟,可是真的哪个要出事,他们肯定袖手旁观。况且,这林冲落在东京城,你当朝廷的禁军是吃干饭的? 晁盖那些人,无非是贪恋金银,只配为贼的杂碎,便是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那也不敢到东京城造次。” “太师所言有理,那小的退下了!” “梁山一日不除,本官心头之火,一日不消,见不到晁盖人头,本官夜不能寐啊!”蔡京轻拍桌子,眼神阴狠。 那管家浑身一抖,赶忙恭敬离开。 ............ 太尉府。 高俅坐在凉亭中,桌子上摆着各色水果,厅外的空地上,有七八个泼皮,正在踢着蹴鞠。 你来我往,踢得颇为激烈,高俅看得性起,忍不住拍手,可还是道:“若是我年轻时,你们都不是本官对手,看你们一个个踢的卖力,都有赏钱。” “多谢太尉大人赏赐!” 这些汉子一个个兴奋的大喜,纷纷下跪道谢。 “行了,都去钱管家那里领赏,后日再来这里踢。”高俅很满意的说道。 这些泼皮又是一阵感谢,纷纷恭敬退出。 高俅长舒一口气,心情放松不少,刚要起身,却见儿子高坎急匆匆而来。 “父亲,万万要为儿子做主!那林娘子逃走,俺还怎么玩他老婆?”高衙内哼哼唧唧说道。 “我的儿,你慌什么。纵然林娘子逃到梁山,只要官军一去,梁山必然土崩瓦解,无须担忧。倒是你这孩子,当初不听我的话。”高俅哼了一声,“让你直接用强,你偏生说要感化林娘子,否则的话,那小娘子你早就吃到嘴里了。” “父亲,你现在说这个,岂不是伤口撒盐?”高衙内懊悔不已,“不行,我一会要去瞧瞧林冲,那厮害我得我相思之苦,我定要给他好看!” 高俅一脸无所谓:“只要不出人命,随你整治,小心一些,莫要弄得太过明显就行!” “好嘞!我定要让他哭爹叫娘。”高衙内露出残忍的笑容,挪动着肥胖身子,一边往外走,一边道,“今晚我不回来吃饭了!父亲不用等我。” “你这孩子。”高俅疼爱地说道,“不要玩得太晚,你这身子回头也要好好锻炼一二才是。” “知道啦!” 等高衙内彻底远去,高俅脸上的笑容方才隐去,远处钱管家阔步而来。 “禀太尉,梁山那边,的确发生火并,原寨主王伦被林冲所杀,现在的寨主名叫晁盖!” “晁盖?便是劫持生辰纲的那个土财主?”高俅嘴角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 “正是此人!” “有意思,实在是有意思!这晁盖便让蔡太师头疼去吧!这林冲胆大包天,侥幸逃得性命,竟然还敢回来!” “可要让监牢派人多加看管?”钱管家提议道。 “怎么?你倒觉得梁山贼敢来营救?”高俅不屑一顾道,“林冲为人孤傲,这样的性情,纵然在梁山中,也不会有什么知心朋友。换做别的地方被抓,还有可能会去劫牢,可是东京城的话,晁盖这种半路打劫的毛贼,还是算了吧!” “太尉言之有理。” “你没事便去瞅瞅我儿,他身子骨弱,我怕他殴打林冲,把自己给累病了!” 钱管家:“......” .......... ------------ 第52章 林冲的绝望!高衙内的报复! 东京,禁军一处监牢。 牢房中采光不佳,关押犯人众多,一天气炎热,一股令人窒息的恶臭,弥漫在整个牢房当中。 这几日下了几场雷阵雨,牢房中湿漉漉的,抬手一摸墙壁,都有一层湿气。 东南角落一处监牢,地上铺着干的麦草,衣衫褴褛的林冲,缩着身子,抱着双腿,脑袋平视牢房上方的小窗口,双目呆滞,脸色苍白。 “造化弄人啊!幸好娘子、岳丈能够逃离,若是能到梁山,我便是死了,那也是妥当了!只是.....”林冲收回目光,一脸遗憾之色,“原本想着夫妻团聚,往后再无遗憾,好好操练军马,尽心为晁盖哥哥效力!只怪我林冲命运坎坷,没有机缘辅佐他啊!” 这么一想,林冲的心情越发糟糕,可是一想到娘子能够逃离高衙内魔爪,还是非常庆幸。 “当初我舍命逃亡,落得他们在东京城,这是我最大的遗憾!如今也算是对得起家人了!” 林冲这么一想,心情又好上数分,下意识要换个姿势,可是瞬间拉扯到伤口的,登时疼得一阵哆嗦。 如今回想,他还是太过自负了一些,如果按照天王哥哥的计划,或许不会出这些事情。 事已至此,再去后悔,也没啥用。 这些日子,轮番拷打,浑身没一块好肉。 正想着空档,忽而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冲心中一惊,难道今天又要虐打他? 这样的日子,简直受够了,还不如给他一个痛快,早些让他去死好了! 牢门前,站着两个牢头,只见领头那人利落地打开房门,然后两人走进牢房,直接将他架起,拖到刑房当中。 林冲好似都麻木了,苦笑道:“敢问胡牢头,林某哪一日能够受审?” 那胡牢头在旁边寻一个铁盘,里面撒上清水,一旁又提出一个鞭子,朝着水中沾了几下,这样保持鞭子的柔韧性,抽打起来,会更加的疼痛。 胡牢头冷笑一声:“林教头,你简直太傻了!为何偏要羊入虎口,自投罗网呢?还不如在梁山逍遥快活便是?你这个人,实在太傻了!既然高衙内看中你家娘子,还不如送出去,到时候高太尉肯定会给你升官!” “这种事情,我林冲断然做不来!我与妻子患难与共,多年情感,岂能当做货物一样买卖?”林冲质问说道。 “哈哈哈哈!那还是你太幼稚!权势面前,任何恩爱都是假的!我要是有这样的机会,一定把老婆送上去,便是让我出卖老母,那我也是愿意的。”胡牢头一脸不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你......”林冲瞬间哑然。 “林教头,今天会有一个老朋友会来看你,至于能否抵挡住,那还得靠你的本事了。”胡牢头阴笑说道。 林冲心中咯噔一响:“胡牢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嘿嘿,一会你就知道了。林教头,自求多福吧。”胡牢头将皮鞭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竟然转身离去了。 “喂!胡牢头,你要去哪里?”林冲大声喊道。 然而,这群多次对他用刑的牢子们,明明准备好所有的用刑器具,转而却离开刑房。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 捆绑在刑架上的林冲,此刻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什么都无法决定。 刑房一下子安静,四周封闭的环境,反而让人感到某种窒息。 林冲心生绝望,当刑房的门推开,露出一个肥胖的男子,林冲脸上露出了欲哭无泪的表情。 这是一种极致的崩溃与怨恨! “嘿嘿嘿,林教头,咱们可真是有缘啊!这是又见面了啊!”来人正是高衙内,他肥胖的身子,晃了晃,脸上满是一种得意的笑容。 林冲眉头一皱,狰狞道:“高衙内,你这个畜生,要杀要剐,只管过来,何须羞辱!” 高衙内咧嘴一笑:“林教头,你若是像陆谦那么懂事,咱们之间岂会落到这步田地?你家娘子虽然漂亮,但也就是个娘们,大男人何患无妻? 当初你只要把娘们给我玩一个月,到时候,我玩腻了,还不是将她送还给你!我还会找爹,给你升官发财。一条康庄大道给你,你却非要走另一条路!” “闭嘴!我死都不会答应你的!”林冲犹如愤怒的狮子,这种被羞辱的感觉,实在太憋屈了。 这个黑暗的世道啊! 他林冲到底做错了什么? 为什么要这么惩罚他? 他自幼苦学武艺,为国效力。 可是这高衙内算个什么东西? 不学无术,花花太岁,欺行霸市,奸淫女子,只是因为有一个太尉父亲。 王法无用,为所欲为。 高衙内开心大笑:“瞧你这么惨,老子真开心!我爹说了,晁盖招惹了蔡太师,济州会派遣大军剿灭。纵然你娘子逃到梁山,我也会将他抓到京城来! 林冲,我现在不会说杀你,只会慢慢折磨你。总有一日,我会将你娘子抓到这里来,当着你的面前,剥光他的衣衫,然后玷污她。” 说到这里,高衙内脸上露出一种病态的满足:“呵.......到那个时候,我很想看到你的表情,到底会有多么丰富呢? 到底是愤怒,还是绝望,亦或者痛苦,还是伤心? 还是说,各种各样的情绪汇聚在一起,那才是人间别样的体验啊! 林教头,你纵然武艺高绝,可那又如何?这天下权势才是第一,麾下百万兵马,我高坎,纵然不是一个武夫,可是我只要一声令下,你知道会有多少人为我卖命吗?这是什么?这是权势的力量,可惜你不懂啊。 你痴迷于个人武力,可是一个人的武力再高,又能高到哪里去呢?我高坎是一个纨绔子弟,可是我却明白,权势就是最好的春药,可惜你不懂啊!哈哈哈哈哈哈.......” 林冲愕然抬头,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这是高衙内吗? 这还是他认识的高衙内吗? 不!这个谈吐之间,每一个字都在诛杀他的心,颠覆他过去的认知!+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花花太岁的话,竟然说得如此透彻! 刹那间,林冲的脑海中窜出一个魁梧而沉稳的声音! 托塔天王晁盖! 那居高临下的从容,冷静而睿智的眼神! 呵! 天王哥哥,才是明白权势的那个人吧! “哈哈哈哈哈!你说的都对,可是权势如流水,今日在你父亲手中,明日却又流淌到哪里去呢?无德之人,无法掌握大权!高衙内,你只借用了权势之形,一个傀儡罢了。”林冲咧嘴一笑。 高衙内大怒,一只手抄起皮鞭:“看你嘴硬到何时!” ....... ------------ 第53章 林冲死里逃生? 林冲居然还敢嘴硬?! 简直找死没商量! 高衙内怒火中烧,按住皮鞭,刚要动手,忽而咧嘴一笑,喊了一声:“胡牢头!” 门外胡牢头,早就候着呢。 这位太尉之子亲临,他一个屁大的牢头,哪里敢怠慢半分,当即推门而入,弯着腰,讨好道:“衙内,有事您吩咐!” “这水里放盐没?”高衙内冷笑一声。 胡牢头愣了一下,摇头道:“这倒没有!” 高衙内骂道:“没用的东西,不放盐抽打怎么疼?” 胡牢头就差竖起大拇指,这纨绔子弟,折磨人还真是一把好手。胡牢头赶忙从一旁柜子中,取出一个盒子,顺势倒一些盐到水中。 高衙内满意地点头,用皮鞭沾了盐水,当即抡起鞭子,狠狠抽去! “啪!啪!啪!” 皮鞭响动,光着上身的林冲,原本就有很多伤口,这沾着盐的皮鞭一落下,登时皮开肉绽。 盐分刺激伤口,疼得林冲面目狰狞,饶是如此,他也是没有大吼出来。 “叫啊!为什么不叫!我知道你很疼!林冲,你这个王八蛋,本来老子都要弄到你娘子了!你为什么要跑回来!”高衙内面目扭曲,脸上的肥肉一阵阵颤动。 高衙内挥动皮鞭,一阵疯狂挥动。 一旁胡牢头瞅着,不由得摇了摇头,这位衙内脚步虚浮,一看就是不怎么运动的主。 这鞭子下去打下去十几回后,根本就没有气力,使力的方式,也没什么技巧。 不到三分钟,高衙内累得气喘吁吁! “呼~~~~呼~~~~该死的,累死老子了!狗东西,皮糙肉厚,还真是个贱骨头。”高衙内一把丢开鞭子,骂骂咧咧道,“胡牢头,一会你给我打!不要打死了!老子先走了!明天老子再来打他!” 高衙内喘得跟要断气一样,扶着门柱子,转身便出了牢房,显然过了瘾。 胡牢头捡起皮鞭,哼了一声:“算你走运!我就不打你了,明日你自求多福吧。” 林冲浑身剧痛,好言道:“多谢胡牢头了!” “哼,你别谢我,只能说你运气好。来人,把他丢到牢房去。”胡牢头顺口说道。 林冲已不抱希望,索性问道:“我啥时候处斩?” 胡牢头摇头道:“处斩?那是不可能的!” 林冲大惊失色:“这话什么意思?” “我听说,你怕是要凌迟处死!还要东京城百姓观看。”胡牢头顺口说道。 林冲过去对朝堂还有一些念想,或者说抱着侥幸心理。 然而,林冲这会彻底失望了! 他的心中,只有无穷的怨恨,还有不甘心! 当几个牢头将他架到牢房,顺势一丢,林冲犹如一条死狗趴在干草当中,双目呆滞。 “晁盖哥哥说的那些话,原来都是对的,怪我太蠢笨,没有悟性,还以为哥哥说得太过极端!现在看来,这朝堂早就烂到根子去了!”林冲发出渗人的笑容,“不是我林冲错了,错的是这个世道!我好后悔啊。” 晁盖哥哥,林冲只能下辈子报答你了! 我错了! 是我太幼稚! 是我把他们想得太好。 林冲趴着一动不动,这一刻,他什么都不指望了,他不再抱有期望,唯有遗憾,还有不甘。 如果上天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会紧随晁盖哥哥的意志! 他说怎么做,林冲就百分百执行! 突然,监狱外面传来一阵响动,叮叮当当一阵响,林冲还是一动不动。 “走!犯了事还这么嚣张,给我滚进去!” 林冲关押的牢房一阵响动,下一刻,老房门打开,几个牢子一推,便见一个人推搡进来。 “安分点!要是多花,给你上五十杀威棒!”牢子将门一关,转身便离去。 又有人关押进来,林冲依旧一动不动,这牢房本关押多名凡人,本就是正常的。 他关押的这个牢房,原本还有两个罪犯,前两天日子到了,全部押解出去斩了。 “这位兄弟,犯什么事?伤得这么重?”进屋子的汉子,嘿嘿笑着说道。 林冲没有看他,只是说了一句:“关你屁事。” 那一头,登时沉默一阵。 “兄弟,你面有红光,马上要走好运呢!”那人又说道。 林冲咧嘴一笑,嘲讽道:“原来还是个看相的啊,你自个怎么落到牢狱之灾,难道没有算出来?” “算人不算己啊?医者不自医!好兄弟,你我有缘,抬起头看看我来。”那人说出这话,声音语调骤然一变。 林冲愕然一惊,这声音听来颇为熟悉,登时昂起头来,一看来人。 “你......” 那人低下头,轻声道:“林教头,我乃公孙胜,奉天王嘱咐,特来相救!” 公孙胜! 眼前这个头发凌乱,胡须乱糟糟的男子,居然是那仙师! 这是什么易容术? 如果不是自报家门,根本看不出来。 晁盖哥哥居然派人来救他了?! 绝望的林冲又惊又喜,瞪眼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 黯淡无光的双眸,瞬间一亮! “仙师!我何德何能,能得哥哥们营救!”林冲眼泪瞬间滚落,无比激动。 公孙胜环视一圈,用极小声音道:“我偷带伤药,一会擦拭一番,过三日,晁盖哥哥也来了,到时会想办法劫牢。” “万万不可,这是京城啊,实在太危险了。”林冲急忙说道,他没想到晁盖哥哥居然也亲自来了。 又是感动,又是担忧。 山寨之主,亲自下山,只是为营救他,以身犯险。 这样的恩义,他这辈子都还不清啊。 “只管放心,安心养伤!高衙内,接下来几日,都无法来鞭打你!胡牢头那边,我们安排人使过银子,后面也不会对你用刑!熬过三天,只要有气力,便能行动。”公孙胜说完这话,便不再多言。 林冲虽然有些懵,但是有逃生的机会,他岂会放过? 二话不说,挣扎着起身,接过公孙胜的疗伤药,偷偷擦拭。 纵然心中有诸多疑惑,林冲也知道还不是问询时候,只想着静心养伤,总不能到时营救,他还不能行走吧? 然而,林冲心中还是嘀咕不断,京师戒备森严,又该如何营救他呢? 这怕是不好办吧? 可是,林冲又有一些跃跃欲试,印象中,只要晁盖哥哥出手,就没有不成功的! 说来也怪,当夜胡牢头果真没有对他用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至于第二日,那些平素对他很不耐烦的牢头,竟还送来一些带肉的吃食。 林冲一边吃,一边纳闷:“他们怎么变好了?” “他们怎么会变好?只是被我们使了钱,自然对你好一些。” 林冲:“......” ............ ------------ 第54章 是我把他们想的太好了! “是啊!他们怎么会变好呢?我竟然还如此的单纯啊!”林冲自嘲一笑,忽而发出一阵大笑。 这笑声既有释放,又有一种悲凉。 那是看破红尘,更是对世道彻底失望的决绝! 林冲过去的幻想,终于在这一刻幻灭,化为无形。 从这一刻,他将要与过去彻底切割,成为一个全新的林冲! 冷血无情!杀伐果断!不抱幻想! 这个天下,唯有晁盖哥哥值得他效忠! 自从被高俅坑害,他遭遇人生大起大落,差一点家破人亡,此番身陷囹圄,唯有晁盖哥哥想着办法营救! 如果换做旁人,他们会做吗? 如果是王伦,他会吗? 哼! 估计巴不得我死吧! 世道冷酷,雪中送炭,万里挑一,艰难险阻,人生多难! 能够走到这一步,他若是还不醒悟,那还不如早早去死才好。 晁盖哥哥才是人中龙凤,若得逃脱,他林家世世代代,都要为晁家效力! 念头闪动之间,林冲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整个人脱胎换骨,更是刹那顿悟,重生一般。 “高俅!莫要落到我的手中,你给我屡次的羞辱,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屠你高家满门!” 一旁公孙胜瞧得真切,林教头往昔总是一副愁云惨淡之感,顾影自怜,心中总有悲愤,却又无可奈何,畏畏缩缩,进退两难之态。 然而,这一番变故之后,林教头气质大变,眼神坚毅,好似有大果断之心。 “林教头此人,若是性子变得刚毅一些,往后成就,只怕不可想象,想必这次的挫折,让他大有变化了!”公孙胜摸了摸胡须,一脸感慨之色。 ........... 夜已深,太尉府,灯火通明。 “钱管家,我儿回来了吗?”高俅捧着一个小碗,正在喝着参汤。 一旁管家眯着小眼睛:“小人刚得消息,衙内说夜宿花满楼,怕是要明天才回来。” “唉!年轻就是好啊!随他去吧!只怕要到明日中午才能回家了。”高俅疼惜的说道,这儿子他真的是当亲儿子来疼。 只要他想要的,都是满足,生怕有什么磕碰。 便是他西幻林冲的娘们,高俅也是毫不犹豫,为儿子想办法,直接发落了林冲! 除去朝堂之事,在家中来说,便是他这个儿子最为重要。 钱管家道:“太尉,白日衙内亲去牢房,鞭笞林冲,听牢头说,出了一身汗,累得厉害。” “喔?让他出出气力也好,权当减肥了。”高俅满不在乎的说道,“你让人去告诉他,不要太累,打人是个体力活,要注意保护手腕,别伤到自个,还有一条,不要把林冲给打死了。” “太尉放心,衙内说了,要每天折磨林冲那厮,让他付出代价。”钱管家献宝似的说道。 高俅哈哈一笑,轻摸胡须道:“颇有为父之风,随他去吧!那林冲就是个蠢材,给脸不要脸的东西!这次还敢孤身跑到京城中,这是找死!” “小人倒是担心,怕梁山的人,过来营救林冲!” “营救?都是一些鼠辈,给他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那晁盖就是个土财主,此番得十万贯财宝,哪里还有其他心思?你记住,山贼一天天嚷着义气,可是最不将义气的,便是这群人!放宽心吧!让他们来,他们也不敢。”高俅很是自傲的道,“若是真的敢来,岂不是更好?以东京城的禁军守备,来多少都得死!” “太尉高明!”钱管家马上送上彩虹屁。 “嗯!前些日子,济州送来的几个小娘子,今晚让选两个送来,本官好好跟她们谈谈心!”高俅喝了参汤,感觉下腹发热,好似又行了。 “小的明白,太尉玩的开心,她们都是在济州经过好好调教,保管能让太尉玩的开心!”钱管家弯着腰,笑的很是银剑。 “行了!这事情你儿子办得不错,回头去账房领一百两银子做赏钱。” 钱管家喜出望外,赶忙磕头拜谢。 “行了,本官乏了,先去沐浴,一会让那几个小娘在屋子候着。” “是!” 钱管家目送老爷离开,一直不见踪影,这才擦了擦额头汗水。 等他刚走出厅堂,儿子钱友德悄咪咪跟上道:“爹,衙内今晚点了三个小娘子,说明天再回来。” “这个爹知道!你今晚就在家中歇着。” 钱友德惶急道:“爹,平时都是我跟着衙内,这会不去吗?” “你去做什么?有其他的长随跟着,你少掺合,青楼之地,你去了也是守着一宿!明天依我看,衙内肯定还要去一趟大牢,教训完林冲,才会回来吃饭。”钱管家想了想说道。 “那儿子明天去牢房等着衙内!听说那林教头很是张狂,儿子打算过去教训教训他,给衙内出出气!最好把他一条腿打断,嘿嘿嘿!” “也好!你去的时候,机灵点,莫要惹衙内不高兴。还有照顾他的身子,今晚想必要出气力,别让他太出力了。” “儿子明白!” “好好干,等爹以后老了,你便接爹的位子。太尉不会亏待咱们的。”钱管家语重心长道。 “儿子晓得,一定伺候好衙内。衙内只要高兴,我就好好折磨那该死的林冲。” “这个家,迟早会让高衙内掌管,你要得衙内的看重,那咱们钱家,往后一定会发达。” “嘿,儿子明白了!” 父子两个人低语一阵,便出了院子。 东京城的夜色如梦,高衙内迷迷糊糊起身,发现昨晚陪睡的三个娘们,早就不见踪影。 他支撑着身子,缓缓站起,登时按住后腰: “娘的,昨晚好过瘾,可就是老子的腰啊!怎么这么酸?钱友德,你这狗东西在哪呢?” 喊了两声之后,门突然打开,走进来一个年轻汉子:“衙内,钱友德身子不爽利,昨晚便回去了,说是午后去牢房候着。” “喔,对对对,昨晚那厮跟我说过这事。差点忘记还要去揍林冲!那个道貌岸然的蠢货,见一次就想打一次!赶紧弄点东西来吃,老子饿死了!”高衙内回过神来。 “衙内稍等。” “等一下!”高衙内眉头一皱,陡然喊道。 仆人拱手道:“衙内,还有什么事吩咐!” “我怎么瞧着你眼生啊?好像没见过你。” “禀衙内,您是喝多了吧?昨晚钱友德走的时候,便是派咱们两个候着的。” 高衙内摸了摸脑袋,只觉得头晕的厉害,昨晚酒喝的太多,还真是想不起来。 管他娘的,都是仆人,反正都是当狗使。 “好,让人再准备一些醒酒汤,再倒一些水来,实在太渴了。” “得令!” 半个时辰后,高衙内用过早餐,吃过醒酒汤,整个人清醒过来,等走出青楼,明明阳光万里,高衙内感觉身上冷飕飕的,好像后腰子破了洞,居然疯的朝里面灌风。 “这什么鬼天!怎么这么冷!”高衙内打了一个哆嗦。 “衙内,咱们这就去牢房吗?”一个仆人问道。 “去,干嘛不去!胡牢头那小子很会讨老子欢心。”高衙内从怀中掏出一块银锭子,“去买些肉包子,再去买五坛酒,一会带牢房中。” 领头那仆人,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衙内还真是贴心,小的刚要说这些,衙内早就想到了。” “哈哈哈哈!你们什么狗东西,也配跟老子一样?赶紧去办,酒太多的话,雇人送一些。不要耽误时辰,老子一会还要回家睡觉。”高衙内感觉又困了,可是一想到林冲,他就莫名的来气! 一天不揍那厮,他就难受! 两个仆人有钱自然好办事,没一会便有店家安排小厮,推着一个木车帮忙送酒水。 高衙内突然冒出一个恶趣味:“你们说,我要是把林冲给灌醉,然后鞭打他,他会痛吗?” 两个仆从脸色微微一变,领头的汉子道:“衙内高明,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哈哈哈!老子真是太聪明了!” 一行人也不耽搁,很快来到牢房,高衙内一进屋子,嚷嚷道:“胡牢头,这天气热,我买了一些酒水,还有肉包子、西瓜,诸位吃些酒,凉快凉快。” 胡牢头大喜过望:“衙内大气啊!多谢衙内体恤我等,我这就安排人把林冲送到刑房去!” “不急!你们先吃酒,我先过去看看林冲!”高衙内捏着鼻子,教训林冲很过瘾,可是这地方太臭了。 胡牢头瞅着香气四溢的酒水,那叫一个开心,还有一袋袋肉包子,外加上鲜嫩可口的大西瓜! “来来来,今个咱们沾衙内的福气,都给我分了吃了!”胡牢头咧嘴大笑,甚是欢喜。 牢子们纷纷上前,便是那高衙内的仆从,顺势召来酒碗,一个个倒满酒。 有些正在忙的老子,无一例外,都送了一碗过去。 知道是高衙内的仆从,这些牢子们自然要给面子,接了大碗,便是咕咚咕咚几大口,着实喝了舒爽。 “来来来,肉包子趁热吃,这会不吃,一会冷了腥气重,变不好吃了。”一个仆人嚷嚷说道。 “这位小兄弟说的有道理,今日还多亏两位啊!”胡牢头坐在一张条凳上,一边吃,一边感慨不已。 平素里面,他们看着威风,可是也就是窝里横,又有几个还想着他们呢。 还得是高衙内啊! 别看人家是纨绔,可是这用心啊。 林家头啊林教头,不要怪我啊。 这个世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可是钱字之上,还得有权啊! 这么一想,胡牢头心情好了一些,当即又狠狠干了一大碗。 “奇怪!这酒的劲怎么这么大?!我怎么感觉要晕了!” ................. ------------ 第55章 杀戮的开始! 胡牢头厮混多年,也算是有江湖经验的。 当脑袋一阵眩晕,他先是一阵疑惑,转而一惊! 酒水当中逐渐泛起的甜味,夹杂着一种怪异的苦味回流,骤然让胡牢头回过神来! 蒙汗药! “糟糕!你们.....”胡牢头心中狂震,他想要开口说话,可是嘴巴张开之间,根本发不出声音。 不对啊! 这些都是高衙内送来的酒水啊! 为何要放蒙汗药呢? 胡牢头完全想不明白,直到他望见那两个高衙内的仆人,原本弯着的腰,突然挺直,那冰冷的眼神当中,闪烁着杀意! “他们......” 各种念头闪过,胡牢头始终都没想到缘由,带着巨大的疑惑,直接晕倒在桌子上。 “哎呀!胡老大,您这是咋了?怎么才喝两碗酒就不成了?”另一个相熟的牢头哈哈大笑着。 “估计昨晚在青楼喝多了吧!哈哈!老大让着咱们,那我们便好好喝个痛快!”一个牢子也逗趣说道。 “来来来,咱们一起喝!这几桶酒,还不是随意喝的嘛!” “咦?我怎么也有头晕,你们两个,怎么变成四个了!” “莫要开玩笑吧?你也要学胡老大吗?” “没跟你开玩笑。真的头晕了,这酒怎么这么大的劲!” “嗯?我怎么也头晕了,哎呀,好困啊!” .......... 围拢在耳房的七八个牢子,在一阵嘀嘀咕咕声中,东倒西歪中,彻底翻倒。 那两个仆人,环视一圈,露出狰狞的面目。 与此同时,远处喝酒的牢子们,一个又一个倒下。 这两人不是旁人,正是阮小二和阮小七。 “哥哥!都办妥了!”话音刚落,外面门一开,涌进来三个人。 一个是晁盖,另外两个则是武松、刘黑子。 “很顺利!把林教头放出来,咱们马上离开!”晁盖下令道。 监牢里头,高衙内站在牢房跟前,嘿嘿道:“林冲,看看我是谁!” 林冲盘腿而坐,听到声音,猛地睁开眼睛。 “是你!”林冲神色冰冷。 “嘿嘿,是我!怎么样?昨天挨打还舒服吗?只要你现在跪下求我,叫我一声爷爷!我今天就不打你!或者,你答应我,把你娘子送给我,咱们便一笔勾销,往后我找父亲,给你一个好官当当!”高衙内诱惑说道。 “你这肥猪一样的腌臜玩意,说的话都是放屁!有什么好说的!”林冲讥讽说道,“高坎,莫要让我寻到机会,否则的话,我会一刀捅死你!” “捅死我?!哈哈哈哈!林冲,我看你昏了头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犹如一条死狗,实话告诉你,你死定了!想要翻身?那纯粹是做白日梦,根本不可能。”高衙内洋洋得意地道。 “是吗?”林冲昂起头,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笑容。 这个笑容,瞬间激怒高衙内,他气得大吼一声:“来人啊,把牢房打开,老子要狠狠鞭打这个狗东西!他居然还敢挑衅老子,我要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然而,当他嘶吼半晌,却没有人回应他,高衙内一脸疑惑扭头,目光投向入口,他的脸色骤然一变! “你们两个跑来做什么?!”高衙内发现自己的两个仆人,手中提着两把滴血钢刀,阔步而来,那个神色,犹如荒原上的野狼。 那眼神择人而噬,万分恐怖。 在那两个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格外高大的身影,那个胡须男人沉默不言,可是眼神好似能发光一样,只是看一眼,高衙内心肝儿都在颤抖,只觉得那人万分可怕,好像只要得罪他,一定会死无全尸! 这到底是个什么家伙! 不等他反应,那两个“仆人”上前,一巴掌抽过,当场将高衙内打得一个趔趄。 “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人?”高衙内连退数步,半边脸火辣辣的疼,恼羞成怒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阮小七嘿嘿道:“我不关心你现在是谁,一会你肯定是死猪一头了。” “你们不是我的仆人?!你们到底是干嘛的。”高衙内色厉内荏地喊道,“我可是高俅的儿子,他是当朝太尉,你们得罪我,那会死定的!” “哼!”阮小二懒得搭理,顺势掏出钥匙,将牢房门一开。 “林教头,仙师,久等了!”一旁晁盖一步跨出,朗声说道。 公孙胜微微一笑:“我倒是等得不久!” 林冲不敢置信望向门外,听着熟悉的声音,眼泪纵横:“晁盖哥哥!” “林冲兄弟,受苦了!”晁盖宽慰说道。 林冲仰头大笑:“哥哥,从今往后,我林冲这条贱命,就卖给哥哥了!哥哥让我往东,我林冲绝不往西!” “现在不是说这个时候,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不可耽误!”晁盖赶忙说道。 林冲缓缓起身,好在有伤药擦拭,虽然伤口还是疼痛,但是行走毫无问题。 林冲阔步走出监牢,目光陡然落在高衙内头上。 高衙内此刻所在墙角,脸上崩溃无比,便是再蠢,也明白出了什么事情。 “你....你是梁山的晁盖?!”高衙内一脸畏惧说道。 “哼,高衙内好记性,居然听过我这乡野村夫的名号。”晁盖哼了一声。 “我爹说过你!说你是梁山之主!你怎么来这里了!” “你爹关押了我的兄弟,我自然下山来救他!”晁盖说到这里,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高衙内欲哭无泪,瞬间回过神,赶忙道:“晁天王,这都是我爹的主意啊!你不要杀我,我是无辜的啊!” “无辜?”晁盖嘴角抽了抽,这也是个人才啊,这么不要脸的话,居然能够从这人口中说出。 这是个人才啊! 并不像预想中的那么愚蠢。 “我真的是无辜的!晁天王,这都是我爹的主意,我若是真的想害林娘子,她还能活着出东京城吗?这些都是误会啊。还请天王高抬贵手,饶我一命吧。”高衙内慌得一批,这个时候不狡辩,难道等到明天吗? 现在是生死存亡时刻,先糊弄过去再说,只要能够逃命出去,回头在狠狠报复他们! 晁盖呵呵一笑:“高衙内,你现在求我可没用!” “那我要求谁?”高衙内先是一愣,转而回过神来,目光投向林冲,登时心中大恐! “林教头,你落到今日这步田地,都跟这花花太岁有牵扯,你们之间的恩怨,还是早下决断,拖延久了。我们出不了东京城,也要糟糕。”晁盖点了一下。 林冲面无表情,一双眼睛,盯着高衙内,他一只手轻轻抬起,阮小七非常懂事地递过一把钢刀! 高俅瞬间吓尿,噗通跪在地上,哭喊道:“林教头,呜呜呜,你不要杀我啊!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的娘子我不要了,你说吧!要多少钱,我有钱,一万两白银,我给你赔罪好不好?” “赔罪?!你早干嘛去了!”林冲冷冷一笑,“昨天你说的那些话,这么快就忘记了?” “我.....”高衙内嘴角一抽,脑子嗡嗡作响。 这帮天杀的狗贼啊! 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里可是东京城啊!他们到底是怎么来的? 又是怎么闯进来的? 到底又是如何靠近自己身边的? 还有那两个家伙,如何做成了他的仆从? 到底是为什么啊?! 这一刻,高衙内肠子都悔青了! 躺在青楼不爽吗? 为什么非要跑到这里来呢? 一念至此,高衙内猛地吼道,既然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吧! “林教头,我爹是高俅,他是当朝太尉!你今天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爹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到那个时候,不管你逃到哪里,他都会找到你的!只要你这次放过我,咱们之间的恩怨,那就一笔勾销,你觉得如何?”高衙内循循善诱道,“我还可以赔钱!你报个数,要多少钱,我都给!” “留到地下去用吧!” 林冲一刀搠去,捅穿高衙内后心! 这一刀子来得突然,高衙内低下头,望着心口的钢刀,不可思议地昂起头,嘴角滴滴答答地往外流血:“林冲,你.....你会后悔的!” 林冲瞪着眼睛,一只手按住他的脑袋:“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没有早点宰了你!” ......... ------------ 第56章 大开杀戒!林冲黑化! “呜呜呜!” 高衙内感觉浑身发冷,耳畔是林冲蛮横的话语。 他晃了晃脑袋,瞪圆的眼睛,显示着内心的意外。 “他真的杀我了!我要.....死了吗?”高衙内大脑嗡嗡作响,眼前一阵发黑,各种念头犹如走马灯一样,飞速转动。 我不想死! 不想死啊! 高衙内想要伸出手,他好后悔,后悔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杀死林冲! 他好后悔,为什么一开始就没有把林娘子给奸淫! 他应该一开始就把宰了那个张教头! 爹啊! 你可要为我报仇啊。 高衙内想要大吼一声,可是,他发现身体的掌控权,全部消失了。 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发不出来,想要做什么,完全都不行。 眼皮好重,高衙内脑袋一歪,身子抽搐数下,却是往后一倒,无边的黑暗涌上,他终于陷入永久的黑暗中。 林冲猛地一抽,鲜血溅射,哈哈大笑:“畅快!着实畅快!杀了这厮,心中阻碍,彻底消散!还不行,总有一日还得杀了高俅才行。” 晁盖伸出手,轻轻按在林冲肩膀:“好兄弟,哥哥来晚了!你受累了。” 林冲眼眶一红,想他八尺男儿,也是有泪不轻弹的人物,此刻竟然是克制不住心情,噗通跪在地上:“若无哥哥营救,林冲只能在此受辱,从今往后,林冲生是梁山人,死是梁山鬼,唯哥哥马首是瞻!” 晁盖心中一动,看来这东京一行,倒是让林冲彻底碾碎念想,也算是一件好事。 “速速起身,出了牢门,还要厮杀,唯有逃出东京城,才有机会。”晁盖当机立断说道。 林冲当即起身:“多亏公孙仙师的灵药,今日好转不少,尚能厮杀。” “先出监牢,然后,我等速速换上衣衫,尽快出城。”晁盖朗声说道,“没有追兵最好,若有追兵,我们还得厮杀。” “军马城内不好存放,城外刘唐、杜迁准备马匹候着。只要能出城,咱们便有机会。”晁盖说到这里,神色也是万分谨慎。 时至今日,能用的头领,还是少了。 “我先领路,便有旁人,只管厮杀便是!”武松冷冷说道。 “爷爷,让俺做先锋!”刘黑子探头说道。 “走!”晁盖低喝一声。 众人一个个提刀,穿行牢房,左右的罪犯,一个个惊愕地望着,慢慢地,有人呼喊道: “好汉!放我等一条生路!” “好汉!还请放我们离开!” “我们也要走,我是冤枉的!” ....... 阮小七迟疑道:“天王哥哥,我们.....” 不等晁盖发话,公孙胜摇了摇头:“这会可不是杀富济贫的时候,你放了他们,他们一跑出去,咱们岂不是提前暴露了?” “哎呀,看把我蠢的!”阮小七只顾着心软,差点望着这会。 “此一时,彼一时!莫要胡乱沾染他人因果!”阮小二补了一句。 那些犯人一见没希望,纷纷破口大骂,有些人直接哭嚎: “你们见死不救啊!都是坏种!” “出去,你们都去死!” “去死!看你们去死!” “你们都跑不掉的!” “哼!不救我们,你们迟早会有报应。” ........ 阮小七愕然,只是不救他们,便得来这些人的诅咒,他气的大怒,提刀便要杀人。 晁盖抬手一挡:“你若杀了他们,才是真的着了道。” 阮小七悚然一惊:“我错了!” 那一头,林冲三两步冲到前面耳房,见桌子上还有吃食,下意识就要吃。 “莫要吃那些,都有蒙汗药!”阮小二抬手阻止,从腰间一提,便有一袋子肉包。 “多谢兄弟!”林冲一把接过,大口吞吃,三下五除二,目光又凝聚在胡牢头身上。 胡牢头趴在桌子上,人事不知,犹如一头死猪,发出“呼啦”的鼾声。 “怎么?这厮与你有仇怨?”晁盖问道。 林冲道:“这厮鞭打羞辱我,将我当作猪狗,实在是怨恨至极!” 刘黑子道:“那还留着做什么?只管宰了便是!” 林冲眉头一皱,手中钢刀一阵晃动,神色一阵挣扎。 众人都望着林冲,这会像是一道关口般。 短短几秒钟,犹如过了数年之久,林冲好像顿悟一样,一把提起胡牢头的脑袋,犹如杀鸡般,往喉咙一割! “咕~~~~” 那胡教头猛地发出一股奇怪的声音,可是却又发不出其他声音,他身子一阵抽搐,鲜血朝前不断喷溅,很快便倒在桌子下,眼见不活。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从今往后,谁与我为敌,我恒杀之!”林冲说完这话,整个人的气质,彻底转变。 晁盖瞧在眼中,也不知道这会什么心情。 蝴蝶的翅膀果然厉害啊。 没想到,经过他晁盖这么一扇,原本一直郁郁寡欢的林冲,彻底蜕变! 这是黑化了啊! 这么一来,倒是没有缺点了! “莫要耽误了!该走了!”晁盖再次催促道。 众人当即不再犹豫,一个个默不作声,提着刀,冲出监牢。 哪知道他们刚一冲出去,便见一群披坚执锐的护卫,两拨人马面面相觑。 那些护卫的身后,则站着高府管家之子钱友德。 这纨绔青年,也是睡了日上中天,特意过来接衙内回家。 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一群杀才! 尤其是那李冲,满身是血,脸蛋红赤赤的,犹如一尊杀神,他心中咯噔一响,大吼道:“林冲,我家衙内呢!” 林冲咧嘴一笑,好似要择人而噬:“你又是谁?” “我是他的随从钱友德!”钱友德突然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钱友德?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你家衙内,被我一刀宰了!”林冲恶狠狠地说道。 “你说什么?!”钱友德一蹦三尺高,犹如猫儿踩了尾巴,“林冲,你疯了吗!我家衙内可是太尉之子,你杀了他,不要命了吗!” 林冲哈哈大笑:“要命?我都要被高俅害死了,还怕宰了他儿子?莫说是高衙内,迟早有一日,我连高俅也一并宰了!” “疯了!疯了!这厮疯了!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些将这些山贼拿下!我去求援!”钱友德吓得半死,千算万算,这群杀才居然敢跑到东京城来救人! 这是京城啊! 他们还真是好狗蛋! 到底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拦下他!”晁盖大吼一声。 这话一出,对面的护卫也不含糊,登时冲涌而上,想要拦住晁盖等人。 林冲反应最快,一刀戳死最前一人,然后箭步而上,急速朝钱友德追去。 钱友德扭头一看,那浑身浴血的林冲,犹如地狱的修罗,吓得他惨叫一声:“鬼啊!” 然而,他刚冲出去三步远,猛地一个庞大的身影拦住。 林冲竟然鬼魅一样,直接出现在他的面前。 “你要干什么?!钱友德吓得汗毛竖起,惊恐大喊。 林冲咧嘴一笑,冷酷道:“要你的命!” 不等钱友德反应,电光石火之间,双手按住钱友德脑袋,猛地一拧! “咔嚓!” 钱友德的脑袋犹如一个麻花,直接被扭到了后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可是场面甚是惊悚。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快速到钱友德都没反应过来,他脸上还保持着惊恐的神色,然后脑袋就转到后背去了! 以至于死了,都保持着惊恐的表情,那瞪圆的眼睛,好似在表达着某种不甘! 可是一切都迟了,也变得没有意义。 好多护卫也瞅见这一幕,简直吓得骇然,这么徒手杀人,还这么凶残的,着实是第一次见! 林冲也不含糊,一个疾跑,捡起地上的长刀,便又是一顿厮杀。 刘黑子挥舞着斧头,一顿砍杀,前后夹击之下,将这群护卫杀得一干二净。 “幸亏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若是让他们结阵,还真的不好办。”林冲一脸庆幸说道,可是发现周遭的兄弟们,都用一种很诡异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干什么?都这么看我?” 刘黑气竖起大拇指:“爷爷一直说,林家头武艺极好,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一个人戳翻三个,这等本事,我等不如也!” 林冲却摇着头:“你们这眼神不对,还是觉得我刚才杀钱友德太狠!” 阮小二嘿嘿道:“干脆利落,少见罢了!都是杀人,管什么手段。” 晁盖道:“杀伐果断,爽利得很。我倒是觉得好。” 林冲一听这话,登时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也是急了,生怕让钱友德逃走,万一一阵大喊大叫,那就糟糕了。 手中没有刀,只想着快速把钱友德给解决了! 若是让这帮兄弟们觉得他狠毒,那就着实麻烦。 好在听晁盖哥哥一番话,林冲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懈不少。 众人也不多话,开始擦拭身上血水,又寻几件披风,直接出了院子。 好在这条街僻静,加上又是监牢之地,平素路人也不愿意往这里窜。 一行人顺着墙角跟疾走,没一会便到一处院子。 那里还有三五个喽啰候着,一见晁盖等人进来,纷纷大喜。 “赶紧换衣服,里面有皮甲,还有短刀、披风,赶紧的!”晁盖厉声说道。 这会真的是时间不等人,事发之地,距离这里很近,把衣衫换好,然后赶去城门,还有一段距离。 “马车呢?”一旁刘黑子喊道。 “黑子哥,准别两个马车呢。”一名喽啰殷勤说道。 “很好!就这么办。” 众人都是武夫,很快集合齐全,马上换好衣衫,纷纷上车。 马车帘子一盖,两辆马车,缓缓向最近的南城门而出。 他们前脚刚离开,便有巡查的牢头进了屋子,发现一地尸体,又发现监牢死了人,还是高太尉的儿子,登时大恐,赶紧通知上官调兵! 晁盖与林冲坐在同一辆马车,众人一声不吭,可是脸上的紧张之色,却怎么都掩饰不住! 城楼眼瞅着就在眼前十步外,可能否安全通过,完全就靠运气啊。 正在这时,道路的后方,冲出一群骑兵。 “接军令!关闭城门!关闭城门!” 此话一出,晁盖等人大惊! “哥哥,怎么办?”刘黑子大急。 林冲赶忙道:“哥哥只管冲过去,我来断后!” “断他玛德,你去断后,那我们来救你做什么?!”晁盖破口大骂,直接掀开帘子,吼道,“冲过去!” ......... ------------ 第57章 一路狂杀!逃出生天! 场面瞬间变得无比紧张! 晁盖一声大吼,马夫也是狂催马儿。 城门下的卫兵,骤然意识到不妙,二话不说,便一个个手持长矛,高声喝斥:“停车!停车!再不停车,格杀勿论!” “晁盖哥哥,有弓吗?”林冲突然问道。 晁盖点点头,反手从身后毯子下面,扯出一把弓来,还有一个箭壶,里面藏着箭矢。 林冲大喜,二话不说,抬起弓,整个人窜出马车,站在马夫身后,当即弯弓搭箭。 “扑簌簌!” 连环射! 竟然是连环射! 晁盖心中大喜,有这样的猛将在,老子来救你,那真是不亏了。 弓马娴熟,马上功夫无敌! 有这样的猛将,何愁大事不成? 林冲三箭既出,便听城楼下三声惨叫,最前方三名护卫,纷纷中箭倒地。 “好!林教头威武!” “厉害啊!俺要有这个箭法,俺能横着走!”刘黑子羡慕得眼睛发红。 这古代的顶级战将,真不是盖的。 “冲过去!”晁盖心中庆幸无比,他们算是走了大运。 监牢事发,定然是过了好一阵子,给了他们从容离开时间。 马车呼啸着冲出城楼,还有数名护卫,想要拦截,都忌惮长弓,只得缩在一角,眼睁睁望着马车狂奔而去。 身后追逐的骑兵,纷纷破口大骂,领头的指挥使名叫王锐,此刻气得哇哇乱叫。 “追!给我追!等后面百骑赶到,不管他们逃到哪里去,都要将他们诛杀!”王锐目眦欲裂,简直气得爆炸。 梁山中人,居然敢跑到京城作乱。 完全没有将他们这些禁军放在眼中。 最关键,刚才王锐接到消息,高太尉之子被杀,这可是大事啊! 这会若不好好表现,激怒这位太尉,他们这些禁军将领,那都没好果子吃。 东京城外,还聚集着城镇百姓,马车朝着人多的地方,猛地一钻,然后场面混乱不堪。 “按照计划行事,林教头跟我走!”晁盖纵身下马。 众人舍弃马匹,瞬间钻入人群当中,化整为零,很快消散。 王锐等人骑兵冲到半截,放眼望去,到处都是穿行的百姓,登时破口大骂,气得哇哇乱叫。 “下马!下马!给我搜!”王锐翻身下马,感觉浑身都要喷出火来。 这帮杀才,哪里不好闹,竟然到东京城闹。 今个这事情,可就闹得太大了。 身后骑兵纷纷下马,可是这里人流如织,又哪里寻得到人? 前后搜寻一炷香,却不见一个鬼毛。 “王指挥,这些贼人故意引咱们到这里,便是分散开,只怕还要在别处汇聚,有可能还有接应之人。”一名禁军队正提醒说道。 王锐眉头一皱,回过神来:“他娘的,中计了!回身上马,先撤出去!” 王锐等人刚上马,便见远方烟尘四起,王锐大怒,正要追踪,想了想,还是道:“暂且不要追了,他们轻骑狂行,又如何追得到?” “那就放任他们离开?” “等其他人准备妥当才是,我们几十骑追逐,万一这帮人设置埋伏,岂不是冤枉?起码准备五百骑兵追踪。”王锐说到这里,又对身旁都头道,“暂且回营,我会将情况报告高太尉,看他如何处置,我们不好胡乱拿主意。” “遵命!” 他们这些吃官家饭的,可不是山贼,自由度极大,只要头领发话,想怎么做都行。 他们还得受军令才行,还不能胡乱造次。 况且,在王锐心中,只要把事办好就成,追逐贼人风险极大,一个不好,还要丢了性命。 况且,没有得到上官之令,为何要胡乱去办? ...... 东京城外,马匹狂奔。 一群身着皮甲,腰间挎着刀,背着弓箭的武夫,沿着道路狂奔,一路所行,根本没有停歇。 所有人都颇有默契,也不废话,这一走,便是上百里之路,他们没有直接穿行,而是特意选了一条僻静道路。 一直走到夜幕降临,天空繁星点点,众人渐渐不再狂奔,马儿也吃不住了。 刘唐兴奋道:“兄长威武,我与杜迁兄弟,在城外担忧不已,幸好成功将林家头救出来!” 杜迁也道:“林教头啊,此番我们山中头领,近乎大半都下来了。晁盖哥哥,当真是将教头看得极重啊。” 武松却咂咂嘴道:“本以为好杀一番,倒是颇为顺利,我都没怎么用力!天王哥哥计策得当,倒是我等幸运!” 晁盖不以为然道:“都是我山中兄弟,往后不管是谁落难,只要能救,山中兄弟都会施以援手。” “就是就是!爷爷筹谋得当,才是真正的厉害。不过,还真是刺激啊!俺们竟在东京城杀了一圈,还跑了出来。”刘黑子一阵感慨便是到现在,他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林冲百感交集,环视周遭一圈兄弟,心中暖暖的。 “晁盖哥哥天恩,还有诸位兄弟搭救之情,我林冲牢记在心,往后定报答!” “报答什么?既是兄弟,便是应该!若是你真的要报答,那就一起壮大梁山,让兄弟们的武艺得以变强!”晁盖骑着马,走在最前方,“前路漫漫,此番我们大闹东京城,只会激怒朝廷,用不了多久,官府一定会派遣大军征讨我等。” 林冲拱手道:“若是他们真的敢来,小弟愿为前锋!” “急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晁盖不慌不忙道,“林教头,此番回山,当务之急,要将我山中马军训练出来。这关系到我梁山未来。” “小弟明白,定不让哥哥担忧。”林冲拱手说道,他斩断过去,眼下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陪晁盖哥哥一条道走到黑! “咱们这是到孟州地界了,咦,前面好像有家店!”林冲眼尖,沉声说道。 “十字坡!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在开店?”刘黑子疑惑说道。 晁盖眉头一皱,定神一瞧,瞬间了然。 黑店当然要黑夜开,做肉包子,肯定要三更半夜好做啊! 这么一想,晁盖目光转向林冲,林冲也道:“这家店怕是不一般,还得哥哥提防一二。” 刘黑子不解道:“为何啊?俺肚子饿得咕咕叫。” 晁盖似笑非笑道:“这家店的老板,最喜欢你这样肥壮的小伙子!” “为何?”刘黑子更糊涂了。 “想必是肉多吧?”林冲补了一句。 刘黑子:“.......” “走!进去看上一看!” 武松瞅了两眼,忽而生出一抹怪异笑容:“我倒是听闻这附近有些怪事,哥哥,一会便看我二郎的手段!” ...................... ------------ 第58章 高俅的怒火!蔡京的冷意! “我的儿啊!我的心肝啊!林冲!晁盖!你们这群狗贼!” “我儿与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要诛杀与他!晁盖,你这厮竟然为了一个林冲,滥杀无辜!我高俅,誓要将你碎尸万段,以泄心头之恨!” “他们好大胆!竟然连东京城都敢闯!” “废物!一群废物!全都是废物!所有酒醉牢头,全部押解刑狱!关押在这里的犯人,都是同党,全部给我拷打!我要知道,梁山这帮狗贼,到底还有什么密谋!” ...... 监牢当中,身着袍服的高俅,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嘶吼,犹如疯魔! 他抱着高衙内的身体,抚摸着儿子的脸蛋,这位太尉脸上的肌肉,不断抽搐,他的愤怒犹如一座火山,随时都会爆发。 千算万算,各种筹谋! 打了一辈子鸟儿,临到老了,竟然被鸟儿啄瞎了眼睛。 这晁盖完全超出高俅的预料,他竟然真的敢来东京救人,最关键,他还成功了! 奇耻大辱! 简直是瞒天过海,荒唐至极。 愤怒、羞辱、怨恨、懊悔等诸多情绪,在高俅心中不断闪过,他若是听了钱管家的话,早些派人驻防,或者说,来挖一个坑的话,岂不是能够将梁山一干人一网打尽! 若是那样的话,儿子不用死,还能立下大功劳! 高俅肠子都要悔青了。 他实在低估晁盖这些疯子,居然会有这样的胆量。 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有这个胆魄。 可是那晁盖,居然真的做到了。 高俅从极度愤怒中,中有开始冷静。 也许,他低估了晁盖,甚至低估了梁山。 林冲不过一介匹夫,他武艺再高强,那也是一个独夫而已。 眼下梁山落入晁盖之手,此人的胆略,以及手段,颇有些过人之处。 爱子之死,这笔血债,只能落在晁盖头上。 高俅抬手,轻轻一抚,让瞪着眼睛的儿子,闭上眼睛。 与此同时,他还听见监牢之外,钱管家的嚎哭之声: “我滴儿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啊!他们怎么下得去手啊,把你脑袋都给扭断了!” “你们这群狗贼,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们干嘛要杀他!脑袋都扭到后背去了,你们还是人吗!” “呜呜呜呜!我的好儿子啊!爹都四十岁了,眼瞅着都要入土了,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哎哟,这让我怎么活啊。” ....... 当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高俅昂起头,长叹一声:“今日我高府哀伤,两个老人同时丧子!来人啊!” 此话一出,黑暗的阴影中,走出一名武将。 这名武将抱拳道:“属下王锐到!” “前后之事,你已禀告,你做得不错!明日我会向官家请旨,凡捉拿晁盖者,官升五品,奖励黄金万两。”高俅声音无比冰冷。 王锐心中狂喜,赶忙道:“卑职一定尽心职守,捉拿晁盖党羽!” “晁盖等人,想必不会走得那么快,今晚我会领调兵之令,你今夜即刻行动,若能活捉,则捉拿归京,若是厮杀惨烈,那就杀死他们!活要见人,死要见尸。”高俅一字一顿说道。 王锐心中咯噔一响:“属下明白!” “我记得你去年调入京师,新婚燕尔,你家娘子才给你生了个女儿,对吗?”高俅又道。 王锐不敢怠慢,急忙道:“多谢太尉大人关心。” “来人啊!”高俅又喊了一声。 只见一旁黑暗中,又钻出一个人,手中端着一个托盘。 “黄金五百两!便是我送你的贺礼!”高俅淡淡说道。 王锐大吃一惊,赶忙道:“实在太过贵重,小人岂有收受之理。太尉大人好意,卑职心领了。” 高俅背对着身子,语气一沉道:“怎么?王指挥嫌钱少了吗?还是觉得本官拿钱收买你?” 王锐心中咯噔一响,噗通跪在地上,瞬间了然! 这个钱若是不收,只怕他王锐活不过今晚。 “小人不敢!既是太尉大人恩义,小人感激不尽,愿效犬马之劳。”王锐急忙说道,等他把话说完,这才发现,后背满是冷汗。 “不不不!你无须对我效犬马之劳!”高俅轻轻摇头,“你要的是为国尽忠,为官家效犬马之劳!我儿子也是为国而死,他死得荣耀,梁山他们都是反贼,乃是要诛灭九族之罪!” 王锐冷汗狂流:“太尉言之有理。小人明白了。” “拿着钱,带回家中!权当是老夫一点心意。后面追击晁盖一行人,老夫便要靠你费心了!只要事成,本官会重重有赏,不会亏待你。”高俅猛地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 王锐瞬间了然,看来高太尉,对晁盖等人,已是恨之入骨。 “卑职今夜动身,若有任何消息,即刻回禀!” “我会让济州府援助你!有任何需求,只管让人来传。我只有一个要求,拿下晁盖、林冲等人!” “卑职遵命!” 高俅说完这些话,好似耗尽所有气力,目光投向躺在地面的儿子,他的一颗心犹如刀割! 各种念头闪动,高俅走出监牢。 今晚明月悬空,照耀大地。 钱管家抱着自家儿子,还在轻声呜咽,见到太尉出现,他连滚带爬,扑到跟前,哭道:“老爷啊,我儿死的凄惨,呜呜呜呜.....” “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今日我痛失爱子,你作为我忠心的仆从,也失去了儿子!你放心吧,这个仇,我们一定会报,到时候,一定让晁盖、林冲两个人的脑袋,祭奠我们的儿子。” 钱管家擦拭着眼泪:“可怜老奴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慌什么!人死不能复生,回头,我送你三个小娘,给你做妾。” “嗯?”钱管家一抬头,有些懵,显然没反应过来。 “还有一件事,钱管家,我要交给你来办。”高俅一边说,一边踱步走到院子外。 钱管家顾不得其他,急匆匆跟上:“还请老爷明言。” “监牢死了很多人,回头以我的名义,给予抚恤,还有那些监牢的罪犯,没死的牢子,都给我安排人,狠狠拷打,梁山贼堂而皇之地来京城,不弄勾连着,省得本官受牵连!” 高俅想得明白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得有人背锅啊! 开封府让他们背锅,显然是最好的选择。 他儿子都死了,官家便是再无情,也不好拿这个骂他吧。 钱管家恍然:“老奴明白了!” 高俅点点头:“你还年轻,光有哀伤没有用,坏了身子,往后还如何报仇?往后多吃一些药草,多跟女人厮混,迟早还会有孩子的。” 钱管家只能道:“多谢老爷关怀,老奴明白了。” “让仵作他们查验过后,后面再办丧事吧!”高俅说完这话,便径直上了马车,不再多言。 钱管家躬身,目送高太尉离开,然后等到一直不见,这才眼泪婆娑:“梁山狗贼,我钱忠不会放过你们的!” ....... 太师府,子时。 蔡京没有安睡,他坐在椅子上,微微眯着眼睛。 “太师,人都跑了!高太尉的儿子,死在了牢狱中。”管家禀告道。 “喔!”蔡京发出一个无意义的声音。 “还有他的管家之子,也一并死了。” “这个晁盖,还真的是胆大包天!”蔡京脸上有些挂不住,他之前都放出话来,只说此人绝对不敢入京。 没想到啊! 万万没想到! 那个土财主叫晁盖! 蔡京披着外衫,走到书房当中,当即左右女婢点上灯笼。 屋内明显亮堂很多,蔡京提起毛笔,先写两个字:“梁山”,然后又在后面写了“晁盖”二字! “晁盖,盖者,日月欲明,而浮云盖之。” 蔡京自言自语一阵,忽而放下毛病:“此乃国贼也!当除之!” .......... ------------ 第59章 母夜叉孙二娘 十字坡! 月明星稀,万籁俱静。 夜色之下,远处稀稀疏疏的树林,布下厚重的影子,远远望去,犹如一个个人影。 若是一个人走夜路,这样的景色,还真的不敢行走,稍微不小心,还真的会吓到。 晁盖一干人等,此刻嘻嘻哈哈,心情格外放松。 “咦?好大一棵树!”刘黑子翻身下马,绕着一棵大树转圈。 这大树有些年头岁月,四五个人一起去抱,想必都无法抱住,此番枝叶苍翠,犹如一张大伞,颇为雄壮。 “这老树夏日纳凉,美美睡上一觉,那是神仙日子都不换啊。”阮小七咧嘴一笑,一脸向往之色。 “这上面的藤子也忒多。若是十几岁时候,这样的树儿,我随便爬到上面掏鸟窝。”刘黑子嚷嚷着说道。 明明是下半夜,这帮好汉竟是一个不困,你一言,我一句,兴致极好。 阮小二道:“那你现在怎么不爬?” “太重了,爬不动。”刘黑子老老实实说道。 阮小七调侃道:“黑子,你现在有大鸟,就不要掏人家的鸟了!” “哈哈哈哈!” “小七,你他娘的是个人才!” 众人哄堂大笑,都是指着黑子调笑。 刘黑子涨红着脸,恼羞道:“小七,老子掏你的小鸟,来来来,脱裤子!看我狠狠掏一把!” 他一边说,一边就朝阮小七扑。 两人跑了一圈,晁盖轻喝道:“闹什么?看你们劲头这么足,先去进店,给我们点菜去。” 刘黑子抓抓头,跟阮小七你推我搡,挤眉弄眼,两个人窜到那酒店中。 晁盖翻身下马,林冲站在他的左边,武松站在他的右边。 他这会的心情美丽地冒泡。 马上林冲,马下武松! 嘿! 这会都是老子的了。 往后若是马军、步军训练出来,光有这两个人坐镇,那也是战力鼎盛。 武松脸上没什么笑意,似乎不怎么高兴。 “二郎,看你一路没什么兴致,有什么烦心事?”晁盖好言问道。 “本想陪哥哥好生厮杀一番,却一路也没帮衬什么,实在心中惭愧。”武松本想着做点事出来,哪知道这一路跟打酱油差不多。 完全显示不出他的勇武嘛! 最关键,没有发挥什么作用,感觉就是跟兄长跑了一趟。 晁盖哈哈一笑:“二郎无须烦恼,往后还有诸多大事,此番能够将林教头营救出来,那便是最大的好事!往后山中兵卒训练,还要依靠林教头操持。你这就是功劳啊。” 林教头也道:“武松兄弟的本事,林某也是佩服的。莫要妄自菲薄,来日方长,林某还要向你请教。” 武松赶忙道:“岂敢在教头显摆,我这拳脚功夫,寻常罢了。” “武松兄弟的本事,一看就是不凡,往后一定能够威震天下,江湖闻名。”林冲真诚说道。 “这我不敢想,只想平平安安过一辈子就行。”武松这会着实有些自卑。 这一路的好汉,不管武艺高低,好歹在道上那是混出一些名堂的。 可是他呢? 籍籍无名,还亏欠多人恩情,至于未来,根本看不到啊。 晁盖抬手轻拍两人肩膀:“你们两个,不要互相谦让了。往后这天下,你们都将会扬名天下,不仅扬名天下,还能青史留名。” “当真吗?”林冲两人都是一惊,瞪着眼睛,不敢置信。 晁盖非常肯定地道:“我们做的是大事,你们两个都是英豪人物,青史留名,那是容易得很。” 林冲与武松对视一眼,同时道:“多谢哥哥吉言。” “走!莫要多言,咱们也是饿了,先去弄点吃喝。”晁盖朗声说道。 众兄弟们喜笑颜开,直入酒店。 这么多男人一进屋,好似一股风刮起,竟有一种雄性动物才有的浓烈气息。 灯火之下,屋内站着一个年轻妇人,像是刚从后厨出来,脸上颇有些不高兴。 那一双大眼睛,滴溜溜转,眉宇之间,若是细看,竟有杀气。 这妇人生得貌美,穿着一件绿色短衫,头发黑中带黄,上面插着一根发钗,鬓边一朵黄色野花。 深更半夜,这幅打扮,着实给人一种诡异质感。 晁盖心下了然,若是不错,这孟州十字坡,便是那母夜叉孙二娘的人肉包子铺了! 这妇人朝前走两步,下面系着一条大红色裙子,胸口鼓囊囊的,着实白花花的好看。 “这都后半夜了,还有两个时辰都要天亮了,你这店怎么还开着?”武松眉头一皱,高声问道。 红衣妇人娇笑一声:“诸位好汉,我这店铺要蒸包子,若是不早些起,如何忙得过来?诸位来得可不巧,我这刚起身,要吃些什么,这会可没什么多少。” 刘黑子大咧咧道:“老板娘,俺们一路走来,又渴又累,这前村不沾后店,随便弄点,填补我们五脏庙好些。” 红衣妇人摇着头道:“我劝你们,还是继续往前走,我家丈夫还没回来,你们这么多人,我哪里伺候得来。” 晁盖不想浪费时间,也不想徒生事端,淡淡道:“既然老板娘不好招待,我们走便是!” 红衣妇人刚要点头,瞅了瞅晁盖,上下打量一番,好似转了性子:“罢了!瞧你们一路辛苦,还是留着吧!我先蒸一屉肉包子给你们吃,一会再弄些下酒菜。” “这还差不多!老板娘,不会差你的钱。”刘黑子登时开心说道,反手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拍在桌上,“再上一些酒水,不会让你白忙活。” 红衣妇人见到银子,登时面色欢喜:“诸位客官稍待,这就取酒肉饭菜。” 晁盖等人落座,林冲压低声音道:“这店怕是不对劲,感觉这四面墙壁,都是透着寒风。” 武松也道:“一会哥哥还得小心,我瞅着屋后头还有马儿,恐怕这娘们的男人就在附近,不会走得太远。” “一会见机行事。”晁盖轻声说道。 他岂会不知呢? 这世道,早就变了! 黑店就是黑店,杀人如杀猪,浑然管他东西南北。 刘黑子跟阮家兄弟坐在一旁,听到爷爷轻声嘀咕,却又听不到什么,急道:“爷爷,你们说什么好事?俺也想听。” 林冲笑骂道:“天王哥哥,要给你娶一房媳妇。你可要听?” “那俺不听了!俺这会还不想娶媳妇。”刘黑子脖子一缩,这会胆子全没了。 这逍遥日子还没过够呢,娶媳妇做什么? 动不动哭哭啼啼,还要估摸着他的心思,着实难受。 众人一阵大笑,晁盖骂道:“平素哇哇乱叫,什么事情都是掺和一手,这会怎么不行了?” 刘黑子苦着脸:“爷爷,俺晓得错了。” 一旁阮小七道:“天王哥哥,这小子见那老板娘,眼珠子都要掉下!只怕这黑熊喜欢这妇人呢。” “阮小七,俺要撕了你嘴巴!”刘黑子面皮薄,登时脸蛋又红又黑。 阮小七也不跑:“你在闹的话,天王哥哥真的要给你娶媳妇。” 刘黑子:“......” 哎呀! 在这群哥哥面前,他简直太憋屈了! 罢了! 等以后杀敌建功,看你们还怎么笑话我。 刘黑子气鼓鼓坐下,骂骂咧咧道:“老板娘,还不快些,俺饿死了啊!” 后厨妇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母夜叉孙二娘,听得此话,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想:“便是那黑脸汉子,鬼叫得最厉害,一会先让你吃人肉包子,麻翻了,第一个把你剖心挖肺!这些汉子,大半夜不回家,偏生要来我这送死! 机会给你们了,你们偏要在这,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孙二娘一边想,一边又想着那领头汉子。 “那人瞧着富贵,只怕带了不少金银,这次算是要发财了!”孙二娘这么一想,朝着窗外丢过去一个眼神。 墙外登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显然外面还藏着人。 “老板娘,便是先弄点吃的再说。”刘黑子又唤了一声,他是真的饿了,一路上吃了几个麦饼,可是哪里管得住,只想吃一些酒肉。 “来了来了!”孙二娘一只手提着一桶酒,另一只手顶着一个托盘,上面摆放着碗筷。 这妇人的手劲忒大,便是这样,走起路来,也不见晃荡。 孙二娘把碗筷摆放好,又给众人筛酒,转身又回屋子,取来三笼肉包子。 武松已站起身来,径直走到隔壁桌,刘黑子抬起手,一把抓住一个大肉包,抬口便吃! “啪嗒!”武松凌空一摘,将这肉包子拿下。 刘黑子咬个空,差点咬到自个手指头,纳闷道:“武松哥哥,你这是作甚?” 武松将包子往桌子上一拍,登时露出肉馅来。 孙二娘脸色一变,娇笑道:“哎哟,这位客官,您这是做什么呢?要是包子不好吃,不收钱便是,何须糟蹋粮食。” 武松冷笑一声:“老板娘,你这包子是人肉做的,还是狗肉做的?” 卧槽! 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是狂变! 刘黑子腾的一下跳起,瞪眼眼睛,骂道:“好你个歹毒婆娘,让我吃人肉?!” 孙二娘一拍大腿,笑嘻嘻道:“客官啊,你真会说笑了。我这半夜三更,忙着蒸包子,怎么会是人肉呢?这世道清平,我一个妇人家,哪有害人的本事!” “那这是什么肉?”刘黑子半信半疑,盯着肉馅喊道。 孙二娘哈哈一笑:“这位黑脸兄弟,当然是黄牛肉啊!我家丈夫常年蓄养黄牛,这都是能吃的!各位兄弟只管吃。” 武松嘿嘿一笑,抬手抓住一个:“来,你这娘们,先吃一个再说。” ................ ------------ 第60章 夜黑风高,杀人好时节 第060章:夜黑风高,杀人好时节 孙二娘依旧笑吟吟,也不气恼:“客官还真是为难人,我起来便用过饭菜,这会不想吃了!” “不想吃了?!我看你是不敢吃了吧!”武松咄咄逼人道,“我行走江湖,前些日子便听过你们孟州的传闻,说十字坡下,死人累累。若是路过,肥的做肉包子,瘦的丢到河里做肥料。” 孙二娘大吃一惊,叫屈道:“客官岂能冤枉妾身,想我们半路小店,半夜三更起身,本就是辛苦劳累的活计。” “辛苦劳累?只怕夜深才好方便做肉包子吧?”武松一步上前,步步紧逼道,“老板娘,你家里丈夫呢?想必在周围看着吧?” 孙二娘心中大怒,这年轻后生,这眼神好使,竟是把她心思看得穿,事到如今,她却不能发怒,还得好好哄着! 只要让他们服了酒水,到时候全部给宰了! 先才给你们机会,你们不把握! 这会却怪不得我! 孙二娘心中发狠,张口却道:“客官安坐,若是不愿意吃包子,我去做些小菜下酒。” “你这娘子,莫要走!”武松一下子拦住她,反手道,“娘子,陪我喝一杯酒吧!” 孙二娘大怒,这个小畜生,这是要调戏老娘吗? 孙二娘恨不得一刀搠死武松! “这酒我可不敢喝,便是这一桶酒,我若是喝了,你们这么多人,如何喝得下?”孙二娘说到这里,目光却投向这群人的头领。 晁盖正好望去,对上孙二娘目光,这娘们眼神带着魅惑,简直是勾人的魂。 那水蛇腰,漫步之间,一扭一扭,别有一番风味。 可惜,这美人儿的皮下,却是一个恶夜叉,滥杀无辜,专门做谋财害命的生意。 晁盖故作疑惑道:“老板娘,你这眼睛有些干吗?一直眨呀眨的!” 噗哧! 林冲刚端着一杯茶,听到这话,一下子喷了一地。 这天王哥哥,真的会拾掇人。 果不其然,孙二娘笑容一收,差点当场破防,硬生生咬着银牙,扭身道:“我再去做些素包子给诸位品尝。” 阮小七喊道:“老板娘,还做什么包子啊,你身上不是有两个吗!” “我去你娘的!你娘不也有两个吗?全靠你娘的两个包子,把你给奶大的呢!你这个小畜生,也敢大半夜调戏老娘。”孙二娘脾气也是暴躁的,阮小七当面调戏,她如何能忍,破口大骂。 这炮仗一样的大骂,炸得阮小七都没反应过来。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阮小七平素也是个牙尖嘴利的,这会愣是傻眼了。 他本想开个玩笑,结果直接踩到了雷上,炸得稀里哗啦。 阮小七头一低,指着肉包子道:“老板娘,你看这肉馅里面,怎么有毛?还是黑的!你这肯定是肉包子!” 孙二娘骂完,出了口恶气,整个人瞬间舒坦,巧笑嫣然道:“客官,肉包子里面有毛,有什么稀奇的,畜生都是长着毛的,便是我们人,那也是有毛呢。瞧你们一个个爷们,却一个怕得要死,我就一个娘们,你们若是不敢吃,只管走便是!若是不吃,老娘也不做这生意。” 晁盖眉头一皱:“你这娘们好生无礼,既是如此,那我们走便是!刘黑子,将银钱放在桌子上。” “爷爷,俺们不吃的话,岂不是浪费了?”刘黑子傻兮兮问道。 “你若想吃,只管带走路上吃。”晁盖阴沉沉说道。 刘黑子吓了一跳,对上爷爷那渗人的眼神,差点吓尿,赶忙从怀中掏出银子,往桌子一放! “晦气!那娘们,便是算你们运气!” 一群人纷纷起身,纵然有诸多疑惑,可还是跟着出了屋子。 孙二娘将银子一提,也没有发话,目送这群怪异的客人远去。 大概这群人骑马走远,黑暗中窜出十几人,领头一个汉子,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二娘,这群人怎么走了?”汉子腰间挂着长刀,疑惑问道。 孙二娘哼了一声:“都是滑不溜丢的黄鳝,尤其是领头那个汉子,从始至终,不怎么说话,可是他说话,没人敢说不字!这群人怕是不一般!” “这帮人只怕猜到咱们开黑店了!”张青脸色阴沉,“就怕是官府中人,不能留下他们。” 孙二娘愕然:“你要做什么?” “半路寻个机会,把他们全部宰了!”张青恶狠狠说道,“若是官府中人,迟早会派人来剿我们。” 孙二娘阻拦道:“万万不可,那些人一看就是不凡,尤其是领头那三人,眼神凌厉,行走有力,都是高手啊!” “正是因为是高手,才不能放过他们!再说,刚才那些人当面调戏你,我是你丈夫,便是这等事情,我也不会放过你。”张青脸色一冷,“你只管在家中,我领着十几个兄弟,抄近路,寻一个僻静山谷,设下埋伏,趁着夜色,将他们一网打尽。” 孙二娘不放心:“还是算了吧!银子也给我们了,我总是觉得他们不好惹,不像是寻常的路人。尤其是领头三人,感觉身有贵气,好似颇为不好惹。” “怕什么?说不定他们身上有不少金银,做一笔生意,我们能快活很久。”张青绷着脸蛋,“若他们怀疑上我们,回头来寻咱们麻烦,那才是麻烦啊!” 孙二娘一听这话,也是心中咯噔一响:“也对!总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便是这个意思!趁天黑还能动手,到了天明,想要动手也就难了!” 孙二娘点头道:“我与你同去吧!” 张青摇头道:“你在家中,我们去就是。” “老娘要去便去!你莫要废话。”孙二娘泼辣劲一起,也是无敌。 张青架不住,只好道:“那便依你的意思!” 众人将东西一收,又将客栈锁好。 张青左右,有他道上的兄弟,还有小二、帮工之类,平素都是一条道走到黑的同类人。 “这夜很黑,杀人正是时候!” 话音一落,远处一棵树上,一只乌鸦发出“呱呱”的大叫,扑腾腾翅膀,破空而去。 ......... ------------ 第61章 机会给你了!可是你把握不住! 夜色行路,晁盖一行人,拉出一支队伍。 刘唐探过脑袋,问道:“天王哥哥,怕是见那酒店不妥当?所以,才让我等离开?” 林冲哼了一声:“自然是有问题。” 阮小七道:“难道还怕他们吗?若是敢乱来,正好一并砍了。想要开黑店,我们也不是吃素的。” 林冲嗤笑一声:“咱们天王哥哥,不想徒生事端罢了!我们这么多人,早些回山寨中,才是正事。江湖中的乱七八糟的事,难道都要我们去管吗?” “不错!他们不乱来,那我们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若是不知好歹,那就怪不得我等了。”武松一旁补充说道。 晁盖微微一笑:“倒不是怕事,也不是畏惧那个娘们手段。而是没有必要。厮杀之间,一个不好,便有伤亡,咱们行色匆忙,若能避开,避开就是。” “我只怕那妇人不会善罢甘休。”林冲担忧说道。 晁盖神色一冷:“小七,以前你是孤家寡人,行走江湖,开个玩笑,那也算不得什么,可是今日局面,你说的调戏话,便是代表我梁山,着实孟浪。有些时候,一句过头话,往往会惹来杀身之祸。” 阮小七脸色一红:“我知道错了。” “不算错!只是拿捏手段还要把握,我只怕你一说,让那黑店娘们暗恨在心!”晁盖心中盘算,“刘黑子、刘唐你们两个,前路探查做先锋。一会林教头在后方压阵,二郎坐镇队中。” 众人神色都是一凝,同时领命。 “现在不急,过半个时辰后,再行安排。”晁盖又吩咐两句。 阮小七有些不敢置信道:“哥哥,那店真的是黑店?他们有胆量来杀我们?” “厮混江湖的人,刀头舔血的日子过惯了!什么事情都不敢做?”晁盖冷笑一声。 武松也不隐瞒:“那肉包子,都是人肉做的!往昔我行走江湖,有些场面,我也是见识过。人肉包子,便是那样。” 嘶~~~ 众人都是大惊,刘黑子摸了摸脖子,想到那会差点吃了一大口,登时吞咽口水道:“武松哥哥,幸亏有你提醒,否则俺就吃了人肉啦!” 武松笑了笑:“你若是喝了那些酒,那娘们估计第一个把你剁碎做肉包子!” “啊?!那娘们这么狠毒?!他娘的,这是个毒妇啊!”刘黑子一脸后怕的神色,气鼓鼓地说道,“亏老子还把她当作良人,俺这眼睛,还真的是瞎啊!” “你这么肥,做肉臊子最好,那肉包子旁人见了都爱吃。”阮小七又调侃说道。 一旁刘唐也插话道:“黑子兄弟若是做肉包子,怕是要做不少肉馅,那娘们保管划算。” “特娘的!”刘黑子这会也不骂人了,越想越后怕,“俺若是一个人走南闯北,要是进这娘们的店,肯定第一个要被他害了!哎呀哎呀,吃了这次亏,往后俺可要多出几个心眼来。今日算是长了见识,娘的,莫要让我再遇到那娘们!” “你要怎的?”阮小七问道。 “遇到便给她好看!” “哈哈,你这黑子!”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这黑子率真的性子,着实让人欢喜。 林冲在一旁道:“哥哥,我有两位兄弟,听闻在二龙山落脚,我想请哥哥也去转上一圈,结识一番,往后也算是一件妙事。” 晁盖心中一喜,按道理鲁智深和杨志,也该去二龙山落草了。 只是那杨志当初押解生辰纲,跟自己有怨,晁盖也不含糊,直言道:“林教头好意,那山中有哪两位兄弟?” 这是明知故问了。 林冲见晁盖感兴趣,竹筒倒豆子道:“一个叫鲁达,原本是一个提辖,为人出头,打死屠户镇关西,后面便做了和尚,此人乐善好施,仗义豪爽,乃是好汉一个。兄长若是见到他,一定会心生欢喜。” “那还有一人呢?” “还有一人,兄长不认识此人,但这人又与哥哥有些牵扯。”林冲斟酌说道,“那人名叫杨志,乃是名门之后,曾经押解过生辰纲。” “喔!原来是他!那人当日颇为谨慎,算是一个好汉。不过,我们若是见面,只怕他还心有怨气吧。”晁盖权衡一二,这个时候,与杨志见面,倒不是什么好时机。 这个缘法,恐怕还要等呼延灼才是。 林冲想了想道:“兄长所言有理,倒不如先见一下子鲁智深兄弟。” 晁盖权衡一阵:“也行吧!” 换做往昔,晁盖还真的不怎么在意,只是那宋江,若是出事,要是把这些人给招揽了,那才是麻烦。 鲁智深此人,也是一等一的干将,若与武松配合,战力定然强悍。 见晁盖哥哥没有反对,林冲登时松了口气,自从东京之事结束。 林冲深刻意识到,他的命运,不仅与梁山彻底绑定,还与眼前这位大头领彻底关联。 只有梁山越强盛,他林冲往后才会越发的安全。 何况,他的妻子林娘子,还有岳父都上了山中。 一言一行,都需要为山中筹谋规划才是。 晁盖将攻打二牛山等事,跟林冲一通说,把林冲又是惊讶一番。 “兄长格局甚大,把握战机,也是顶级。林冲实在佩服。” 晁盖感慨道:“当初若是你在,根本不需要那么麻烦,或许会更容易一些。” 林冲笑吟吟道:“往后再有机会,只请为先锋!” 晁盖哈哈一笑:“这番前后,缴获战马六七百,操练马军,还要你来。有了马军,机动性大大增强,到时也能与官军厮杀的本钱。” “兄长的意思,我都明白。” “还有我这一身武艺,也许你指点一二。” 林冲讶然道:“兄长武艺甚好,实在太过谦虚。” “弓马骑射,这块与你,那是天差地别,如何能相提并论。三人行,必有我师。林教头,你就莫要谦虚了。”晁盖朗声说道,“还有山中不少兄弟,都是野路子出身,往后想要战场厮杀,还得好好操练。到时候你做教头,专门给我们这些教头做训练。我领头学习。” 林冲笑道:“兄长这么说,我明白了。不过,弓马骑射,不是一日之功,一日需得两个时辰的操练。” “无妨!平日多流汗,战场才能少流血。”晁盖顺势说了一句。 然而,这番话落在林冲耳中,竟让他一阵思考。 “兄长每每一句话,都有一种深沉道理,发人深省。”林冲反复念诵,眼前一亮道,“这句话实在贴切,既有鼓励,又是事实。” 晁盖哈哈一笑:“这算个什么,多留心罢了!” 话说到这里,刘黑子纵马而来:“爷爷,后援的兄弟们,刚才发消息,已在北山十里外,可与我们汇合。” 一旁林冲,不由得一惊,这位兄长,看着粗鲁,没想到心细如发,竟然早就安排了接应。 晁盖解释说道:“一路上,我们安排了三波人马接应,便是怕会出事。这批人有一百多人,可以化整为零,也能分为两批。一路上倒也方便。” “他们来得正好,若是官府追击,咱们也有防备。”林冲松了一口气,急忙说道。 晁盖点点头:“黑子,派人告诉那些兄弟,多放出一些斥候出去,有消息的话传回来。” “得令!” 当即,整个队伍开始忙活起来,一旁武松疑惑道:“哥哥,这般谨慎,那帮人当真敢对咱们动手?” “未雨绸缪,谨慎持重,方为长远!阴沟翻船的事情太多,霸王项羽何等本事,可是世上之事,最怕骄傲自满。”晁盖告诫说道。 武松浑身一震:“哥哥教训的是。” “这不是教训,而是做人做事的道理,你们既然在我身边,我知道的东西,也想告诉你们一些。” “我等受教了!”林冲、武松纷纷点头。 众人继续行路,又将干粮分发,就着腰间的水随便吃点。 又走三里多路,晁盖突然抬手,众人不解,纷纷停止。 “哥哥,怎么了?”武松不解问道。 “前面瞧着像是一个山谷。”晁盖问道。 “瞧着像是!” 晁盖又问:“刘黑子和刘唐两位兄弟,有多久没回来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好像去了有两炷香功夫。”林冲提醒说道。 晁盖眉头一皱:“等他回来再说!只怕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 林冲道:“我前去瞧瞧。” “不可!” 晁盖昂起头,月光如银,竟是洒下水银一般的光华。 “不要等了!你们被包围了!”突然,黑暗当中,一个冷酷的声音传来。 .......... ------------ 第62章 惹了一群杀神! 这个声音听着陌生,可是语气中带着冷酷与怒气。 月光很美,又很明亮。 光芒驱散黑暗的深沉,不知道为何,这让晁盖想到了逃亡的那个夜。 同样的月光洗地,犹如白昼。 说来也奇怪,自从穿越到这方世界,他好像跟黑夜结下不解的缘分。 多少件大事,都是在这夜色寂寥中发生。 难道我是夜色中的王者? 附带加成光环? 晁盖将缰绳一勒,朗声道:“哪位好汉拦路,若是叨扰,结个良缘,来日也好走动一二。” 火把陡生,只见道路两侧,一下子刮起几十个火把,知晓得山中有人,却瞧不见人影。 他们来时的后方,站着一排人,领头一个汉子,生得三拳骨叉脸儿,微有几根髭髯,年近三十五六。 在这汉子一旁,还站着一个妇人,这妇人手持双刀,正瞪着晁盖等人。 晁盖环视一圈,又对上林冲、武松目光。 “天王哥哥神算,还真是让他们追来了!”林冲苦笑一阵,神色之间,却又跃跃欲试,明显在期盼什么。 武松道:“让我将他们都结果了。” “不急!听他们说道一二。”晁盖歪了歪脑袋。 那妇人朝前走一步:“你们这群人,嘴巴不把门,既然我到店中,不吃不喝,还要欺辱我一个妇道人家,这是我家相公。” 中年男子道:“我江湖人称菜园子张青,既是遇见了,便拿下命来吧!” 晁盖大笑一声:“菜园子张青,不去种菜,跑来寻我等晦气?听我劝,早些滚蛋,否则明年的今日,便是尔等忌日!” 张青大怒,斥道:“本想着放过你们性命,可是口气如此之大,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完这话,张青一抬手,登时涌出一群刀客,便将晁盖等人包围,形势一触即发。 “保护哥哥!”武松大吼一声,当即提起太岁刀,第一个冲入战阵。 若是换做旁人,还得惊惶,可是轮到武松,却是大喜过望。 苦于一路没有施展的机会,这会正好有不长眼的东西袭杀,他第一个冲入人群。 阮小二、阮小七护在晁盖左右,那一头,林冲取出一杆长枪,便引入战阵。 “武松兄弟,我来助你!” 那道路两侧涌出十几人,可是一对上武松、林冲两个人,却是连一个回合都撑不住。 这两人,一个用刀,一个用枪,互为左右,不退反进,几个照面功夫,竟是死了一地人,剩下围攻之人,竟是吓得瑟瑟发抖,不敢上前。 张清和孙二娘面面相觑,这特娘的是怎么回事? 这两个是什么杀才? 怎么刚一见面,便要一阵乱杀。 孙二娘露出惶恐之色:“只怕碰到铁板了!咱们还是逃吧!” 张青摇着头道:“事到如今,这么多兄弟都死了,岂能一走了之!” 孙二娘跺脚:“说不让你追来!你偏要来!现在闹成这样,又该如何收场?” 张青一听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是一个男人,被女人这么一激,哪里按耐住心思,吼道:“收场?!要什么收场!这帮人能杀人,我手中的刀难道是吃素的!” 孙二娘还没反应过来,张青提刀前冲,朝着远处武松便是一刀! 武松看都没看,侧身一避,反手一拉,张青吓得汗毛竖起,猛地回刀,方才勉强抵挡,不等他反击,只觉得眼前一花,这魁梧年轻汉子,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笑容。 说来也怪,这个笑容一出,张青居然有些恍惚,好似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可是,这个念头也是刹那之间,很快便消失不见。 因为,张青发现这个男人眼中有一团火,这团火里面藏着一个白色的骷髅头! “不!”张青看到了地狱! 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想往后退一步,可是他身子猛地一抖,直接肚饿身体中多了一种无法言语的冰冷! 然后,剩下的便是麻木,还有一种不断流失的力量丧失。 “我.....我.....” 血勇过后,当灾难降临,人还会有一种懊悔,这一刻,张青盯着心口的长刀,鲜血顺着皮肤滑落,张青的眼泪哗啦啦往下滚落。 武松咧嘴一笑:“你们开黑店,杀过路人的时候,怕是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吧!这一刀,是我为他们报的!” 张青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最后,张青笑了。 他露出一丝苦笑,眼眶中眼泪哗啦啦流下。 然而,这一切落在武二郎眼中,只是稍稍讶异,下一刻,武松一把抽出太岁刀,抬脚一踢,张青横飞而出! “谁敢动我哥哥,此人便是下场!”武松抖刀一颤,眼神凌厉无比! “张青!!” 母夜叉孙二娘惨叫一声,嚎啕大哭,一下子跪在地上,她完全没想到,只是一念之差,自家相公竟是被杀死了! 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啊? 那领头的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手,便让两个手下杀他们一个大败。 自家丈夫,连那年轻人两个回合都挡不住,直接死在那人手中。 母夜叉万念俱灰,喃喃道:“想是这些年的报应吧!父亲曾说过,让我早些收手不干,可是我贪念太甚啊!今日终于踢到铁板,合该是我的报应的啊!” 这娘们一阵嚎哭,连生死也不顾了。 原本跟着张青的人,哪里还待得住,全部逃遁,连个影子都不见。 武松提着刀,刀剑还在滴滴答答鲜血:“不要哭了,我来送你上路!杀了那么多人,这会才死,你不亏!” 孙二娘抬起头,露出那张娇媚的面孔,她瞪着眼睛,赫然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杀人之间,竟然是冷漠至极,好似是个天生的狠人! 犹如天生太岁,真神魔主降临! 一抹月光洒落,正好落在他的身上,给人一种神妙的感觉。 “好!杀了我吧!我也活够了!厌倦了这个世道,厌倦那些臭男人,我累了,也好歇歇了!”孙二娘抬起头,“给我一个痛快,可以吗?” 武松提起刀,冷冷道:“放心吧!我的刀很快,砍头最快,保管让你没有痛苦。” 孙二娘登时跪在地上,昂起脖子,闭上眼睛:“送我走!” 武松面无表情,在他的眼中,谁敢威胁晁盖哥哥,他就杀谁! 没什么好说的! 哪怕是天上仙女来此,他武松照杀不误。 ........ ------------ 第63章 杀人不眨眼!孙二娘暴怒! 杀人不过头点地。 见识过晁盖哥哥的谋略,武松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眼中,晁盖哥哥有勇有谋,沉稳而有锐气,有锐气却又不莽撞。 相处多日,只觉得这位天王哥哥,身有贵气,守护在他左右,莫名给人一种难言的心安。 武松手持太岁刀,猛地砍下! “刀下留人!”黑暗中一个声音,骤然传出。 武松手腕一抖,甩出漂亮的刀花来,他眯着眼睛,顺着声音望去,神色颇有些不善。 很显然,若是来人不说个明白,武松怕是要问个明白。 黑色阴影之下,走出刘黑子、刘唐两个人,在他们的身后,陆陆续续涌出一群马军骑士。 大概三十骑左右,刘黑子竟换了一阵铠甲,腰间挂着长刀,骑在马上,马头一侧悬着两把斧头。 闭目待死的孙二娘,猛地抬头,望向来人,原本那个黑脸汉子,此刻全副武装,骑着高头大马,给人的威压实在太强了。 这些人! 到底什么来头? 这哪里是什么行走的旅人,完全就是一群职业武夫,披坚执锐,这些甲胄,岂是寻常人能拥有的? 真的是官府的军马吗? 孙二娘心中一疼,心中懊悔不迭,当时就该死死劝住张青。 可是,那个时候,怒火中烧的男人,哪里又会听他的呢? 唉! 孙二娘心中五味杂陈,心里头乱糟糟的,明明要死了,为何那个黑脸汉子要“刀下留人”。 那黑胖子催饭菜最急,莫不是还要羞辱老娘? 一想到这里,孙二娘恼怒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要杀要剐,来个痛快,难道还要羞辱我一个妇人吗?” 武松呵呵一笑,冷冷道:“你可不是什么普通妇人!” 孙二娘沉默,是啊,她会的都是杀人越货的事,事到如今,都是报应吧。 “方才老娘没死成,这会也就问问,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也好让我死个明白。”孙二娘咬着牙问道。 武松瞥了一眼晁盖,晁盖淡淡道:“我等乃是梁山水泊中人。” 孙二娘吃了一惊,那水泊梁山都是一群强人汇聚之地,听最近过路的行商说,那里换了一个新头领,名唤晁盖,是一个厉害人物。 “你是晁盖晁天王?”孙二娘惊呼一声。 晁盖淡淡一笑:“原来听说过我的名号。” “孙二娘有眼不识泰山,若是知道诸位兄长的身份,岂敢放肆。”孙二娘登时心中懊悔,肠子都悔青了。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武松不耐烦说了一句,“黑子,你叫停我为啥?这娘们,你要干嘛?” 刘黑子翻身下马,也不看武松,而是走到晁盖不远处,单膝跪地道:“爷爷,这娘们一身罪孽,俺觉得杀了她,那是太便宜她了!” 噗哧! 远处阮小七没憋住,登时大笑一声。 刘黑子恼怒道:“小七,你再笑话俺,俺死了你的烂嘴!” 阮小七见黑子一副吃人的眼神,脖子一缩,知道不能再调侃了。 老实人玩笑开狠了,一个不好便会反噬。 这么一想,阮小七讪笑道:“黑子,我不说便是就是。你莫要恼。” 晁盖意味深长道:“怎么?你有更好的主意?” 刘黑子道:“俺觉得把他家抄了,她既然跟丈夫做了这么久的生意,想必一定有不少余财,咱们都给端了,在把这娘们押解到山中,给爷爷端茶倒水,让她做一个女屠户,专门杀猪杀羊,俺觉得倒是挺好。” “哈哈哈哈!”晁盖登时大笑,这小黑子怕是看上孙二娘这熟妇了。 林冲也是过来人,笑着说道:“黑子,你这话可不老实喔?” 刘黑子抓了抓头:“俺就是觉得这娘们长得好看,杀了头挺可惜的。”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晁盖环顾一圈:“看来我们家的黑子,这是想娘们了啊!” 众人纷纷大笑,武松也回过神来:“你小子说话不老实,还说给天王哥哥端茶倒水,我看是你想这娘们端茶倒水吧。” “嘿嘿!”刘黑子一个劲傻笑。 “你这个黑脸丑鬼,莫要为我废话!我给你端茶?你想得挺美!”孙二娘破口大骂,“你这癞蛤蟆,也不看看自个是什么玩意,也想打我孙二娘的主意。” 这娘们果然泼辣! 可是这话落在刘黑子耳中,他也不恼,反而很满意的道:“嗯哼,孙二娘这个名字好听。” 晁盖提醒说道:“人家外号母夜叉,刘黑子,你敢招惹这样的妇人吗?” 刘黑子又兴奋了:“母夜叉?这个名字好生威武,爷爷,一个娘们而已,俺怕她作甚。再说了,熟透了娘们才好吃。” 晁盖哈哈大笑:“你这个憨子!” 武松哑然失笑:“这小子倒是有趣。黑子,往后咱们地盘变大,你还怕没什么小娘子吗?这孙二娘嫁过人,都是中年妇女了。过几年,人老色衰,你要着做什么。” 孙二娘一听这话,白眼珠子一翻:“你这小子说什么呢?老娘不老,瞧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就开始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你们少羞辱我孙二娘,那黑子丑鬼,莫要在那废话。我丈夫死了,让我陪他一起死。” 武松眉头一皱:“吼什么?轮到你说话没?我家天王哥哥都没发话,轮到你话这么多?” 孙二娘一听这话,心情登时跌落谷底,还不如刚才被这厮一刀砍了拉倒。 瞧那黑熊一样的黑脸汉子,好像叫什么刘黑子。 孙二娘越想越来气:“那丑鬼,你要打俺的主意,俺马上死给你看。” 晁盖好似没有听见,眯着眼睛:“黑子,这娘们你喜欢?” 刘黑子的大脸蛋,瞬间红了:“爷爷,俺就是觉得这胖娘们杀了可惜。” “你这是心疼了吗?”一旁刘唐打趣道。 刘黑子道:“暗想着这样的妇人,想必是好生养的,俺娘以前说过,屁股大的能生儿子。” “哈哈哈哈!”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晁盖道:“要是你驯服得住这娘们,我就把她许给你做老婆。” “爷爷,这话是真的吗?”刘黑子大喜。 “前提你要降得住。”一旁林冲提醒说道。 “俺怎么降不住,不就是一个娘们吗?没有俺高大,又没有俺气力大!爷爷要是把她赏给俺,俺好好让他教育她,让她以后改邪归正。”刘黑子一本正经说道。 孙二娘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破口大骂道:“刘黑子,我改你娘的头!你这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你去死吧。” ....... ------------ 第64章 男人雄风!试试我的厉害! 刘黑子见母夜叉孙二娘气急败坏,只觉得脸上无光,当即喝斥道:“叫什么叫!有老子在,你起码有条命,没有老子,叫你人头落地!” 孙二娘脑袋一歪,气呼呼道:“老娘便是死,也不嫁给你这个黑熊!” 刘黑子也不气恼,拍着手道:“哎嘿,就是这样,你越生气,老子越喜欢你!瞧你这个泼辣劲,俺心里面就跟一头猫咪抓了一样,实在痒得很啊!”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武松也是无奈摇头,这憨子还真是有憨子的手段。 晁盖瞅着眼前一切,心中倒是无所谓,一个母夜叉,杀了也就杀了。 可是没想到,心腹刘黑子居然看中这娘们,着实让人意外。 不过,恶人自有恶人磨,这王八对绿豆,或许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张青既然死了,历史早就发生了改变,换做以前,张青怎么可能追击他们。 蝴蝶翅膀扇动,果然很多事情都发生变化。 那孙二娘心中一片冰冷,周围都是男人,他们都在大笑,将他当作一个玩具一样! 尤其是那个天王晁盖,更是冷酷无情! 这样的男人,还真的是冷血,分明是把他当作一个物品,那眼神中的无所谓,简直让人恐惧与发寒。 我好恨啊! 孙二娘心中憋屈,又是懊悔,恼恨自己不该冲动,当初若是恭敬请他们离开,哪里会有这些事情。 若是让张青不去追击,也不会连累丈夫的性命都丢了。 念头转动,孙二娘最终叹了一口气,现在说这些又用何用! 丈夫尸骨未寒,她却要嫁给旁人! 孙二娘万念俱灰,不由地想:也许这就是报应吧! 想她坏事做尽,现在连去死都难,还要受这帮人的侮辱。 这一刻,孙二娘一心求死,瞅见武松身旁的长刀,登时扑过去,便要自我了断。 武松见这娘们情绪不稳,早有防备,见这娘们冲来,太岁刀一收,一脚踢出! “啊!”孙二娘惨叫一声,整个人踢飞数米之外。 孙二娘支撑着身子,嘴里都是血水,神色刚烈,大叫道:“杀了我!莫要辱没我!” 她也是有性子的,这辈子嫁给张青,又不是水性杨花之辈。 想她二娘,也是生得貌美,男人垂涎她,那也是正常。 她开店至今,这不知道多少人贪图她的美色,死在她的手中。 罢了! 既然是报应,那就来个同归于尽好了! 刘黑子一阵小跑过来,喊着道:“武松哥哥,你下脚可得轻一点,要是把她踢死了,俺往后还怎么让她给我生儿子!” “生你娘!你给我滚蛋!”孙二娘破口大骂,当即跳起来,便朝着刘黑子身上抓! 刘黑子一身甲胄着身,嘿嘿一笑道:“婆娘,俺要驯服了你,爷爷才肯把你嫁我。现在便委屈你了!” 孙二娘哪里肯听,大声道:“你这黑熊,莫要碰老娘,你若是碰我一分,我便死给你看!” “你可不能死,老子要娶你,让你做俺的浑家!”刘黑子浑然不顾,上前一把将她抄起,直接夹在腰间。 这家伙的力气,好像又大了许多。 “你干什么!放开我!快些放开我。”孙二娘一阵拳打脚踢,连鞋子都蹬掉了。 可是,不管孙二娘如何闹腾,这黑熊一样的男子,犹如一座铁塔,纹丝不动! 下一刻,一团破布竟然直接塞入她的口中,不等她反应过来,这黑熊将她直接丢在马背上。 刘黑子翻身上马,喊道:“爷爷,咱们走吗?” 众人见黑子干脆利落,林冲关心道:“黑子啊。这婆娘厉害,娶这样的娘子做浑家,还得小心一些啊!以我所见,还是关押一阵子再说为妙。” 晁盖也道:“刘黑子,孙二娘可不是寻常女子,你若是不小心,丢了性命,那就得不尝试。” 林冲又道:“天下女子何其多,你不曾婚配,往后娶个黄花大闺女,难道不好吗?” 刘黑子却摇着头:“林冲哥哥,俺娘说过,嫁过人的娘们不矫情,这娘们对她丈夫仁义,一心寻死,俺黑子便喜欢这样的!往后,俺让她回心转意了,便会安心生娃,也会对俺好的!” 刘黑子想得简单,他跟随晁盖爷爷之前,便是一个泥腿子,朝不保夕,日子清苦,随时都会完蛋。 莫说女人,便是活下去都很艰难。 现在不仅活下来,还跟这么多厉害的哥哥一起杀敌,这简直就是祖坟山冒青烟。 他根本不敢奢望什么,便是什么年轻的黄花大闺女,他刘黑子压根不愿意去想。 我这条命,哪里跟那些小娘子在一起呢? 就跟牛嚼牡丹一样! 他这样的,最配的便是孙二娘这种敢爱敢恨的妇人。 像极了她老娘的脾性! 可惜,她老娘挣命了一辈子,却是一个苦命的。 父亲活活累死的,老娘跟他住在草棚子,没吃的时候,一点点口粮,她都是吃三口,然后说吃饱了。 那个时候,他还小,正是馋得紧的年纪,一听娘说吃饱了,那会可高兴了。 抱着那破陶碗便是吃个干净,便是掉在地上的都要舔个干净。 可是,就这么省也不是办法,往后几年,老娘的身子骨还是垮塌了! 没有亲娘,刘黑子哭了好多天,望着下葬时候,母亲瘦骨嶙峋模样,刘黑子心如刀割! 一辈子啊! 娘亲的一辈子,便是一顿饱饭都没吃过,临死之前,还哄他说不饿! “娘啊!”刘黑子突然吼了一声,转而低头看了一眼孙二娘,“你莫要不听话,俺会对你好的!” 孙二娘一脸懵,先是听他叫娘,后面说的话怎么听,都是相反的意思。 她呜呜半晌,却又说不出话来。 “好!俺知道你是答应了!你那男人没本事,这世道女人没男人,活不长远。你只管跟着俺,只要俺活着一天,便给你一天好日子!便是俺死了,俺爷爷也会照看好你!”刘黑子一阵说道,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孙二娘听。 晁盖朗声道:“既是你喜欢的,先带回山中,莫要大意才是!若是调教好了,便给你办喜事,到时候喝你喜酒。” 晁盖是不在意的,一个开黑店娘们,若是死不悔改,只能杀了了事,对这种人,不需要讲什么道义。 刘黑子大喜:“有爷爷这句话,俺一定把她训好!” 晁盖哈哈一笑:“那便寻人,把这些人先埋了。我们先走。” 这支队伍,再次徐徐向前,这一走,便又是一个多时辰,眼瞅着东边泛起鱼肚白。 林冲道:“兄长,那我们还是去二龙山吧!” “就随林教头的意思!”晁盖点点头。 那一头,刘黑子策马在前,瞅着孙二娘身子都软了,当即将她提起放正,扯开口中麻布。 “要喝水吗?”刘黑子问道。 孙二娘恶狠狠地道:“臭狗熊,迟早我要宰了你!” 刘黑子哄了一路,听到这娘们还在聒噪,登时眼珠子一蹬:“你若是再废话,俺马上回去把你丈夫挫骨扬灰!” “你敢!”孙二娘大吼一句。 “你看我敢不敢!” ............ ------------ 第65章 世道的残忍!全盘考虑! 孙二娘扭过头,漂亮的大眼睛中,此刻有愤怒,还有一种毁灭的情绪。 刘黑子不甘示弱,虎目瞪着:“死很容易,活着却很难!你男人死了,往后我就是你男人!” “别做梦了!你不是!”孙二娘眼泪滚滚,扑簌簌往下流,“是我害死了张青,你这个浑蛋,让我一个人清静清静啊。” 刘黑子绷着一张脸,他又想到自家那个可怜的老娘。 也是跟孙二娘一样,固执而坚持,有抗争之心,一直不服命运的安排。 可是,最终如何呢? 一如晁盖哥哥曾经说过的那样,人是熬不过大势摧残的。 他的老娘没有熬过时间的践踏,连她的男人都死在前头,很多次,她的老娘都会反复唠叨一句话: “黑儿啊,是为娘克死你爹的呢,若不是还有你,娘早就想死了。这世界太苦,苦得不想活下去了。” 那个时候,刘黑子个子很高了,比娘亲还要高,犹如一座小山,便是瘦削一些,每次听到母亲这么说,刘黑子便非常的恐惧。 这个世界最后的亲人,这么说话,让刘黑子感到一种惶恐和绝望。 每次遇到这个时候,刘黑子便会安慰母亲,甚至哀求她不要再说这些。 大多时候,他们都会抱头痛哭,那些零星的记忆,明明都已过去,可是很多时候,它都会自动跳出来,刺激着刘黑子的神经。 终于,刘黑子眼眶一红,喃喃道:“只要你不闹腾,我便不折腾你。” 孙二娘沉默,有些奇怪地转身,望见神色落寞的丑鬼! 这个家伙! 一男一女,过去还是陌生人,便是连孙二娘还嫌弃这个黑脸汉子聒噪,一心想着要将他给做成肉包子! 可是命运实在太会开玩笑了啊。 转瞬之间,这个黑脸臭汉子,居然说要做他的男人! 她的男人死了,她成为一个寡妇了! 一路而行,一男一女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刘黑子在想自己的老娘,为她哀伤,埋怨自己没有本事,让老娘没有享过一天的快活日子。 孙二娘想着死去的张青,她懊悔丈夫为自己而死,这件事情,本质上她有很大责任。 “我是个寡妇了,张青,是我克死的。”孙二娘低着头,自言自语。 她说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内心独白,又生出某种恐惧。 饶是泼辣的女人,面对寡妇和克夫,都有一种天生的畏惧。 可是,孙二娘为了安抚内心,主动把自己划归成为克夫的一类。 刘黑子听得清楚,他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继续前行,一直到天边的太阳冒头,扬起马鞭道:“昨天的太阳,和今天的太阳,一样吗?” 孙二娘昂起头,眼泪还在流淌,明明应该为张青守孝哭泣,可是眼下,却成为俘虏。 她的心中矛盾到了极点,听到刘黑子的问话,她情不自禁抬头,顺着东边的天空望去。 “我....我不知道。” 刘黑子道:“很多事情,用不同的角度和视角,得到的结果是不同的。事已至此,非要给自己强加一个身份,俺爷爷说过,一切向前看!” “你爷爷?”孙二娘眉头一皱。 “晁天王,他便是俺的爷爷!”刘黑子很是干脆的说道。 “他又不大,为何叫他爷爷?” “因为叫大哥我没资格,我觉得喊他爷爷,才适合我!” 孙二娘露出疑惑之色:“听你的意思,这位天王很不一般?” “爷爷往后是要做大事的!你这娘们不懂!”刘黑子向往说道,“你若是死了,往后就可惜了,再也见不到这样的风光了。” “风光吗?”孙二娘那妖娆的身子,猛地一颤,不可思议地望向东方。 “我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记得爷爷说过一句话,他说,每一个生下来,都不想走上挣命的道路!可是这世道太坏了,坏到了极点!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了!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刘黑子轻轻提着缰绳,“二娘啊,纵然没有今日之事,难道你要开一辈子的黑店,做一辈子的肉包子吗?” “你......你怎么懂得这么多?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一刻,孙二娘彻底震惊了。 她一直轻视的这个黑脸汉子,居然心中有丘壑和高山,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她过去不曾听闻过的! “我以前就是一个傻小子!我懂得这么多,都是爷爷告诉我的!他说人的命运,在同一个志向下,也能够改变的!”刘黑子一脸向往的说道。 “改变?改变什么?”孙二娘的声音开始颤抖。 “二娘,你的眼神告诉我,其实你已经知道答案了!” 孙二娘的眼神,变得无比惶恐,好像这个答案,比杀人还要可怕。 “你们竟然要造反!那可是杀头的大罪!” 刘黑子没有半分恐惧,甚至还有一种莫名的骄傲:“要做就做大的!人嘛,迟早都要死的!我娘亲死的时候,她做了一辈子的好人啊。可是这世道又是怎么对她的啊!” 当这个黑脸汉子说到这里,眼神瞬间变了,变得无比的嗜血和愤怒:“她一辈子都在努力,只想活下去,只想把我养大!可是到头来,她临死之前,都没有吃饱过一餐啊!老天爷,她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地对她!” 哇哈哈哈哈哈! 刘黑子仰头大笑,可是笑着笑着,他的眼泪犹如开闸的洪水,喷涌而出,他的面容扭曲,还有一种无助到极点的哀伤:“娘亲!我的娘亲!儿子无能啊!” 孙二娘愕然呆立,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的眼泪跟着流淌。 一个人的哀伤,是可以传染给旁人的。 人是能够共情的,一个年轻的男人,当着她的面,嚎啕大哭,孙二娘只觉得心头一暖,母性泛滥。 “不哭了!”孙二娘伸出手,轻轻抚住他的脸。 刘黑子低下头:“二娘,活下去吧!跟过去告别,否则谁都救不了你!我家爷爷,那是做大事的!” 孙二娘沉默了,她从最开始的彷徨,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梁山。 “我们这是要回梁山吗?”孙二娘稳定了情绪,脱口而出。 刘黑子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我们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去做。我们要改变这个世道,改变这乌七八糟的现状,让天下的百姓,能够有一口饭吃!” 孙二娘一阵沉默,正在这时,早晨的光芒,扑面而来,正好落在她的脸上。 这一刻,她好像有些理解刘黑子的话了。 这是新的一天啊。 “喂!前面有拦路的!大家都小心一些!” ......... ------------ 第66章 人心所向!流民的疑问 队伍的前方,有一群流民拦住道路。 瞅着衣衫褴褛,有几个捧着破碗,瞧着凄凄惨惨,领头的一个老者,壮着胆子道:“各位大爷,行行好。能给些吃食吗?” 众人望向晁盖,晁盖道:“您是从哪里来?” 老者道:“从北方来,那里遭了饥荒,想去江南,能挣些活命就行。” 晁盖环视一圈,大概有三十多人,其中有女子,还有孩子,随口道:“一路南下,只怕艰难。” 老者苦笑道:“都是一条条烂命了,若是半路死了,就顺势埋了,尘归尘,土归土。” 远处孙二娘听到这话,眼神一黯,她好像想到什么,开口道:“这样的流民,现在很多吗?” 刘黑子反问道:“你是在问我吗?” 孙二娘没好气道:“不是问你,我问谁?” “那我是谁?”刘黑子坏笑说道。 “你是黑熊,一头蠢猪!总行了吧!”孙二娘不服气道。 刘黑子神色一冷:“北边流民甚多,这些年贪官横行,横征暴敛,老百姓朝不保夕,你开黑店,哪里会想这么多。外面的世道早就变了,很多人都活不下去。” “行了!别总是说这!现在都是你们俘虏了,还开什么黑店!莫要反复说这事。”孙二娘脸上挂不住。 “你回山之后,打算做什么?”刘黑子又问,大概也就是懒得再废话。 “杀猪!”孙二娘脱口而出。 刘黑子不解道:“干嘛杀猪?” “不是你说的吗?让我杀猪,杀羊!”孙二娘哼了一声。 “你喜欢就成!”刘黑子补了一句。 孙二娘翻了一个白眼,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晁盖那一头,当即拿出一些干粮,然后众人策马而去,并没有过多停留。 等众人离开不远,武松不解道:“兄长,为何不送一些金银?” 晁盖摇头道:“你是怪我没有仁善之心吗?” 武松脸蛋一红:“倒不是这个意思,想着兄长不是小气之人,以前对我们都是大方得很,这些可怜人,哥哥反而没有伸出援手,我很是奇怪,难不成里面有什么门道?” 晁盖哈哈一笑,却不言语。 一旁林冲心领神会,提醒说道:“二郎,晁盖哥哥这么做,才是对的。” “嗯?这是为何?”武松更是疑惑了。 “若是咱们在梁山周遭,遇见这些人,给金银都行,可是咱们身份是什么?”林冲帮着解释道。 “原来是保护我们自己吗?”武松赶忙说道。 “天王哥哥作为首领,身负我们的安危,自然要谨慎持重,而不是随心所欲。咱们这么多人,若是胡乱给出金银,一旦让有心人察觉,对我们可不是好事。当然,这是其一。” “那第二呢?”武松是个聪明人,稍稍提点,他就明白个中门道。 “这其二吗?金银之物,容易招惹灾祸,那些流民身份背景,我等并不清楚,万一他们身后还有强人,故意让这些流民乞讨,若是见我们出手大方,搞不好还会生出抢夺之心。” 武松恍然大悟,他终究江湖历练不足,细细一想,又补充道:“还有一点,若是流民并无问题,身上若是携带金银,反而容易引发杀身之祸。” 晁盖点头赞道:“二郎举一反三,不明则问,发问而自省,甚好!” 一旁林冲也赞道:“武松兄弟,往后定非池中之物。” 武松被夸的不好意思,连忙道:“我还年轻愚笨,当不得这般夸赞。” “走吧!还有一段路程呢。” 众人一路前行,一旁林冲道:“晁盖哥哥,那孙二娘,当真让他跟在刘黑子身边?” “王八对绿豆,刘黑子看着鲁莽,实则心细如发,先让他们处处看。”晁盖顺势说道。 “若是那娘们害了黑子,岂不是糟糕?”林冲担心说道。 晁盖淡淡道:“人与人之间,那是有缘法的。孙二娘这娘们,若不是刘黑子伸头,早就被砍了脑袋。既然黑子刀下留人,这缘法便要落在他的身上! 这个娘们他喜欢,他就要有心理准备!” 林冲一愣,他是完全没想到晁盖哥哥,居然有这么神奇的想法。 “可我还是有些担心.....”林冲非常欣赏刘黑子,觉得这小子若是好好操练,往后一定是个大将。 “不用担心,孙二娘不想死,这是个混世的女人,女人跟男人不同,男人要的是刚烈,女人要的是延续。再说,她是被俘虏了,男人也没有了。现在有人庇护她,她迟早会想明白的。”晁盖慢悠悠说道,不慌不忙,好似看透一切。 “那娘们当真不会乱来?”林冲半信不疑道。 “人在失去理智的时候,会做出冲动的行为,可是冷静下来,她考虑最多的是,如何活下去!既然是俘虏,她会接受这个命运。”晁盖缓缓说道,“女人是最真实的,这个世界是男人的,女人不能没有男人,就如男人不能女人一样。” 林冲佩服的五体投地:“兄长洞察人心,林冲不如也。” “你就放宽心吧!刘黑子需要一个女人照顾,才会将他的潜力展现出来,他还年轻,孙二娘这个女人有他非凡的地方,时间会告诉我们答案。” 林冲只好点头,他现在也说不好,很多时候,根本无法看透这位大当家的心思。 然而,很多事情最终走向,却又证明晁盖哥哥说的都是对的。 这往往才是让人感到钦佩的缘由,能够动若观火,看透本质的人少之又少。 晁盖哥哥便是这样的厉害人物,光是跟在他的身后听,他说说话都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晁盖并不怎么关心孙二娘的命运,也谈不上好感与恶感。 这个世道,江湖人的看待标准,很多时候跟后世完全不同。 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很多时候男人也好,还是女人也好,贩卖的价格或许连一口牲口都不如。 所以这才是悲哀的地方。 “那回山之后,那娘们打算如何安排?”林冲好奇问道。 晁盖想了想:“林教头,你觉得呢?” “这个,我也没想好!”林冲尴尬说道。 晁盖哈哈一笑:“莫要担心,上山之后,孙二娘会说的,她那个性子,一个人在家中待不住的。” 林冲露出疑惑之色:“哥哥说这话,好像对孙二娘很熟悉一样?” “哈哈哈哈!”晁盖心中一惊,差点露馅了,赶忙故左而言他,“我也是瞎猜的。瞧着他一个做生意的,想必也是活络的,岂会待在一个地方,啥事都不做。” “听兄长说话,每每都有奥义在其中,让我深思良久,实在有很多地方学习。”林冲忍不住赞叹道。 “其实一个人最难的是节制,还有一个是自省,我们都会高估自身,所以自省很重要,能够发现自身的问题,而节制,则是不要过度!可是节制说着简单,却又是最难的事情啊!” “节制吗?是啊!这个两个字,若是细想,的确是这样。” “咦?前面有一个酒店!”晁盖昂起头,面露喜色。 武松喊了一句:“不会又是黑店吧?”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晁盖笑着说道:“哪有这么多黑店。只管安心进去点一些酒水,我们好好吃上一顿。” ......... ------------ 第67章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众人听晁盖哥哥这么一说,纷纷大笑。 这酒店不大,可是门口挂着一个“酒”字的幡子,随着清风晃动。 今日又是好天气,可是气温一日比日高,倒是让人难受的很,加上众人奔波不停,又遇到一场啊厮杀,此刻也是心浮气躁,只想找个好地饱餐一顿。 众人纷纷下马,刘唐领头上前:“店家可在?有些吃食酒水吗?” 这话一出,望见灶边一个妇人探出头来:“客官,这个点有些早,要是吃饭喝酒,怕是要等一阵子。” 刘唐道:“有酒有菜便是,不会少了你们银子!有什么吃的,尽管送上来。” 话音刚落,晁盖等人陆陆续续涌入店中,那妇人侧身一瞧,见一个个壮汉,还有身着铠甲的汉子,登时脸色微变,当即道:“我去唤我家丈夫,过来帮忙,他是会做饭菜的。” 很显然,这娘们有些害怕,实在晁盖这帮人,杀气太盛。 晁盖也不慌,抬手道:“大家都坐吧!你只管去寻家中丈夫,我们也累了,便在这里歇息一番。” 妇人挤出笑容:“那诸位客官稍等。” 这妇人径直往后寻人,晁盖环视一圈,见屋边有一个年轻人,缠着短衫,系着头发,正在摆弄几坛酒,嘴里嘀嘀咕咕,脸色很是气恼。 晁盖喊道:“喂,那小子,正好拿你酒,给我们尝尝。” 不想那年轻人扭过头,笑着道:“客官,这可不是普通酒,这是俺捣鼓的新酒,还不知道好坏,弄不好要喝死人的。” 刘唐大声道:“莫要夸张,哪里有什么能喝不能喝的。只管端来,又不是不给钱。” 那年轻人涨红着脸:“客官,我不是开玩笑。我这酒有些有毒,喝了眼睛会瞎。不是吓唬诸位,一会我姐夫来了,自然有好酒伺候。” 刘唐还要说话,晁盖抬手阻止,眼中露出玩味之色:“小兄弟,你打算酿什么酒啊?” 年轻人站起身,叹口气道:“我想让酒的烈度上去一些,之前偶然得到过一点这样的酒,然而至于具体的缘由,我却又不清楚。” 晁盖心中一动,他一直想要炼制酒水,依靠孙记商行、朱记商行的贩卖,这一定是一个好生意。 当然,其中还要依托沧州柴进大官人,这酒水生意那是能做的。 “原来如此!你想要炼制出酒中之精吧!”晁盖提醒说道。 还有一桩生意,便是精炼盐。 眼前这小子,看着一副很痴迷的样子,晁盖登时生出招揽之心。 “酒之精?”年轻人神色一动,当即放下酒坛,疾步上前,“还请大哥指教一二。” 晁盖哈哈一笑:“这个说起来很麻烦。” “柳建南,还不到一边去,一天到晚,不知道想个什么东西!退下!莫要打搅了客人。你这傻子,真的有这样的技艺,那一定是独门绝技,你张口讨要,着实犯了忌讳!”那妇人突然走出,大声训斥说道。 这年轻男子,原来叫柳建南? 下一刻,还有一个矮壮汉子走出,他刚要说话,忽而神色一怔,转而大喜道:“师父!” 林冲也是一惊,瞅见来人,也是惊讶道:“曹正,怎么是你?你怎么在这里?” 晁盖心中瞬间了然,果然是曹正啊! 这小子跟杨志、鲁智深关系密切,后面一并占了二龙山。 眼下,只怕也是开一个酒店作为掩护,也好打探周遭消息。 曹正面色大喜,赶忙道:“弟子从东京城离开后,后面便想着做生意,在本家有个财主,使了五千贯钱让小人做生意,没想到我没本事,这生意没做好,还折了本钱,小人没脸回去,便呆在山东,正好入赘在这庄户人家,这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叫她柳氏便是。 这柳建南是我的妻舅,他有些武艺,不过喜欢酿酒,我这店中的酒水,基本都是他酿的,只是.....” 说到这里,曹正迟疑一阵。 晁盖问道:“可是什么?因为他想要炼制一种全新的酒来?” 曹正哈哈一笑:“他就是乱搞,酿酒几百年来,都是循序发展的,哪有那么容易。这几年,好多粮食都被这小子给糟蹋了!” 一旁林冲道:“曹正,还是先弄些吃的再说,我们赶了夜路,到现在都没吃过热乎的食物。” 曹正一拍脑门:“师父稍等,我跟浑家马上后厨忙活。” “那就麻烦了!”晁盖笑着说道。 “不敢不敢!”曹正见师父林冲,对眼前这个壮汉,颇为礼遇,猜测身份不凡,哪里敢受这歉让之词。 曹正当即退下,准备吃食。 一旁林冲坐下,一脸恍惚之色,半晌才道:“我都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曹正。” 晁盖明知故问道:“这小子真是你的弟子?” 林冲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道:“的确是我的弟子,不过往昔情分不多。我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以前是个屠夫,祖传做这个事情,擅长屠杀牲畜!” 一旁刘黑子听到这话,兴奋道:“林教头,他既然擅长这个,便随我们一起上山好了!我梁山正需要他这样的人才。那样的话,俺娘子便不用杀猪了!” “放肆!”晁盖厉声训斥道,“刘黑子,我看你是昏了头。随意掌握命运吗?人家酒店开得好好的,为何要随我们上山?我们都是逼上梁山,那都是不得已的事情!可是谁要做逼旁人上山,我晁盖第一个不放过他!” 刘黑子吓了一跳,赶忙跪下道:“爷爷,俺失言了!还请爷爷责罚!” 晁盖大刀金马坐着:“我们山中兄弟,往昔都是安稳过日子,落到今日又是为何?若是强迫旁人上山,我们与官府那些恶人,又有什么区别?刘黑子,你明白了吗?” 刘黑子懊悔不已个,暗骂自己鲁莽:“爷爷教训的是,黑子明白了!您罚俺吧!这样俺心里好受一些。” “罚你吗?那就罚你跟在林教头后面好好演武,若是不合我心意,这二娘也不会嫁给你!”晁盖沉声说道。 刘黑子着实吓到了,连连道:“俺晓得了!俺一定请教林教头,好好练功。” 林教头赶忙道:“天王哥哥,莫要生气。黑子也不是有心,还请哥哥宽恕一二。” “哼!林教头给你求情,算你走运。一会谨言慎行,莫要胡乱言语。” “黑子明白了!”刘黑子吓得满头大汗,缓缓起身,坐在一旁桌子上,一脸后怕之色。 站在不远处的孙二娘,瞧得一清二楚,偷偷去看晁盖,心中震惊不已。 她这一路算是搞明白了。 那林教头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那可是一个好手,这样倨傲之辈,竟然以晁盖为尊,一副心服口服姿态。 不但如此,周遭好汉,显然都以他马首是瞻,便是眼前这黑熊一样的汉子。 从见到他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的姿态。 然而,晁盖一发话,犹如雷霆之威,吓得他脸色惨白,敬畏至极! “江湖传闻,晁盖仗义无双,号称托塔天王!这晁盖到底有何手段,竟然能收取这么多好汉的忠诚?” ........ ------------ 第68章 孙二娘的震惊!拔刀! 在孙二娘瞧来,那林冲武艺卓绝,还是一个京城教头,按道理,他肯定能做梁山寨主! 可是,这梁山之主却是晁盖! 瞧着晁盖不怎么说话,也不见施展武艺,却得这帮武夫、狠人的效忠,孙二娘这个江湖女,愣是想不明白。 难道这个人武艺非常高? 还是很有计谋? 亦或者很有钱? .......... 孙二娘想了一圈,竟没有任何答案,心中犹如一只猫儿在抓,抓得她心痒难耐,她很想明白,这个神秘的男人,到底有何不凡之处! 众人七嘴八舌,气氛逐渐热闹,没一会,曹正和他婆娘端来一道道菜肴,又特意送来酒水。 鸡鸭鱼肉,还有猪头肉,曹正亲自为晁盖等人倒酒,气氛颇好。 曹正想着道:“师父,我听说您落草梁山,这次下山,是为办差吗?” 林冲笑着道:“你没说错,我眼下的确是梁山中人,曹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梁山大当家,托塔天王晁盖!” 曹正大惊道:“莫不是劫持生辰纲的晁盖天王!” “不错!正是在下,得诸位兄弟们抬举,勉为梁山之主!曹正兄弟的本事,我听林教头提起过,一直想见一面,今日得见,实在欢喜。”晁盖这话说得滴水不漏,让人如沐春风。 曹正激动万分,赶忙拜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今日实在荣幸,竟然见到师父,又遇天王哥哥,实在是大喜日子!我再去弄几个好菜,一会陪哥哥们喝酒。” “不急不急,这么多菜,我们先喝酒。正好我与你师父,有些问题要问你。”晁盖赶忙拦住说道。 曹正一脸欢喜,可还是对柳氏道:“浑家,你在去后厨添几个菜。” “好嘞,奴家这边就去。”柳氏赶忙回身忙活。 林冲几人劝说都不行,倒是那妻舅喊道:“姐夫,前些日子新酿的酒,我尝过还不错。干脆拿给这些兄长们饮用。” 曹正吓了一哆嗦,连忙摆手道:“妻舅啊,你少说些话吧!你这酒,上次把人都差点给喝死,这些都是我的贵客啊。你赶紧去帮你姐,别再提酒了。我求你了。” 众人哄堂大笑,弄得柳建南涨红着脸:“姐夫,店里的酒,不都是我酿的嘛。平素卖得甚好,你也是常夸我的,我这新酒,比往昔的更好,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你正儿八经地酿酒,那是极好的!可是你那些乱捣鼓的酒便不要拿出来了。心意我是知道的,可是你这心意一个不好,那是要死人的!回头等你技艺再长进一些,回头再说。”曹正还是坚定地说道,根本不愿意让妻舅来吓唬人。 这可不是开玩笑! 这妻舅平素怎么胡闹都没事,今日来的都是重要客人,要是喝出事,他曹正以死谢罪都不行。 柳建南气呼呼地扭过头,刚要离去,便听一个声音道:“既然是柳建南兄弟的心意,便送上一坛子尝尝滋味。” 柳建南赶忙转过身,欢喜道:“天王哥哥只管放心,这个酒我都尝过,是我研究出最好的一种!绝对不会有事情。” 曹正急道:“天王哥哥,万万不可啊。不是小人不给酒喝,而是我这妻舅的酒,他捣鼓的那些奇奇怪怪的酒,的确很是麻烦,若是有个差池,小人的脑袋砍了也不够啊。” 林教头也有些担心,曹正是他徒弟,要是哥哥喝酒中了毒,他林冲也不好交代啊。 “兄长,还是算了吧!这酒也很不错,我觉得曹正说的话有道理。”林教头赶忙道,“柳建南啊,你的那些新发明的酒,回头我们再试试吧。你觉得如何?” 柳建南登时跟霜打的茄子一样,呆呆站在原地,不知道是滚蛋,还是往前一步。 “担心什么。曹正啊,你这妻舅乃是奇才,他实在改善酒水的炼制手法,其中出一些纰漏,那也是正常。只管让他把酒送上来,我闻一闻,尝一尝就知道了。” 晁盖作为特种兵,那是鉴别一些酒水,可是相当有经验。 喝酒中毒,很多都是甲醇的原因,酒水酿造过程中,毒性物质没有蒸馏好的缘故。 这柳建南谈吐之间,对酿造酒水很有研究,这可是他心心念念的人才啊! “好!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柳建南急忙转过身,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这小子抱来一坛酒。 这酒坛子上还有不少黄土,柳建南先用水冲洗干净,有用麻布擦拭好之后,先给自己倒了一碗。 他二话不说,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然后露出痛苦姿态,又道:“姐夫!我喝了,没问题的!” 曹正还是不放心,只管道:“你先在一旁坐着,过半个时辰再说。” 柳建南:“......” 别啊! 我都以身试酒了,怎么还信不过我? 难道要让看我啥时候中毒吗? 你是我的亲姐夫啊! 众人又是大笑,晁盖也不好再说什么。曹正他们担心安危,也是一种关心。 众人当即端起酒杯,开动筷子。 晁盖一干人,都是又累又饿,这会吃上热食,只觉得腹中舒坦,便是心情都好上许多。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曹正想了想,再次道:“师父,此番路过此地,是要回山,还是特意来此?” 林冲也不隐瞒,朗声道:“眼下梁山日渐兴盛,正是壮大时候,我之前得到消息,二龙山杨志、鲁智深两位兄弟,在这里占山为王,曹正,你知道吗?” 曹正一拍大腿,道:“师父,这两位哥哥眼下占据二龙山,发展得好呢。那我现在去请他们来,如何?” 林冲想着道:“那让我与你同行吧!” 曹正道:“也好!他们若是见到师父,一定会万分高兴。” 晁盖记得清楚,原本剧情当中,杨志当初在黄泥岗被他劫持了生辰纲,原本打算一死了之,后面不甘心,与曹正偶遇,后面又跟鲁智深碰上,这三个人商量一阵,便上山将二龙山地给掀翻,他们两个做了头领。 如今看来,他的到来,却是改变很多东西啊。 原本之中,林冲根本不可能下山去寻林娘子,现在林娘子不仅很好,连高衙内都被杀了! 现在,他晁盖还下山营救林冲,又跟孙二娘他们扯上关系。 张青还被武松给砍了! 的确很多都改变了啊。 “哈哈哈哈!曹正兄弟在吗?洒家和杨志兄弟来看你了!快些快些,赶了一路,这会口干舌燥,快些给洒家吃一些酒水,犒劳一下我这五脏庙!” 这在这时候,外面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音洪亮至极,别有一股豪迈! 曹正欢喜道:“哎呀,今日还真的是大喜的日子啊!正说着他们,想必是鲁智深哥哥来了。” 晁盖脸色微微一变,顺势望向门外。 只见一个魁梧和尚,还有一个青脸汉子阔步而来,这两个人一进屋子,目光登时一凝。 尤其是青面汉子一见晁盖,先是一愣,继而勃然大怒,一只手猛地按住腰间长刀:“原来是你这厮!让我好找啊!” 此话一出,气氛骤然一冷,一时之间,刀剑铿锵声音此起彼伏,一瞬间剑拔弩张,大有火并之势! .......... ------------ 第69章 杨志的挑衅!复仇! 小小饭店,一瞬间刀光剑影,剑拔弩张,气氛紧张。 不断有叫骂声传来,还有嘶吼之声,对峙的威压,让现场变得格外凝滞。 这样的场面甚少,吓得柳建南与那柳氏,瞬时缩到后厨,不敢出声。 刘黑子昂着脖子,高声道:“你这厮做什么?见人便拔刀!当我们好欺负吗?” 那青面汉子哼了一声,盯着晁盖,龇牙道:“晁盖,我们好久不见了!” 晁盖淡淡道:“原来是杨统制,黄泥岗一别,兄弟还好吗?” 杨志一脸怨恨道:“我差点自杀而死,时常想着天王,恨不得把你大卸八块,以泄心头之恨!” 晁盖哈哈道:“今日我便再次,可随时来卸!当然,前提你有这个本事,若是没有本事,那还是掂量掂量一二。” 杨志脸色一沉:“你当我不敢吗?” “敢不敢不重要,而是行不行的问题!”晁盖争锋相对说道。 作为一寨之主,有些时候,需要顾全大局,可有些时候,还得强硬到底,竖立首领该有的凌厉! 此话一出,刘黑子、刘唐等人又是一阵大骂,气氛又是一阵紧张。 杨志嘴角一咧:“晁天王,看来想以多欺少吗?还是说,根本不敢与我对质?” 晁盖大笑一声,转过身坐在凳子上,看了一眼林冲。 来得这青脸汉子不是旁人,正是青面兽杨志,此人生得七尺五六身材,面皮上老大一搭青记,腮边微露些少赤须,眼神清冷。 要说这杨志,虽是名门之后,但是命运坎坷,有能力有本事,偏生倒霉透顶。 每一次执行任务,总会出一些纰漏,偏生就是倒霉到家。 杨志武举人出身,曾担任殿帅府制使,可惜命运太差,押送物件,失陷花石纲丢官。 之后到东京,想要谋求机会,恢复官职,结果根本没有门路,只好穷困卖刀,结果杀死泼皮牛二,被刺配大名府,得到梁中书的赏识,提拔为管军提辖使,他护送生辰纲,结果又被劫取,只得上二龙山落草。 三山聚义后加入梁山,一百单八将之一,在梁山排第十七位,上应天暗星,位列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 这杨志一心报国,可是命运好像总是在跟他开玩笑,遇到的人物,都是一些贪官污吏,所做的事情,也是跟国家军事无关,因此害了自家前程! 说来也是悲哀至极! 现在见杨志气势恢复,想必在二龙山养尊处优,又积累出几分锐气。 林冲与曹正赶忙上前,急忙开解,一番说辞。 林冲劝道:“杨志兄弟,我们长久不见,此番晁盖已是梁山之主,我也加入梁山为总教头。若我说来,都是一场误会,此事还得细细说道。 当初各为其主,彼此都不熟悉,可谓大水冲了龙王庙,杨兄弟,当日你虽是有命在身,但那生辰纲都是梁中书搜刮的民脂民膏,这样的贪官,便是兄弟在后面效力,往后又能走多远呢? 今天我们兄弟好不容易相会在此地,都是天涯沦落人,正是摒弃前嫌,奋力同行之时啊。” 杨志面色微微一变,冷声道:“唉!林教头,你这是要劝说我吗?还是说,你入了梁山,也要拉偏架?” 林冲苦笑道:“我不是在劝你,也不是偏向哪个人。如果因为梁中书的生辰纲,导致咱们火并,又有什么意义呢?这完全是让官府中人笑话! 咱们都是脸上刺配之人,往后还有什么前途?你在二龙山落草,晁盖哥哥与我,也在梁山落草。 我们应当守望相助,往后若有风雨,也能互相支援!” 一旁鲁智深道:“林教头,没想到我们在这里能够相见了!” 林冲上前一个熊抱:“师兄仁义,往昔多有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兄弟海涵!” 鲁智深先是一愣,脸色变了变,最终长叹一声:“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眼下你我都好,那就行了!至于往后,自有往后的缘分。” 这么一说,看来鲁智深也放下不少事啊。 他过去也是洒脱的性子,只是仗义疏财,沦落到今日地步,也算是可叹。 一旁曹正也道:“杨志哥哥,正好今日下山,小弟和浑家,多烧一些饭菜,今日好好庆祝一下,权当解了过去误会。诸位哥哥都是英雄豪杰,化干戈为玉帛,岂不是大喜一件?” 晁盖端坐原地,心中暗自叹息。 林冲终究还是没有把握好机会啊,甚至这么一说,不仅无法说服杨志,甚至还将他架在火中烤,到这等地步,杨志更不可能退让半分了。 此刻在这里汇聚,不管是鲁智深,还是杨志,亦或者此时的曹正,真的说起来,都与林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若是林冲能够好好利用,林教头的势力也是极为庞大。 可惜,林教头终究还是一个武夫,最好的舞台,还是在战场上,驾驭人心,对他而言,终究还是难了一些。 此番劝诫杨志,也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不仅无法化解杨志的仇恨,甚至还有激化的趋势。 罢了! 既然来此,这二龙山的势力,他晁盖那是一定要拿下的。 果不其然,杨志拱手道:“林教头,不是小弟不给面子,而是这件事对我杨志乃是心魔!枉我多年苦练,波折不断,好不容易有了为国效民的本领,没想到栽在黄泥岗上!林教头,换做是你,你心中那口恶气,能够咽下去吗? 原本我办完此事,便能得到重用,往后能够为国家效力,可是现在呢?一个黄泥岗,让我杨志成为天下人的笑柄啊!” 林冲一听这话,脸上也挂不住了,登时道:“那兄弟的意思,又要如何?” “若真的想要让我出气,便让我跟晁盖打一场!若是他胜过我,我便罢了!若是死在我手中,那就怪他运气不好!”杨志锋芒毕露,咄咄逼人道。 这话一出,众人神色都是大变! 这杨志可是名门之后,一身武艺,那也是极为厉害,他要挑战晁盖。 这完全就是挑衅啊! 鲁智深张口欲言,可是话到嘴边,他却不好说什么。 杨志是他兄弟,林冲也是他兄弟。 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让他如何说道? 帮哪边,都是得罪人的事情。 这么一想,鲁智深只好暂时闭口,想着后面若有机会,再行劝诫。 杨志这话一说,登时激怒晁盖左右兄弟。 阮小七上前道:“杨志,你也是落草为寇之人,不想心胸如此狭隘!真是让我瞧不上。” 刘唐哼了一声:“杨志,你总说命运不公,可是想过没有,落到今日局面,你自己就没有缘由吗?” 杨志勃然大怒,一脸不忿道:“我有什么缘由?我勤勤恳恳,专心用命!都是他们做得不好!与我何干!” “哈哈哈!”晁盖轻拍大腿,登时仰头大笑。 杨志脸色越发冰寒:“晁盖,你笑什么?难道我说错了吗?还是说,你怕了?” “我笑你到现在,还没有看透!”晁盖说到这里,当即站起身,“照我看来,你若是再不吸取教训!往后这样的跟头,还要再犯!” 杨志面孔涨红,厉声道:“莫要仗着嘴利,一会比斗过后,再见分晓!” “喔?你的意思是说,若是我能击败你,你便愿意听我说道了?”晁盖沉声说道。 杨志自傲道:“你若能赢我,别说一百句,便是一千句,我都跪着听着!” “那可不够!”晁盖厉声说道。 杨志瞪着眼睛:“那你还想做什么?” “你若是输了,从今往后,见到我,便要喊哥哥!”晁盖笑吟吟说道。 杨志不怒反笑:“喊你哥哥?就凭你?” 他上下打量晁盖,一个乡野土财主,只会使阴谋诡计,便是会一些枪棒手法,那也是九流水平! 想要击败他杨志,做你的春秋大梦吧! 一念至此,杨志索性道:“既然要比,不如比一个大的!晁盖,你敢吗?” “怎么个比法?只管说来”晁盖似笑非笑,眼神逐渐变得犀利。 “你若是输了,便退了这寨主之位吧!” .......... ------------ 第70章 别做梁山之主!真龙之变!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纷纷色变! 林冲也是勃然大怒,晁盖哥哥将他从东京城救出,在他的心中,晁盖便是一等一的大恩人! 谁敢对他无礼,那就是对他林冲无礼! 光是这一点,便是杨志,他林冲也要翻脸。 “杨志,你实在太过分了!既然你这么咄咄逼人,那就让我跟你比斗一场好了!”林冲冷冷说道,神色陡变。 “还有我!”武松懒洋洋地站起身,一只手按住腰间太岁刀,眼神慢慢变得锐利,“听你口气这么大,想必骨头也很硬,我倒要看看,你能接我几刀!” “俺砍死你!你这王八蛋!”刘黑子也是大怒,直接提出斧头,就要冲出去。 好在一旁刘唐一把拉住,否则真的要马上火并。 不远处孙二娘瞅着,也是诧异不已。 这样的场面,着实少见。 这杨志好生霸道,居然敢挑衅托塔天王,也是一个狠人! 最让孙二娘意外的还是晁盖! 这位梁山的大当家,从杨志挑衅开始到现在,这个人实在太冷静了。 不疾不徐,不慌不忙,仿若一切都在掌控当中! 这可不是伪装,也不是假装出很厉害的样子,而是真正有所掌控! 她开店多年,见过的人很多,像晁盖这样的人物,她当真是第一次见! 即便是愤怒,还是大笑,这些情绪,好像不是本性而发,更像是晁盖在特定时候,刻意发出! 这代表着什么? 愤怒、喜悦、高兴,诸如此类,众多情绪之下,在这一刻,都是经过晁盖刻意的表达! 这是将喜怒都掌控的男人! 而不是单纯被人激怒,从而情绪骤然而发。 太可怕了! 孙二娘的眼神中,闪烁着畏惧的神色。 明明那个男人坐在一条简陋的长凳上,可是男人眼中的光芒,好似可以驱散所有的黑暗! “那是.....!!!” 孙二娘惊呼一声,她好像望见一个虚影,一个金色的虚影,隐隐约约浮现在晁盖的身后! 这个虚影不断在汇聚,渐渐变得清晰,可是那个图案,让她感到心脏都要停止跳动。 最神奇的一幕,在这个男人的脚下,好像还有两只乌龟,居然趴在晁盖脚边! 呜呜呜! “龙!!!” 孙二娘浑身发抖,她眨了眨眼睛,她杀人无数,做过的亏心事,可谓一桩又一桩。 母夜叉孙二娘,从不敬畏鬼神,更不将这些放在眼中。 然而,这一刻的孙二娘露出恐惧的神色,浑身犹如筛糠,抖动不停,瞳仁紧缩,明明是炎炎夏日,可是孙二娘感觉如坠冰窖,上下牙齿,发出咔咔的声响。 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此刻看到极为可怕的东西! 孙二娘瞪圆眼睛,她望见晁盖身后的那条金色的龙,缓缓游动,硕大的脑袋,渐渐悬浮在晁盖的头顶一米处! 金色的真龙,一直闭着双目,当孙二娘凝视的目光,好似惊动到这条金龙! 金龙缓缓睁开眼睛,望向孙二娘! 嗤啦! 孙二娘惨叫一声,感觉浑身的冰封,瞬间又跌入了火海! “啊!!!!奴错了!奴不该看!金龙!是金龙啊!”孙二娘跪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 剑拔弩张的时刻,孙二娘的惊变,引发众人的目光。 “怎么了?!你这婆娘!”刘黑子猛地扭过身,愤怒的说道。 关键时刻,他可不想孙二娘找死! 武松哥哥是暴虐的性子,若是破坏晁盖哥哥的大事,武松哥哥手中的太岁刀,真的会砍下孙二娘的头颅! 从林冲、鲁智深、杨志、武松,他们凝重而审慎的目光,纷纷投落在孙二娘的身上! “我问你!到底看见了什么?!”刘黑子咆哮道,脸色一下子变得无比的恐怖! 犹如一头暴怒的黑熊,随时都可能爆发! 刘黑子的眼神中,好似有一团火焰,那火焰几乎要实质化,一旦迸发,可以焚烧一个人的灵魂一样! 孙二娘愕然直起身子,喃喃道:“龙!我看到了龙!” 龙?! 嘶~~~~~ 哗然! 一片哗然! 整个酒店中,人人神色狂变。 这个世间,真龙无敌,真龙代表着什么? 那是至高无上的存在,那是真龙天子的象征啊! 为什么一个妇人,在这里嚷嚷着说有龙? “开什么玩笑!当我们是三岁孩童吗?”杨志不屑一顾,露出嗤笑的神色。 “哪里有龙?在哪里?”鲁智深手持禅杖,跨出一步,吼道,“若是有龙,让他出来!” 林冲瞬间紧张,他环视一圈,这个酒店当中,除了他们这帮人,哪里有什么龙啊? 母夜叉孙二娘,在这里装神弄鬼?! 林冲喝斥道:“二娘,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得明白,这是成年人的世界,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有些话说说就行了,可是有些话说出来,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孙二娘抬起手,嘴角微微抽搐,指向稳坐酒店中心的晁盖。 “在那!晁天王的头顶上,有龙!啊!我不敢看他!我错了啊!饶过我吧!呜呜呜呜!”孙二娘说完这话,吓得一哆嗦,整个人趴伏在地,竟然直接晕死过去。 酒店瞬间变得安静至极,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向晁盖! 一股诡异而肃然的气息,瞬间弥漫,酒店太安静了! 纵然孙二娘的声音很小,可是他们都听见那句话! 母夜叉孙二娘看到的金龙,盘旋在晁盖哥哥的头顶! 林冲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无比精彩。 一会笑,一会紧张,他好似感应到什么。 孙二娘跟他们有仇,她是不可能说假话的。 也就是说,这个娘们,一定是看见什么。 她那恐惧的模样,不是假装的,这是一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便是连死都不怕,怎么会恐惧呢? 这些念头闪过之后,林冲再望向晁盖的眼神,再次发生变化。 以前是恭敬、感激、忠诚之心,此刻瞬间又多出一层敬畏。 不止是林冲,阮家兄弟,刘唐、武松等人,都不是傻子,很快回过味来。 这世道,真龙之说,本就流传甚广。 鲁智深突然道:“听闻东京城的道士,推测郓城有天子气,莫不是应在晁天王的头上?” 此话一出,简直就是硬生生坐实一样! 神秘、诡异、玄奥! 这年头越是神秘的象征,越是有号召之力! “爷爷是真龙!”刘黑子兴奋喊道,“杨志,你还敢妄为吗?” 杨志心中大乱,可形势都到这个份上,若是服软认怂,岂不是成为笑话了! 再说了,刚要说比试,那个疯婆娘便说有龙! 搞不好是串通一气,都是晁盖那厮的诡计! 故意以玄奥之言,说出这等话来。 这么一想,杨志道:“鬼神之言,算不得数,说什么真龙,我反正是没有见到!晁天王,我杨志就是一个武人,我是个鲁莽之人,你还接受比试吗?” 晁盖没想到孙二娘惹出这么大的漏子来,他也不管孙二娘到底在想什么。 “当然妥当!不过,若是我赢了呢?”晁盖不紧不慢说道。 杨志想了想道:“若晁天王能够赢我,咱们过去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这不够!”晁盖补了一句,“你都说赌一把大的,怎么到你头上,就是这么小了?还是说你怕输给我?” 激将法很管用,杨志登时大怒:“晁天王莫要激我,若是我输了,从今往后,不仅尊天王为哥哥,还为哥哥牵马执蹬,愿效犬马之劳,我二龙山上下,任由哥哥调遣,若是有所违背,天打五雷轰,让我杨志不得好死!” “好!”晁盖一拍桌子,大笑道,“杨统制,你果然是一个爽快人!” 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一会把你降服之后,还要狠狠训斥一番,到时候让你知道老子的厉害! “不可!万万不可!” 林冲见晁盖真的要迎战,急忙拦住道,“天王哥哥,你是一寨之主,岂有轻易与人比斗的道理?” 他是真的怕啊! 好不容易将晁天王扶持上位,若是单挑失败,晁盖不做寨主,那他林冲还搞什么? 晁盖不动声色道:“林教头是对我没信心吗?” 林冲一愣,赶忙道:“当然不是!只是刀剑无眼!我怕兄长为刀剑所伤,我们不是仇敌,何须闹到这等地步?” 杨志当即道:“林教头,我也不让你为难,既然是刀剑无眼,我与晁天王比试拳脚就是!” 杨志心中得意,老子这么说,还看你怎么挡着晁盖。 林冲:“......” 晁盖听到这样的请求,差点笑出声来。 看来杨志总是倒霉,还真的是有原因的。 第一,太过自负了,总是低估旁人。 第二,时常放弃自身优势,杨志擅长使刀,这番却主动放弃最强优势,要跟他近身搏杀! 面对来自后世的自由搏击,晁盖那是经过魔鬼训练的,尤其是各种柔术和关节技,各种摔跤融合,毫不夸张地说,可以分分钟锁死杨志! 杨志自以为赢定了,却没想到他眼前这个男人,那也是一个恐怖大魔王。 晁盖道:“林教头,退下吧!你两头劝说,夹在中间反而不美!我们两人都谈好了,点到即止,各自赌约,正好你来做裁判,如何?” “裁判?”林冲愣了一下。 晁盖解释道:“便是监督、裁定胜负之人。” “原来如此!”林冲点点头,转而又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晁盖缓缓起身,抬手道,“杨统制,请吧!” 杨志笑了一声:“晁天王,你现在提前认输,还来得及!” 晁盖似笑非笑道:“杨统制,我让你三招如何?” 杨志脸色瞬间铁青,感觉被侮辱了! ............... ------------ 第71章 顶级拉扯!到底谁能赢? 人与人之间的差异,不仅仅是实力,还有心智、经验、谋略等等。 骄傲的人,自尊心强,他们便受不得委屈。 杨志挑衅在前,晁盖也不会含糊,到了比试层面,为了胜利,不仅是实力交锋,还有搞人心态也很重要。 杨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晁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真以为我杨志缺你三招吗?” 晁盖径直走向屋外,一边走一边道:“当初是我劫持的生辰纲,殃及池鱼,坏了杨统制的仕途。拳脚比试,我可以让你三招!也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不用了!”杨志一摆手,颇为生气道,“晁盖,你若是真的看得起我,便不要让我什么招数!你若让我三招,便是我击败你,在旁人眼中,也是胜之不武!你少给我挖坑,我还不至于欺负人。” 晁盖心中一喜,就知道你小子自傲得很。 纵然不接受,杨志的心境,明显被搞乱了。 这小伙子一股怒火在胸中燃烧,只想着一口气把晁盖击败,然后好好报复回来。 “好!既然杨统制如此豪爽,那咱们便比试拳脚。”晁盖眯着眼睛,点头说道。 两个人站在一块空地,林冲、鲁智深、武松、曹正等人,纷纷跟着涌出。 众人神色各异,林冲左看看右看看,只是一个劲地叹气。 一旁武松道:“林教头,为何长吁短叹?” “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位是我的大恩人,一位是我的好友,我实在不忍心他们厮杀比斗。”林冲感叹说道。 武松别过头,嗤笑一声:“林教头,你这是妇人之见了,还得看清楚本真才是啊。” “嗯?武松兄弟,此话何意?”林冲有些不解的说道。 武松跨前一步,一只手按住腰间太岁刀的刀柄:“林教头,你是当局者迷。我且问你,你之前劝说一番,其实没有说到根子上,杨志哪怕不想比斗,也要比斗了!” “啊?”林冲先是一惊,继而回过神来,一拍脑门,“糟糕了!我不该那么说的。哎呀,我这是把一件好事,办成了坏事啊。” 武松嘿嘿一笑:“杨志此人,孤傲得很,他是很难听得见旁人意见!教头劝说的话,反而容易激发他的自尊。若是我来看,晁盖这么做,反而是好事。” “好事?你的意思是?”林冲慢慢回过味来。 武松道:“杨志对晁盖哥哥只有抱怨,那都是心中有一股气,若真的说他们有血海深仇,那也不可能!杨志引以为傲的武艺,若是败在晁盖手中,那杨志的心气就被晁盖哥哥压一头! 到那个时候,晁盖哥哥说什么,杨志都能听得进去了。” “原来是这样吗?可是.....”林教头担忧说道,“杨志名门之后,一身武艺卓绝,在大名府都是得梁中书看重的人物,晁盖哥哥武艺精练,可是对上杨志的话,我怕.....” 林冲内心是不看好晁盖的,一个是军中的职业武夫,一个是乡村的练家子,正常来说,差距都是极大。 只是比斗在前,林冲总不能说自家大哥要输吧? 他只是担心,要是输了的话,后面不好收场。 “哈哈哈哈哈!”武松一阵大笑,“林教头啊,你在山中不久,那是没见过兄长本领。一会你就看着吧!晁盖哥哥到底拥有怎样的实力。” 林教头疑惑地望向空地,那个闲庭信步的晁盖哥哥,在他的印象中,更像是一个谋略型的领导者。 若是论个人武力,反倒是没有在林冲考虑的范畴内。 林冲与杨志比试过,这才明白对方的实力,从而担忧晁盖哥哥。 可是,武松口中的话语,让他产生了一种恍惚。 眼前这位大当家,到底还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啊? 这么一想,林冲望向晁盖的眼神,变得越发的敬畏。 联想到方才孙二娘的话,林冲脑海中居然冒出一个神奇的念头。 “晁盖哥哥,难道真的有金龙庇护?” 世上玄奥之说甚多,出现金龙代表着什么? 便是傻子也能够清楚吧。 唯有天子才能称龙啊! 一股奇怪的情绪,在林冲心头涌动,他一辈子的理想,都是想着建功立业,半生坎坷,原本想着,这辈子怕是要做一辈子的草寇了! 若是晁盖哥哥有真龙之命? 他林冲若能尽忠,岂不是从龙之臣? 嘶~~~~~ 林冲面孔瞬间涨红,眼神竟然窜出某种无法掩饰的渴望。 “杨志啊杨志,你错了很多次,可是这一次,千万不要再错了!”林冲喃喃自语。 武松瞥见林冲的脸色,一变再变,他轻笑一声,扭过头望向空地。 旁人不知道,可是在武松的心中,晁盖哥哥就是他心中的神! 这是一个走一步,就能够推演到很远地方的人。 掌控全局之人,天下之中,又有几人呢? 可惜了! 若不是家中有兄长照顾,好歹要跟随这位哥哥,纵横天下。 “林教头,兄长有大气运,好好辅佐吧!能改命的!”武松想了想,脱口而出。 林冲身子微微一抖:“多谢武松兄弟提醒!” “人这辈子,很多时候都缺少一个契机,机会很少,很多人穷尽一生,都在等待那个机会,李广难封,冯唐易老。机会到了,若是不把握,那就是真正会丧失所有。” 林冲愕然道:“武松兄弟,你怎么懂这么多?” “哈哈,也不是我懂,都是听晁盖哥哥说的,我觉得很有道理!” “原来是这样!”林冲露出恍然之色。 天王哥哥果真不同凡响,好像生而知之一般,平凡的话语之间,都蕴藏着深刻的奥义。 实在是太厉害了! 空的一旁,杨志开始卸下腰间长刀,顺势又将腰带系紧,一旁鲁智深接过刀,问道:“真的要打?” “不错,这口恶气不出,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杨志斩钉截铁说道。 “晁盖也是练家子,你可要小心一些。”鲁智深好似发现什么,赶忙提醒说道。 “哈哈哈哈!”杨志仰头大笑,轻蔑道,“一个乡村土财主,养尊处优,我便是让他一只手,也不是我的对手!” 鲁智深眼神一变:“勿要轻敌!杨志兄弟,晁盖若无本事,岂能收取这么多好汉?你且看看,林教头这样的人,曾经也是骄傲之人,他却对晁盖执礼甚恭,还有他身旁的那些好汉,你仔细看看,都不是寻常之辈。 可是,你发现没有,这些人都非常的敬畏晁盖!” 然而,这些话落在杨志的耳中,变得有些刺耳。 “那又如何?晁盖擅长收买人心,与我何干?我要的是击败他!他计谋再好,却要跟我武艺比斗,我就要给他好看!”杨志傲然说道。 “唉!罢了!既然你想清楚了,那就去做吧!不过,若是真的你要赢了,记得手下留情。梁山势大,得罪他们对我们终究不是好事,而且.....”鲁智深说到这里,压低声音告诫道,“林教头终究是梁山中人,也要顾及他的脸面。你莫要因为一个晁盖,一个兄弟变成仇人。” 杨志一愣,纵然他再傲气,也明白鲁智深说得话,的确是为他考虑。 个人恩怨,在大势面前,还是不值一提的。 可是,事到如今,既然形势如此,他杨志如果退缩,那才是贻笑大方。 “你放心,点到即止!我不会让晁盖输得太难看的。”杨志沉吟一阵,终于下了决定。 鲁智深略松一口气:“纵然如此,也不能小看杨志啊。” “小看吗?不是我自傲,我名门之后,苦练多年武艺,若是输给一个乡野村夫,我杨志也好拿刀自刎了!”杨志哼了一声,将袖子一撸,定神道,“师兄无需再言,我要让晁盖知道,我真正的实力!” 鲁智深听到这话,神色复杂,还是往后退去。 晁盖早就拿下武器,淡淡道:“杨统制,打算怎么比?一把定输赢,还是三把?” 杨志心中一喜,三把的话,反而更容易让晁盖丢脸吧? “三把吧!三局两胜!”杨志脱口道。 这一刹那,晁盖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那容我热个身!” 晁盖开始做一些后世的热身运动,转动关节,以及拉伸韧带,把周围看得都是一脸懵。 刘黑子站在一旁,孙二娘也醒过来了。 “杨志真的蠢才!”孙二娘突然冒出一句。 刘黑子哼了一声:“为何这么说?” “他就是蠢啊!事到如今,他都掉入陷阱了,居然还不自知!”孙二娘嘲讽说道。 “有些人只有栽了跟头,才会知道缘由,杨志那厮,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刘黑子说到这里,露出嘲讽之色。 “真的如此吗?” “等着吧!”刘黑子面无表情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中,空地上晁盖结束热身,笑着道:“杨统制,久等了!” 杨志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喊了一声:“可以开始了吗?” “来吧!”晁盖喊了一声。 林冲急忙站在两人一侧,作为裁判,抬手道:“开始!” ......... ------------ 第72章 碾压!震惊全场! 比斗一触即发,围观众人,纷纷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杨志深吸一口气,暗自鼓劲,他虽然看不上晁盖,但是比斗之间,若是马虎大意,一样会阴沟翻船。 况且江湖都传扬晁盖的名号,想必也是有一定实力。 “要一招拿下!不能缠斗,才能震慑众人!”杨志箭步而上,便是一拳迎面打出! 这一拳来势凶猛,径直朝晁盖面门而去,然而晁盖摆出一个奇怪的姿势,双手摆着一个奇特的防护姿势,这一拳打出的刹那,被晁盖双臂格挡。 不等他反应过来,晁盖竟然欺身一靠,竟然一个摆拳砸来! “嘭!”的一声! 杨志本能避让,可是这一拳速度实在太快,还是迎着他的面门,狠狠擦过! 纵然是擦过,可是杨志的半边脸蛋,迅速红肿,感觉又辣又疼,犹如刀锋擦过面颊一般! “打中了!”林冲瞪圆眼睛,不敢置信! 简单的第一个回合,杨志这个老手,居然吃亏了。 这怎么可能?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林冲根本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哈哈哈哈!杨志,这便是你的本事吗?”刘黑子叉着腰,哈哈大笑。 刘唐也是一脸兴奋,喊道:“天王哥哥,揍死他!” 阮小七一跳三尺高:“杨志,真当我家哥哥吃素的吗?” 杨志连退数步,瞳仁紧缩,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耻辱! 这是他脑海中闪过的两个字,他脸蛋犹如火烧一样,火辣辣的,不仅是被打了,还是恼羞的! 这晁盖的出拳速度好快,简单直刺,好像有一种奇怪的技法! 最关键,在他过去的厮杀中,从未见过这样的技法。 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来的本事? “再来!”杨志低吼一声,刚要动手,只觉得鼻子一热,他抬手一抹,刚才擦着鼻子而过去的拳头,居然让他流鼻血了! 杨志又惊又怒,抬手一抹,眼神变得无比愤怒,登时抬腿踢去。 晁盖轻松一让,整个人的招式,突然又是一变,竟是大开大合的长拳,连续击打中,杨志匆忙避让。 “真当我怕你吗?” 连续避让四五个回合,杨志瞅着机会,抬脚正踹,这一脚踢出的角度,非常刁钻。 “不好!”林冲惊呼一声,心都提到嗓子眼。 武松脸色也是微变,原本慵懒的眼神,瞅见杨志神龙摆尾地踢腿,也是眼神瞬间犀利! 千钧一发,晁盖早有所料,居然双手一错,盘住对方一只脚,刹那之间,晁盖抬腿一勾! 这一脚勾住杨志的发力脚,杨志千算万算,完全没想到,晁盖的反应居然如此之快。 不等他反击,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晁盖竟然欺近一步,双手一抬,竟然将杨志整个人抱起,然后往地上一砸! 嘶~~~~~ 围观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晁盖连环的破解技法一出,林冲等人都是吃了一惊。 尤其是下砸的动作,明显可以看出,晁盖哥哥那是卸了气力的! 如果天王拼死搏杀,只怕这一次抱摔,能够将人给砸死! “我命休也!” 杨志被抱起的刹那,心中大呼,千防万防,原来这晁盖根本不是一个软柿子啊! 这哪里是什么乡间土财主,分明是一个高手! 怎么可能啊! 郓城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厉害的高手? 电光石火之间,杨志念头百转,脑海中犹如走马灯一样,让他瞬间心灰意冷,有一种万事皆休的绝望感! “嘭!”的一声! 杨志整个人跌落地面,没有预想中的重击,杨志顺势一滚,然后神色复杂地站起身。 晁盖往后退了一步,淡淡道:“还要比吗?” 杨志低头看了看双手,又看了看身上,面露惭愧之色,登时单膝跪地道:“晁盖哥哥,我认输了!多谢哥哥手下留情,是我有眼不识泰山,竟然还想着与您比试高低。” 晁盖哈哈大笑,这杨志还不算太蠢,若是还一意孤行,那这小子真的就没救了! “那还要再比吗?”晁盖笑着问道。 杨志摇着头道:“我已自取其辱,我认输了!从今往后,有哥哥在的地方,杨志都要执礼甚恭,从今往后,我二龙山上下,愿听林教头驱策!” 杨志素来自傲,他能说出这样的话着实不容易。 千算万算,杨志万万没有想到山野之中的晁盖居然有如此厉害的本领。 怪不得这样的人能够成为梁山之主,杨志心念转动之间恍然大悟。 仗义无双,手下留情,宽宏大量,此等豪杰,若他杨志还计较过往,当真是愚蠢到家。 “贤弟请起!”晁盖哈哈大笑,心情大好,急忙上前,一把将杨志扶起,感慨万千道,“好兄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两人不打不相识。你我今日能够再见,便是了不得的机缘,往后还与你说道说道。” 杨志拱手道:“兄长见识高远,能够说与我听,那是我的荣幸。” 晁盖道:“今日便不说了,等来日到我山寨做客,我们秉烛夜谈,一边饮酒一边畅谈。” 这话就有意思了,完全是给杨志面子了! 当着面说人家的短板,这不是打人脸吗? 杨志露出感激之色,侧身道:“曹正兄弟,好酒好菜备上,今日我要与兄长好好吃喝!” 曹正早就吓死了,这两边都是大哥,他一个小弟,要是最后火并出来,他曹正才是那个最倒霉的。 这会两位大佬要把酒言欢,可把曹正激动坏了! “好好好,今日便瞧小人手艺。还请各位哥哥到屋中稍歇。” 当即众人进屋,气氛渐好,曹正把桌子围拢,搞了一个大桌子,众人坐在一张桌子上,把酒言欢。 一道道菜肴送上,酒水不断送上。 鲁智深、杨志坐在晁盖两侧,三人你一杯,我一杯。 晁盖今日一战,算是让鲁智深佩服至极,便是梁山中的兄弟,也是对晁盖的实力,有了更进一步的认识! 这位杨志,那可是军中的高手,居然都败在晁盖之手! 原来晁盖哥哥才是那个深藏不漏的高手啊! 便是林冲这个教头,此刻也是心中嘀咕。 晁盖来者不拒,杨志、鲁智深轮番敬酒,也难不倒晁盖。 喝到最后,鲁智深感叹道:“晁盖哥哥,洒家也算是有些酒量的人,可是遇见哥哥,实在是服气了!” 晁盖哈哈大笑,心想老子后世喝的都是高度酒,这个时代的酒,很多时候都能拿来解渴,如何算得上烈酒? “鲁智深啊,你的事情,林教头与我说过很多,兄弟实在是仗义无双,着实让晁某佩服啊!” 鲁智深面孔一红:“愧不敢当,换做旁人,也会如此!我算不上什么。” “怎么算不上什么?一个人的担当不同,若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便是英雄人物!”晁盖认真说道,“我听说你与杨志兄弟,拿下二龙山,往后还需扩大经营,日后也好守望相助。” 鲁智深心中感动:“听哥哥一番话,实在惭愧。” “回头,我会安排人送一些银钱粮草过来。”晁盖沉声说道,“光是打家劫舍,日子如何安稳?” 杨志与鲁智深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两人不敢怠慢,赶忙起身,同时单膝跪地道:“多谢晁盖哥哥!” 晁盖急忙起身,将两人扶起道:“我们都是兄弟,不要跪来跪去了!两位贤弟的本事,我也是清楚的。不过,这世道艰辛,还得防备官军侵扰。两位兄弟,还要好好扩展实力,往后才是安身立命的本钱才是。” 杨志赶忙道:“兄长所言极是。” 众人正说的空档,忽而外面响起一阵烟尘。 “出什么事了?”刘黑子骤然起身。 “是斥候,我们的护卫兵!”刘唐高声喊道。 只见有一名骑兵,浑身是血,冲进屋子道:“禀寨主,大事不好了!有一股官军朝咱们这边杀来,大概有三百多骑兵!” “什么?!”杨志吃了一惊,猛地站起身。 .............. ------------ 第73章 这就是梁山的战斗力?! 杨志脸色狂变,他与鲁智深等人,只带了几十人,若是官军杀来,想要号召山中之人,也是来不及了。 “慌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问清楚再行动!”晁盖不慌不忙说道,同时还端起酒杯,缓缓喝了一口! 这镇定自若的神色,着实把杨志、鲁智深给震慑! 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这是大将之风啊! 这样的威视又有几个人能够做到,这是雄主之资呀。 不可想象,完全无法想象。 杨志登时一阵惭愧,急忙道:“晁盖哥哥,不如让我先派人回二龙山,领援兵帮助!骑兵速度极快,还请晁盖哥哥,还有诸位兄弟,早些后撤才是!” 鲁智深也劝说道:“三百马军,一个冲锋过来,只怕难以抵挡。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天王哥哥,还是暂避锋芒为佳!” 晁盖环视一圈,看来纵然是二龙山的两位好汉,也是不看好他啊! 想着三百马军杀来,就要退避了! 事到如今,做山贼的对官军,还是有天生的畏惧。 晁盖也不忙着回答,开口问那斥候:“来人悬挂什么旗号?” 斥候不敢怠慢,急忙道:“领头旗号挂着指挥使王锐,禁军将领,还有一些旗号,小人没有看得特别清楚,便一路急着回来报信!” “王锐!竟然是他!”林冲惊呼一声,神色大变。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望向林冲,晁盖不动声色道:“怎么?林教头,这人你认识?” “此人是禁军将领,素有悍勇,那一日追击我们的,便是那个人领头!”林冲说到这里,神色也焦急道,“兄长,王锐擅长骑射,此番领三百骑兵,只怕来者不善,晁盖哥哥,还是先走一步为妙!” 晁盖环视一圈,没想到所有人都求稳妥,想到这里,晁盖道:“怎么?这个王锐很厉害吗?还是生着三头六臂?” 林教头道:“若是咱们的人马都在,三百官军,根本不算什么。可是咱们只有这些人,怕是不好对付。” 看来眼下场景,所有人都不赞成对抗啊! 一念至此,晁盖起身道:“安稳妥当,固然为佳!可是,诸位兄弟,咱们前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难道要一路逃命,让后面王锐追杀吗?你们要知道,一旦形势逆转,咱们还要穿梭各处州郡,到时候,阿猫阿狗,都要出来跟我们打!”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沉默。 杨志道:“哥哥这话说得有道理,不如先撤到二龙山,到时候再寻他法?” “不错,二龙山地势险要,有此镇守护卫,事情便好办很多。”林冲也劝道,“兄长,你为山中寨主,不可轻动!” 众人登时一阵七嘴八舌,纷纷劝说离开此地。 晁盖一抬手,众人都不敢再言,晁盖道:“刘黑子呢!” “俺在!”刘黑子哐哐走出,拱手道。 “我们最近的马军有多远?” “十里之外,有一座山谷中扎营,名为登天谷。” 晁盖点点头,道:“我有一计!你们先行前往登天谷,我在这里作为诱饵,吸引王锐。” “不可!万万不可!”林冲赶忙劝说道。 杨志也道:“哥哥身负梁山重担,岂能亲身犯险,还是让我们作为诱饵。” 晁盖却道:“既然如此,林教头和杨统制,便为我的左右护法,我们一起迎敌如何?” 林冲和杨志对视一眼,他们原本是想劝说,现在倒好,这直接掉进晁盖哥哥设置的计策了。 “怎么?你们两个人不说话,难道没有信心保护我吗?”晁盖故意激将道。 事到如今,他们两个便是再蠢,也是明白,晁盖兄长的意思了! 这位哥哥压根不想逃避,也不想躲到二龙山,摆明了要干掉王锐这帮人。 “逃避是没有出路的!只要环境得当,机会合适,我们就能出击!故人能够以少胜多,难道我们就不能吗?”晁盖斩钉截铁说道,“今日一战,便要告诉天下人,谁敢与我们梁山为敌,都要付出惨重代价!” 这话说得让人热血沸腾,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豪迈之气。 “官军也是人,两军交战,不仅是武备齐全,还有战斗意志!”晁盖朗声说道,“诸位都是我梁山中的精锐,更是头领之才,如果三百马军,都能够将我们吓倒,那往后朝廷派遣万人剿灭我们,我们又该如何? 难道要不战而降吗?若是那样,我们还不如自杀了事,何须自取其辱!诸位,我的刀锋所指,你们敢战吗?” “战!”刘黑子扬起大斧头,高声大喊。 “战!战!战!干死他们!”阮小七也振臂一呼。 气氛都到这了,杨志只好道:“曹正,后院的盔甲还在吗?” 曹正道:“都在的,上次藏了十套!” “那三套先给晁盖哥哥,还有两套准备给我和林教头,剩下的他们分了!” 晁盖当即道:“刘黑子,刘唐,其余之人,到登天谷设好埋伏,等我们入山谷之后,则可进攻!” 刘黑子、刘唐两人抱拳:“我等领命!必不辜负所望!” 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众人开始各自忙碌,曹正领着妻子、小舅子先行一步,上山躲藏。 刘黑子等人策马离开,晁盖三人换上甲胄,先离开酒店,在一处半山腰勒马等候。 大概半个时辰过后,远处道路上,一阵尘土飞扬,先是听不见声音,只有一团烟尘窜动。 不知道过去多久,只听见远处有呼号之声,接下来犹如雷霆之声,轰隆隆的马蹄响动。 很快,远处一群披坚执锐的骑兵,呼啸而至。 不要觉得三百骑兵不多,古代能够武装三百披肩骑兵,战斗力其实是相当可怕的。 只要不被包围,对付步军都是从容而简单,即使面对上前步军,一个不好,都能轻松屠杀。 这些呼号的马军,距离晁盖的方向,越来越近。 领头一名高大的将领,也发现了半山腰的晁盖等人。 这人正是禁军将领王锐,很快骑兵并停留在山下,隔着一道山道对峙。 “王锐,好久不见了!”林冲高呼一声。 王锐眉头一皱,继而脸色狂喜:“晁盖,林冲,杨志!你们这三个贼头,居然搅合在一起!还真是天助我也!” ........ ------------ 第74章 高官厚禄!近在眼前! 王锐此刻的心情是激动的! 高太尉的话,这几天一直在他的耳畔回荡。 只要能够抓住晁盖等人,升官发财,可谓大大的功劳。 所以,这几天王锐一刻都不敢耽误,整理好军马,马不停蹄,一路追赶。 本以为彻底失去踪影,没想到在这里追踪到晁盖等人! “真是天助我也!” 王锐喃喃自语,眼神中闪动着兴奋的光芒。 这都是一个个行走的官位啊! 本以为只有一个晁盖,竟然还有林冲和杨志! 林冲是高太尉痛恨无比的人,那个杨志,则是蔡京太师恼恨之人。 到底是什么运气,让他们三个人汇聚在一起! “若是拿下三人,便是抓回去三个人头,到时候飞黄腾达,高官厚禄,简直不敢想象啊!”王锐一个人自言自语,面孔都涨得赤红。 王锐扭头一看,身后旗帜飘荡,麾下官兵,都是精锐,至于晁盖那边,则是孤单零落,实在是可怜至极。 “晁盖,我乃禁军指挥使王锐,事到如今,还是下山投降,省得遭受皮肉之苦。”王锐策马上前,高呼一声。 晁盖哈哈一笑:“你叫王锐吗?可惜没听说过你的名号!投降是不可能的,有本事的话,只管来抓我们。” 林冲也道:“王指挥,一别东京,没想到你也为高俅卖命了!” 杨志也冷哼道:“王锐,我听说你以前,也是忠勇之人,怎么?为了高官厚禄,所有的信念都丢弃了吗?” “呸!”王锐啐了一口,“事到如今,三条丧家之犬,我是官,你们是贼!捉拿贼人,乃是天经地义!” “天经地义?何为天?何为地?王锐,你知道吗?”晁盖冷冷说道,“如今奸臣当道,皇帝昏庸,我等有为之士,乃是为汉家男儿争一分血勇! 可是,你们这帮人是怎么做的?对外苟且软弱,对内欺压百姓,买官卖官,搜刮民脂民膏,便是这样的朝廷,留着何用?!” 一番铿锵有力的话语说出,王锐僵在原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 “你这是要造反吗?!晁盖!!!”王锐厉声大吼,“你知道刚才所说之言,到底在说什么吗?这是诛九族的大罪,这是要杀头的死罪啊!你竟然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 “大逆不道吗?”晁盖居高临下,眼神睥睨,“难道我不说这些这些话,你们这些狗官就会放过我吗?实话告诉你,这个朝廷,十年之内,必定覆灭!便是天神下凡,也拦不住!” 林冲:“......” 杨志:“.......” 饶是林冲和杨志,这两个一身武艺的武夫,此刻也愕然了! 他们瞪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 天王哥哥真的说出来了! 当着朝廷官员的面,居然说出此等狂妄之言! 最关键,这番话中,居然还有一句! “这个朝廷,十年之内,必定覆灭!” 这是箴言?还是猜测?! 十年! 林冲和杨志对视一眼,彼此都望见了深深的畏惧。 他们纵然对这个朝廷不满,可是却不认为,朝廷会在十年内分崩离析。 然而,这位哥哥竟然说出了这样的话! “这.....怎么可能啊!”杨志眼神闪烁,露出了恐惧之色。 这一刻,晁盖哥哥的威压实在太强了! 这哪里是什么寨主,完全就是镇压一方的王者啊。 林冲也颤抖了,他感觉喉咙发干,一种更无法言语的情绪,在心中奔涌。 “哥哥!”林冲喃喃道,他像是劝诫什么,可是话到嘴边,仿佛被什么堵住了咽喉。 “你疯了!一个疯子!晁盖,你知道吗?你说出这句话,将会给你带来多大的灾祸吗?!你这是自寻死路!”王锐额头上冷汗狂冒,他身子都在微微颤动,便是他从军多年,也从没有遇到过这样的疯子! 这个晁盖,居然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蒸蒸日上的朝廷,一片太平,哪里来的覆灭之祸? 王锐陡然发觉,他都被远处晁盖的威势所震,先是一惊之后,一阵恼羞成怒! “一介乡野匹夫,也敢言谈国家大事!晁盖,你们三个人停留此地,难道还要阻拦我们不成?” 晁盖淡淡道:“以我们三人之力,灭尔等弹指之间!” 王锐:“......” 官军将士面面相觑,继而爆发出惊天大笑。 那厮是疯子吗? 说话都不用脑子的吗? “晁盖,我这是三百披甲的骑兵,你们三个人怎么打?还是你的脑子不好了?” 晁盖也不回答,扭头道:“林教头,你是被我吓到了,还是被王锐吓到了?” 林冲整个人一震,登时道:“兄长在侧,我林冲尚能一战!” “好!我等的便是林教头这句话!我听闻教头弓马娴熟,不知道与王锐相比,又是如何呢?”晁盖故意问道。 林教头好胜心大起,轻蔑道:“王锐素有武力,在军中的确有些本事,可是与我相比吗?给我提鞋也不配!” 武人有武人的骄傲! 这才是武将的不同之处。 晁盖点点头:“既然如此,王锐不相信我们的实力,那林教头给他们一个教训吧!” 林冲恍然大悟,二话不说,解开腰间弓弦:“哥哥,看我这一箭便是!” 林冲做教头太久了,困在官员的圈子中,还是丧失了一些血勇的蛮横! 晁盖这么做,便是一点点释放林冲的霸道之气! 前后言语一激,林冲也不废话,弯弓搭箭,腰马合一,深吸一口气,登时弓弦满月! “啪!” 从拿弓到射箭,看似动作很多,然而速度极快,几乎没有多少迟疑! 仿若经历了数万次的操练,林冲这一箭射出! 王锐不是瞎子,没有任何犹豫,身子一歪! 然而,这把箭竟然越过他的头顶! “嘭!” 这一箭居然射中了他身后的亲卫脖颈! 亲卫瞪眼眼睛,不可置信地摸着脖子! “救我....救我.....” 他身子在马上晃动数下,然后直接跌落马下! “哗!” 全场哗然,所有人露出骇然之色,不可思议地望向林冲! ......... ------------ 第75章 诱敌深入!王锐的梦想! 第075章:诱敌深入!王锐的梦想! “王锐,想要捉拿我家晁盖哥哥,也得先过我这一关才行!”林冲提着长弓,居高临下,神色倨傲。 王锐又惊又怒,扭头看去,亲卫躺在地上,脖颈间鲜血如注,双眸瞳仁扩散,哪里还有生机。 这厮好大的胆子,居然真的敢杀人! 还是杀的官军! 这林冲定是疯了! 杨志惊叹道:“林教头好箭法!应该给他们一点教训看看,这一箭射得恰到好处”。 林冲自谦道:“仰赖晁盖哥哥鼓励,方能射中!” 晁盖淡淡道:“王锐此人,利欲熏心,眼中只有升官发财,却忘了一个武人的本真!一国军人,守土有责,讲究为国为民。这王锐甘为鹰犬,乐此不疲,必有报应。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给他一分好颜色!若是妥协半分,他就能将你全身骨头吃得干净!” 杨志恍然:“晁盖哥哥所言非虚,王锐此人,贪婪而狂妄,我们项上人头,都是他升官发财的踏脚石! 这样的人必须迎头痛击,唯有让他疼了,才会让更多人知道,我们也不是好惹的!” “说得好!人的影,树的名!一个人若给人觉得好欺负,那么往后会有更多人来欺负你!这王锐胆敢追击我等,便要让他付出惨重代价!”晁盖厉声道,“打出一拳来,免得百拳来!只要击败王锐,往后那些歪瓜裂枣想要打我们的主意,都得掂量掂量。” 嘶~~~~ 林冲、杨志都露出惊诧之色,瞬间领悟过来! 原来对抗王锐竟然有这么深刻的含义。 如果逃避王锐,那么会有太多敌人觉得梁山不过如此! 唯有凶狠打击,甚至消灭王锐,让天下人都知道,梁山可不是好招惹的! 每一个想动手的人,都要掂量掂量,他们能否承受敌对的惨重代价。 “原来如此,这样浅显的道理,我竟然没有参透过。这是无上的勇气啊!晁盖哥哥真是让小弟佩服的五体投地,今日哥哥所言,让小弟受益匪浅。”杨志面色激动,脸蛋都涨红了。 林冲赞道:“兄长所言,实在是看透本真,只是眼下该当如何?还要给他们一些教训吗?” 这两个颇为自傲之人,此刻都露出敬畏之色,专等晁盖下号施令。 “王锐这人爱惜名声,只需激怒他,他定会追击我等!”晁盖慢悠悠说道,“到那个时候就可以轻易引入登天谷,到时变好处置了。” 杨志心领神会,开口讥讽道:“王锐,你就这点本事吗?死一个人,你瞧瞧你,脸都绿了!如果害怕的话,那就跪下磕几个头,我家哥哥或许会饶过你。” 林冲也道:“王锐,自我们东京分开,你当真是越发不长进!还是说,你的本事越发不行了?” 王锐骑在马上,脸色非常难看! 两军交战,不能被夺气! 林冲那厮,一个照面,射死他一名亲卫,简直对士气打击巨大! 现在倒好,这两个家伙竟然还出言嘲讽! 这让王锐非常愤怒,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恼羞。 没有错! 他颇有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王锐真的想不明白,林冲也好,杨志也好,这两个人都是军中好手,武艺不凡,心高气傲之辈。 可就是这两个人,居然甘愿投靠晁盖! 王锐在东京城查阅过相关卷宗,晁盖乃是东溪村一介土财主,平素舞枪弄棒,也不见有什么大名在州郡传扬。 名不见经传之辈! 为何能让林冲、杨志跟随左右,一副以他为尊呢? 怎么想都觉得无法理解。 王锐想破脑袋,都想不明白这一点! 便是林冲,往昔也是安分守己之辈,对上官那也是畏惧非常。 这会直接成为晁盖的贴身打手,上来便杀人! 这完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林冲!你好大的胆子!你胆敢射杀朝廷官兵,这是想要造反吗?”王锐大吼一声,威胁意味分明。 “哈哈哈哈哈!” 迎来的是晁盖一阵大笑,那笑声充满嘲讽、轻蔑,还有无视。 “不许笑!” 王锐大吼一声:“晁盖,一会抓住你的时候,我看你还笑的出来不!” 他抬手一点,登时三百骑兵开始催动,朝着晁盖方向追击而去。 骑兵一动,原本耀武扬威的晁盖几人,竟然策马而退,丝毫没有对峙的意思。 王锐哈哈大笑,面露讥讽之色:“刚才还说得义正言辞,恨不得天下第一厉害!老子一追,有本事别跑啊!” 一旁亲卫道:“王指挥,他们只有三人,还是寻斥候探查一番,稳妥一些。” “稳妥?稳妥什么?”王锐大骂道,“人家三个人!还要派斥候?我看你脑子是进水了。便是他们有一百个人,又能如何?咱们是骑兵,兵贵神速,你懂不懂啊!” “可是.....”亲卫下意识道。 “可是你个头!一群土鸡瓦狗,几个山贼,你们就怕了吗?都给我追!抓到晁盖等人,我重重有赏!”王锐高声喊道。 士卒们纷纷大吼,露出兴奋之色。 别看那座山很近,可是道路却很曲折,此番催马而去,竟见晁盖等人奔袭下山,朝着北面一条道路逃遁。 “心口不一,嘴上说得厉害无双,可是真的追击,他们惊吓的犹如兔子,跑得比什么都快!” 王锐越想越是开心,方才被林冲一吓唬,还真的把王锐的心态搞开裂了。 “追!都给我追!这帮人的脑袋可值钱了!” 王锐大吼一声,喊道,“便是给他添五十人,对上我三百骑兵,一样将他们撕成碎片!” 骑兵呼啸而过,眼瞅着晁盖等人越来越近,王锐高兴极了。 然而,眼瞅着接近百步远,那帮人的马儿,突然又加速,很快又拉出两三步之外。 终于,一群人冲入一处山谷,两处陡峭的山峰,中间只有一条小道。 骑兵都被挤压成,四匹马才能同行。 王锐眉头瞬间皱紧,察觉到不妙。 他从军多年,不是傻子。 一旦遇到这样的地势,对于骑兵来说,那是非常危险的。 一旁亲卫队长也道:“王指挥,这山谷名为登天谷,是一个喇叭口山谷,越是前行,越是收窄。若有人埋伏,便是麻烦至极。” “埋伏吗?言之有理!”王锐顿生退避之心。 抓人立功,固然很爽,可是丢了性命的话,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一旁护卫队长终于松了一口气,指挥使终究没有被即将到来的胜利冲昏头脑啊! 如果是那样的话,一个不好,当真会遭遇巨大的失败啊! 王锐抬起手,正打算挥动手臂,发出撤退的号令! 下一刻,他的手悬在半空中,瞪着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就在前方两百步外,晁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道路中间,他腰间挂着一把刀,手中提着一柄阔口长刀,全身披挂着甲胄,犹如一尊武神! “喂!王锐,老子的人头在此,有本事的话,过来取啊!” 晁盖挑衅的大喊一声,声震四野! 王锐:“……” ......... ------------ 第76章 诱惑太大了!完全抵挡不住! 挑衅啊! 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挑衅! 当然,还有一种特殊的“诱惑”! 朝廷对晁盖的悬赏,达到一万两白银! 这梁山的寨主,便是行走的一万两白银啊! 现在这个人就站在王锐的两百步外,这种诱惑,简直是无法想象。 这哪里是一个人呀,这简直就是一堆财宝。 王锐吞咽口水,喉咙上下转动,此刻心情复杂至极! “晁盖啊,你真的是找死啊!”王锐自言自语说道,“兄弟们,只要拿下晁盖,咱们都能升官发财!” “列阵!!!” 王锐开始整顿队伍,准备一口气将晁盖彻底拿下。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 他都要搏一把! 两百步啊! 如果这次不管不顾,这是上天赐予的机会,如果不要的话,还不如滚回家种地! 与此同时,半山腰上,武松等人早就准备妥当,倒是曹正一脸担忧道:“敌人汹涌,披坚执锐,不知道能否抵挡啊!” 一旁柳氏也道:“相公,奴家很害怕!” 倒是妻舅柳建南道:“我觉得,这会梁山肯定能赢!” “何以见得?”曹正问道。 “那位天王,身先士卒,不怕危险,而且身旁的将士,都是一个个厉害的人物!眼下设置好埋伏陷阱!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我方,定然能赢!”柳建南瞪着眼睛,观察两旁的景象,一副跃跃欲试的姿态。 柳氏竖起眉头,斥道:“你知道什么?人家这是打仗,要死人的!一会不管发生什么,万一有危险的话,你莫要乱跑。听你说话,我总是来气。你莫要再说了,说了我心中不安。” 曹正想了想道:“今日晁盖天王来此,还有我师父也来了。不管一会输赢如何,我一定要参战的! 若是官军得胜,柳建南,一定要带你姐姐翻过这座山,等过几日回老屋子,把家中的积蓄取出,去南方找个地方安居再说!” “我不要走!曹正,你在胡说什么呢!”柳氏登时怒了,眼眶一红,“我不要你死,你要是死了,妾身怎么办?” 柳建南哈哈大笑道:“姐夫,你真的太坏了!故意哄我姐姐眼泪,姐,你没瞧见林教头和那个杨志哥哥,早就准备妥当了吗?还有那边的林子里面,梁山的人马早就安排好了!根本不用担心。此战必胜。” “真的吗?”柳氏刚才心疼的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战场上的事。 曹正哈哈一笑:“臭小子,就你多嘴!战场形势多变,眼下的确很有把握!可是真厮杀起来,还是有危险的!我只是怕出现万一,提前安排。” 柳氏悬着的一颗心,再次紧张道:“你又不是梁山中人,不如就在这里呆着。他们打生打死,与我们有何关系?” “这哪里行!那晁天王有雄主之姿,林家头更是我的师父,我岂有袖手旁观的道理!柳建南,看护好你姐姐,要是出了纰漏,我找你的麻烦!”曹正恶狠狠地说道。 柳建南不以为然,扭头道:“姐夫,那晁盖天王胆子可真大!官府骑兵一个冲锋,万一出了纰漏,只怕他都要被踩成肉泥! 这样的人往后必有大的作为,要是投奔他的话,或许以后能混个一官半职。” 曹正长叹一声:“英雄人物,都是有勇有谋!浑家,今日这是我们曹家最好的机会,如果错过了,往后想要改变都难了!至于你,还是少说两句。” 柳氏一介妇人,哪里听得明白,只觉得心惊肉跳,担忧不已。 柳建南道:“姐夫,只管去吧!” 柳氏担心道:“真的能赢吗?我好害怕,万一输了呢?” “不会的!那领头的家伙,一看就是贪生怕死的!”曹正轻蔑地说道,“晁盖哥哥,素有谋略,手下都是猛将,此番击败官军,定然容易!” “快看!官军动了!”柳建南低呼一声。 话音刚落,王锐再也忍耐不住,当即一挥手,左翼的骑兵,发出呜呜呜的哨音,飞速冲向晁盖! 王锐生怕有埋伏,只让五十骑前冲,若能拿下晁盖,那便大功告成! 马匹冲锋,速度慢慢起来,场面登时变得极为可怕。 烟尘四起。 两百步、一百五数步、一百步! 眼瞅着呼啸而过,就能拿下晁盖! 王锐瞪眼眼睛,嘴角的笑容,简直无法压制。 “嘭!” 刹那之间,突然两岸山边,响起沉闷的响声。 下一刻,弓箭的声响,此起彼伏,不断有箭矢飞出。 登时前冲的人马,不断有人中箭坠马。 惨叫声,嘶吼声,瞬间响彻整个山谷。 “冲过去!” 王锐大吼一声,却不管这些! 只要拿下晁盖,哪怕砍死那个家伙,一颗人头也是一万两银子啊! 然而,远处的晁盖突然伸开双手,好像在迎接什么一样。 “这家伙是吓疯了吗?”王锐讥笑说道。 然而,他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一圈圈绊马索,突然在道路中窜出! 前冲的骑兵,瞬间人仰马翻,有人刚落下马,便有人从树林窜出,当即有人套杆一勾,直接拖入树林中! 刹那之间,五十人的骑兵,就在晁盖眼前不远处栽倒,没一会功夫,就被套索拉扯得一干二净,唯有地面一群无主的马匹,茫然四顾,不知道前后进退。 王锐揉了揉眼睛,浑身一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 五十个人啊! 这才多久? 犹如杀猪一样,一个个给拖走了! “王指挥,只怕不对劲啊,梁山明显有埋伏。咱们还是趁这个时机,赶紧后退吧!”亲卫队长赶忙说道。 “退你娘!”王锐大骂一声,“事到如今,晁盖就在眼前,岂有放弃的道理!刚才便不该听你的意思,便该三百多人冲过去,看他们如何阻挡!” 亲卫队长:“.....” “冲!冲!冲!拿下晁盖,升官发财!”王锐嘶吼一声,领着剩下的二百五十个手下,朝着晁盖方向杀去! 晁盖站在那里,简直太诱人了! 王锐都无法压制内心的贪念,他只想抓住这个人,然后回到东京城,官升五品,白银万两,飞黄腾达! 轰隆隆! 可怕的骑兵冲锋,王锐想得很明白,箭雨、套马索都使用了,想要再来,根本来不及。 一定要打他们猝不及防,这是最好的时机。 把握战机! 这才是一个优秀将领的本领! 然而,晁盖竟然无动于衷,嘴角竟还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王锐愣了一下,本能觉得哪里不对。 最后的理智在告诉他,赶紧逃。 这一刻,王锐犹豫了,他忘记了,犹豫,就会败北! 迟疑的刹那,在道路两侧,突然冲出两支马军! 一支领头之人,正是林冲,另一支人马头领则是杨志! 两拨人马犹如两把长刀,斜刺而来,好像要插进王锐的心口。 林冲领五十多人,杨志也是五十多人。 “拦住他们!我们有两百人,他们才一百多人,优势在我!”王锐大吼,眼下局面退无可退,唯有一战。 林冲与杨志一马当先,手持长枪,竟然一个照面,当场击穿王锐左右两翼。 “王锐!拿命来!” 林冲一声吼,场面登时一阵大乱,人马碰撞,鲜血飞溅。 草丛中站着的曹正,手中提着长刀,瞬间傻眼! “这.....特娘的怎么回事?!”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曹正都不敢相信,梁山的实力居然如此可怕,光是师父的一个冲锋,竟然便打穿了官军的阵型! 不仅如此,没有一人能够抵挡一个回合,就会被林冲一枪挑落马下。 这样的攻守之变,简直超乎曹正的预料。 官军好像变成一群待宰的羔羊,瞬间就被梁山切割成数段,然后不断被砍翻落的。 犹如两柄长枪,直接将官军的阵型刺出两个大豁口。 林冲与杨志,来回几个冲锋,彻底将官军的阵型撕烂。 军阵一乱,则首尾不能相顾,场面彻底大乱。 王锐一颗心跌落谷底,他陷入了重重包围,然而,那个该死的晁盖,依旧老神在在的站在原地。 那嘲讽的眼神,几乎要把王锐气得原地爆炸! “一百步啊!为什么!苍天,你太不公平了!”王锐话音刚落,只见前方一个黑色的影子呼啸而过。 “王锐,你哪里逃?” “林冲!!!”王锐惊呼一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豹子头林冲,怎么杀到本阵中来! 猝不及防中,王锐刚抬起手中长枪,还没来记得格挡,只见一道光影一闪而过。 王锐感觉身子一轻,眼前一花,下一刻,好像整个世界都颠覆了! “咚!”地一下,王锐瞪着眼睛,发现自己掉落在马下。 他仰首望天,发现马上有一个无头的身体,摇摇晃晃,随即重重跌落。 “我.......”王锐张口欲言,可是话到嘴边,竟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升官发财的美好,全部消失了,只有无尽的懊悔,还有一种无法诉说的绝望! 王锐没想到,一群该死的山贼,为何拥有这么强大的杀伤力! 可惜,王锐等不到答案了,无尽的黑暗包裹住他。 “王锐已死,尔等还不投降?”林冲一声大吼,官军早就战意全无,登时投降者甚众。 “投降了!不要杀我!” “投降了!” “我降了。” ......... “师父好厉害!晁天王的计划,好高明!”曹正目瞪口呆,这才多久时间。 凶悍的官军,竟然死伤惨重,领头的指挥使都被林教头砍了! 一个照面,脑袋搬家! “林教头,果然马上无敌!我们这些步军,都不用上场了!”武松提着刀,一脸遗憾地咂咂嘴。 他看得过瘾,心中却很郁闷。 本想立功,结果让林教头给摆平了! “还是天王哥哥神机妙算,运筹帷幄!”刘唐感慨说道。 刘黑子嘿嘿一笑:“爷爷神威,站在那里,官军兵败如山倒。” 武松也点点头:“天王哥哥有勇有谋,孤身犯险,这样的大当家,是你们的福气!” 这话一出,众头领都是喜笑颜开。 半山腰,柳建南连滚带爬冲下来,兴奋说道:“姐夫,我就说吧!一定能赢!那林教头,好生厉害啊。一个回合,便砍了那狗官!哈哈哈哈!看得我热血沸腾。” 众人听得此话,纷纷大笑。 林冲、杨志那一头,各自打扫战场,两人一脸崇拜之色,走到晁盖跟前,单膝跪地道:“天王哥哥,您真是神人也!” 晁盖沉声道:“仰赖诸位兄弟奋勇厮杀!” 林冲却道:“若无兄长定计,孤身迎敌,直面官军,我们只怕如丧家之犬,还在奔逃之中!” 林冲是真的服气了! 这从头到尾,晁盖犹如神明一样,每一个步骤,让那王锐心甘情愿入彀! 到了最后,直接丢了性命。 杨志也道:“哥哥,您真的太厉害了!王锐犹如一头牛,完全被您牵着鼻子走啊!” 晁盖微微一笑:“今日一战,往后旁人再要对付我们,都得掂量一二。” 众人纷纷点头,都是哈哈大笑。 “刘黑子、刘唐,速速打扫战场,此地不宜久留!”晁盖当即说道。 杨志道:“晁盖哥哥,还请去二龙山一趟,我们好好庆贺一番。” 晁盖稍稍思量,道:“也好!” 杨志、鲁智深大喜,打扫完战场,引着战马与甲胄、兵器,去了二龙山。 “天王哥哥,你看这个,从王锐身上取得,好像是个了不得的宝贝!” .......... ------------ 第77章 从龙之臣!雄主之姿! 二龙山,山中有一座寺庙,名为宝珠寺。 此番,众人纷纷上山,杨志、鲁智深早就吩咐左右,杀猪宰羊,开了筵席。 曹正、柳建南送上酒水,众人吃喝得好生快活。 等筵席结束,晁盖领着杨志、鲁智深在山寨四处走走。 鲁智深道:“山中原本是个寺庙,后面被一个叫邓龙的霸占,做了不少坏事。后面我与杨志、曹正使了一计,骗入山中,洒家一铲子将他脑袋打碎!后面便占了山寨。” 晁盖一路走来,见有三座关,着实险峻,寺庙正在山中,可谓是三山包裹,山峰雄壮,中间只有一条上山的道路。 “这山寨易守难攻,若是守卫得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晁盖赞叹说道。 杨志道:“我们在关口布置了檑木炮石,还有弓弩之类,还吩咐喽啰,用苦竹做枪放在关口,若是攀附,便会被刺!” 晁盖哈哈一笑:“这宝珠寺原本是寺庙,鲁智深,你正好又是和尚,你看这三座殿门,威武雄壮,或许是你的缘法。” 鲁智深一听,乐得龇牙咧嘴,半晌道:“山下一战,才知哥哥威武雄壮,王锐一干骑兵,都无法奈何兄长!只怕王锐自己都没想到,我们居然还敢反抗。” “他们只为财,我们为的是志向!这能一样吗?”晁盖严肃说道,“此番缴获物资,我已与众兄弟商量,都送给你们,等我回到山寨之中,还会派人送来金银辎重。你们须得壮大实力,不可懈怠。” 杨志道:“我与鲁智深都商议过,往后以哥哥为尊,俱听梁山号令!” “好!往后梁山商队,便在你这建一个据点,方便转运物资之类。” 鲁智深道:“马匹和甲胄,还有刀枪缴获,全部给我们,我们受之有愧。我听林教头说,眼下梁山要训练骑兵,我们二龙山也不需要那么多马匹,甲胄、刀枪我们留下,马匹还是护送到梁山吧。” 晁盖想了想道:“这样吧!一人一半,太多了,目标太过显眼。” “那就听兄长的!”杨志点点头。 当夜,晁盖等人在山中歇息一夜,等到第二日一早,晁盖等人陆续下山,刚要走的时候,却见柳建南道:“晁天王,我想跟你去梁山。” 柳建南瞧着二十出头,眉清目秀,看着不像是做过苦力活的。 一旁刘黑子调侃道:“你这白白嫩嫩的,还是在家中看店吧!俺们山中都是壮汉,你去山中,能做什么?” 柳建南道:“晁天王很懂酒,昨晚我跟天王聊了一阵,我想跟天王后面学习酿酒!”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纷纷望向晁盖,好像在确认真假! 天王哥哥难道真的是神人吗? 怎么什么都懂啊? 晁盖瞧着众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顺势道:“略懂一些,柳建南,你真的要去山中?” “是的!跟随天王后面学习技术,往后酿造出一款好酒来!这是我的理想。”柳建南认真说道。 晁盖哈哈一笑:“好,我山中也缺少你这样的人才。你若是真的能酿造出一款好酒,往后售卖到天下,那就立下大功了。” “当真吗?”柳建南一脸期待的道。 “不过,你想跟我上山,还得你姐姐与姐夫答应才行。”晁盖沉声说道。 曹正赶忙道:“天王哥哥,柳建南也是成年人了,跟在您的身后,得到的机会反而会更多。” 一旁柳氏登时流着泪道:“弟弟,你一定要去梁山吗?我们在一起不好吗?” 柳建南也是一阵悲伤,可还是道:“姐姐,我也长大了,总不能一辈子在你和姐夫的羽翼下,我也想见见外面的世界。我想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姐姐,你答应我吧!” 曹正也劝道:“浑家,好男儿志在四方,柳建南想要出去闯荡,我们要支持他,再说又不是孤身一人,他是跟着天王哥哥,他一个人在家中酿酒,全靠自己领悟,又能学到什么。寻一个好师父很难,你就让他去吧。” 柳氏一阵犹豫,昨夜弟弟便说了这个意思,她是万分不舍的。 他们父母去世得早,这个幼弟算是他一手拉扯大,好不容易长大成人,现在让他离开自己身边,柳氏又当妈又当姐,如何舍得! 可是,她也明白自家相公说的,把弟弟留在身边一辈子,那只会害了他。 这么一想后,柳氏只好别过头:“好,姐姐答应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柳建南大喜过望,赶忙道:“莫说一个条件,便是一百个,只要弟弟能够做到,我都听姐姐的。” “这是你第一次出远门,姐姐不求你建功立业,只求你照顾好自己,最重要的是要听晁天王的话!天王不管说什么,你都得听!”柳氏厉声说道。 柳建南急忙道:“我都答应姐姐!” 柳氏上前一步,万福道:“我弟弟愚笨,往昔没有在江湖中闯荡,人气经世故,都是空白。还请天王宽容一二,若是犯了错,还请天王饶他一命。” 晁盖哈哈一笑:“言重了!柳建南很有才华,他上山不会去打仗,只管安心。他只需要在山中酿酒,做他喜欢的事情。” “那就多谢天王了!”柳氏登时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去打仗,那一切都好办。 他弟弟瘦削,跟这帮好汉相比,犹如竹竿一样,哪里是个打仗的料子。 鲁智深看出端倪,宽慰道:“弟妹,你就安心吧!柳建南这样子,怕是连刀都握不住,如何让他厮杀。天王哥哥要传授他好东西呢。往后要是酿出好酒,记得送我们一些!”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柳建南激动地连连点头,又跪在地上,朝姐姐磕了三个头:“姐姐,你只管放心岸边!我一定会建功立业的,做出最好的酒来,让天下人都知道我的名声!” “好,好,姐姐相信你!”柳氏侧过身,擦了擦眼泪。 “走了!” 刘黑子喊了一声,众人纷纷上马,一阵告辞之后,朝着梁山方向而去。 接下来一路顺利,等到山中,吴用等人亲自迎接,将缴获送达,设宴款待,又是一夜功夫。 等到第二日,晁盖在聚义厅召集头领,林冲归山,作为山中总教头,负责马军、步军操练。 设工匠坊,专门制造兵器、甲胄之类,暂时由公孙胜兼管。 等前后忙活之后,又过去大半个月,这段时间,晁盖也随林冲后面,学习骑射、枪法、长矛等,武艺又有精进。 这一日,校场上,晁盖光着上半身,满身都是汗水,他这段时间每天要操练两个时辰。 他的骑射技术相对来说,是一个短板,还有对长枪、长矛等一些特殊武器的运用,都有一些欠缺。 通过与林冲的沟通交流,这段时间,大有成果。 晁盖翻身下马,走到一旁的凉棚中,取来茶水,喝了三杯,这才感觉整个人舒爽很多。 没一会,林冲信步而来,赞叹道:“哥哥天资聪慧,我在东京城做教头多年,也不曾见过兄长这样的天才!” “你太夸张了!八十万禁军教头,你的名号,江湖中人都知道。我跟你后面学习,那也是大有长进。”晁盖笑着说道。 林冲却摇着头道:“不是小弟拍马屁,而是兄长进步的确神速,领悟力又好!若是再过一年半载,骑射功夫,定是山中数一数二。” 晁盖哈哈大笑,心想老子上辈子是特种兵出身,对于训练自然有一套章法。 加上晁盖的身子骨锻炼得极好,假以时日,弓马娴熟,便是两军交战,他也能游刃有余。 “山中军马操练,乃是紧要之事。尤其是山中的教头,很多都是半路出家,你得好好操练,若是哪个怠慢,便跟我说。”晁盖哼一声。 林冲急忙道:“有兄长在前做表率,他们哪里肯偷懒,都在认真练着呢。” “喔?你教导这段日子,他们之中,哪些还有进步空间?”晁盖坐在一张藤椅上,漫不经心问道。 林冲心中一紧,知道这是在考校了。 不仅是考校,同时也是对山中头领的一个了解。 林冲斟酌着,想着该怎么说。 晁盖道:“你不要有压力,这里又不是官场。我们要说真话,如果说的是遮遮掩掩的,看似好像是为那些头领好,可实际上却害了他们。 每个人的天赋、体质、能力是有差距的,这个很多都是先天的,不能相提并论,我们要做区分,才能够更好地教导。林教头,你觉得呢?” 林冲身子一震,惭愧道:“哥哥所言不错,是我想歪了!唉兄长真的是赤子之心,是我还想着官场的那些规矩。” “不能再去想了。不仅是你自己,还有我。如果我们还是跟过去一样,那梁山的未来在哪里呢?”晁盖质问说道。 林冲心中懊悔,赶忙道:“若说这些人中,刘黑子往后怕是个有大本事的。斩将夺旗,那是从容得很,阮小七也不错,只是他性子冲动,脾气急躁一些,往后再锻炼一二,定能有一番作为。” “还有呢?” “朱贵、宋万兄弟不在山寨,不好评说。杜迁兄弟中规中矩,可能是天赋原因,上升空间不大,不过杜迁兄弟操练认真,极为刻苦。”林冲很是客观的说道。 “刘唐呢?” “刘唐兄弟,往年到处学艺,一身武艺杂乱,已是定了型,想要再有什么突破,只怕是难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见他喜欢用朴刀。” 林冲又道:“那孙记商行的金教头,倒是一个人才。我下山这段时间,哥哥让他操练兵马,他的确训练得极好。” “喔?一个商行的教头,能够得到你的夸赞,想必是有一些本事的。” 林冲道:“若是能将此人留住,或许更好。” “孙夫人那边,只怕还要几个月才能够回返,这件事我们不好强求,只能说顺其自然吧。” “兄长所言有理。” “行!既然刘黑子、阮小七颇有天分,那就给我好好操练,不要因为他们是娇花而怜惜他们!给我朝死里操练!”晁盖说完这话,正要说些什么。 吴用急匆匆赶来:“哥哥,赵元武来了,要见哥哥,说是有事禀告。” “喔?难道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好像是有什么好事。” “喔?他人在哪里?” 吴用恭敬道:“正在聚义厅中。” “那就见他一面吧!”晁盖说到这里,好像想到什么,“刘黑子!” 光着上半身的刘黑子,一阵小跑过来:“爷爷,啥事?” “王锐留下的那把刀呢?”晁盖想起那一日,杨志打扫战场,发现的那把神秘的刀。 “在我那放着呢,那一日,杨志哥哥说是一把好刀,便送给了哥哥,您让我先行保管!” “嗯,我知道,那把刀通体墨黑,你把它取来,到聚义厅等我!”晁盖说完这话,拿起毛巾擦干身上汗水,顺势套上短衫,阔步离开。 站在原地的吴用,忍不住望去。 龙行虎步啊! 当真是威武霸气! 一念至此,吴用忍不住扭过头,问道:“林教头,我听人说,在二龙山,有人见到晁天王化龙了?” 林冲犹豫一阵:“那个叫孙二娘的说瞧见了,当场便吓傻了!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是这样吗?”吴用眼神骤然一变,露出极为疯狂的神色,他喃喃自语道,“天王哥哥这是头角峥嵘之相啊,有一代雄主之姿!” 林冲不明白,淡淡道:“兄长文韬武略,我已发誓,要效忠与他!若没有兄长营救,我岂能与妻子相会。” 吴用没有听进这个,自言自语道:“若是一朝天子,便是改朝换代啊!林教头啊,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我们若能尽心竭力,南征北战,便能成为从龙之臣啊!” “从龙之臣?”林冲也是一震,一种原始而本能的刺激,从心头窜出。 “公侯之位,从龙之臣,族谱第一页,将是真正的祖先啊!” 林冲:“......” ........... ------------ 第78章 人心所向!真正的王者! 林冲一直都是沉稳的人,不怎么招惹是非。 可是,当吴用将从龙之臣,族谱第一页的话说出来,林冲感觉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是啊! 他跟吴用说的时候,还带着半真半假,可是在林冲的心思,他是非常相信,孙二娘看到的都是真的! 每一代的开国帝王,都是有各种玄奥之相。 如果晁盖哥哥真的有帝王之命,林冲光是想想,都兴奋得无以复加。 “吴先生,若真的有那一天,便是我等粉身碎骨,也要为后人挣一份荣光啊!”林冲感慨万千道。 吴用连连点头:“林教头先忙,我还有别的事忙活。回头我们再好好说道一二。” “好,有空再向先生请教。”林冲拱拱手。 吴用只觉得全身有使不完的气力,哪怕不眠不休,他也要把山寨操持好! 所有阻碍哥哥以后皇帝的人,还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吴用心中一个念头! 阻碍的人,都杀掉! 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部解决! 这才是他存在的意义! 任何威胁晁盖哥哥的因素,他都要提前规避,哪怕有一点苗头,也要扼杀在摇篮当中! 这么一想,吴用脸色瞬间狰狞,明明是一个书生,这会却变得格外的凶狠。 林冲见吴用走远,今日操持的也差不多了,当即让众人解散。 林冲又忙活一阵,便径直回家吃午饭。 他的屋子在后山,位置极佳,一栋两层的房子,还有前后两个院子,安排了两个丫鬟,照顾家人起居。 主房一旁,还有两处侧房,一处正好做厨房、沐浴等,另一处侧房颇大,正好是岳丈张教头所住。 房子前后,都有一些大树,一侧还有一条小溪,虽是正午,有树荫遮蔽,根本不热。 林冲一回院子,喊道:“娘子,我回来了!” 林娘子急匆匆从厨房走出,欢喜道:“相公回来了啊。累了吧!妾身做了一些菜,马上就好了。” 她一边说,一边喊道:“小月,快些拿毛巾,打一些冷水来,给老爷擦脸。” 林冲摆摆手:“你们先忙,我有手有脚的,我自己来。” 林娘子只好作罢,那小月是伺候众人的丫鬟,这会刚要出来,又被林娘子拉回去。 晁盖打了水,擦拭一番,登时清爽不少,他又坐到院中石桌上。 没一会,林娘子端着一盘盘菜肴,林冲瞅着妻子那曼妙的身段,心中一动。 “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身段还是那么诱人,怪不得高衙内念念不忘。唉,幸亏有晁盖哥哥照拂,否则岂有今日团圆局面。”这么一想,林冲越发感激。 林娘子又去请父亲张教头,一家三口从容坐定,两名丫鬟在旁伺候。 今日有四个菜,一份汤,林冲吃了一阵,便放下筷子。 “相公,这是怎么了?是我做得不好吃吗?”林娘子关心问道。 林冲感慨道:“想到一些事情,只是有感而发,一时之间心中想得很多。” 一旁张教头,终究是老江湖,当即道:“你是想说,咱们今日的安宁从容,都是依靠晁寨主吗?” “泰山大人,晁盖哥哥能够跋涉到东京城营救,让我们一家团聚,这等恩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林冲动容说道。 林娘子也道:“相公说得不错,我与父亲当日逃到山寨,幸亏有晁天王照拂,饮食起居,都是尽心安排,也幸亏有天王,让妾身能够再见到相公。” 张教头想了想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林冲啊,你过去行事,很多时候优柔寡断,如今你在山中,还要改掉这个毛病! 眼下山中大本领的人不多,可是我看晁盖非池中之物,现在我们一家都在山中。 可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梁山以晁盖为尊,姑爷也要占据一席之地,越早占据越好,莫要清高孤傲,往后定会有更多的豪杰人才加入山中! 唯有想办法站稳脚跟,屡立战功,才能够在晁盖心中占据重要位置!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梁山越兴盛,林家才有未来!若是梁山败了,我们终究逃不过被诛杀的命运!” 林冲沉默一阵,半晌才道:“泰山大人见微知著,都是灼灼之言,林冲都会谨记在心。” “你回头去跟晁寨主说,我虽是一把老骨头了,但过去也是教头之身,山中那么多士卒,光是操练需要很多教头,我也一并去。”张教头下了决心,姑爷操练军队的好,那也是有大功劳的。 林冲又惊又喜,赶忙道:“若有泰山大人帮衬,实在是如虎添翼。” 张教头摇了摇头:“我就一个女儿,不帮你,我还能帮谁?” 林教头心情大好,当即又说了山下诸事,还说了见真龙一事。 张教头却道:“此事不可张扬,若是旁人说道,你万万不可轻言,省得引火上身,切记切记!” 林冲一愣,先是不解,后面慢慢领会过来,当即点头道:“都听泰山大人的。” “晁寨主有雄主之气象,有勇有谋,可是这样的人,同样权力欲望强大,任何不忠,都是他极为忌讳的!所以,姑爷啊,跟随在这样的雄主身后,定要谨慎持重,不可张狂而自大,更不能居功自傲,也不能受了委屈而抱怨。如果那样的话,一定会招来灾祸!切记切记。”张教头再次说道。 林冲心中咯噔,还是不死心道:“泰山大人,您这么说,是否太夸张了?” “与人相处,本身就是极难之事,晁寨主一路杀伐,意志坚定,铁血而残酷!你只要忠诚办事,再忠诚与晁寨主,便可保林家荣华富贵!万万不可失了恭敬之心。所谓伴君如伴虎,面对雄主,一样是这个道理。”张教头沉声说道。 林冲不是傻子,登时明白。 山寨初期,要的就是忠诚的能人! 若是此人有能力,可是忠诚不足,那晁盖哥哥也不会重用! 忠诚才是眼下局面的第一要素,往后若是势力扩大,局面安稳,便会依靠律法以及章程约束。 这么一想后,林冲道:“那我一会便去聚义厅,晁盖哥哥正在那里。” “你过去就是为了说我的事?”张教头问道。 “是啊!” “那绝对不妥当!你要写一个训练兵马的章程出来,包括未来山中军力的发展的册子。然后再顺势说我的事。林冲啊,今时不同往日了,你能明不白我说的意思吗?” 林冲震惊地抬头,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高! 实在太高明了! ........ ------------ 第79章 大规划!梁山大发展! 林冲茅塞顿开,岳父一番话,让他瞬间清明。 往后他们一家的命运,都与梁山彻底绑定。 他不仅要想方设法壮大梁山,同样也要提升自身地位。 林冲眼神闪动:“泰山大人一番教诲,实在让我感触良多。我今晚便筹谋一番,好好写一下未来的规划。到时候再呈递给晁盖哥哥。” 张教头满意的点头:“此事可慢慢操持,当务之急,你要操练好士卒,这是一件大功。姑爷提的建议,一定要围绕你的本职工作,至于山中其他的事物,你莫要胡乱发表意见。” “我明白了!”林冲又扒拉两口饭,“泰山大人,以您的意思,这梁山治军的关键是什么?” “军纪严明,将领严选,忠诚!我建议你从这三块来写,拿出一个章程出来。”张教头提醒说道。 林冲起身来回踱步:“我有些眉目了。那我先回房中。” “去吧!”张教头摆摆手,一个人自饮自酌,若有所思。 林娘子见夫君离开,担心问道:“父亲,咱们往后就在这里了吗?” “不在这里,又能去哪?天下虽大,但是能够让我们栖身的地方,少之又少!若不是晁寨主拼死相救,姑爷只怕都要死在东京城!咱们一家人,岂能团圆?”张教头感慨万千,越想越是后怕。 “女儿只是问问,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有父亲和相公在,女儿都满足!” “你们成婚多年,也该要个孩子了!林家也是独门独户,给他生个孩子,往后也有一个交代。”张教头嘱咐说道。 林娘子脸蛋一红:“他一心武艺,虽然房事也是正常,可不知道怎的,总是不得怀孕。” “那回头找个郎中瞧瞧!”张教头吩咐说道,“不管是哪个毛病,都要看看。这生孩子是大事,不能怠慢。” “父亲教训的是。”林娘子赶忙说道。 “好!我累了,先去睡会。你莫要去打扰姑爷,往后他要跟晁寨主做大事的,如果梁山能够壮大,往后或有大的机缘!”张教头说到这里,眼神竟然闪动着某种激动! 大丈夫一辈子,哪个不想做点大事出来呢! 梁山眼下虽然不起眼,但是占据偌大水泊,兵强马壮,一旦风云变化,搅动天下风云,那也是未知之数。 张教头在东京城这些年,朝堂中的腐败,他也是亲身体会,奸臣当道,官家不理朝政,看似太平无事,实则潜藏危机。 他略通史书,这些都是亡国之兆啊! 有些事情若是大胆想,也不是没可能。 本朝宋太祖,当年也是一介武夫,才能一步步走到开国皇帝之位。 这晁寨主,说不定也能有一番作为。 秦失其鹿,天下逐鹿。 张教头越想越激动,当即做了决定。 先好好休息! 明日起,他也要把武功捡起,往后要操练士卒才是。 能尽一份力量,那也是一份气力! ........ 刘黑子提着三斤肉,腰间别着一挂袋子,衣服随意地披在肩膀上,光着上半身,那胸口的黑毛湿漉漉的,远远望去,犹如一头人形怪兽! 他的个子也不知怎么的,最近还高了一些,力气一日大过一日,怕是都要到两米之高,往人群中一站,威压甚重。 这小子闷着头往回走,刚才把宝剑送过去,他急着回家见浑家,想着弄点肉,给那娘们补补! 那孙二娘屁股大,往后能给他生儿子,可不能饿瘦了。 嘿嘿! 想想就开心! “这鸟天气,实在闷热!”刘黑子哇哇叫,人刚到院子,边喊道,“二娘,老子回来了,饭菜做好了吗?我带了肉回来,晚上都做了吃了。” 正说着的空档,便见厨房走出一个俏丽妇人,穿着浅色衣衫,她将饭菜端上桌子,不是旁人,正是母夜叉孙二娘。 有鸡有鸭,还有几个素菜。 都是黑子爱吃的。 孙二娘绷着脸,又从后屋端来十几个包子,往桌子上一放。 顺势将刘黑子带回来的猪肉送到厨房,她用一个铁盘放着,又送到井口悬着,这样不容易坏了。 等忙完这一切,她这才道:“你先吃,我去睡会。” “你怎么了?”刘黑子拿起包子,一口一个,浑沦吞枣。 孙二娘瞅着这憨货:“你吃慢点会死啊!狼吞虎咽,噎死你就完蛋!” 刘黑子嘿嘿一笑:“你辛苦了,一起吃点吧。” 孙二娘恶狠狠道:“你这个蠢货,这么多菜,你逮住就吃,不怕我下药毒死你?” “毒死我?你舍得吗?”刘黑子嘿嘿道,“我可是好男人,往后要做大将军的!你跟了我,往后必是做诰命夫人的。” “我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孙二娘嘴上这么骂,可不知怎么的,她竟是想到那天见到的场景。 那条金色的龙,盘踞在晁寨主身后,实在太可怕了! 小时候听家里的老人说,有真龙跟随的人,往后是要做天子的! 难道说,那晁盖真的要做江山? 孙二娘一阵走神,可是落在刘黑子眼中,还以为她在想张青。 刘黑子干咳一声:“你回头买些黄纸,烧给张青。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了,当初我们可没打算惹事,我家爷爷都懒得跟你一般见识,主动告辞! 还不都是你家丈夫要来追杀我们?你们要杀我们,难道我们等着张青砍? 这都是张青的报应!” 一句话报应,让孙二娘整个人一愣。 换做以前,若是听到这话,她一定会愤怒。 可是这一次,孙二娘竟然哑口无言。 是啊! 晁盖等人主动告辞,还是张青非要追杀他们! 况且! 人家是有金龙守护的人物,触怒这样的人,这就是反噬和报应吧。 孙二娘原本一直都有心结,可是这一会,好像顿悟一样。 一下子对张青的死亡,心中的愧疚消失了。 “这或许都是命运吧!真龙岂能招惹呢?”孙二娘轻叹一声,目光瞥向刘黑子。 自从上山至今,孙二娘也没有了自杀的勇气。 这么一想,孙二娘心中的怨恨,渐渐消散了。 关键刘黑子一点都不嫌弃她嫁过人,这会又说买些纸钱去烧,心中对这黑子,倒是多了几分感激。 “黑子,我想问你个事。”孙二娘想了想道。 刘黑子吃着肉,抬起头道:“你烧的饭菜好吃,老子以后要吃一辈子!说吧,有啥要问我的。” 孙二娘一愣,被人夸奖,她的心情一阵好,忽而觉得这黑子也不是那么难看了。 “我一个寡妇,你喜欢老娘什么?”孙二娘问道。 “喜欢你屁股大,长得好看,以后能给我生好多儿子!”刘黑子顺口说道,“对了,寡妇会疼人!你这娘们以后肯定疼俺!” “去你的!你真讨厌!” 孙二娘恼羞成怒,原本还对这厮有几分感激,黑熊说得如此粗鲁,瞬间败光她全部好感! “哎呀,干嘛又生气了?老子说实话不行吗?”刘黑子一脸无奈的说道。 “你说的都是猪狗的话,把我当母猪!我才不要给你生儿子!”孙二娘越想越气,一把将黑子面前的一盘鸡端走,“别吃了,都别吃了!你真惹人烦。” “你这臭娘们!反了天啊!”刘黑子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老子还没吃完了,你收个什么?实在是没规矩的娘们。” “你敢吼我?!”孙二娘不敢置信,瞪着漂亮的大眼睛,“张青跟我过日子的时候,都不敢跟我说一句重话!你竟然敢吼我!” 刘黑子呸了一口:“别提那个死鬼,老子今天不仅要吼你,还要揍你这婆娘!” “你敢!”孙二娘将盘子往桌子上一放,抬起一拳打过去。 刘黑子反手一抓,顺势起身,直接将她反身抱起,瞬间勒住! “你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大黑熊,放我下来,老娘给你拼了!”孙二娘感觉腰都要被他勒断了。 “拼了?!你拿什么拼?你这条命都是老子求来的!否则你现在尸体都腐烂了。张青以前怎么待你,老子不管,可你现在是俺的浑家,便是我刘黑子的媳妇!”刘黑子霸道地将她一提,抬手拍在孙二娘屁股上,“我的规矩就是规矩!往后给老子记住了。” “啪!啪!啪!” 三记响亮的巴掌,瞬间响彻整个院子,清脆至极。 原本孙二娘晃动得犹如过年难杀的猪,再三个巴掌下去之后,犹如被雷电击中,整个人瞬间安静。 刘黑子打完,不敢置信地抬手,嘀咕一句:“啧啧啧,特娘的这手感,不愧是俺看重的女人!真是软和啊。” “你打我?!你这狗熊!”孙二娘扭过头,眼泪婆娑。 刘黑子一松手,哼了一声:“你莫要再废话,再多言,我还要收拾你。” 这话一出,孙二娘眼神忽而有些怪怪的,脸色羞红,突然道:“黑子,你还想吃什么?” 刘黑子疑惑的抬头,突然感觉这娘们有些不一样了。 怎么不哭不闹了? 邪门! 莫不是真的要下药毒死老子? “中午就这样,晚上把肉烧了,过两天寨子会送两个丫鬟过来,照顾你的饮食用度,以后要记得给月钱,不能打骂她们。”刘黑子毕竟是个粗人,显然没有察觉到孙二娘的情感变化,顺势从腰间掏出钱袋子,往桌子上一丢。 “这是什么?”孙二娘疑惑瞧了一眼,也不敢去拿。 “这是此番下山的军功赏钱,眼下山中立下军功条例,以后根据立功大小,便有不同奖赏!这钱你收着,以后便是我们的开支用度!”刘黑子大咧咧说道。 孙二娘一惊,下意识拿起钱袋子,打开一看,里面金银珠宝不少,瞅着有两百多两银子价值。 “怎么这么多?”孙二娘满脸惊讶。 “多?这算少的,往后只会更多!二娘,你只管跟着我,以后给我生儿子,生女儿,我要生许多儿女!”刘黑子站起身道,“我答应过我爹,还有我娘,让俺老刘家的血脉传承下去!俺爹死的时候,俺还小,记不得什么,俺娘一直说,俺爹让我以后一定要找个媳妇,莫要断了香火。” 刘黑子说到这里,眼眶瞬间红了。 明明是一个糙汉子,可是这会眼泪扑簌簌往下流。 孙二娘一愣,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意识过来,原来这个看似粗鲁的汉子,心中一直都有一个梦想。 爹娘都死了,他却一直记着父母的话。 与其说是完成愿望,更多是思念父母吧? 孙二娘心中一软,莫名很同情刘黑子。 她提着钱袋子,问道:“你不怕我提着钱,找机会逃了?” “你不会的!往后你就是我的浑家,以后俺立功了,这些钱都给你。”刘黑子朗声说道,顺势撕开一条鸡腿,大快朵颐。 孙二娘捏着钱袋子,刹那之间,好像想通很多。 眼前的男人,的确跟她预想的不同,看似粗鲁,可是心细如发,最关键很宽厚! 想到这里,孙二娘侧过身:“过了明年忌日,再说吧。你不能逼我。好歹让我给他守一年,也算全了夫妻名分。” 刘黑子哈哈一笑:“没问题!说明你是重感情的娘们,俺没看错你。” 孙二娘想了想:“往后你是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你可得好好提升武艺,往后咱们若是真的在一起,我可不想再守寡了!” “哈哈哈哈哈!那你是答应俺了!太好了!爹,娘!你们儿子马上有浑家了!” 刘黑子高兴地大笑,二话不说,上前一把将孙二娘举了起来,直接放在他的肩膀上。 “你这个疯子!你疯了啊!”孙二娘又是生气,又是羞怯,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心中好似有什么东西慢慢落地了。 “你就放心吧!老子跟林教头后面习武,以后老子要成为最强的先锋官!往后我要做大将军,随爷爷南征北战。你只管放宽心吧。” 孙二娘一阵惊呼之后,感受着宽阔的肩膀,还有黑子那种恐怖的气力! 这是以前从未体验过的。 “随便你吧!往后,这日子就这样吧!我不想再折腾了,我想做个好人。”孙二娘悠悠说道。 刘黑子压根没听进去,只是道:“给我生孩子,俺不会亏待你!” “罢了!对牛弹琴!”孙二娘也懒得废话了,她抬起头,望向远处的湖面。 “太阳真好啊!”孙二娘喃喃自语一阵,好像忘记了春夏秋冬。 .......... 聚义厅,晁盖端坐高位,赵元武坐在下首。 “师父,一别多日,听闻您去了东京,弟子一直很担心。听闻师父回山,赶忙回来拜见!”赵元武恭声说道。 晁盖点点头:“你的身子骨,好些了吗?” “多谢师父关心,吃了郎中的伤药,已大好了!” 晁盖又问:“我让金辰去你庄子训练庄户,干得如何?” “金教头厉害,训练士卒,很有一套,是一个人才!”赵元武赞叹说道,“如果是能够留在庄子中,还真的颇好。” “你想留也不可能的,回头孙夫人回来,他也要回去的。”晁盖随口说道,又问,“让你做的事情,完成的如何?” “我这段时间,招揽流民,组织庄户,又修筑了高墙。” “要将庄子做成堡垒,万一山贼、官军来攻,也能对抗。这不是小事,你得认真对待。”晁盖吩咐说道,转而拍拍手,“把东西拿上来!” .............. ------------ 第80章 大东庄的前哨!武松下山! 赵元武一愣,有些迷糊,顺势望去。 只见侧门一处,一名亲卫手捧一把宝剑,小心翼翼走到晁盖身旁。 晁盖顺势接过宝剑,缓缓起身,然后猛地抽出宝剑! “铿!” 一声清脆的剑鸣,瞬间响彻厅堂,这把剑通体墨黑,剑形清雅秀丽,有黑光流转,别有一番韵味。 此剑正是在二龙山击败王锐后,打扫战场缴获。 这把剑为杨志所赠,剑身墨黑,造型别致,锋锐无匹! “好剑!当真是好剑啊!”赵元武大赞一声,一双眼睛盯着剑,便挪不开目光,显然极为喜欢。 晁盖轻挥长剑,顺势扯下一根头发,往剑上轻轻一放! 头发接触到剑锋刹那,瞬间一分为二。 “吹毛立断!好锋利的宝剑!师父,此剑从何而来?实在是宝贝啊。”赵元武见猎心喜,搓着手,恨不得马上把玩一番。 晁盖微微一笑:“此番下山,我们击杀追击的官军,从一名指挥使的身上缴获。这把剑名为黑月,通体墨黑,听闻在夜间抽刀,敌人根本看不到剑体!” “原来如此!恭喜师父,得此好剑!”赵元武马上恭喜道。 晁盖摇了摇头:“你是我的弟子,上次你拜我为师,为师正在逃难当中,也没有送你什么礼物,这把剑便是为师送你的见面礼!” 晁盖将剑收回,送入剑鞘,抬手递给赵元武。 赵元武瞬间傻了,不敢置信地道:“师父,你说这把剑给我?” “是啊!为师送给你了!怎么?你不喜欢?”晁盖微微一笑。 赵元武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激动无比的道:“喜欢,我太喜欢了!只是.....这把剑太贵重了,弟子受之有愧啊。” “你是我第一个弟子,便是大师兄,这是师父的心意,拿去吧。”晁盖宽慰说道。 赵元武高兴极了,赶忙接过宝剑,爱不释手,一阵把玩,当即跪下道:“师父救我性命,为我报父亲之仇,又赠宝剑,从今往后,弟子定好好孝顺您。” “我还没老,还不到你孝顺时候,起来吧!不要动不动就跪,你身子骨还没有大好!赶紧坐。中午我们一起喝些酒水,若是没事,再住上几日,再下山去。”晁盖笑吟吟说道。 赵元武聪慧而好学,文武俱全,算是山中少有的英才。 只要好好培养,往后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然,大东庄作为梁山重要的触点,往后将会扮演极为重要的角色。 这么一想,晁盖问道:“元武这次上山,还有其他事情吗?” 赵元武将宝剑递给一旁亲卫,点头道:“山庄并没什么事,都是按照师父的意思,在进行修筑新的营寨高墙。只是最近山庄来了一个人,带来一些奇怪种子,说是这东西叫棉花,如果种植出来,颇为有用,还说此物能够制造铠甲、衣物、保暖等等,他说还能制造棉纺织机,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什么?你说什么?棉花?”晁盖一下子站起身,露出愕然之色。 赵元武也是一惊,他很少见师父露出惊讶之色,赶忙道:“难道是个骗子?那我回去将那厮驱赶出去!” 晁盖马上回过神来:“不不不,不要驱赶此人。元武,这人目前在哪里?” 赵元武吓了一跳,赶忙道:“师父,这人不是骗子吗?” “不是骗子!这人从哪里来?” “我也不是特别清楚,好像是从南边过来的,应该是很南边,他说那地方离大海不远。” 晁盖努力回忆,印象中棉花这东西,在南北朝就传入中国了。 不过一直没有得到大规模推广,更多都是在边疆进行种植,一直到宋末元初开始慢慢扩大种植范围,尤其是在明朝,传闻明太祖朱元璋大力推广,棉花才在中原大地广泛种植! 棉花拥有的优势很多,到了明朝、清朝,因为棉花的缘故,连甲胄都进行了升级。 特殊的棉甲都出现了,不仅防护优良,保暖性也是极好。 “那人叫什么名字?”晁盖又问道。 “他自称方恒,原本北上经商,只是遭遇山贼,货物洗劫一空,他也没了本钱,无法返回南方,便想在我庄子上寻一个庄户机会。他说带了一些南方的种子,还说此物种植推广,好处极多。我本以为他是个骗子,便一直没有回复他,后面想着师父见多识广,便过来问问您的意思。 那人的确有一些本事,好像擅长发明,在我的庄子中,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是他造的,还别说,有些的确很有用。” “喔?此人说不定是一个人才!”晁盖压制住内心喜悦。 “那要不我下山一趟,将此人带来,给师父见一见?” 晁盖摆摆手:“不着急,此人还得继续观察才行。他既然带来种子,你便吩咐他,让他负责种植,若是真的种出棉花,到时候我下山一趟,再去见一见此人。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就让他种田到死吧。” “我明白了!”赵元武很快领悟,转而又道,“师父,我庄园有一处果林,最近有一些果子成熟,我吩咐人采摘一些,已送到山中,师父有空可以尝尝。” “你有心了!”晁盖赞叹说道。 两人中午便一起用了餐,喝了一顿酒,到了下午,赵元武惦记棉花一事情,便急匆匆下山而去。 等到晁盖回到军寨,刚准备做些事情,有亲卫禀告道:“禀寨主,武松求见!” 晁盖抬起头,稍一思量:“请他进来吧。” 没一会,穿着便服的武松,阔步而来。 “拜见哥哥!”武松执礼甚恭,不曾有半分怠慢。 晁盖抬手道:“坐吧,无需多礼,最近事情太忙,倒是不曾去见你。山中还住得习惯吗?” 武松道:“有兄长在,二郎每一天都过得跟神仙一样。只是越是这样,越是心中不安。” “心中不安?哪个招惹你生气了?” “山中兄弟待我友善,很多哥哥对我颇为照顾。只是想到我家中的亲哥哥,他拉扯我长大,我在外面享受,他却孤身在家。二郎心中不安!” 晁盖一听这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二郎是想家了啊!” 此话一出,武松泪如雨下:“哥哥当真知我!我是想家了,我自幼父母早亡,大哥将我抚养长大,长兄如父,说是兄长,更是父亲!有大哥在,我的家便在!晁盖哥哥,二郎打算下山一趟,回家中看望我家大哥。” ........ ------------ 第81章 长远大计!步步筹谋! 武松的大哥,自然就是武大郎了。 可惜被潘金莲和西门庆联手害死,这么一想后,晁盖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二。 “二郎,所谓父母在不远游。家中既有长兄在,也好在他附近照看,一家人好好生活。往后若是想回来看看,那就回来看看。”晁盖笑吟吟说道。 武松登时松了口气:“哥哥不会怨我吧?” 晁盖笑着摆手:“我怨你做什么?这山中艰辛,又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你有家中亲眷照看。哥哥也支持你回去。江湖岁月,我们自有机缘相会!你也不需要有什么压力,不管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支持你!” 武松感动至极,一掀袍服,跪在地上,朝着晁盖磕了三个头:“兄长在上,哥哥大恩,二郎牢记心中!过去若无哥哥照看,二郎岂有今日逍遥快活,往后若有机缘,有能够用到小弟的地方,只管派人传信!” 晁盖点点头,这个时候的武松,还没有见到社会的险恶与黑暗,一厢情愿地觉得世间的美好。 有些东西,光靠嘴巴说是没用的,唯有让他自己去经历,才是正途。 如果他贸然去说,一个不好,反而会让武松误会,最后还容易闹得生分。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便是如此,处处都是细节。 再好的关系,也要有距离感。 晁盖拍拍手,当即有亲卫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码放着一盘银锭子。 晁盖抬手道:“二郎啊,兄长不能送你远行,这里有五百两银子,你便带回去吧!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武松大惊,赶忙道:“万万不可,兄长此前赏赐数百两金银,再送金银,小人哪里受得起。山中尚在发展之日,还是把金银用在合适地方才是。” “我说你受得起,便是受得起。”晁盖大声说道,“你是我的兄弟,咱们一见如故,便是我一辈子的兄弟。这次回家,好好谋个正经事。 此番回去之后,要耐住性子,莫要与人乱起争端,与人为善,你兄长那边,小心谨慎照看,他抚养你不容易,人不可忘本,更要照看好家人。” 武松感激不尽:“哥哥的话,二郎都会谨记心中,只是这钱,我实在不能收呢。” “这个钱,既有你的部分,还有让你带回去,送与你的大哥!”晁盖沉声说道,“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你这一年多都在外面逃难,总不能回去,还是身无分外吧? 再说,你回去之后,万一你兄长娶亲呢?若有金银,也好尽一些帮衬。再者,这世道干任何事情,没有钱那是万万不能的。 万一你要找人办事,没有银钱打点,人家如何愿意帮衬你?有些事情,人家是可做可不做,不使人好处,诸多事情都不好办。 莫要听旁人说世道求公平,这世道最真实的就是不公平。” 武松愣了愣神,显然这些新奇而有张力的观点,轰击的武松有些闷神,颇有些颠覆他过去的认知。 可是,武松仔细一想,又觉得颇有道理。 无亲无故的,人家凭啥帮你啊? 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 这么一说,越发觉得晁盖哥哥无所不能。 “哥哥考虑比我周全,今日哥哥所言,二郎都会谨记在心,绝不会辜负哥哥期望。”武松当即拱手。 “你赶紧起身,一直跪着作甚?”晁盖三两步上前,亲自扶起他,“打算什么时候走?” “准备明天一早!” 晁盖想了想,安排道:“我看你与刘黑子、林家头相处颇好,今晚我让他们两人宴请你。我晚点过来。” “哥哥军务繁忙,若是忙碌,无须亲临。”武松赶忙说道,心头暖暖的。 “一会我让吴用送你一匹马,一路走回去,又要到什么时候。”晁盖想了想,又嘱咐两句。 武松眼眶一红:“哥哥,莫要再送了,小弟何德何能,得哥哥如此厚待。” “你是我心中的好汉子!不管送你什么,哥哥都高兴。你也不要觉得不好意思。等你回老家了,想我赏赐你,你还赏赐不到呢。”晁盖调侃说道。 “哈哈哈哈!哥哥说的是!”武松高兴地大笑,“那二郎就不客气了。” “回去之后,莫要耽误武艺,做人做事,都要多一个心眼,是非曲直,都要把握关键,若是出了事,到时候后悔来不及。”晁盖耐心说道。 武松连连点头:“哥哥放心,二郎回去之后,一定谨小慎微。” 两人又说道一阵,武松告退而去。 晁盖刚坐下,吴用又来了。 “拜见兄长!” “加亮先生来此,所为何事啊?”晁盖好言问道,“这段时间我下山,山中诸多事物,全靠先生操持了。” 吴用赶忙道:“分内之事,兄长早就安排妥当,我不过是照本宣科罢了,算不得本事。” 晁盖心中奇怪,这小子平素傲气得很啊。 今日这是咋了,低眉顺眼,犹如一个乖巧的小媳妇。 态度谦恭到了极致,便是坐在凳子上,也是坐了半个屁股,好似他不是兄长,而是一个极大的官员般! 这老小子,不知道又唱哪一出。 晁盖也懒得问,顺势道:“山寨中的钱银状态如何?” 吴用脸色微微一变:“若是不扩张兵源,山中金银,能够维持很久,若是招兵买马,恐怕支撑六个月,山中会有钱粮压力。” 晁盖点点头:“能够维持六个月,那已是非常不错了。” “我打算节流,一些不必要的开支,还是不要了。把钱财用在刀刃上。”吴用解释说道。 “光是这样只是短期主意,往后开支只会越来越大。不仅得节流,还得开源!”晁盖沉声说道。 “开源?这个我也想过,可是山中资源也就是鱼儿之类,这又能算什么呢?周遭渔民也要贩卖,难道驱赶他们,只能我们山中捕捞?”吴用提议说道。 晁盖摇摇头:“与民争利,迟早会失去民心。这是最下乘的做法。这开源的事情,回头等我准备差不多了,我再与你商议。” 吴用面露惭愧:“是我没有本领,无法为雄安会给你分忧。” “吴先生言重了!有些事情,群策群力,才能把事情办好,又不是一个人功劳。”晁盖想了想,心中那件事,或许这个空档,正好问一问了。 吴用最能察言观色,见晁盖哥哥欲言又止,主动道:“兄长是遇到什么麻烦事吗?” 晁盖心中念头百转,故作迟疑道:“是啊!为兄的确有一件麻烦事。此事机密非常,又不好与旁人说道。唯有与加亮先生一起,才能够说道一二啊。” 卧槽! 吴用差点幸福地晕过去了! 这特娘的是什么待遇?! 心腹! 我果然是天王哥哥的心腹啊! 嘿嘿! 请叫我心腹大人。 吴用心中犹如擂鼓,心中激动到无以复加。 他的面孔涨红,急忙道:“我与兄长相识多年,小弟更是以兄长为尊。哥哥能够与我商议,那是吴用的荣幸啊。” 晁盖差点笑出声来,见吴用谦卑至此,这还是他认识的智多星吴用吗? 晁盖眼珠子一转,瞬间明白过来。 想必是真龙的传闻,让老小子听到了吧。 晁盖素来不信这种东西,也不知道孙二娘当时是怎么想的,当然,他也不会去解释,有些事情解释了反而不美。 保持神秘感,对于他这个寨主来说是一件好事。 毕竟,当初汉高祖刘邦反秦,一路上也是这么营造气氛的。 能让心高气傲的吴用变得恭敬,反倒是一件有趣的事。 权衡一阵,晁盖道:“吴先生,还记得郓城宋押司吗?” 吴用道:“兄长说笑了,咱们能够顺利逃脱,幸亏有宋押通风报信,否则咱们如何能够顺利逃脱?” 晁盖点点头:“江湖行事,讲究有恩必报,咱们如今日子渐安稳,宋押司给我们做这么大的人情,总不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吴先生可有什么好主意?” 吴用沉吟一阵:“兄长知恩图报,乃是英雄所为。此事之前也商议过,等选一个日子,我亲自下山一趟,到时候准备一些金条,酬谢宋押司即可。” 晁盖心中一喜,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 “还是吴先生考虑妥帖,你一个人下山,着实危险,还是让刘唐一同去吧。”晁盖顺势说道。 哪知吴用摇了摇头:“不妥不妥,刘唐面部特征太明显,若是下山,恐怕不太好。” “那也你要寻哪个?”晁盖顺势道。 “我看刘黑子就不错,让他做我的书童,诸事方便。”吴用请示说道。 晁盖大笑一声:“吴先生倒是会选人,不过刘黑子最近新有了婆娘,是否愿意随你下山,这个我可做不了主。” 吴用叹了口气:“这的确是个麻烦事,刘黑子若是去的话,有不少事情方便一些。” “那你先跟他商议,若是他愿意,我也就同意。”晁盖顺势说道。 “好!那我先行告辞了!”吴用当即起身,不再过多停留。 晁盖点点头,目送吴用离开,转而道:“来人,去请柳建南来一趟。” ........... ------------ 第82章 酿酒!高俅的失望 柳建南最近很忙,他没想到梁山的后山,居然有一个完整的酿酒作坊。 这里有各种器物,还有酿造的上品酒曲,各种手工绘制的图纸,包括一种叫做酒精、白酒、蒸馏,各种关键词汇的图纸,精心地放在一个柜子当中。 琳琅满目,看得柳建南眼花缭乱,心花怒发,每一个物品,都让他爱不释手。 关键的关键,这里的酿酒作坊,比他在老家搭建的那个,还要好上百倍! 物品齐全,分类明确,他想要的工具,这里都齐全,简直把柳建南给激动坏了。 柳建南成为这里第一个拜访者,而且他拥有了参观和学习的权限。 当然,他也付出一定的代价,那就是签署了保密条款诸多,以及接受了梁山赐予的酿酒官的职务! 当他翻阅到关于炼制白酒的完备工艺之后,柳建南彻底惊呆了。 经过半个月的各种研究,柳建南搭建了一套蒸馏器械,正忙着不可开交的时候,外面有人来通报,说是有人要见他! “我不见,这会忙着呢。”柳建南二话不说,直接拒绝。 “是晁寨主邀约,说是有大事跟您商量。”门户一个工匠恭声说道。 “啊?晁天王?!好好好,我马上就去!” 换做旁人请他,柳建南还真的鸟都不鸟,他现在眼里只有酿酒,如果跟酿酒没有关系的事情,柳建南理都不理。 柳建南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把物件摆放整齐,来回转了一圈,检查确认无碍之后,他这才将房门关上,又取来两把大锁,正要锁上! 一旁工匠讨好地道:“柳先生,让小人来关吧。” 柳建南摇摇头:“让我来,这里面都是我的宝贝啊。还是我自己锁门宽心一些!省得我老是惦记,越惦记心中越慌乱。” 他这么一说,顺势把大铁链挂上,又将锁扣好,然后又把第二个大锁锁好。 “柳先生,为什么要锁两个呢?难道怕有贼人吗?山中戒备森严,不会有旁人的。”一旁工匠疑惑问道。 柳建南直起身子:“你知道个屁!这里面都是我的宝贝,不是怕有什么贼,而是怕有什么不懂的人,来我这里乱翻!那个这个木门不行,回头还得换一个大铁门才行!” “铁门?!”工匠瞬间呆滞! “嗯,必须用铁门,以后这个屋子,还要提高保护级别,回头再房子的四周,做一圈围墙,养四条狗。”柳建南又有了新主意,这个房子对他而言就是一座宝库,谁动这里面的东西,那就是要他的性命。 门锁好之后,柳建南这才放了心,起身离开。 工匠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两把大锁,抓了抓脑袋:“柳先生说话,还真是跟旁人不同,完全是听不明白啊。” 军寨。 柳建南来到正厅,晁盖正坐在上首,见他来到,顺势放下毛笔:“柳建南,最近呆得还顺心吗?” “太顺心了!这里有我喜欢的东西,还要感谢寨主送我的图册,实在让我眼界大开,启发颇多。晁寨主见识渊博,实在让小弟佩服!”柳建南赶忙说道。 晁盖道:“我给你的图册,上面有制造白酒的流程和技艺,不过图纸给你了,如何制造,如何密封,如何蒸馏,这些技术都是你要去研究的。” 柳建南道:“那蒸馏的设备,我已弄得七七八八,只是小弟很好奇,寨主是如何知道这样的工艺呢?” “以前有一个游方道人传授给我的!” “那这位道人去哪了?”柳建南眼睛一亮,激动地问道。 “不知道,行走天涯,不知道去了哪里。”晁盖信口胡诌道。 柳建南露出失望之色:“唉,太可惜了。我看那些图纸精妙至极,肯定能够炼制出兄长所说的白酒。” “你安心炼制,这里面的门道很多,怎么把控,肯定需要你反复试验,我建议你先做一个小型的,先搞明白了,然后再用大型的。另外.....”晁盖说到这里,提醒道,“等以后白酒出来了,还可以给我提炼酒精。” “酒精?那是什么?” 晁盖随口道:“酒中的精华,此物提纯之后,可以消毒。” “消毒?”柳建南更迷糊了。 “这个以后能救命的。现在你不懂没关系,专心酿酒。” 柳建南还是担心道:“我姐夫说,这酒不是好东西。以前一直说,我们酿这些酒水,是要山中留用吗?” “哈哈哈哈哈!”晁盖一阵大笑,“你错了,世界上任何东西,从来就没有好坏之分,一个东西好与坏,都是我们人给它强行定义的! 这酿酒关乎我梁山未来发展,等你将白酒酿造出来,到时候山中将会贩卖此物。” “原来是这样!那白酒真的很不同吗?” “等你以后酿造而出,你是专业的,到时就清楚了。”晁盖鼓励说道。 这么一说,柳建南一脸期待:“哥哥这般说,那我一定要尽心竭力,早日把白酒酿造出来。” “可以把不同工艺进行拆分,光一个人是忙不过来的。山中有些人,一些有才能的工匠,你可以去找公孙仙师。他那边有工匠。”晁盖笑了笑说道,“你若是能酿造出上等的白酒,我会重重奖赏你。” 柳建南道:“我不要什么奖赏。” “那你想要什么?”晁盖好奇问道。 “我想哥哥给我多一些地方,我可以酿出更多的不同的酒。”柳建南很诚恳的说道。 这是一个酒痴啊! 这么赤诚而简单的要求,必须满足他! 这么一想,晁盖道:“满足你!只要你能够把白酒酿造出来,什么奖赏都好说。” 两人又说了一阵,柳建南告辞离去,他也感觉累了。 当晚,晁盖又与武松等人吃喝一场,第二天一早,又亲自送武松下山。 等他远行之后,刘黑子一股风赶来:“爷爷,吴先生说要带俺下山去,说是要见什么人。” 晁盖淡淡道:“怎么?你不想去?” “俺是爷爷的亲卫头领,我下山了,谁保护爷爷?”刘黑子开口说道。 “不错,还记着自己这份差事呢。”晁盖心中满意,“孙二娘怎么样了?还是不听话吗?” “他敢!敢不听话,就把他狠狠打一顿!”刘黑子胸脯一挺,激动地说道。 “看来家中地位颇高啊!”晁盖大笑一声,“你要是不想下山,那就不去便是。” “那真的可以吗?俺就想在爷爷身旁,吴先生走路太慢了,又是个文人,俺怕急死了。”刘黑子脱口而出。 “行吧!这次便算了,下次他还要点你,你就得去了。”晁盖吩咐说道。 “那是自然,俺总得给吴先生一个面子!” 说完这话,刘黑子兴高采烈地去校场,又要去学本事了。 “奇怪!这小子好像个子又高了一些。都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长个子?”晁盖嘀咕一声。 梁山壮大发展的时候,王锐之死,却已震惊东京城! 高俅府。 高俅端坐上位,脸色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三百骑兵?全没了?” 堂下管家钱忠身子微微一抖:“是的,大部分战死,还有人投降,全部被梁山劫持走了。” “王锐误国!三百人杀几十人,竟然全军覆没!废物!着实一个废物!他家中还有几口人?都要给我问罪!” ......... ------------ 第83章 汝之妻,吾养之 钱忠赶忙道:“王指挥父母早亡,眼下家中有一妻一妾,有两个女儿,女儿尚且年幼,仍是襁褓之中,家中人丁并不兴旺,此番战败,对于王家来说,也是灭顶之灾。” 高俅脸色微微一变:“原来也是一个可怜人家。不过,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有些事情不是说失败了,那就没有任何责任的。” 钱忠小心翼翼道:“老爷,小人的意思,王锐终归是为国尽忠,若是治罪,只怕会害了旁的武人之心。这梁山尚未剿灭,往后还要用到很多武将的时候。这个时候,还是要收买人心,还是最为稳妥一些。” “继续说。”高俅端起茶杯,轻啜一口。 “小人想着,不如说王锐中了梁山埋伏,方才全军覆没。不仅不要惩罚,还要为他请功,说他忠勇为国,力战而死。这样一来,也算是鼓舞士气。往后再派遣旁的将领,也是激励!”钱忠一边说,一边偷偷看高俅眼神。 可惜高俅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之色,半晌才道:“那就回头赏银三百两,作为丧葬费用。嗯,你说的这些,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老爷宽仁!”钱忠赶忙说道,眼珠子一转道,“还有一事,我听人说,那王锐的妻妾极为貌美。王指挥使战死,这妻妾恐怕要被他的同僚霸占。此事还要老爷做主,那年轻妇人可怜,若是霸占,那王锐的女儿,恐怕往后日子不好过啊。” “喔?那怎么能行呢?美丽的东西,怎么能够破灭呢?好东西一定要收藏好,王锐战死,本官岂能让他的妻妾受罪呢?”高俅厉声说道,“你派人把她们接过来,王锐啊,老夫对你算仁至义尽了。汝之妻,我养之,汝之妾,我护之,汝之女,认吾为爹,本官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你九泉之下,也好安息了!你就放心的去吧。” 钱忠:“......” 高! 实在是高! 太特么的高了! 好名声得了,还把人家娘子给占了! 老爷不愧是老爷! 一箭双雕,雕中雕啊! “老爷宅心仁厚,小人钦佩!”钱忠马上送上马屁,此番真的佩服的五体投地。 晁盖想了想:“派人去催济州知府,让他们速速发兵,征剿梁山!若是再行耽误,本官定要将他们问罪!” “小人的令!” ............ 沧州,北国风光日逍遥。 柴大官人的宅邸,最近几日,庄客来往不绝。 正厅,柴进坐在上首,看完手中信件,一脸震惊之色。 “好一个晁盖,好一个梁山,当真是胆大包天,闯到京师救人,实在是胆大妄为啊!这么大的手笔,寻常人哪里能做出来啊!” 柴进将信放在桌子上,光是想想一下,他就感觉压力巨大,浑身都是汗水。 一旁站着个心腹庄客,开口道:“大官人,这晁天王屡行大胆之事,这样的人物留在梁山,恐怕迟早要生出大的祸端来。” “祸端?什么祸端?”柴进冷冷说道。 庄客道:“晁盖此人,野心甚大,恐怕不服管束,往后只怕要造反,就怕牵连到大官人。” 柴进哼了一声,沉默一阵:“做山贼的,即使什么都不做,都会引来官府征讨。他不过是自保而已。至于去京城之事,着实让我没有预料到。” 柴进嘴上说得平淡,心中却极为惊喜! 晁盖不愧是他看中的豪杰,想当初在酒店一见如故。 有勇有谋,进退有度,这是一个真正的狠人! 敢冒险,也敢行动。 最关键,晁盖不是莽撞之人,他每一次行动,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周密计划。 这一次大闹东京城,更是凸显此人的才华。 “小人担心,往后梁山对咱们庄子索取会更多。”庄客忍不住说道。 柴进笑了笑:“这个你就想多了。我们能做的是雪中送炭,却也做不到什么都提供,数千人的辎重供养,肯定还要靠他们自己。 你就放心吧,梁山后面要依靠我们庄子,成立一个商队,将一些商品输送到东京城去。” 庄客不解道:“柴大官人,梁山能有什么东西?难道把水泊的鱼虾晒干了,让我们卖咸鱼?便是这样的东西,能够卖多少钱?又能如何壮大梁山?” “哈哈哈哈哈!卖咸鱼?”柴进瞅着庄客一脸懵,忍不住大笑,“我现在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只是有一点。晁盖此人,乃是人中龙凤,他一旦开口说的事情,那把握一定很大!我们只需要准备妥当,成立一支商队。 等商品到了,若是真的不错,我亲自去一趟东京城。此事若是能办成,梁山的钱粮问题,或可得到重大解决。” “大官人,这事情会不会太儿戏了?”庄客完全不能理解,一个山贼窝中,能够制造出什么。 怕就怕在,自家大官人被那晁盖给骗了! 毕竟晁盖,过去连送给蔡太师的生辰纲都敢劫,这该是何等的大胆!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莫要含含糊糊的。”柴进瞪了一眼,神色不满道。 “小人觉得,还是要提防一些晁天王。毕竟这可是胆大包天的主。只怕往后胃口越来越大,一直满足他们的要求,总有一天满足不了,到时候会不会反目成仇呢?”庄客再次提醒说道。 柴进不动声色道:“我知道了!” 庄客还想再说,却见大官人脸色不对,只好闭口。 两人闲聊一阵,心腹庄客拱手而退。 柴进拿起信件,在烛火上点燃,见他化成飞灰,他一个人来回踱步。 “晁盖兄弟,这天下的局面,我倒要想看看,你能掀出多大的风浪来!你若真的有本事,我这世代积累的财富,都送与你,那又如何!” 想到这里,柴进想了一番,当即做了一个决定。 “我也得去梁山走一圈,看看晁盖兄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晁盖值不值得他加大投注,还得要亲眼见过才是! 这么一想,柴进不由得有些神往,若是山中能够汇聚数万之兵,那就有霸占山东的本钱啊! 这个念头一出,柴进莫名有些亢奋。 ......... ------------ 第84章 大东庄之危!新的厮杀! 梁山,阮家兄弟住处。 阮小七光着身子,平躺在院子中。 “累死我了!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阮小七面露痛苦之色。 阮小二坐在门口,揉了揉虎口,那里的老茧生了又破,此刻上面竟然还有血迹。 “忍着!天王哥哥每日都在苦练,我们能有什么理由不练。还有刘黑子,你们瞧见没有?那小子当初上山的时候,就是靠着一身蛮力,眼下在林教头、晁天王的教导下,进步神速,往后只怕是个真正的高手啊。”阮小二感慨说道。 “还是刘唐快活,他跟吴先生下山了。起码十天半个月不用回来,只是苦了咱们了。”阮小七一脸苦相。 阮小五好像没啥事,他打了凉水洗脸:“小七,你莫要抱怨,在家中说道也就是了,万万不可在外面说道。林教头夸赞你和刘黑子最有天分,这可是阮家的机缘。 晁盖哥哥有一句话说得对,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唯有武艺强横,往后我们在战场厮杀,才能减少伤亡。” 阮小七听到这话,登时得意起身:“嘿嘿,晁盖哥哥也听说了呢。还让我好好努力。咱们三兄弟掌管水军,往后有前途吗?” 阮小五道:“怎么没有前途?咱们可是山中防卫的第一道线,若是有人进攻梁山,咱们水军便是主力!说到这个,四座水寨还得加紧建造,还有那些战船,咱们梁山水泊这么大,这些水域都要掌控在我们手中,让官军不能染指分毫才是!” 阮小二点头道:“这次晁盖哥哥下山,竟然在京城把林教头救出来,这可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我还听说,有一个叫孙二娘的,说是看到了晁盖哥哥身后有金龙。哥哥,难道我们家天王哥哥是真龙天子下凡吗?”阮小七胆大包天问道。 “慎言!”阮小五脸色一变! 阮小二赶忙环视一圈,确认无人之后:“小声一点。” 阮小七大大咧咧道:“怕什么嘛!咱们跟着天王办大事,生辰纲一起劫,干死何涛的五百官军,那也是咱们兄弟做先锋。咱们才是天王的心腹兄弟。不管他是不是真龙天子,我们还不是跟他后面拼命!” “这倒也是!咱们跟随他,可不是因为什么神秘之说。只不过.....”阮小五说到这里,眼神一变,“我觉得此事不是妄言,咱们在兄长身后,的确有很多玄机之事。” “比如呢?”阮小七问道。 阮小五道:“当日官军去晁盖哥哥庄上抓人,那么多官军,换做旁人,哪里逃得出来,可是宋押司竟然主动来报信,你说没有大机缘的人,能有这个运气?” “的确是啊!还有他们兵分多路,晁盖哥哥遭遇追杀,竟然一路斩杀那么多人,毫发无伤,这简直不可思议。”阮小七想起来了,赶忙补充说道。 阮小二也道:“何止如此!偏生兄长逃难,还能遇到沧州的柴大官人,得这位大官人看重!我问你们,这样的机缘,又有几个人能有?” “后面还得到大东庄赵元吉拜师,这么说来,好像真的有命运眷顾一样。”阮小五想了想,越发觉得神奇,还有一种不可思议。 阮小七先是一愣,仿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猛地站起身道:“何至于此!光是我们跟何涛作战,那天我记得晁盖哥哥说,要来东风便好。话音刚落,东风就来了!然后咱们的火船,便吹过去了!当时还觉得是偶然,现在回头看,简直是神仙中人啊!” 这话一出,三兄弟全部僵在原地,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啊。 一次还是偶然,可是每次都是气运加持,这气运好得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多次危机面前,都能够化险为夷。 三个人沉默一阵,阮小二道:“难道天王哥哥真的是天神下凡?” “还有这次去东京城,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晁盖哥哥说救人就救人,还杀出来了!这......这不是神仙那是什么?”阮小七大声说道,登时激动地道,“特娘的,那咱们要是跟着天王打天下,以后岂不是要做将军?” 阮小二笑了一声:“莫说做将军,要是真的开国了,咱们怕是要做侯爷。” “哈哈哈哈!美哉!光是想想都觉得过瘾啊。” “不知道公孙仙师,还有吴先生怎么看!”阮小五下意识说道。 阮小二哼了一声:“这种事情谁会大张旗鼓地宣传?公孙胜和吴用都是聪慧透顶之辈!他们平素也不会给我们这些,咱们都是粗人,他们才是文人。” 阮小七道:“不管那么多,我只管往后可有好酒吃,好酒喝!若是天王哥哥能做江山,那咱们就跟他后面干!” 三兄弟七嘴八舌,正说得激动,忽而一名亲卫从远处而来。三人当即闭口不言,这来的亲卫一看就是晁盖哥哥的近卫营的士卒,这些都是精锐,亲自来此,肯定有重要事。 “禀三位头领,晁寨主有紧急军情,请三位头领到聚义厅商议!”亲卫恭声说道。 阮小七眉头一皱:“出什么事了?其他头领呢?” “其他头领也在赶去的路上。” “可有说什么事?”阮小二顺势问道。 亲卫直言不讳道:“据说跟济州派兵进剿有关,可能要与官军开战!” 此话一出,阮氏三雄神色大变,当即不敢怠慢,纷纷换上衣衫,急忙向聚义厅赶去。 三人到的时候,山寨中诸多头领都已聚拢,气氛紧张,晁盖高居上首。 等诸位坐定,晁盖环视一圈,朗声说道:“得密卫头领杜迁消息,济州兵马调动在即,已朝我梁山而来。目前来看,极有可能要先攻打大东庄!召集诸位来,商议营救方案!我想听听诸位头领的意见!” 此话一出,头领们纷纷议论。 这时候官军来袭,着实不是好时候啊。 吴用、刘唐下山,朱贵、宋万头领去杭州未返,武松也下山而去。 唯有林冲、刘黑子、杜迁、阮氏三雄等山中头领坐镇。 一阵议论之后,刘黑子猛地起身道:“趁他们未到,咱们埋伏一波!” ......... ------------ 第85章 狠狠打击!大战将起!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发话。 山中缺了不少头领,杜迁传递来的消息,还是让不少头领胆战心惊,很是忧虑。 朝廷派遣官军进攻,对于很多头领来说,都会有很大的精神压力! 在这个时候,朝廷官军进剿,都会给人巨大的压迫。 这是一种天然的畏惧,几乎都刻入到骨髓中,好像做山贼的,只要跟官军对上,本能就会矮上一截,仿若极为畏惧。 厅堂中,陷入长久的沉默。 一阵沉默之后,杜迁想了想道:“大东庄百废待兴,想必何涛为他弟弟报仇,此番来势汹汹,据我们探查,大概有一千余人,其中马军八百,步军两百人,还有辎重后勤兵有两千人。总计三千人马。三千人军马,对我梁山威胁极大,只怕要小心对待。” 晁盖点点头,古代打仗,动不动就号称几十万大军,可是这些都是虚象。 其实真正能够参加作战的并不多,提供一个万人部队的后勤辎重,都要数万之人,维持粮草供应,那都是极大的负担。 所以,古代打仗统计的大军,很多时候将后勤辎重也一并算进去了。 林冲不屑道:“三千人马,咱们梁山也不是好惹的。” 晁盖问道:“大东庄那边怎么说?” 杜迁赶忙道:“赵元武的意思,誓与大东庄共存亡,他们重新修筑的土墙,还有军寨,极为坚固,何涛想要轻易击破,怕不是容易事,我瞅着赵元武的意思,不想山庄再次被人侵占,想要对战到底。” 阮小五想了想道:“天王哥哥,不如放弃大东庄,引官军进入梁山水泊,到时我们三兄弟,直接让他们喂王八。这样我们根本不用担心官军的追击,等到击败官军,再让赵元武回返山庄,到时候岂不快活?” “那怎么行?若是失了大东庄,咱们的前哨据点就失去,要知道咱们好不容易才向外扩展据点,大东庄占地甚广,若是丢失,不管是对梁山,还是对以后投靠我们的人,都是一个巨大的打击!”林冲大声说道,显然不赞同放弃大东庄。 阮小五辩解道:“林教头,倒不是要放弃,而是暂避锋芒,这次何涛有两千人马,咱们士卒训练尚未结束,难道就要冒险吗?咱们的兵力不足,最关键一旦开战,涉及面极广,若是失败,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如果让他们进入梁山水泊,我们梁山水军强盛,一战而功成,岂不快哉?” 阮小七一拍大腿,怒声道:“这狗日的何涛,当初还说家中尚有老母,我们才饶恕他一条狗命,那厮还说再也不敢来犯! 没想到这才过去多久?这厮的胆子竟又大了一些! 当初割了他的耳朵,想必他还没有记住教训,若是我说,这次他敢来,咱们定要割了他的脑袋才是!” 阮小二也道:“狗官就是狗官,当初就该一刀搠死,才是最好!” 林教头冷哼一声:“现在懊悔又有什么用?当初我还懊悔没一开始就搠死高衙内呢?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事已至此,还得想办法才是!你们说得轻巧,赵元武当初被洪安偷袭,山庄已是元气大伤,今日若是再行退避,赵元武的山庄怕是要彻底完蛋。” “想办法?眼下山中头领稀少,士卒不多,又如何能战?”阮小五反驳说道,“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若是战败,那咱们梁山的基业,可就一朝成空了!” 气氛一下变得微妙,林冲与阮小五激烈争锋,为了大东庄的是守还是舍弃,吵得不可开交。 终于,晁盖干咳一声,声音一出,众人纷纷停止议论,目光投向上首。 晁盖沉声说道:“两位各有各的道理,谈不上对与错。可是有一点,你们得记住了! 梁山已经不是过去的梁山了。从我成为山中寨主之日开始,山中士卒一直在操练,可是光有操练有什么用?到底能不能打,那是要实战的! 放弃大东庄那是绝不可能的,他是一个表率,如果我们放弃他们,往后再有想要投靠我们的人,还如何信任我们? 遇到危险,就放弃我们的伙伴,那谁还敢相信我们? 换做是你们,如果遇到危险,我就把你们放弃了! 你们会怎么想? 最关键一点,大东庄是我们重要的据点。 诸位头领,莫要妄自菲薄,官军固然武备精良,可是我们数次大战,缴获的器械辎重,同样不比朝廷的差!诸位明白吗? 退一步,就会退两步,退了两步就有三步,这天下的纷争,光靠退缩是不够的! 若是敌人是三万之数,我们定要暂避锋芒! 可是只有三千之人,若是我们都退避了,那才是荒谬至极。” 林教头主动起身道:“天王所言不虚,我愿领三百马军,先行驰援!” 阮小五道:“兄长既然都说了,那咱们干一场便是了。大东庄是我们的咽喉,兄长这么一说,小弟也明白了,不管胜利如何,都要誓死斗战一番。” 晁盖沉吟一阵:“我有一计,可拿下何涛。只是此等刺激,还需要诸位头领支持,若没有诸位通力合作,那绝对无法达成胜利。” 众人大喜,纷纷作洗耳恭听状。 晁盖环视一圈,轻言一阵,众人都是惊喜交加。 当即众人都不再有所疑虑,纷纷点兵点将,准备下山。 唯有晁盖起身走出聚义厅,一个人走到金沙滩。 此时,正是日落时分,霞光掩映,照耀整个湖面水波荡漾,在视野的尽头,有渔船缓缓划动,构成一幅绝美的画卷。 “寨主在思考未来吗?”公孙胜神秘出现,轻声问道。 晁盖不动声色道:“这江山无限好,可是有太多的人,不珍惜这个江山啊。这汉家男儿占据的天下,却是这片最肥沃的土地,若是不好好珍惜,迟早会有灾难降临!” 公孙胜疑惑问道:“恕我愚钝,寨主的意思是?” “如果我告诉你,十年之后,这如画的江山,将会变成一片血河,我汉家的女人,将会被敌人撕碎衣衫,跪在地上犹如一条条母狗,在地上爬行,而敌人们却在那里大声嘲笑! 我们的贵族失去了血勇,无数人惨死!国将不国,耻辱至极!公孙先生,如果是你的话,会怎么选择?”晁盖喃喃问道。 公孙胜一愣,心中充满太多的疑问。 眼前的寨主,实在太奇怪了。 变得好像不是过去那个人,可是他身上的气息,又还是过去的气息。 如果说真的不一样,那就是顿悟,这个男人好似看穿了历史的迷雾,俨然望见未来十年,不,乃至于百年的变迁! 最关键,他还感觉眼前这位哥哥身上有一种浓烈的煞气! 仿若穿透古今,展望未来! 这才是一种无法掩饰的恐怖啊。 “这位哥哥越是厮杀,气运越强盛!自从击败何涛的五百官军,又消灭二牛山,再加上斩杀王锐等追兵,这位兄长身上的气运犹如实质,贫道修道多年,从未见过此等景象!难道天地之间,真的要改朝换代吗?”公孙胜心中震撼不已,可是他嘴上却不敢胡乱言语,生怕泄露天机,沾染因果,到时候连累与他。 公孙胜思考一阵,没一会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晁盖笑了笑:“公孙先生,无须心有压力,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正是请教时候。” 然而,这番话一说,公孙胜原本还不紧张,当这话一说,公孙胜陡然生出巨大的压力。 难道说,晁盖哥哥察觉到什么了? 公孙胜想了想道:“天王哥哥乃有气运,不管怎么做,我等都会追随左右!” “喔?这是先生的真话吗?”晁盖猛地缓过神,眼神锐利。 “当然!这天下有哥哥才有未来!”公孙胜不敢怠慢,赶紧表达忠心。 “好!”晁盖大呼一声,“奸臣当道,国将不国,若是任由下去,天下必将陷入极大灾难,辽国之北,正有可怕势力崛起,若是我等不奋发图强,总有一天,会有灭国之祸。” 公孙胜道:“兄长见微知著,我等钦服,哥哥需要做的,那就是遵循本心,勇往直前就行了!” 晁盖喃喃自语:“勇往直前吗?” 这个天下快要到乱世,到时汉家男儿被人践踏在马蹄下,女人被俘虏,犹如猪狗! 既然来到这个世界,晁盖无法容忍这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一念至此,晁盖抬手道:“还请公孙先生助我!” 公孙胜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感觉这不是邀请,而是一尊天神的命令! 纵然如此,公孙胜情不自禁弯下腰,无比谦逊道:“这是贫道的荣幸!还请天王多多指教!” 这一刻,两人无比的默契,彼此之间,好像都知道了对方的秘密。 可是,这个秘密又被永远的封存,两个人拥有了相同的志向! “为天下而战!” 晁盖缓缓转过身,他张开双手:“汉家男儿的未来,不仅在中原,这个世界很大,我们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未来有无限可能,绝对不能困顿在土地上了!” 公孙胜一愣,显然没有听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纵然他天赋出众,聪慧非常,这一刻,也陷入了自身的局限性。 晁盖没有理睬他,自顾自道:“我们会一步一步前进,拥有更多的人口,我大汉男儿,应该享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人口。” “贫道愿意追随您,辅佐您实现宏愿!”公孙胜单手掐诀,郑重道,“无量天尊!” 晁盖望向远方,太阳渐渐落下,大地要将要迎来彻底的黑暗。 可是,晁盖感觉心头一阵火热,好像能够驱散一切黑暗! “天下!这个动人的江山,总有一天会是我的!”晁盖心中咆哮。 晁盖转过身,刚要离开,忽而不远处急匆匆走来数人,领头不是旁人,正是杜迁。 只见他神色忧虑,一副忧心忡忡模样,杜迁一到,单膝跪地:“哥哥,官军放话出来,说了一些很难听的话。” “喔?有多难听?说给我听听看。”晁盖淡淡一笑,不以为然。 杜迁犹豫一阵,还是道:“何涛说咱们杀了他的弟弟,说是要取您的人头,拿来祭奠兄弟!” “喔?难道何涛已到达东庄?”晁盖问道。 “先锋军已到达东庄,不过占不到便宜,庄子早就修筑外墙,还有各种沟壑,以及繁复的巷道,按照兄长的意思,修筑了很多箭塔!那何涛写了一封信,说是只要有人能取您的脑袋,官升五品,赏金一万两!” “呵呵!原来我的人头如此值钱!”晁盖冷冷一笑。 “那厮说话难听,说要将您的脑袋拿下,丢进尿桶当中。”杜迁说到这里,说话的声音都小了。 公孙胜眉头一皱:“何涛此言,实在有辱斯文,实在是狂妄放肆,势必给他一些教训!” 晁盖倒是无所谓:“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他想说什么,又不是我们能够阻止的。何涛那厮无非是想要激怒我,让我们暴怒而胡乱行动。这是他的计策,无须在意。” 杜迁道:“那咱们还是依照计划行事吗?” “按部就班!这一次,我们要堂堂正正击败他们!按照我说的来。明日一早,即刻行动!” .......... 大东庄,此刻战火纷飞,嘶吼声不绝于耳。 官军的兵马齐聚,各种攻城器械不断组装,炮火轰鸣,箭雨如飞,不断有人战死,场面甚至可怖! 浩浩荡荡的军队中,何涛绷着一张脸蛋,两只耳朵的位置,则包扎着白色的布条。 何清啊,今日兄长在此,这些混账东西害了你们的性命!总有一天,我会取了晁盖的脑袋,放进马桶中,日日夜夜羞辱!这个仇怨我一定会给你报!你就安心的转世去吧!”何涛仰天悲鸣,神色痛苦无比。 正思考的刹那,一名亲卫急匆匆而来:“何观察,梁山已有军队下山,据我们十里之外了!” “十里之外吗?我的伏兵准备好了吗?” 何涛冷峻无比的说道,“围点打援,他们只要敢来,我就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晁盖啊晁盖,并不是你一个人才懂兵法,我也会!” ......... . ------------ 第86章 势如破竹!用兵如神! 大东庄,土墙之上,喊杀声不绝于耳。 不断有箭矢乱飞,还有攻打城墙的士卒,不断有人翻落,鲜血洒满土墙,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气,闻之令人作呕。 四周之地,则有军马来回奔驰,地上堆积着马匹的粪便,夹杂着汗水蒸发后的臭味,空气中的气味,简直酸爽到极点。 赵元武身着甲胄,手中持着长枪,身上挂着腰刀,皱着眉头望着下方。 在他的身旁,站着孙记商行的教头金辰,他一样披挂在身,担忧说道:“赵庄主,恐怕大事不妙啊!” “原来你也发现了啊!”赵元武绷着脸,神色冷峻。 金辰道:“官军看似进攻猛烈,可是一直都是钝刀子割肉,却不急着将他们彻底占据,一定有其他的谋划。” 赵元武道:“他们是在等,那何涛吃下大亏,亲弟弟被梁山所杀,他一定要报复回来!这次看似攻打我们大东庄,实际上是诱使梁山派兵,只怕真正的伏兵在半路。” 金辰着急道:“可要派死士出去通风报信?” “来不及了!况且前几次派出去的人,都被官军纷纷射杀,此番就算安排过去,一个不好,还要死人,不能让人白白送死。”赵元武说道,“我山庄被洪安荼毒,好不容易恢复一些元气,总不能一战而丧尽。” 金辰想了想:“让我从地道走吧!城内不是有地道吗?” 赵元武摇了摇头:“四方都围住了,这些地道原本还是隐秘,万一被敌人发现,反而会让他们从地道攻打我们。眼下的麻烦还不止这个。” 金辰道:“你说的是刘黑子头领的妻子?” “江湖号称母夜叉孙二娘,昨日下山来采买布匹,这会与我们同样困在庄子中。” 赵元武叹息一声,“眼下唯有坚守庄子,若是庄子守不住,咱们都要死!” 金辰点点头:“何涛吃了大亏,只怕恨我等入骨,一旦攻破庄子,肯定会大肆屠戮!” “当务之急,定要守住庄子,若是庄子没了,咱们便是战死,那都是负有大罪!”赵元武厉声说道。 金辰道:“只求晁寨主不要中了埋伏!” 赵元武面露痛苦之色:“金教头,还是我亲自带人冲阵,将消息带给山中,若是中了埋伏,我如何向师父交代?” “万万不可!”金辰一把拉住赵元武,“庄主,整个庄子上下,都是仰赖你的威名,庄客厮杀,都是因为有你的存在。若是你冲出去,山庄之兵,只会认为你是逃命去了!到时候没有主心骨坐镇,山庄定会不攻自破,到时候局面不可收拾啊。” “是啊!好像怎么做都是错的!”赵元武恨不得拥有分身术,只恨自己太过弱小。 “庄主莫要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顺势而为,则能大胜!”正在这时,一个瘦削的年轻人,从一侧阶梯上来。 这人身高六尺五,面白无须,一头乌黑的头发,细小的眼睛,构成一张圆圆的脸蛋。 不知为何,光是看到这人的第一眼,便会给人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此人正是拜入大东庄的庄客,名为方恒,素有才学,精通制造之法,很得赵元武信任。 赵元武扭头一看,登时大喜:“方先生,莫不是有什么妙计。” 方恒微微一笑:“庄主,您是当局者迷,其实何涛此番攻打大东庄,便是败局已定了!” “喔?这是为何?”赵元武好奇问道。 “所谓骄兵必败,何涛心中暴怒,一心攻打大东庄,无非就是报复我们!可是这个人被愤怒冲昏头脑,犯了三个大忌讳!”方恒老神在在,一脸从容之色。 一旁金辰也是露出好奇之色,见这白面男子,不慌不忙,也觉得不是寻常之人。 这梁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似好汉与能人,犹如从石头中蹦出来一样。 每一个都拥有极为可怕的实力! 便是说那晁寨主,这人明明是一个土财主,可是见识广博,有勇有谋,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史书中的那些英雄一样! 再说林教头,马上功夫厉害无比,更是朝廷八十万禁军教头。 若说这些人过去都有一些名头,最奇怪的还是那个刘黑子,原先只是个种地的泥腿子。 可是自从上了梁山,这人犹如脱胎换骨,一日比一日强盛,简直就是一个行走的大杀器! 现在小小大东庄,赵元武的晁盖传武,实力也是一日比一日强盛,最关键掌握一庄之地,大有向四周扩展之势。 现在更是夸张,一个投靠的流民,居然还能制造各种器械,实在是一个能人啊。 这是何等的气运? 打破金辰的脑袋,他都想不明白。 “方先生,你说的三大忌讳,又是何解?”金辰好奇地问道。 方恒道:“第一忌讳,所谓兵贵神速,可是何涛此人,好大喜功,从济州一路讨伐,大张旗鼓,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哪里,这等于就是告诉了别人,他们到底在哪里,又在干什么。这么做,乃是取死之道!” “不错!兵贵神速,讲究神龙见首不见尾,何涛这么做,完全就是把自身所有暴露下来,这的确犯了大忌讳!”赵元武一听这话,面色一喜,很是赞同。 “那第二个忌讳呢?”金辰又问。 方恒来回走两步,正色说道:“第二个忌讳,那就是没有直取梁山,却把我们大东庄当作攻击对象,这是第二个忌讳!” “为何说攻打我们是忌讳呢?”赵元武不解问道。 方恒不紧不慢道:“朝廷要的是攻打梁山,就因为何清死在我们大东庄,他就将咱们当做眼中钉,这是因私废公,将我们大东庄当作进攻点,只会迟滞军队行动力! 若是久攻不下,士气必定下跌,到时候梁山大军准备妥当,版能一举而灭之!” “可是,我看何涛用的是围魏救赵的策略,目标也是梁山军!这难道也错了?”金辰一下子糊涂了,他最担心的就是这点。 .............. ------------ 第87章 愚蠢之人!贻笑大方! 方恒哈哈大笑:“围魏救赵,岂是这么做的!他这个计策太过粗糙,一眼就能看出虚实! 济州官军有一千多正规禁军,若是全力攻打,咱们山庄只怕撑不过两日!现在咱们游刃有余,梁山能人辈出,定然能够看出虚实来!庄主和金教头都能看出端倪,依我所想,梁山中人更能够看穿其中门道。” “原来是这样!若是这样说,他的确犯了第二个忌讳,可以卖弄,反而容易被旁人看穿动机!”赵元武登时松了口气,“还真是关心则乱啊,听方先生这么一说,的确很有道理。如果真如先生所言,那事情走向就会好办很多。” 金辰道:“那第三点呢?” “第三点忌讳,那就是何涛的兵力太少,一千之兵,攻打梁山,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如今梁山兵强马壮,猛将如云,若是我来,最少也要准备三千之数,济州府上下,还有那何涛,都是太过轻敌!尤其是何涛,完全没有吸取教训!这是真正的找死!”方恒讥讽说道。 赵元武与金辰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中瞧出震惊之色。 这方恒还真是个大才啊! “那依方先生之意,眼下我们该当如何?”赵元武请教道。 方恒稍稍思考一阵:“依我所想,咱们只需要按班就班,则万事可成,万万不能自乱阵脚。” “按部就班?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打我们的?”赵元武说道。 “对!眼下庄子外墙高深,巷子交错,想要轻松攻破咱们庄子,根本不可能!我们还有地道,以我所见,时机妥当时候,还能依靠地道,绕到官军背后,给他们一次突袭!”方恒再次说道。 赵元武眼前一亮:“我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怕官军有所防备,到时候折损了自家儿郎。” 方恒哈哈大笑:“要等一个时机。” 赵元武恍然大悟:“我明白了!哈哈哈!方先生实在大才,等此战过后,我定向师父举荐与你!” 方恒摆摆手道:“小人一介乡野匹夫,只想经营桑植,做一些小发明,若是能够对庄主有所帮助,那就是最好了。” 赵元武摆摆手:“先生莫要推辞,我家师父求贤若渴,若有先生相助,如虎添翼。” 方恒道:“此事容后再说,先赢下当下战事再说!” 正说的空档,官军的进攻停止了,开始鸣金收兵。 方恒又道:“我们也赶紧休息,今日想必不会再进攻了!梁山军应该下山。” 一旁金辰目露讶异之色,只觉得这方恒好似神仙一样,竟然抽丝剥茧,猜测得极为精准。 赵元武半信半疑:“那我们便严阵以待就是!” “起锅做饭,日落时分,想必会有大战!”方恒又推断说道。 赵元武道:“当真要这么准备?” “何涛狂妄自负,吃得就是这个大亏!我们做好准备,赵庄主......”方恒凑过去,在赵元武耳畔低语一阵。 赵元武脸色一变,转而哈哈大笑! “好计策!那就这么办!” ........... 大东庄外,官军营地。 到处都有马军来回穿梭,大量步军驻扎各自营地。 军帐中,何涛端在中间,左右有将领、亲卫拱卫。 一名将领道:“何观察,最新的消息,梁山已派遣大军下山,朝着咱们而来。足有两千之众,眼下之境,唐硕的伏兵,真的能够拦得住吗?是否需要增加援兵?” 何涛哼了一声:“记得淝水之战吗?东晋仅以八万军力大胜八十余万(实则仅二十多万)的前秦军。当时苻坚多么猖狂,直说投马鞭到江中,可是江水断流,可是结果如何? 八万对八十万,最终苻坚惨败而归,可谓名声尽丧,最终两年后还被叛将所杀,真正的厮杀,永远都不是人数为第一位! 人心所向,士兵的忠诚,还有战力才是第一位! 我给唐硕一千人马,两百马军,八百步军,若是伏击都无法战胜梁山军,那他也好去死了!” 此话一出,一名将领道:“那我们不如猛攻大东庄,索性直接拿下,后面懒得操持,岂不是更好?” 这句话一出,何涛脸色一变,当即起身:“大东庄瓮中之鳖,不过是个诱饵而已!我要的是什么?那是梁山的溃败,我要的是晁盖的人头,我要的是报复那些狗贼! 他们居然诛杀了我的亲弟弟!大东庄不过是一个诱饵,唐硕有一千精锐,诛杀晁盖,易如反掌!”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中陷入一片沉默。 何涛环视一圈,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反驳他,他满意地点点头:“诸位,放宽心!晁盖一介武夫,不过是走了狗屎运,这一次,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此话一出,众将都是哈哈大笑,变得无比乐观,显然升官发财,近在咫尺! “你们得记住,晁盖得罪高太尉和蔡太师,他死定了!只要咱们能够拿下他的人头,咱们所有人都能升官发财,会有丰厚的奖赏!” “必胜!必胜!” “拿下晁盖的人头!” “放到马桶去!用他的脑袋做酒杯!” “为何清兄弟报仇!” .......... 梁山军,马军先锋疾驰。 前锋官刘黑子,中军护卫林家头,护持晁盖等人。 大军疾驰,眼瞅着靠近大东庄,晁盖突然在一处山谷下令停止! 众人纷纷不解,林冲策马上前问道:“晁盖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晁盖微微一笑:“何涛此人,阴险狡诈,方才我反复思量,只怕此人设置下埋伏,等着我们入彀呢。” 一旁公孙胜也道:“恕我直言,前方山谷煞气盈天,气血旺盛,一定有伏兵藏于其中!” “喔?难道何涛用的是围魏救赵的计策?!”林冲脱口而出。 晁盖想了想道:“我若是何涛,正常只会直捣老巢,可是他偏偏去攻大东庄。无非就是引诱我们驰援,然后好下手半路设伏!”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面露惊诧之色。 刘黑子骑着马道:“俺家娘们还在大东庄,若是真的有伏兵,爷爷,让俺前去探路便是!” 晁盖想了想:“我准备的铠甲,你们百人队都换了吗?” ............. ------------ 第88章 以退为进!大杀四方! 刘黑子道:“俺们先锋军都换装了!爷爷,便让俺当前锋官吧!俺要把他们都杀穿!” 晁盖盯着黑子,这小子算是他穿越以来,最大的惊喜! 半路上原本只是看他可怜,想着给点钱打发了事。 没想到这小子直接投奔,现在看来,完全就是一个练武奇才。 这段时间山中操练,林教头都对他赞不绝口,只说在京城遇到的禁军中,也没有见过这么好悟性的小子。 一个月的苦练,竟然能够超过很多人三五年之功。 晁盖想了想,朗声道:“山中的重甲不多,只有五十副,我让人制备的甲胄,也只能做到这等程度了!黑子,打仗不是儿戏,一个不好就要死在战场,纵然不死,如果战败,也要吃军纪条例,你可得想好了。” 梁山军此刻距离大东庄只有十里之路,如果真的有伏兵,快速击穿,那就能够快速通行! 到时便能杀官军一个措手不及,毫不夸张地说,每一个环节都扣在一起,只要任何一个环节失误,那么就有可能满盘皆输。 战场上,瞬息万变,优势和劣势的双方,有时候因为各种因素,情势转变,优势的一方会落于劣势,而劣势的一方骤然变得拥有优势,完全是超乎预想。 刘黑子他穿的都是三重甲胄,非力士不能穿戴,最里面是锁子甲,中间一层甲胄,最外面则是披着环锁铠。 刘黑子正色说道:“爷爷,俺遇到您,才有今日风光!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俺也发现了,俺好像只会打仗,若是让俺去种地,俺也种不好,还是打仗快活! 立了军功,俺便有钱,俺的婆娘吃穿便好,往后还能让她给俺生一堆娃娃。爷爷,便让俺上吧!俺要是干不下他们,俺提头来见。” 晁盖心中感慨,这个年代,底层老百姓想要挣命的欲望太强了。 不过也正常,谁不想改变命运呢? 难道要一辈子在土里刨食,在奸臣当道的今日,哪怕辛苦一整年,最终还是要落到吃不饱的地步,若是遇到灾荒之年,甚至要卖儿卖女,家庭破碎。 便是山中兄弟,只怕心中都是跟刘黑子一样想法吧! 都想要有一个奔头。 不管是林冲、阮氏三雄,他们都是拖家带口,若是没有未来,那整个家族都会迎来灭顶之灾! 正因为如此,这些人才会将山寨当作自己的一样,拼命要干出一番业绩来。 一念至此,晁盖环视一圈,扬起马鞭道:“善战则战,你们都记住了,只要有军功的,山寨绝不会吝啬赏赐,也不会亏待拼死搏杀的兄弟!” 众人的眼神纷纷变得炽烈,显然都感受到巨大的鼓舞。 人心的向背,跟统御者有很大的关系。 想着黑子提到孙二娘,又想到林冲之前提到的林娘子,晁盖突然愣了一下,脑海中莫名闪过一个人影。 正是那年轻而可人的孙若仪,一时之间,各种念头盘旋,让他心绪一阵波动。 正说着,远处一阵烟尘鼓荡,便有数骑斥候狂奔而来,领头一个年轻人,脑门上都是鲜血,背部还插着一根箭矢,尾部的羽翼随着策马不断颤抖着,让人瞧着胆战心惊。 那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喊道:“禀寨主,前方山谷有很多官军埋伏,前去的道路,都被他们占了,两侧山头都是人马,粗略估计有一千之数。最先打探的一名兄弟,都被他们射杀了。我们要不是逃得快,怕是这会性命不保。” 杜迁神色一震,他专门负责打探、侦查的,现在突然冒出一千人来,这岂不是狠狠大打了他的脸! “当真有一千人?何涛所部,也不过三千人,真正战斗的军卒也不过一千人,这一千人又是从哪里跑来的?莫要胡说八道。”杜迁厉声说道。 那斥候委屈道:“小人不知,只是估计,漫山遍野都是人,好像根本不担心我们发现他们。” 杜迁赶忙道:“晁盖哥哥,是我打探不周,还请责罚。” 晁盖不以为然:“兵事诡诈,若是打探都能知晓一切,那打仗岂会有反复?两军交战,本就是虚虚实实,若刻意有所隐瞒,也是正常。杜头领,无须自责,眼下当务之急,还要尽快击败伏兵才是。” 林冲在一旁道:“官军在这里设伏,还不担心暴露,只怕是信心满满,恐怕故意为之。” “一千兵马,占据地利,又将周遭关键要道占据,的确很麻烦。”公孙胜开口道。 杜迁下意识道:“晁盖哥哥,不如我们绕道而行,寻稳妥之法!” “怕什么?俺先上山砍死他们再说!”刘黑子大怒,“这是俺们第一次与官军主动交锋,岂有尚未开战便有退避的道理!既生怯意,士气必衰,到时候还如何作战!爷爷,便让俺去厮杀吧!” 晁盖想了想,当即道:“黑子,我给你五十披甲马军,轻骑五十,步军三百,前去山谷迎击敌人!” 刘黑子大喜:“爷爷只管放心,只看我拿下他们!” “不!只许败,不能赢!”晁盖淡淡说道。 刘黑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然后瞪大眼睛,不可思议道:“爷爷,这是为何啊?难道不相信俺能赢?” 晁盖道:“官军占据有利地形,你败了,若是他们好功,势必追击。一会你去进攻,我等便会假装后退。” 刘黑子一听这话,欢喜说道:“俺明白了!爷爷好计策!” 当即,刘黑子点好人马,策马入谷。 至于梁山军这边,则开始缓缓后撤,给人一种畏惧之感。 山谷的东面,有一座小山头,此刻站着一个武将,此人身高七尺,身形瘦长,腰间悬挂宝剑,神色倨傲,负手而立。 此人正是此番征讨的副将唐硕,一旁有将领道:“方才放过几个斥候回去通风报信,梁山的中军开始后撤了。” “山贼就是山贼,畏威而不畏德,便是一千人马,若不是何指挥说设伏,我都想直接杀过去!”唐硕哼了一声,目光中满是不屑。 很显然,在唐硕的眼中,梁山所部,都是一群歪瓜裂枣,不堪一击。 一旁将领道:“还有一部分人马,打算穿行山谷。” “都是一些炮灰,想必是试探我们成色,若是见我们厉害,肯定要逃的!若是见我们容易对付,估计想要击败我们!”唐硕一脸自负的说道,“雕虫小技,都在我的算计之中。” “将军高明!” 听着下属的恭维之声,唐硕脸上露出很受用之色,忍不住道:“先把来犯的山贼给杀了!” “得令!” 山崖之上,弓箭手齐备,还有石头、滚木早就准备妥当。 唐硕负剑而立,站在山崖前,瞅着下方的山贼,领头是一个黑脸的汉子。 那汉子骑着一匹大马,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或许是那汉子太过健硕的缘故,却给人一种马儿很小,他犹如一座小山! “放箭!” 唐硕见山贼进入军阵,轻轻一挥手,登时两侧山崖箭矢如雨,紧随其后,便有石头滚落。 下方军阵登时一阵大乱,只见山贼举着盾牌,嗷嗷叫着后撤。 “撤退!撤!不可前进!” “勿要前进!后撤!全体后撤!” ....... 唐硕昂起头,嘴角露出无敌的笑容。 “寂寞如雪啊!一触即溃,这样狗屎的山贼,何指挥畏惧如虎蛇,让我着实不解!”唐硕摇了摇头,“杀鸡焉用牛刀!” 一旁将领激动道:“唐大人料事如神也,贼人败退了!真是神兵天降,想必梁山贼寇不敢贸然而攻了。” “一群废物之军,稍微给他们上点强度,马上便退让不休!若是朝廷大军来,他们岂不是屁滚尿流?” 这话一出,一旁将领马上恭维道:“何须让朝廷禁军出马,有将军在,对付梁山这帮臭虾米,那也是信手拈来!” “哈哈哈哈哈哈!”听得此话,唐硕畅快大笑的,当即道,“废物就是废物,一群土鸡瓦狗,只要重拳出击,便是退让不休!” 一旁将领道:“唐将军,那我们还是固守本阵,若是山贼还来再犯,我们再蓄势待发!” 此话一出,唐硕却摇了摇头:“事到如今,竟然还想保守?实在是有违天道!” 那将领一愣,不解道:“唐大人的意思是?” “穷寇若是不追,岂不是有违天道?”唐硕冷笑一声,“此番梁山前锋军退败,犹如丧家之犬,难道任由他们退避?中军都在退避,这样的废物山寨,若是不攻,那就是浪费老天的机会!” 那将领一听,当即道:“可是,小人听闻晁盖此人卑鄙无耻,阴险毒辣,还是小心为妙!” 唐硕听到这话,登时不屑一笑:“哈哈哈哈哈!你若是说这个,那就是贻笑大方了!那晁盖无非是乡野匹夫,一介武夫,素来都是小人!这样的人,只会偷鸡摸狗,又能够做成什么大事?听我的号令,调动中军追击,一战可击溃梁山军!” 那将领担忧道:“万一梁山故意退避,又该如何?” “退避?他们本就在逃跑?如何能够给他们说退避?”唐硕面露不屑之色,“一群土鸡瓦狗,如今机会来临,难道要坐视不管?梁山前锋军退避,中军连续后撤,这样好的机会,难道要错过吗?” 一旁将领道:“那我们要不先派遣一部分兵马,试探虚实?” “你简直胆小如鼠!事到如今,还谈什么虚实?若是让梁山军逃了,难道还要在追击。”唐硕冷笑声说道。 那将领一阵尴尬,想了想道:“小人只是怕晁盖阴险卑鄙,故意设伏!引诱我等!” “引诱我等?就凭那厮?那人就是废物一个人,尚未对决,便退避三舍,这样的家伙,你也把他看得太高!” 唐硕说到这里,当即下令道,“统御全军,追击梁山贼寇,拿下晁盖脑袋,那咱们便能够立下大功!” 那将领当即道:“谨遵将军命令!” 唐硕也不含糊,当即号令全军一千人,其中两百多人,都是马军,剩下八百步军,从两侧山崖汇聚,汇聚成大军,犹如一个鹰爪径直朝梁山军追击而去! 等一千官军从山谷而出,唐硕亲自领兵,亲自领马军,犹如一把尖刀直扑梁山军! “何涛也是胆小,这样的废物之军,能够抵挡官军吗?简直是开玩笑!”唐硕冷笑说道,当即亲自领命,策马奔腾。 官军一千人,此刻犹如发狂的之兵,远处的梁山军,犹如待宰的羔羊! 一个个嗷嗷狂叫,朝着敌军狂奔而去! 前面马军作为前锋,只觉得一个冲锋,就能够凿穿梁后阵,到时便能手到擒来! 所有人都被方才的胜利所鼓舞,好像梁山狗贼都是一群废物,只要刀兵所过,全部都要崩碎! 马军的呼啸之声,越发的响亮,速度之快,可谓恐怖至极。 眼瞅着梁山军近在眼前,唐硕只觉得胜利在握,大吼一声:“升官发财,就在眼前,都给我冲啊!” 呼啸的马军,一阵嗷嗷狂叫。 两百步! 一百步! 五十步! 刹那之间,眼前一花,原本还在后撤的梁山军,突然军中响起嘹亮的呼号之声! 原本后撤的梁山军,忽而犹如发狂一样,陡然调转军势,朝着官军猛扑而来! 尤其是领头的一个黑脸的壮汉,此刻犹如吃人的恶魔! 那厮竟然手持双花板斧,眼睛喷射出火光一样! “杀杀杀!砍死你们!” 不等那唐硕反应,侧边竟然还有一支军马,领头是一个豹头环眼的中年汉子,手持长枪,竟然从侧翼呼啸而至,犹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戳入侧翼! “拿下!” 那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林冲! 他一声暴喝之下,犹如天地震动,这一支马军,真的直接从侧翼凿穿官军,一刹那之间,官军军阵大乱! 与此同时,刘黑子的马军,竟然直接迎面对上官军,登时刀光剑影,人马翻腾! “都给我死!” 刘黑子大吼一声:“谁敢拦我,俺砍死谁!” ............ .. ------------ 第89章 诱敌深入!中计也! 整个战场,此刻一片混乱。 官军贸然而进,忙着追击梁山军,却是没有维系住严整的军阵,最终惹得场面大乱。 官军前锋的马军,此刻混乱不堪,根本不具备冲锋之力! 尤其是林冲率领的马军,从侧翼狠穿,直接让官军散乱的军阵,直接凿得混乱! 犹如一把锋利的长刀,直接切穿,将官军一分为二。 林冲领着马军精锐,当即朝着后方的官军冲杀而去。 战马的嘶鸣,战士的谩骂声,此起彼伏,短兵相接的刹那,林冲手持长枪,犹如苍龙行空,当场挑翻两人! 左右亲卫护持,跟猛冲本阵。 至于官军的前阵,刘黑子穿着三层重甲,挥舞着大斧头,将近两米的身高,直接砍翻数名马军! 人仰马翻,鲜血飞溅,刘黑子喘着气,领着精锐先锋,愣是将官军的前阵给阻挡住! 官军的军阵,一下子变得迟滞和混乱。 刘黑子犹如一尊天神下凡,双花板斧所过之处,惨叫连连,有官军的步军,想要上前迎击! 然而,一个照面便被刘黑子砍了两半! 瞅着鲜血狂喷,血肉横飞的场面,简直如人间地狱。 一个回合都抵挡不住,所过之处,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没一会,刘黑子甲胄上遍布鲜血,他嘶吼着声音,胡须上也都被鲜血染红。 刘黑子的第一场战场厮杀,在最初的紧张之后,无数次操练的肌肉记忆,让他很快展现出超乎常人的体力! 短短几分钟时间,刘黑子便砍杀七八人,周遭官军惶恐无比,纷纷退避,简直将他当作瘟神,哪里还敢厮杀。 中军唐硕,还有周遭一群武将,俱是面如土色。 “那厮是谁?竟是杀人狂魔一样,无人可挡!”唐硕脸色铁青,厉声喊道,“来人啊,给我拦住他们!谁能杀死那厮,我重重有赏!” 军中当中,便有一名马军,反手一提腰间长弓,弯弓搭箭,便射出一箭! 人马混乱,若没有极强箭术,莫说射人,搞不好会射死自己人。 “嗖!” 箭如流星,破空而去,极为骇人。 刘黑子看都没看,好似生出第三只眼睛,抬手一斧头,便将那飞箭劈断。 “去你娘的!”刘黑子大吼一声,犹如一头黑熊,朝着那厮狂奔而去,所过之处,人马翻腾。 那射手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刘黑子冲杀过来,惊慌之下,他下意识夹住马腹,便要掉头避让! “哪里跑?!”刘黑子大吼一声。 这一声吼,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极为可怖! 马儿竟然吓得浑身颤抖,屎尿齐流,马蹄一软,竟然扑倒在地,因为动作太大,将那马军骑士甩下马来! 那射手刚落地,猛地起身,扭头一看,只见一个黑脸壮汉,瞪着硕大的眼睛,露出狰狞而可怕的笑容! “老子让你射!” 刘黑子爆喝一声,手中大斧头砍出,直接将那射手的脑袋劈飞。 “嘶~~~~~~” 这残酷的一幕,彻底让前阵的官军崩溃,纷纷发出痛苦的哀嚎,然后纷纷退避。 “这是鬼神!魔头!” “大魔头!” “杀人不眨眼!” “逃命,逃命啊!再不逃命的话,我就死定了啊!” ...... 刘黑子的杀戮,彻底让场面一面倒,官军竟然丢盔卸甲,犹如发疯一样,直接从战场开始脱离。 不止如此,还有一些人,直接跪在地上,祈求原谅和宽恕。 与此同时,林冲那一头,也是呈现一面倒的阵型,不断有官军投降,一千多人的官军,此刻被分隔出数块,犹如待宰的羔羊,发出绝望的哀嚎! “逃!赶紧逃!再不走的话,咱们便走不下了!唐大人,咱们败了啊!”一名偏将提醒说道。 唐硕浑身发抖,哪怕穿着铠甲,此刻他的眼神中充满恐惧。 不仅有恐惧,还有一种无法言语的震惊! “为什么?为啥会这样!”唐硕又惊又怒道,“两百多人击溃我们一千人!我不相信!” 唐大人,事已至此,可不是迟疑的时候,赶紧走吧!梁山本阵前军也攻来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旁将领急慌慌说道。 唐硕大吼一声:“撤!赶紧撤退!” 然而,当他们重新组织军马,想要突围时候,这才发现,前后已被梁山军包围! “完了!一切都完了!我们中计了!那黑厮便是故意诱敌深入,梁山军是故意的!” 唐硕绝望地喊道,环顾一圈,到处都是梁山的旗帜! “逃不出去了!呜呜呜呜!我们要被杀了!” ........ “哈哈哈哈!无敌也!爷爷计策无双!官军完了!”刘黑子昂首挺胸,神色欢喜。 唯有杜迁拉着缰绳,神色复杂! 他作为梁山中的老人,面对眼前的大胜,完全是猝不及防的。 杜迁百感交集,若是王伦大当家在的话,根本不可能有这样的场面出现。 “如果说之前,晁盖哥哥击败何涛的五百官军,还是借助地利优势,那么今日一战,以两三百之军,直接打穿官军的追击!诱敌深入,反击而攻,这就是我梁山的战斗力吗? 这还是我印象中的梁山吗?”杜迁喃喃自语,明明知道这些日子,所有人付出多么极致的努力! 可是杜迁对官军的畏惧,那也是天然的,开战的时候,他想过各种可能,包括万一失败了,又该如何? 本以为这一战会极为艰辛,可是最终的结果? 居然是摧枯拉朽,一边倒的局面! 马军有林教头,无人可挡! 步军有刘黑子做前锋,杀得官军哭爹叫娘,鬼哭狼嚎! 这才过去几个月啊! 梁山竟然焕然一新,犹如变成另一个梁山了。 天边的太阳,渐渐西沉,可是光芒依旧炽烈,一阵风吹过。 空气中有浓烈的血腥气,混杂着各种粪便的臭味,可就是如此,杜迁还是觉得太厉害了! 碾压式的胜利啊!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杜迁绝对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 想当年,王伦在的时候,只要有官军的动静,他们害怕得犹如鹌鹑,瑟瑟发抖,恨不得全部躲藏,王伦从没有想过,要与官军正面交锋! 至于这一次,晁盖哥哥,竟然从一开始就施展了诱敌深入,起初让刘黑子假装战败,然而让官军贪图功劳,主动出击! 从一开始到结束,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是梁山的神吗?” ......... ------------ 第90章 可怕至极! 如果不是神的话,如何能够制造出这样的奇迹? 一千官军,犹如砍瓜切菜,不断失败! “官军首领拿住了!”突然远处传来了叫声。 杜迁回过神来,不由得感慨:“山中有这位哥哥坐镇,只安排往后真的有无限可能啊!” “杜迁兄弟,是不是犹如梦幻之中?”晁盖微微一笑,淡淡说道。 杜迁神色一震,见晁盖哥哥策马而来,赶忙直起脊背,格外恭敬道:“兄长神威盖世,料事如神,当日兄长各项筹谋,今日已有成效,实在是让我钦佩万分!” 晁盖神色从容而淡定,对于官军的溃败,他完全有所准备。 地方的官军,战斗力腐化已很严重了。 只要战斗力和意志力足够强,同等武备之下,这群人绝对不是他们的对手。 “朝廷的兵马,也是人,只要是人,那就会有弱点!优势和劣势,在不同的环境中,会有转换的。杜迁兄弟,这还是开始呢!往后还有更多的道路要走!我们需要更多兵马,更多的头领!还有更多的武备!” “大当家言之有理!” 两人说的空档,只见一个穿着精致铠甲的将领,捆绑得犹如一个粽子,直接被押解而来。 那将领鼻青脸肿,显然挨了一顿胖揍,此刻眼神闪烁,一见到晁盖,便大声说道:“你便是梁山的寨主—晁盖吗?” “去你娘的!俺爷爷的大名,也是你这厮叫的?”刘黑子一脚踢在唐硕的腿间。 唐硕登时一个趔趄,扑通跪在地上。 他脸上露出嘲讽之色:“我虽是俘虏,但是也有人格尊严!” “行了!我就是晁盖,我知道你的名字叫唐硕,乃是何涛这次会战的副将!既是手下败将,你还是跟我们说说,何涛到底还有什么花招?”晁盖面无表情地问道。 “士可杀不可辱!晁寨主,你说出个价钱,我愿意花钱赎买自己!”唐硕一脸淡定的说道,只是这老小子此刻鼻青脸肿,说出这种的话时候,更加显得滑稽而可笑。 “花钱?”一旁林冲阔步而来,冷笑说道,“那就一万两黄金!” 唐硕气急败坏道:“一万两?你当我是黄金做的吗?林冲,你过去做过教头,难道不是一万两黄金的价值?晁寨主,我劝你还是不要跟朝廷对抗,你今日抓了我,官府不会善罢甘休,我劝你还是聪明一些!如果我出了事情,你们全都得死!” 这话一出,很多头领脸色都变了! 这话的确是有一些压力的,毕竟是朝廷命官! 杀一些士兵,那还不是最为可怕的事情,如果杀了朝廷命官,本质上就是造反无疑! 唐硕敢说出这话,分明是有所依仗! 诸多头领的目光吗,纷纷投向晁盖。 这一战而功成,虽有诸多将领拼命厮杀的结果,但是运筹帷幄却是眼前的晁盖哥哥! 这才是整个梁山的主心骨! 决断的力量是可怕的,也是威力无穷的。 众目睽睽之下,一阵长久的沉默之后,唐硕似乎见到很多人眼中的迟疑。 这个军官明显充满了底气,昂着头道:“晁寨主,你听清楚了吗?我可以花钱赎买我!你若敢动我一根手指头,你就会诛九族之罪!” 此话一出,可谓嚣张至极,明明被俘虏,唐硕居然还敢叫嚣! “你放肆!” “混账!一个俘虏,也敢对我家寨主大放厥词!” “爷爷,让俺砍死他!” ........ 这一刻,众多头领全部愤怒了,一个个破口大骂。 然而,唐硕好像笃定晁盖根本对他如何,脸上的气焰,明显嚣张。 晁盖忽而轻轻抬起手,然后所有的声音瞬间消失不见。 唐硕脸上的表情骤然一变,他可不是傻子! 仅纯一个动作,便能够让这些骄兵悍将沉默安静,这背后代表着什么? 那就是眼前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寨主,对于整个梁山的统御力,那是极为强势的。 猛将们都服从的寨主! “晁盖此人,不简单!”唐硕心中警惕,眼神登时闪烁。 这个男人,好像一头沉睡的虎,不,老虎都无法形容他,而是像一条蛟龙! 晁盖微微睁眼,不怒含威:“林教头!” 林冲神色一肃,跨出一步,拱手道:“属下在!” 晁盖眼神一凝,在场众人,心中都是咯噔一响。 明明这位兄长什么命令都没下,可是光这个眼神,给他们的压迫都极为强悍。 “取一匹马而来,将唐硕系在马边,给我拖死他!”晁盖平静地说道。 “得令!”林冲当即接令! 唐硕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乡野匹夫,居然要处死他! 这家伙是疯了吗?! 唐硕先是暴怒,转而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不!你不能这么做,我是朝廷命官,你要是杀了我,你会倒大霉的!”唐硕大声叫着。 可是迎来的却是一群士兵,架着他的双手,径直往后拖! 他的双腿不断挣扎,想要求取什么一样。 “啊!我不要死,晁盖,不,晁寨主,我招了,我什么都说,我投降,我什么都愿意做!求求你,你不要杀我啊!” 傲慢的唐硕,此刻变得极为恐惧,他哀嚎的模样,让人听起来格外的讽刺。 纵然是朝廷的官员,也是怕死的啊! 不知道为何,原本那些对朝廷命官本能畏惧的将士们,此刻竟然感到了一种快感! 还有一种心理上的压制感! “拖回来!”晁盖一抬手,下了另一个命令。 很快,士兵们将唐硕犹如一条死狗般,这一次,唐硕直接跪在了晁盖的身前! “唐将军,你还要坚持你可怜而缥缈的尊严吗?”晁盖冷酷地说道。 唐硕低下头,根本不敢直视晁盖,他心中只有恐惧,这是一个魔鬼! 一个可以掌控人心的怪物! “我错了!我都错了!晁寨主,您只管问我,只要我能够知道的,我都愿意告诉您!我只求您一点,等事成之后,留我一条狗命!”唐硕非常凄惨的说道。 “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啊!”晁盖意味深长地说道。 唐硕浑身颤抖道:“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有大量,便把我当作一个屁给放了吧!” “唐硕,围困大东庄的人马,到底有多少人?” .......... ------------ 第91章 何涛气得爆炸! 唐硕哪里还有之前桀骜不驯的样子,此刻犹如一条死狗,在晁盖面前挣扎求生,卑微至极。 那眼神中的恐惧,怎么都掩饰不住。 这可是官府的武将啊,此刻居然犹如一个蝼蚁,为了求生,摇尾乞怜。 当然,越是如此,左右围观的头领,还是士卒们,都会打消一个念头。 过去那个可怕的官军,好像也不过如此! 任何军队,建立出心理优势,那也是极为重要的。 唐硕越是苟且和卑微,梁山军的自信只会越发高涨。 一旁士卒中,果然议论纷纷,话语刺耳。 “我还以为官府的大将,都是不怕死的人呢!现在好像一条狗啊。哈哈哈哈。” “贪生怕死!贪功冒进,官军不过如此!” “这么看来,还是寨主更有筹谋,三下五除二,咱们两三百之数,就把官军击败了!嘿嘿,说出来简直牛皮吹大了!” “咱们都没折损几个兄弟,这么富裕的仗,还真是畅快啊。” .......... 一旁士卒七嘴八舌,落在唐硕的耳中,让他羞愧到极点。 事到如今,他纵然有各种悲愤,可还是被求生的欲望占据了。 活下去明显才是最为重要的,至于那些狗屁嘲讽,唐硕直接过滤。 “禀大寨主,何涛那厮,有一千五百人,原本打算围攻大东庄,然后让小人设伏围剿梁山!您英明神武,将小人打得屁滚尿流,小人对您的敬仰之情犹如.....” “打住!”晁盖嘴角一抽,你娘的不会也穿越来的吧。 唐硕瞬间闭嘴,不敢说话了。 “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能够把握得好,或许我能给你一次机会。”晁盖神色一沉,一字一顿说道。 唐硕心中一喜,赶忙道:“若能饶恕小人一命,小人一定竭尽所能。” “此事简单得很,我要你打扮成官军,直接逃回大东庄,到时候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晁盖说到这里,笑吟吟道,“唐大人,你觉得如何啊?” “啊?!”唐硕眼神一惊,这晁盖好毒! 这家伙是个毒人啊! 好毒的奸计! 他竟然如此的无耻和卑鄙啊! 还有一点道德心吗? 完全是不讲武德! 现在居然让他反水,这娘的真的击败何涛,他唐硕便跟山贼狼狈为奸,往后事情一旦揭穿,他还有什么前途啊? 这可是死罪啊! “这个......”唐硕干口舌燥,心中无比的痛苦,“晁寨主,小人过去好歹也与何涛是同僚,能否换一个计策?” 一旁刘黑子冷冷道:“你现在倒是讲究起仁义来了?既然你这么讲义气!那还是做个悍不畏死的英雄,难道不好吗?” 林教头也道:“今日死了,也算是为国尽忠,我等也佩服你是个好汉子!” 唐硕脸色连变,眼瞅着晁盖脸色变得不善,他赶忙道:“我错了!刚才是我不对,晁寨主怎么说,小人便怎么做!” “好!唐大人果然是个爽快人。你放心,我是一个讲原则,重信义之人。只要能够拿下何涛一干人等,天大地大,到处是你家!我会还你自由之身的。”晁盖微微一笑。 “多谢晁寨主!多谢天王饶命!”唐硕赶忙说道,这梁山寨主,他现在算是看清楚了。 绝对不是池中之物,比朝堂中那些大官们,更加有城府! 而且,此人无比凶残,绝对是个好杀之主。 如果他还要推辞,脑袋一定搬家。 “小事一件!唐大人年轻俊朗,往后还有诸多前途。你只管放心。”晁盖夸赞一声。 此话一出,林冲、刘黑子、杜迁等人哄堂大笑。 “不敢,小人不敢!”唐硕连连说道,眼中哪里还有骄横模样。 晁盖一只手按住腰间长刀,铿锵一声出鞘。 那刀锋的寒芒,迎着日光闪烁,落在唐硕眼中,又是一阵胆寒。 “莫不是还是不满意,这是要斩杀我吗?”唐硕瞳仁猛地一缩,下意识闭目待死! 下一刻,唐硕感觉身子一松,他愕然睁开眼睛,发现身上的绳索被割断了! 额~~~~~ 唐硕一阵羞愧,方才的恐惧的丑态,想必都被他们望见了吧。 晁盖伸出手,轻拍唐硕的肩膀,好言道:“让刘黑子、林教头做你的左右副将,跟在你的身后,我想只要进入中军阵营,问题应该不大吧?” 唐硕吞了一口唾沫,挣扎着说道:“计策是好计策,可是我担心,万一有我的逃兵回去通风报信了!岂不是全都露馅了?” “那就要看你的临场发挥了!战场上的官军,都被我们拦截,逃亡的人,我们也在追赶,是否有人逃回去,那就要看你的运气!”晁盖冷冰冰的说道,“当然了,如果露馅的话,你肯定第一个死!” “这样说的话,岂不是风险太大了?”唐硕登时满头大汗。 晁盖瞬间不耐烦了:“你长着脑子,难道从不思考吗?” 唐硕吓了一个激灵:“小人知错,小人知道该怎么做了!” “很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 大东庄。 新一轮的攻势开始了,不断有官军攀登土墙,反反复复的厮杀。 在后方的营中,何涛坐在一张临时拼凑的长凳上,眼神有些恼怒。 “大东庄只是一个玩具,为什么却一直都攻不下来?”何涛有些愤怒的说道。 “这个山庄明显经过加固,而且里面巷道纵横交错,山庄的庄客,都有盔甲掩护,实在很是凶悍!”一名武将说道。 何涛的脸上的沉稳之色,逐渐开始消失了。 他变得有些烦躁,脱口问道:“唐硕那边,多久没有消息传来了?” “有一个时辰了!”那武将一说这话,脸色微微一变。 两人的目光同时对上,何涛冷冷道:“看来,你也察觉到不对了!只怕双方已开战,只是结果尚未清楚!” 正在这时,远处一阵马蹄之声。 一名浑身浴血的骑兵,滚下马来,一边跑,一边道:“何观察,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啊!” “慌什么?!慢慢说来!”何涛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得双耳的位置,莫名地传来一阵刺痛。 那种失败带来的恐惧,早就成为梦魇,让何涛根本无法忘记。 “唐大人追击梁山军,遭遇梁山反扑,军阵被分割,已然大败!小人若不是逃得快,此刻已经死了啊!”那士卒说完,竟是嚎啕大哭。 “什么?唐硕战败了!他为何追击!他是一头猪吗?”何涛怒火冲天,气得破口大骂。 ........... ------------ 第92章 杀一个人很容易! 何涛是真的愤怒了! 他精心筹划的计谋,居然失败了。 晁盖居然没有中计! 那个该死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聪慧至极的人物? 那厮明明一身武力,难道说还有极高的智慧? 老天爷啊! 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要将这么多的优点,全部加持在一个人的身上? 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此完美无瑕的计划,居然出现了纰漏。 何涛也不犹豫,将前后具体一问,将事情经过知晓之后,何涛鼻子都气歪了。 “混蛋!唐硕啊唐硕,你这个蠢货!有地利不用,偏生要去追击!你这是违反军纪,我要宰了你啊!实在是气死我了。”何涛气得又蹦又跳,整个人都要陷入疯狂。 一旁偏将赶忙道:“何观察,眼下还不是生气时候,还得想办法早些想办法才是啊!事以至此,再去愤怒的话,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当务之急还是要往后看看才是。” 何涛来回踱步,思考一阵后:“如果唐硕战败,从斥候到这里,想必梁山已追兵而来。那还打什么?又该怎么打?我们的胜负又在哪里?” 偏将一听这话,赶忙道:“那不如撤吧?若是让梁山贼追杀而来,咱们这些人,恐怕无法正面相抗衡啊!” “混账!撤退?!撤退到哪里去?”何涛冷冷训斥道,“我们一千五百人,装备精良,不曾遭受挫败,大东庄被我们打击得摇摇欲坠,若不是咱们故意迟滞,这个鸟庄子,老子早就拿下!哪里轮得到他们活着?李四,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 京师高太尉连发数道军令,咱们若是不战而退,你觉得咱们回到济州,将会迎来什么吗?在官场上厮混这么多年,难道你连这一点道理都不明白?” 李四身子一抖,赶忙弯下腰:“小人不知,还请将军宽恕!” “传令下去,暂时不要攻打大东庄了,往后后撤二十里,设置营寨,再寻攻击机会。”何涛非常冷静,他一边下令,一边抚摸着缺失的耳朵位置。 耻辱啊!实在是奇耻大辱。 他在官场多年,一朝丢了耳朵,往后再想升迁,除非有天大功劳,否则断然轮不到他! 这一次,是他这辈子最后的机会。 只要诛杀晁盖,他不仅能够为亲弟弟报仇,同时洗刷身上的耻辱,最为重要的,他将得到众多的奖赏,在官场之中,会有极大的提升。 如果这一次错过,他这辈子都将是一个观察使,还会彻底边缘化! 人生很难,机会来了,必须抓住! 李四不敢怠慢:“卑职领命!” “李四啊,你记住了。咱们这次不是普通的剿匪,而是一次升官发财的天赐机会啊! 高太尉发布的告令,想必你是看过的,只要咱们能够拿下晁盖,官升五品,金银无数。李四,难道你想错过这样的机会吗?”何涛循循善诱道,语重心长的说,“李四,像我们这样的人,平素想要跌倒一个连升五品的机会,会有多难吗?这样的机会若是不管不顾,便是老天爷也会惩罚我们。” 这话一出,李四的眼神就变了! “何观察,您说的没错,卑职刚才一时情急,没有想明白其中关键,您抽丝剥茧,一番细说,我已醒悟,这是比性命还要重要的机会啊!如果把握住了,那得到的回报,将会是无法想象的。”李四激动地说道,整个人好像想明白了什么。 何涛很满意的点头,顺势伸出手,轻抚李四的后背:“得到晁盖的人头,你李家也能光宗耀祖,便是你一个人,也能单独开辟族谱,自成一族开宗祖先了啊!你是啊,你想一想这样的殊荣,你能抗拒吗?你愿意推辞吗?” 李四身子一抖,族谱中的始祖! 这个诱惑力,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 李四猛地抬头,眼神中满是凶残和狠辣:“何观察,只管交给我,便是那晁盖是狼也好,还是虎也好!便是今日赶来,我李四便让他们有来无回!” “好!”何涛大喜,当即脸色一转,“当务之急,还要尽快撤军,寻一处可战之地,若是让梁山军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那就一切都完了!” “何观察所言有理,小人即刻去办。” 官军撤退的很快,二十分钟左右,便连续后撤。 土墙之上,满脸都是灰尘的赵元武,目送军阵远去。 “想必我师父他们要到了!”赵元武自言自语道。 方恒沉声道:“庄主,可以准备地洞偷袭了!” 金辰道:“我已组织百人队,不过,那母夜叉孙二娘也要加入其中。” 赵元武拒绝道:“那是刘黑子头领的娘子,不可让她轻上战阵!” “哪个不让我上战场?我杀人的时候,你还在喝奶呢?”话音未落,一个泼辣的中年女子,阔步而来。 只见她穿着一身轻甲,腰间挂着两把刀,英姿飒爽。 赵元武上下打量一番,赶忙道:“嫂子,战场不是儿戏,一个不好,那是要死人的,你在我的山庄当中,我自然要对你的安全负责。” “你既然叫我一声嫂子,老娘便认你这个弟弟!咱们都是梁山中人,既然打仗,便没有男女之分。你若不让我上去,那我就一个人冲出去!”母夜叉孙二娘喊道,“那何涛这个狗东西,却是坏了老娘不少事情,便是买的菜都要坏了。元武啊,你莫要担心,要嫂子出了啥事,没有人会怪你!你们几个都在这,帮我做个见证!” 赵元武头大如斗,这闹什么闹啊! 一个刘黑子哥哥,也是这性子,怎么冒出来一个浑家,怎么也是这个性子啊! 要是真让孙二娘有个三长两短,黑子哥哥不得撕了他! 一想到这,赵元武头甩的跟拨浪鼓一样! 孙二娘一跺脚,转身道:“行!那你就等着吧!” 这话一出,赵元武一头懵逼,只觉得破位棘手,很是头疼。 倒是方恒聪慧,上前一步,拦住孙二娘道:“孙大姐,我家庄主也是担心你!不如一会上阵,你随着我家庄主左右,您本事好,正好保护他左右?你看如何?” 孙二娘盯着方恒,只盯着他头皮发麻:“你这个人眼生的很,话说得不错,就是不知道管用不?” 赵元武哈哈一笑:“方先生所言有理!” “那行!你是山庄的首领,若是你要是出了什么事儿,那可不好交代。” 正在这时,有庄客跑来道:“庄主,有晁寨主的亲卫到了,说是带来重要消息!” “喔?!速速让他上来!” ......... 大东庄外,何涛刚安营扎寨,李四急匆匆跑来。 “何观察,好消息!一个好消息啊!” “喔?又出什么事了?”何涛神色一聚。 李四急忙道:“唐大人逃回来了!” “啊?那狗东西还没死?!”何涛张口就骂。 ........... ------------ 第93章 恐惧,才是主旋律啊! 原本是偏将的唐硕,此刻直接被骂成狗东西! 还真是小甜甜变牛夫人! 一旁李四小心翼翼道:“何观察,以卑职愚见,既然唐大人侥幸撤退,想必还有兵马在身,正好还能问询一二,到底梁山那边出什么情况了!” 何涛坐在长条凳子上,左右亲卫护持,他端坐身子,思考一阵后:“你说的有三分道理,那狗东西带回多少人?” “说是只剩下两百人赶回来,急需休整。”李四赶忙说道,他内心是希望唐硕早点回来,这样也能帮他减轻压力。 一个人面对何涛的喜怒无常,这种巨大的精神压力,简直让人崩溃啊。 何涛想了一阵,张口骂道:“还真是一个废物!让他一千多人前去探查,他折损八百人,真是一头蠢猪!让唐硕来见我!我要好好问问他,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李四问道:“何观察,那些残兵急需安置,让他们先入军帐吗?” “先行安顿好。给些吃食,受伤的先医治。”何涛不耐烦的说道,只要一想到这些,他心情就糟糕至极。 李四赶忙道:“那我去请唐大人。” 何涛轻轻点头,只是脸色阴沉得极为可怕。 没一会,鼻青脸肿的唐硕一瘸一拐赶来,何涛瞅了一眼,幸好他一直认得唐硕的甲胄模样,否则真的以为来错人了! 何涛一脸惊诧,情不自禁站起身:“你的脸蛋是怎么回事?” 唐硕单膝跪地,哭泣道:“卑职惨败,还请何观察恕罪啊!卑职这脸上的伤势,都是厮杀的伤势。” 何涛一听这话,一脸狐疑:“先才我的人回来通报,说你们已大败,为何你还逃出来了?” 此话一出,唐硕扭过头,问道:“何观察,卑职的残兵们都进来了吗?” 何涛道:“我让李四去安排了!你就放心吧。” 唐硕登时松了口气,试探问道:“何观察,卑职是侥幸逃脱,还带回两百军士,也算是不容易了。” 哪知何涛冷笑一声:“不容易?你特娘的一个蠢材!老子让你镇守山中,只要梁山进山谷,只有死路一条。你特娘的是怎么做的?为什么要追击?啊?你是一头猪吗?” 唐硕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莫名觉得一阵恼火,下意识道:“事已至此,那何观察打算如何处置卑职?” “处置?”何涛厉声说道,“事到如今,除了死罪!你还有什么能够逃脱的?数百人阵亡,你还让本官重要的计策失败!按照军法的话,你死一百次都够了。” “呵呵!何观察,你真的要处死卑职吗?”突然之间,唐硕谦卑的面孔之上,突然露出了一种冰冷而陌生的寒意。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居然敢瞪着我!唐硕,我看你是疯了!”何涛大吼一声,“一个败军之将,居然还敢质问我!没有对你凌迟,我已是仁慈了。” “哈哈哈哈哈哈!晁寨主说过,何涛此人,心胸狭隘,好大喜功,公器私用,若有责罚,必让人背锅!现在看来,还真的如此啊!只怪我还天真的幻想!”唐硕说到这里,径直站起身,往后连退数步,“何涛,你今天完了!现在你跪下求我,还来得及!” 何涛神色猛变,瞬间回过神来:“你到底在说什么?还是你疯了?!” “我没疯!疯的是你!你亲弟弟完全就是被你害死的。你早就被仇恨蒙蔽双眼,这一切的一切,你又能够做什么呢?什么叫你的计策!你的计策根本是一厢情愿!”唐硕突然大吼,眼神中满是轻蔑之色。 “我要杀了你!”何涛一声大吼,猛地从腰间拔出长剑。 唐硕猛地起身,连退数步,拔出腰刀,厉声道:“我刀未尝不利!” “你以为是袁绍吗?你这个畜生!”何涛刚要动手,忽而传来一阵奇怪的响声,不但如此,粗陋的营寨外,到处喊杀声一片。 “什么声音?出什么事情了?”何涛大惊失色,环视一圈,“李四呢?李四在哪里?” 话音刚落,远处竟然有马儿的嘶鸣之声。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啊!”不远处有一名队正连滚带爬地跑来。 何涛神色一变,一股不详的念头骤然生。 “怎么回事?!”何涛大吼一声。 “唐大人带回来的残兵,突然打开了营寨之门,然后大肆砍杀我们的士兵!现在城门洞开,外面杀进来很多人!” “不好了,不好了!何观察,咱们后营钻出来很多大东庄的庄客,他们火烧了咱们的粮草!现在正朝咱们这边杀来!” ....... 一个又一个坏消息,扑面而来,将何涛震惊的愣在原地。 他不是傻子,瞬间目光望向唐硕,气急败坏的道:“唐硕,你做了叛徒?!说!你到底做了什么?” “古人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不过想要活下去而已。”唐硕冷笑一声,一边说,一边缓缓往后退,“他们给了我一条活路,而你却要处死我!” 何涛双手发抖:“唐硕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那些是一群山贼啊,你居然助纣为虐,将他们放入这里!这是死罪啊!” “我只是想要活下去啊!难道活下去也有过错吗?何涛,这都是你逼我的!我原本还想着将一切都告诉你,可是你见到我的刹那,只想着处死我!”唐硕露出嘲讽的神色,“你让我活不下去,那我也就让你活不下去!” “你这个疯子!”何涛感觉耳朵位置,那个曾经的伤口,再次传来一阵阵刺痛。 “撤退!撤退!”何涛再也顾不得其他,他知道一旦被包围,只有逃命! 他翻身上马,刚要撤离,然而身后居然出现一群人。 那领头的是一个年轻的男子,右边站着一个娇艳的美妇人。 正是赵元武和母夜叉孙二娘。 何涛眼皮一阵连跳,他猛地侧身,瞳仁猛地一缩,脸上露出无法遏制的恐惧! 这道目光越过唐硕,而是望向了远方。 唐硕望着何涛恐惧的模样,疑惑地扭过头,当他望见来人之后。 “不可能!” 唐硕双手颤抖,脸上也涌出绝望之色,竟然双膝一软,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 ------------ 第94章 杀神黑子!一战而胜! 只见远处营地上,一个身披甲胄的魁梧男子,正阔步而来。 这男子实在太雄壮,皮肤黝黑,眼神冷峻,凶神恶煞,犹如一尊天神,杀气腾腾,身高在两米左右,腰间悬着两把斧头。 斧头上面滴滴答答正流着鲜血,甲胄上面,到处都是淋漓的鲜血。 这男人简直是从血海中走出来一般,此时此刻,他每走动一步,甲叶子便会发出窸窣的声响。 最可怕的还是他的右手,此刻直接抓着一个人头,那脑袋随着壮汉的行走,脑袋一晃一晃的。 何涛瞪着眼睛,盯着那个血淋淋的脑袋,脖颈犹如被人捏住,发出“嘶嘶”的声响。 那个脑袋不是旁人,正是何涛熟悉的李四! 那个梦想开辟家族族谱第一页的男人! 此刻,成为一个人死人,他瞪着大眼睛,双目无神,脸上的表情还充满着恐惧和震惊。 哪怕死去了,依旧栩栩如生。 当何涛与眼神相碰刹那,他浑身一抖,明明那个人死了。 可是李四的目光好在质问自己: “何观察啊,不是说要升官发财吗?为什么我被砍死了?” “为什么啊?” 何观察,告诉我!” “嘿嘿嘿,告诉我啊!” .......... 犹如恶魔在耳畔嘶吼,那个死人头仿佛活过来一样,眼神凌厉之间,居然在质问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过来!”何涛惊呼一声,转身便要跑。 可是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 他刚逃出去三五步,就被赵元武拦住,赵元武淡淡道:“何观察,这是怕什么呢?” “你不要过来!”何涛惊恐地后退数步,目光落在孙二娘身上。 这个小娇娘好漂亮! 她竟然出现在战场上,还距离赵元武如此近的距离。 一定是个重要的女人。 “捉住她!拿下她!嘿嘿嘿,我就能够威胁她,然后从这里离开!哈哈哈哈!” 何涛大笑一声,突然跳起,露出疯狂之色,犹如一头见到猎物的饿狼! 眼瞅着他的手抓向那个漂亮的妇人,何涛忽然发现,那个妇人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 这笑容当中,若是细看,竟然是一种嘲讽。 仿若在嘲笑他的无能,又像是一种轻蔑。 何涛浆糊一样的大脑,隐约感觉到哪里不妙! 只是这短暂的理智,瞬间又被疯狂所淹没,远处的孙二娘猛地一抬手,手中一把短刀白光一闪! “啊!”何涛的一只手瞬间杂货店暖,鲜血飞溅。 这个可怜的男人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不是普通的女人,这个女人有毒!”何涛的脑海中骤然冒出这个念头。 下一刻,孙二娘一个近身,手中的短刀连续搠出,瞬间便在何涛的心口留下四五个窟窿! “敢惹老娘,去死吧你!” 何涛猛遭重击,连退数步,眼前一黑,双腿一软,他张嘴想要说话,却又说不出来! 我要死了吗? 为什么会这样啊! 他还没有报仇啊,他不想死,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 可是,这最后的念头也消失了,何涛陷入最后的黑暗当中。 噗通! 何涛跪在地上,孙二娘上前连砍数刀,将何涛的脑袋狠狠一丢! 远处的那个黑脸男子,顺手一接,他嘴角一咧,露出狰狞的笑容:“浑家,干得好,不愧是那的娘们!” 来人正是刘黑子,他将何涛脑袋一举,大吼一声:“何涛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何涛已死!投降!投降!” “投降!投降!” ........ 一声既出,不断有声音响彻,犹如声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 慢慢地,到处都是喊投降的声音。 何涛的官军战败了! 到处都是死尸,还有投降的士卒。 梁山的兵马四处巡查,明显还在清扫战场,大东庄上下,也是掩饰不住的喜悦。 正在这时,远处干道上,一群浩浩荡荡的骑兵,从道路的尽头,缓缓而来。 在骑兵的最前方,晁盖骑着高头大马,在他的身后,悬挂着两面大旗! 第一面旗帜“神临托塔天王!” 第二面旗帜:“梁山大寨主晁盖!” 劲风吹过,这两面旗帜迎风猎猎作响,纵然相隔很远,可是一眼望见这旗帜,登时让人肃然起敬! 远处的兵马开始停止行动,各路头领,纷纷望向晁盖,这些人的眼神中,此刻全部透露出狂热、惊喜、膜拜、崇敬! 梁山之主—晁盖! 他亲自带领大军,下山击败官军,酣畅淋漓的一场大胜。 这实在是太厉害了! 晁盖勒住缰绳,环视一圈,微微一笑:“诸位!我等胜利了!辛苦各位了!” 林冲站在不远处,激动地喊道:“天王无敌!天王神威!” 这话一出,无数人的目光,全部投向晁盖,全部陷入狂热一样,纷纷高喊: “天王无敌!天王神威!” “天王无敌!天王神威!” “天王无敌!天王神威!” ......... 这简直是从未出现过的场景啊,不管是将领,还是大东庄的庄客,此刻望向晁盖的眼神,犹如看一尊天神! 在浪潮一样的欢呼之后,林冲喃喃道:“能够跟随在这样的首领之后,打仗都会是一场极致享受!” 赵元武也跟了过来,兴奋地道:“师父,当真是无敌身姿,运筹帷幄,心有定计!” “我家爷爷才是真正的王者!”刘黑子张嘴大笑说道。 唯有林冲瞧得最清楚,经过此战之后,晁盖哥哥在梁山中的地位,再也没有人能够撼动了! 至于林冲也松了一口气,他决定此番回山之后,要将他精心准备的“练兵策”,呈递给晁盖哥哥! 很快,晁盖一行人进入大东庄,各部自有头领约束,当然还有安排打扫战场,等之后回禀。 此刻,山庄正厅当中。 晁盖安坐上首,左边坐着赵元武、金辰,右边坐着一个白面男子,正是那个号称颇有才华的方恒。 “我听元武说,方先生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于各种工艺尤为精通。今日一见,还请先生赐教一二。” 方恒赶忙起身道:“小人不才,岂敢在寨主面前班门弄斧,只是掌握一些微末本领,想寻明主发挥他真正的作用。” 晁盖微微一笑:“我这里有三张图纸,方先生可以看看,若是能够造出来,我重重有赏!” .......... ------------ 第95章 布局深远!可怕的筹谋! 方恒一听这话,露出好奇之色:“小人本领虽然低微,但是也想尝试一二。” 晁盖从腰间取出一个小皮袋,让人送到方恒手中。 方恒郑重打开,这上面有三张造型特殊的图纸。 “第一个是一种火箭的技术,可以用来攻击,第二个是一种特殊的火铳,第三个是一种攻城的投石车。如果方先生能够制造出这三样其中任何一种,我重重有赏。”晁盖郑重其事说道。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想要在这乱世将近的时代,站稳脚跟,光靠人心是不够的,还要有强大的武装力量。 每一代的武备水平不同,可是这个时代,想要更加从容的达成胜利,拥有跨越式的武器,更容易击败敌人。 在晁盖看来,摆在眼前的不仅有朝廷的讨伐,更有北面黑水之畔的女真人。 这些人马的战斗力,那是非常恐怖的,直接会造成辽国、北宋的灭亡。 方恒拿着图纸仔一阵端详,先是疑惑,转而震惊,最后是不可思议,神色百转,也不知道他到底看到什么,周围人都露出期待之色。 半晌过后,方恒抬头道:“晁寨主,赵庄主,图纸我看过了,这个图纸都是我之前未曾见过的,而且其中有些构造,巧夺天工,属于非凡的设想。我现在还不好说,能否造出这样的东西,这需要时间,我需要大量的时间去参与研究,而且.....这些图纸即使能够设计出来,按照我的思考,还要涉及很复杂的工艺,包括匹配的金属构件,这些都是需要大量实践的。” 一旁赵元武露出失望之色,在他的眼中,方恒乃是聪慧绝顶的人物,此刻竟然会被三个图纸难住! 这么说来,还真是让他有些讶异。 “方先生,难道都没有肯定的答复吗?” 方恒苦笑一声:“赵庄主,是我浅薄了。晁寨主的构想,远比我更加厉害。”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惊讶万分。 方恒算是眼高于顶的人物,此刻竟然主动夸赞起晁盖,这简直让赵元武、金辰感到震惊。 晁盖微微一笑,并不意外。 作为特种兵,自然对各种器械、枪支原理很清楚,尤其是他研究过古代枪械历史,对很多构造都有着熟悉了解,画图也是手到擒来。 对于方恒颇为谨慎的回复,晁盖反而觉得这是正常的答复! 如果方恒张口就说可以,晁盖才会怀疑,眼前这个人或许是个骗子。 晁盖道:“方先生无须沮丧,此物的确有些复杂,你只管安心研究。不过,你得与我同去梁山。” 方恒无所谓道:“小人去哪里都行,只要能让我研究这三个图纸,小人就满足了。敢问寨主,此图是您设计的吗?这三样东西,简直巧夺天工,构思精妙,实在是神人所想啊!我学艺多年,从未见过这等工艺,实在让我震惊不已。” “哈哈哈哈哈!方先生无须妄自菲薄,此物我也是偶然所得,若方先生能够参悟一二,那也是好的!”晁盖嘴上说得好听,心中想着,后世几百年的积累总结,你要是不震惊,那才是怪事。 方恒见猎心喜,捧着三张图纸,犹如世界上最为宝贵的东西。 “小人愿意同寨主回山,只是这火箭,小人倒是有一个设想。”方恒小心说道。 “尽管说来。” 方恒道:“大东庄附近有一个谷地,那里发现了要黑油,小人曾研究过,此物遇火则燃,只怕有绝妙之用。” 晁盖一惊,莫不是发现了石油? “你可以先行试验一二,若能作为引火之用,往后打仗攻城,那也是绝佳妙用。”晁盖鼓励说道。 方恒一听这话,心中开心不已,他自幼对各种发明创造极为感兴趣,可是在家人眼中,都是奇巧淫技,对他大加贬斥。 为了实现心中梦想,方恒这些年可谓吃尽苦头,想要做点生意,赚够研发的费用,最终赔得尽光。 现在,终于有人欣赏他的才华,愿意给他足够的支持。 方恒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证明自己! 总有一天,他制造的东西,会震惊天下,让那些看不起他的人,知道这不是什么奇巧淫技,而是一种利器! “多谢晁寨主信任,小人必誓死报答!”方恒感动地说道。 晁盖又道:“我听元武说,你还带来一些棉花种子?” “不错,此物乃是我当年经商偶然所得,这东西种植成熟之后,会有白色的丝线,用来制造衣服和棉被,极为保暖。待明年三四月份种植,秋季即可丰收,到时可以让人采摘。”方恒急忙说道,表达着他的忠心。 果然如此! 真的是棉花! 哈哈哈哈! 真是天助我也。 如果有了棉花,那作用极大,这个年代的冬天,对于寻常老百姓而言,那是极为艰难的。 很多人都熬不过冬天,最终饥寒而死。 若有棉花的话,起码保暖的问题能够得到大大解决。 晁盖好言道:“此物我听一个云游道士说过,在边疆之地种植较多,那种子你可得好好保管,莫要坏死了。” “小人明白!” “还有一事,这棉花织布收集,也需要一种机器,还需要你好好研究一二。”晁盖吩咐说道。 方恒赶忙道:“小人定竭尽所能。” “等回山之后,我会给你安排房舍,每个月领三贯钱俸禄,还有工匠帮衬,只要你能立功,我不会亏待你的。”晁盖郑重说道。 方恒大喜过望,赶忙一提衣袍,跪在地上:“寨主大恩大德,小人定肝脑涂地,报答寨主赏识之恩。” “无需如此,只要做好事情即可,不要这么大的心理压力。”晁盖安抚一阵,转而望向赵元武,“元武,你做得很好!这次坚守住大东庄,有勇有谋,很有魄力!你没有让我失望。” 赵元武激动道:“都是师父教导有方,还有金教头训练有功,方先生出谋划策,不是弟子一人之功。” 晁盖满意地道:“居功而不自傲,善于团结,这是很好的品德。等回山之后,会有论功行赏。” 赵元武大喜,登时又是一阵感谢。 晁盖摆摆手:“大东庄是梁山重要的据点,往后还会是通商的集贸中心,你务必要经营好,不能让我失望。” 赵元武赶忙起身,郑重道:“弟子一定按师父的教导,细心经营,善待庄客。” 晁盖点点头,目光又转向金辰:“大东庄士兵战力如此之高,还要多谢金教头悉心教导。” 金辰慌忙起身:“愧不敢当,小人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若没有晁寨主救命之恩,小人早就是白骨一堆。” 晁盖露出欣赏之色:“我行事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你们都有功劳,回头都会赏赐!等到孙夫人回返,到时候金教头再行决定去留。” 金辰道:“多谢寨主!” 众人又简单聊上一阵,赵元武等人起身告辞。 没一会,林冲入帐道:“恭喜哥哥,击败官军,神威无敌!” “行了!此战都是你们善战。战场打扫得如何了?” “此战收获颇丰,战马缴获数百匹,还有甲胄、刀兵甚多,还有一些粮草,最关键在中军营地,还有一些金银之物。”林冲赶忙说道。 “那算是一个富裕仗了!” 林冲犹豫一阵:“哥哥,那唐硕该如何处置?此人一直跪在厅堂之外,还是找个由头,将此人杀了?” 晁盖一听这话,捏捏下巴,思考一阵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林冲一听这话,登时慎重,既然是大当家的反问,自然是想听到他的建议。 他的大脑登时一阵飞速转动,半晌过后:“其实杀了也可以,不过,我觉得杀掉他是最容易的事情,可是,此人也有一定的价值!” “价值?有点意思。你想说的是,我们既然答应他,只要完成我们的要求,就会饶恕他,然后保留我们的诚信吗?”晁盖问道。 “这只是其中之一!”林冲斟酌着用词,“唐硕此人,好大而喜功,他现在背叛官府,已无路可走,倒不如......” 晁盖抬起头:“你说的意思我明白了。林教头考虑深远,这样做的话,的确会有一点意思。那就让唐硕进来吧!毕竟.....这也算是我们此战的大功臣呢。” 一说到大功臣这三个字,晁盖与林冲对视一眼,两个人同时发出一阵大笑。 “让唐硕进来吧!毕竟让一位将军一直跪着,很容易让人产生怨恨的!” “如您所愿!”林冲恭敬弯腰,亲自出了厅堂,将唐硕请到屋子中。 唐硕一脸敬畏地来到正厅,望见坐在上位的晁盖,心中一阵忐忑不安。 官军的大败,以及梁山的战斗力,给这位曾经无比骄傲的男人,带来沉重的精神打击。 “罪人唐硕......拜见梁山大寨主,恭祝将军神威无敌,所向披靡!” 晁盖低下头:“唐大人,这次幸亏有你,我们梁山才能够有所胜利。你想要什么奖赏呢?” ............ ------------ 第96章 你要赌一把吗? 奖赏? 唐硕跪在地上,脑袋一阵急速转动。 开什么玩笑! 都这个时候,能够要什么赏赐? 好歹为官多年,这位晁寨主的话,分明是在试探他啊! 如果回答得不好,只怕一瞬间就会性命全无,直接完蛋。 一切的一切,都是最为重要之事。 唐硕思考一阵,恭敬道:“罪人冒犯梁山军,已是死罪,幸有晁将军给我将功折罪机会,小人无须任何赏赐,只求将军饶我一条性命,小人愿给将军做牛做马,侍奉左右,在所不惜。” 晁盖哈哈大笑:“唐将军还真是谦逊啊!你这样的人才,给我做牛马实在太可惜。你放心吧。我梁山中人说话算话,我不会要你的性命。” 唐硕激动万分,赶忙磕头道:“多谢晁将军,多谢将军宽恕!” 晁盖道:“无须谢我,这件事还得感谢林教头,是他为你说了好话。” “多谢林教头,谢谢您的美言。”唐硕赶忙又朝林冲磕头。 林冲神色冷漠:“你无须谢我,是你自己救了自己性命。若是你生出其他心思,这会你也死定了。” 唐硕连连点头,小心翼翼道:“晁将军,小人现在无路可退,还请让小人加入梁山,做山中一个小卒。” 晁盖摇了摇头:“不,你暂时不能留在梁山。” “啊?”唐硕大吃一惊,登时吓得哭道,“晁将军,小人背叛官府,如是没有梁山庇护,只有死路一条啊,还请将军收留。” “死路一条?”晁盖抚掌大笑,“你前面是一条黄金大道,怎么会是死路呢?唐大人,你觉得我梁山如何?” 唐硕愣在原地,原本脸上还挂着泪痕,听到这话后,脸上的疑惑更多了。 黄金大道? 哪里来的黄金大道啊? 他背叛何涛,背叛朝廷,这些都是灾难啊。 唐硕来不及多思考,马上道:“梁山的军队很强大,晁将军文才武略.......” “你这些话不老实,并不是真实的话语。”晁盖冷冷说道,“如果你只能说这些的话,还是早些离开这里吧。” 唐硕一听这话,登时冷汗如注,赶忙道:“抱歉,刚才只是开场白,梁山实力很强,可是.....” 说到这里,他停顿一下,瞟一眼晁盖那面无表情的脸蛋。 这个可怕的男人啊! 他在官场厮混多年,都没有遇到过这么恐怖的男人。 心机深沉,完全无法揣度。 正是如此,才让人感到畏惧,因为自身完全无法判断对方在想什么。 获取不到对方的信息,那么就无法判断对方需要什么。 人之所以会产生恐惧,正是来源于不可知。 唐硕咬着牙,事到如今,他唯有赌一把了! 如果说不到关键信息,梁山这位主人,一定会寻一个无关紧要的理由打发他。 没有后路的人,是没资格跟人谈判的。 不! 应该说,连上桌子的资格都没有。 现在,对方伸出手,筛选他是否能够做到谈判桌子上来。 这是一次重要的机会。 “可是什么?”晁盖一只手撑着下巴,露出玩味的神色。 唐硕吞了一口唾沫:“晁将军若是希望偏安一隅,如今的状态,或许能够做一个快活的山大王。 如果想要往前走,那么困境也很明显,梁山作为一处防守的地方,那是足够好的,可是想要变强变得获取更多,必须要向郓城、济州、青州扩张,所以.....您还需要更为强大的助力!或者说,需要更为强大的力量,光有眼下的军队,一旦遭遇一次失败,那么就会失败! 真正的强大地方势力,不可能永远都是胜利的,核心是一旦战败,还能有东山再起的本钱。就像是汉高祖刘邦,屡战屡败,就因为拥有关中之地,得到老秦人的支持,他可以不断的拉出一支支的军队!” 这话一出,林冲露出吃惊之色,原本轻蔑的神色,瞬间变化。 他上下打量眼前这人,好像没有料到,这个贪生怕死之辈,居然能够看穿这么多道理。 晁盖轻咦一声,也是露出意外之色。 “不错!你说得很好!”晁盖沉声说道,“唐大人,我打算交给你一件事。当然,你也可以不同意。” “如果我不同意,您就要杀了我吗?”唐硕反问道。 “不,就凭你刚才所言,我会让你留在梁山。”晁盖平静说道。 唐硕松了一口气:“原来如此。” 晁盖道:“你可以想一想,何涛背叛了官府,你宁死不屈,孤身逃回济州府。你说,到那个时候,你是有功之人,还是有错之人呢?” 嘶~~~~~ 唐硕的眼眶猛地一张,他想到各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晁盖居然如此的大胆! “您的意思是让何涛背上一切的罪责,而我还是那个我?回去继续做我的官?”唐硕愕然问道。 “当然!”晁盖淡淡说道,“正如你说的那样,梁山有很多的问题,可如果有你在的话,或许我们能够互相帮助呢。” 唐硕瞬间明白,这位天王的野心还真是大啊! 这分明是要让他做一个细作啊! 明明是官府中人,可还要为梁山效力。 这一刻,唐硕感到一种窒息般的恐惧。 “我能说不吗?”唐硕颤抖着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还是建议你赌一把!”晁盖露出神秘的笑容。 “赌一把?为何?赌什么?” 晁盖竖起两根手指头,傲然道:“第一,赌我们战败,到那个时候,你就会安全了,继续做你的大官,第二,赌我们胜利了,你将得到丰厚的奖赏。在这个期间,我们还会给你提供各种情报,让你得到更重奖赏,甚至不断提升官位。 当然,你可以选择直接加入梁山,不过,这样的话,你会有一个风险。那就是梁山如果有一天战败了,你也得与我们一起死。 唐大人,怎么样?这个选择如何?” 魔鬼! 这是一个魔鬼啊! 唐硕僵在原地,本能让他直接加入梁山的了,可是耳畔响动的都是晁盖说的那些可能! 如果回去的话,那么不管输赢,他都是赢家。 而且还能够得到各种帮助,官路走得更加顺利舒畅。 唐硕心动了! “唐大人,何涛战死了!也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这里的厮杀,没有人能够逃出去,消息会封锁。何涛才是那个背叛者,你是有功之人。只要你能够回到济州府,你说的话,就是真话。”晁盖轻声说道,可是每一句话的背后,都有一种神奇的力量。 唐硕脸上犹豫不决,神色挣扎。 “我可以给你几天思考!” 唐硕猛地抬头:“你们不怕我再次背叛吗?” 晁盖哈哈一笑:“我们曾经饶恕过何涛,可惜他不知道悔改,结果还以我们梁山为敌,辜负了我们的信任。然后他的下场,你也看到了!背叛是你的事情,杀戮是我们的事情。” 唐硕心中一颤,这个可怕的恶魔! 实在是太懂人心了,简直犹如一个恶魔一样,残忍而可怕,在他的面前,好像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 “那我回去!我只有一个要求。我在官府的时候,不要一直威胁我,我也有自己的难处。”唐硕斩钉截铁道。 “不用担心!你回去就做你的事情,我们平时也不要求你做什么。只要你不做危害梁山的事情,没有人会找你,也不会有人要求你什么。当你觉得需要联系我们,就可以联系。”晁盖解释说道。 唐硕奇怪地问道:“那我什么都不用做?” “当然不是!需要你的时候,我们自然会找到你。当然,你放心,不管让你做什么,都不会让你暴露。” 唐硕这次啊松了口气:“那我回去,回济州。” “等你到了济州,我们会安排商队给你送银子,你用这个银子做你想做的事情,只要能够提拔,你都可以做。”晁盖再次提醒说道。 “我明白了。”唐硕这会竟然感到一种兴奋,仿若找到某种特殊的可能。 “林教头,剩下的事情,便交给你了。”晁盖缓缓说道。 林冲当即点头,领着唐硕离开。 大概过去二十分钟之后,林冲赶回厅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想说,那就直接说吧。看你憋得难受。”晁盖没好气地说道。 林冲尴尬一笑:“什么都瞒不过兄长。那我可说了,您可别骂我。” “你说了我再考虑要不要骂人!”晁盖没客气地道。 “那唐硕贪生怕死,这样的人留着回去,只怕以后会成祸患啊。”林冲开口说道。 “不!正因为他贪生怕死,我才让他回去,尤其是他让何涛背了锅,这个人知道有把柄在我们手中,还决定要回去!说明这个人是个官迷!官迷最大的特点是什么?那就是只要不威胁他的位置,他就是一个讲规矩的。那么,他对我们来说,就会有好处。”晁盖抽丝剥茧说道,很是不在乎,“当然,如果他真的叛变了,那又如何?做生意还有失败呢。可万一投资成功呢?” “兄长高见啊!当真是一步看百步,当真让我望尘莫及。”林冲是真的傻了! “莫要夸,往后的事,还说不准呢。”晁盖赶忙伸手打断道。 正在这时,门外刘黑子走进来,拱手道:“爷爷,外面来了一群商队,领头的人说是沧州来的柴大官人!” “喔?!”晁盖急忙起身,“柴大官人的确有书信与我,说是要来梁山拜访,来人啊,随我一同前去迎接。” ......... ------------ 第97章 柴进大惊失色!仙人之酿! 晁盖一路快行,林冲、刘黑子紧随其后。 等走出数百米之外,村口的一处位置,只见浩浩荡荡一支商队,领头站着几人,神色戒备,甚至有些慌乱,唯有最前方一人,神色从容,仪表堂堂,颇有贵气。 “柴大官人!一别数月,终于又相见了!”晁盖哈哈大笑,远远拱手道。 柴进上下打量,再见故人,只觉得犹如梦幻,这还是那个逃难的晁盖吗? 只见这人身着轻甲,威势甚强,目蕴精芒,神色从容,龙行虎步,明明还有很远距离,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霸气! 柴进又惊又喜,疾步上前道:“晁天王,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今日再会天王,实在让柴某惊叹万分啊。” 晁盖热切地拉住柴进的手:“一路车马劳顿,辛苦大官人了。没有受到惊吓吧?” 柴进有些受宠若惊,赶忙道:“多谢天王挂怀,一路倒也平安,就是这几里路,听到厮杀声不绝,我们方才都不敢胡乱靠近,后面才派庄客打探,这才知道前后,只是.....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了?” 晁盖也不含糊,略去无关紧要之事,将前后经过告知。 柴进听得目瞪口呆,激动无比,连连道:“好兄弟啊,你这是行的天神手段啊!你这才做寨主多久?居然连数千官军都打得大败!” 这位前朝皇族后裔,沉寂的一颗心,差点都要热血沸腾。 这晁盖太厉害了! 他一直都在等这样的狠角色。 晁盖笑着道:“晁盖能有今日,多亏柴大官人照拂支持,否则晁某还是丧家之犬一条啊!来来来,先到庄子稍歇,下午我们回返梁山水泊,我为大官人接风洗尘。” “好好好!恭敬不如从命令。”柴进大笑说道。 一旁林冲上前道:“拜见柴大官人。” 柴进望着林教头,欣喜道:“林教头,当日我安排你来梁山,今日尚满意吗?” 林冲道:“幸亏有大官人举荐,然小人有机会遇到晁盖哥哥这样的神人!小人现在夫妻团圆,只愿在晁盖哥哥麾下厮杀,建功立业,闯荡一番本事。” 柴进连连点头,心中既有高兴,又有意外。 高兴的是梁山越发兴旺,意外的是林冲这样骄傲自负的人,居然此刻也被晁盖收揽,一副忠心耿耿姿态。 当日与晁盖一见如故,只觉得此人前途不可限量。 如今看来,还真是应验啊。 晁盖又将刘黑子、赵元武、金辰、公孙胜等一干人,陆续介绍给柴进认识,又带他查看一番大东庄,中午开了一顿流水席。 等用完之后,柴进也不停留,吩咐商队,跟随大部队,前往梁山。 等到水泊梁山,阮氏三雄早就开来大船迎接。 这新造的船儿甚大,晁盖吩咐人,帮着将商队的物资一一抬上,其余各部自有头领接应。 柴进站在船头甲板位置,一路而行,只见一座座水寨矗立,到处都有防护,还有一些水寨正在操练兵马,喊杀声不绝于耳。 柴进瞧得心惊肉跳,这梁山短短数月之间,怎么会发生这么多大的变化? 翻天覆地啊! 这晁盖简直如神人一样。 “晁寨主,梁山在你的手中,犹如焕发生机。到处都是一片兴旺之气,我这次来,一来是带一些辎重给你,略表心意,二来也是看看山中变化。”柴进说到这里,语气都柔和数分。 晁盖可不是傻子! 这柴进只怕是服气了。 想当初他落难时候,这位大官人叫他晁盖兄弟,这次刚一见面,见到战场如地狱,当即给了晁天王的敬称。 现在一路而来,见到山中操练兵马,柴进更是直接称呼晁寨主! 这俨然是彻底服气了啊! 晁盖热情道:“大官人莫要生疏,我落难之日,若无大官人照拂看中,岂有我今日,梁山能有今日之局面,与柴大官人分不开关系!” 柴进一听这话,面孔瞬间涨红,便是那该死的王伦,也不曾见他表过态。 当年,柴进可是又送人,又砸钱,那小子没事最会的事情就是哭穷! 人比人,还真是气死人。 什么是格局? 这才是格局! 晁盖一通彩虹屁下来,拍得柴进爽得飞起,晁盖爽快道:“晁寨主,你的本事有目共睹,这次大败官军,着实让我震惊!这次我来,也带来了不少金银,你只管安心发展便是!” 这柴进号称散财童子,属于财大气粗的,可是梁山真的要发展,靠某一家的支持,那根本不可能。 想到这里,晁盖道:“正好大官人到了,我正好有一件事,要与大官人商量。” “喔?莫不是山中缺金银了?” “并不是如此!山中若想发展长久,光靠大官人一人支持,那是不行的,唯有山中有自己的财源才是正道!一方面是通知区域的赋税,对他们进行收税,这样才能够壮大。不过,眼下山中掌控区域不大,光靠这一点是很难满足山中需要的。”晁盖坦白说道,“按我的意思,发展商队才是关键!” “可是卖什么呢?梁山中,除了水泊中的鱼虾,难道你们要卖咸鱼?”柴进疑惑说道。 晁盖:“......” 怎么一说卖东西,大家都想到咸鱼呢? 晁盖深吸一口气:“等到山中,我带大官人去看看。” 没过多久,晁盖等人来到金沙滩,一路上,守卫森严,士气旺盛,等到山寨中,左右都大兴土木,瞧得柴进心情激动,晁盖也不含糊,当即举办筵席,庆贺大胜归来,同时又为财神柴进接风。 这一夜,众人喝得酩汀大醉。 柴进不胜酒力,早早让庄客送到后山小屋中安歇。 唯有晁盖精神抖擞,等到酒席散开数分,晁盖一人往后山走去。 没走多远,就听见背后一阵声音,他扭过头一看:“你不回家,跟着我做什么?” “俺瞧爷爷走路有些踉跄,俺有些不放心,想送爷爷回家,反正俺住的地方离爷爷家不远。”刘黑子抓着头,嘿嘿笑着道。 “你这小子!”晁盖笑骂说道,可是心中一暖。 都说刘黑子痴傻,可是这半路捡来的娃娃,哪里是个傻子,分明是憨直的。 这样的人,最是忠诚可嘉! 这乱世将近,有本事的人很多,可是忠诚之人很少。 想要有一个忠诚的人,确实是非常艰难的。 外面的诱惑很多,如何不被刺杀,以及确保手下忠诚,这一点非常关键。 “爷爷要让俺滚,俺马上就滚。”刘黑子憨憨说道。 “你有心护持我,我干嘛要赶你走?来来来,一起走一截。”晁盖招招手。 刘黑子龇牙大笑,一溜烟跑到晁盖身侧:“爷爷,俺今天杀得可痛快了。” “痛快吗?呵呵,说明你天生是吃这碗饭的。”晁盖笑吟吟说道,“晚上我看你喝得挺多,没醉吗?” 刘黑子舔舔嘴唇:“这酒没什么劲,都是果子泡的,喝点酒,再喝点水,俺出门撒泡尿,然后就醒了。” “瞧把你给吹的!一会我回家了,你就回去陪孙二娘吧。我听人说,这母夜叉杀了何涛,也是个厉害角色呢。这是立了功劳啊。回头军寨会奖赏的。”晁盖笑着说道。 刘黑子不以为然:“她是走了狗屎运,正好何涛一头撞死在她那。她也是累了,回来就去睡觉了。” 晁盖道:“那娘们没弄什么幺蛾子吧?” “嘿嘿,没呢,那娘们喜欢俺,说一年之后便嫁给俺。”刘黑子笑吟吟说道。 “可以啊!”晁盖露出讶异之色,暗想道:“难道粗人有粗人的好处?这是把那母夜叉给征服了?” 刘黑子道:“俺娘说过,对娘们不要有太好的脸色。太给脸了,就容易蹬鼻子上脸。” “你娘看得长远,看样子教你不少东西。”晁盖哈哈一笑。 刘黑子喃喃道:“俺娘说,她想看俺生很多孩子,现在她不在了,可是俺一直记着。” 晁盖心情也是一窒:“人生一世长如客,犹如春夏秋冬,一岁一枯荣,最重要的是活在当下。人生苦短,快乐甚少,既然你的母亲有这个期望,那就按照去做就行了。她一定会知道的。” 刘黑子目露感激之色:“多谢爷爷教诲。” “你很好,比我预想的更要努力!这次立下大功,会重重有赏的。” “俺不求什么赏赐,只要能够跟随在爷爷身边,俺就高兴快乐。”刘黑子认真说道。 晁盖轻拍他的手臂:“来日方长,我们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等一下,那边的工匠坊怎么还有灯火?” 晁盖突然停住脚步,此刻已是夜半,那工匠坊的灯火亮堂。 “那是柳建南的酿酒作坊!”刘黑子提醒说道。 晁盖点点头,突然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 刘黑子一愣,也跟着闻了闻,忽而眼里发光道:“好像是一种酒的味道。哎呀,这是什么酒啊?怎么这么香啊?” 晁盖面露喜色,脱口而出道:“莫不是那小子给我倒腾出来了?” “爷爷,柳建南倒腾出啥了?”刘黑子一副好奇的样子。 晁盖捏了捏鼻子:“你不急着回家吗?要是回去晚了,孙二娘会不会找你麻烦?” “他敢!俺跟着爷爷就是办正事!她要敢撒野,我把她屁股都打烂。”刘黑子眼珠子一瞪,“俺才是家里的顶梁柱,娘们在我这就得听话!” “行!希望你继续保持,不要有一天变得我不认识了。”晁盖笑吟吟说道。 刘黑子还要再说,见晁盖一步步朝酿酒作坊而去,他情不自禁嗅了嗅,惊叹道:“太香了!柳建南那小子一天到晚都在作坊里面,经常都睡在隔壁的小房间,这小子连自己的屋子都不回去。” 晁盖也是面露讶色,还真是一个研究狂人啊。 不过也很正常,有些人天生就是研究人才,只要让他们能够一天到晚的研究,那就是一切。 作坊门外,站着四个卫兵,在这里值班,见到晁盖两人,刚要施礼,晁盖摆摆手,四个人忙不再出声。 晁盖推开门,登时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暗黄色的光芒,笼罩在整个工匠坊中。 柳建南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就穿了一条犊鼻裤,正在一个大桶一样的装备前,来回操作,他满身都是汗水,唯有一双眼睛,冒着亮光! “柳建南!这么晚还在忙呢?”晁盖喊了一声。 柳建南一回头,见到晁盖和刘黑子,先是一喜,转而喊道:“晁盖哥哥,黑子哥哥,正好你们两个来了,我正好酒要出来了,你们快来给我帮我!若是今晚这酒成了,只怕我真的要炼出来了!” 晁盖神色一喜:“小柳啊,你真的倒腾出来白酒了?” “现在还不知道呢!就看这一次的出酒吧!要是出得好,那就是了。”柳建南忙得满头大汗。 刘黑子眼神都变了:“你这小子到底酿的什么好酒?我怎么觉得这么香啊,一会可得给我弄点喝喝!” “行啊!前提这酒不出毛病,要是出毛病,还得浪费许多粮食呢。” 晁盖把上衣一扒:“不慌,我们都来给你做打下手。你只管吩咐。” 柳建南急得团团转,当即道:“火候是够了,现在马上要出酒个,刚才有个工匠一直在给我帮忙呢,后面闹肚子了,我只好一个人先弄。” “行了,其他话别说了,先搞酒再说。”晁盖瞅着炉子的火,烧得旺旺的。 火苗晃动,蒸气萦绕,刘黑子也扒了衣衫,犹如一头野牛,不断扒拉着。 大概过了小半个时辰,三个人忙得头晕目眩,忽而,柳建南喊一声:“我要出第一炉酒了,这关可不能出问题了!” 雾气鼓荡中,刘黑子瞅着酒水往外流淌,心疼地道:“哎呀,这酒怎么不接啊?太浪费了!” “黑子哥,不要去碰,这掐头去尾,头酒不能碰,有毒的!” 黑子吓得一缩手:“这是什么酒啊?还有毒?” 柳建南道:“我一会跟你说,先出一桶酒水再说!” 刘黑子舔了舔嘴唇:“赶紧的,这个酒太香了!怎么说,俺也要吃一碗!” ................ ------------ 第98章 好酒!真正的大买卖 刘黑子满头大汗,瞪着一双眼睛:“俺就说,你小子一天到晚捣鼓什么东西呢!从你这路过,总是烟雾缭绕的,时不时还有香味。这酒有什么门道?怎么跟水一样?” 柳建南却不看他,一直瞪着眼睛,盯着蒸馏酒水的导管,仔细判断着。 “都是寨主传授的方子,我这段时间,都在搞这些,只是失败太多次了,心情糟糕透顶。我也不知道能否成功,那些浪费的粮食,每次想来都觉得可惜得很!”柳建南一字一顿地说道,“我想着尽可能成功,不能再失败了,所以这次用的原料不多,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刘黑子耸耸鼻子:“这次应该不会错了,这么香,这么清澈的酒水,俺以前都没有见过。” 晁盖在一旁道:“小柳啊,你说的酒糟那些,不会浪费的,那是你没有用对法子,回头弄个猪场,专门用这些酒糟养猪,猪拉的大粪,回头发酵之后,一部分可以喂鱼,一部分可以肥田,后期还可以弄个桑林园,专门划出来一片养殖区,等水里的淤泥可以肥田和桑林园,到时候便能养蚕,蚕的粪便继续喂鱼,到时还能够建卖丝。” 刘黑子:“......” 柳建南:“......” 这两个人瞬间傻了,还能这么搞? 晁盖显然还没反应过来:“我记得这个叫生态种植,还可以循环的,回头找个懂行的,可以来搞这个事情。完全操作起来,是个大工程。” 这特么的搞起来,可比单纯的野生发育,完全一个天上和地下。 刘黑子激动道:“俺回头去找吴先生,把这事跟他商量商量。” “怎么?你有人?” “我老家那边很多农民,他们很多都擅长,我回头让孙二娘去操持这事,不懂的再来问爷爷!”刘黑子想了想,有些担心问道,“话说这个事情,真的有搞头吗?” “搞头?当然有搞头了!”晁盖捏了捏下巴,“比单纯的种植,肯定要产量高很多,回头你们可以组织一下。” 晁盖只是有这个印象,想必是可以弄的,古代没有化肥,暂时只能靠这种生态堆肥的办法,提升每一个环节的产量了。 可惜了菜园子张青,印象中这小子种菜是个好手,想必培养一下,就是一个农业专家啊。 不过这家伙贪心太过,非要追着砍他,结果把自己小命给砍没了。 刘黑子和柳建南对视一眼。 “那回头俺先试试看。”刘黑子兴致勃勃说道。 一旁柳建南道:“我会把最好的酒糟送你的。” “多谢老弟!” “这是不可能的,往后你们每个组织的项目,都要负责盈亏,这个事情,回头我让吴用牵个头。”晁盖也没想到,顺手想到一个事情,竟然还拉出一个生态种植了。 “出酒了!这个酒可以了!”柳建南惊呼一声,马上弄来酒坛开始装酒。 刘黑子最好吃酒,瞅着那酒灌入酒坛,香气扑鼻,不由地道:“要老命了啊,这啥香味啊!香死俺了!” 柳建南咧嘴一笑,面孔涨得通红,显然也是非常兴奋。 他顺势拿过一个大海碗,直接接了一大碗,酒水滚动中,瞬间酒花翻腾。 刘黑子顺手接过,三人定眼瞧去。 这酒晶莹剔透,香气四溢,酒花不断破裂又鼓起,灯光映照下,这酒水因为刚倒下,正在上下翻腾,不时有光泽起伏。 “漂亮啊!真是漂亮啊!要是武松哥哥在这里,只怕要馋得紧!”刘黑子喉头股东,这会是真的馋了。 柳建南又拿了一个碗,接了一碗酒,亲自递给晁盖。 晁盖端起大碗,嗅了嗅,这气味很对,印象中是烧酒的香气。 应该说是粮食酒特有的香气,酒水清亮,当然跟后世的白酒,还是稍许浑浊,不过已是极高的进步。 晁盖吃了一口,登时一股熟悉的辣味,瞬间冲涌而来。 “不错!这是白酒,我想要的酒!”晁盖点点头。 柳建南大喜,赶忙也倒了一碗,顺势喝了一口:“嘶~~~啊,好烧啊,好烈的酒。” 刘黑子也不管了,他早就馋得爆炸,当即直接一大口! 他明显犯了一个错误,还是把当作以前的酒水,只是这一大口吃下去,让他脸蛋瞬间涨红,整个口腔差点都要爆炸一样。 刘黑子瞪着眼睛,猛地一吞,感觉喉咙到食道有一道火焰直接往下燃烧。 “过瘾!太过瘾了!这个酒好厉害!是我喝过最刺激的酒!” 刘黑子呛的咳嗽数声,一脸兴奋的说道。 一旁柳建南道:“这个酒,的确跟以前的酒不同,按照晁盖哥哥的说法,这里面的酒精浓度很高。黑子哥,你喝慢一些。” 刘黑子嘿嘿一笑:“这样的酒,喝起来才舒爽。” 他一边说,一边又喝了一口,这次吸取教训,没有直接吞一大口。 “好酒!爷爷,这个酒实在太好了!往后要是喝不到的话,该怎么办啊?”刘黑子放下大碗,高兴过后,竟然露出哀伤之色。 “瞧你没出息的样子!”晁盖骂了一句,“行了,也搞的差不多了,黑子你早点回去。小柳也一样,这个酒差不多炼出来了,不过还是有些一些杂质,后续的工艺,还需要你继续调整。我也只能给你一个大的方向。” 晁盖说完这些,也喝了一大口,这熟悉的滋味,让他忍不住想到了穿越之前,与他的战友们,一起经常拼酒的场面。 念头百转,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啊。 或许,这就是人生吧。 晁盖感慨一阵,神色一敛,这个柳建南还真是一个天才。 只是给他说了大概的流程以及工艺,他还真的就捣鼓出来。 幸亏将他带到山中,完善了他的酿酒计划。 “这个酒,不要放在一个大桶当中,回头让一些工匠,专门炼制一些陶瓷出来,每个只装一斤,还有一些品级更好的,便说是十年陈酿,然后对这些白酒,进行一个分层售卖。”晁盖又吩咐一番,“黑子,明天你安排人,起码要有五十个人保护这里。这个酒,往后就是我梁山的宝贝,那是要卖出去挣钱的。” 刘黑子点点头:“俺明白了,都会安排好。” 三人又说一阵,晁盖先行离开,等到家中,发现红豆这小丫头坐在墙角一个矮凳子上,她一只手撑着额头,打着瞌睡。 或许是吃的好了,又不用担惊受怕,这小姑娘长得越发水灵。 小丫头听到动静,猛地睁开漂亮的大眼睛:“主人回来了!我熬了醒酒汤,奴婢给您端来。” 晁盖道:“以后我回来得晚,你就早些歇息。” 红豆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前些日子,主人下山打仗,奴婢每日都很清闲呢。您眼下回来了,奴婢照顾您,才是应该的。 您先歇息会,我打点热水,您擦把脸。” “好吧!”晁盖点点头,真的不让丫头忙会,她反而会觉得自己么有价值,到那个时候,反而不美了。 红豆开心地跑出去,没一会端来一盆温水,水中放着一块毛巾。 “来,老爷我给您擦脸。” “还是我自己来吧。” 红豆一愣:“是奴婢伺候的不好吗?” 晁盖愣了一下,罢了,还是做腐朽的古代人吧,反正伺候洗澡都伺候了,也不差这会了。 “你这丫头,行行行,你来给我擦脸。” 红豆登时欢喜不已,小心翼翼给晁盖擦拭着脸蛋,又擦拭着胡须:“后面我弄了热水,老爷一会想洗澡的话,随时好去。” 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丫头说这话,晁盖竟然莫名窜出一股欲望,实在眼前的丫头,给人一种青春的朝气。 红豆像是也感觉到了:“老爷很难受吗?” “没有!你把醒酒汤端过来吧。”晁盖转移话题道。 红豆噗哧一笑,赶紧出了门。 等醒酒汤送来,晁盖喝了一碗,感觉人舒服许多:“我去洗个澡!” “那我给您洗!” 晁盖定住脚步,怎么感觉这丫头是故意的啊? 就等着老子洗澡? “行吧!”晁盖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晁盖来到浴室,将衣衫一褪,这丫头便拿着毛巾擦拭,时不时身体还有一些接触。 那鼓囊囊的地方碰到晁盖臂膀的时候,那清晰的感受,还是让晁盖有些走神。 好不容易洗好澡,晁盖换上衣衫,吩咐说道:“你也早些睡!” “是!”红豆低眉顺眼地点头。 等晁盖躺在床上,吹熄了灯火,窗外星辰点点,一切都如梦幻。 时至今日,梁山的发展,可谓超过太多人的预料。 其中付出的艰辛,是常人无法想象的。 晁盖正想得出神,听到外面轻轻的敲门声。 “主人,奴婢红豆。” “有什么事吗?”晁盖问道。 “奴有些害怕。” 晁盖一笑:“行了,进来吧!” 话音刚落,就感觉一只小猫般的红豆,瞬间钻进被窝。 “你这速度太快了!” “我怕鬼!”红豆赶忙说道,身子瑟瑟发抖。 “我不在的时候,你每天咋办?” “奴每天都很害怕!想爹娘。”红豆闷在被窝中,“主人要是怪罪我,明天随便罚奴!” 晁盖感觉一个有些冰凉的身子,不等他回过神,这丫头直接抱住晁盖:“老爷,奴把身子给您吧!您给奴的爹娘报了仇。” “傻瓜!睡觉吧!”晁盖轻拍她的后背。 “那奴婢抱着您!” ........... ------------ 第99章 我反对!卖酒生意你们梁山做不好! 有此物,梁山大兴!后山,夜色朦胧,繁星点点。 刘黑子腰间挂着酒葫芦,走路竟有几分摇晃。 “好酒,好酒!这特娘的酒水着实上品啊。爷爷真是一个天才,这样的酒卖出去,梁山只怕要日进斗金。”刘黑子咂咂嘴吧,闷着头继续走。 “你要是再往前走,便是去别人家了!”一个冷厉的女声,从院子中传来。 刘黑子登时一个激灵,猛地抬头,发现正是孙二娘正搬着一个凳子,坐在院子中。 “二娘,嘿嘿,要不是你喊俺,俺都走错了呢。” “还知道回来呢?!”孙二娘斜着眼,那脸上颇有几分阴沉之色。 “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刘黑子跟献宝一样,将腰间葫芦一塞。 孙二娘猝不及防,将酒葫芦拿捏在手中,眉头一皱:“你带酒回来做什么?” “这可不是普通的酒,你打开就知道了。” 孙二娘好歹是开过黑店的,也算是见多识广。 她疑惑地打开酒塞子,登时一股奇异的香气扑鼻而来:“这气味!怎么这么浓?” “嘿嘿!你再尝尝,不要喝太多,小尝一下。”刘黑子提醒说道。 孙二娘哪里会听,吃酒都是大口吃,哪有小口小口吃的! “咳咳咳!” 一大口烈酒犹如火烧一样,瞬间灌入口中,因为呛到,直接呛入孙二娘的鼻孔。 “哎呀!” 孙二娘面孔瞬间涨得赤红,一阵折腾过后,不可置信的瞪着酒葫芦。 “这到底是什么酒?” “让你不要着急,你不相信。” 孙二娘深吸一口气,又小口喝了一下,这次有经验了,她原本恼火的脸蛋,渐渐变得有些不同。 “咦?这个酒!好像很不一样!味道很烈,可是又很淳厚,这个才像是真正的酒!”孙二娘露出讶异之色,“这是谁弄的?” “爷爷和柳建南一起捣鼓出来的,打算以后卖出去。” “这是好东西啊!这卖出去,往后梁山能解决很多问题。” “还有一件事,我跟你商量一下,就是关于一个生态养殖的事,你听我说哈......” 等黑子说完,孙二娘道:“这个事情不难,回头你把村子那些同乡都喊来,到时制定一个方案,先试试再说。不过正儿八经的恐怕还要等到明年。” 刘黑子点点头,又从腰间取出一个钱袋子,丢到孙二娘怀中。 孙二娘打开一看:“怎么这么多钱?立功赏的?” “是啊!砍了一个偏将,先赏了一部分,过两天论功行赏,还要分钱呢。”刘黑子嘴巴都笑歪了。 “那老娘杀了何涛,岂不是也有钱?” “有啊!爷爷说了,你也算立下大功劳!” “哈哈哈,那不错!” 刘黑子感叹道:“俺现在算是明白过来了。俺不是一个种田的料子,俺就是个打仗的,这次跟官军厮杀,俺才觉得两军对垒,才是俺最喜欢的。” 孙二娘却不做声,只是静静望着他。 “我知道打仗会死人,可是我答应过爷爷,从跟随他那一刻开始,我就发过誓言,要守护在他的身旁,只有爷爷能让俺富贵,也许跟着爷爷,有一天能混出个人样,光宗耀祖,让我刘家有模有样。”刘黑子感慨的说道。 “那就好好努力!平时勤加操练,老娘可不想再做寡妇了。”孙二娘站起身,拿出一个毛巾,“水给你烧好了,滚去洗澡。” “我可不舍得死,你还没给我生十几个娃呢。” “你当我是猪呢?”孙二娘没好气的说道,扭头就走,那走路的时候,丰满的身形,一扭一扭的。 刘黑子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 “娘啊!这娘们太勾俺的魂了!这大屁股,往后一定是能生的。” ......... 日出东方,清晨的微风拂面。 窗外的麻雀,叽叽喳喳。 晁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怀中的少女早就不见了踪影。 再想到最晚的旖旎场景,那丫头还真是诱人啊。 罢了! 晁盖起身而坐,拿起床头的杯子,喝了一口水。 等到走出屋子,红豆正在把早餐放在桌子上,见到晁盖出门,她脸蛋一红,还是壮着胆子:“主人,我煮了一些粥,正好醒醒酒。” 晁盖点点头,阔步走到桌子前,用起早餐。 红豆又拿来麦饼,用一个盘子装着,送到晁盖旁边。 “一起吃吧!” “我站着侍候就行,等您用过之后,我再吃。”红豆坚持站在一旁。 晁盖张口想要劝说,转而想到这个时代,有些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盲目去打破! 晁盖抬起头,望见这丫头越发苗条的身段,还有那精致的五官。 越发的美丽了啊! 这个相貌,再过几年,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 “我吃好了!中午我不会回来,你一个人吃饭就行了。”晁盖站起身,向外走。 “主人慢走!”红豆在身后柔声说道。 晁盖走出三两步,突然停住脚步:“红豆.....” 红豆脑袋一歪,露出疑惑的神色:“主人,还有什么事情要交代的吗?” “一个人在家里会感到孤独吗?”晁盖轻声问道。 红豆樱桃小口微张,望着那个高大的背影,莫名心中一暖。 孤单这个词,莫名让人感伤,可是红豆不想说孤独,因为这个主人在保护他,经历过苦难,她知道眼前的一切,是有多么的不容易。 “有您在,红豆不孤独!” 晁盖身子微微一震:“我明白了!我会早些回来的。” “嗯嗯!”红豆用力地点头。 晁盖大步往外走,每走一步,都会感到一种责任,还有一种力量。 这天下很大,可是悲哀的事情,却不断在上演。 靖康之难若是发生,还有多少我汉家女子当作货物一样卖出! 便是连皇后、后妃、贵妇,年轻女子,都当作金银折现。 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堂堂一国,竟然沦落到此等地步,君王无能,骨气毫无! 实在是羞耻至极。 “我晁盖既来此时代,必改变这乱世!绝不会让那些惨剧再次发生!”晁盖心中发起誓言,等到了聚义厅,发现林冲等人早就到了。 晁盖抬起手,问道:“林教头,我听人说,林娘子擅养猫。” 林冲笑着道:“她是闲着无聊,托人寻了几个上好品种。每日跟猫儿为伴。” 晁盖道:“等下了小猫,到时送我一只。” “这个简单,最近有一个母猫要下崽子,若是下了,我便寻一只好的,送到哥哥那边。” 晁盖点点头,正在这时,门外亲卫上前道:“寨主,柴大官人到了!” “快请!” 没一会,柴进换了一身正装入屋,当即坐在右侧交椅第一位置。 晁盖好言道:“大官人昨夜睡的可好?” “甚好!甚好!梁山美景,早晨起床,微风拂面,颇为舒爽。不过,晁寨主今日相邀,说是有重要事情商议,不知所谓何事?”柴大官人好奇问道。 晁盖沉声道:“昨日我与大官人说过,关于梁山与大官人合作商队之事,贩卖我梁山商品一事,大官人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啊!不过......” 柴大官人环顾一圈,发现今天来了不少人。 林冲、刘黑子、还有一个年轻人,之前没怎么见过。 “担心商品的问题,对吧?”晁盖微微一笑。 “组织商队很简单,包括商路之类,都不是太大的难事,主要得有好的商品。最好是稀缺品,乃至于孤品。这样的话,利润空间才值得追求。”柴进提醒说道。 看来这位大官人并不看好做生意的计划,在他看来,这八百里梁山水泊,又能够干什么呢? 什么都干不了。 如果不是晁盖坐镇这里,如果换做是王伦问这个事情,他都要张口训斥了。 柴进并不看好的表态,晁盖并不气恼。 按照平常来说,梁山的确没什么拿得出手,可是现在不同了。 梁山不是王伦的了,而是他晁盖的。 “我有一样东西,大官人见了,一定会满意的。此物若是能够贩卖出去,定能换来滔天富贵!不过此物,得有朝中大员做背书,否则这趟生意,那也是做不长久的。”晁盖笑吟吟说道。 这么一说,柴进也露出好奇之色:“晁寨主这么一说,倒是让我好奇了!这山中我也转了一圈,也不曾见有什么,能够大卖特卖的啊?” 晁盖越是这么说,柴进越是好奇,简直把他的胃口钓得极高。 晁盖见火候差不多了,轻拍手道:“把东西抬上来!” 话音刚落,便见一旁侧屋,两个壮汉,抬着一个大酒坛,然后还后面还有人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中都是一个个酒碗。 “酒?!”柴进眉头一皱,颇为失望道,“晁寨主,你别告诉我,你要向外面卖酒?” “对!卖酒利润极高!往后能够为梁山带来巨大的收益!”晁盖很肯定地说道。 哪知道柴进连连摆手:“不行!断然不行!” “为何?”晁盖眉头一皱。 柴进非常不看好道:“晁寨主,天下名酒无数,这山中酿酒,并不好卖啊!” “我这个酒,可是大不一样!”晁盖正色说道。 “哈哈哈哈!”柴进不以为然,“晁寨主啊,你这口气太大了!我柴某也算是好酒之辈,这天下的好酒,便是九成我都品尝过,你现在居然敢说,你的酒大不一样!是不是言过其实了?” 晁盖微微一笑:“不如柴大官人品尝一二?” 柴进神色有些失望,显然关于卖东西,居然是卖酒,这让晁盖在他心目中的形象,瞬间跌分不少。 “不用了!若是卖酒,这件事我反对!”柴进很认真的说道。 卖什么不好,卖酒? 你卖得过别人吗? 天下酿酒作坊多如牛毛,拿什么跟人竞争? 一群武夫,便是能够酿酒,只怕都是馊水一样的酒水。 想要卖酒挣钱,卖给那些达官贵人们,才能够获取惊人的收益回报。 馊水一样的酒,哪个会喝? 柴进越想越是心情郁闷,还真是期望越大,失望就越大啊。 还得术业有专攻啊。 这帮人还是打仗最拿手,做生意着实不适合他们啊。 ........... ------------ 第100章 这是什么酒?!太神了! 柴进一阵长吁短叹,神色哀伤,好像对未来的前景,都感到一种灰暗。 晁盖轻拍大腿,登时哈哈大笑,这大官人也忒有趣了。 小小酒水,就把他整抑郁了。 一旁刘黑子好心道:“柴大官人,这个酒俺喝过了,着实甚好!” 柴进别过头,只好道:“黑子兄弟,你还年轻啊。不知道什么才是好酒,等回头,我带几瓶酒给你尝尝,你就明白了。” 如果不是晁盖的心腹,这黑子刚才说出来的话,柴进都想狠狠鄙视一番! 泥腿子,你懂什么啊? 稍微遇到一些好点的酒,就以为天下的酒水,那就是一等一的好。 作为井底之蛙,自诩能干无比,可是有些事情,不是光靠努力的啊。 酒和酒之间,那也有天差地别的。 一旁柳建南涨红面孔:“大官人是不相信我家天王说的话吗?” 柴进耐心解释道:“晁寨主,我并无贬低之意,甚至希望山中有能够贩卖之物,我比谁都希望山中兴旺,只是这酿酒一事,我并不看好,光是东京城,官府经营的酒坊那也是几十家,有些好酒,全国都在贩卖,我们酿造酒水,如何能够与朝廷的酒水媲美?” 晁盖收敛笑容,不管什么人,都会陷入思维定势。 可有时候,思维定势跳出去,又会是一片天空。 “大官人,光说是没用的,这个酒,您尝一尝就知道了。”晁盖一抬手,“柳建南,你给柴大官人斟一杯酒。” 柳建南心中憋着一股气,这个酒是他付出巨大的代价,方才酿造而出,现在倒好,在这位大官人眼中,居然连个屁都算不上。 这简直太打击人了。 必须让他服气! 搞的他们都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人一样。 柳建南拿过大碗,一旁早有士兵候着,将碗中酒水倒满! 酒水刚出,登时一股扑鼻的香气,瞬间四溢。 “咦?这酒?”柴进眉头一皱,怎么清亮得犹如清水一样? 听说酿酒就是眼前这小子,这憨头憨脑的呆子,又能酿出什么好酒来? 乳臭未干的臭小子! 一副气愤的眼神,当真是没有半点城府。 今日我倒要给你一点教训,好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柴大官人,还请品鉴一二!”柳建南双手捧着酒,恭敬说道。 “不必了!”柴进淡淡挥手,哪怕这酒再香,可是瞧着造型,他都有些担心,这酒不会有毒吧? 柳建南脸色一变,面子上瞬间挂不住了。 晁盖也没想到,柴进如此不给柳建南面子。 “柴大官人,我晁盖做事的风格,大官人都是清楚的。有些东西,得自己尝试了才好下结论。否则一场泼天富贵,错过了岂不可惜?” 柴进这个人,并不是对梁山有意见。 而是这个人是皇族后裔出身,自带傲气,用后世的话说,那就是矫情,喜欢装逼。 柴进一听这话,也不想抹了晁盖面子,他皱着眉头,接过大碗,目视酒水。 香味浓郁,这股香气跟之前饮用的酒水都有不同。 “难道真的是好酒?”一个奇怪的念头窜出,柴进终极还是摇了摇头。 好酒哪里是那么容易酿造的啊! 不仅有繁杂的工艺,还得有上好的水源,以及优秀的工匠。 梁山一群武夫所在之地,酿出酒来,他还是相信的,可是酿造出好酒! 他打死都不相信。 毕竟,博学到苏东坡大学士,人家精心研究,都没有酿造出他想要的酒来。 罢了! 终究要喝一口,一会说得委婉一些。 “这酒浓烈,大官人吃酒慢一些。”柳建南善意提醒道。 柴进点点头,让他吃多,他也不会多吃,搞不好味道都是馊的。 他吃了一口,只觉得口腔一股热辣翻滚,一股淡爽的感觉中,却又有一种火辣的冲击! 酒水是冷的,可是入口却很辣。 “淳厚!一股特意的香气扑面而来。”柴进原本无所谓的眸子,瞳仁猛地一缩! “这个酒......!”柴进猛地拿起碗,仔细盯着酒水,“犹如玉石一般的清澈,浓郁的香气,还有这特殊的口感,最关键就水中好像有一种极致的酒味!” 没有任何犹豫,柴进又吃了一口! 这一次他有了经验,酒水哧溜从后舌入喉,减轻了对味蕾的刺激,正是因为如此,酒水咕隆入胃部! 他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滋味,从喉咙蔓延到食道,然后在胃部蔓延开来,犹如一团火在胸口翻腾。 柴进呆住了,他脸上的表情翻腾变化,与此同时,他还感觉到一股力量,好像冲涌入他的大脑,竟有些微醺的晃动。 “好厉害的酒!这个酒好霸道!这到底是什么酒?” 柴进不可思议地站起身,环视一圈,神色从最初的不屑一顾,到现在的震惊,直接变成另一个人。 这一波三连问,直接让众人一阵大笑。 晁盖意味深长地道:“柴大官人,敢问我这酒,算是名酒吗?” 林冲、刘黑子等人目光,纷纷投向柴进,显然都等着他回复。 柴进尴尬一笑,可还是道:“晁寨主啊,你真的是神人也!这次是我错了,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居然在这山中,酿造出此等好酒来! 这个酒没话说,完全开辟了一种全新的酒系列,若是出去售卖的话,一定能够开辟出销路。晁寨主,你真的是有远见啊。不知这酒水,取什么名字呢?” 晁盖么有急着回答,而是看向柳建南。 “柳建南,这酒是你精心酿造而出,你想个名字吧!”晁盖笑吟吟问道。 柳建南受宠若惊,这可是殊荣啊。 一个酒的名字,往后售卖,天下人都知道这个名字。 搞不好还能青史留名,柳建南也没推辞,来回踱步,试探道:“叫南春酒如何?” “南春?”晁盖重复一遍,忽而冒出一个恶趣味,顺势道,“就叫见南春吧!一见南春终不悔,花开花谢花满天。” “好!好一个见南春!我见南春终不悔!好名字,这个名字好啊!极富诗意。”柴进一拍大腿,兴奋得脸蛋都红了。 柴进转而又拉住柳建南的手:“好小子,你真的让我刮目相看啊!梁山真是一个卧虎藏龙之地啊,年纪轻轻,竟有此等本事,联小柳啊,刚才是我小看你了!” 柳建南一听这话,原本郁闷心情,登时烟消云散,开口道:“都是晁盖哥哥的指导,否则我也酿造不出这些。” 晁盖道:“你不要谦虚,真正的本事还要靠你!这酒就取见南春!不过,此酒售卖,还要寻一些法门!” “这是什么意思??”柴进好奇问道。 “这个酒要分级,按照一斤一瓶分装,有些是献礼版,有些五年陈酿,有些是十年,再上去就是二十年陈酿,装酒的容器一定要精美,越是高档的酒水,包装越是奢华!”晁盖分析说道,“除此之外,越是高档的酒水,还要实行预售制!” “预售制?” 光是将酒类分级别售卖,这个好理解,就是占领不同的消费群体。 可是预售制这个是搞什么? “搞预售制,就是把酒的价值提升,提升到可以储存的地步!如果更夸张一点,酒能够成为黄金一样的交换品。”晁盖慢悠悠说道,“柴大官人,搞预售制的核心,那就是某一种高端酒,每年限定销售量,到后面可以通过拍卖的方式售卖。” “还能这样?”柴进目瞪口呆,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这晁盖的脑子里面,到底装了什么啊? 怎么这么逆天的点子,他都想得出来? 光是这两条销售的点子,光是想想,加上这横空出世的好酒,绝对会产生可怕的销路! 搞不好! 这款酒还能卖到辽国去! “南边杭州开一个酒庄,东京城再开一个酒庄,全国建立各个分销点。若是把这几样事情做好,” 柴进狂喜道:“晁寨主,你不去经商实在是太可惜了,你要做生意,肯定会成为一方巨富。” 晁盖笑着说道:“柴大官人,咱们眼下不正是在做生意吗?这生意若是成了,那金银财宝,犹如流水。” “对对对,是我糊涂了!好兄弟,你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东京城那边,我来前后打理,你这边只管酿酒,要多少有多少。” “分装和不同品级的酒水,到时我也会设计好。你只管贩卖就是。”晁盖当即说道。 “如此甚好!” 当即众人又畅聊一阵,柴进喜不自禁,马不停蹄,当即下山,开始着手准备。 至于柳建南那边,则让他开始扩大作坊。 等忙碌差不多,众人纷纷散去,唯有林冲留在聚义厅中。 “怎么?林教头还有什么事吗?”晁盖扭过头,好奇问道。 林冲深吸一口气,非常郑重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册子! “兄长,这是小人这些日子精心编制的练兵策略,还有我梁山军事方略,还请兄长斧正。”林冲正声说道。 “喔?”晁盖一喜,顺势接过,打开一看,上面有密密麻麻的文字,又有各种绘卷。 “我梁山固守,有水军,这是天险!可是若水军一败,我梁山则危矣。所以,水军既是长处,又是短处!”林冲提醒说道,“建立梁山四方,还要营建各种据点,作为巡查点,还需修筑旱寨,向外扩展,其中当务之急,便是扩编骑兵,操练步军......” 林冲连番说道,这一说便是半个小时,最后道,“以我所见,等吴军师回山,还要扩编军队之数,加紧操练。” “你说的练兵六策,颇为精悍,重骑兵,扩步军,收人心,强军纪,广积粮,高筑墙!很好,非常好!我有林教头辅佐,大事能成也!”晁盖兴奋地起身,“林教头,练兵乃是我山中大事,此事我便交给你!不过,有一点,我山中之兵,要明白效忠谁!” 林冲心中咯噔一响:“自然要效忠兄长!” “群龙无首,则万事不可成!山中壮大,必须得有一个头!”晁盖说到这里,神色严肃。 “小人明白!” “报!吴军师有加紧信件!” ........... ------------ 第101章 晁盖下山,及时雨宋江! “喔?” 晁盖面露讶色,自言自语道:“加亮先生下山许久,这时候送来书信,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林冲心中咯噔一响:“这次下山,也是让两人送些金条与宋押司,吴先生素来谨慎,想必不会出什么事吧?” 晁盖心中冷笑,暗想你对宋江不了解,这个人为了功名利禄,可以出卖任何人。 张口兄弟,闭口兄弟,那是在他的眼中,都是有利用价值。 如果没有利用价值了,那随时都会抛弃。 为了官位,哪怕这些兄弟死得干干净净,他也不会在乎分毫。 正如方腊所说,为了宋江你头上的官帽,染红你这一身红色官袍。 可是这些话,晁盖眼下还不能说,毕竟宋江的人设,此刻还没有崩塌。 他还是那个孝义黑三郎,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及时雨宋江。 有些话若是说出来,反而容易掉了自己的逼格。 好就好在,不少好汉都因为他晁盖的关系,已经偏离原有的路径了。 比如说武松,宋江即便遇到他,想要再树立出大哥的形象,那定然是不可能了。 晁盖顺势接过信件,一扯打开,来回一看,脸色渐渐阴沉。 林冲见兄长脸色不对,急忙问道:“莫不是真的出了大事?” 晁盖将信递出,林冲拿过一看,脸色很快也是一变:“怎么回事?刘唐兄弟被抓了?还是宋江抓的?他这是做什么?” “只怕其中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晁盖站起身,负手而立,来回踱步,“林教头,我要下山一趟。” “哥哥乃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还是让小人走一趟郓城好了。”林冲赶忙说道。 咦~~~ 这句话怎么听着耳熟呢? 晁盖稍稍思量,终于回过神来。 想起来了。 这句话好像是原著中宋江常说的话。 只要出了什么事,晁盖刚要去做点业绩,便会被宋江那厮阻拦,说什么寨主不可轻动,让他下山去办事。 结果这黑小子下山便猥琐发育,各种收小弟上山,愣是把地盘给做大! 导致中后期,江湖好汉投奔梁山,只知道寻宋江,却不知道什么晁盖。 狼子野心之辈! 晁盖知恩图报,为了身家性命,亲自下山去江州法场营救宋江,等上山之后,也是有心让位。 最终结果呢? 宋江图谋甚大,暗自发展势力,最终将晁盖给架空。 这样一个人,如果不防备一些,迟早会害死很多人。 此人擅长谋划,又会营造人设,这次还得想一个办法。 撕开这人面纱,好让江湖人知晓,这个人到底有多么的可怕。 以前找不到机会,这会机会来了,他岂有放过的道理? 晁盖扭过头,试探问道:“林教头,你有什么人生理想吗?” “理想吗?” 林冲听到这话,神色微微一变:“以前我在京师,只想做个尽职的教头,与妻子过一辈子,今生足以!” 晁盖点点头:“那如今呢?” “兄长的理想,便是我的理想,我愿意辅佐兄长,实现那宏大的理想。”林冲斩钉截铁说道。 晁盖心中一松,经历过东京城监狱折磨,黑化后的林冲,果然少了过去那种优柔寡断,多了几分果决! 人啊! 果然都是会变的。 有些人会不断变好,有些人则会不断变坏。 最为重要的是,林冲明显对社会的黑暗性有了更为深刻的认知。 他明白什么都不做,反而才是祸乱的源头,唯有强大自身,才是长远的保证! “说得好!我们落草为寇,这就是咱们最后一条路!身后只有万丈悬崖。刘唐那边出了事,吴用都奈何不得,想必真的遇到麻烦了。”晁盖沉声说道。 林冲一瞬间回过神来,吴用外号智多星,那也是聪明透顶的人物。 此番居然求助山中,只怕事情真的不一般呢。 “只是山中离不开兄长啊!不如让小人前去一趟,总不能让您一直亲身犯险。”林冲当即说道。 晁盖摇了摇头:“我与公孙胜一起下山,山中离不开你与刘黑子,操练士卒乃是第一要务!” 林冲还想再说,晁盖抬手:“我意已决,无需再言。林教头,你只管把控山中,有你坐镇,我很放心。” 林场心头一热,瞬间生出知己之感,当即不再劝说,他知道这位兄长素来有谋略,决定的事情,很难改变。 晁盖召唤多位头领,将寨中大小事物一一交代,便领了近卫,乔装打扮,急匆匆下山。 这一路倒也无碍,等到郓城,在一处客栈寻到吴用。 吴用一见晁盖,登时跪地大哭道:“兄长,吴用无能,连累刘唐兄弟入了大牢。” “起来说话,到底怎么回事?”晁盖也不生气,顺势坐在位子上。 吴用挣扎起身,叹了一口气道:“此事说来,都是我等运气不好。那一日下山,我与刘唐请宋押司一见,将金条送了出去。宋押司原本不想收,后面我说了几句好话,他方才收了去。” “那诸事顺利,为何又闹出事来?” “宋押司劝我们不要急走,说是带我们出城去看看风光,没想到后面出了事情。有一户人家享了宋押司的恩情,将自家女儿阎婆惜嫁给宋押司!我们便停留一阵,后面有一日,刘唐吃了酒,不知道怎么的,跟阎婆惜的老娘起了冲突,后面官府来人,认出刘唐身份,便将他抓了!”吴用急着说道。 晁盖眉头一皱:“那宋押司怎么说?” “宋押司说,此事不好处置,还说梁山人马,都要押解到京城判罚!他也不好暗地里面动手动脚。”吴用说到这里,颇有些失望之色,“我本以为宋江是个爽利之人,原来遇到这等大事,他也是不敢胡乱造次的。” 晁盖听到这话,心中暗笑,你老小子在原著里面,还在人家坟头上吊呢。 “此事不难,郓城兵马不多,关押人的监牢也不是多大的事情,若有宋押司打通关节,把人捞出来还是容易的。”晁盖故意说道。 这话一出,吴用苦着眉头道:“若是这般,倒是不用联络兄长了!我看宋押司这次,一点不想跟我们牵扯上关系,还说了一些话,颇有些不好听。” “喔?宋押司说了什么?”晁盖故作惊讶之色。 “宋押司说,咱们与他一个是官府中人,一个是草寇,早就不是同路之人,让我们莫要给他带来灾祸。”吴用说到这里,神色竟有些失落。 “这话说得也有些道理,当初他冒着危险给我们报信,已是大恩了!”晁盖顺势说道。 吴用却道:“只是觉得宋押司着实冷血了一些。” 晁盖差点笑了,吴用啊吴用,你这老小子,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 那宋押司是什么人? 及时雨啊! 人家运筹帷幄,走的是大志向,我们一群草寇,那是容易坏他的好事啊。 读书读傻了吧? 瞧着年纪不小了,怎么做的事情这么幼稚呢? “当务之急,先要将刘唐兄弟救出来,至于宋押司那边,暂时不接触为好。”晁盖吩咐说道。 吴用急道:“真的不接触?” “宋押司还说过什么?” “说监牢里面,他会打招呼,刘唐兄弟不会受苦。”吴用一五一十说道。 晁盖又问道:“那阎婆惜已嫁给宋押司了?” “嫁了!宋押司买了一个屋子,特意让小娘住着,看着很得宠爱。” 晁盖微微一笑:“那娘们只怕会给宋押司带来祸端。” “啊?此话怎么说?” “公孙先生领着兵马在城外驻扎,来之前的时候,他推算的。”晁盖信口胡诌。 “竟然有这种事情?” “公孙先生说,宋押司怕是有牢狱之灾。” “啊?”吴用一听这话,整个人都傻眼。 牢狱之灾? 人家宋押司自己就是官府中人,他有何牢狱之灾? 吴用来回细想,发现脑袋瓜子都想破了,也想不明白缘由。 ......... ------------ 第102章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吴用试探问道:“那我们该如何?既是宋押司有麻烦,可要想想办法?” 晁盖问道:“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缘法,依我看啊,宋押司这趟祸事,恐怕要应在那小妾身上。” “您的意思是说,那个阎婆惜?”吴用一惊,他不是傻子,也是个聪明人,当即道,“那女人一家,的确有些不同之处,而且那阎婆惜生的貌美,只怕受人诱惑。” 事到如今,吴用虽然对宋江很失望,但是宋江的江湖大名,那是非常伟光正的。 这次下山,揭穿宋江的真面目,也是晁盖计划中的一环。 晁盖顺势道:“这家客栈不安全,我已安排人寻到一间隐秘住处。这几日空闲,你亲自去宋押司房舍那边,查看一下动静。” “好!小人都听兄长安排。不过.....刘唐兄弟那边,我们暂时不管吗?”吴用担心道。 “不是不管,而是时机未到!光一个刘唐,官府不会急着押解的,济州府那边最近才大败,来回消息传递,都要很多天。” 吴用又道:“白胜那边,咱们回头可要想办法,将此人捞出来?” 晁盖道:“白胜的事情,已有眉目,你不在的日子,山中大战数次,回头我说给你听。” 吴用一听,一阵惊诧,登时感觉压力巨大。 他可是山中军师,现在打仗都不依靠他了。 那这个军师岂不是虚有其名? “等此间事毕,小人定要尽心辅佐兄长!”吴用赶忙表态。 晁盖道:“山中大事积累甚多,也急需你回去处置,还有诸多军务安排。” 听到这话,悬着一颗心的吴用,终于松了口气:“兄长所言极是!” “我这几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办,那阎婆惜若有不对劲,你即刻告知我。” “小人明白!” 两人又商量一阵,晁盖起身离去。 整个屋子中,唯有吴用一人。 “一阵日子不见,晁盖哥哥的威势日重,我竟完全看不出他的想法。一个人的成长,难道是如此可怕的吗?还是说,我进步得太慢了?”吴用喃喃自语,缓缓起身,走向窗外。 窗外行人如梭,很多人的脸上都是木然的表情。 人生在世,诸多艰辛,年幼嬉笑怒骂,都在脸上。 可是一旦成年,这世间诸多苦难,加持诸身。 吴用深思一阵,终于道:“我不想做那个浑浑噩噩的人,这世间应该去改变什么,让更多人的更好的活下去。” 这么一想之后,吴用乔装打扮,化作一个算命先生,拿着幡子,手中提着铃铛,沿街而走。 等到了宋江给那阎婆惜买的小楼,这屋子对面有一个茶摊,他便径自走去,丢出去几文钱,上了一壶茶,安坐纳凉。 “这宋押司好命啊!城内受知县相公看重,这又娶了一个娇娘,那小娘生得可漂亮了。真是让人羡慕啊。”对面桌子上坐着一个茶客,正与同伴感慨说道。 另一人道:“嘿嘿,最近听说还抓了梁山山贼,真是风光呢。不过宋押司一心为公,倒不怎么上心那小娇娘。我要是宋押司,每天都要睡在这里。” “怎么?宋押司不常来?” “嘿嘿,何止不常来啊,时常这小娇娘空守闺房呢?偶尔也是带人来喝酒,而且啊,我听说一个事情。” “什么事?” “听闻府衙有个叫张文远的,偷偷跟那阎婆惜好了呢。” “你娘的小点声,让旁人听见,迟早生出事端!” ........ 那茶客的声音渐小,吴用便听不见了。 可是消息却足够的劲爆,那宋押司的女人,居然勾搭外人。 吴用又惊又怒,强自按住心神,他当即起身,走到一旁客栈,寻了一个二楼的雅间。 然后,他花了钱,又点了饭菜,让小二莫要干扰,他只坐在二楼,一直盯着宋押司楼下。 这白日空档,门口人流颇多,倒是不曾见什么古怪。 等到了太阳落山,便是茶馆也关了门,吴用瞅的眼睛都要干了。 正在烦躁之时,忽而见到一个年轻男子,顺着墙根走,鬼鬼祟祟,时不时东张西望。 此时夜幕降临,各家灯火点亮,正是用晚饭之时。 吴用眉头一皱,细细一看,这男子生的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是一个俊俏小哥。 “想必这就是那张文远了吧?”吴用自言自语一阵,瞧那一身打扮,还是在衙门的着装,想必是故意这么穿,装作来寻宋押司。 张文远左右一看,犹如一只狐狸瞬间钻入屋中。 一直过了一个时辰,张文远才从屋子中离开,这小子走的时候,脚步虚浮,神色满足,吴用心细如发,很快便猜到七八分。 “晁盖哥哥还真是料事如神,这家中有娇艳妾室,着实是一个祸端。”吴用这么一想,还是按耐住心思。 接下来数日,吴用又盯梢一阵,终于确定,那年轻男子,便是宋押司的同僚,名叫张文远,此人真的跟阎婆惜有奸情。 吴用亲自出了一趟城,跟晁盖商议一阵后,他有急匆匆赶回来。 这一次,他要亲自把这个消息带给宋押司。 郓城县衙,签押房。 黑脸宋江,今日脸色很是不好看。 只是他皮肤黝黑,即便上了脸,也瞧不出什么。 济州府那边传来消息,梁山竟然再次大败了官军,官军死伤惨重,变脸何涛都战死了。 不过,战报当中语焉不详,何涛到底是怎么死的,并没有细说,只说有人立功。 此番济州府下达文书所属州县,知会地方收剿。 此刻宋江拿着文书,心情也是复杂至极。 一早知县相公看了公文,便吩咐宋江,早点做出文案来,送到各镇各乡,一体防备。 “当日我偷偷去报信,只是想做最后一次人情!只是没想到,晁盖这帮人,居然是一群杀才啊!这些人的胆子也太大了吧!之前杀死官军五百人,这次竟然有消灭数千人官军,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宋江一人自言自语,只觉得那晁盖已经不是他认识的晁盖了。 “晁盖啊,你这是要变成杀人狂魔,走上一条不归路啊!”宋江站起身,来回踱步,心情变得越发越差。 不但如此,想到晁盖派刘唐送来的金条! 偏生那刘唐胡乱惹出事端,现在关押在牢房中。 若是此人熬不住用刑,将他出卖的话! 额间冷汗滴滴答答,宋江眼神变得阴冷无比,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往后定要断了与晁盖等人的来往,晁盖无法无天,劫持生辰纲,杀死何涛,这是灭九族的大罪,乃是取死之道!” 宋江心念百转,当即将文书弄好,吩咐左右早些贴到各乡去。 等处置完公事,宋江心情糟糕得很,一方面是因为晁盖,另一方面又是为了刘唐。 他只收了一根金条,只是这也是麻烦事。 不想还好,越想宋江越是恼恨,直接将怨气都洒在晁盖头上。 “我又不差你钱,偏生要送,却给我一个麻烦!晁盖啊晁盖,你害人不浅啊!”宋江面露怨毒之色,一个人出了县衙,这会太阳落山,正好看见门前卖汤药的老王头。 宋江这会气恼,肚子又饿,径直上了摊子。 那老王头一见来人,慌忙道:“宋押司,刚刚下值吧?还请安坐。” 宋江大咧咧一坐:“今日受了一些气,不想回家,正在这里吃点汤。中午随知县相公吃了一些酒水,这会头还晕得很。” 老王头笑着道:“那上点儿二陈汤,正好给宋押司解解酒。” “也好!劳烦。” 老王头有心讨好,去挖了浓浓一碗二陈汤,送到宋江桌前:“宋押司只管慢用,小老二再去忙活一二。” 宋江点点头,将这汤吃完,身子骨也爽利不少,顺势掏钱道:“来,这是汤钱!” 老王头赶忙推辞道:“不可不可,宋押司平素常照拂小老二,一碗汤而已,万万莫要付钱!” 宋江还要再说,见这老头点头哈腰,一阵讨好,只能作罢。 吃完汤,宋江也不知道去哪里,一阵乱走,忽而听到身后有个声音。 “宋押司稍等!我给押司算上一卦。” 一个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宋江猛地回头,一看来人,细细一观,登时大惊失色,赶忙将他拉扯到僻静巷子口。 “吴先生,你这是做什么?我让你早些出城,你怎么还在这里不走?”宋江脸色都绿了。 这吴用搞什么东西? 事到如今,到处都在抓捕梁山贼寇,你这厮怎么还在这里晃荡? 难道要害死老子不成? 吴用好心道:“实在有一件重要事情,想要告诉哥哥,此事关乎哥哥名誉,特来告知。” 宋江眉头一皱,按耐住心头火气,闷声道:“那你说吧!莫要耽误时间!” 吴用心中一冷,他冒着危险来,这宋江怎么如此怠慢? 事已至此,吴用只好道:“那阎婆惜背着兄长,与那张文远苟合,两个人有奸情啊!” 宋江脸色大变:“吴用!我好生待你!你怎么这般诅咒我?!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 ------------ 第103章 无毒不丈夫! “你简直太让我失望了!” 宋江说出此话,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阴沉,“难道你不知道吗?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危险到何等地步了?刘唐关押在监牢中,一旦打熬不住,你们打算将我宋江置于何地?” 吴用僵在原地,目瞪口呆。 这还是印象中那个宋江哥哥吗? 临危不惧,义气为先吗? 这一刻,那眼神中的厌恶,怎么也掩饰不住! 还有那淡淡的一股酒气,吴用瞬间明悟。 这番话,根本不是气话啊。 都说酒后吐真言,宋江此刻的心情,想必就是对梁山所有的人,都是厌恶至极吧? 这还是那个不顾一切的英雄人物吗? 还是说,我眼睛花了? 亦或者,江湖中的传言,分明就是夸大其词了? “宋押司?”吴用喃喃念了一句。 宋江反应极快,眼神一转,瞬间意识到刚才说出了真心话。 有些话啊,可以心中想,却不能说出来。 宋江侧过身子,嘴角微微一抽:“吴先生,我并无其他意思,只是郓城眼下戒备森严,你再呆在此处,颇有危险。此番若是回山,还请你带话给晁寨主,诸位的好意,我都心领了。 只是咱们终究道路不通,往后还是各走各路,省得害了彼此。” 吴用心中失望至极,这还是那个及时雨宋江吗? 过去江湖传闻中的高大形象,这一刻,瞬间崩塌破碎。 此等担当,连我家晁盖哥哥都不如。 只恨我瞎了眼睛,还觉得这是一位乾坤勇士。 当心中的形象与现实不符,那么这个人的崩塌速度,会比想象来的快。 吴用拱手道:“多谢宋押司提醒,那小人告辞了。” 宋江道:“后会有期。” “祝宋押司前程似锦!”吴用作揖说道,当即扭过身,转身就走。 这一走,走得无比果断,他放下了心中一个疑惑,这一刻,他才明白过来,原来真正的强者一直都在他的身边! 不是宋江,而是晁盖哥哥! 可恨我吴用自比天高,实在是荒谬至极。 从今往后,当要谨小慎微,以蝼蚁之姿,尽兴侍奉在晁盖哥哥左右。 宋江目视吴用远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这个书生一样的中年男人,总给他一种颇为熟悉的感觉。 仿若这个男人,原本应该在未来,会与他产生无数纠葛,可是这一刻,当吴用转过身离去的时候,那些牵扯似乎都不断断裂了。 不仅是断裂,最关键还是一种崩塌。 好像特别重要的人,彻底离他而去了。 “吴先生!”鬼使神差地,宋江喊了一声。 吴用停住脚步,缓缓转过身,疑惑问道:“宋押司,还有什么赐教?” “你刚才说,我家那外室跟张文远有奸情?此事有证据吗?”宋江下意识说道。 吴用轻笑一声:“宋押司,我只是过来告知一声,这证据什么的,还是需要宋押司亲自去找了!对了,刘唐那边,宋押司只管放心,他的性子我最明白,便是自己死了,也不会出卖任何人!” 宋江一听这话,脸色火辣辣的烧。 吴用这话分明就是嘲讽他了,想到这里,宋江拱手道:“往后若有用得到宋江的地方,吴先生只管说。” “多谢宋押司!”吴用终究没有撕破面皮。 道不同不相为谋。 宋江站在原地,一阵晚风吹过,吹起他的衣袍。 “我为何心里空落落的呢?”宋江自言自语一阵。 正说着的空档,一个汉子走来,口呼道:“宋押司,这么晚不回去,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宋江定住身,来的正是唐牛儿。 “没事,白日值班实在憋闷得很,出来走走,你吃了晚饭没?”宋江顺口问道。 唐牛儿抓了抓头:“前几日跟几个朋友赌了钱,身上没啥钱了,便是找个帮工做活,挣钱饭钱。” 宋江心下明白,顺势从怀中掏出一块碎银子,塞到唐牛儿手中。 “我出来得急,没带多少钱,这点碎银子,你买些东西吃,回头给你介绍个事情打探,若是干的好,几贯钱的赏,还是有的。”宋江豪气说道。 唐牛儿大喜道:“宋押司对小人恩重如山,便是亲兄弟都不如押司。往后若有事情叫唤,小人定用心去办。” “你办事,我素来放心。那我先走一步。”宋江说到这里,转身便走。 唐牛儿瞅着宋江背影,忽而想到阎婆惜与张文远的事。 他在市井滚爬,这贱娘们的狗屁事,传得人尽皆知,唯有宋押司一个人不知。 他犹豫一阵,若是直接告诉宋押司,人家脸皮挂不住,若是不说,岂不是对不起宋押司这些年的照拂? “宋押司!”唐牛儿喊了一声。 宋江停住脚步,侧着身问道:“还有什么事?钱不够吗?” 唐牛儿话在嘴边,可是怎么都说不出来,眼瞅着宋江眉头皱紧,赶忙道:“宋押司最近工作繁忙,还得常回新家看看。” 说完这话,唐牛儿一溜烟跑了,生怕宋江再问什么一样。 宋江定了一下身,便是再蠢,也反应过来。 吴用说过一次,这唐牛儿没有直言,可是话里面都是暗示,他还是听懂的。 宋江半信半疑,可一会就释然了。 “本就是强塞给我的外室,连个妾都算不上,反正不是父母安排的妻室,阎婆惜真的心思不在我的身上,我鸟她做什么?只要不来烦我便是!若是真的,往后少去上门便是。” 宋江这么一想,心情登时好了很多。 原本他还想着今晚去一趟阎婆惜那里,这会也不去了,索性回了县衙,睡了一夜。 那一头,吴用失魂落魄回到客栈,显然对宋江失望透顶,再回头晁盖哥哥,当真是人间英雄! 人与人的幸福感是怎么来的? 完全是比较出来的。 吴用刚进屋子,发现昏暗的房中,作者晁盖哥哥。 他愣了一下神,噗通跪在地上:“兄长,我错了啊!我错了啊!” “你何错之有?”晁盖坐在木椅上,厚重的阴影遮盖着他,让他的面庞根本瞧不清楚。 正是如此,此刻的晁盖反而给人一种神秘之感,犹如神仙中人,威压甚重。 “我太自以为是,差点坏了兄长大事!”吴用说到这里,神色瑟瑟发抖,“原来一切都在兄长掌控之中。” “事情确定了?”晁盖默默问道。 “兄长料事如神,那阎婆惜跟一个年轻男子,的确有奸情。”吴用说到这里,好似全身的气力都被扒干净了。 “你见过宋押司了?” 吴用点点头:“我原本以为,宋押司如江湖中人所说的那样,可是却让我好生失望。” 晁盖心中一喜,看来宋江果然没有憋住啊。 “失望?他说了什么?”晁盖故意问道。 “宋押司不是有担当之人,他让我们往后莫要跟他再有瓜葛了。” 晁盖淡淡道:“我们是匪,他是吏,本来就是两条路。” 吴用点头道:“是的,他的确没有做错。” “是你对他的期望太高!宋江兄弟待我们不薄,可是若我们有利益冲突,他也不会放过我们的!这是各自身份决定的。”晁盖非常清醒的说道。 “那刘唐兄弟呢?”吴用担心问道。 “刘唐兄弟怕是有危险了。” 吴用一惊,刘唐出事,跟他也有几分关系,此刻听到这话,不由地道:“那该怎么办啊?难道宋押司担心刘唐泄密?还是说要杀人灭口?” 晁盖却不直接回答:“吴先生最是聪慧,想必能够推算数分。” 有些时候,答案不能自己说,而是要让他自己说出来。 这样会更有性价比。 果然,吴用身子一震,抬头道:“糟糕!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若是宋押司疑心,只怕反而要害死刘唐兄弟!” “那就得想办法了!” 吴用急忙道:“还请兄长帮我!” 晁盖微微一笑:“吴先生,你胸有丘壑,心有惊涛,此事对你来说,并不是很难,难的是能不能破了一关!” “一关?”吴用抬头,露出祈求之色,“还请哥哥教我!” “心魔一关!”晁盖一字一顿道。 吴用眼眸陡睁:“心魔?!我懂了!我懂了......原来是这样啊。” “宋押司过去是我们故人不假,可是有一日若是影响了我梁山大业呢?”晁盖意味深长的说道,他在一步步引导。 毕竟,原著当中,吴用本就是为了让人上山,害得旁人家破人亡,这是为了标榜自身优秀,什么计策都使得出来的人。 这一次,不是我晁盖要做什么,而是要让宋江和吴用彻底翻脸。 那么这对“黄金搭档”,往后反目成仇,那么历史的道路,就被彻底改变了。 那就不枉他这次下山了。 “无毒不丈夫!宋押司若是为了自个前程,要坏我山中兄弟!那只能不死不休了!”吴用眼神一下子变得阴寒。 很显然,宋江的冷漠,彻底伤害了吴用的心。 晁盖站起身,走到吴用的身侧,他弯下腰,一只手轻抚吴用的后背:“皇图霸业,帝王家业,当年赵普凭借半部论语治天下,吴先生难道不想做第二个赵普吗?” 吴用瞳仁一缩,犹如被人下了魔咒。 “兄长,我有一计了!”吴用露出疯魔一样的眼神。 晁盖微微一笑:“吴先生,放心大胆地去做!有些危险的扼杀在幼苗阶段。你觉得呢?” 吴用身子一颤,忽而缓缓弯下腰,侧着身子,朝着晁盖磕头道:“将军言之有理!” 晁盖负手而立,俯瞰吴用卑微模样,听到那一声“将军”,他忍不住大笑。 宋江,你完了! ........... ------------ 第104章 宋江的灾难! 晁盖离开了。 黑暗的屋内,吴用一个人坐了一夜。 这一夜,他想到了很多。 失败的前半生,他的内心,很多时候都是怨恨的。 怨恨这个世道不公,他明明一身才华,可是屡试不中,便是连个秀才都不是。 一介书生,在旁人眼中,乃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之人。 经受过无数的谩骂,嘲笑,轻蔑。 有时候,他宁愿自己是一介农夫,每天耕田养活自身,可是现在呢? 犹如悬在半空中,果然知道的太多,反而不容易快乐啊。 道理懂得太多,开阔了视野,反而成为一种负担啊! 一旦看到了世界的繁华,哪里还能忍受自己的卑微呢? 好一个吴用啊! 难道真的要一辈子无用吗? 不! 我不认命! 若是认命的话,他就不会参与劫持生辰纲。 这辈子的起点足够低了,还能够低到什么地步? 黑暗中,更容易让人清醒,一个人的时候,更需要去思考。 是时候跟过去做一个了断。 有时候,人都是哀叹命运不公,只是闷头去做事,去抢夺眼前的机会,却很少昂起头,看看远方的世界。 冷静下来,思考思考,这向前的脚步,又该如何走。 吴用始终没有点灯,犹如一个受伤的野兽,藏在黑暗中,静静地思考。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哪怕在黑暗中,好像都会发光一样。 过去这些年的经历,给他提供很多经验,可是他发现最近小半年经历的一切,尤其是跟随晁盖哥哥身后,颠覆太多的东西。 兄长,才是穿透历史迷雾的那个男人,每一次的判断,都是正确无比,每一次的预言,都得到了验证。 “宋江啊宋江,我们梁山本来是为报恩而来,可是你太寒了我们兄弟之心!刘唐是我梁山的兄弟,哪怕你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也要防备。莫要怪我,我们已是两条路的人,这两条路之下,刘唐兄弟比你更为重要!不是我选的,这条路是你主动选的!” 吴用喃喃自语一阵:“宁可错杀,也不可保有期望。宋江哥哥,对不住了!” 这话一出,不知怎地,天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闷雷。 这雷声极大,犹如咆哮之声,仿若要震动整个郓城,大地仿佛都跟随着震颤。 “我要做晁盖哥哥的赵普!助他成为天下之主,到那时候,我要看看,那些嘲笑我、蔑视我、贬低我的人,让他们知道,我吴用得厉害!” 都说蜕变从黑暗中生,那个曾经自诩清高,摇摆而思考的吴用,这一刻,犹如抓到了一根通天的大树 他想明白了! 他是一根藤蔓,光靠自己,这悲哀的命运根本无法改变,唯一能改变的,那就是依靠某个强大之人,发挥自己的才能! 犹如历史上的萧何、张良,本朝的赵普! 他们能做的,为何我不能做? 外面电闪雷鸣,黑化的吴用,好似一瞬间发生了某种蜕变。 他走向窗台,猛地推开窗户。 一阵狂风扑面而来,磅礴的大雨,倾泻而下。 “下吧!下吧!洗净这尘世浑浊。”吴用瞅着狂风大吼一声,一吐胸中郁闷之气,“哈哈哈哈哈!我要做天下的宰相!我要做那改变世界的人!” 郓城下了一夜的雨,这场雨很大,伴随着雷电霹雳。 然而,张文远睡得却很香甜,昨晚跟阎婆惜折腾了一宿。 尤其是这外面风雨甚大,更是让人好睡。 张文远强撑着身子要起床,那阎婆惜一把搂住他:“你这冤家,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上值啊。今日衙门不少事情,最近我听人说三道四,只怕宋押司猜测到什么,我得小心一些。”张文远提醒说道,“你也莫要胡乱,对那宋押司好一些,他给你买了房子,穿金戴银,面子上总得应付的。” 那阎婆惜生的貌美,肤白如雪,五官精致,一双眼睛,犹如狐狸眼睛,颇为勾魂,说话声音犹如黄鹂,真的是勾人的魂魄。 “我的心肝,你这话说得忒没人性!老娘若是跟他欢好,难道你就开心了?昨晚把你喂饱了,这会便道貌岸然了?罢了,你若是这样,最近都不要来了。” “你这狐媚子,便是醋劲这么大!只是让你名面上应付着,又不是让你真心对待。我还是最喜欢你,昨晚服侍的老子很舒服。”张文远赶忙哄道。 他平素便好去勾栏,最会哄女人开心。 这阎婆惜年轻漂亮,床上又会来事,张文远真是乐不思蜀。 可是玩归玩,闹归闹。有些事情,张文远还不敢闹得太嚣张,毕竟宋江很受知县相公器重,得罪此人,只怕后果难料。 “心肝,要不你把奴娶回去吧!以后日日伺候你。”阎婆惜靠在他的胸口,用手画着圈,“那宋江除了有几个臭钱,一门心思都在衙门,一天到晚都是想着往上爬!这人心机太深,奴跟他在一起,不开心。” 张文远一愣,这娘们难道要黏住老子了? 宋江可是个狠人,跟你玩玩还可以,若是娶回家,那宋江肯定得弄死老子。 除非..... “你的心思,我岂会不知,可是宋江在郓城颇有势力,我们偷偷在一起,只要不是太过,问题还不大,可是你公开跟着我,他脸面如何挂得住?到时只怕是我们的灾难。”张文远好言劝说道。 女人啊! 有些都是头脑发热,完全不明白一些关键。 “那有什么办法没有?”阎婆惜眼巴巴地道,瞧着楚楚可怜。 张文远心痒难耐,这娘们实在太勾人了。 正是最年轻的时候,偏生又是最富有生命力的时刻。 “办法有是有,不过....” “不过什么?”阎婆惜眼前一亮,“只要有办法,奴都依你,往后若能跟你在一起,让奴做什么都行。” 阎婆惜说话的时候,那声音好似能够夺人魂魄,听在张文远的耳中,登时全身一阵火热,恨不得把这个娘们好好蹂躏一番。 “若是让宋江倒大霉,最好是做不成押司,或者调出郓城县,到时候便有法子了。”张文远沉声说道,“以宋江的性子,他真的要走,肯定不会带着你!” “哼,那宋江眼里只有自己,从来不会考虑旁人。真的要调走,奴在他的心中,只会是个绊脚石。”阎婆惜一副不屑地道,“奴实在是命苦,若不是为了报答父亲的恩情,奴才不会嫁给他。” “这个我自然明白!我得走了,不能再耽误了。”张文远听着窗外的雨声,这女人窝还是要起来了。 阎婆惜一脸不舍,只好放开他,任由这男人穿好衣衫。 “那你今晚可还来?” 张文远摸了摸后腰,感觉有些酸胀:“还是过几日吧!” “你这个没良心的,吃干抹净,便想着不来了,你就是馋奴的身子,行吧!你不来就不来吧。十天半个月,都不许来。”阎婆惜说到这里,登时泪眼婆娑,着实惹人怜爱。 张文远一看,赶忙道:“哎呀,你怎么又哭了啊?你这一哭,我这心都要碎了!不是我不来,而是宋押司只怕今晚要来。” “若是他不来呢?”阎婆惜拿起手帕,轻轻擦了擦泪水。 张文远龇牙咧嘴道:“宋押司不来的话,那今晚我来陪你。” “这还差不多,你这冤家,让奴天天都想你的要命。”阎婆惜破涕为笑。 张文远又说了几句好话,便下楼离开。 等出了门,发现外面雨停了,路上没什么人。 张文远松了口气,刚要走,忽而听到一人道:“这位公子瞧着春光满面,只是近日有些灾祸临身,还得早些筹谋,以防万一。” 张文远吓了一跳,猛地扭头,望见一个算命男子。 “满口胡言!让开路!”张文远眼睛一瞪,神色很是不满。 算命的这帮人,最喜欢装神弄鬼。 偏生都是恐吓之言,让你心中忐忑不安,好骗到你的钱财。 那算命先生往后退了一步,让出一条路来。 张文远愣了一下,哼了一声,袖子一摆,阔步便走。 “唉!可惜了。本可以双宿双飞,这下子麻烦了。” 算命先生突然又念叨一句,转身便走。 张文远一个趔趄,感觉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他猛地回头,发现那算命先生走得极快,眼瞅着就要消失在一处巷子中。 鬼使神差的,张文远箭步跑过去,瞬间跟着钻入巷子。 “这位先生,我算一卦,敢问多少钱?”张文远张口就说,他也不知道自己变成这样了。 实在是阎婆惜那张娇媚的脸蛋,着实让人迷醉啊! 若是能够跟这小娘子双宿双飞,纵然是死,那也是满足了。 算命先生微微一笑:“公子,方才一两银子即可,这会嘛,那就是二两银子了。” “为何?你这是坐地起价吗?”张文远愕然,颇有些恼怒道。 算命先生不是旁人,正是吴用。 吴用听到这话,笑吟吟道:“方才是我寻公子的缘法,公子错过了,这会是公子寻我的缘法。” “那你也不能涨这么多啊!”张文远瞪着眼睛,嘴巴一张一合,这就变成二两银子! 算个卦,这可不是小钱。 “如果能够让你心愿得尝,二两银子并不多。”吴用说到这里,故意转过身,“若是公子觉得贵,那我就先走一步。” 张文远赶忙道:“别走,我付钱便是!” 背着身子的吴用露出一抹笑意,转身道:“公子先付钱吧。” “你这家伙,还真是贪财啊!”张文远掏出银子,朝前一递。 “你的改变气运,我的钱财修行,互取所需而已。”吴用说到这里,顺势接过。 “先生,我该如何跟那娘子长相厮守?”张文远迫不及待问道,眼神满是渴望。 吴用掐指一算道:“那娘子想必家中还有男人吧?” “先生真是高人!” “公子不急,那男人最近厄运缠身,公子只需要到时推波助澜一下,即可心愿达成!”吴用很是肯定的说道。 “啊?那人要倒霉?!我该如何推波助澜?”张文远心情无比激动,感觉一扇神奇的大门,向自己打开了门。 “等时机到了,公子自然就明白了!天机不可泄漏太多,恐坏了公子的气运!” 吴用这么一说,张文远吓得一哆嗦:“多谢先生指点,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来宋江要倒霉了,往后只要他说好的事情,他就要说不! 老子是真的聪明! ............... ------------ 第105章 祸不单行!步步陷阱! 郓城县衙,签押房。 宋江穿着公服,坐在椅子上,神色冷峻。 昨晚他并没有回去,昨夜下了一晚上的雨,白天歇了一阵,没想到这会又开始下个不停。 空气中都湿漉漉的,只觉得浑身衣衫也一阵潮湿,好像披了一件蓑衣,不管怎么着,都是不舒服。 “想必吴用应该走了吧?”宋江心中盘算,转而摇了摇头,“不对,完全不对!那林冲在东京城,晁盖都要去救人,这次刘唐落在我郓城衙门,只怕.....” 这个念头一出,宋江悚然一惊,猛地站起身! 刹那之间,宋江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那个晁盖哥哥,早就不是他认识的那个男人了! 他已是山贼,为了心中的梦想,早就不惜一切的人。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晁盖他们一定会劫持郓城监牢的。 “这该怎么办?”宋江站起身,来回踱步,不知道过去多久,他突然停住脚步。 如果刘唐死在监牢中的话! 这个念头陡然窜出。 “只能这么办了!这样秘密永远是秘密,即便梁山有怒火,那也是针对知县相公,跟他没有任何关系!”宋江思索一阵,得选一个好时机! 选择他不在场的证据,省得沾染一身骚气。 宋江终于坐定,心情也慢慢平静。 没一会,衙门又多出一些事来,这一忙,便是大半日。 等到日落西山,宋江刚出了衙门,正好见到阎婆惜的老娘。 这阎婆道:“宋押司,您多日不曾回家,总是在这县衙呆着,也不是个事情,总就让旁人笑话!我就一个女儿,便是我们母女受您恩惠! 我那不听话的女儿,前些日子说些话没分寸,还请贵人多多担当,那小贱人使性子,我这几日都责骂过了。宋押司,您就看在老身一把骨头份上,今晚回去一趟,老身备好酒菜,你们吃上一吃。” 宋江眉头一皱,这阎婆他并不反感,只是那女儿实在不知好歹,老子给你们母女穿金戴银,买着上好的房子,如今却怎么对我? 这满城风雨闹地,偏生连梁山中人都知道此事! 实在是丢尽我的脸面。 宋江面无表情道:“阎婆,不是推辞,实在这几日衙门事务繁忙,等我过些日子清闲一些,定回家一趟。阎婆惜还是小丫头,我岂会与她置气?你只管跟她说,想出门走走都是行的,莫要憋坏自己。” 阎婆听到这话,心中宽慰不少,可还是道:“宋押司最是仁善,老身说一句过头的话。我就这一个女儿,老头子也死了,往后我这后半生,全都指望宋押司送终。 在老身眼中,您就是我半个儿子一样,我只盼望着你们两个人好。我那丫头若是做得不对的地方,老身在这里给您赔罪了。” 宋江道:“无需如此,你就放心吧!” “那宋押司今晚便回去,我让女儿好好陪您!” 宋江摇头道:“明日我再去!” 阎婆脸色一暗,便是流出眼泪来:“想必有人挑拨离间,说是我们不好,宋押司,我女儿是有做得不对,她往后若是不听话,我便将她打死了事。” 这阎婆是无依无靠,好不容易有了宋押司傍身,他是万万不想有什么差池的。 至于女儿那些事,她也是看在心中,有时候也怪宋江天天不着家。 女人嘛,都是要哄的嘛! 再说了,那张文书也不是个好东西,最是会骗女人。 唉! 阎婆越想心情越糟糕,她都这么大年纪了,也活不了几年。 她是不想这后面几年,还出什么幺蛾子来。 这么一想,阎婆惜眼泪鼻涕一大把,哭得惨兮兮。 周围路人纷纷投来关切目光,宋江老脸一热,只好道:“阎婆莫要哭了,今晚我去便是!” 阎婆一听这话,登时欢喜道:“当真?” “我去买些鱼肉,还有一些猪肉,一会晚上麻烦你做一下,正好我们一起喝个酒。”宋江想到这里,也懒得去分辨。 若是闹得厉害,反而不美,天天呆在衙门,也着实难受。 “好嘞,押司说话算话。”阎婆大喜说道。 “你是长辈,哪有骗你的道理。倒是要麻烦你,给我准备一些热汤,晚上我想洗个澡。”宋江顺势说道,又从怀中掏出一点一锭银子,便要给阎婆。 “老身有钱,莫要给!”阎婆赶忙推辞。 “拿着吧!辛苦今晚,若是一路上阎婆看着喜欢的,只管买回去吃。”宋江很干脆地一塞。 阎婆瞅着手中的银子,心头欢喜,当即拜谢一阵:“老身多谢押司,这会便回去好生准备。宋押司忙好之后,定要来啊。” “你放心!我买好酒肉,便会赶来!”宋江再次肯定答复。 阎婆眉开眼笑,连说一番好话,心满意足转身离开。 宋江目送阎婆远去,定在原地许久,最后长叹一声,转身离开。 阎婆一阵小跑回家,便将前后事说给阎婆惜听。 “娘亲喊他来作甚?他回来都是板着脸,横竖都不是!” “我的女儿呀,你莫要这般说好吗?我们母女后半辈子都靠着他,你莫要任性,今晚不管用什么法子,你得留下宋押司,若是怀上孩子,往后纵然没有感情,你后半辈子,那也是有保障了。”阎婆好生劝道。 阎婆惜听了这话,心中不以为然。 事到如今,还搞什么生孩子? 他是一点都不想给黑脸宋江生孩子,现在那个男人碰他,她都觉得恶心! “那娘亲先忙一阵,我出去一会。” “都什么时候了?你好生化妆一下,还出去做什么?”阎婆不满地道,她好不容易才安排会面,莫要给她搞砸了。 阎婆惜皱着眉头:“胭脂没了,我出门买一下。” “喔喔,那你去吧!” 阎婆惜无可奈何地下楼,心中想的都是张文远。 本来今晚还要等他来呢? 这下子只怕来不成了! 宋江啊! 你真的好讨厌! 阎婆惜出了屋,她只想透个气,也不知道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位仙子,我看你最近有血光之灾,还得小心一二啊!” ............ ------------ 第106章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嗯?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日子正好呢?你这算命的,为何这般说?” 阎婆惜测过身,盯着吴用,秀眉微蹙,很是不满。 是人都爱听好听的,哪个想听那些废话呢? 吴用微微一笑:“我看仙子年轻而貌美,若是香消玉殒,着实罪过,特来提醒一二。我这一卦便是免费的,无须你付钱。” 阎婆惜听得稀里糊涂,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心中也是有些惴惴。 “那你说两句,若是说得好,我也不让你空给我算。若是算得不对,只管离开,莫要再这里胡乱说道。”阎婆惜冷厉说道。 吴用嘿嘿一笑:“仙子想要跟心上人永结同心,还要慎重。” “你竟然知道?仙人还请赐教一二。我如何能够与心上人长相厮守?”阎婆惜一听这话,原本冰霜一样的脸庞,瞬时一亮。 这女人变脸,着实快速,刹那之间,完全变了模样。 方才还是冷若冰霜,这会笑脸相迎,变得极快。 “仙子的前方,有个人妨碍了,若是这个人消失了,仙子自然便得偿所愿了。” 阎婆惜一愣,忽而想到张文远,那宋江若是倒霉了,肯定顾不得自己了。 “那仙人有什么好办法没有?”阎婆惜赶忙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颇为大方的放在他的手中,“这些银子给仙人买些符箓黄纸。” 吴用微微一笑,欣然笑纳,只见他手腕一翻,这一锭银子便不见踪影。 这一幕落在阎婆惜眼中,越发觉得这算命先生不凡。 吴用左右一看,见四周无人,压低声音道:“仙子听说过梁山吗?” 阎婆惜吓了一跳,可还是屏住呼吸道:“当然听说了,最近到处都贴着悬赏通告呢?听闻那些人杀人不眨眼,都是一群杀人魔头。官府最近还抓了一个人呢。” 吴用装模作样,掐指一算,脸色一沉:“不好,哎呀,着实不好!” “有什么不好?”阎婆惜也跟着紧张道。 “你家中怕是要遭大难了!”吴用恐吓说道。 阎婆惜心急如焚,一旦进入别人的节奏,此刻完全乱了:“什么?遭难?哪个地难?难道那些梁山贼寇盯上妾身了?” “仙子莫要慌乱。此事的关键怕是要落在你家人身上?”吴用循循善诱道。 阎婆惜一愣:“我家中只有老娘,还有我的丈夫。难道.....” 吴用装模作样掐指一算:“跟你娘亲没有干系,只怕要落在你丈夫头上。” “什么?他要做什么?”阎婆惜手有些发抖,她还是有些担心宋江知道她的奸情,不由得担心道。 时机成熟,吴用试探道:“你丈夫对你不好吧!” “不好,他根本不在意妾身。” “那就对了啊!你的缘分不是落在他的身上,你还有更好的一段姻缘。” “真的吗?”阎婆惜大喜,“仙人,还请教教我。若能让妾身能与心上人长相厮守,让妾身做什么都行。” 吴用心中一乐,神秘兮兮道:“我方才算了一卦,你那丈夫,最近恐有牢狱之灾。” “什么?!” 阎婆惜没有担忧,反而露出开心的笑容:“那妾身要做什么吗?” “只怕他牢狱之灾,要跟你有所牵扯,所以,你还得小心一些。”吴用暗示道。 “那仙人救我!”阎婆惜担忧说道。 “你小心一些,观察仔细一些,终究会发现端倪!有些事情,不能说得太明白!你自己体悟就行了。”吴用点到即止,当即转身离开。 “仙人,仙人......”阎婆惜连连喊着。 只是那仙人走得极快,很快没有踪影。 阎婆惜定在原地,感觉心脏一阵猛跳,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像发现了什么宝藏一样。 她原本还有一些迷糊,可是现在想的张文远,感觉做什么都值得。 再仔细一想,阎婆惜一想到宋江有牢狱之灾,莫名的有些幸灾乐祸! 只要那厮关押,她就能够张文远相好了! 阎婆惜满腹心思回到家中,见老娘忙个不休,那桌子上烧了不少好菜。 “娘亲,你准备这么多酒菜做什么?”阎婆惜眉头一皱。 “一会宋押司要来吃酒,他先去街上买些好菜,他好些日子没来。我的女儿啊,宋押司一会到了,你可得态度好一些!” 又是态度好一些! 那张文远说这样的话,老娘也这般说。 阎婆惜刚要发脾气,可是想到那算命先生说的话。 罢了! 反正那厮要倒霉了,我便耐着性子,做个面子上的客套。 “娘亲说什么,我都听便是。”阎婆惜心情好了,说话都中听不少。 阎婆一听这话,老脸褶子都笑开了。 “我的好女儿,你要早就这么听话,娘亲也少担心那么多事啊。” “行了,娘亲啊,你就烧菜吧。我上去躺一会,刚才出门吹了风,头有些疼呢。” “行行行,你去躺着,一会我把酒菜都送到二楼,只等宋押司来。今晚,你必须得好好陪陪人家。” “行了!陪就陪便是!若是他要走,女儿可没办法。”阎婆惜兀自说道,蹬蹬蹬上了楼。 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花不迷人人自迷。 这宋江、阎婆惜、张文远,那可都是各有心思,人生诸多事,偏生无法计算,还让你猝不及防。 没一会,宋江提着酒肉,到了家中。 阎婆赶忙上前迎接,顺势把东西接下来,又高声喊道:“我的女儿啊,宋押司来了,你还不快下来迎一下。” 阎婆惜听着,翻了一个白眼,她懒得起身,脑里面都是张文远那张俏脸! 再一想到宋江那黑黢黢的老脸,着实无法柔情似水。 “女儿.....女儿.....我的好女儿啊,你干什么呢?” 楼下的老娘的声音,几乎都要带着哭腔,阎婆惜实在憋闷,这声音简直要勾了他的魂魄,实在无法承受。 阎婆惜撑着身子,走到楼梯口:“娘亲,这里是他买的屋子,我便是在二楼,他有腿有脚的,自己上来就是了。” 宋江一听这话,心口便有一团火! 贱人! 老子屈尊降贵来此,你躲在二楼不出来,还要拿这等话羞辱。 他最近一段日子,心情本就糟糕透顶,这婊子一样的货色,他好吃好喝供养,竟然还不知感恩,实在是混账至极! ......... ------------ 第107章 各怀鬼胎!杀心骤起! 宋江脸黑,倒是看不出他的脸色变化。 这会心有怒气,他养气功夫甚好,这一股怒气也是一闪而逝,旁人根本察觉不到。 “阎婆惜,我带了一些你爱吃的。你陪我喝两杯。”宋江笑了笑道。 阎婆惜站在楼梯口,听到这话,也是一愣。 这宋江是怎么了? 倒是转了性子? 可惜啊! 老娘现在心里只爱张文远一个人,你现在讨好老娘,我也看不中了。 一想到宋江要倒霉,阎婆惜心中生了一计。 “若是不鸟他,他肯定要发脾气,还不如一会多多灌酒,将他喝得大醉,省得折腾老娘。” 阎婆惜道:“宋押司,上楼安坐,我下楼帮娘亲端菜。” 宋江也是讶异,这娘们今日是怎么了? 说话也是客气不少,平素阴阳怪气,恨不得要将他赶走的架势。 莫不是转了性子? 这么一想,宋江那股火气消减数分。 一男一女,两个人一个上楼,一个下楼,彼此交错的刹那,都互相看了一眼。 这两人的眼神,都是互相试探,都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可惜,同床异梦之事,自古有之。 宋江一个人上了楼,一屁股坐下,屋子早就放好一张桌子。 此刻屋内没有一个人,他环视一圈,这屋子都是他精心设计,当日刚娶亲时候,这小娘子也是尽心侍奉。 这才过去多久? 便是换了一个模样。 宋江这么一想,目光落在那粉红帷帐,一股淡淡的胭脂香气弥漫。 可不知怎地,他一下子想到最近传言,张文远真的跟阎婆惜厮混的。 便是在这床上吧?! “哼!” 宋江拳头猛地一捏,竟窜出一股无名之火。 贱人! 最近诸事繁杂,暂且不去与你计较,等大事安定,再好好惩治你。 “当务之急!让刘唐死在郓城,还是麻烦,最好还是想办法先送济州府,半路寻个由头,将他处死!”宋江一阵盘算,梁山眼下乃是朝廷的大敌。 最关键晁盖胆大包天,劫持生辰纲,彻底得罪蔡京! 现在更是狂妄至极,居然为了救一个教头,还杀了高太尉之子高衙内! 小小梁山,同时得罪一尊太师,一尊太尉! 此乃取死之道! 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们! 不是我宋江心狠手辣,而是你们做得太过火了。 一桩桩都是诛九族的大罪,我宋江身后还有兄弟父亲,还有我一族族人,岂能让你们给害了? “那吴用,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那厮只怕一心想害我,好哄我上山!这到底是吴用的计谋,还是晁盖的心思?”宋江心思百转,脸色变了又变。 自从当日一别,宋江再也没有见过晁盖,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宋江无从可知,唯有一点,他现在很后悔。 当初想着做个人情,没想到这厮丧心病狂如此! “还不如当日,让他被官府拿下,反而是好事,也省得惹出这么多事端来。” 楼下,阎婆一把拉住女儿,小声道:“我的女儿啊,老娘好不容易将宋押司请到家里来,你莫要将他气走了!好生陪陪他。” “好了,我尽量便是!” 阎婆道:“不是尽量,而是好生伺候着,娘老了,后半辈子还能指望谁?这郓城咱们又没什么亲戚,全靠宋押司看顾,你莫要昏了头。” 阎婆惜听得不耐烦,只好道:“我听娘亲的便是,今晚好生陪她喝酒,可是一会他真的要走,我也没办法。” 这话说得阎婆一阵烦闷:“把这鱼虾肉,都给我端上去。便是你这丫头,天天让我操碎了心。” 阎婆惜提着笼子,将菜肴悉数端到楼里。 这三人分左右坐下,阎婆道:“好女儿,还不给宋押司倒酒?” 阎婆惜扭头道:“我这会不想喝酒,懒得倒。” 阎婆心中恼火,这女儿真的是蠢得要死,楼下收了半晌,愣是一句话都没听进去。 “不喝就不喝吧!”宋江淡淡说道,不见喜怒。 阎婆赶忙起身,帮忙将酒水斟满:“押司莫要怪罪,我这女儿被我惯坏了,便是这个坏脾气,老身来给您倒酒!” 她起身倒了三杯酒,然后看向女儿道:“女儿,快些来吃酒!” 阎婆惜还要再说,瞅着娘亲那吃人的眼神,只好叹了一口气,转身来桌子上。 “这才好嘛!” 阎婆惜端起酒杯,象征性地敬了一杯,这可把阎婆高兴坏了。 当即又给两人斟酒,这老妇人烧了菜,喝了三杯之后,便疲惫上头:“你们两人慢慢吃,我下去睡一会。我先去把门儿关上,其他的事情,你们莫要去管。” 这阎婆想得通透,暗想着:给他们制造两人独处,这酒水一喝,肯定要行房事,只要缠绵一番,自然感情就好了。 阎婆一边想,一边笑,等这老妇下楼,宋江瞥了一眼阎婆惜。 一段日子不见,这娘们的姿色倒是越发好看。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花吗?”阎婆惜不高兴地说道。 宋江道:“这段日子,没有四处走走?” 阎婆惜听这话,着实难受,她现在心中只有张文远一个人,压根看了宋江就厌恶! 阎婆惜冷笑一声:“你眼中只有公务,哪里管得我一个人孤苦。” 宋江叹了一口气:“最近梁山贼人肆虐,知县相公交代诸事繁多,我买了一些胭脂,便是送你的。” 这话换做以前,阎婆惜还要说几个谢字,可是今日听着却恶心。 这是想起来就用,想不起来就当作垃圾一样丢掉吗? “罢了!让他喝醉最好!” 这么一想,阎婆惜端起酒杯:“宋押司,奴家敬你一杯!” 两个人各有鬼胎,同时端起酒杯。 宋江想着阎婆惜奸情一事,不由得心生一计。 “今晚便留宿这里,倒是看她如何反应。” 阎婆惜却也想着:“这老男人肯定要睡我,偏生不让你睡成!想我伺候你,做你的春秋大梦!” 等又吃了六七杯,阎婆惜喝得恼火,忽而起身道:“我喝得头疼,不喝这酒了,你要是喝,只管一个人喝就是!” 阎婆惜说完这话,便径直起身,往床上一趟,背对着宋江。 宋江坐在凳子上,只是瞅了一眼,心中莫名火气! 贱人! 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有你好看! .......... ------------ 第108章 到底谁在害我? 宋江一个闷坐,阎婆惜侧着身子,屋子中的气氛微妙。 他一个大男人,喝着闷酒,想着她跟张文远的事,或许是酒劲上头的缘故,宋江忍不住道:“你是我娶来的女人,我好吃好喝供着你,你便是这个态度?” 阎婆惜一听这话,只觉得心口一股怒气一窜,猛地坐起身道:“宋江,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当初是我娘亲为了报恩,我也是听父母之言。起初我也是尽心侍奉你,你又是如何待我的? 把我当作玩物一样,想到我时候,便态度好一些,不想的时候,态度冷淡。我又不是狗,我也有一颗人心。你现在怪罪我,可有曾问问自己?” 宋江哼了一声:“那你跟小张三是什么事?” 张文远外号小张三,此话一出,阎婆惜眼神一动,可还是嘴硬道:“外面风言风语,你就当真了?那张三当初是你带来吃饭的,又不是我去见他。他有时候来寻你,我总不能赶他走吧? 再说娘亲也在家中,我又能做什么?你若是怀疑我,只管把我休了便是,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膈应人。” 宋江是个好面子的! 这阎婆惜迎回家,便是瞧着养眼有面。 一念至此,宋江妥协道:“这日子好生过,我不会亏待你的。” 阎婆惜冷笑一声,还是侧过身子:“我困了,你喝了就睡,不想睡的话,你自己一个人喝。我没那个气力伺候你。” 宋江眉头一皱,他刚才已是好生说话了,没想到这贱货居然还拿话刺他! 他正要骂人,听到楼梯传来一阵“蹬蹬”声,显然有人上楼。 宋江深吸一口气,扭过头。 原来是阎婆上楼,她堆着笑道:“我提了一壶热水,一会方便擦洗。” 她说完这话,又看向躺在床上的阎婆惜:“我的女儿,宋押司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要勤快一些,你们早些睡,你也要好好伺候。” 阎婆惜连头都懒得回:“娘亲,你只管去睡觉,莫要管我。” 阎婆干笑一声,只好对宋江道:“押司担待,晚上早些休息,明日无须早起,我先下楼睡了。” 宋江点点头,也没有多言其他。 阎婆终究年龄大了,加上吃了几杯酒,这会也是头晕乎乎的,可还是撑着将灶台打扫干净,这才吹灭灯火,回屋子睡了。 宋江也没心思吃酒,人就是这样,一旦起了疑心,犹如魔鬼一样,会反复飘荡,怎么都无法消失。 一想到张文远和阎婆惜在他家中颠鸾倒凤,宋江莫名有些觉得头顶发冷,好像有一阵风吹过。 “便是试试她,今晚若不愿意与我同房,这娘们肯定心思挂落在别人身上。”宋江又生出定计。 可是阎婆惜早就变了心,这女人一旦变心,那最是冷血无情。 “老娘只想跟张三过一辈子,算命都说你过阵子要牢狱之灾,本就是要倒霉的人,便是跟在你后面,迟早要牵连到我!” 宋江终于按捺不住:“你把衣服脱了,今晚我在这里睡。” 阎婆惜犹如被踩到尾巴,登时炸毛道:“睡觉就睡觉,干嘛让我脱衣服?” 宋江瞬间瞪圆眼睛,想他平素是个大丈夫,处置公务是一把好手,可是遇到这女色,尤其是哄娘们开心的事情,反而却不怎么会。 阎婆惜这么一怼,让宋江尴尬不已,心中那火气,又是窜了数分。 阎婆惜懒得搭理,索性扯了绣花枕头,朝着床里头睡了。 宋江轻叹一声,起身走到窗户前,朝外看了一眼,估摸着已是二更时候。 他反手一拉,将门窗轻掩,宋江又瞥了一眼,那阎婆惜压根没有回头的意思。 “罢了!这贱人只怕真的变了心,压根不来理睬我!她睡她的,我明天还要上值,讲究睡一夜,往后便不再来是!” 宋江白日忙了一天,这会又喝了不少酒,这会着实累得很,当即将衣衫褪去,他将头巾摘下,放在桌子上,又退下上盖衣衫,顺势搭在衣架上,又解下腰带,至于压衣刀和招文袋,则让他挂在床边的栏杆上,将丝鞋褪去,便躺在床外,侧着身子睡下。 阎婆惜根本没有睡着,原本指望气走这厮,没想到他还躺下了,心中气得一股一股的。 “这个家伙,怎么还有脸睡在这里的?” 阎婆惜冷笑数声,落在宋江耳中,岂会不懂她的意思。 宋江不听还好,一听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只是翻动身子,根本睡不着。 等熬到五更天,宋江的酒都醒了,那娘们又冷笑一声。 这一声冷笑,激得宋江心头火起,直接一屁股坐起,将衣衫换好,又用桶里冷水洗个脸,侧身骂道:“你这个贱货,着实放肆无礼!” 阎婆惜压根就没睡着,一直防着宋江对他动手动脚,听到宋江骂她,也不含糊,直接坐起身,冷笑道:“你也有脸骂我!做的那些勾当,真当旁人不知?” 宋江神色一变,阴沉道:“你说什么?” “你心里知道!”阎婆惜胆大包天喊道。 宋江沉住气,没有跟这娘们计较,当即下楼,直接出了屋子。 他急匆匆而走,在这屋子对面二楼。 晁盖和吴用淹没在黑暗中,两个人对视一眼。 吴用恭声道:“兄长神机妙算,吴用佩服至极。” 晁盖道:“宋江只怕要对刘唐动手,我已打探消息,说是宋江对知县提议,要将刘唐兄弟押解到济州府去。” “宋江怕是在牢狱死了,惹恼我们,只好送出去,半路好动点手脚。” “不错!想必是这个心思。”晁盖淡淡说道。 吴用又问道:“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 晁盖不紧不慢道:“让人去张文远家,送信过去。他白日听了你的算卦,肯定要赶过去的。” “那宋江见到两人通奸,岂不是要大开杀戒?”吴用愣了一下。 “那就看宋江是不是一个男人了!有些事情,我们只能推波助澜,却无法事事完美。” 吴用嘿嘿一笑:“兄长计谋精妙!若是这样的话,刘唐兄弟我们可以半路相救。” “不错!” 两个人议论一阵,便悄然消失在黑暗中。 ......... 阎婆惜坐起身,径直走到窗前,目送宋江急匆匆而去,她冷笑一声,莫名有一种满足。 我这身子,只当为张文远守了,那黑脸想要亲热? 你那是做白日梦! 这么一想,她目光一扫,一下子落在床头的架子上。 那里挂着招文袋,阎婆惜的好奇心一下泛滥。 不知为何,她一下子想到白天算命的事来。 都说宋江要倒霉,难道他做了什么坏事? 阎婆惜这么一想,心里仿若有一头猫儿,在那抓个不停。 她顺势起床,直接拿起招文袋,一阵翻找,当东西一咕噜倒在床头,阎婆惜漂亮的脸蛋,瞬间瞪圆了! “哈哈!哈哈哈!宋江啊宋江,任你狡猾如狐,这会露出马脚来了吧!” 这袋子中,除了衙门的印鉴文书之外,有两样东西,让阎婆惜起了疑心。 一条金灿灿的金条,还有一封信! “好一个宋江,一个小小押司,怎么这么有钱?居然还藏着一根金条呢!”阎婆惜喜不自禁,“看到便是老娘的,有了这金条,往后我跟张文远在一起,那也是日子好过很多!那小子最近眼底都发青了,买些补肾的给他吃,也好让老娘快活才行。 哼!宋江哪里叫男人,每次三分钟便不行了,还推说工作繁忙,着实废物。” 阎婆惜将金条一收,顺势拿起信件,她打量一番,有些犹豫。 不过,一想到遇到那位算命先生说的话,阎婆惜还是硬着头皮,将信件打开。 这不看还好,一看之后,阎婆惜脸上的神色,在灯火映照之下,变得极为精彩。 犹如一个等待机会的女人,终于发现枕边人最大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足可以让这边人陷入死地。 “宋江啊宋江,怪不得你这么有钱呢!原来跟梁山狗贼勾连,这封信就是证据!你居然跟晁盖是好兄弟!哈哈哈哈哈,这次老娘要用这封信,送你进牢狱!”阎婆惜一阵大笑,开心的心脏都要跳出来。 那个算命先生! 他真是的神仙一样的啊! 这样的牢狱之灾,她就能够跟张三永远在一起了。 不仅如此,还能够获取宋江所有的家财。 妙! 着实妙! 阎婆惜激动的面孔涨红,她扭过身,刚要下楼,忽而听到楼下传来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那死鬼来了?来得还真是时候。” ........... ------------ 第109章 通奸!张文远的猖狂! “谁啊?宋押司,你起来这么早做什么?都说了多睡一会,一会早上我给你们做醒酒汤便是。”阎婆在后屋惊醒,喊了一声。 阎婆惜生怕惊动老娘,到时又惹出一堆破事来,急匆匆下楼,直接把门打开。 外面天色依旧漆黑,也就是东边天有点蒙蒙亮,可也是瞧不清楚。 屋内灯火映照下,不是旁人,正是张文远。 “你个死鬼,怎么知道来了?赶紧上楼,我有话跟你说。”阎婆惜激动地说道,一把将男人往楼上推。 “我的女儿,你跟宋押司说什么呢?还是上楼歇着吧。”阎婆惜的屋内一阵响动,瞅着动静,像是要起身一样。 “娘亲,你只管睡便是!莫要起身,女儿还要睡一会。”阎婆惜急忙说道。 阎婆喔了一声,还以为是宋江回来,念叨道:“那多睡一会,早上在家中吃。娘给你们做早饭。” “晓得了!”阎婆惜不耐烦应了一声,一溜烟上了屋子。 等刚进屋子,张文远一把将她抱住:“我听说宋江来过了?他要了你吗?” “你这个死鬼,见到我,便是问我这个?” “给没有?”张文远瞪着眼睛。 阎婆惜脑袋一歪,哼了一声,媚眼如丝:“你这个短命鬼,便是让老娘心中惦记。宋江那厮想我伺候她,可我偏生不想服侍他,结果把他给气走了!” 张文远一听这话,登时乐开花,欢喜道:“你就是我的宝贝,我的心肝!我给你说个事,昨日有个算命先生说,只说你家男人,最近怕是要倒霉!也许用不了多久时间,咱们就能长相厮守了。” 阎婆惜一惊:“莫不是咱们碰到同一个算命先生了?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张文远抱着小娘子,闻着娘们身上的香气,只觉得浑身发热,恨不得把她就地正法! 男人嘛! 女人为自己守身子,只会让人感到莫名的膨胀,感觉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何况,还是在人家床上偷情,这种给宋江戴帽子的感觉,让张文远感到刺激而又兴奋! 阎婆惜见张三眼神发红,一猜就知道他想做什么,赶忙道:“你忍一忍,现在可不是干这个事的时候。” “那是什么时候?我都憋了一天了,现在火气旺得很,便要把把你这个小贱人镇压!”张文远只觉得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把裤子脱了! 这阎婆惜实在太勾人了! 腰跟水蛇一样,胸口鼓囊囊的,稍微一碰,便有一种难言的柔软。 最关键阎婆惜年轻有姿色,皮肤白皙,脸上的肌肤嫩得好似能掐出水来。 这样的女人,宋江弃之如履,难道他作为一个男人,某些方面不行? 张文远左思右想,怎么都想不明白这点。 不过,想到宋押司这么骄傲的人,娘们却在自己的怀中! 张文远嘴角咧开,只觉得爽得飞起! 这是真的爽啊! 你宋江再威风又有什么用? 你娘们在老子的胯下呜咽呢,现在更是不想跟你同房。 悲哀! 一个男人的悲哀莫过于此。 念头转动,张文远想到白日见过的算命先生。 “莫不是宋江要倒霉了?” 阎婆惜轻推道:“先松开我,我给你看个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老子现在要吃了你!”张文远只觉得男友力爆炸,恨不得马上扑到这个小狐狸精。 “有金子,还有宋江的罪证!你先松开我,别耽误大事。” 一个金子,登时让张文远瞬间清醒,他最是好钱,听到金子,一下子松开阎婆惜。 “哪里?你从哪里搞的金子?”张文远东张西望,一脸的期待之色。 阎婆惜献宝似的从胸口掏出那金灿灿的金条,递到张文远手中。 金条还热乎乎的呢! 张文远捏着金条,登时大喜:“这一根金条,值钱得很啊!” 阎婆惜道:“你再看这封信。” 张文远疑惑地接过信笺,打开一看,他原本脸上挂着笑容,可是看着看着,脸色却是变了。 “神仙!当真是神仙啊!那算命先生真的无敌了!宋江真的胆大包天,居然跟梁山有所勾连,实在是该死啊!”张文远激动的说道,他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 阎婆惜却道:“你见信上说了吗?梁山带了五百两金条,这里却只有一根,其他的肯定被宋江藏起来了。” 张文远眼中冒光:“若是五百两黄金在手,咱们出了郓城,直接南下,寻一个小镇,到时候开一家客栈,咱们便能快活一辈子了。” 阎婆惜也激动道:“是啊!这宋江那是完蛋了,他一会肯定要回来,到时候直挂你让他交出金子!他要是不交,我便去官府告发他!” “那他要是交了呢?”张文远随口一问。 “便是交了又如何?等明日一早,我还是要去官府告发他!他私通山贼,还通风报信,这简直就是杀头的大罪!” 张文远一听这话,也是道:“不错!宋押司身为官府中人,居然胆大妄为,实在让人预想不到啊!” “这样岂不是正好?”阎婆惜一个媚眼过去,“有了宋江的命门,他就得乖乖听话,否则的话,他宋家满门都得死!” 张文远一听这话,只觉得万事可成,这个骚娘们可真厉害啊! 若是这样的话,到时把五百两黄金骗来,等玩腻这个娘们,再一脚踢了! 这么一想过后,张文远色心大起,一把抱住阎婆惜。 “你这死鬼,猴急得要死,你这是做什么啊?这可是宋江的家!你现在跟我欢好,一会宋江回来了,看你怎么办!”阎婆惜轻拍他,娇嗔说道。 “怕他个鸟,他算个什么男人?家中这么好的美人,却天天不在家呆着!等他回来,咱们事也办得差不多了!” 张文远太享受这种感觉了,在别人家中享用别的女人!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有成就感了。 尤其是宋江,还是在郓城县鼎鼎大名。 “好嘞,你都不怕,老娘又怕什么?我憋了一晚上,便是等的就是现在。”阎婆惜一把搂住张三脖颈,“喂饱老娘,喂不饱,不许走!” ....... ------------ 第110章 欺人太甚!杀人诛心! 夜微凉,这夏末的天,夜色变长,白昼渐短,这座古老的城市,竟是多了几分生气。 雾气蒙蒙,犹如游龙,空气中带着几分寒凉。 夜色浓,添三分寒凉,却让人心惊,一如宋江之心,他的心既惊又冷。 人心难测,却又无法违背。 万事都在前方,却又该如何说? 人间啊人间,喜怒哀乐,好似快乐,总归是少有的。 大部分都是哀愁与担忧,总是不停歇,很多时候,甚至有一种奇怪的错觉。 一旦自己过于乐观,或者过于放纵自己,很快就有糟糕的事情发生,往往会将自己打入低谷。 好像只有保持一副沮丧与谨慎的状态,才不会导致巨大的灾难一样。 世间的事情便是如此,太多无常,太多无法掌控。 宋江长叹一声,摇了摇头,不愿意再去多想。 纵然如此,街头两侧,渐渐有不少店家,早已点起灯笼,悬挂左右,平添数分光亮。 宋江酒劲虽退,但是头还是有些晕乎乎的,加上一肚子恶气,外加一晚上都没睡踏实,这会横竖不舒服。 人一旦憋了闷气,诸多事情便不明朗。 有很多事情不明朗,那就无法掌控。 无法掌控,就生出怨尤。 愤怒可以让人勇猛无敌,可是愤怒一样会让人失去理智! 失去理智,则会让人混乱。 混乱的前路,往往都是灾难啊。 天下的前方啊! 又该是什么? 谁也不知道。 唯有宋江一直在问自己,前路在何方。 我做的这一切,难道真的是错了吗? 女人! 我已做到这等地步,为何还要这么为难我? 不过,事到如今,宋江也么有多少退路可走了。 他一个人急匆匆走,路上没什么行人,偶尔有些要做生意的店家,见到宋江,远远的都会跟他打招呼。 宋江点头示意,也不废话,没一会便到县衙门口,只是这会,衙门大门紧闭,也不到上值的时间。 他扭头一看,发现老王头竟然开了早市,索性往摊子走去。 那老王头平素受宋江不少恩惠,远远见宋押司赶来,急急忙忙上前,问候道:“宋押司,今日怎么起的这么早?莫不是有什么重要差事?” 宋江摇了摇头:“昨夜喝多了酒水,错听了更鼓,起来错了时间,醒来又睡不着,索性出来走走。你这店,倒是开的早得很。” 老王头瞬间了然,殷勤道:“既是醉酒,想必是伤了身,要不给您端一碗醒酒汤来?正好暖暖身子。” 宋江心中一暖,转而竟又有几分悲凉。 想他也算是一个善人,遇到旁人有什么难处,那也是尽心尽力。 可是到如今,连一个体己人都有,纵然靠近之人,无非都是掂量他的银钱。 反倒是这老王头,反而是最关心他的外人。 讽刺! 真是讽刺啊! 也不知道阎婆惜是不知足,还是我宋江不懂女人心。 刹那之间,宋江竟生出莫名的挫败感。 这种感觉,让他陡升颓丧之心。 生而为人,到底是做一个善人好,还是做一个恶人好? 这善恶之分? 到底有何区别呢? 那阎婆惜一家,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为何她要这么对我? 宋江迷茫了! 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他很想说很多问题,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也好!劳烦老王头。”宋江顺势说道。 “宋押司莫要客气!”老王头赶忙说道,“若没有您照拂,小老儿这店,那是绝对开不下去的。” “另说,另说。换做怕那个人,也会跟我这做。” 老王头也不多话,端起一碗浓浓的二陈汤,跟以前那般,亲自送到宋江那一桌。 宋江是真的有些饿了,加上昨晚喝的又是闷酒,这会瞅着二陈汤,那一股热气扑面,登时感到颇为舒服。 他喝了两口,热汤入胃,登时整个人一激,一股热气好像从五脏六腑蔓延,直接将寒气与酒气催散。 “这热汤喝了果然舒服!” 酒气一散,脑子都清醒不少,宋江平整一下心情,刚要掏钱,忽而想到一事。 “平素只要在这里吃他的汤药,从来不收我的钱,我以前曾经许诺过,说是要给他准备一副棺材,一直没有兑现。不如今日就给了!想必他会非常高兴。” 宋江这么一想,登时露出欢欣之色,开口道:“老王头,我想起一个事情,以前我答应过你,要送你一具棺材钱,我前阵子一诸事繁多,倒是将此事给忘了。今日我正好有一些金子,正好给你,你回头可以拿着去陈三郎那里,他家做的棺材价格虽贵,但是都是上等品质,你可以去买一副,然后放在家中。 等你百年归山之时,我再送你一些送终之钱,你看如何?” 老王头一听这话,眼泪唰唰滚落,当即作揖道:“恩主向来照拂我,今日又送我终身寿具,这辈子是报答不了押司,等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宋江摆摆手:“无须这般说,这辈子有这辈子的事情,下辈子也有下辈子的事情。” 这金条辣手,本就是刘唐他们送来的,他倒不是真大方,而是一直留在身上,怕是惹出事端来。 眼下做顺水人情,正好着呢。 这么一想,宋江心情也好上数分。 他顺手就要去招文袋,脸色蓦然一变! “押司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旁老王头担心问道。 宋江脸色阴晴不定,心中犹如狂风呼啸,恼恨暗想道:“麻烦大了!昨晚被那贱人气不轻,倒是将那招文袋忘记带了!” 要知道那袋子中,正有一根金条,这金条算不得什么,可是刘唐当日还送来一封晁盖的信件! 本想着将信件烧掉,又怕来日又有什么瓜葛,这前后一忙,每日贴身带着,倒是忘了这一茬。 宋江不想还好,越想越是心惊! 那娘们认得不少字,若是起身查看,怕是要惹出大的麻烦。 一念至此,宋江恨不得纵身而去,只是老王头还在眼前,宋江强自按压心中怒气,好言道:“老王头,不是我骗你,我早上走的急,忘了带招文袋,那金子都在里面,你等我一会,我现在便回去取,一会过来送你。” 老王头赶忙道:“宋押司,不可着急,您既说了,根本不着急一时一刻,过几天送来也不迟。” 宋江起身道:“我先走一步,那里面还有我重要东西,我先不与你说了。” 老王头不敢怠慢,急忙道:“宋押司,你慢一些,莫要着急。” 宋江心中藏着事,这会箭步如云,没一会便到了家中。 他刚走到门口,忽而定住脚,扭头往身后一看。 这对面的客栈,这两日二楼的窗户,好像总是开着。 这会二楼的那屋子,竟然亮着灯火。 宋江那会出门时候,还不怎么在意,这会回来,才意识到哪里不对。 想他做了多年押司,警惕心本就很高,当即瞟了两眼,心中疑窦丛生。 “莫不是那吴用等人,还在这里呆着?” 宋江无名之火,纵然心头窜起,便要一探究竟。 “嗯?!” 自家屋子中,竟然一阵奇怪的声音,还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宋江的脸瞬间绿了。 “贱人!老子前脚刚走,阎婆惜你就敢这般放肆,真当我宋江死了?” 便是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何况还是这么胆大包天,宋江一把推开门,咚咚咚上楼。 那阎婆惜与张三刚刚翻云覆雨结束,此刻正搂抱在一起,说着话儿。 “你这家伙,怎么时间比昨日要短一些了?”阎婆惜一脸遗憾的说道,小脸蛋涨红,头发颇为凌乱。 她趴在张三的怀中,羞答答的道,“你个短命鬼,你以后会娶奴家的吧?” “娶,让你这贱人给我生十个儿子!”张文远哄骗说道。 “你当奴是母猪啊?生那么多,便是一年生一个,也要生十年,我这身体只怕吃不消呢。”阎婆惜娇滴滴的说道,俨然向往着美好生活。 张文远道:“你就生双胞胎,那不就少了很多年嘛。” “哪有那么容易的呀。双生子可难得很呢。”阎婆惜一说这个,脸蛋越发红了。 张三道:“今日忙完了,我们暂且休息几日,我这身子怕是被你榨干了。” “你这是嫌弃奴吧?男人都是这样,吃饱了就这个德行。” “怎么会呢?回头吃些鹿鞭,自然就好了。”张三嘿嘿笑着说道。 阎婆惜道:“也不是说非要每次都要做那种事,只是想跟你说话,只要跟你在一起,奴家便是死了也愿意呢。” “这种话可不能乱说,我可没有折腾够你!”张三哄着说道。 “那奴回头给你补补,买些羊肉,给你壮壮身子。” “小贱货,还是你最疼我!”张三说到这里,顺势瞟向窗外,“这天要亮了,一会你娘也要起来了,我还是先回去。你把那封信给我,今日我就去见知县大人。” “好嘞!不过,你再陪陪我嘛。”阎婆惜情绪还很高涨,哪里舍得情郎这么快离开? 张三道:“宋江东西没拿,一会肯定回过神,一定会来拿去,咱们现在这幅模样,若是让宋江看了,只会惹出事端来。” “怎么?你是怕了?”阎婆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黑三那种人,就是个假正经!平素道貌岸然,装的比谁都要正人君子,可是做的事情呢? 居然跟梁山贼勾结,只怕这些年干得是官府的事情,私底下都是什么勾当?” 张三一听这话,赶忙道;“这种话莫要胡乱说,你这么说,便是连衙门都牵扯进去了,梁山归梁山,莫要扩大牵连。” 阎婆惜回过神道:“也对,就事论事。老娘都不怕,你又怕什么?他现在牢狱之灾是肯定的,若是不好,便是人头都要落地。老娘还有什么好怕他的? 张三,你也是个男人,他有一个头,两只手,你比他难道还不如吗?” 娘们一激,张文远胆子也壮了数分。 是啊! 现在拿捏宋江命门,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正说得刹那,楼下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不好!只怕是宋江来了!”张文远吓得一跳,瞬间起身,将衣衫一批,不等他把衣服穿好,只听“嘭”的一声! 宋江一脚踹开门,望见张三和阎婆惜衣衫凌乱的模样,便是傻子也能看出个明白。 “贱人!你果真与人通奸!老子前脚刚走,你便这么不要脸!”宋江说完这话,眼神如箭,脸色瞬间变得漆黑如墨。 “张三,你我同僚,我平素对你不薄,向来照拂,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枉我把你当作好友,你今日这般做,实在让我心中滴血啊!” 张文远吓了一跳,心底颇有些发虚,可是想到宋江跟梁山勾结,登时壮了胆气! “宋押司,事出有因,并不是我有意破坏你们家事,而是阎婆惜与押司无缘啊!所谓强扭的瓜不甜,今日既让宋押司瞅见,不如舍了阎婆惜,成全了我们两个人!来日我张文远亲自准备筵席,向你赔罪!您娶阎婆惜的银钱,到时我都翻倍赔偿。你看如何?” 张文远这么一说,不由得胆气又壮数分,顺势扯过一张凳子,安稳坐下。 宋江皮笑肉不笑道:“张三,莫不是我还要谢谢你的好意了?” 张文远道:“非也,非也!有些事情既然都发生了,何必强求?事实虽是如此,但是宋押司,纵然没有我,迟早也有李四和王二麻子。你家中有此等美人,却不珍惜,问题的源头,并不在我,而在与你啊!” 宋江不怒反笑:“张三,我倒是没想到,平素瞧你话不多,今日才知你原来伶牙俐齿,着实不一般啊。” 阎婆惜不慌不忙起身,嘲讽道:“宋江,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什么东西?莫要在这里装的人模狗样了!实话告诉你,那封信我看过了,你好大的胆子! 官府押司,竟然跟梁山贼人勾连,我问你,若是这事捅到官府中去,你宋江有几个头够砍的?” 宋江心中咯噔一响,他最担心的事情,居然就这么发生了。 只是,居然以这种情况发生,却是他完全没有预想到的。 若是这样的话,那就真的无法控制了啊! .............. ------------ 第111章 彻底的疯狂!狂杀! 阎婆惜眼见宋江脸色阴沉不定,一副进退两难之态,她登时心中大定! 迟疑便是机会! 犹豫便会败北! 踌躇便是有鬼! 宋江犹豫不决的模样,只让人觉得他心虚得很。 阎婆惜咄咄逼人道:“宋江,事到如今,你还以为跟过去一样,张口呵斥,闭口吆喝。我看你是没有认清楚现实。” “那你想怎么样?”宋江深吸一口气,神色淡漠。 阎婆惜哼了一声:“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你给我自由,把这房子、还有你送我的金银衣衫,都送给我,让我跟张文远在一起。” “然后呢?” 阎婆惜一听这话,脸色发红,两眼发光。 她察觉到宋江竟然在退让,这个阴狠的人,此刻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阎婆惜的心情,骤然变得极好! 过去那种憋屈的心情,此刻瞬间消散。 阎婆惜眼珠子一转:“你那书信上说,梁山送你五百两黄金,这些金子都拿出来!给了我们的话,这封信我就还给你。” 宋江脸色一变,如实说道:“金子他们派人送来,我只收了一根金条,其他的金子我没收。毕竟这是山贼之物,还不知道是怎么获取的。那一根金条实在是抹不开情面。” 阎婆惜眼珠子一瞪,冷笑一声道:“宋江,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呢?你平日做的黑白之事,可谓雁过拔毛,哪有不爱钱的道理? 就凭你平常的俸禄,你有钱给我买楼?便是这样的供奉,你猜怎么办? 说什么你只拿了一根金条,把我当傻子吗?” 宋江苦笑道:“这个钱我若是拿了,岂会放一根金条在这里?阎婆惜,该答应的我肯定答应你,有些事情,我骗你也没有意思。” “意思?谁跟你有意思!那五百两黄金肯定被你私藏了,只要拿出来,我便把信给你!”阎婆惜站起身,此刻她的气势很强,事到如今,她非常有把握,小小宋江只会向她求饶,当即嘲讽道,“常言道,公人见钱,如苍蝇见血,莫说一两金子,便是一文铜钱,也要被你拿下! 你这做押司的,哪个猫儿不吃腥?你若是害怕是脏银,只管把熔了给我,我保管不予怕那个人说。” 宋江瞅着窗外,天边泛白,隐约要日出东方。 只怪他一时心急,这会把柄落在这贱人手中,还有那张文远也在一旁听,事情着实不爽利。 这白日一到,来往行人渐多,若是此时再行拖延,只怕要出大事啊。 宋江无比烦躁,心情糟糕透顶,一念之差,现在却是被动至极。 “阎婆惜,不如这样,你给我宽限三日时间,我变卖家产,将这五百两黄金凑齐,你先把招文袋给我,你看如何?” 阎婆惜大笑一声,厉声骂道:“宋江,你三岁孩子,还是老娘三岁孩子?这种诓骗的话,说出来有意思吗?我把招文袋给你,你翻脸不认人,这种事情你平素做得少了?实话告诉你,今天你只有一手交钱,我就将招文袋还给你!如若不然......” “你打算作甚?”宋江的脸色有些阴沉。 阎婆惜道:“不给金子,一会我就去县衙,到公堂上问知县相公,到时候你跟他说去,只说没有收过金子!” 这话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宋江怒火冲天:“把招文袋给我!” “不给!”阎婆惜骂了一句,扭头看向张文远,骂道,“你个短命鬼,便是死人吗?老娘为了咱们以后的日子想办法,你怎么连个屁都不放?还是个男人吗?” 张文远吞了口唾沫,心中还是有些发虚,宋江跟江湖黑白道都有朋友,要是招惹狠了,容易惹祸上身! 这一点,这个臭娘们怎么知道跟脚? “阎婆惜啊,宋押司平素豪爽,既是答应我们往后在一起,这金子他说没有,想必真的没有。不如就这样算了!一百两黄金,宋押司,你看如何?我想以你的能耐,一百两黄金,很快能够筹集妥当。”张文远认真说道。 “好!张三,你算是看得清楚形势,没有跟着娘们一样,不明白这事情到底多严重。”宋江大松一口气,赶忙道,“你等我半个时辰,我便把金子筹集妥当!” “不行!”哪知道阎婆惜厉声说道,“张三,你这个废物,哪个让你做主的?老娘说五百两,那就是五百两,少一个子都不行。” 张文远道:“阎婆惜,何须如此?宋押司已是退让,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张三嘴巴说得好听,倒不是为宋江着想。 他终究是厮混衙门的,那官府各种案件,见得最多。 这世上的事情,千万莫要把人逼到绝路,一个不好,狗急跳墙,那是要同归于尽的。 张文远本就是玩玩阎婆惜,寻的是开心刺激,至于钱财,有不错,没有也无所谓。 现在宋江都答应了这么多条件,若是再行逼迫,一个不好,那是要死人的! 这可不是他好人好心,而是不想把事情做绝。 一拍两散,同归于尽,这样对谁都不好。 可惜阎婆惜一个娘们,想的便是榨干一切,听到这话,直接道:“张三,你给我闭嘴!我日后不想跟宋江相见,还见什么?” 张文远眉头一皱:“那你们两个商量,我先走一步!” “走?走哪里去?”这会换宋江不乐意了,他身子一横,将中门拦住,“今日这事情不解决好,谁都不能走!” 张文远愕然,朗声到:“宋押司啊,你这也是太霸道了吧。我刚才也是说说,还一直为你说好话,为何这会不让我走?”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告官呢?”宋江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好似一把长刀。 张文远面皮一抽:“宋押司,可不兴这么开玩笑的。” “谁给你开玩笑呢?”宋江骂了一句,“我把你当朋友,你却跟我的女人搅和在一起,现在还想走?老子让你走了吗?” 张文远吓得一个哆嗦,他本就是个色胆包天的人,平素留恋女子之中,这身子早就掏空大半,便是走路也是脚步虚浮,何况刚刚又被阎婆惜榨干,这会别看是个男人,实际上浑身气力都被抽空,只怕三两下都能倒下。 “你想怎么样?”张文远心虚喊了一声。 宋江冷笑道:“你让阎婆惜把招文袋给我,一切都好商量。否则的话,哼哼!” 张文远是真的有些怕了:“阎婆惜,还是算了吧!” “算你娘个头!你还没老娘有胆气!”阎婆惜上前两步,喊着道,“宋江,莫要磨磨蹭蹭,拿金子来!” “你把招文袋拿给我!”宋江怒气再也遏制不住,五百两黄金,他现在便是变卖身家,也凑不出这些! 不知为何,在极其愤怒中,宋江脑海中陡然冒出一个很诡异的念头。 为何感觉这一切,好像是被人估计陷害了? 晁盖? 五百两? 张文远为何在这里? 对面的那个客栈! 电光石火之间,宋江感觉一下子触摸到了什么。 然而,阎婆惜的话,很快将宋江拉回现实。 “宋江,你叫什么叫?你吓唬谁呢?你这么大声做什么?你越是这样,老娘越是不给你!”阎婆惜恶狠狠地说道。 宋江犹如一座压抑许久的火山,在这个刹那,终于怒火爆发,当即上前两步,一个耳光抽过去,将阎婆惜抽飞。 “贱货!把信件拿出来!” “你敢打我?!宋江,你完了!我一定要去官府告你!让你人头落地,让你满门抄斩!”阎婆惜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捂着脸蛋,而后又破口大骂道,“张三,你这个短命鬼,还是男人吗?你这厮在老娘身上的劲头呢?宋江打我了,你就看着吗?” 张文远一头两个大,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宋押司,你何必同一个女人一般见识。” “滚到一边去!要么就让阎婆惜拿出招文袋!”宋江阴沉沉说道。 张文远勃然大怒:“宋江,老子给你脸,你莫要不识好歹!你勾结梁山,老子站在窗口一喊,你这辈子就完了!你现在竟然还这么狂的吗?” “我劝你想好了再说这种话!”宋江眼角肌肉一阵乱抽,这一对奸夫淫妇,彻底将他的忍耐逼到极点! 两个狗男女,事到如今,还想要拿捏他! 男子汉大丈夫,难道真的以为他能忍? “宋江,原本我是好心提醒你,既然你这么蛮不讲理,那就五百两黄金好了!”张文远朝前一步走,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竟是直接朝宋江挑衅。 宋江大怒,抬起一脚,便将张文远踹翻。 事到如今,他也不含糊,扭头一走,朝着床头看去,那招文袋正挂在那里! 他顺势一拉,没想到小腿被阎婆惜给抱住! “张三,你快点下楼,去县衙!赶紧去告官!这个黑厮,他是疯了!”阎婆惜也是怒了,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让这个该死的家伙,彻底倒霉! 让他砍头,让他去死! 好话不听,那就让他完蛋! 张文远一听这话,也不含糊,急忙翻身而起,便要冲出屋子。 宋江汗毛竖起,只觉得大难临头,他将招文袋一提,里面正好装着他那把短刀! 宋江二话不说,喊道:“张三,你敢动我就宰了你!” 张文远扭过头,一见宋江提刀,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只觉得大难临头,鬼叫一声:“杀人了!杀人了啊!” 宋江一愣,没想到张三竟如此胆小,千钧一发之际,他一脚踹开阎婆惜,一个虎扑,左手抓住张文远的头发:“住嘴!” “杀人了!杀人了啊!”张三却拼命地喊叫,“救命!救命啊!” 宋江火冒三丈,一刀搠去,直入张三后背! 这短刀戳得又快又猛,张三犹如一只瞎子,瞬间一缩,原本大吼的嘴巴,瞬间像是没了气,只是抽搐数下,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死死的盯着宋江! 显然! 张文远没有想到,这该死的黑三郎真的敢杀他。 “你.....你......”张文远用尽所有的气力,发出轻微的呼喊声。 然而,迎来的是宋江再次连戳三刀! 鲜血喷溅,张文远犹如一滩烂泥,瞬间惨死当场。 宋江一松手,这厮瞬间倒地,砸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 宋江杀红了眼睛,此刻兀不解恨,抬手顺着脖子连砍数刀,直接将这厮的脑袋砍下! 做完这一切,宋江满脸都是鲜血,他深吸一口气,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来!抱着你家的短命鬼!”宋江狰狞一笑,这一刻刹那,平素温和的宋江,犹如释放出内心真正的魔鬼。 张文远的死人头咕噜噜滚到阎婆惜脚下,阎婆惜又惊又惧,可还是抱着惨死的张文远。 “张三啊,你还真是个短命鬼啊!你怎么这么没用啊!”阎婆惜嚎啕大哭,猛地站起身,大骂道,“宋江,你是疯了吗?你杀了人,有本事把我也杀了啊!” “好!既然你有这个要求,那我满足你!” 宋江残忍一笑,事到如今,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阎婆惜吓了一跳,宋江的眼神,那是真的要杀她啊! 没有任何犹豫,阎婆惜猛地将心爱的死人头砸了出去,然后朝着窗户跑去。 只要跳下去,大喊救命,那一定会有人来,到那个时候,就能保住性命了。 宋江身子一让,死人头砸到门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怎么?心爱的男人都不要了吗?他可是你的心肝张三啊!怎么能把他的脑袋丢出去呢?” 宋江嘲讽说道,一个前冲,一把抓住阎婆惜的后脖颈。 “杀人了!杀人了啊!”阎婆惜吓得亡魂冒出,惊恐地大喊大叫。 宋江面无表情,抬手就要杀人! “不要杀我!不是我要害你,是有人说你要倒霉!” “你说什么?”宋江脸色一沉,他一直怀疑的人,此刻竟然冒出一个消息来。 阎婆惜哭着说道:“有个算命的说,你有牢狱之灾,奴才想着你要倒霉,你饶了我吧!奴知道错了,奴以后给你生孩子,那张三就让他去死,我不会跟别人说的。” “喔?张三怎么跑来这里的?”宋江又问。 “也是一个算命先生说给他听,说你要倒霉!他跑来这里,说是有小孩子通知他过来的。”阎婆惜可怜兮兮地说道。 “喔!那你去死吧!”宋江抬手一拉,短刀顺着阎婆惜脖颈一拉! 犹如杀鸡一样的动作,阎婆惜一阵错愕,双手一阵乱扒,喉咙发出一阵奇怪的咕隆声,然后鲜血连喷,整个人身子一软,竟是直接瘫倒在地。 “给你机会了,可惜你把握不住!真当我宋江没脾气的?”宋江抬手抹去鲜血,然后转过身,直接抓起一块毛巾,擦拭脸上鲜血。 “等把东西拿了,再去寻对面客栈!若是吴用在那里,便剁了他的狗头!” ......... ------------ 第112章 杀意森然!天罡地煞! 血腥气一激,很容易唤醒男人的杀戮之心。 宋江环视一圈,房屋中狼藉一片,两颗人头滚落在地,小张三也好,还是阎婆惜也好。 这一对奸夫淫妇,实在是该死! 想他们刚才还咄咄逼人,现在去安静的发不出一点声音。 还真是莫大的讽刺。 人狂必遭殃,古人诚不欺我。 想老子平日里面,给这娘们穿金戴银,便是连她老娘都养着,平素从不亏待衣食闲钱,事到如今,这个贱人竟然恩将仇报,还给他戴一顶绿帽。 做了也就做了,竟然无耻到了极点,答应他们两人在一起,居然还想要一笔横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心不足蛇吞象。 宋江只觉得这两句话分明就是为阎婆惜而准备。 这个贱人杀了也就杀了,一点都不可惜,反正都是脏了他宋江的手,害了我自个前程,实在是吃了大亏。 难道说,他宋江做不得好人? 还是说老子这公人坏事做得多了? 老天爷要报复我? 不! 绝对不是这样! 都是这贱人给害的! “贱人,我已退让数次,你偏生还要咄咄逼人,实在是不知死活!”宋江骂了一声,兀自不解恨,上前又踢了两脚。 无头的尸身晃动了两下,此刻这句娇美的女人哪里还有半分生机。 从前她妖媚动人,让无数男人垂涎欲滴,而现在她只是一具冰冷的躯体。 贪念害人啊,害人又害己。 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血腥气,还有一股尿骚味,着实刺鼻。 这人一死,受惊之下,往往容易大小便失禁。 宋江眉头一皱,便是取过招文袋,翻找一番,又从床头被褥中,寻到晁盖那封信,还有那一根金条。 宋江捏着信,脸上肌肉一阵猛跳,不由地道:“晁盖啊晁盖,我把你当作兄弟,你却要害我!你属实卑鄙无耻!你是个小人!无耻的山贼,当初便不该救你,便应让你去死才是。” 说完这话,宋江取出信件,放在烛火上点燃,一直见它烧成灰烬,宋江才回过神来。 幸好这些东西都找到了,相关的当事人已都死了。 这个秘密就没有任何人知道了。 他的私密,知道的人就该死。 宋江将金条丢入招文袋中,顺势挂上招文袋,推开门,没想到门口竟站着阎婆惜的老娘! 阎婆也是一愣,脸色微变道:“宋押司,方才你们在做什么?声音那么大。我好像听到女儿说杀人了?听起来着实吓唬人。你们两个玩闹也不要搞得这么夸张。” 宋江面不改色,摊开手道:“阎婆,你没听错。你女儿跟张三通奸,被我发现,我一刀将他们两个都杀了!” 阎婆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可还是挤出笑容道:“宋押司,青天白日,你们一晚上都睡在一起,那张三在自己家中,怎么可能跑到这里来呢?这笑话可不好笑啊。” 宋江阴沉沉道:“你若是不信,只管去看便是!那张三平时难道还来得少了?你还不是装作没看见?” 这话说出来,简直是杀人诛心。 阎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也不答话,小心翼翼绕开宋江,猛地钻进屋子中。 “哎呀,我的女儿啊!天啊,怎么会这样啊,呜呜呜呜!”阎婆惜嚎啕大哭,显然猝不及防,受惊不小。 宋江站在原地,神色淡漠,好像杀的不是人,而是两条狗。 人心都是肉长的,可是阎婆惜却激得宋江只有杀戮之心,丝毫没有怜悯与懊悔。 事到如今,宋江反而觉得身心舒畅,好似心底那股恶气彻底得到宣泄。 否则念头不得通达,实在让人难以忍受。 宋江转过身,一步跨入房内:“阎婆,你若是要告官,这会便去就是!我大丈夫做事顶天立地。” 阎婆擦了擦眼泪,强自镇定道:“宋押司,我这女儿有错在先,是她犯贱通奸,才惹出这样事端来。今日杀了也就杀了,换做别的男人,见了也要受不住! 只是老身就这么一个女儿,此番没有女儿了,往后也不知道怎么活了。” 宋江一愣,完全没想到阎婆居然不追究? 宋江心中疑虑,念头转动,瞅见阎婆眼神飘忽,瞬间了然道:“这个无妨,你跟我出去一趟,我另一个住所,还有几百两银子,到时一并取给你,这些银子给你养老,那也是绰绰有余,权当是我给你的补偿吧。” 阎婆感激道:“多谢宋押司,还是您最是仁义,实在是我女儿无德,配不上您。她是好日子不过,偏生要惹出这些事来,都是她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宋押司,我也不会怪你。” “说这些话还有什么意思?便是人都杀了,也该一命抵一命,一会我便去县衙投案。”宋江淡淡说道,“你只管放心,不管我后面如何,也会给你养老送终。” 阎婆偷偷瞥了一眼,一颗心悬在嗓子眼,虚与委蛇道:“老身能够有宋押司照拂,实在是老身上辈子修来的福分,等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押司。” 宋江微微一笑:“我与你女儿有仇,又不是跟你有仇。阎婆只管放心,你腿脚不便,先行一步,我们一起去取银子,等取完了银子,我便去衙门交代,你只管宽心。” 阎婆一听银子,登时心动不已,她当初不敢跟宋江说张三一事,也是怕两个人闹翻,往后她又如何过活呢? 现在听到宋江这么说,心中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一时之间,情绪复杂至极,她一步跨出,走在宋江前头,这刚走出一步,忽而感觉背后一阵冷风,还有一个冰冷冷的声音: “出了门,你一定会喊杀人吧?这会耐着性子,你也算是有些胆魄。” “什么?”阎婆还没回过神,只觉得后背心一冷,一股刺痛猛地传来。 阎婆不敢置信地低下头,发现心口竟然被捅穿了,还有个刀尖窜出,上面滴滴答答还在流血。 “杀一个是杀,你是她的娘亲,岂有不报复我的道理?现在假意安顿住我,一会上街,肯定要大声呼救!”宋江冷笑说道,“你教的好女儿,我好心报答你们一家,你就是这么管束女儿的? 你女儿该死,你这个老太婆也该死!他们都走了,你正好下去给他们做伴!” “你.....你.....好狠的.....”阎婆那最后一个“心”字,哼了半天,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宋江也不废话,猛地将刀一拔,阎婆身子一软,直接从楼梯一路滚到地面。 刹那之间,地板上都是淋漓鲜血,犹如一串红色的珠线,瞧着刺目而又狰狞。 “只有我负别人,别人岂能负我?”宋江站在原地,俯瞰下方的尸体,眼神变得无比的冷漠。 不知道为何,这一刻,那个乐善好施的宋江,好像一刹那之间变了。 那个灵魂犹如换了一个人,换成一个冰寒而可怕的人。 不! 这是真正的宋江冒出了本来的面目,他将那伪善的面具撕开了。 这一刻,宋江才是那个宋江。 宋江蹬蹬瞪走到楼梯口,蹲下身体,摸了摸阎婆的脖颈,然后毫不犹豫地,又在脖颈补了两刀,确保死的透透。 做完这一切,宋江将短刀上的鲜血,在阎婆衣衫上擦干净,然后小心翼翼放入招文袋中。 他推开门,又将门直接锁好,这一刻,太阳竟然出来了。 金色的光芒,穿过楼宇照耀而来,居然有一缕光芒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眼前一阵恍惚。 这一刻,宋江感觉到一种奇怪的力量。 “我好像活过来了!”宋江喃喃自语,他仿若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冰冷的空气,入侵他的气管,每一口气吐出,都能感受到一种活力,宋江擦了擦脸蛋,刚才在二楼用桶中的水擦拭干净,便是连衣衫也简单换了一套。 击杀阎婆的时候,他更是小心,生怕鲜血溅射,才会选择在楼梯口动手,让那老娘们猝不及防。 每一个环节,他都经过了精心的设计! 可纵然如此,宋江还是感到了一种无法言喻的挫败感。 杀戮是最终的手段,哪怕计划得最好,可是糟糕的结果诞生了。 这样会破坏他的人生啊! 这些年,做到这个位置,是有多么不容易。 又有几个人知道啊? “到底谁?谁在害我?!”宋江低吼一声,他隐约感觉到一张手,好像在操控着一切! 那个道人! 一定是吴用! 吴用为什么要这么做? 晁盖的意志吗? 他想要干什么? 让我上梁山? 宋江思前想后,还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不想了!”宋江从来不是拖延之辈,他摸了摸招文袋,径直走向对方的客栈。 客栈掌柜还在打着哈欠,一见来人,赶忙点头哈腰道:“宋押司,这么早啊?这是来找人吗?” “二楼有什么客人住吗?就是正中间的那间屋子,这几天都喜欢很早亮着灯。”宋江面无表情地问道。 “喔?您说的那两个外来的客人吗?他们一炷香之前走了。”掌柜赔笑说道。 宋江一听这话,脸色一暗,心中却如一把刀般被刺。 “竟是这样吗?可恶!” 宋江神色连变,之前的猜测,这一刻,竟然有几分为真。 “那两个人,一人是否生有大胡子,还有一个瞅着像是书生?”宋江阴沉沉问道。 掌柜道:“这倒是不怎么清楚,有一个的确像是书生,只不过他更像是算命的先生,总是会拿着一个幡子到处走,时不时找人看相。” “原来如此!”宋江咬牙切齿,强自按压心中怒火,“那还有一个人呢?” “还有一个人并不怎么在这里。他偶尔来一趟,然后很快就走了。我也就见过两次,每次那人都带着帽子,而且喜欢晚上赶来,灯火之下,瞧不真切。” “喔?掌柜的,能让我上楼去看一看吗?” 掌柜犹豫道:“宋押司,那两个人有什么问题吗?” “最近官府在抓山贼,我怀疑那两个人正是贼首!”宋江声音一压,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一个不好,你这客栈只怕是藏污纳垢啊。” “哎呀!宋押司啊,您莫要吓唬我啊,小人胆子小,我们这的小百姓,又能做什么呢?只求您给做个主,这种事情,那我是万万不敢做的啊。”掌柜都要吓哭了,赶忙跑出柜子,又是作揖,又是流眼泪。 宋江见吓得差不多了:“行了!我就是随口说说,人家住店,便真的是山贼,他们脸上又没刻字。莫要怕,让我去看看,自然能够洗刷你的嫌疑。” 掌柜登时道:“宋押司只管去看,小人在前面领路。” 宋江也不含糊:“好!有劳掌柜。” “不敢不敢,只要不牵扯到小人头上,让小人怎么做都行。”掌柜急忙说道。 掌柜一边说,一边急急忙忙上楼,宋江紧跟其后,很快便到二楼那间屋子。 掌柜小心翼翼推开门,解释说道:“因为客人才走,还没得及打扫。” “你站在这里,莫要进去,我进去看看。”宋江冷冷说道。 “小人明白的!小人就站在这里,绝对不敢乱动。”掌柜眼珠子乱转,一边擦着额头汗水,一边弯着腰。 宋江一步跨入其中,这间屋子的面积颇大,有一张大床,屋子布置简单,有桌子和椅子,还有两扇窗户。 宋江环视一圈,发现屋子内很干净,就连床铺也只有一个印子,像是有人坐过。 “好一个吴用,这是一晚上把我当作好戏看呢!”宋江咬牙切齿地说道,床铺根本就没有睡过的痕迹。 宋江径直走到窗台前,在这个位置,正好能够望见他的那栋小楼! 果然啊! 这一刻,一切的怀疑,全部落地了。 宋江刹那之间明白过来,心中登时懊悔不迭:“只怕那一日,吴用寻我,特意告知阎婆惜奸情,我不仅没有谢他。还出言断绝来往,只怕让他生出忌惮与忧虑!” 说到这里,宋江更是一拍大腿:“糟糕,糟糕!只怕我想弄死刘唐的念头,那吴用也猜测到了。所以,他索性先下手为强!” 这一个刹那之间,宋江发现原本一个个独立的事件,在这一刻竟然全部靠拢在一起。 宋江心情起伏不定,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之前不够谨慎啊。 有些东西,不能够太过直白,反而容易引发旁人的敌意。 现在刘唐落在府衙,以梁山这帮人的性子,岂会坐视不理? 宋江的脸色变得乌青,刹那之间,无比的懊悔。 这一刻的心情,简直糟糕到了极点。 “是我太过傲慢了!不过,吴用敢这么做,只怕也是晁盖的授意。”宋江万万就想不明白了。 难道说,晁盖一开始就知道阎婆惜有问题? 从头到尾,他们也不过是推波助澜,可是这一刻,宋江站在窗口的位置,静静望着自家的屋子。 那里三条人命都交代了! 不管怎么说,梁山的目的达到了。 晁盖啊晁盖,我与你势不两立! 从今往后,有你无我,不死不休。 宋江转过身,神色冰冷。 “宋押司,有什么发现吗?”掌柜搓着手。 宋押司道:“他们很小心,并没有留下什么。掌柜的,你做得很好,我先去衙门,安心做生意吧。” 这话一出,掌柜感动的眼泪都要出来了。 “多谢宋押司,谢谢您还小人清白。”掌柜慌不迭地说道,顺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塞到宋江手中,“宋押司,劳烦您来督察,这点碎银子,一点小心意。” 宋江定在原地,瞅着银子,有些失神。 换做以前,他是肯定收了,只是想到阎婆惜说的那些话。 你们这些公人,便是便是跟苍蝇一样,哪里有银子,一分钱都要拿下,便是偷腥的猫儿。 宋江轻叹一声,可还是顺手一收,袖子轻轻一抖,那银子便不见了。 掌柜见松间收了银子,面露喜色:“多谢宋押司,有空过来喝茶。” 宋江不发一言,象征性地点点头,便下了楼。 等到他走出屋子,太阳已爬到天空,正好看得清楚。 明明阳光明媚,道路旁的大树,随着清风摇晃,那碧绿色叶子呼啦啦作响。 不知道为何,这个声音,换做以前听的时候,宋江总会有一种快乐。 然而,这一刻,宋江望着摇晃的树木,莫名地有些恍惚。 逍遥的日子,好像过去了。 宋江咬着牙,眼神猛地一变,急匆匆走到老王头的摊子,顺手从怀中掏出那根金条。 “老王头,拿着这根金条,记得去买棺材。”宋江沉声说道。 老王头眼泪一下子便滚落而下,直接跪在地上:“宋押司大恩!” “起来吧!”宋江将金条一塞,刚要离开。 “押司,让我好找啊!”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 宋江先是吓了一跳,等确定声音之后,登时舒了一口气。 来人不是旁人,正是唐牛儿。 说起这唐牛儿,算是他的街头小帮闲,以卖糟腌为业,排行第二,又称作唐二哥,与他关系颇为要好,常常得他帮衬,若是有些公事去告宋江,也落得几贯钱,宋江要用他时,死命向前。 这人同样也知道宋江不少秘密,宋江见他来,暗叫来得正好。 “正好你来了,我正好是有一件事要你去办。”宋江正色说道。 “宋押司只管说。” 宋江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正是那掌柜送的。 他把银子一丢,唐牛儿眼疾手快,一把接住,嬉皮西笑脸道:“还是宋押司最是大气!” “我有一样东西落在家中,你去我家中去拿,便是我那妇人家中。她们一家出去游玩,我忘记带钥匙,你把门锁撬开,到时候把屋子中一本书带给我,放在内室柜子上。回头再重新买个新锁,给我把门锁好。”宋江交代得很细致,就跟真的一样。 唐牛儿不疑有他,大笑说道:“这事情简单,宋押司公务繁忙,这等小事最适合小人去做。押司只管安心,两个时辰之后,定处置妥当。” “那就劳烦,我一会要出城办差,无须着急,只要天黑之前,你把事办好就成。”宋江假意说道。 唐牛儿喜道:“既然您要出城,那小人也不急着办了,那下午去办,到时送到衙门如何?” “正是送到衙门中。”宋江笑着说道,“莫要赌钱太晚,耽误我的事情便行。” “哈哈,还是宋押司最是晓得我!您放心吧,交代小人的事,断然不会办砸了。” 两人又说了一阵,宋江当即领了一匹马,二话不说,便出了城。 他这一走,自个也不知道东南西北,前路何方。 然而,在郓城数里之外一个山坡,晁盖与吴用坐在一张桌子前,正在下棋。 此时距离宋江离城,早就过了两日。 吴用道:“宋江果真杀了那对奸夫淫妇。兄长真是料事如神啊。” 晁盖淡淡道:“换做你,你也会杀人的。” “探子来报,说是那唐牛儿发现端倪,撬开屋子,发现死了三个人,官府来了差役,将唐牛儿给抓了!那小子吃了好一顿水火棍。现在成了罪人之一。”吴用唏嘘道。 晁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宋江此人,面善心黑,他说的话都是漂亮至极,可是一旦威胁到他的利益,他会第一时间将你弄死!唐牛儿这个下场,都是在宋江谋划当中。 这个帮手知道宋江太多秘密了,杀人的黑锅,肯定要落在他的头上。你以为宋江真的是大善人吗?他不过是从黑的钱中,做一些表面工作,好让不明白的人,都去夸他仁义!这些都是手段而已。” 吴用恍然:“也就是说,不是宋江仁善,只是他现在需要这个名头,所以他才会去做这些事情。” “嗯,差不多!任何人,任何事情,一定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要看他说得多漂亮,而要看他是怎么做的。”晁盖淡淡说道,“经此一事,宋江只怕会恨我等入骨。” 吴用不以为然:“他都说了,各走各路,我们自然也不会客气。只是宋江潜逃,不知道会逃到哪里去?” 晁盖道:“他有他的缘法,吴先生,我们还有诸多重要事情要办。” 吴用点头道:“不错!方才城内传来消息,郓城知县相公怕出事,打算将刘唐送到济州府去。这一点,还是如兄长判断的一模一样。” “唐硕那边派人传来消息了。”晁盖点点头说道,“朝廷震怒,济州府那边又要动兵了!” “喔?看来留着唐硕,着实有用。”吴用又惊又喜,“白胜被押解在济州,或许能够让唐硕打通关节。” “此事我有办法,他只是虾米,只要使钱,放出来很容易。”晁盖不以为然说道,在他心中,对着白胜没什么好感。 只是一起闯荡过,若是不救,也是不妥,姑且做个榜样吧。 这么一想后,晁盖道:“那官府打算啥时候押解?” “说是明天一早!有三十多公差押解。”吴用一脸崇拜地说道。 晁盖颔首:“那明天早上动手!让赵元武安排妥当。” “小人明白!” .................. ------------ 第113章 天下第一酒! 郓城县,知县衙门。 时文彬坐在后堂,一旁雷横恭立在侧,神色恭敬。 这雷横是济州郓城县人,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山涧,人称插翅虎。他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杀牛放赌,后在县中任巡捕步兵都头,与马兵都头朱仝专管擒拿贼盗。 朱仝、雷横与宋江关系颇好,便是与东溪村的晁盖,那也是老熟人。 边说关押在监牢中的刘唐,当初也是火并过。 这一会,他乖巧得很,静听知县相公的问话。 时文彬道:“那唐牛儿想必贪图钱财,又撞破了阎婆惜跟张三的奸情,所以犯了杀人的罪,只是宋江不知所踪,还得捉拿才是。” 雷横听得糊涂,这事情分明就是宋江杀了三人,怎么落在唐牛儿头上了? 不过,雷横很快反应过来,这是知县相公要为宋江开脱啊。 “那眼下?”雷横试探地问道。 “便发通告,只说寻找宋江,让他配合案情调查,他只是有犯罪嫌疑。不过,这两日跟你商量的大事,还得让你去办!朱仝他们去东昌府公干,你带着人,押解刘唐去济州府。把这个烫手山芋丢过去。”时文彬说到这里,神色冷峻,“现在梁山换了当家人,听说那晁盖是个杀才,那林冲落在东京城,这厮就干大闹京师,简直是无法无天! 我们这小小郓城,若是引来梁山贼人偷袭,岂能抵挡?若是真的除了差池,上官责罚,我等倒霉啊。” 雷横忙道:“相公言之有理,刘唐已准备妥当,今日便可出发。” “沿路小心,若有强人拦截,保命要紧。”时文彬说到这里,好似在交代什么。 雷横心中咯噔一响,莫不是知县相公察觉到什么? 有些话到嘴边,想说却又不敢问。 “小人明白,若是真的坏了事?”雷横犹豫问道。 时文彬道:“我们尽人事,若是真的出了事,又不是我们的问题。” 雷横这才松了口气:“小人明白了。” 时文彬点点头:“早些出发,一路急行,莫要耽误。” 两人又说了一阵,雷横告辞而出,等到走到衙门外,雷横只觉得此事不妥当。 “晁保正啊,你这去一趟梁山,倒是成了山大王,这会可要害苦我们了。”雷横心情烦闷,往昔跟这位保正有些交情不假,可是那也是过去的事。 眼下他是官府中人,那些人都是山贼,谁知道会不会翻脸? 雷横不敢怠慢,组织三十多人押解,前后都派了精干之人。 一路之上,刘唐若是渴了,雷横也是主动去送水。 刘唐认得雷横,可是这场合,他怎么会相认,只是装作不认识道:“多谢都头。” 雷横索性问道:“我听你们一伙都上了梁山,那晁盖做了梁山寨主?此事为真?” 刘唐道:“不错,晁保正有勇有谋,便是那林冲都以他为尊。眼下山中兵强马壮。” “那你为何要来寻宋江?莫不是要寻他上山?”雷横又问。 “没有,我没有见过宋押司。” 雷横见没有骗到他,当即道:“你也别想乱点子,这里面几十号人,你若是想跑,一旦发现了,只会射杀你。记住了吗?” 刘唐点头道:“小人明白,都关押许久了,这该懂的规矩,我还是晓得的。” “那就好!”雷横放下心来,若是刘唐私自逃跑,那才是麻烦。 若是此人半路死了,肯定得罪梁山,不管哪边,都不好交代。 最好的办法,那就是稳住刘唐,安稳送到济州府,那他就可以安心了。 今日这天,烈日悬空,热得厉害,众人走了大半日,又饥又渴,眼瞅着太阳快要落山,一名公人道:“雷都头,还得寻一个地方安顿,否则荒郊野岭,总不能睡在地上。” “是啊!要是这附近有个客栈,或者酒店,挤一挤,给些银钱,日子总归好受一些。”雷横点头说道。 正说得空档,一名公人急匆匆跑来:“雷都头,前面有一家酒店,可要吃了再走?” 雷都头擦了擦脑袋汗水:“这鸟天热的要死人,过去看看,若有好酒,咱们吃了酒走便是。” “好嘞!雷都头大气!”公人们登时欢呼说道。 “口渴的都要嗓子冒烟了,吃点酒,也爽快一些。” “走走走,正好歇着,实在累得厉害。” ........ 众人都兴高采烈,等翻过两座山坡,瞅见前方一个Y字路口,有一个草屋客栈,那屋边还有一条小溪,呼啦啦流着山泉水,走近一看,颇为清澈。 有几个公人兴奋地跳下去,便是一顿洗脸。 “过瘾!这水好清啊!” “实在太浅了,否则真的想跳进去洗澡。” 一群人七嘴八舌,雷横也没搭理,瞥了一眼关押在牢车中的刘唐。 “把刘唐赶到门前那棵大树下面,热死了是个麻烦。”雷横吩咐说道。 说完这些,他瞟了一眼这家酒店。 门口挂着一个幡子,上面写着一行字: “天下第一酒!” “呵!好大的口气啊!”雷横一只手按住腰间的长刀,面露嘲讽之色。 一旁公人道:“乡野村夫,不知天高地厚,竟然也敢口出狂言。还说天下第一酒,只怕是疯了吧!” 雷横哈哈一笑:“有趣有趣,正好我们进去看看,都说井底之蛙,今日我要看看,这里住着几只青蛙。” 雷横再次瞥了一眼酒幡子,心中直接生出几分好胜之心。 便是身后诸多公人,便是原本不想吃酒的,瞅了一眼这场面,也是想尝一尝这酒,看看这牛皮吹的有多大。 众多公人各有分工,有人守着牢车,还有人把手四处,很是严正。 雷横领着几个头儿,进了酒店中,发现有五六张桌子,正有一个年轻小二,正在擦拭着桌子。 “哟,诸位官爷,还请安坐,要喝点酒吗?”那小二将毛巾往后肩膀一甩,面露恭敬之色。 雷横瞥了一眼男子:“你们家掌柜的呢?我要见他!” “是有什么事吗?我家主人正在后厨做菜。”小二搓着手道。 “喔?我只问你,门外的幡子上面写的字,是你家主人写的?”雷横质问说道。 小二恭声道:“实不相瞒,都是小人写的,这酒啊,都是小人酿的。这店的主人,正是我家姐姐。” “好一个狂妄小子!天下第一酒,你还真是好大的胆子。”雷横骂咧咧说道,“早点撤了去,省得丢人现眼。你还年轻,有些东西可不能乱挂,若是再耽误下去,迟早你这酒店都开不下。” 一旁公人一屁股坐下:“那谁是老板?把老板喊出来!” ............ ------------ 第114章 大肉包!有你的大吗? “叫什么叫啊?一个个鬼叫什么?” 这是一个泼辣的女声,从后厨传来,下一刻帘子猛地掀开,走出来一个身着红衣的俏丽妇人。 众人顺着声音望去,不看还好,这乍一眼望见,纷纷都惊呆了。 原本一脸嘲弄之色的雷横,也是身子一个趔趄,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好一个少妇!还是个有货的!”雷横眼光毒辣,第一时间喊道。 只见这妇人生得艳丽,尤其是一双大眼睛,好似会说话一样,头上黄烘烘地插着一头钗环,鬓边插着些野花,下面系一条鲜红生绢裙,搽一脸胭脂铅粉,敞开胸脯,露出桃红纱住腰,上面一色金钮,亮晶晶的。 这些公人都是色中个鬼,这等妇人,可把人给馋死了。 “本以为是个老板,没想到是个老板娘!还是个美人儿!” “老板娘,你这里买什么吃?” “瞧你说得夸张,还说天下第一酒?你这鸟草棚的窝子,哪个酿造的酒?我们都是当差的,你若是骗人,那是要吃官司的。” “老板娘,这个酒莫不是你自己酿的吧?” ......... 这些公人们七嘴八舌,一个个嘴巴不把门,说得油腔滑调,那一个个眼珠子都瞅着老板娘的胸脯,恨不得眼珠子都要掉进去。 “你们一个人一个问题,我就一张嘴,老娘咋回你们?”这妇人没好气地说道,“要吃就吃,不吃走人。” 这些公人哈哈大笑,换做男人说这话,他们肯定要发脾气的,只是娘们说这种话,偏生变得极为有趣。 雷横抬手道:“老板娘怎么称呼?这里有什么吃食?只管拿来。” 那妇人笑了笑:“叫我孙三娘便是,我这里有大肉包子,还有一些鸡鸭鱼肉之类,你们可要?” 一名公人登时大笑道:“大肉包子?什么肉的啊。” “猪肉,反正不是人肉!”孙三娘笑吟吟说道。 这话一出,吓得那公人一跳:“喂,老板娘,你莫要胡说八道,我们都是公人,出了事,可要抓了你。” “谁让你说话不注意。”孙三娘不甘示弱道,目光瞥向雷横道,“这位都头一看就是管事的,小女子荒郊野岭开个小店,跟弟弟相依为命,你们都是大老爷们,总不会为难我一个弱女子吧?” 雷横可不相信这个娘们是个弱女子,能在这种地方开店的,肯定都有两把刷子。 “阿六,你给我住嘴,见了女人,嘴巴把不住门吗?”雷横斥责说道,“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在这里调戏妇人家,让百姓如何看待我们?你们几个也是,再胡说八道,撕了你们嘴巴。” 这话一出,公人们都不敢胡乱取笑。 雷横这才道:“老板娘,对不住,兄弟们不是有意的,都是血气方刚,主要还是你貌美如花,咱们兄弟忍不住想要表现一二啊。” 孙三娘哈哈一笑:“都头还真是会说话,后厨正好有三笼肉包子,我都拿出来给你们,还有蒸鹅,烧鸭,若是要的话,都给你们端上来。都是中午杀的,做了晚上招待客人。” 雷横很是豪气道:“都上来,有什么菜都上,我们这么多人,光这些可吃不饱,那肉包子再给弄些。” “好嘞!诸位稍等。”孙三娘说完这话,扭过身刚要走。 “等一下!” 孙三娘扭过头,奇怪地看着雷横:“都头,还有什么事?” “你要是开黑店的话,我们这么多人可不是吃素的。”雷横冷冷说道。 孙三娘噗哧一笑:“都头啊,您可真会开玩笑,您见过有做官爷们生意的黑店吗?我一个妇人家,一个弟弟,就两个人啊,你们三十多人呢。” 雷横道:“行了,我就是提醒你一声。还有一件事,外面幡子挂的东西,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 “外面说的天下第一酒!这幡子还是收起来吧。换做一些暴脾气的,烧了你家酒店,那都是可能的。”雷横好心提醒说道。 哪知道孙三娘捂着嘴道:“我弟弟的是酿酒奇才,这个酒就是他酿的,我说啊,那就是天下第一!” “你这娘们,这是溺爱!罢了,既然你说了,那就给我们上三坛子这个天下第一酒!”雷横还真的生出好奇心,“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这酒一会喝得糟糕,我可不会付钱。” “那我不卖你!三坛子没有,有两坛子早就被一位山庄的庄主给订了!”孙三娘说到这里,根本无所谓。 好家伙! 原本是不屑,这话一说,登时把雷横的好奇心给扯出来了。 “你的意思说,酒都卖走了?” “还没呢!说是日落之前,会来我店中取酒!”孙三娘无所谓说道。 “嗯?”雷横起身说道,“这酒怎么卖?” 孙三娘道:“你还是不要问了!这酒不是你们平常喝的,一坛子酒,价格非常贵。” “哈哈哈!贵?老子也算是喝了不少酒。说吧,多少钱?”雷横不以为然说道。 “这一坛子一百两银子。今天看你们是官爷,给你们打个折,平素我要卖一百五十两!”孙三娘大咧咧说道。 一旁公人们听不下去了。 “这娘们是个疯子吧!一坛子酒卖一百多两银子?脑子不好呢!” “喂!你是活在自己的世界吧?这酒是银子做的啊!卖得这么贵!” “深山野林,鬼来买!” ....... 这些差役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只觉得被这娘们戏耍。 唯有雷横觉得事情不简单,反而更加好奇了。 一坛酒卖一百五十两,听来的确很贵,可是东京城内,那些陈酿佳酿卖出去的价格,同样惊人。 有些拍卖场合,那些上品美酒,都是很对达官贵人争相竞拍的。 “孙三娘,酒给我准备好了吗?”忽而,门外传来一个晴朗的声音。 雷横起身一看,只见门外停着一辆精美的马车,马车中走出一个高大年轻男子。 这男子气质卓然,装扮不俗,他下了马车,瞅见周遭官差,竟也不疾不徐,见礼之后,便直接奔酒店而来! 孙三娘道:“两坛酒!四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众人俱惊。 这到底是什么酒? 居然真的有人花这么多钱购买? 难道这人也是傻子吗? 还是说这个酒有什么玄妙之处? 刹那之间,雷横也好,还是屋子中的公人们,纷纷露出好奇、疑惑、探查之色。 ........... ------------ 第115章 千算万算!都在掌控! 雷横以前就是下九流出身,待人接物,看人脸色,那是一等一的好手。 眼前这年轻公子哥,一看就是家世不错人家。 男子相貌清秀,双眸有神,最关键雷横注意到一点,这男子右手虎口位置,竟然有老茧。 “这是一个练家子!”雷横心中存疑,他们这么多人行路,怕的就是出意外。 刚才个你这老板娘啰嗦半天,无非就是试探而已。 万一弄个蒙汗药,这么多人,还真的得全部闹翻。 这年轻男子走到屋中,环视一圈,目光定在雷横身上,拱拱手道:“没想到诸位官爷在此,实在打扰了。小人领了酒水便走。” 雷横好奇问道:“这位公子,仪态不凡,敢问这个酒有什么门道吗?” 年轻男子道:“敢问官爷如何称呼?” “鄙人姓雷,在衙门做都头。” 年轻男子姿态越发谦恭:“拜见雷都头,我看外面有个犯人,想必是押解这罪人吧!” “不错,那厮是梁山贼人,我等奉命押解到济州府去。” “干得好,梁山贼寇听闻甚是凶残,我山庄也是提防着。”年轻男子说完这话,那小二用草绳绑好酒水,提着到他跟前。 年轻男子将钱袋子往桌子一放,便提了酒要走。 等他刚走到门口,刘唐喊了一声:“喂,这位公子,这酒当真是天下第一吗?” “第一之名,又不是我说的,反正此酒极为不凡便是了!”年轻男子喊道。 刘唐厚着面皮道:“公子,给我来一碗如何?小人嘴巴干得很啊,便想吃一万酒水。” “嘿嘿,你是想吃这好酒吧!我可不敢胡乱给你酒吃!你是官府犯人,我岂能胡乱为之。”年轻男子笑眯眯道。 刘唐便嚎道:“雷都头,我知你最是豪杰,我求这公子给一碗酒吃,您行个好?” 雷都头哼了一声:“刘唐,我啥时候不让你吃酒了?只是这酒甚贵,你吃一碗,只怕都要一两银子吧。” 刘唐眼巴巴道:“这位公子,雷都头同意了!你好人做到底,赏小人一碗酒,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这趟去济州府,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要掉了脑袋。” 年轻男子犹豫一阵,最终叹息一声:“罢了!今日算是结个善缘。” 他先将一坛酒放入马车,又将一坛酒开了封! 这牢车旁边还有三个公人守着,这封口一扯,登时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 “老天,这特娘的什么酒?怎么这么香!” “娘的,光是闻着味道,便是要吃一碗!” “这个酒,只怕真的非同凡响啊!” ....... 雷横最是好酒,他原本还半信半疑,听到这话,登时一下子坐不住了,跟着走出门儿。 刚走出三五步,他有忍耐住,这样子馋巴巴的,实在是丢人现眼,只好耐着性子,站在原地瞅着。 酒店小二有眼力劲,早就取了几个大碗过来,年轻公子顺势倒了一碗,直接送到牢车当中。 这酒一倒碗中,犹如山中泉水一样,清澈透底,关键酒花四溢,那股酒气顺着风儿一吹,牢车旁边的几个公人,眼睛瞬间直了,几乎同时都吞了口唾沫。 “这特娘的到底什么酒?又香又亮,清澈透底,这酒花真好看!” “老子也想吃一碗!” “做梦吧你!没听雷都头说吗?这酒吃一碗,只怕要用一两银子!” “可是真的想吃,哪怕吃一口都成。” ......... 年轻公子将酒一送,刘唐一把接过,用鼻子狠狠闻了一下:“娘的,真的好香啊!哈哈哈,多谢公子,来日若有机缘,定报答恩情!” 刘唐喝了一口,却是面孔都涨红了:“我的娘,这酒好烈啊!犹如火一样,不过,过瘾,实在是过瘾!这一碗喝下去,只怕要醉!” 有个公人等不及了:“刘唐,你娘的喝不下,给老子喝!瞧你那怂样,一碗酒都喝不下,当真是差劲。” 刘唐道:“不是喝不下去,而是这酒真的烈,不信你喝一口便是。” 那公人咧嘴一笑,一把接过,他早就馋得不行,顺势喝了一口,因为喝得太急,这烈酒的滋味,差点将他呛到。 他的脖颈瞬间发红,然后他还是狠狠吞了下去! “哈哈哈哈,好酒,真的是好酒啊!这酒喝了,才知道这才是酒!之前喝得跟娘的水一样!”公人大笑说道,满脸兴奋。 另一人早就等不及了:“别叫了,让我喝一口!” 他一把夺过来,小心翼翼喝了一口,脸色也是一变:“好酒,这是真的好酒!怪不得敢说是天下第一酒!” 雷横也看得心痒难耐,可是这坛酒实在太贵了,若是买下的话,只怕不够。 正在犹豫当中,那年轻公子道:“雷都头,今日我等有缘,这酒权当结个缘分,便送与诸位尝尝鲜。” 说完这话,年轻男子将酒一提,摇了摇:“还有十几斤,小碗喝的话,那是足够的。” 雷都头等的就是这话,登时对这年轻人印象颇佳。 “敢问公子大名,来日必登门致谢。”雷都头见三人都喝了酒,而且还开封,想必这酒一定没问题了。 “小人姓赵,来日定能相会。告辞了。”赵公子说到这里,拱拱手,很是爽快地坐马车离开。 雷横目送车马远去,一旁阿六道:“这位赵公子,还真的是个爽快人,这一坛酒上百两银子,说送人就送人了。” “天下奇人多,也许是个不差钱的主。反正有酒喝,只管上就是额!”雷横早就等不住了,感觉口水都要喷出来。 阿六有眼力劲,朝着远处喊道:“你们这些蠢材,还不把酒坛子抱过来,十斤酒,这个酒烈得很,每个人都能喝一些,若是不够,一会再喝一些其他的酒。” 这话一出,哪里还有人敢怠慢,当即有人将酒坛子抱过来,放在屋内的桌子上。 雷横一眼望出去,方才那喝过酒的三人,都是面色红润,一副很渴望的样子。 “想必是我多虑了!若是蒙汗药,只怕这会该有反应了。”雷横摇了摇头,觉得自个也是胆子越混越小。 阿六很是殷勤地拿过碗,斟满酒。 方才雷横隔得很远,还没什么感觉,此刻这晶莹的酒水呈现在眼前,浓烈的香气,窜入鼻中。 “这特娘的!这个酒有些门道啊!” 雷横大呼一声,一口入喉,感觉整个人都要叫出声来。 等到酒味彻底消散,雷横才露出震撼之色。 “好酒!这是真的好酒啊!” “能算天下第一吗?”孙三娘端着饭菜上来,还有大肉包子。 “不敢说天下第一,前三是肯定的。”雷横又给自己倒满一碗,“给兄弟们都倒酒!” 孙三娘道:“你们还真是走运气,还要上一些酒吗?” “上!再上了一些寻常价格的酒!”雷横开口说道,他只觉得一股酒劲冲到脑袋,让人情绪都跟着上来。 没一会,这些公人们彻底放下戒备,端起酒杯,喝得无比痛快。 不断有肉包子送上,伴随着好酒陪伴,气氛也是热闹非凡。 喝着喝着,雷横忽而长叹一声。 一旁阿六疑惑道:“雷都头,怎么了?感觉您心情不好。” 雷横放下酒碗,哀伤道:“今日便不该喝这个酒的!” “为何?这可是好酒啊,还是免费的,若是咱们买的话,只怕买不起。”阿六感慨万千说道,这么好的机会,老大怎么还伤春悲秋了? 雷横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这样的好酒以后喝不到了,我该有多痛苦啊!” 阿六:“......” 这....... 阿六感觉自个的脑瓜子,瞬间都要不够用了。 这特娘的总结,简直把他干不会了啊。 事情的本质便是如此,往往很多时候,根本不受控制。 “雷都头,您这个境界实在太高了,高得小人都跟不上了。” “行了!看你马屁都不会拍,真的废物!来来来,最后一口酒了,喝完了,再弄点别的酒漱个口。”雷横骂骂咧咧道。 这么有境界的话,这蠢材阿六,完全听不懂啊。 “怎么样?这个酒劲大得很,莫要贪杯,喝多了容易醉!”孙三娘突然走过来,大声说道。 雷横摸着涨红脸蛋:“喝醉?我这个酒量,如何能醉?” 一旁阿六突然撑着脑袋道:“雷都头,小人怎么觉得,这个酒有些劲道啊!我有些晕,脑子沉得很,哎呀,我要睡会,头太晕了!” 阿六说完这话,噗通趴在着桌子上,睡得跟死猪一样。 “这个废物!喝一点马尿,就这怂样子,这么好的酒,让你给喝了,简直就是坏事。” 雷横呸了一口,一脸不屑,等到刚端起酒杯,他忽而感觉脑子一阵眩晕。 “不好!中计了!” 最后的念头一闪,雷横重重趴在桌子上,犹如一头死猪一样,怎么都没反应了。 唯有孙三娘嘀咕道:“你还说别人死猪,自个也成了死猪!” 她昂起头,环视一圈,发现陆陆续续都有人开始倒下了。 “麻烦是麻烦了点,好在不死人!也还是不错的。”这孙三娘冷笑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凶狠。 这可不是旁人,正是那十字坡母夜叉孙二娘! .......... ------------ 第116章 完了!一切都完了! 孙二娘将腰带猛地一系,给一旁小二递过去一个眼神,这小二不是旁人,正是柳建南。 “这些官爷们,还有些没喝到位啊,给他们倒酒啊,我的好弟弟,傻愣着干嘛?”孙二娘娇滴滴喊道,顾盼之间,泼辣娇媚。 “好嘞!”柳建南提起酒坛,便是哪个还没倒的公人,直接给他们送酒。 等一圈子酒敬完,能喝的,还是不能喝的,纷纷倒下。 唯有坐在牢车中的刘唐,嘴角露出诡异的笑容。 “倒了,又倒了,你们这酒量不行啊!哈哈哈哈!”刘唐轻拍着手,没一会空档,整个酒店门口,这些差役们,全部一个个药翻。 刘唐又惊又喜,又望见马车去而又回,车中走下来两个人。 一人正是赵元武,另一人正是金教头。 “赵公子,哈哈哈哈!你们玩的这一出,还真是厉害啊。” 金辰当即打开牢车,刘唐径直钻出来,又让人把脚上的锁链砍断。 “我便知道,你们会来救我的!晁盖哥哥,吴军师呢?”刘唐激动问道。 “他们还有其他重要事情处理,救你的计策,都是我师父和军师商议的!”赵元武朗声说道。 孙二娘两人也出来,众人见过之后,刘唐问道:“这些人怎么办?不管他们吗?还是都杀了?” 孙二娘哼了一声:“换我以前的脾气去,肯定要一个个做成人肉包子。只是今日不同了。这里面的头头是雷横,他过去跟晁寨主有旧,还是好友,不能伤他的性命。” 刘唐点头道:“雷都头有豪气,若无他的照拂,我在监牢中,怕是要吃不少刑罚。估摸着也是想着过去有旧。这样的汉子,的确不能杀,不过有几个公人,实在不是东西。罢了,以后有机会在教训他们。” 赵元武沉声道:“师父说过了,让我们速速离开,莫要耽误,有什么话回山再说。” 这边一说,那边便有人驱赶马匹过来,众人当即离开此地。 大半个时辰过后,雷横猛地一惊,从睡梦中惊醒。 等他一抬头,发现天边太阳早已落下,暮色正浓。 “糟糕了!”雷横惊呼一声,疾步跑出去,发现囚车中,哪里还有刘唐的踪迹。 “娘的!真的中计了啊!”雷横猛拍大腿,脸色一阵青紫。 雷横转而又是一阵心惊,在众人群中一转。 “奇怪!竟然没有抢夺钱财,也没有谋害性命!”雷横先是一阵疑惑,不过很快便明白了。 “晁盖啊晁盖,我到底是该谢谢你,还是要恨你啊!” 雷横长叹一声,突然一愣,他忽然想到知县相公说的那些话。 “难道他早就知道了?”雷横嘀咕一句,只剩下一阵寒意。 ........ 一处黄沙古道,一行人三十多人,正缓缓而行。 晁盖骑在高头大马上,一旁吴用正蹩脚骑着马儿,好在山中经过训练,不至于狼狈不堪。 一早的晨雾,犹如一缕缕白龙。 “昨夜我想了半夜,实在搞不懂,那宋江最后还是把金条给了那老头。” 林冲呵呵一笑:“莫要纠结这个,人性是复杂的,犹如阴阳两面,有神的仁慈一面,越有魔的邪恶一面。有些人在家中对父母孝顺恭敬,可是到了外面大开杀戒,有些人为了让一个人过的舒坦,就可以劫杀几十人。你说,这样的人,是好人还是坏人呢? 你对一个好人,他会认为你是好人,你对一个不好,他就会觉得你是恶人!再说,好与坏这两个字,本就我们强行赋予含义的词。 你问问刚出生的孩童,他知道什么是好和坏吗?” 这番话的意思有些绕,可是吴用瞬间听懂了。 不知道为何,这样新奇的解释,这是之前很少能够听到的。 不过,晁天王很多时候,他的见识超出太多人的认知。 吴用恭声道:“受教了!” “山中这两个消息,对我们来说极好!后面诸多事情,先劳烦吴先生了。”晁盖嘱咐说道。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吴用一脸激动之色,“着实没有想到啊,山中竟然发现了金矿。这简直就是老天爷保佑,赵元武说,还在他们山庄附近,还发现了火油。感觉上天都在照看我们一样。” “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吴先生,要把握好机会,那个方恒是个人才,我让他制作的东西,你一定要全力支持,那些东西,关系到我梁山生死存亡。”晁盖极其严肃说道。 “此事我明白。孙夫人他们这次回来的正是时候啊。正好可以让他们将白酒售卖。” “不仅是酒的问题,这次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一定要让她在山中等我回来。” 吴用又道:“刚才传来消息,赵元武、孙二娘他们事情办妥了。” “雷横好酒,拿出见南春,他们不想喝都要喝!” “计策一环扣一环,着实精妙。”吴用马上拍马说道。 晁盖哈哈一笑:“那就此告别,我们队伍太大,若是同路而行,反而有风险。” 现在的吴用,在郓城县无数个夜晚之后,终于搞明白很多问题。 他过去的认识肤浅而幼稚,如果说他能够看到十步外,那么晁盖哥哥早就看到了百步之外。 一叶障目之下,他还自诩很有才华,这简直就是贻笑大方。 “我先行回山,按照兄长的指示,尽快将事情处置完毕。”吴用谦逊说道。 “宋江在郓城,我们不好胡乱动手。”晁盖吩咐道,“若是他有心对梁山不利,我们也不能手软。” “有探子来报,说是宋江道我们住的地方查看过,这人还真是敏锐,只怕怀疑到我等头上了。” “无妨!宋江这人心胸狭窄,睚眦必报,此事由阎婆惜而起,便是没有我们,迟早也会伸出祸端来。”晁盖淡淡说道。 对于晁盖而言,水浒传一百零八将,看似前面出现了王伦,还有晁盖等人,本质上都是为了宋江而服务。 整本书都是围绕宋江来写,为了衬托这孝义黑三郎的不凡,又是九天玄女,又是赐予天书,还弄什么天罡地煞,可谓煞费苦心! 纵然如此,依旧无法逃避一个问题! 投降派是没有好下场的! 再厉害的将领,在敌我阵营问题上,一旦走妥协,走投降路线,那么凄惨的命运就注定了。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晁盖根本没有将宋江放在眼中。 哪怕真的有什么神仙赐予宝贝给他,晁盖照样有把握干掉他。 若是他安分守己,那也就罢了,可若是他不知好歹,一心与他为敌,那就怪不得他了。 至于为何与宋江为敌? 因为人会变的啊! 晁盖不过是未雨绸缪而已,总不能将他引上山中,到那个时候,难道要等那莫名其妙一支毒箭吗? 晁盖眼神蓦然一冷,这个眼神刹那变化,全部落在吴用眼中,吓得他一个哆嗦。 太可怕了! 那眼神中的杀意,简直犹如实质一般。 “在郓城,宋江便打算对我与刘唐动手了,只是时机没有到而已。可见此人已将我等视作敌人。” “那就盯紧他,是朋友,我们就好酒好肉招待,可若是敌人,那就用刀枪结果了他!”晁盖说得寒冷,言语之间,冰寒刺骨。 “兄长,宋江做不成押司,还有这么可怕吗?”吴用有些疑惑问道。 “越王勾践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吴用,莫要小看任何人,也不要轻视任何一个人。有时候你也是轻视的那个人,往往才是对你威胁最大的那个人!你知道为什么?”晁盖语重心长说道。 “为何?” “人在没有任何防备的时候,才最容易被偷袭!你轻视的那个人,才是最容易偷袭到你的!”晁盖说完这话,猛地一夹马腹,“驾!” 一支骑士跟随晁盖而走,唯有留下吴用和几名护送骑兵。 晨雾渐渐散开,吴用目送晁盖远去,脑海中还在回忆对方说过的那些话。 “真的是不敢相信啊!这可怕的洞察力!”吴用感慨一句,当即心中昂起万千斗志。 “我要成为山中缺一不可的存在,我不是武夫,也不是智将,唯有做梁山的萧何,我才有一席之地!”吴用眼神瞬间无比坚毅,转而一催马儿,朝着梁山的方向疾驰而去。 晁盖顺着大道,行走二十多里路,眼瞅着远方一处集镇。 “正好过去找个酒家吃点东西!” 正想的空档,忽而身后一队人马疾驰而过。 晁盖定睛一瞧,都是一群披着轻甲的武夫,人数在十几人左右。 这些人呼啸从晁盖身旁穿行而过,眼见走得远了。 不知怎地,那领队猛地调转马匹,竟又朝着晁盖这边狂冲而来。 晁盖一旁的亲兵赶忙道:“大当家的,莫不是行踪暴露了?” “那不至于,真的是追兵,不会这么少的人!” 果然,那领头的一个年轻男子,眼瞅着快要冲到跟前,猛地一把拉住缰绳:“可是托塔天王晁盖?” 此话一出,晁盖左右亲卫,纷纷露出紧张之色。 唯有晁盖不慌不忙道:“不错!在下正是东溪村晁盖,敢问这位将军高姓大名!” 年轻男子大笑一声:“我就说看着眼熟,正好过来问问,在下清风寨副知寨花荣,早就听闻晁盖哥哥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欢喜!” 晁盖一听这话,又惊又喜! 竟然是小李广花荣! 当真是天助我也! .......... ------------ 第117章 人生寂寞如雪啊! 若说花荣,晁盖心情复杂至极,感慨良多。 原著当中,晁盖死得不明不白,有极大的可能便是这花荣下的黑手。 当初晁盖与花荣在梁山,也有过不愉快经历。 从很多方面来说,这两个人在原著当中,相处地并不愉快。 当然,这些都是原著当中的剧情,可是换做现在,晁盖反而很兴奋,能够在这里遇见花荣,毫不夸张的说,便是他晁盖的气运加持,便是那宋江,都比不过自己! 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宋江当初最大的依仗,一个是李逵,另一个是便是花荣,花荣算是又送人,又送钱,可谓最原始的天使投资,完全就是无条件信任! 再就是王英为首的一帮死忠,然后依靠着这群人,一步步在梁山做大。 毫不夸张地说,如果宋江没有花荣,就像是被人砍断了一条手臂,实力会大打折扣,而且很多事情都无法做到。 然而,现在这人居然让晁盖遇到,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不管如何,这样的猛将,晁盖断然不会放他离开,纵然使出任何手段,都要让此人为自己所用! 这样的神射手,往往能够在战场上一箭改变局势,这可是重磅武器。 只见花荣骑在马上,披着轻甲,生得一双俊目,齿白唇红,眉飞入鬓,细腰乍臂,银盔银甲,善骑烈马。 原著当中,极赞花荣,称其能开硬弓,被比作西汉“飞将军”李广,人称“小李广”,因善使银枪,又称“银枪手”。 花荣百步穿杨神臂健,弓开秋月分明,雕翎箭发迸寒星。人称小李广,将种是花荣。 长得帅,武艺强,箭法好,年纪轻轻,这样的英豪,只要是人瞧见,都会欢喜不已。 原著当中,花荣作为梁山一百零八将之一,在梁山好汉英雄中排行第九,为马军八骠骑兼先锋使之首,上应天英星,可谓威名赫赫。 原是清风寨副知寨,使一杆银枪,一张弓射遍天下无敌手,后面跟随宋江上得梁山,受朝廷招抚后,在对辽国、方腊战役中屡立奇功,只是等宋江被高俅等害死后,与吴用一同在宋江墓前自缢身亡。 要知这花荣,也算是一等一的本分人,看重宋江,便真的托付人家性命,就是连自家妹妹,也一并送出去,嫁给秦明,只是为了让兄长宋江弥补之前过错。 如今想来,那宋江的秉性,属实配不上花荣啊。 一念至此,晁盖大笑一声,拱手道:“素闻花知寨大名,不想今日得以一见,只是晁某乡野村夫,不知花知寨从哪里知道我的事情。” 花荣翻身下马,拱手道:“听闻兄长劫持生辰纲,独闯京师救林教头,已是天下震动,着实大英豪!还受小人一拜。” 晁盖大喜过望,没想到积累声望还有这等好处啊。 一次营救林冲,算是天下出了大名,这等兄弟之情,可谓让无数英豪为之称赞。 现在想来,的确凶险,不过回报着实丰厚。 现在花荣主动示好,简直就是求之不得的好事。 这么一想后,晁盖紧随翻身下马,这清风寨乃是官府的军寨,作为驻军所在,在宋朝记载当中,这知寨并不是正式官名,而是看作宋朝巡检的官员。 一般来说,像这种军寨,分为文知寨,还有武知寨。 宋朝立国,一直重文轻武,哪怕是同级的文武官员,那地位也比不过文官。 晁盖疾步上前,双手轻拍花荣双肩:“我与兄弟虽是第一次见,但是一见如故,犹如相熟一样,前面有个集镇,不如我们兄弟两个,前去痛饮一番,畅谈人生志向?” 花荣大喜:“小弟正有此意,此番兄长下山,正好让花荣做一回主人,请!” 两人客套一阵,当即上马,便两队人马合一,直接进了这座集镇。 这镇子并不是县城,也没什么城墙,只有外围用黄土垒砌高墙,算作界限。 众人入了城,花荣驾轻熟路,寻一处酒店道:“这家店酒肉不错,我等便在这里吃一顿,兄长请!” “好!恭敬不如从命,一起!”晁盖也不客套。 花荣走进酒店刹那,扭头一瞥,像是查看周围情况,转而对小二喊道:“所有的马儿,用上好的草料,不要怠慢了。” 小二赶忙点头:“花知寨尽管放心,小人这点规矩还是晓得的。不过,这些客人的马儿也一同喂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花荣瞪了一眼,“好好喂,一会赏钱不会少了你的。” 小二欢喜不已,连忙称是,自去忙了。 花荣一到店中,一个矮胖的掌柜急忙走出,堆着笑道:“好久不见花知寨,今日知寨光临,正是蓬荜生辉。” “卢掌柜,你这生意越发是好了,楼上那间最好的雅间还在吗?”花荣高声问道。 卢掌柜点头哈腰道:“在地,诸位爷只管上楼。” “好!好酒好菜,按照以前的那个标准,都给我上齐,酒要最好的,莫要跌份。今日我有重要的客人。”花荣豪爽说道。 “您就放心吧!今日定让知寨放心满意。” “等一下!掌柜的,这二楼的最好的包厢我要了!”正在这时候,一群人从殿外走进来。 浩浩荡荡,瞅着有二十多人。 领头一个年轻男子,瞧着二十岁出头,穿着华贵的绸缎衣衫,腰间挂着一个玉做小兔子。 年轻男子面白无须,头发打理得极为齐整,相貌普通,可是一双眼睛,犹如狐狸,看人的眼神,总觉得阴沉沉的。 在他的一旁,还站着一个俏丽的女子,这女子浓妆艳抹,无法判断年龄,唯有面容颇为姣好,她手中捏着一把扇子,时不时给自己扇着风。 卢掌柜打量来人,登时好言道:“哎呀,这位公子啊,实在不巧啊,这个包厢已定下来了,楼上还有别的雅间,不如公子换一个?” 年轻男子哼了一声:“卢掌柜,上个月我来你这里吃酒,你怕是忘了。你楼上雅间,也就那间最大,还能够望见整个集镇的风景,别的雅间,能坐下我们这么多人吗?” 卢掌柜苦笑道;“哎呀,吴公子啊,您说的有道理,可是这雅间被这位公子先订了,小人也做不得主啊。” 吴公子一听这话,冷笑一声:“做生意的就是奸猾,便是不敢得罪人。罢了,你是老板,我们都是客人,你的确不好两边得罪。那这得罪的人事情,便交给我吧。” 说完这话,吴公子大咧咧上前道:“我叫吴兴旺,这楼上的包厢我看上了,把让我给我吧!我给你们补偿五两银子。” 花荣与晁盖对视一眼,花荣轻蔑一笑:“这五两银子你留着买菜吃吧!我们人也很多,不缺你这钱点!” 说完这话,花荣便要上楼。 “站住!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吴兴旺怒气勃然地喊道,“今日我请了青州头牌在这里游玩,不要坏了老子的兴致!给你们十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晁盖眉头一皱,冷冷道:“一边玩去,不要打搅我们吃酒。” 吴兴旺面色狂变:“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给你们脸,你们不要,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花荣今日心情大好,好不容易见到晁盖,正要把酒言欢,现在被这小子坏了好事,登时脸色非常不善:“吴公子,你再胡言乱语,我也就不客气了!” 两拨人马对峙,都是一个比一个强硬,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这下子可把卢掌柜吓得不轻,要是两伙人打起来,他这家店岂不会要拆成渣渣? “诸位公子,诸位爷爷,你们莫要吵了,便是给小人一分面子,各自退让一步便是?” 吴公子正在心头火起,这掌柜又来搅和,他也不废话,径直走过去,一把张扇过去,打得卢掌柜一个趔趄,脑袋一下子磕在一旁的柜台尖角上,登时磕破了脑袋。 鲜血顺着半边脑袋,呼啦啦地往下流,半边脸一下子血刺啦糊,瞧着怕人极了。 “我姐夫是青州知府相公慕容彦达,今日你们敢跟我作对,回头让你们吃不掉兜着走!”吴公子大叫一声,眼神无比邪恶。 一旁女郎登时露出崇拜之色:“吴公子好威风!奴家好喜欢。” 花荣脸色剧变,脸上肌肉微微一抽,他千思万想,没想到这纨绔子弟还有这么大的背景,当即上不得上,下又不得下。 他一个副知寨,听着威风,可是对上青州知府慕容彦达,那真的连屁都不是了。 不但如此,那慕容彦达的妹妹还是当今天子身边的宠妃。 这可是真正的皇亲国戚啊! 要是得罪此人,只怕他这知寨也到头了。 可是晁盖在侧,花荣岂会是服软的性子。 “慕容相公,乃是一州父母官,他为人清廉,公正执法。你这人跋扈嚣张,蛮横不讲理,出门便打着慕容知府名号,分明是在败坏他的名声!依我看,你纯粹就是假的!” 不等花荣说话,晁盖浑水摸鱼道,笑容一下子变得非常诡异。 吴兴隆先是昂起头,听旁人夸赞自家姐夫,感觉颇为有面子,哪知道后面话一出,他脸色登时大变! 他刚才的确在以势压人,结果他们说自己不是慕容知府的小舅子。 这特娘的怎么证明? 我证明我自己? “谁敢假扮慕容知府的小舅子?我从青州来,我姐夫就是慕容彦达!”吴兴隆大怒说道。 花荣瞬间反应过来,暗中感叹晁寨主急智,他顺势道:“那你怎么证明?” 吴兴隆再次懵逼! 怎么证明? 这小子脑子都是空白,刹那之间便掉入自证陷阱。 晁盖大笑道:“花兄弟,你是官府的人,莫要出手,省得回头坏了你的名声。这样的小子,若是胡乱,一会让我来给他们一点教训。” “这个.....”花荣羞愧说道。 “莫要再说,我山野中人,自由自在,无须担忧。”晁盖顺势走下楼梯,左右亲卫早就站在厅堂当中。 “我.....我......我就是啊,我要证明什么王八蛋!凭什么让我证明!”吴兴隆呆滞六七个呼吸后,终于恼羞成怒,“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打!这帮家伙敢怀疑老子,我看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全部给我打一顿!这个雅间,老子是要定了。” 这一声吼,左右豪奴们,摩拳擦掌,嗷嗷叫着,朝着晁盖等人冲去。 可惜这些随从,平时欺负欺负百姓还可以,遇到晁盖这帮杀人的狠人,那就是老鼠见了猫! 梁山亲卫一拳一个,短短几秒钟时间,只听到一阵惨叫,这群豪奴全部躺在地上哀嚎! 吴公子目瞪口呆,怎么回事? 一个照面,怎么都废了?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兴隆大惊失色,朝着晁盖喊道。 晁盖微微一笑,一步步走过去:“我是谁不要紧,问题能够教训你这个冒牌货。” 吴兴隆气急败坏地道:“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不是冒牌的,我是真的!喂喂喂喂,你干什么?你不要过来啊。” 晁盖一巴掌甩过去,打得吴兴隆脑袋一抽,这巨大的力量之下,让他哇的一声惨叫,登时一颗牙齿飞出。 “慕容知府公正严明,怎么会有你这种欺行霸市的小舅子呢!今日我就替他教训教训你!好让你知道,以后当冒牌货,那是下场很惨的。”晁盖憋着笑,抬起一脚踹去。 “啊!我不是冒牌货啊!你要怎么相信我啊!” 吴兴隆疼得眼泪鼻涕横流,模样凄惨至极,这几年他养尊处优,走到哪里,都是趾高气扬。 青州城,他是横着走,只要报出姐夫的名号,在放肆的人,都会变成乖巧的小绵羊! 为什么? 在这里,这个满脸胡子的混账,他怎么不怕我姐夫? 等一下? 这个人的相貌,怎么瞧着有些眼熟? 吴兴隆浑身在颤抖,他那几乎宕机的大脑,好像顿悟到什么奥义一样。 然而,很快那个恐怖的男人,又要做出攻击的姿态。 吴兴隆吓得都要尿了:“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什么小舅子,饶了我吧!大哥,大爷,神仙,你不要打我了!” 晁盖咧嘴一笑:“本来想给你最后一击,让你酣睡十分钟。你小子还算聪明。不过.....我要告诉你一个道理。” “道理?什么道理?”吴兴隆吓得瑟瑟发抖。 晁盖弯下腰,用极为恐怖的眼神道:“我跟别人不一样,我喜欢给别人一次机会。可如果你回去还想着报复,你知道我会做什么吗?” 吴兴隆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怎么跟魔鬼一样啊! 这眼神一瞪,吴兴隆感觉自己会被杀掉啊。 真的会被杀掉啊! “做.....你要做什么?”吴兴隆都要哭了! “你若敢来报复,我会杀你全家!” .......... ------------ 第118章 杀人诛心!报复回来! 中国人复仇的最高礼仪,那就是一句话: “杀你全家!” 这几乎是对仇恨最强烈的反应! 吴兴隆浑身一抖,他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我不会,只要大哥饶了我,我马上滚,从今往后,有您的地方,我绝不敢来!” “上次有个人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回头就喊了很多人来砍我!你知道他们的下场吗?”晁盖淡淡说道。 “什么?”吴兴隆一直处于懵的状态。 这位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哪里体会过死亡逼近的压迫呢? “我把他们的头,一个个都砍了下来!”晁盖很平静的说道,顺势在吴兴隆的脖颈摸了一下,“我这个人愿意给人机会,你也不例外。当然,这也有例外,那就是我心情不好的时候。” “那您饶了我吧!我求求你,你现在心情好点了吗?”吴兴隆的裤裆一阵温热,然后地面直接流淌出一滩黄色液体。 “咦!这没种的东西,居然尿了!”不远处花荣瞧见,讥讽一声。 晁盖往后退了一步,嗤笑道:“年轻人的胆量真是不行啊!滚吧!记住我说的话,如果敢报复回来,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 “小的知道了!谢大哥,我谢谢你们!” 不知道为何,吴兴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眼前这个一脸胡子的壮汉,他真的会杀人。 不是哄骗,也不是什么吹牛,而是现实如此。 一听到小命得救,他想都没想,连滚带爬,拼了老命逃跑。 地上的豪奴们,也一个个挣扎起身,也紧随其后,一会便没了踪影。 花荣一脸愧疚道:“劳烦兄长出力,实在是惭愧。” 晁盖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离开这里。” 花荣想了想:“不错,还是先走为妙!” 晁盖看了一眼倒霉的掌柜,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道:“去看看大夫!” 掌柜一愣,继而哭道:“多谢客官,谢谢您了!” 这一个小小举动,落在花荣眼中,却让他百感交集。 对小人物的怜悯之心,乃是很多人物都不具备的。 然而,这位晁盖哥哥却展现了超乎寻常的耐心,不止如此,还有一种叫做细微的洞察力。 这样的小细节,居然都被他掌握! “这是个人物!”花荣心中赞叹,他又将草料钱给了。 众人也不耽误,纷纷骑马而走,直接出了集镇,朝着另一处狂奔而去。 这一走,大概有二十里地,寻到一处路边开的酒店,当即便寻了老板,在门口置放桌子。 花荣又点了鸡肉、羊肉,然后正要喝酒,晁盖道:“这里的酒就不用了,尝尝我的酒!” 花荣眼睛一亮,发现一旁亲卫提过来一个酒袋子。 “这是山中新酿的酒,比较烈,你尝尝试试,莫要贪杯,一会我们还有重要事情。”晁盖笑着给他倒酒。 花荣起初不以为然,等看到白色的酒水在酒杯中旋转,浓烈的香气扑鼻而来,他登时发现不对了! 花荣端起酒杯,先闻了一下,只觉得香气沁人心脾,然后吃了一口。 “嘶!这酒当真好烈,犹如烈马一般!不过我花荣最喜好降服烈马,便是这烈酒也是一样。”花荣大笑一声。 “喜欢就好,有些人对这种烈酒,也不一定适应。”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吃得畅快,晁盖将前后之事,说给花荣听,只把花荣听得热血沸腾。 “兄长气魄雄浑,往后必有一番大作为,花荣恨不得舍了这鸟知寨,跟随哥哥厮杀。”花荣一阵热血沸腾。 “我听闻你与宋押司相熟?”晁盖试探问道。 “不错,我与他过去有些交情。” 晁盖又将刘唐被关押,宋江泾渭分明的做法说来,只听得花荣眉头直皱。 “江湖都说宋押司乃是及时雨,更是孝义黑三郎。没想到兄长做了山贼,竟是翻脸无情,实在让我意外得很啊,看来知人知面不知心,着实还得预防一二。”花荣感慨说道。 晁盖道:“也许有他的难言之隐吧,毕竟彼此都有各自道路,他这么做,也有他的苦衷。” “只是太过无情了一些!”花荣很是失望。 “花荣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此番下山匆忙,也没有准备什么礼物。”晁盖一抬手,早就准备妥当的亲卫,提过来一把短刀。 “这把刀一直伴随我左右,护持我安危,今日权当礼物,送兄弟,希望在以后的日子中,这把刀能够护持兄弟安全!”晁盖将短刀一递,很诚恳的道,“我那还有一袋子酒,你一并带走,另外这里是有一百两金条,有什么喜欢的,只管去买。” 花荣大惊失色,赶忙起身道:“兄长,岂能如此!无功不受禄,今日那吴兴隆惹事,若不是哥哥机智,这会只怕惹出麻烦了。我哪有资格还收这些礼物,受之有愧,实在是受之有愧啊。” 晁盖轻拍大腿,笑着说道:“花荣兄弟,你我一见如故,我把你看作亲弟弟一样!我作为兄长,给亲兄弟送些防身的武器,开销的金银,难道不可以吗?” “这......”花荣一下子愣住了,这问题一出,完全无法推辞啊。 “还是说,花荣兄弟看不起我这个山贼哥哥?”晁盖微微一笑,调侃说道。 花荣大急:“兄长在我心中,乃是一等一的豪杰,光明磊落,爱憎分明!哥哥既然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花荣站起身,亲手将短刀、见南春酒、金条一一收好,让左右心腹收好。 “这样才对,只管安心收好!今日那吴兴隆,换做平日,我肯定要全部杀光,因为有你在的缘故,我若是开了杀戒,对你有不利影响,方才饶恕他的性命。” 晁盖耐性解释说道,杀人简单,善后麻烦。 若是晁盖路上碰到,杀了也就杀了,便是慕容彦达知道,他也无所谓。 花荣还有职务在身,晁盖自然要为他着想。 花荣听得心头暖洋洋的:“兄长顾全大局,未雨绸缪,实在是为小弟考虑周全!往后哥哥有任何事情,只要用得上小弟的地方,只管告诉我一声,花荣定来相助!” 晁盖一听这话,大喜道:“好兄弟!来!我们吃酒!” 花荣也是开心至极:“我敬哥哥!” ........... 集镇之外,一家客栈。 苟且偷生的吴兴隆瘫倒在地上,周围都是他的亲随,便是那个头牌女子,此刻也是花容失色。 “混账!你们这群废物!” ................ ------------ 第119章 一群废物!那个人是晁盖! “废物!一个个都是废物!平常好酒好肉养着你们,出门竟然连几个人都打不过,还害得老子丢尽脸面!可恶!实在是可恶!” 吴兴隆面目狰狞,此刻他感觉无比耻辱,还有深深的恐惧。 那个络腮胡男人的恐怖,让他发自内心的颤抖。 一旁女郎提醒道:“吴公子,年轻男子只怕是军中之人,至于那大胡子的男子,怎么感觉有些眼熟呢,奴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吴兴隆一听这话,反手一巴掌甩在她的脸蛋上:“贱人,都怪你!若不是你吵着来这里游玩,岂会惹出这等事来!老子的牙啊!刚才你跑得比兔子还快,臭娘们,老子打死你,打死你这个贱货。” 吴兴隆憋了一肚子怨气,当即拿来马鞭,便是一顿好打。 女郎猝不及防,被打得惨叫连连。 吴兴隆一直将女郎打得半死,浑身大汗淋漓,这才感觉那种怒火,终于宣泄不少。 一名豪奴鼓起勇气道:“吴公子,那络腮胡子的男子,好像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名为晁盖,听说是梁山的寨主!这人悬赏最近又提高了,一万两黄金,只要拿下他的人头,还能官升五品呢。这家伙不在梁山呆着,居然大摇大摆地下山招摇,这是取死之道啊。” “什么?他是晁盖?我就说那个人为啥这么熟悉。该死的山贼!真的是该死啊!”吴兴隆露出恶狠狠的神色,“这家伙的胆子好大,明明是贼,却还敢堂而皇之下山,实在是放肆!不行,我要报复回去,否则的话,等我回到青州,只怕每天都会做噩梦。” “公子,这样的人,莫要放过,若是拿下,便是立下大功啊!不但如此,还能帮助老爷立下大功!”豪奴提议说道。 吴兴隆不置可否,冷哼一声道:“人家悬赏万两,官升五品,怎么到现在还没被抓住?说明这厮一定是个有本事的。别说去抓人,到时候人没拿下,咱们还丢了性命。” 豪奴道:“公子,咱们不用急着出面,这附近就有老爷的巡查兵营,咱们可以去请他出面。这晁盖即便走远,也不会太远。咱们一路追过去,几百人杀几十人,那也是手到擒来。” 吴兴隆没有搭话,而是想着那厮威胁他的那些话。 “杀你全家!” 娘的! 吴兴隆有些怂,可是摸了摸脸,这脸蛋吃了一巴掌,此刻肿的跟馒头一样,最关键一颗牙也掉了! “晁盖!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吴兴隆咬牙切齿,还是被愤怒冲昏头脑,“他只有一个头,两只手,只要想到一个周全的办法!不一定需要我全力出手,他们人马不多,一定会有办法。” 正在这时,又有一名豪奴小跑进屋:“公子,那白面男子的身份确定了。” “说!那厮是什么来头?”吴兴隆侧着身子,目光盯着地上的女郎,莫名感觉有些兴奋。 “听那掌柜说,那厮是清风寨的副知寨,名唤小李广花荣,擅使一把弓箭,在寨子中武艺甚好。” 吴兴隆脸色一变:“清风寨,我听说过,一个地方寨子,狗屎不如的小官,不,连正儿八经的官都不算!便是这样的人,也敢与我叫嚣!哼哼,狗一样的东西,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一旁豪奴添油加醋道:“公子,花荣与晁盖,一个是官,一个是贼,现在官匪勾结,简直是胆大妄为!这样的人,岂能留着?便是咱们不处置,只要报送到官府,他这个知寨绝对做不成了。” 吴兴隆一拍大腿:“对啊!这花荣知法犯法,这两个人都该死!杀了他们,那就是为国除害。” 一念至此,吴兴隆站起身,一步步逼近女郎,将她提起,猛地捏住下巴:“下次老子如果倒霉,你要是再赶跑,我便剥了你的皮,信不信?” “信!奴知道了,奴再也不敢了。”原本貌美的女郎,此刻满脸鞭痕,可谓凄惨至极。 “很好!很好,这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是我最喜欢的样子,保持住!来.....给爷笑一个!”吴兴隆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眼神凶狠得犹如怪物。 女郎吓得瑟瑟发抖,眼泪在眼眶中不断颤动。 到这个时候,他根本不敢胡乱说不。 这个公子哥的脾气她是知道的,若是惹怒了他,下场一定很惨。 女郎努力的做出笑脸模样,可是脸上却又是惊恐害怕的样子。 这两种相反的情绪对冲在一起,看起来颇为诡异。 “好!非常好!这个表情实在是太棒了!老子很喜欢,对,保持住,特娘的,怎么又不笑了?”吴兴隆猛的一巴掌抽过去,瞬间将女郎打趴下! “吴公子,求求你,饶了小女子吧!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女郎懊悔不迭,知道这么倒霉,刚才就不该逃跑的。 现在直接成为吴兴隆的出气筒,女郎肠子都要悔青了。 “饶了你?只是让你笑一笑,你怎么就哭了呢?起来吧!今晚陪好本公子,明天就让你回家!”吴兴隆哈哈大笑,径自出门。 当他走到屋外,没一会,远处便有一支百人骑兵策马而来。 吴兴隆嘴角一咧:“晁盖,花荣,我要让你们全部下地狱!” ............. 乡野酒店。 晁盖喝完最后一口酒:“贤弟,你我一见倾心,不如结拜为兄弟,往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意下如何?” 花荣大喜:“小弟正有此意,还真是心有灵犀。” 晁盖急忙起身,拉着花荣,一同向东方叩拜,又是同饮一杯酒后,两人同时大笑。 “时间不早,贤弟还是早些回清风寨,这段日子小心一些,若是吴兴隆对你不利,及时告知于我。”晁盖不放心地说道。 “无妨!那厮胆小如鼠,想必没有那个胆量,我这会也不急,不如随哥哥同行,等将兄长送到水泊之外,我再行回返便是。”花荣开心说道,“只要跟兄长在一起,便不会感觉烦恼,心情也是极好。” “没想到我还有这个功效,那就一起走走吧。” 花荣道:“这些甲兵都是我的心腹,不会胡言乱语,你们人数太少,有我护送,安全一些。” 晁盖点点头,他没有多言,其实在另一条道上,刘黑子、赵元武还有一部兵马,一直在暗处偷偷护卫,就是为了防止万一。 一行人也不含糊,当即兵马合一,朝着梁山而去。 当夜安营扎寨,第二日一早又加紧赶路,这一走又是大半日,正好穿过一座山谷。 “想必到日落,就能抵达山中。” 正说的刹那,忽而前方道路一阵响动,突然窜出一群人来。 “晁盖,花荣,你们来得也太晚了!老子在这里等得都腻歪了!” 此话一出,登时道路两侧涌出一群人。 这些人披坚执锐,一看就是职业军人。 那领头之人,身着轻甲,一双眼睛,犹如在喷火。 晁盖定睛一瞧,勒住缰绳,大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吴公子。怎么?不回家找妈妈,在这里等我做什么?难道说,那天揍你一顿,你觉得不过瘾?还想再来一遍?” 领头年轻男子,正是吴兴隆,他半边脸还留着掌印的痕迹,此刻脸色发青道:“晁盖,你这个逆贼,今日我要取你的狗命!” 晁盖冷冷道:“吴公子,看来昨日我说的话,你没有记在心中啊。我说过,会给你一次机会,可惜你不珍惜。” “珍惜你个头啊!你连官军都敢杀,便是反贼,人人得而诛之,还有花荣你这个混账,身为朝廷知寨,居然跟山贼狼狈为奸,等我一会将你一并拿下,押解到青州去!”吴兴隆得意洋洋说道。 晁盖与花荣对视一眼,道:“贤弟,终究是拖累了你!不如这样,我在这里抵挡,你先走一步。” “哈哈哈哈哈!兄长这是什么话?这小子不知死活,这会碰到了,正好一并解决了,若是放过他,往后才是麻烦!”花荣跃跃欲试,事到如今,他也无所谓了。 “好!那就一并杀了!”晁盖大吼一声。 对面吴兴隆嘲讽道:“我看你是傻了!我这有一百多人,你们加起来不过三十人,一个冲锋就能全部干掉!晁盖、花荣,我劝你们现在下马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们不死,若是不从,一会就是人头落地。” 晁盖淡淡道:“这吴兴隆饶他一命,可惜他不珍惜!” “一会看我将他一箭射死!”花荣跃跃欲试道。 “素闻花荣兄弟神射无双,今日正好有此机会,正好让为兄开开眼界。”晁盖朗声说道。 “兄长只管放心,莫说他们一百人,便是两百人,我花荣也不惧分毫。” 官军那一头,此刻涌出一个黑脸将官,膀大腰圆,一看就是练家子。 “晁盖,你好生的大胆!不在山中待着,居然敢下山放肆。今日便宜了我汤麻子!”这官军头目大声说道, 晁盖嗤笑一声:“瞧你黑不溜秋,难不成刚从煤炭堆里面爬出来的?” 汤麻子勃然大怒,厉声道:“我汤麻子从军十几年,什么硬仗没见过?眼下还敢打伤吴公子,你今天便是插翅也难飞!” “还废话什么!冲过去把他们全宰了!我要割了晁盖的狗头!”吴兴隆气鼓鼓地说道。 他瞪着一双蛤蟆眼睛,想到这个家伙带给他的耻辱,莫名的生出一种怨恨,恨不得将晁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花荣道:“哥哥,一会一波冲锋,看我冲垮他们!” 哪知道晁盖摇了摇头:“不用这么麻烦。” “嗯?兄长的意思?难道要撤?”花荣有些懵了,他感觉自个有些跟不上节奏了! 不去冲锋,又如何取胜? 若是后撤,那又能跑到哪里? 这里距离梁山水泊还有一段距离,总不能有援军吧? 这荒郊野岭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动刀动枪,终究会有伤亡,若是能够不战而胜,乃是上上之策。”晁盖一本正经说道。 至于对面的官军,此刻开始排列阵型,不断地嘶吼,还有叫骂声,不断在山谷中回荡。 “兄长,他们只怕要冲锋了!我们也该做准备了。”花荣整个人都开始紧张,战场形势一触即发,若是准备不足,胜败都是刹那之间。 “我们就在这里等着,看他们冲过来就行!他们过不来的。”晁盖淡淡说道。 花荣:“......” 什么? 花荣的脑袋歪了歪,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换做其他人这么说,花荣估计会一脚踹过去,骂他脑袋有屎! “可是.....”花荣迟疑问道。 晁盖目视前方,沉声道:“贤弟,你相信我吗?我自从东溪村逃亡,被人追杀,一路砍杀几十人,火并五百官军,铲除二牛山山贼,彻底击败何涛千人之军。事到如今,区区百人小队,你觉得会有什么问题吗?” 花荣听得热血沸腾,可还是道:“兄长说的,我都明白。可是什么都不做,又怎么赢?” “当然用计谋!”晁盖理所当然说道。 这神秘莫测的话语,落在花荣心头,猛地一震! 事到如今,他依旧看看不透,晁盖哥哥到底会怎么做! “好!哥哥说怎么做,我怎么做便是!”花荣咬着牙,猛地下定决心。 他做了两方面的打算,如果真的胜利了,那就是晁盖哥哥有什么神奇手段。 如果眼瞅着要失败,那就第一时间带着晁盖哥哥逃命! 晁盖策马上前,高声喊道:“吴兴隆,现在跪下认错,我还会饶恕你!当然了,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吴兴隆瞪圆眼睛,环顾左右一圈,哈哈大笑道:“简直是笑话啊!这个晁盖是个疯子吧?死透临头,居然还说这种话!” 汤麻子也道:“晁盖,你就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这话一出,官军的骑兵开始冲锋! 一百多骑兵结成数排冲锋,带给人的压迫还是非常强的,战马嘶鸣,骑士嘶吼的声音越发响亮。 轰隆隆的马蹄声,越来越大,官军手中的长枪,开始提起,一个冲锋而起,场面极为骇人。 眼瞅着越来越近,花荣一会看战场,一会看晁盖,最终忍不住道:“哥哥,我们该做什么?” 晁盖依旧道:“看着就行,他们过不来!” 花荣登时大急道:“哥哥,再不冲锋的话,我们就没有机会了!要么后撤吧!骑兵的冲击力非常强,我们在这里什么都不做,一会全不会成为靶子啊!” “轮不到我们冲锋!”晁盖老神在在的说道。 至于远处的吴兴隆,发出疯狂的大笑:“这个废物一样的晁盖,他一定是傻了吧?犹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他们居然什么都不做!” 汤麻子也兴奋地道:“他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也许吓得双腿发软,这个被吹嘘战无不胜的家伙,显然被夸大了!吴公子,咱们这次要立下大功了!”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我要抓活的,那样的话,我会天天折磨他,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苍天啊,光是想一想那种感觉,我都会感觉全身发抖!” “冲冲冲!” “冲啊!” “拿下晁盖,升官发财!” 汤麻子兴奋得满脸通红,大喊道:“拿下晁盖,每个人奖赏五贯钱!” 将士们全部兴奋了,仿若远处的晁盖瞬间变成一头大肥羊! 千钧一发之间,远处那个呆滞不动的晁盖,猛地抬起手,然后握紧成拳头! “他要做什么?!”汤麻子直觉告诉他,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吴兴隆轻蔑道:“他在等死!” 然而,这个动作刚出现的刹那,突然山谷两侧,陡然窜出无数的弓箭手! “放箭!放箭!” ........................... ------------ 第120章 机会给过你了!你把握不住啊! 犹如神兵天降,山谷两侧,居然同时涌出一群弓箭手! 最关键这帮人手持的都是重弓,配着的都是重箭,在那可怕的号令声中。 两侧的箭矢,瞬间化作倾盆大雨,朝着沿途而过的官军一阵猛烈的侵袭! “扑簌簌!” “啊!有埋伏!” “中计了!” “不要挤在一起啊!” “分散!分散!” “盾牌呢?” “散开!都他娘得给我散开!” ........ 刹那之间,原本兴奋前冲的官军,瞬间人仰马翻,骑兵外翼骑兵,那都是穿着皮甲,此刻哪里经得住重箭的爆射! 不断有人中箭落马,刚听到有人惨叫一声,然后刚一落地,后面的马儿便狠狠踩踏上去,登时发出骨头破碎的声响。 那骑士连大喊大叫的机会都没有,便彻底失去性命,可怕的闷响声,落在吴兴隆的耳中,犹如常吃的西瓜,被人一拳打爆的感觉! “怎么会这样?!”吴兴隆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散开,此刻直接扭转为恐惧。 他原本只是想来捡漏,顺带立下大功! 可是这漫天飞舞的箭矢,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我不要死啊!不要射我!呜呜呜呜!”吴兴隆死死地抱住马头,哭嚎喊道。 汤麻子喊道:“不要慌,继续冲!眼下唯有继续冲,擒贼先擒王,拿下晁盖,咱们还能赢!” “不错!还能赢!唐大人,赶紧冲啊!给我砍死晁盖,这个狡猾的浑蛋!我恨死他了。”吴兴隆瞪圆眼睛,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吼声,他一把扯出腰间长剑,哇哇乱叫。 也不知道是恐惧之后的癫狂,还是癫狂之后的挣扎。 不断有官军落马,然而这群官兵么有彻底崩溃,依旧朝着晁盖的方向冲锋! “不错!那汤麻子是个合格的武将!可惜了,他跟错了人!”晁盖扭过头,“花荣兄弟,我知道你箭法无双,只要你一箭能射死汤麻子,那官军阵型必定大乱,到时我等就能反杀了。” 花荣早就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想到,这座山谷两侧,居然有这么多的伏兵! 这么说来,晁盖名面上一群人,还有一群人在暗地里面行走。 还真是强中自有强中手,只怕汤麻子都没想到。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样的事情,居然发生在自己跟前。 怪不得晁盖哥哥闲庭信步,毫不惊慌,原来是以自己为诱饵,完成致命一击! 高明! 当真是高明啊! 最关键,还是晁盖哥哥从始至终,信息保密极为妥当。 花荣也不含糊,弯弓搭箭,腰马合一,深吸一口气,所谓满弓如月,刹那之间,人马合一! 花荣的俊秀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去!” 花荣一声爆喝,弓弦发出“啪”的声响。 下一刻,箭矢破空而去,发出呼啸之音。 汤麻子警惕得很,花荣刚弯弓搭箭,他就全身紧绷,想都没想,身子一歪。 “啊!” 纵然如此,花荣早有所料,长箭稍有偏转,竟直接射中汤麻子的臂膀。 那一头,晁盖没有半分犹豫,几乎是汤麻子中箭的刹那,晁盖同样弯弓搭箭,短暂的瞄准之后,猛地一箭射出! “嗡!” 弓弦急速颤抖,长箭如电! 刹那之间,汤麻子惨叫一声,箭矢从他脖颈穿透而过,鲜血登时汩汩而流。 汤麻子手中长枪脱手,他双手下意识按住脖颈,想要止住流血,可是徒劳地按压两下之后,他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 可是唯有呼哧的声响,其他什么都做不了。 那庞大的身躯,一阵阵摇晃,最终跌落马下! 官兵一见主将战死,登时士气大乱,犹如洪水泄堤,变得无比混乱。 “对面有神射手!不能冲了!” “逃命啊!” “主将都死了,再不逃命,咱们也得死!” ........ 士气崩溃,官军哪里还有冲锋的念头,纷纷调转马儿,朝着相反的方向乱冲。 吴兴隆瞪着眼睛,打死都搞不明白,形势怎么瞬间逆转了。 这怎么可能呢? “为什么?!”吴兴隆大吼一声,猛地扭头一看,发现那该死的晁盖,居然骑着高头大马,朝着狂奔而来! “娘啊!我要回家!呜呜呜呜!” 这一个回头,几乎把吴兴隆吓得屎尿齐出,那个眼神,吴兴隆可是太熟了! 最关键,那厮说过,要是他敢报复,晁盖要杀他全家! “不要!不要杀我全家!我要回家,回家找娘亲!”吴兴隆疯狂地抽打着马儿,眼泪鼻涕,瞬间喷涌而出。 吴兴隆是真的吓尿了! 汤麻子中箭喷出来的血液,还弄了他一脸,他见到了好多人死在眼前,只要落下马儿,很快就会被踩成肉泥! 该死的啊! 我为啥要跟着来呢? 躲在集镇等消息不好吗? 吴兴隆肠子都要悔青了,他喉咙中发出莫名的嚎叫声,好像在宣泄愤怒,又像是抒发恐惧。 “快点!快一点,让我逃离这里!列祖列宗,保佑我!”吴兴隆嘴里嘀嘀咕咕,脸色狰狞到极点。 “吴公子,你在念什么咒语呢?” 一个熟悉而可怖的声音,骤然在吴兴隆耳畔响起,这犹如魔鬼一样的声音,让吴兴隆瞬间身体一僵,好像被人用了定身咒一样! 下一刻,吴兴隆感觉身子一轻,下一刻,整个人腾云驾雾一样,居然身体脱离了马儿。 再接着,身子猛地一震,居然被晁盖一只手给夹在腋下! 那恐怖的力量,几乎要将他的胸腔给压成粉碎! “我.....我......”吴兴隆脸色瞬间涨红,转而发紫! 这可怜的倒霉鬼,刚来得及说两个字,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马儿剧烈的颤抖,让吴兴隆眼前不断起伏,他想要扒拉什么,可是浑身发软,便是五脏六腑好像都要翻腾! 到处都是惨叫声,漫山遍野都是梁山的兵马! 嘶吼声,欢呼声,还有那可怜的惨叫声。 吴兴隆感觉灵魂被抽离身体:“中计了!一开始就中计了!” 官军大败,死伤无数,投降的投降,没有一个人能够逃出去。 晁盖勒住马儿,顺势将吴兴隆一丢。 吴兴隆滚落在地,摔得七荤八素,可是他挣扎着跪在地上,哭喊道:“晁大王,我错了,不要杀我,求求你啊,你让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啊!呜呜呜呜!” ................ ------------ 第121章 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息。 混合着马粪、人的屎尿,还有各种气味,最关键鲜血流淌与空气接触,便会有一股奇怪的气味。 诸多气息汇合,闻之令人作呕。 场面越发的崩坏,越来越多的梁山壮汉,从四面八方围拢而来,将吴兴隆包围在原地。 场面变得无比滑稽,跪在地上的吴公子犹如一只猴子,让众人嘲讽。 一阵风吹过,明明是热风,可是落在吴兴隆的脑袋上,却感觉冷飕飕的。 他脑门都在冒汗,全部都是冷汗,一种无法言语的恐惧,让他一阵阵眩晕。 周围簇拥一群壮汉,他们有些都光着上半身,露出黑黢黢的胸毛,神色狰狞中又露出某种残忍。 吴兴隆瞪大眼睛,他惊惶的东张西望,这群人哈哈大笑,他们的目光轻蔑而厌恶。 魔鬼! 一群杀人魔头! 吴兴隆浑身发抖,不断颤抖着,他感觉无助至极。 花荣一步上前:“晁盖哥哥给了你机会,可是把握不住啊!让饶你一条性命,乖乖滚回青州不好吗?非要想一些莫名其妙的念头,这下子满意了吗?” 吴兴隆赶忙道:“我错了,我这次真的知道错了。” “看样子上次还不服啊!”花荣讥讽说道,“可惜这次机会没有了。” “不,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了!晁大王,我给你做牛做马,你把我当屁给放了吧。”一听要完蛋,吴兴隆一边哭,一边磕头,刚才有多嚣张,现在就有多卑微。 晁盖一步步靠近,一只手按压住腰间的长刀:“吴公子,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请你恢复一下。” “啊?”吴兴隆吓得一哆嗦。 晁盖神色冰冷:“我这个人向来说话算话,那一次我给你一次性命机会,也告诉过你,如果你敢报复,那么我会杀你全家!一会我会杀了你,然后机会合适的时候,会杀你的姐姐,还有你的姐夫,如果还有其他的家人,我都会杀。当然,可能会有无辜的人,但是他们都是被你所害啊! 你选择了报复我,那就不惧怕我的威胁。吴公子,你觉得呢?” “疯子!恶魔!杀人魔!”吴兴隆瞪圆眼睛,确定晁盖不会放过他后,瞬间变得狰狞,“我死了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我的姐姐,我的姐夫,会为我报仇的,晁盖,你一定会死的!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你......” 然而,吴兴隆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他的脖颈被一把短刀割开,犹如杀鸡一样,猛地一抹! 他的身后站着花荣,花荣手持短刀,亲自杀死了吴兴隆。 关键花荣手中的短刀,正是晁盖所赠。 吴兴隆犹如一只可怜的公鸡,猝不及防中,发出“咯~~~”的一声抽气声,然后瞬间捂住脖子,他用尽所有的气力扭过头,望见凶手是花荣之后,他抽搐数下,整个人倒在地上。 这个妄自尊大的年轻人,很快鲜血糊满了身躯,在一阵阵抽搐之后,最终安静下来。 晁盖叹了一口气:“花荣兄弟,怎么好脏了你的手呢?” “兄长一箭射死汤麻子,才是真正的神射手,让小弟佩服不已!这吴兴隆满嘴喷粪,竟敢胡乱诅咒,兄长送我刀兵,我自然要送他上路!不管有什么后果,我也不会后悔。”花荣斩钉截铁说道。 晁盖大喜,重重拍在他的肩膀上:“好兄弟,晁盖有你护持,何愁大事不成!” 花荣击杀吴兴隆,这不仅是一个姿态,更是展现他的态度和忠诚! 毫不犹豫的说,此刻的花荣,已经彻底服气了! 不管是谋略,还是武力,都让花荣感放到了震撼。 梁山诸多好汉,开始打扫战场,一百多骑兵,马匹、甲胄、武器,可都是宝贝。 刘黑子、赵元武两个人并肩而来,参拜之后,晁盖介绍道:“花荣兄弟,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刘黑子,乃是近卫营的头领,这位是大东庄的庄主赵元武,也是我的徒弟,两个都是年轻人中的佼佼者!” 花荣一眼望去,那叫刘黑子的汉子,孔武有力,皮肤黝黑,一双小眼睛,瞧着憨头憨脑,可是眼神中却藏着锋锐,身材极为壮硕,犹如一头黑熊,居高临下,压迫感极强! 至于那个赵元武,蜂腰猿背,目蕴精芒,行走之间,顾盼生威,下盘扎实,一看就是个好手! 花荣不敢怠慢,心中对晁盖又是佩服数分。 “梁山好汉云集,往后风云变幻,未来可期啊。” 晁盖哈哈一笑:“谬赞了!花荣兄弟也是一等一的好手!今日多亏有你在,否则的话,这帮人还不好处置。” 花荣赶忙道:“都是哥哥功劳,此番我没做什么。” 赵元武刚才在半山腰看得清楚:“花荣哥哥神箭手,又是弓马娴熟,实在让人羡慕。” “多谢了,往后还要向两位兄弟请教。” 刘黑子道:“不如花荣哥哥,随时我们一同上山,吃了酒,住上一夜,再回去便是。” 花荣道:“换做平日,定于兄长上山,只是眼下也是执行军伍而出,这两三日还要回到秦风寨。再说吴兴隆被杀,我也回去安排一番,以防万一。” “不错!未雨绸缪,低调行事,才是正经!眼下梁山周围,官府探子甚多,若是花荣兄弟随我们上山,万一被那些探子查知,反而不美!”晁盖赞同说道,“往后若有机会,我们还有相见机会!眼下乃是多事之秋,谨慎一些,才是好事。” 众人说了一阵,彼此分开,晁盖这边与刘黑子队伍汇合。 刘黑子道:“刘唐兄弟与吴先生先走一步,他们已回到山中。” 赵元武兴奋道:“师父计策极好,雷横果然上当,等于我们不费一兵一族,还真的是极好。” “没有伤雷横兄弟性命吧?” “一切都好!只是回到衙门,是否会被责罚,还是未知之数。”赵元武说道。 晁盖点点头,当即也不耽误,径直回到山中。 等刚到金沙滩,诸多头领纷纷候着。 吴用一脸兴奋,上前道:“兄长顺利得归,山中发现金矿,实在是我山中大幸运!这是天命所归。” 公孙胜也道:“寨主气运加持,乃有藏龙卧虎之气势!” 晁盖道:“孙夫人呢?” 吴用道:“正在聚义厅中,等着寨主呢。” “好!” 晁盖在众人簇拥之下,很快来到聚义厅中。 朱贵、宋万两人一脸风霜之色,皮肤也黑了不少。 两人疾步上前:“拜见晁盖哥哥!” 晁盖大喜,赶忙将两人扶起:“两位兄弟一路辛苦了,想必咋爱杭州多有收获吧?” 朱贵叹息道:“都说行万里路,这次与孙夫人一路南下,才知道我是井底之蛙,杭州居然繁华无比。” “知道怎么做商队了吗?”晁盖径直走到上位,众人分左右坐下。 朱贵抓了抓头:“大概知道一些,往后还需要操作一二才知道行不行。” “没事!只管放手大胆干,关于商路的事情,我已与柴大官人商议好,到时北面辽国的榷场生意,你们也能参加。” 晁盖说到这里,目光落在宋万身上:“宋万兄弟,一路护卫,着实辛苦了。” 宋万惭愧道:“出门之后,才明白哥哥劳苦用心,此番也明白不少道理,我也想跟朱贵后面,一起操持商队的生意。” “哈哈哈!甚好!”晁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朱贵两人作为种子选手,一路南下,在这个年头,还是充满很多不确定性的。 现在两人平安归来,晁盖也放心下来。 晁盖又望向孙若仪:“孙夫人,一南一北,劳你费心了。” “晁寨主客气了,我的护卫能够在你这里休养,都是他们的福气,我感谢寨主还来不及呢。” “想必孙夫人见过他们了,这些小伙子们给我帮了大忙,尤其是金教头,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才!”晁盖称赞说道,“梁山需要这样的人才!” “他是我孙家的护卫,我也很需要她!很抱歉了。”孙夫人委婉的说道。 “当然,只是以金教头的本事,一直在商队待着,终究是大材小用,商队组建新的头领,我想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晁盖诱惑地说道。 孙夫人苦笑道:“您的口才一如既往的厉害,好吧,只要金教头愿意留在这里,我并不阻拦。” 晁盖露出开心的笑容:“那我劳烦孙夫人的东西,这次带来了吗?” 孙若仪点点头,顺势反问道:“您说过,当我再次回来的时候,会有重要的商品,交给我们孙记商行贩卖。请问晁寨主,这些东西也准备好了吗?” 晁盖拍拍手:“孙夫人,我说过,只要你有足够的魄力和勇气,总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个国家最富有的商人。” 孙夫人噗哧一笑:“晁寨主,您的才华和勇气,一直都是我非常敬佩的,然而做什么最富有的富人,妾身可不敢去想。” “有些事情都是从小事开始做的,只有把小事做好了,慢慢的大事就成功了。我一直相信,前方的道路,并不是依靠外部的力量,最核心的是我们自己!”晁盖严肃地说道,“孙夫人,合作与自强,从来不是矛盾的。自强是内核,合作则是让自身更加的强大!” 孙夫人听到这番话,露出思索的神色。 说实话,这一次从杭州返回,她的心情很是忐忑,不但如此,还有一种期待。 忐忑是担心梁山遭遇一些意外,她甚至有些害怕梁山会被官军击败! 至于期待! 或许就很想见到晁盖吧! 至于原因,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正说的空档,柳建南阔步而来,在他的身后则是有数个匠人托着一个大箱子。 这箱子用竹木编制,每一个卡座摆放着一个纸盒子。 这些纸盒子很特殊,显得非常坚固,纸盒子的表面好像用的某种工艺,都是相同的图案。 柳建南将盒子放在最中间,然后众目睽睽之下,提出一瓶酒,而后又将酒瓶拆开。 在场诸多头领,同时露出好奇之色。 纸盒子当中,竟然有一个特殊的瓶子,这个瓶子像是用陶瓷所制,造型精美无比,犹如一件艺术品。 柳建南将酒瓶盖子打开,然后早有丫鬟摆放好了透明的玻璃酒杯。 “实不相瞒,山中已能够炼制出这种透明的琉璃,这个用来装酒极好!” 每个杯子大概能够装满一两白酒,在一阵花里胡哨的操作之后,便是刘黑子都咋舌道:“这玩意感觉好贵的样子,万一我以后喝不到,那该怎么办?” 这么一想,刘黑子露出担忧之色,赶忙擦了擦额头汗水。 说实话,他有些慌。 慌的不是酒,而是慌的酒太贵,自打喝了这等好酒,刘黑子再也喝不进过去那些酒了! 过去的那些酒,怎么能叫酒啊? 寡淡的跟水一样! “哎!建南老弟,你把包装的这么好,到底是喝酒,还是看盒子啊!”刘黑子心疼的开始嚎了。 吴用猛地扭头,瞪了一眼:“黑子,闭嘴!” 刘黑子哼了一声,大屁股在交椅上扭来扭去,恨不得要把椅子都给坐塌了。 唯有孙若仪目不转睛,死死盯着柳建南这番操作,她经商多年,很快便发现了其中的奥秘,然后又盯着透明玻璃杯的酒水! 孙若仪小心翼翼端起酒杯,她闻了闻,然后喝了一口。 很快,她的眼神猛地一变! 晁盖淡淡道:“孙夫人,你是商业奇才,有此物而出,你觉得如何?” 孙夫人放下杯子,震惊道:“原本听寨主所言,我一直都以为是夸大其词,今日一见,原来晁寨主早有准备! 这酒乃是天下一等一的极品,还有这包装的手段,加上琉璃的炼制手法,此物获取的利润,只怕惊人!” 一旁柳建南又将拍卖会、白酒分品类的各种营销手段,包括饥饿营销等手法一一说出,当场把孙夫人惊的目瞪口呆,直呼柳建南为天人! 柳建南嘿嘿道:“这些都不是我想的,全部是按照晁盖哥哥的想法来做的。” 好家伙! 孙若仪目光再次呆滞,顺价望向晁盖,面露钦佩之色:“晁寨主,还真是高深莫测啊!不仅是武艺非凡,治军有方,居然在商业方面有这么高的造诣。妾身跟寨主相比,实在是不值一提。光是您说的那些售卖方法,任何一个拿出去,只怕都会引来奇迹啊!” 这一次,孙若仪是真的服气了! 原本她还是内心存疑的,想着梁山能够卖什么呢? 除了一些咸鱼,实在想不通啊! 可是万万没想到,这晁寨主居然能够酿造出如此神奇的酒水! 虽然说只是喝了一口,但是孙家在杭州那也是有酒庄的! 全国各地的好酒,孙若仪因为生意需要,或许多或少,她都品尝过。 毫不夸张的说,什么是好酒,什么是顶级品质,孙若仪绝对有话语权。 这也是她看到酒水摆上来的时候,面色依旧淡定的原因。 包装再好,那都是锦上添花的东西,本质上需要的是酒水的高品质。 现在看来,晁盖真的做到了这一点。 这种酒水简直颠覆当下酒水的品类,而且有更高的烈度。 这是真正的极品好酒,只要拥有足够的渠道和推销手法,这种酒占据市场,按时轻而易举的。 这么一想之后,孙若仪越发觉得晁盖不简单。 这个看似乡野土财主的男人,好像是个一个神奇的盒子! 他藏着各种各样的可能,仿若任何不可能的事情,都能够在他这里,得到改变。 这让孙若仪也生出一种好奇心,想要更多的了解这个男人,知道他更多的秘密! “那孙夫人,有这个酒的话,有孙记商行的商路,还有我朱记商行的配合,想必能够将这酒水生意走向全国吧?”晁盖淡淡问道。 “全国吗?若能在东京城和杭州城卖好,那收益就会极为骇人。”孙若仪笑着说道,“不过这两座城市,达官贵人甚多,这生意若没有高官做背书,那绝对是做不长的。吃独食的生意,要么被杀死,要么被吞并,要么利益均沾。” 晁盖大笑一声:“此事我自有安排,孙夫人只管带着朱贵他们,安心卖酒。不过,我要的东西送到哪里去了?” 孙若仪不敢怠慢:“吴先生说,晁寨主有一个秘密基地,喔,好像是这个词,专门是您的特殊房间,不过屋子内我们无法进去,只是让人将您说的盐放在了院子中的耳房中。” “原来如此!那实在是太感谢了!”晁盖当即起身,“这次很我们运气不错,成功将刘唐兄弟救回来,今晚要大开筵席,此事便交给朱贵兄弟筹备吧!” 朱贵大喜,正担心没事做呢。 当天,杀羊宰猪,各类水果送上,又有好酒搭配。 晁盖特意邀请孙夫人同坐,酒局一开始,诸多头领纷纷敬酒。 刘唐更是梗着脖子道:“幸亏有兄长救命,否则我一定会被押解到京城,让那些当官的凌迟了。” 晁盖大笑一声:“你跟着我,那命就好,哪有那么容易死的。往后好好操持军马,做步军的统领!” 刘唐欢喜的龇牙咧嘴,只觉得开心不已,登时喝完一杯酒,便退回了位子。 一旁孙夫人有些拘谨,实在山寨的男子太多,又一个个粗野的很,实在让她不好意思。 “孙夫人,实在抱歉了,他们都是单身的多,一会吃好,今晚我让林家头娘子陪你过夜,林娘子东京人氏,知书达理,温文尔雅,很好相处。”晁盖细心说道。 “这....这不太好吧?感觉有些劳烦人家了。”孙夫人女儿身,在很多方面的确诸多不便。 一旁林冲道:“我家娘子在山中也没什么事情,能够与孙夫人唠唠家常,想必她也是非常开心的!” 晁盖登时道:“林教头都同意了,孙夫人莫要推辞了。” 孙夫人脸蛋一红:“多谢晁寨主,多谢林教头。” “都说了莫要客气。” 孙若仪想了想道:“这次上山,我见梁山新建诸多寨子,方位森严,兵卒训练有素,甚为威风,实在是变化巨大!” 晁盖哈哈大笑:“多亏了林教头,他可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操练兵马,那是专业的。有林教头在,我晁盖无忧也!” 孙若仪夸赞梁山,晁盖马上就夸赞了林冲! 一旁林冲登时神色激动,急忙道:“我也是秉持兄长的安排,都是我应该做的。” 晁盖吃了一块肉,心满意足道:“我山中兄弟,只要勠力同心,天下大事,都能办成。” 孙夫人又吃了一会,便告辞离开,聚义厅外,孙夫人与丫鬟早已等候多时,两人并肩而行,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林冲回过神道:“孙夫人貌美而温婉,秀外慧中,亭亭玉立!” “怎么?林家头喜欢?”晁盖调侃道。 林冲吓了一跳,赶忙道:“不是,我岂敢!这辈子有林娘子,我林冲便心满意足了。只想着兄长尚未婚配,此女若是收了,也是甚好。” “哈哈哈哈!兄弟费心了。山中大小事未定,暂且不想这些。”晁盖沉声道,“最近辛亏兄弟,不过这短暂的和平,不会持续太久了。” 林冲一惊:“难道有什么消息?” “不错!我已让吴用着手成立天机阁,最近传来的消息,济州府打算对我们用兵!” “哼!他们若敢来,便让他们有去无回。” 晁盖宽慰道:“按部就班便是。” 林冲又道:“对了,我家中那母猫已生小猫咪,现在有一个月,我挑了一只温顺的,一会让兄长带回去。” 晁盖先是一愣,想到之前曾说过这事,那家中的红豆,时常一人在家,颇为孤单。 若一只猫儿陪伴的话,那会好上许多。 这么一想后,晁盖感叹道:“林家头有心了!我替红豆那丫头谢谢你。” “都是小事,无须挂怀!”林冲赶忙说道。 两人又聊了一阵军队发展计划,包括林冲之前提的计划,然后晁盖又按照后世的军队规制,又进行全新调整。 晁盖先行离开,在门口领了那只猫儿,在数名护卫护持下,很快到达家中。 这小屋子此刻灯火通明,晁盖推门而入,屋内明显听到动静,随即有人开了门,登时烛光映照,正好能够瞧见红豆那丫头。 “主人回来了!您赶快进屋,我准备了醒酒汤,给您端来。”红豆见到晁盖,面露喜色,大眼睛都要冒出光来。 “先别忙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晁盖从怀中将小猫儿一提。 “喵~~~~” 小懒猫是个橘色猫崽,此刻打着哈欠,软萌萌的叫了一声。 “小猫!哎呀,好可爱!这是.....送给我的吗?”红豆又惊又喜,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对,送你的,以后我不在山寨中,这小家伙可以陪你。”晁盖柔声说道,“怎么样?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主人先回屋吧!”红豆赶忙说道,她先将小猫咪放入自己的房间,然后又跑到后厨忙活。 晁盖坐在厅堂中,环视一圈,家中打扫的一尘不染,很是干净,家中有人,就有生气。 只是红豆一个人在家,终究还是苦了一些。 正想着,小丫头端着一碗醒酒汤来:“主人,喝点吧!省的明日头疼。” “往后叫老爷吧,叫主人的,听了怪怪的。”晁盖思索说道。 红豆疑惑道:“您是不喜欢吗?还是我喊的不好听。” “老爷好听一点。” 红豆有些纳闷,可是她很乖巧,当即道:“那我以后就叫老爷,可是,您不老啊。” “哈哈哈!傻丫头。今晚等了很久吧。都这么晚了,你早些睡就是了。”晁盖柔声说道。 红豆脸蛋一红:“老爷不在家时候,我天天都睡懒觉呢。今个听说您回来,我都睡饱了,便想着等您回来,而且晚上山中风大,容易有寒风,我想伺候您沐浴。” 晁盖感慨万千:“总是让你一个人在家,苦了你了。” 红豆连连摇头:“老爷,您莫要说这样的话,我现在的生活,比以前幸福一百倍!有吃有喝,没人欺负我,老爷对奴婢也很好。奴很开心。” 晁盖想说点什么,想了想,有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袋子,递给丫头道:“这次下山,到了郓城一趟,我也不知道买些什么,便顺手买了一些,你看看可喜欢?” 红豆愣了一下,继而露出腼腆神色,还有一点点的雀跃,最重要的还是惊喜。 红豆接过小袋子,小心翼翼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对耳环,还有一盒胭脂,最关键还有一个手串一样的红绳。 “呀!”红豆惊呼一声。 “怎么了?不喜欢吗?”晁盖疑惑问道。 红豆却惊喜道:“多谢老爷的礼物,实在是太贵重了,奴婢不能要。” 晁盖眉头一皱:“我说你能要,那就能要,收着吧,莫要推辞。” 红豆激动道:“老爷,今晚让奴婢给您暖床吧?奴婢....想伺候您。” .......................... ------------ 第122章 危机将临!孙若仪的忐忑 红豆说完这话,脸蛋羞红得更厉害了。 只是她眼神坚毅,始终盯着晁盖,没有退避。 见识过黑暗的人,才会知道光明是多么来之不易,更会珍惜所能拥有的一切。 晁盖哈哈一笑:“你这丫头,又在胡思乱想了。” “奴婢只想给您暖床。”红豆很认真地说道,“我听说那些达官贵人家中,家中的婢女都要给老爷暖床。” “又不是冬天,我一个壮汉,不需要!”晁盖差点逗笑,忍不住说道。 “我.....我想为老爷做点事情,否则什么都不做,红豆感觉不踏实。”红豆说到这里,眼眶有些发红,“我感觉自己好没用,什么都不能帮助您。” 晁盖恍然,这丫头还是没有安全感。 “行吧,晚上一起睡,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晁盖无奈说道。 红豆一听这话,眼睛都要冒出光来:“老爷只管说,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条件我都答应您。” 其实说起来,这丫头还是有些怕黑的,感觉跟在主人身边,颇有安全感。 晁盖道:“一会睡觉,你不要乱动。” “啊?”红豆先是一愣,转而脸蛋一红,扭扭捏捏道,“好吧!” 晁盖也懒得再说了,感觉要是再说什么重话,这丫头怕是真的要哭鼻子。 “那就伺候我洗澡吧!”晁盖明白丫头的心思之后,当即开始吩咐红豆办事。 人或许都是这样,都希望自己有价值,即便是伺候人,那也是自己的价值体现。 红豆一听有事情做,果然变得很是开心,赶忙忙前忙后,等伺候好晁盖沐浴之后,又亲自给晁盖穿衣。 腐败! 实在是太腐败了,连鞋子都是这丫头亲自给穿上。 关键红豆已发育得很好,身段苗条,胸脯鼓囊囊,小脸蛋白里透红,五官精致,也是一个小美人。 这样的丫头贴身照顾,忍不住会有身体接触。 晁盖登时感觉有些火气,深呼吸几口之后,任由丫头摆布。 衣服换好之后,两个人回到屋子中,晁盖顺势躺在床上,小丫头又跑出去,将门关好,这才小心翼翼地跑到床榻边。 “老爷,您回来之前,我都沐浴过了,我先把衣服再换一下。”红豆小心说道。 “不用换了,又不是做农活,都这么晚了,上来吧,时间也不早了,早些休息,明天还有很多事情。”晁盖大咧咧说道。 红豆不敢再说,将鞋子脱了便从床尾位置,缓缓爬上去。 晁盖一头雾水:“你这是干嘛?” “奴婢要从您脚边上来,不能从您身上跨过去的。”红豆很严肃的说道。 晁盖叹了口气,张口欲言,想了想之后,终究没有开口。 这是古代,一样有一套礼仪体系,若是贸然打破,反而会让人感到格格不入。 小丫头趴在床位,一点点地爬到晁盖身旁,然后钻到被窝中,那柔软的身躯一下子抱住了晁盖。 “怎么了?感觉你身子有点抖啊?”晁盖问道,“很害怕吗?” “不是,我是开心,平常天黑的时候,奴婢有些害怕,有老爷在家,奴婢很开心!”红豆探出小脑袋,露出粉红的小嘴巴。 “傻丫头!以后有猫儿在,就不用怕了。”晁盖抬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红豆眉头一皱,问道:“我能靠在您怀里吗?” “当然可以了!”晁盖哈哈一笑,顺势一搂,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那只猫儿,我放在笼子中了,还弄了一些吃食,应该不要紧的吧?”红豆担心的问道。 “没事的,明天放它出来便是。” “好!老爷,奴婢的话是不是太多了。”红豆试探问道。 晁盖摇摇头:“你这个年龄,正是说话的时候,以后要是觉得无聊,可以去找林娘子那边玩耍。那林娘子是个很好的人。” “老爷不在的时候,孙二娘来找过奴婢。” 晁盖露出纳闷之色:“她找你做什么?” 红豆赶忙道:“她会带奴婢出去划船,看看风景,还会带奴婢去她家里,做一些好吃的给我吃,她做的大肉包味道极好。” 晁盖愣了一下,没想到孙二娘还有如此细腻的一面。 有可能是孤单的缘故,毕竟刘黑子也有不在的时候。 “肉包子吗?”晁盖若有所思道。 红豆瞅了一眼主人,有些心虚道:“老爷不高兴的话,奴婢以后就不去了。” “那二娘是个会武艺的,常年厮混江湖,我怕你吃亏。”晁盖有些担忧说道。 “孙姐姐对我极好,把我当妹妹一样,她听说我的事情之后,只说奴很可怜,还.....还说了您。”红豆抬起头,鼓起勇气道。 “说了我?”晁盖嗤笑一声,“她想必是有怨恨我的。” “不,并不是这样呢。她说老爷很厉害,是她见过最厉害的男人,还说能够拯救别人命运的人,才是真正的英雄,还说她上山之后,才明白,老爷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让他们从悲惨的世界解脱出来,还说很佩服您!”红豆一五一十说道。 “喔?她真的这么说的?”晁盖笑了笑,眼神中有些意外。 红豆忐忑道:“那姐姐是这么说的,真心话还是假话,奴婢却不知道了。” “好!我知道了。” “那奴婢以后不去找孙姐姐玩了。” “那倒不用,你若是觉得好,寻她也无妨。”晁盖淡淡说道。 孙二娘居然会有这种变化,看来是想清楚很多事情。 这么一来的话,倒是省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那我听老爷的。” “不早了,睡觉吧。”晁盖吩咐说道。 红豆点点头,便抱着晁盖,他的确有些累了,最近起早贪黑,一路舟车劳顿,很快困意袭来。 正要睡着的时候,这丫头猛地钻了下去。 “你做什么?”晁盖一惊。 “我看老爷憋得很难受!” “你这丫头!”晁盖无奈一笑。 窗外的月亮,慢慢爬上树梢,后山的林子中,不知道什么鸟雀在那里发出“咕咕”的声响。 声音并不急促,而是一顿一顿的,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格外的清楚。 不知道过去多久,小丫头探出头来,径直出了屋子,然后打了一些水,一个人在那里洗漱。 红豆昂起头,脸色很红润,自言自语道:“老爷应该是开心了吧?就是....腮帮子发软。” 说完这话,红豆有一种安心的感觉,老爷高兴,她就高兴。 等做完这一切,红豆一阵小跑,直接钻进晁盖的被窝,当她还想从床尾爬过去的时候。 晁盖一把将她拉到床头:“睡觉吧!好梦!” 红豆欣喜无比,连连点头。 夜微凉,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八百里梁山水泊,犹如一个世外桃源,曾经在苦难之中,朝不保夕的人们,却在这里找到了归宿,还有安全感。 .......... 孙若仪居住的小屋子,是山中非常好的住宅,本质上是一个小院子。 左右有厢房,门外有院子,还有一人多高的围墙,庭院还种植着很多绿植。 单轮环境,这是最富有意境的住地。 林娘子与孙夫人正在正厅当中,林娘子羡慕道:“这一处院子,当初是给晁寨主预留的。可是寨主一直都没有搬进来说,说这里是一个好地方,占地又大,他一个大男人来住,着实浪费。 后面孙夫人上山,居然将这个地方安排给您了,后面夫人下山,也都没有安排任何人居住过呢。” 孙夫人一听这话,脸色瞬间红了,心头莫名一暖,好像有一股热流涌动。 她着实没想到,晁寨主居然在细节上这么在意,如果不是林娘子一番解释,孙若仪完全没有预料到。 被人关心和重视,关键还是梁山的大当家,孙若仪对于这个英豪非常的欣赏。 “如果不是姐姐说给我听,妾身都不知道呢。明日见到晁寨主,我还要多谢他。”孙若仪赶忙说道。 林娘子道:“夫人也是苦命人啊。我也听金教头说过,刚家人夫君便去世了,这些年操持家业,实在不容易啊。” “这都是命吧!”孙若仪面色平静,“如果不是遇到晁寨主,只怕孙若仪现在都是一堆白骨了。” “晁寨主很不容易,偌大的山寨,全部靠他操持,如果没有他奋勇杀敌,梁山只怕早就不存在了!”林娘子心有余悸说道,“我相公落在东京城,还多靠寨主救命!如果没有他的话,我家相公一定会被官府处死。” 林娘子又将最近发生的事情,一件件说给孙若仪听。 孙夫人听得心惊胆战,良久才感叹道:“我都没想到,这段时间,山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真的是在刀头舔血过日子!” “我家相公素来自傲,可是对晁寨主,佩服的五体投地,谁敢在他面前说晁寨主半句不好,我家相公真的杀人!”林娘子感慨说道。 孙若仪心情无比复杂,他幻想过各种可能,唯一没想到,晁盖居然这么强大! 从逃离山庄,一路被人追杀,一路拼杀到现在,从没有怀疑过,软弱过,这是一个真正的英雄! 林娘子坐在长椅上,目视孙夫人。 想她在东京城,那也是一等一的美人,便是因为这相貌,引得高衙内觊觎,才惹出诸多祸事来。 可是眼前这位孙夫人,却也是一个俏丽的美人。 屋中灯火璀璨,烛火之下,依旧能够映衬出此女的绝世容颜。 孙若仪容颜绝美,皮肤白皙如玉,眉毛细如蚕丝,唇瓣上的一点朱红,如宝石般晶莹,烛光映照下,眼神明灭不定,更增一份神秘魅力。 这样的女子,商业奇才,偏有二十出头,便是此等容颜,任何男人看到都会惊诧莫名,为之目眩神迷。 林娘子想了想道:“晁寨主独身一人,往后若有贤内助,能够照顾他的起居生活,才是好事。” 孙若仪一愣,她一个寡妇,又能够做什么呢? 不知为何,想到自己寡妇的身份,孙夫人竟有一种慌张和自卑的感觉。 “往后一定会有适合的女子出现。”孙夫人努力控制面部表情,生怕让林娘子看出端倪。 孙夫人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她忘不掉晁盖,自从下山之后,她每天都会想念这个男人。 他甚至梦见过这个雄壮的男人,梦里面她一下子变得格外放得开,甚至还去勾引了他! 每次苏醒过来,孙夫人都会羞愧无比,甚至觉得自己下贱无比。 竟然会做出春梦,梦中的对象竟然是晁寨主! 这是以前从未出现过的,她感觉对不起家族,还感觉对不起死去的相公。 当然,那个可怜的相公,也是她嫁过去的当晚,才见到那个男人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彻底被病魔摧残的不成样子。 那模样憔悴至极,犹如一个骷髅,当晚他的相公就死了。 这个可怜的男人,什么都做不了,静静地死去。 唯有留下更加可怜的自己! 孙若仪将这一切都归结为命,她也许是个扫把星吧。 爱情也好,还是男女也好,她这辈子都是没有机会了。 林娘子突然握住孙若仪的手,柔声说道:“好妹妹,世上很多的幸福,不是靠等来的,而是要自己争取!有很多事情,不能把责任放在自己身上。” “姐姐?”孙若仪一愣。 “我叫你一声妹妹,正是不想妹妹往后不幸福!”林娘子宽慰说道,“钱财是挣不完的,可是我们女人,一辈子最美丽的年龄,就那么短暂。如果遇到喜欢的男人,一定要把握住!” “呀!” 孙若仪低呼一声,漂亮的脸蛋,瞬间变得嫣红一片。 “姐姐说笑了!”孙夫人心跳得犹如小鹿乱撞,她明明隐藏的很好,为什么还是被发现了。 林娘子微微一笑:“妹妹,无需惊慌,旁人看不出来,可是姐姐却瞧得清楚呢。妹妹的一片芳心,此刻都系在晁寨主身上呢?” 孙夫人低下头,羞怯道:“姐姐,莫要这般说,晁寨主是大英雄,我一个小女子,还是个寡妇,哪有喜欢他的道理?” “我有办法,妹妹想听吗?”林娘子巧笑嫣然,提议问道。 孙夫人猛抬头,脱口而出:“好姐姐,真的有什么好法子吗?” ................ ------------ 第123章 精制盐!贩卖私盐! 林娘子噗哧一笑,这孙夫人在经商方面的确是一个天才。 然而在感情方面,还是很单纯的。 孙夫人登时回过神来,她刚才这么一问,便是不打自招了。 “是妹妹贪心了!”孙夫人再次低下头,不敢再说了。 林娘子摇摇头:“好妹妹,男女之事,你太没有自信了。便是你这条件,不知道多少男人为你魂牵梦绕。我刚才笑,是笑你太谨慎了。 既然喜欢一个人,那就大大方方追求幸福。晁天王这样的豪杰,你若是静静等待,只会错过。” 这话一出,孙若仪登时回过神来:“是啊,像这样的英雄豪杰,一定会有很多美人喜欢的。妾身寡妇出身,又算什么呢?” “孙夫人,莫要总是提寡妇了,有些事情又不是你掌控的。再说了,只要能够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其他的事情还需要在意吗?”林娘子暗示说道。 “那我该怎么做呢?” 林娘子鼓励道:“男人啊,都是反应慢一拍的动物,你得主动一点。” “主动吗?可是.....晁天王,怕他说我不守妇道呢?”孙夫人很是担忧的道。 “尺度很重要,这个完全靠感觉。”林娘子提醒说道,“晁天王在意的是梁山基业,若是夫人能够助力一番,比如说这酒水生意做好,想必天王也会越发敬重夫人,或许.....” “妾身明白了。”孙夫人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看缘分吧,妾身是个福薄之人,不敢胡乱去做些什么。” “莫要妄自菲薄。孙夫人,月已高,姐姐便不耽误你休息了。明日我们再去水泊划船,看看风景。”林娘子提议说道,“后山还有道观,你也可以去上香祈福。” 孙若仪起身道:“明日妾身还要拜见晁天王商议要事,等事情完毕,若有空闲,再寻姐姐。” “也好!妹妹大事要紧,我一个妇道人家,唯有一个闲字。每日便顾着打发时间去了。”林娘子缓缓起身,身后两名婢女也护持着。 “姐姐这样的日子,妹妹才是渴望呢。实在家中无人,唯有东奔西走,否则的话,谁愿意风餐露宿呢?”孙夫人苦笑说道。 “妹妹是有本事的人,便是真的让妹妹闲着,怕是你也待不住呢。”林娘子好言说道。 孙夫人一想,好像也有道理,从小到头,她也是养尊处优,可是她天生是个喜欢操心的。 两女又说了一番体己话,这才不舍离别。 待林娘子彻底离开,孙夫人简单洗漱,回身躺在卧房当中。 窗户微开,说来也巧,明月悬空,月光打在床铺上。 孙夫人怔怔望着圆月,渐渐困意涌上,这一夜她睡的很香甜,再也不用担心,整个人变得极为的放松。 这梁山犹如一个神奇的地方,可以让她忘记一切烦恼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晁盖早早起身,发现红豆早就不在床榻。 他掀开被子,发现床尾放着干净衣衫,他也不含糊,将衣衫换好,便去洗漱。 红豆早就准备好早餐,食物很丰盛,有米粥,还有炖着的鸡汤,还弄了一些煮熟的红枣。 晁盖用完过后,嘱咐几句,起身离开。 今天,晁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很快来到自己那个隐秘作坊,这是是他的实验室,也是各种机密所在。 等晁盖赶到时,发现刘黑子正蹲在门口,手中提着一个小篮子,里面堆满了大包子。 守护在实验室的侍卫,此刻也拿着包子吃着,三个人嘀嘀咕咕,显然在闲聊着什么。 两个护卫先瞧见晁盖,赶忙站直身子,不敢怠慢,连包子也塞到怀中了。 “这么紧张做什么?”晁盖微微一笑。 护卫赶忙道:“林教头有军纪要求,见到寨主要有纪律!” “原来如此!”晁盖点点头,“刘黑子,你来得挺快啊,带这么多包子,打算三餐一顿吃了?” “爷爷,这二娘做得大肉包,用牛肉和羊肉做得呢,热乎着呢。我怕爷爷来得急,给爷爷也准备了一些。”刘黑子嘿嘿说道。 晁盖也不客气,拿过三个,大口吃着,这孙二娘的包子,味道果然不错。 这人肉包子出身,做包子的技术还是一等一的。 “爷爷就吃三个?”刘黑子几乎是两口一个包子,憨憨问道。 “我在家中吃过了。这三个就当垫垫。”晁盖一边吃,一边进屋子。 晁盖取出钥匙,打开正屋门,一段时间不来,房子内有一股灰尘气。 “回头安排放心人,过来打扫一下。”晁盖吩咐说道。 “好嘞!” “你把孙夫人送来的海盐弄过来,在旁边的耳房中。”晁盖再次说道。 刘黑子也不含糊,没一会便扛回来两个大布袋子。 这些袋子是双层,里面一层好像用了一种特殊的布,几乎不透水,也不知道用什么做的。 晁盖拿刀将袋子割开,顺势倒出一些盐。 说是盐,其实都是一块块盐巴,而且颜色也是带着暗色,并不是后世那种干净纯白色的精致细盐。 刘黑子龇牙咧嘴道:“爷爷,咱们山东也有海盐,为啥要让人从浙江那边带来呢?” 晁盖道:“我想看看制盐技术如何。现在看嘛,还是一般的很。” “这些盐的品质比咱们山东还要差很多。”刘黑子盯着瞧了一会,很是肯定地道。 “不是差很多,而是天差地别。看到这样的盐,我就放心了。”晁盖满意的大笑几声,顺势捏了捏这些盐巴。 这些盐的品质和卖相,都让晁盖感到高兴。 如果制盐技术太过成熟,反而没有他发挥的余地了。 晁盖拿起一块盐,用舌头舔了一下,下一刻,他的眉头一皱。 “有苦味,而且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看来杂质含量也很多。” 刘黑子问道:“爷爷,咱们搞这些盐,有什么用呢?” “当然是做出一些细盐,品质最好的盐!” 刘黑子抓了抓头,显然对于搞钱这块,他这个黑熊完全是两眼一黑。 “爷爷说了,俺也不懂,爷爷就说怎么办吧!” 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贫苦老百姓有这些粗制盐,那都是很高兴的事情了。 对于晁盖来说,除了卖酒之外,贩卖私盐,那其中的利润简直是爆炸的。 想当初黄巢,也是贩卖私盐发家。 最关键一点,晁盖要的不仅仅是卖私盐,最关键要卖高品质盐! 不仅要在河北、山东卖,他还要卖到辽国去! 反正用不了多久,小辽子也要被金国人给噶了! 此事不搞钱,难道等到他灭国吗? 要知道这些年,河北很多大族,都在偷偷给辽国卖盐。 张三能做,他梁山当然也能做得。 不仅能做,还要把做大做强,甚至把那些卖盐的家族都给干趴下! 他可是山贼,还有武力加持呢。 “黑子啊,这些盐啊,以后都是黄金啊,能够给我们带来很很多打仗的金钱。”晁盖很认真的说道。 “啊?”刘黑子拿起盐块,嘀咕道,“这粗盐好苦的,咋能搞钱啊?” “当然要提纯加工了!” 这个时代的海盐技术,明显还没有后世的顶级水平,当务之急,是要把这些海盐中的矿物质,也就是很多杂质去除,这种提纯的技法,对后世人来说,并不是很难。 晁盖也不含糊:“黑子,咱们先那这袋子盐做实验吧。” “实验?” “就是先拿这个练练手。” “喔。” 说干就干,好在他的作坊占地很广,还有一个大院子,当即两个人就在院子开始准备大锅,直接溶解,再进行过滤、提纯、结晶。 因为是做小范围试验,时间耗费不多,大概两个时辰之后,眼瞅着太阳从东边爬起,晁盖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额头汗水。 “差不多了!” 晁盖盯着一个小盘子一小撮盐,这个盐就非常雪白。 晁盖左看右看,心情非常之好,以后只管收购那些粗盐,然后提纯精炼,如果以后势力遍布整个山东,还能直接拿下那些海盐的盐场,那就真的赚大发了。 晁盖盯着精细的白盐,心情那叫一个开心。 这可不是什么盐啊,完全就是一笔笔的钱财啊。 刘黑子凑过来,不可思议地道:“爷爷,这个是盐?怎么颜色这么白?还是使了什么法术??” 黑子明天感觉脑子不太够用,原本颜色黯淡的盐巴,怎么一顿操作之后,完全变了模样呢? 各种操作接应不暇,有些看得懂,有些完全搞不明白到底为啥这么做。 然后,反正按照爷爷的一顿操作,愣是把这些“脏兮兮”的盐巴,全部变成另一个样子。 “来,尝一下!”晁盖指着桌子上犹如雪花一样的细盐。 “这么白.....看着怪怪的,吃了不出事吧?”刘黑子盯着细盐,他从未见过有什么盐,会这么好看的。 晁盖平静地道:“安心吃,吃不死的。” 吃不死? 刘黑子吞了口唾沫,脖颈一伸:“爷爷,在战场上厮杀,要是被砍死了,是俺的本事不行,可是要被毒死了,那俺亏大了啊!最关键俺还没有生儿子呢,断子绝孙的话,我死去的老娘肯定会骂死我的。” “你废话怎么这么多呢?吃不吃?”晁盖没好气地道。 “吃,爷爷让俺吃,俺肯定吃。” 刘黑子见爷爷的眼神有些不对劲,赶忙嬉皮笑脸,用食指沾了一点,往嘴里一放。 然后,这个将近两米的壮汉,好像被人给施展了定身法,瞪着小眼睛,望着天花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样?”晁盖问了一句。 刘黑子吧唧吧唧嘴巴,又用指头沾了一点,嗦到嘴里。 然而,这厮定住了,然后半晌才叹了一口气,最后低下头,眼神变得灵动,他的手又伸出来,又要去抠细盐。 “干什么?!”晁盖没好气的问道。 刘黑子兴奋的道:“爷爷,这特娘的好好吃!这是盐吗?我感觉这是我吃过最好的东西。盐的味道好浓烈,我感觉嘴巴都在唱歌。味道很咸,可是很好吃啊。我好喜欢这个这个盐。娘亲啊,以后用这个盐做包子,肯定好吃的厉害吧。” 晁盖一愣,这小子特娘的是疯了吧? 感觉要把这盐当糖吃的感觉,吃了一口,还要来一口。 难道有恋盐癖? 晁盖也尝了一点,味道很纯正,跟后世的细盐,几乎没有任何差别。 “那就好办了!” 晁盖悬着的一颗心,缓缓落下。 “大当家的,孙夫人一行人来了。” 正在这时,屋外有侍卫在门口禀报。 晁盖头也没抬:“请孙夫人进来。” 孙若仪站在院子外,也听到屋内说话的声音,不知道为何,昨晚她又做了一个羞人的梦。 梦中再次梦到了晁天王,在梦里面,他们居然一起在温泉中沐浴,然后癫凤倒鸾,非常疯狂。 以至于苏醒过来,孙若仪面孔涨红,便是连胸口都一阵发胀,好像身体内有什么力量,要让她彻底疯掉。 “冷静!冷静啊孙若仪!” 孙若仪深吸一口气,等到侍卫邀请之后,她快步走到屋子中。 刚到院子中,孙夫人发现有一个大铁锅,下面还有燃烧殆尽的火堆,不知道烧过什么。 她径直走进屋子发,发现屋内竟然有两个人,一人晁寨主,一人好像是晁寨主的贴身护卫头领刘黑子。 刘黑子一见来人,下意识道:“爷爷,俺营地还有操练,先走一步。” 晁盖意味深长的瞥了一眼刘黑子,这野小子眼力劲长了不少。 “行,你先去忙!” 刘黑子朝晁盖、孙夫人保全告辞,转身离开,走得很快。 孙夫人瞥了一眼,有些忐忑道:“妾身来得不是时候吧?不会影响天王与刘头领谈事吧?” “不会!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正好在等夫人。”晁盖沉声说道,将一旁小瓶子取出,直接到在一张白纸上。 “这是什么?”孙若仪露出好奇之色。 眼前白纸上的白色细沙一样的东西,翘起来洁白无比,犹如雪花一样,看上一眼,都会觉得非常美丽。 “孙夫人,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我山中除了好酒,还有一样东西,可以重点售卖。有这两样东西,我梁山便能够拥有大量金银。”晁盖严肃说道。 “喔?难道说的就是这个?”孙夫人好奇的问道。 “这是用夫人带来的盐,我经过重新炼制之后的,叫做雪花盐!” 雪花盐? 孙夫人吃了一惊,她带来的那些盐,都是跟石头一样,很多都凝结成块,颗粒度非常大,颜色东都市黯淡发灰,现在晁天王竟然说,这些是她带来的盐? “天王是做了什么神奇的事吗?”孙若仪惊讶问道。 晁盖道:“先尝尝味道再说。” 孙夫人盯着眼前的细盐,她认真观察的模样,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着。 她今日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短衫,一头乌黑的长发梳理的整齐,打扮得体,明明是宽松的衣服,因为她弯腰查看,那诱人的线条,曲线毕露。 晁盖心中一动,赶忙别过脑袋,非礼勿视。 孙夫人装作没有看到,其实她眼角余光瞧见晁盖转过脑袋。 她心中一动,觉得大当家有趣,莫名之间,孙夫人竟然有些小小的骄傲。 看来这位大当家,还是对自己在意的,想必也是能够吸引到他的。 这个念头一出,孙夫人心中有些小雀跃,还有一种期待。 不过,这些小念头,她很快扫去,因为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她伸出葱葱玉指,轻轻沾了一点细盐,送入樱桃小口中。 不知为何,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晁盖瞅了一眼,竟然感觉浑身一热,只觉得有些旖旎的画面,也跟着冒了出来。 晁盖赶忙收心,不再胡思乱想。 “这个盐.....怎么....”孙若仪吃了一口,露出震撼的神色,一副回味的样子。 “怎么样?”晁盖问道。 这一刻,孙若仪居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睁开眼,再次看,再次勾了一点细盐放入口中,这一次,她的表情再次发生变化。 “这个盐,怎么没有苦味?”孙夫人感慨一句,脸上竟然露出陶醉的神色。 这个时代,即便是最好的盐,那都会有一点点的苦味,至于平常百姓的,很多苦味都很重,除非是一些特殊的盐。 此刻,孙夫人脸上的震惊,还没有褪去,她盯着桌子上的雪花盐,显然还处于思考中。 “完美的盐,这样的盐,妾身在杭州都没有见过。” 晁盖微微一笑:“那此物能够贩卖吗?我记得孙夫人的商行,有前往辽国榷场的权限。” “天王好大的胃口!这样的盐,却又该怎么售卖呢?” “当然是高价,卖给达官贵人,然后次一级的盐,卖给百姓,当然还有一些盐,我会让朱贵却卖!这也会有销路的。” “妾身在山东也有海盐的商户,这方面也可以采买,跟官府打交道的话,或许妾身会更方便一些。” 晁盖笑着说道:“那当然是极好了!” 孙若仪道:“只是这盐,能够炼制出那么大的量吗?” “夫人只管放心,你能卖多少,我就能提纯多少。” “那就好办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白酒,一个雪花盐,有孙夫人居中坐镇,很多事情都能办好。” “天王高看我了,妾身只是一个小商人而已。” “做生意嘛,都是从小做到大,有好的机会,只要把握住,往往能够做到顶点。”晁盖鼓励说道,“孙夫人莫要自谦,有这两样东西,也许三年之后,孙记商行,会成为宋辽两国中的大商行!” “那我就承天王吉言了!”孙夫人巧笑嫣然。 “剩下的事情,我会让吴用、朱贵两人,跟孙夫人再行对接。”晁盖又交代说道。 孙夫人点点头:“那我也告辞了!” 晁盖道:“多住些日子,也看看这里的风景。” “林娘子邀请我一会去泛舟,中午她烧了一些菜肴,妾身打算赴宴。” “如此甚好!” 两个人都言语很有分寸,晁盖怕说的太过,吓到孙夫人,孙夫人又怕自己唐突,让晁天王觉得自己下贱。 两个人又说了一阵,孙夫人告辞而去。 “等一下!”晁盖喊了一声。 孙夫人马上回头,眼睛亮晶晶的,满脸的期待:“天王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此番下山之后,多安排护卫随行,若是真的遇到危险,也可以报我晁盖的名号。” 孙夫人噗哧一笑:“多谢天王!” 两人陷入一阵沉默,转而孙夫人想到什么,从怀中取出一块粉红色的手帕,她鼓起勇气走来:“天王,当初您救了妾身性命,妾身也没有什么能够报答的,这个手帕是我亲手所绣,送给天王擦汗用。” 晁盖顺势接过,一阵微风吹过,晁盖登时闻到孙夫人身上一股诱人的香气。 犹如梳兰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多谢夫人了!”晁盖开口说道。 “那妾身告辞。” 等孙夫人彻底走远,晁盖站在门口,神色变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爷爷,俺觉得孙夫人好像喜欢您。” 鬼使神差的,刘黑子不知道从哪个旮旯角落冒了出来。 “你小子怎么还没走?” “嘿嘿?俺一直在耳房中躲着呢,怕一会爷爷找俺有事。”刘黑子笑嘻嘻说道。 “孙夫人是山中贵客,你莫要胡说八道。”晁盖吩咐说道。 刘黑子道:“她瞅爷爷的眼神,温柔极了。俺看她瞧别人,可不是这样,在爷爷面前,她会一直微笑,可是在别的场合,孙夫人都是冷若冰霜。” 晁盖失笑道:“你小子观察的还挺仔细。” “俺是爷爷的贴身护卫头领,自然要多观察。这个手帕绣的好漂亮,俺家里的二娘,便是个粗妇,只会做包子!” 晁盖一愣,这个臭小子,说得还挺有道理,还没有什么破绽。 只是做包子,还是把晁盖给笑了。 “你做得不错!这会时间还早,你陪我去一趟校场。”晁盖淡淡说道。 “爷爷,您做什么?” “骑马射箭练枪!” 刘黑子脖子一缩:“能不能改天啊?” “不行!” “天啊!” .......... 第二日一早,军寨当中,吴用脸色不善,急匆匆赶来。 “兄长,出了一些麻烦事!” ............. ------------ 第124章 出事!山中变革!晁盖去死! “出事?出什么事了?”晁盖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摆放着诸多文本,他放下其中一本,沉声问道。 自从成为一山之主之后,晁盖每天的工作量也是极其繁杂的,当然这也让他的养气功夫比以前好上许多。 吴用低声道:“那个叫方恒的,后山试制全新火药,出了事故,当场炸死了三人,伤了五六个人。” 晁盖神色一惊,问道:“方先生出事没有?” “那倒没有,当时他距离比较远,只是受了一些轻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可惜了我们那些兄弟,很多都是年轻人,不明不白就这么死了,实在是让人心痛。”吴用叹了一口气。 晁盖眉头一皱:“按照军事条例,做好抚恤工作,做武器的研发,本身就是危险的。火药这种东西,一个不好就容易爆炸。只能说以后尽可能规避,降低死亡率。唉,竟然发生这种事情,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晁盖心情一样很沉重,可是这种事情,想要绝对规避,非常之难。 火药这种杀伤力惊人的东西,即便是后世,在诸多规章制度,安全措施保障,以及各种先进手段防护下,各种大爆炸,照样还是会发生。 可见这样东西危害性是非常强的,况现在方恒还在研发这种东西,更是充满各种危险性。 如果把方恒也给炸死了,那才是重大打击! 有了火药,才能够研发真正意义上的火炮,哪怕是红衣大炮,那也是攻城利器。 至于所谓的火枪,这还是以后的事情。 饭要一口口吃,事情要一步步做。 “现在有些人对方先生的意见很大,说他草菅人命,不管不顾,而且很多人对他现在做的事情充满了恐惧。只怕火药的研究要暂时缓上一会。”吴用建议说道。 晁盖一听这话,神色一冷:“方先生上山,便是为了火药的大事。有了火药才有各种可能,这种东西能够决定战争的走向。往后我梁山甚至能够对付很多很多的敌人。难道遇到一些麻烦就要停止吗?畏惧牺牲的话,往后只会有更多人牺牲。 今天他们是为了火药的事业牺牲的,那他们都是英雄,只要火药技术研发成功,往后会拯救更多的兄弟。” “我明白了!我会把兄长的意思传达给诸多头领,然后还有一件事,想必林教头,也跟兄长说过了。”吴用试探问道。 他心中也是讶异,完全没有预料到,天王居然对研发火药这件事情看得如此之重。 那火药难道有什么奥秘所在? 至于研发武器什么的,改变战场形势? 不用心中自问,显然有些无法理解。 晁盖淡淡道:“你是说军中发现两名官府探子吗?” “不错,我觉得挖出来的两个人,不一定是全部,可能还有更多人。”吴用沉声说道。 晁盖没有急着说话,治理一个地方,本就是充满困难和挑战的。 想要团结四五个人,可以靠兄弟的情谊,当变成百人的时候,又会是一番场景,等到一千人,那又是一番场景。 想要让成千上万的人向一个目标同时进发,关键在于要有相同的信念,共同的希望。 否则的话,很难将事情做成。 晁盖正色说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行百步半九十,很多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 队伍规模大了,官府肯定会有渗透。就跟我们一样,我们也再向山东各地渗透势力,东京城一样有我们的探子,那我们山中藏有探子,那才是正常现象。很多东西要从多重角度去看,去思考。” 正说到这里,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见吴用也在,象征性地拱拱手,然后又拜见晁盖,这位总教头的脸色并不好看。 “林冲兄弟,还请安坐,既然你来了,正好有一件大事商量。”晁盖笑着说道。 林冲坐下之后,瞥向吴用的眼神,显然有些不满。 这招兵买马,很多人员筛选,当初都是吴用亲自主持,林冲只管操练,并不管甄别。 现在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如何不让林冲愤怒! 这简直是丢尽脸面,还凶险异常。 万一那些内鬼是来刺杀晁盖哥哥的,他林冲便是死一万次都不够。 “吴先生既然在这里,那就更好了,省得我再让人去请您。现在山中出了官府的内鬼,查出来的只有两人,不过我觉得山中潜藏的内鬼一定不止这些人。而且现在查出的两个人一定会惊动剩下的人,我觉得要加强山中戒备,尤其是兄长的护卫工作,兄长乃是山中债主,不可有任何意外发生。 至于第二,还得想办法尽快查明剩下的内鬼,既不能打草惊蛇,又能很快甄别。那两个内鬼我已安排相关人员进行拷打审问,想必一定能够问出什么。”林冲说到这里,神色冷峻。 吴用心中苦涩,却没有狡辩,事情既然出了,该有的责任,那就承担,这没什么好说的。 “此事我有责任,不管如何处罚,吴用都不会推脱。”吴用斩钉截铁说道。 林冲哼了一声:“我们两个不会有太大的事,若是兄长因为此事,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这些人才是最该死的。吴先生,今日我说话可能有些直接,山中诸多头领,当中属您最有计谋才华,只是这次的事情实在太疏忽了。” 此话一出,吴用也是满头大汗,神色惭愧不已。 想他智计百出,自诩梁山第一谋士,现在却是在最擅长的领域栽了跟头。 还真是打了一辈子鹰,最后却被鹰啄瞎了眼。 奇耻大辱,实在是奇耻大辱! 吴用只好低下头,非常诚恳的道:“我有罪,此事之错,全都在我。” 晁盖笑吟吟道:“两位都不要太过紧张,这世上的事情,哪十全十美的,出问题不要紧,只要找到原因,然后修复完善,不再发生,那就很好! 最可怕的是我们犯过一次错误的地方,下次还在相同的地方跌倒,那才是不可宽恕的。吴先生,你也不需要这么大压力,还是想想怎么解决,林教头有些话说的直接,但是我认为是有道理的。你们二人最好回头再交流交流。” 吴用恍然大悟:“兄长言之有理,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晁盖却道:“依我的意思,天机阁的密探一事,要增加一项内容。” 吴用急忙道:“原本是各种密探,斥候、情报系统,兄长说的意思是?” “对内的人员筛查,身份识别查证。这点很重要。”晁盖沉声说道,“吴先生,你是第一任天机阁阁主,这项职责是否做到极致,关系到很多方面。想必你能够明白我说的意思。” 吴用心中一暖,看来内鬼之事,并没有让兄长对自己失望。 “兄长,此事都是我考虑欠妥。还请给我一次挽回的机会。” 晁盖哈哈一笑:“并不怪你,前阵子你下山办事,耽误不少事情,若真的说起来,我也有责任。好了,关于责任这一块,我们就当过去了。现在问题的核心,把甄别内部人员,尤其是新的加入者,包括我们中有可能叛变的,不忠诚的,有异心的,身份值得怀疑的,这些都要一一进行甄别,而且要建立相关的程序。” 吴用一点就透,恍然道:“兄长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有很多事物,自己并没有做到位。” 晁盖又道:“林教头刚才有一句话说的非常对,山中绝对不止两个内鬼,还要深挖,但是不能扩大化,更不能动摇军心!谁要是因为抓内鬼,破坏了梁山的士气,我第一个不放过他。吴先生,你听明白了吗?” 吴用吓得冷汗连冒,感觉后背冷飕飕的,只怕都是汗水。 “军队是山中重心,尤其是现在,咱们都是精兵政策,每一个兵训练出来,那都是以一敌三的存在。我不希望有太多的探子,把我的骑兵营给搞乱了。”林冲再次告诫。 内鬼人数不会太多,但如果因为查内鬼把君心给搞没了,那才是本末倒置,这也是林冲,绝对不会容忍的。 “此事我会与寨子多个头领商讨,拿出一个妥当的办法出来。”吴用正色说道,他心中也是憋了一口气,一定要把那些该死的内鬼全部给找出来。 晁盖动了动身子,提议道:“依我的意思,方恒也需要打探打探,查一查他的身份,还有他的老家,以前到底做过什么。” 吴用一惊:“兄长的意思,那方恒也有问题?” “查一个人,不是说他就有问题,而是要知根知底,扫清嫌疑,让我们能够确定一些具体的东西,而不是怀疑过来,怀疑过去,若是那样的话,反而会失去别人的信任。 林家头,吴先生,我们都是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咱们都是过命的交情,更是将生死绑在一起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便是知根知底,可是方先生呢?那是赵元武半路招揽的,此人说是南方来,可是从南方哪里来?从何而来?过去做什么的?会不会是朝廷的内奸?这些我们一无所知,现在吴先生你是天机阁阁主,查明一个人的身份,这都是应该你做的。”晁盖严肃说道。 此话一出,林冲与吴用对视一眼,莫名感觉一股寒意。 “今时不同往日了。当初我们是靠几个兄弟起家,可是一个势力想要做大,想要做强,难道只能依靠兄弟关系吗?今日我们有三十几个兄弟,可以互相依靠,能够称兄道弟,那以后山中有数万大军,难道也要靠兄弟情谊来维系吗? 到那个时候,吴先生,林教头,你们也要跟上万名士卒称兄道弟吗?那可能吗?军队中上万人,你每个人都能够打上交道吗?”晁盖斩钉截铁地说道,“想要成大事,必须得为长远考虑。 要建立一套体系出来,这是吴先生需要考虑,当然,我也会把具体的方法,告诉你们。记住,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未雨绸缪,才是王道。” 吴用犹如醍醐灌顶,感慨道:“今日听兄长一番训导,实在是如梦初醒。” 林冲也道:“兄长言之有理,回想我之前想的还是无比浅薄啊。” “吴先生,你的梦想是什么?”晁盖丢出杀手锏,看是随意的问道。 吴用有些不好意思,可还是道:“若有一日,能够做到宰相,便是心满意足了,若是能有人说,自诸葛武侯之后,我吴用能得第二个这般称呼的,那我死而无憾也。” 晁盖哈哈大笑:“那我记住今日之言了。” 一旁林教头却道:“吴先生所言,让人动容,可是想要做武侯第二,那是要忠贞无双,我等可不能辜负梁山,更不能对不起兄长!” 吴用点点头,心中却是苦笑。 林教头啊! 你就是个武夫,晁盖哥哥这番话,你哪里听明白了。 这是兄长对我还是不放心啊! 怕我太过骄傲,无法承担责任。 诸葛武侯的身份地位想要去超越,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便是做他第二人,能够获得此等殊荣,那也是无上的荣耀了。 此番下山,见识兄长谋划,吴用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过去的那些幼稚念头,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若说哪个还敢轻看他? 那就是自取灭亡,谈笑之间,敌人纷纷败亡。 就连宋押司那等聪慧之人,天王哥哥信手拈来,弹指间就把危险扼杀在幼苗状态。 一路而行,但凡与他为敌的人,死的死逃的逃,没有一个人是兄长的对手。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必然,若是每一次都是如此,只能证明一点。 晁盖哥哥的实力,完全是超乎想象的。 这天机阁阁主,此番落在他的头上,在旁人瞧来,似乎是极为显赫的职务。 唯有吴用自己清楚,这个位置那就是一个火坑啊,只要坐不稳,一定会被烧成灰烬。 做不好的话那就跌的很惨,这完全是不同的。 武力强悍,计谋百出,更有心腹甚多,莫说一个林教头,还有二龙山一群人,都成为晁盖的心腹手足! 便是远在沧州的小旋风柴进,这等贵人,也被晁盖的才华折服,还亲自赶来一趟山中。 最近不说,便是山下的大东庄,赵元武乃是晁盖的亲传弟子,麾下庄户五百多户,随时都能够拉出三百多精锐出来。 忠心耿耿的心腹,实在是太多,晁盖哥哥的号召力,也是极为强大。 平常人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至于他吴用有什么? 唯有计谋,唯有勤勤恳恳展现才华,否则的话,往后再来一些文人,他吴用的地位,都会岌岌可危。 机会只有一次,若是错过,若是没有办好,迎接他的将会是永远的沉沦与失败。 这么一想,吴用脑门上的冷汗,就没停过,犹如瀑布一样,流个不停。 晁盖瞥了一眼:“吴先生,身体哪里不舒服吗?怎么满头大汗?” “早上吃了辛辣的,这会热气一直在冒,兄长放心吧!这次若是我把事情搞砸了,我自受军法处置!”吴用豁出去说道,他涨红的脸蛋,看起来要拼了。 晁盖哈哈一笑:“吴先生的才华,我是非常信任的,不过,张弛有度,莫要给自己太多压力,压力大了,也会影响身体健康,着实不美。” 吴用擦了擦汗:“我明白的,兄长只管放心。” 三人又商议一阵,方才各自离开,却是不提。 .......... 济州府,早已是愁云惨淡。 “何涛误我啊!他嘴上说与梁山乃是不死不休,没想到他竟然想要投敌!实在是个畜生都不如的狗东西。”济州府衙,知府相公坐在上位,脸色阴沉,俯瞰下方。 此刻,堂下跪着副将唐硕。 “小人若不是跑得快,只怕都会被何涛所杀,幸亏小人拼尽全力,斩杀此人!不过大败已成,唯有小人逃回来了。若有责罚,相公只管处置。”唐硕痛心疾首说道。 知府相公来回踱步,忽而道:“起来吧!此战之败,不是你之错,而是那何涛缘故。东京城高太尉,已下令多次,我已整顿军马,这次派遣黄团练使出兵,唐硕,你可愿同往?” 唐硕赶忙道:“小人都听相公安排,只是此战损失太多亲兵,便是跟在团练使后面,只怕也帮不了什么。搞不好的话,黄团练还会心生别的想法呢。” 知府相公沉吟一阵:“罢了,你还是在济州休养一阵,再做安排。” “多谢相公体恤!”唐硕赶忙说道,心中欢喜不已。 再出去打仗,那才是愚蠢呢。 现在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济州城,那才是极好。 他现在是梁山内鬼,若是太过招摇,搞不好会引来杀身之祸呀。 “这次梁山实在可恶,不如把那白胜从监牢拖出来,直接宰了,鼓舞士气!”知府相公恼羞成怒的说道。 唐硕吓了一跳,火急火燎的道:“不可,万万不可!” “怎么?哪里有问题?”知府相公一脸不解。 “那白胜不过是个小人物,而且劫持生辰纲中,也是扮演极小角色。这种人可有可无,与晁盖那些人,也没有多大的关联,以小人之见,这种人根本不需要搭理!若是将他斩杀,反而会成为晁盖等人的借口,万一哪天他们头脑发热,下山攻打我们济州府,那着实是不划算呀。”唐硕试探说道,心中想的却是,那晁天王指望我救人,若是相公你把白胜砍了,那我不是完蛋了吗? “什么?攻打济州?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唐硕,你不要吓唬本官。”果不其然,知府相公脸色一变,大声呵斥道。 做官的讲究地方和平,最好这里什么坏事都不要发生,若是有山贼来攻,便是守土有责。 守住了还好说,万一没守住,那他一家子可都得交代在这里。 便是真的守住了,朝廷也会觉得他治理地方无方,然后考评的时候一定得不到好的评价,那往后还怎么升官? 这么一想,知府相公登时觉得非常不划算。 杀一个小贼,若是影响到自己的仕途,收益便是极不划算。 “相公,梁山贼寇这帮人,本就是胆大包天之辈,您想一想,晁盖原本还是个土财主,衣食无忧,小日子舒坦的很,哥就是这样,他们都敢去劫持生辰纲。相公啊,那可是蔡太师的东西,那晁盖还不是说抢就抢了。光从这一点就能知道此人野心甚大,不可不防呀。”唐硕心思一阵闪动,赶忙说道。 听到这里,知府相公郑重的点点头:“唐硕,你言之有理。本官不能因一己之私,不顾全城百姓死活。这帮山贼,都是凶残蛮横之辈,还真的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做出来。” 唐硕登时松了一口气,赶忙趁势追击:“一个小蚂蚁而已,不值得为这种小人冒风险。梁山那帮人,把兄弟的性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完全不能用常理揣度。所以,卑职觉得,还是莫要胡乱冒险才是。” “有道理,很是有道理。何涛跟你相比,相差太远了。”济州知府连连点头,很是满意地问道,“那你有什么好主意没有?” “此人身份探查得非常清楚,跟晁盖那一伙人比,完全是可有可无,便是送到京城去,也是对您没有一点好处的。一直关押在咱们这里,时间久了,只怕也是个危险。”唐硕若有所思地说道。 “危险?你的意思是?”知府相公吃了两场败仗,着实对梁山有了心理阴影。 人嘛,一旦失败多了,总会把敌人想象的无比可怕。 “白胜在监牢中,若是生病死了。梁山那帮狗贼,肯定会怪罪在我们头上。这人的利用价没有多少了,关押着反而没有好处。”唐硕分析说道。 知府相公咬牙切齿的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唐硕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道:“卑职愚见,不如寻个由头,让他们家中出钱赎罪,到时候再寻个机会,将白胜打个八十棍,等缴纳罚金,偷偷放了。” “放了?把这狗东西给放了?”知府相公眉头一皱,神色狐疑地望向唐硕。 唐硕低着头,可还是察觉到了目光。 难道要被怀疑了?! 那可不行,必须把话说到位。 唐硕深吸一口气,镇定自若道:“留着是烫手山芋,不如换取能够得到的好处。再者,趁此机会,将白胜放出去,一旦此人回山,肯定会说我们软弱,也算是一个障眼法。只要黄团练,能击败梁山,那白胜照样能抓回来,岂不是一举两得?” 知府相公回过神道:“你的意思是说,用白胜麻痹梁山?” “不错!” 知府相公听到这话,来回踱步,没有急着回答。 他在意的根本不是白胜的死活,而是他的官位。 如果接下来的行动连续失败,那么他这个知府的位置,想必做不久了。 知府相公来回踱步,神色冷峻。 唐硕乖巧地低着头,也不看上头,他很清楚一点,自己只有建议权,而最终的决定权,一定要留给上官。 这是官场的权数,非常重要。 大概半炷香过后,知府相公转过身:“便按照你说的办,银子不能少于一千两,否则就让他老死在监牢中吧!” 唐硕拱手道:“卑职领命!” 正在这时,外面有公人来报。 “相公,有巡查的士卒,发现一处山谷死了很多人。经过查探,领头之人,想必是青州知府慕容相公的家眷!” “什么?!竟有此事!谁这么大胆,竟然敢在本官的治地杀人越货,实在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知府相公眼前一黑,破口大骂。 下一刻,只觉得大难临头,那慕容彦达乃是皇亲国戚,他的家眷死在自己的治所,这是要出大事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细细说来!”知府相公大声说道,眼中满是怒火。 “慕容知府有一的宠妾室,名唤吴氏,她有一个弟弟名唤吴兴隆,据我们打探得知,这次死的人,极有可能是吴公子!” “居然有这种事!你暂且退下!”知府强自镇定心神,可是动作之间,已有变形,明显心中慌乱了。 公人当即退下,整个屋子中,只有知府和唐硕两人。 “唐硕......”知府相公轻呼一声,声音尾巴拖得很长,好像在等待什么。 唐硕心领神会道:“此事相公无须担忧,马上安排人到青州通报,让他们派人来查,战场就地封锁,那吴公子的尸首做好防护。” “喔?那青州知府若是暴怒呢?” “此事前因后果,尚未明了,还需要打探一番再说。再说又不是咱们杀的,万一是梁山贼呢?便不是梁山贼......”唐硕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可是知府相公瞬间开悟,惊喜道:“妙!妙哉!不是梁山贼,那也是了啊!唐硕,你还真是奇才啊!” 唐硕:“.....” 哎? 老子不是这个意思啊! “我....” “好了,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就这么办!来人啊,传令下去,让黄团练调兵,征讨梁山贼,我要晁盖人头落地!” ............. ------------ 第125章 我去你娘的!气炸了! 老子不是这个意思啊! 唐硕呆呆地僵在原地,老子什么话都没说呢? 怎么到知府相公这里,一瞬间就全部懂了呢? 你懂个毛啊,我都没搞啊明白啊。 “那个.....相公,我觉得这件事情,还可以再协商一下。”唐硕努力地想要把方向拉回来。 然而,知府相公沉声说道:“当断则断,唐硕啊,你是一个人才,过去是本官的疏忽,居然没有你还有此等智慧。你放心,我会写信举荐你,让你接何涛的职务,往后做一个观察使,那儿也是极好的。” 唐硕:“......” 哎? 这特娘的咋回事? 我不是打败仗了吗? 这是要给我升官? 娘的! 这人生的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唐硕一脸懵,明明是在为梁山出谋划策额,怎么还让知府相公高兴了呢? “好了,不要一副死样了。吃了败仗,又不是你一个人错,回头等批文下来,那就去做观察使,好好效力。”知府相公咳嗽了两声。 终于,唐硕回过神来,赶忙单膝跪地,欢喜道:“多谢相公抬举,往后小人定尽忠职守,以报大恩。” “好了好了,不要这么客气。这都是你应得的,何涛暗叛逆,你忠诚职守,还有才华,当然要举荐你。”知府相公来回踱步,再次道,“过两天黄安出城,你替我犒劳军队,帮我送行吧。” 唐硕这才确定,这次是真的要升官了,当即跪地道:“卑职遵命!” “退下吧!等有别的事情,我再唤你。” “卑职明白。” .唐硕又说了一番好话,等出了府衙,站在人流如织的街道,一阵微风吹过,唐硕自嘲一笑:“嘿,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本以为回来要大难临头,一个不好,官职都要一撸到底,哪里会想到,不仅没有去职,反而要升官了! 还真是福兮祸兮所依,不到最后一刻,还真的是无法揣度呢。” 唐硕抬手擦了擦额头汗水,过了这一关,前路又在何方呢? 唐硕想了想,现在他的身份,跟过去又不一样了。 不仅是朝廷的官员,还是梁山的内鬼。 那晁天王说过,一般来说,不会派人盯着他,也不会刻意让他去办什么事。 从他回来这几日来看,这位寨主,还真是个说话算话的,愣是没有人来干扰他。 接下来的日子,唐硕可谓舒坦至极,每日除了上值,便跟好友吃喝玩乐,晚上又在青楼戏耍。 大概过了五六日,唐硕刚下值,回家的半路上,突然见到两个新开的铺面,这两家铺子紧靠在一起,还是同一天开业,此刻围满很多路人。 “见南春?雪花盐?有点意思,去看看!”唐硕也是爱看热闹的,凑过去一瞧,发现一家是卖酒的,一家是卖盐的。 他站在门口转了一圈,很快没了兴趣。 酒也好,还是盐也好,他家里都有,便是济州城最好的酒,那他也是喝过的。 这么一想,唐硕挤开人群,没了兴致,径直朝着家中走去。 只是刚走了百步,忽而一个中年男子快步而来,笑着拦住唐硕。 “唐公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唐硕上下打量,不满道:“你是何人?拦住我做什么?” 中年男子左右一看,见四下无人,小声道:“我来送大人一场富贵。” 唐硕先是一愣,继而一惊,眼神闪烁道:“你是山中人?” “不错!唐公子,还请跟我来一趟。” “你们.....”唐硕眉头一皱,便要发怒。 好不容易过几天快活日子,这帮梁山贼想干什么? 胆子居然这么大,现在都把手伸到济州城了。 现在更是公然出现邀约,这不是要害他吗? 唐硕心中一阵懊悔,瞬间变得无比烦躁。 “唐公子,有什么话,咱们到后院密室说,这里人来人往,只怕坏了公子清誉。”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唐硕登时回过神,现在的确不是发脾气的时候。 “好吧!不过时间不能太长,一会我还有酒宴。”唐硕强调说道。 “唐公子,只管放心,只需要一炷香时间。”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抬手道,“这边请!” 唐硕点点头,跟着这微胖男子朝前走,他们先是走到一个巷子,然后那里有一个小门,男子轻轻敲击两下,然后门便打开。 两个人闪身而入,唐硕抬头一瞧,这是一个四合院子,周围都是高墙,里面有一个大院子,院子中有很多草木,景色倒是雅致。 唐硕不发一言,跟着男子到了一处雅间。 雅间地面铺着灯芯草席,放着一张茶桌,桌子上放着茶水,两侧放着两个蒲团。 两人分主宾坐下,中年男子道:“唐公子,你无须紧张,此番来此,是有一场富贵,送与公子。” “哈哈哈哈!”唐硕大笑一声,不置可否道,“我虽是武人,但也略通史书,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兄弟要给我一场富贵,就不知道我可有性命去享受。” 中年男子道:“唐公子聪慧非常,那我就更加放心了。” 说完这话,他轻轻一拍手,登时有一个年轻仆人,端着一个小盒子走进来,此人将木盒放在唐硕脚跟边,然后点点头,便作揖退出。 很快屋子中,再次又是两个人。 “唐公子,打开看一下吧。” 唐硕一脸疑惑,可还是顺势掀开木盒,当望见木盒中的金子,他的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什么意思?” 中年男子道:“唐公子,我们梁山将你当作最为重要的朋友,此番回到济州,结交权贵,便是跟上官交往,那都是需要用钱的。这里是一千两黄金,全部送与唐公子,作为活动经费。” “这.....”唐硕心中一喜,心脏一阵乱跳。 梁山出手竟然如此阔绰,实在超乎唐硕的预料,然而,唐硕还是戒备道:“需要我做什么?” “哈哈,不需要唐公子做任何事情。只不过.....还有一件事,要给唐公子说清楚。” “我就知道!说吧,你们有什么条件。”唐公子眉头一皱,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 中年男子道:“前面开了两家店铺,想必唐公子见到了吧?” “当然,一家卖酒,一家卖盐,你们还真是大胆,酒水和盐是那么好卖的?你们这么做的话,迟早要倒霉。”唐硕没好气的说道。 “哈哈哈哈!我都说了,唐公子不要着急,也莫要烦躁。我们既然敢把这店开在这里,肯定大方面是没有问题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济州府这边。”中年男子老神在在道,“这两家店,我们会送给您三成的干股,利润每年年底会与唐公子结算。” “三成?你们梁山想干什么?疯了吗?我什么都没有做。” 这帮梁山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杀来送钱,又是送商铺的生意,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事有反常必有妖啊。 中年男子见唐硕一脸戒备,终于道:“唐公子,当然也需要您做一些事情。两家店开在这里,肯定需要唐公子照拂了,毕竟我们初来乍到,总会有一些地头蛇,还有一些头面人物关系,那就需要劳烦唐公子帮我们打点一二。” 原来如此! 昂说一听这话,登时松了一口气:“这件事倒是不难,只是三成多了。我只要两成即可。” 人心不足蛇吞象,这个道理,唐硕还是清楚的,有些东西吞吃得太多,往后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 “两成吗?”中年男子露出意外之色,特意看了一眼唐硕。 能够放弃自身的利益,那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唐公子,你莫要小瞧这三成,数额会非常之大。若是放弃一成,也是不得了的金银呢。”中年男子再次劝说道。 唐硕不以为然:“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钱这个东西,不够不行,可是太多的话,超乎自身的福源,那也是会召来灾祸的。” “能够克制欲望,唐公子还真是厉害啊!着实让我佩服。”中年男子赞叹说道。 唐硕顺势问道:“只有这些事情吗?没有其他事吗?” “其他吗?”中年男子疑惑一阵后,笑着说道,“我家兄长当初也说过,不会让您陷入险境,你方便的时候,可以给我们消息。” “我明白了!”唐硕又问道,“我有一个疑惑,你们贩卖酒水,还有那什么盐,我认为是挣不到什么钱的。” “喔?唐公子尝试过吗?”中年男子似笑非笑说道。 此话一出,唐硕反而生出好奇心:“怎么?难道有什么奥妙之处?” 中年男子不慌不忙,从一旁的柜子中,取出一瓶酒,还有一个透明玻璃杯。 然后,他又从桌子中取出一套琉璃杯,犹如变戏法一样,打开了精美的盒子,里面有一个漂亮的酒瓶! “这个是装酒的容器?”唐硕神色一震。 “不错!这里面有一斤酒!”中年男子顺势将酒水斟满一个小玻璃杯。 这一套动作弄下来,行云流水,光是装酒的瓶子,犹如一件宝贝一样! 太美丽了! 目不暇接中,屋子中登时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气。 “这个酒!”唐硕愕然,神色惊疑不定。 “尝一口!” 一阵忐忑中,唐硕端起酒杯,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酒水顺着咽喉,直接涌入胃中,下一刻,唐硕的眼神蓦地一变,沉默一阵。 “唐公子,感觉如何?”中年男子风轻云淡说道。 唯有唐硕一脸回味之色,终于道:“是我孤陋寡闻了!这个酒从未见过,若是售卖,只怕会成为富人们争相求购的上品啊!” “再尝尝这个,只需要一点点即可!”中年男子用一个小钥匙,弄出一点点雪花盐,放在一个小碟子上。 唐硕眉头一皱:“这是盐?怎么洁白如雪?这真的是盐?” 一脸三个问题,惹得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放心吧,这是盐!” 说完这话,男子伸出手,亲自沾了一点,放在嘴里嗦了一口,下一刻,他露出了享受的神色,犹如是世界上最棒的滋味。 唐硕这才放下心中怀疑,有模有样,挑起一点盐,他皱着眉头,有些不以为然。 盐长得好看有什么用? 所有的盐,不管如何提炼,都有一股苦味,只是苦味程度不一样而已,最好的盐,那也有一点涩味。 这个念头闪过之后,唐硕面无表情地将盐送入口中! 叮咚! 仿若有一滴水,从天而降,直接掉入一汪池水,瞬间一圈涟漪扩散。 “这个味道!”唐硕惊呆了,他整个人都傻了。 “唐公子,拥有这两样东西,整个济州府的生意,纵然公子只有两成,那您也是一方巨富了。”中年男子犹如魔鬼一样,轻声诱惑道。 半晌,失魂落魄的唐硕,终于回过神来。 “不错,是我孤陋寡闻了,莫说两样,便是其中任何一样,都可以发财。只是.....你们真的要送我两成?”唐硕有些不明白,他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要一直给他这么大的好处。 “我家寨主说,唐公子乃是人中龙凤,往后必成大器,今日雪中送炭,总比往后锦上添花强。” “这个?” 突然被人看中的感觉,说实话还是很意外的。 当然,除了意外之外,还有一种心中得意。 “不止这个,我家兄长说,一个人光有才华,只是成功的基础,在官场中有很多才华之人。可是往上爬的机会,只有那么多,想要更进一步,那就要经营,经营是需要钱财的。” “我明白了!”唐硕本就聪慧,这一刻,他顿时理解了晁盖的做法。 这是一场投资,投资他的官越做越大,而很多时候,做官是要靠金银开路的。 “不过,你们寨主就不怕我做成了大官,反过来对付你们吗?”唐硕试探地问道。 中年男子摇了摇头:“不怕。” “为何?” “兄长说,赵家天下的气数尽了!”中年男子很平静的说道。 唐硕眼眸陡睁,吓得一个趔趄,满脸见鬼的表情。 他原本还神色镇定,再听到这番话之后,整个人都要吓傻了。 实在是太可怕了啊! 这样的话都敢说! 九族不要了吗? “慎言!”唐硕赶忙说道。 中年男子无所谓道:“是你问我的。” “好吧!”唐硕倒吸一口凉气。 “那唐公子答应了吗?” “这么好的事情,岂有不答应的道理。” 有钱不要王八蛋,还有这么大的势力在后面支持他,反正都是内鬼了,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大的。 做人就是这样,前怕狼,后怕虎,那还能搞什么? 要敢赌,不赌一把,怎么知道对与错? 又怎么知道成功与失败! 中年男子也不含糊,当即拿出一份契书,一式两份,递给唐硕。 唐硕接过一看,思考一阵之后,咬了咬牙,写上自己的名字。 “契书还要靠你保存好。往后公子若有消息,可以直接到柜台,普通消息,可以直接丢一个纸条,若是需要见人,便让掌柜的通传,我们这里并不是一直都会有主管之人。”中年男子告诫说道。 “你不是一直呆在这里?” “并不是!” 唐硕点点头,问道:“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唐公子自便!”中年男子起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唐硕也不客气,起身欲走。 “木盒子,不要忘了!”中年男子提醒道。 唐硕心情波动太大,若不是男子提醒,他还真的差点忘了。 “多谢了!”唐硕想了半天,还是这句话是最是合适。 等到他起身走出两步,唐硕忽而停住脚步。 中年男子依旧跪在地上,侧目问道:“唐先生,还有什么问题吗?” “我们聊到现在,我还不知道你的大名,若是方便的话,能否告知?”唐硕诚恳说道。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我叫朱贵,一介乡野村夫而已。” “我记住了,既然山中诚意这么大,那我也得投桃报李一下。”说到这里,唐硕微微一笑。 朱贵侧身,做出洗耳恭听姿态:“愿闻其详。” “我今日已劝知府相公,相公已有动摇,打算会将白胜释放,不过需要银子赎买,还要赔偿。最低.....得要一千两银子。”唐硕说到这里,又说道,“你们送我这些金子,我打算把这件事给办了。” 朱贵笑了笑:“无须如此,唐公子这个消息,那就足够了。这些金子给公子办事用的,赎人的钱,我们自己会出。”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唐硕说完这话,便出了院子。 当院子门彻底关上,阴暗的屋子中,又走出来一人,不是旁人,正是杜迁。 “朱贵,你说这人真的值得信赖吗?” “不知道!”朱贵一板一眼说道。 “不知道?不知道还给这么多钱?”杜迁不解道。 “农夫栽种的时候,洒下一把种子,能够确定每个种子都会发芽吗?”朱贵慢条斯理地说道,“唐硕是晁盖哥哥看中的种子,至于能否发芽,那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 “他会反水吗?” “暂时不会的!”朱贵认真说道,“这个人是有野心的人,有野心的人,不会太在意眼前的利益。” “那我们暂时是安全的?” “安全与否不重要,咱们事情办好,就要马上离开。”朱贵沉声说道。 “那白胜兄弟呢?” “让白胜家的媳妇来领人,有些东西,做得得真,若是不真,反而会坏事。”朱贵正色说道。 “这么麻烦,招揽此人,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杜迁有些不解道。 “很多时候,提前布置一些东西,不是为了什么,而是作为一种预防措施!”朱贵慢悠悠说道。 “我只是担心竹篮打水一场空!”杜迁下意识说道。 “刚才他做了交换,透露了白胜的消息。” “是啊,这一点上让我觉得,他是一个靠谱的人,而且还愿意拿出自己的金钱。这点让我很意外。”杜迁脱口而出。 “哈哈哈!”朱贵大笑一声,端起茶杯,“你错了啊。他是在试探我们,唐硕是个贪婪的人,在他的眼中,那木盒子的金子,全都应该是他的。他故意那样说的,仅仅是客气一下。” 杜迁脸色一变,犹如看怪物一样,盯着朱贵。 “我竟然一无所知!”杜迁感到一阵气馁。 “这对我们来说,却是好事!当一个人品尝到权利的快乐,就不会停下脚步,他会需要我们的帮助。”朱贵非常肯定地说道,然后轻啜一口茶水。 院子外面,忽而滴滴答答下起雨来。 ........ 济州的军马,终于调度妥当,今日一早,三千甲兵,汇聚城外,官府派遣诸多官员前来犒军。 当黄安见到唐硕作为主持人,脸色一下子变得极为难看: “唐说,你一个手下败将,还是滚到一边去!我这犒军,不想沾染你的晦气!” 此话一出,唐硕脸色黑的跟猪肝一样,气得差点原地爆炸。 ............ ------------ 第126章 暴怒的唐硕!狂妄黄安! 要说这黄安,神色倨傲,身为济州团练使,早就对何涛一干人等,心存轻视。 一次去东溪村,数百人都抓不住晁盖,回头领取数千人,竟然还弄得小命不保,实在是荒唐至极。 至于唐硕,一介败军之将,居然还有连逃回来。 实在是晦气! 不知道知府相公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的废物,按道理早应该撤掉一切官职才是。 唐硕何曾受过此等恶气,还是诸多同僚在此,听到这话,他也不甘示弱。 “黄团练,你莫要在这里拿我出气!参与征讨梁山的主将乃是何涛,我若有罪,早就该下监牢!今日我也是受相公之令,特来犒军。你这话说的,实在太过伤人了。” “哈哈哈哈!伤人?你作为朝廷的将领,做了逃兵还有道理了?我若是你,一旦战败,哪怕战死也不会投降!”黄安哼了一声,“我们做武将的,得有骨气,否则如何对得起朝廷发的皇粮!” 这话说得杀人诛心,唐硕冷笑一声:“那我记住黄团练的话了,不过我提醒一句,梁山绝对不是草寇那么简单。黄团练还是小心谨慎一些,否则的话......” “住口!你竟敢诅咒我吗!”黄安骑在马上,怒骂道,“你就在济州府等着,看我把晁盖活捉回来,到那还一天,我看你还怎么说道。” “好!我等着,若是黄团练真的大胜归来,我便跪地亲迎,为团练牵马执蹬。” 黄团练哈哈大笑:“妙哉!那你就做好准备吧。区区梁山,弹指一挥间!” “哼!” 唐硕脸色青白一片,今日受到的羞辱,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只是,他领了知府相公的命令,只能忍着羞辱,那排公人杀猪宰羊,让士卒们好好吃上一场,也好出发。 等彻底忙完,已是数个时辰,望着浩浩荡荡的大军离开,唐硕莫名生出一股怨念。 “黄安!你今日羞辱,我定让你大败而归!” 唐硕心中发狠,等回到城中,经过见南春商铺,他鬼使神差走了进去。 屋内掌柜一见来人,赶忙来请:“公子是要看货,还是要吃酒?” 唐硕左右环顾一圈,那掌柜瞬间妙懂:“还请公子随我到后堂,那里还有一些极品美酒。” “好!”唐硕满意地点头。 两个人挤进了后堂屋子,掌柜顺势将门一关。 “我要见朱先生,还请引荐。”唐硕轻声说道。 掌柜恭声道:“公子,我家头领早就回返山中,若有任何事情,与我商议即可。” 唐硕上下打量,问道:“你能做主?” “只要不是石破天惊的大事,小人能做主。” “好!这次黄安发兵,这里是他们的兵力配置、兵马情况,还有粮草辎重道路,以及黄安此人的一些行事特征,包括这次攻打的计划,我都写在这封信上。你速速安排人,马上送到梁山,不可耽误。”唐硕正色说道,神色锐利。 掌柜神色一惊,继而大喜道:“公子实在是做了天大的恩德,此事交给小人,必定能够快马传递,速度会比官军更快。” “那就好!我先走一步!”唐说到这里,转身欲走。 “公子在前厅等我一会。” 唐硕疑惑道:“还有什么事?我可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 “我家头领吩咐过,还有一箱东西您忘在这里了。” “嗯?”唐硕愣了愣,继而道,“行,我在外面等着。” 唐硕阔步而出,没一会空档,便见掌柜用一个布袋子,提着两瓶酒出来。 “公子,这是您要买的酒,还请拿好。”掌柜笑眯眯说道。 唐硕恍然大悟,顺势接过酒,低头一看,正是上次那个包装。 这东西可是高价啊! “那就多谢了!”唐硕也不客气,提着白酒,转身便走。 “今晚与知府相公饮宴,正好可用此酒!” ......... 梁山,早已不是王伦时候的梁山了。 破败与凋零的景象,完全消失,梁山人马突破到七千人规模,马军、步军、水军、巡查营,各司其职,训练有素。 梁山水泊之外,大东村等多个庄园,作为探查据点。 开阔的水泊中,修筑了六座全新的水寨,数次交战,缴获大批战马,不管是在大东庄,还是在山中,等多个地方有全新的畜牧营,用来负责战马的繁育、育种、培育。 这一日,天气甚好。 聚义厅中,各路头领汇聚一堂。 晁盖手中捏着信件,环视一圈道:“看来我们之前安排下去的诸多先手,现在都发挥作用了。天机阁传来消息,济州派遣团练使黄安,领三千兵马,民夫两千人,意欲攻打我梁山水泊。诸位可有定计?” 说是问计,其实就是看看大伙可有长进。 晁盖那是记得很清楚,在原本剧情中,黄安应该早就来了,不过他传来过来之后,明显耽误了时间。 而且黄安此人,本事稀松寻常,想要拿下,那也是易如反掌事。 若说这团练使,听着好像很厉害,其实就是名头唬人。 要说这团练使,原本属于唐代官制,负责一方团练的军事官职。唐初团练使有都团练使、州团练使两种,都是负责统领地方自卫队,地位低于节度使。 等到了宋朝,重文轻武,团练使成为个虚衔,诸州团练使为寄禄官,无定员,无职掌,不驻本州。 便是那苏轼苏东坡,当初因为乌台诗案,差点掉了脑袋,最后一路贬官,还做了黄州的团练副使。 没有看错,还不是正的,还是团练副使,穷到还要靠一家人种地,才能够勉强活下去,算是混的老惨。 所以,北宋的团练使根本不是什么职位高的武官,在原本梁山泊上,那些后面招降的百胜将韩滔、天目将彭玘、圣水将军单廷珪、神火将军魏定国等都曾是团练使。 但看他们的名号,觉得酷炫得不行,实际上根本不值一提。 众将一阵交头接耳,林冲第一个道:“一群土鸡瓦狗,兄长给我一千兵马,我亲去讨伐。” 刘黑子也嚷嚷道:“让俺做先锋官,俺把他们都砍了喂王八。” 阮氏三雄也是跃跃欲试,阮小七第一个道:“不如放他们进来,只要进了水泊,我们水军让他们全部喂王八。” “哈哈哈!看来大家都很有信心嘛!很好,很不错!”晁盖笑着说道,“不过,打仗这种事情,总得有个头,不能各自为战,你们说说,谁当这次的主将?” .............. ------------ 第127章 都想立功!官军进剿! 今日诸多头领都在此地,听到此话,都是看着彼此。 大部分人都是跃跃欲试,可是也知道这种场合,台面还是不同的。 山中发展至今,不同头领之间的分化,也逐渐明显。 武将当中,目前显然以林冲为第一,也许家人团聚的缘由,让他一扫过去的愁云惨淡,而是苦读兵书,更是与士卒同甘共苦,犹如换了一个人。 至于文官体系中,则是吴用排列第一。 倒不是说其他,而是只有这人能够成器啊。 山中负责管理方面的人才,的确少很多。 朱贵要负责商贸,都是对外之事。 对内处理政务的,晁盖也只能依靠吴用一干人,往后随着山中治理范围扩大,光是这么几个人,那肯定是不够的。 打天下容易,守天下不容易。 打仗靠的是武将,可是治理天下,却要用文臣。 晁盖正思索中,吴用拱手道:“我举荐林教头。”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 便是连当事人林冲,也是疑惑的望着吴用,显然没想到吴用居然没有跟他竞争。 晁盖哈哈一笑:“吴先生,说得有道理。其他人呢?”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没有说话。 阮小二忽而起身道:“我们三兄弟上山至今,也不见建功,这一战就让我们三兄弟主战便是!林教头,不过是数千官军,我们水军也该拿出来操练一二了。” 林冲也是一笑:“好!早就听闻三位兄弟吹上功夫了得,只是若能在陆上击败他们,何须让兄弟们大费周折呢?” 水军想立功,马军也想立功,这下子问题就摆在晁盖面前。 晁盖想得很简单,他要的是兄弟们都想打仗,同时又不能一家做大。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权利这个东西,一旦掌握之后,他会反噬本人,让你根本无法抗拒,一旦到了某个位置,你想要停下,那都不可能。 林冲虽然忠心耿耿,但是让一家做大,对于一个体系来说,都不是好事。 他压制了宋江,并不是希望林冲成为另一个宋江。 上位者对于权利,要有百分之百的贪婪,因为你一旦下方太多的权利,那么随时就会有架空的危险。 尤其是林冲,现在还是各个新军的教头,这本身都会加剧士兵的效忠。 所以,最近按照林冲送来的操练手册,晁盖已不让林冲继续操练军马,而是让刘黑子、金辰、赵元武、刘唐等人,作为新的教头,便是分散林冲太多的威望。 这不是信任的问题,而是体系的问题,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中,是任何一个势力非常危险的。 这也是刚才他故意试探的缘故,若是每个人都支持林冲的话,那才是危险的开始。 好在情形并不是如此,而且吴用举荐林冲,恐怕也是最近自己犯错太多,索性一个顺水人情。 这么一想后,晁盖缓缓起身。 晁盖一起身,整个聚义厅的头领,瞬间全部闭嘴,一个个不再交头接耳,而是同时望向上首的天王。 这位能征善战的托塔天王,将原本衰弱的梁山,一步步带领到今天,一切都变得欣欣向荣。 武力越来越强大,金银也在源源不断地汇聚,这居然都是他一个人谋划出来的。 经天纬地之才华! 豪杰! 人主之姿! 所有人都心服口服,做首领的,每一次的胜利,都会让他的威望增长一次! 威望是可怕的,会让人无条件信任。 “诸位求战心切,我很满意!”晁盖环视一圈,沉声说道,“天时地利人和,我梁山水泊,三者可得其二,天时我们无法掌控,可是地利和人和,那是官军无法做到的! 林教头!” 林冲瞬间起身,拱手道:“卑职在!” “此战是我梁山扩张以来,正式的第一场战斗,我要求大胜!不仅是大胜,而且要尽可能减少我们的伤亡,所以选择陆战,并不符合当下的情况。”晁盖严肃说道,“林冲,我要你带兵诱敌深入,让他们不要将大东庄当作第一个攻击点。这样的话,一旦他们决定水攻,则能让水军一举歼灭。 偌大的水泊,便是我们天然的罗网。” 林冲瞬间明悟,拱手道:“大当家言之有理,我明白了!” 晁盖满意地点点头:“阮家三兄弟,这一次的胜败,我便交给你们了,你们莫要让我失望。” 阮小七激动无比,当即跪地道:“若是战败,我提头来见。” 阮小二和阮小五纷纷跪地:“我们必能拿下黄安,让他到兄长脚下叩首!” “好!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 梁山水泊外,黄安带领人马,眼瞅着要赶到水泊,却有斥候来报。 “禀团练,前方有梁山马军斥候,徘徊不走,似要作战!” 黄安问道:“大概多少人?” “五十骑左右,人数并不多。”那斥候说道。 “哼!我记得这里有一个庄园,好像投靠了梁山。”黄安厉声说道。 一旁副将道:“黄团练,不可去攻打那庄子。” “为何?”黄安眉头一皱。 “咱们此番还携有舟船,只怕半日功夫,就能抵达,若是攻打大东庄,舟船那边无人守护,万一梁山贼派兵焚烧,那咱们还如何剿灭?”副将急忙说道,“擒贼先擒王,据我所知,何涛、二牛山两次攻打大东庄,早就让那庄子元气大伤,我们即便占了,对拿下梁山毫无用处啊。” 黄安思索一阵:“你说得有道理,还是长驱直入,才是王道!” 副将道:“那些梁山的马军,该如何处置?” 黄安道:“让先锋军冲杀过去,若他们不跑,全都杀了。” “得令!” 当即众军继续前行,又过半个时辰,前锋军斥候来报,说是梁山马军吓得狂奔而逃,已不见踪影。 黄安哈哈大笑:“一群土鸡瓦狗之辈,何涛那个饭桶,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输的。” 周围将领跟着大笑,纷纷恭维道: “我等都仰赖团练带我们升官发财呢!” “三日之内,我要让晁盖彻底失败!我要让他知道,做一个反贼,只有死路一条!” .............. ------------ 第128章 有来无回!贻笑大方! 这日子过了八月,一脚跨入九月,便是秋风萧瑟。 黄安从济州府出发多日,原本这日子还带着几分热度,可是等到梁山水泊附近,竟然感觉气温下降不少。 再看周遭草木渐黄,颇有萧索之味。 人生一世,犹如草木春秋。 无边落木萧萧下,到处都是肃杀之气。 绿色渐退,唯有寒意添上头。 官军当日进发到石碣村,到处征调渔夫及百姓,当日先住一夜。 等到第二日,梁山周遭竟生出一圈白雾。 这白雾甚是厚重,好像天地都被一张白布遮盖。 饶是如此,浩浩荡荡的官船,还是从各种水道汇聚,三千人马,加上水军一千人,四千多人,足可以征伐梁山。 石碣村到处都是马军奔驰,还有护卫戒备,浩浩荡荡,四散奔腾,气氛肃杀。 船只也在陆续调整,还有从石碣村四周缴获的渔船,统统都拉到一起。 若是说来,这次黄安带领的官军威势,比何涛所部,要强上很多。 光是行军布阵,也是规规矩矩。 黄安站在一处高坡,长吁一口气,因为气温低的缘故,呼出的气息,登时冒出一圈白色的雾气。 雾气很快消散,着实给人一种恍惚之感。 一旁副将小心翼翼道:“这大雾天,着实不妙。” “先列阵以待,莫要急着进发。”黄安沉声说道,“梁山我虽然不放在眼中,但是轻敌冒进,乃是兵家忌讳,这大雾天对我们也是好事,起码给我们充足的准备时间。” 说来也怪,当官军的船只汇聚,太阳直接驱散大雾,这雾来得快,去得也快。 梁山犹如一个害羞的少女,一下子暴露出他的真容。 原本凝重的黄安,此刻忍不住放声大笑:“天助我也!梁山必败!” 副将也欢喜道:“不错,天时在我,必能胜利。” “出发吧!”黄安冷冷说道。 很快,官军陆续登船,石碣村依旧有五百留守,作为驻防之用。 战船一艘艘鱼贯而出,直扑金沙滩。 这一次,黄安早就筹谋准备,甚至寻了向导,只为了直捣老巢,将晁盖他们杀一个措手不及。 一路而行,有些地方雾气尽散,还有一些芦苇荡中,隐约有一团团雾气笼罩。 黄安站在船头,沉声道:“我听人说,梁山原本有个当家,名唤王伦,那是个胆小之人,只是龟缩在梁山中,不敢扩大,也不敢得罪官军,便是这水泊四周,都不敢修筑营寨。 现如今,那厮被晁盖所斩,这梁山变化竟这么大,看看远处安歇营寨,都是一些麻烦,长此以往下去,绝对会成为山东一大患。” “是啊!发展竟然如此迅猛,也不见他们攻打县城,这扩军的钱财,又是从何而来呢?”副将疑惑说道。 黄安哼了一声:“这么一看,何涛战败,倒是有些情有可原了。不过,换成我黄安来,拿下梁山,还是易如反掌!” 副将赶忙恭维道:“若是此战得胜,团练必是第一大功臣,不管是蔡太师,还是高太尉,定会重重嘉奖,到时团练必定平步青云,升官发财,前途无量啊。到时卑职愿为团练牵马执蹬,任凭驱策。” “哈哈哈哈!好说,好说,此战还需要诸位奋勇杀敌,真的大胜而归,我必定不会亏待诸位的。” 周遭将领们,纷纷大喜,一个个说上恭维的话来。 接下来,很多将领开始回到各自职位,各司其职,唯有副将在一侧,监督作战。 “团练,小人这次听说,青州那边来了一个重要人物,说是来协调调兵之事。” “那种事情,不是我们要操心的,只管这次打赢,打赢了,一切都好说。”黄安根本不管这个,眼神锐利。 “小人的意思,那人听闻是高太尉的老管家,颇受器重,咱们这次若能得胜,跟这位管家关系交好一些,好处不尽啊。” “有道理!若能牵线搭桥,抱上高太尉这条大腿,咱们兄弟们,往后的前途,算是不用操心了。” 两人对视一眼,好似梁山已在手中,登时哈哈大笑,颇为得意! “这里景色很美,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虽然没有到傍晚,也没有什么鸟儿,黄安还是吟诵出来,“只是这么好的风景之下,却住着一群反贼!这就像是一锅美味的热汤,掉进去一颗老鼠屎。” “团练言之有理!咦?前面就是金沙滩,马上就要到了!” 黄安眉头一皱,冷冷道:“下军令吧!” 副将当即抬手,不断发布号令:“擂鼓!摇旗!呐喊!并进!突敌!” 眼瞅着金沙滩就在眼前,官全部做好备战准备。 战鼓作响,旗帜烈烈飞扬,眼瞅着最前方的战船都要靠岸,黄安眼角猛地一抽! “不对劲!感觉哪里不对劲!” 副将问道:“您的意思是......” “把刚才的船撤回来!”黄安大吼一声。 然而,这句话刚说出来,最前方的那艘船,好像是突然猛地晃动了一下。 “怎么回事?!”副官先是一阵疑惑,忽而吃了一惊,“那是.....” 原本还没有任何问题的大船,突然之间,完全无法前行了。最可怕的还是大船不断地晃动。 紧接着,对面船上不断旗帜晃动,发来旗语。 “船漏了!怎么回事?水下有铁链?!” 下一刻,最前方的战船,开始不断下沉,船上不断有官兵落水,可是前脚才落下,还没有扑腾几下,居然水面泛起一阵血红! “水下有人!水底下有人!” 战船上的官兵发出一阵阵大叫,可是不管他们怎么叫,却就是见不到人。 黄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一旁副将道:“团练,我们要救人吗?” “救人?你没发现中了计吗?传令下来,各向后撤三百丈,现在贸然进攻,还不知道前面有什么呢。”黄安皱着眉头,神色颇为担心,“这么冷的天,这帮人钻到水底下,难道不怕冻死吗?” 副将不敢怠慢,赶紧开始发号军令,所有的战船慢慢往后撤。 这个空档,最前方的冲锋船,突然发出一个奇怪的折断声,坚固无比的大船,瞬间倾覆。 滔天的巨浪升腾,船上的官兵们纷纷落水。 掉入水中的刹那,有些人当场摔死,还有人不会水,在水中胡乱扑腾,很快就沉入水中。 更多的人在水中乱拨弄,加上水温甚低,没一会,就看到很多官兵活活溺死。 远处黄安一脸肉疼之色,这特娘的还没开始打仗,怎么就沉了一艘船,那先锋船上有上百人啊。 这下子全部完蛋了。 这帮该死的家伙。 出师不利啊! 果不其然,黄安左右一看,不管是副将,还是周遭的士卒,瞅见眼前的惨状,纷纷露出畏惧之色。 不用说,士气大跌。 现在若是救援,万一梁山还有埋伏,恐怕会中圈套,若是不救,只能眼看剩下的人死亡! “救命啊!” “快点过来救救我们啊!”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我们死吗?” “求求你们,我上有老,下有小,若是死了的话,他们该怎么活啊?” ........ 冰冷刺骨的水中,官军们的求救声,犹如梦魇一样,喊得船上的官军,一个个神色惶恐。 他们也担心,万一自己掉下去,那该怎么办啊? 黄安咬紧牙,若是放弃不管的话,接下来怕是不要打了。 士气这个东西,简直就是很诡异的东西,一旦遭遇挫败,那就是兵败如山倒。 “传令下去,安排三艘小船去救人!速度要快,不能耽误。” 副将赶忙拱手:“卑职领命。” 很快有一些小船,朝着船沉的地方划去。 大概六艘船,他们划行的速度极快,没过一会,他们就开始救人。 可是,诡异的事情很快发生了。 最前方的小船猛地一晃,划船的士兵惊恐地大喊:“水底下有人!娘的,这些是水鬼吗??” “放箭!射死他们啊!” “打死他们!” 愤怒而绝望的吼声,瞬间发出,可惜这些小船很快被凿穿,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的敌人,甲板上瞬间冒出一个个窟窿。 “船破了!” “我也破了!” “娘的!回不去了!” ........ 嘶吼声、谩骂声,还有哭声,瞬间响彻这一片空地。 明明近在咫尺,可是碧油油的水底中,仿若有什么可怕的杀戮魔鬼。 小船在倾覆,不断有人在水中死亡,有人直接被拖入水中,下一刻,水面便爆出一团血花。 那些黑碧色的水面,绽放的红色血花,让站在战场上的官军,一个耳光看得后背生寒。 太可怕了! 这都是写什么鬼东西? 安静,一阵诡异的安静,便是擂鼓声都停止了。 “团练,看那边!”副将突然抬手一指,神色讶异。 只见远处沉船的位置,突然窜出四五条船来。 当这些船一出现,在那水中,竟然同时窜出上百个梁山好汉。 这些汉子穿着一件奇怪的皮质衣衫,将全身包裹得紧实,连脑袋都包裹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张脸露在外面。 其中一个年轻人,径直从水中攀爬上渔船,往甲板一站,登时全身上下的水,瞬间滑落,那皮毛好似格外防水,显然不同一般。 这年轻人不是旁人,正是阮小七。 这阮小七,绰号“活阎罗”,兄长阮小二、阮小五,三人同为一百零八将之一,是梁山英雄中第三十一条好汉;梁山水军八员头领第六位,上应天败星。 阮小七生的一张疙疸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浑如生铁打成,若是第一次见,都是吓得半死。 阮小七一只手往脸上一抹,弄干脸上水迹,先是问候了黄安老母,唱个诺道:“不喜官家不种田,不拜菩萨不羡仙。水底窜出活阎罗,自家顶上有晴天。 黄安,那何涛都死了,你哪里来的狗胆,居然还敢来,看看这水中的尸体,难道你也要做一个死鬼?” 黄安一听这话,怒气勃然,一个小小渔夫,竟然口出狂言,竟然口称阎罗! 简直无法无天! “放肆!我晓得你,你便是阮小七,官府的悬赏通告上,有你的画像,果然生得丑陋!阮小七,我见你有三分本事,本官最好人才。你若投靠官府,我保你荣华富贵!”黄安一边恐吓,一边诱惑说道。 “保我荣华富贵?不知有多少钱呢?”阮小七笑吟吟问道。 黄安本就是一诈,一听这话,脱口道:“只要你愿意投降我,你可以做我的亲兵,还能给你举荐好的官职。” “当官我没兴趣,我只想要钱。” 黄安暗想,这个蠢材啊,不愧是做贼的,眼中只有什么金银,这样的人最好骗! 若是能直接瓦解梁山内斗,那他黄安绝对是立下大功。 “你打算要多少钱?”黄安顺势问道。 阮小七双手叉腰,竖起一根手指头,大声道:“一万两黄金!” 黄安一个趔趄,瞪着眼睛,骂道:“什么?!你说什么?!你疯了吧!” “除了一万两黄金,还要黄团练身上一物。”阮小七不紧不慢说道。 黄安脸色有些不善,厉声道:“你要什么?” 阮小七得意一笑,摸了摸脑袋道:“还要你黄安头上的脑袋,给我踢球!” “混蛋!”黄安气得原地一蹦三尺高。 一旁副将提醒道:“团练啊,他是在耍你啊!他是在.....耍你啊!” 黄安一巴掌拍在副将头上:“废话,本官是傻子嘛!难道我没有耳朵,还要你提醒我?” “哈哈哈哈哈!好一个狗官,我听说你要给我们好看,还要大胜回去。那我也跟你说,别说一个小小的济州府尹,就是那蔡太师亲自来了,也照样戳他三二十个透亮的窟窿!”阮小七斩钉截铁说道,气势陡升! “好狗胆!来人啊,放箭!给我放箭,给我射死他!谁能杀死此贼,我重重有赏!” 一瞬间,战船疾驰,箭雨如飞,朝着阮小七一干人等狂射而去! .............. ------------ 第129章 大人,时代变了! 激怒一个人,往往都有后手。 可惜,能够克制愤怒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大部分人都很难做到这一点。 阮小七的挑衅之言,明显是有备而来。 黄安则直接跳入这个圈套和陷阱,愤怒让人失去理智,更容易让人失去判断力。 原本后撤的战船,在得到新的命令之后,开始向前发动攻击。 战鼓在响动,官军的旗帜不断飘动,浩荡的大军,径直朝梁山水军发动攻击。 然而,梁山的三五条乌篷船,犹如灵蛇一样,瞬间朝着一条水道急速而去。 “追!给我追!我要让他们全部死!” 黄安怒吼着,恨不得马上把阮小七射成刺猬。 然而,梁山水贼跑得极快,他们纵然急速去追,却只能跟在屁股后面。 黄安追着追着,忽而心中咯噔一响:“不对,他们在诱敌深入。传令下去,停止前进!” 副官苦着脸道:“团练,这水道狭窄,现在贸然停止,只怕前后船都要拥堵啊。” 黄安一拍脑门,只觉得大事不妙,刚才只顾着发怒了,却忘记了这是战场。 愤怒让人失去理智。 “那就让前面的船熬点寻汊口,尽快分散开,挤在一起,只怕要出事。” 黄安说到这里,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声音都有颤抖。 忽而,东南边刮过一阵风,明明是正午的天,可是这风吹过的刹那,不知怎么回事,竟然有三分寒意。 “团练,您看那边,有什么东西跑过来了!” 突然之间,副将声音有些发颤,目光望向的地方,颤抖得很是厉害。 黄安顺势望去,不看还好,一看差点跳起来。 只见他们的身后位置,竟然从芦苇荡子中漂过一些奇怪的小船。 这些小船面积不大,前方呈尖角,整个船上有一个小风帆,关键船上没有一个人。 船上覆盖着一些奇怪的黑布,这些黑布犹如网格状,缠绕一层又一层。 黑布覆盖之下,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什么鬼东西?”黄安骂了一句,眼瞅着那些小船向他们逼近! “团练,只怕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若是靠近,只怕要出事。”副将赶忙说道。 “想必是火船,不能让他们靠近!”黄安吃了一惊,“我们中计了!” “那该怎么办?”副将惊惶说道。 “放箭!放箭!”黄安大喊道。 “万万不可啊,若是放箭,那些船肯定会变成火船,火势一旦蔓延,成片燃烧,咱们就彻底完蛋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到底要闹哪样?”黄安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发现竟然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卑职.....卑职也不知道!” “饭桶!要你何用!”黄安大骂一句,只能吼道,“开船,往前冲,不能让那些小船碰到我这大船。” 副将懵逼原地:“这.....要是前冲的话,那前面的小船肯定要翻的,到时候一个不好,还要死人啊。” “蠢材,打仗哪有不死人的,若是咱们被烧了,死的人更多,冲过去,还能有希望。”黄安大声说道。 “好像有三分道理。”副将呆滞的眼神,好像多了几分睿智。 睿智不多,大概也是三分。 下一刻,军令猛地传下,黄安这艘战船乃是旗舰,最是庞大,骤然加速之下,前面小船猝不及防,纷纷被撞开。 有些当场倾覆,船上的士卒还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跌落水中。 大船犹如一个蛮横的野人,一路横冲乱撞,一下子引发军阵大乱。 场面瞬间崩溃,结果前面战船还以为后方出事,反而不敢妄动,最终一片大乱。 “废物!一群废物啊!前面的船搞什么,为什么不开了啊!”黄安破口大骂。 然而,船只两边的水泊中,到处都是沉船,还有落水的官兵。 有些人趴在木板上,跟着大骂道:“黄安,你是猪吗?有你这么打仗的吗?” “不错!自己人杀自己人!那些破船而已,就把你吓成狗了!” “一将无能,累死全军!” “你这个该死的狗官!” “把我们的命不当命啊!” ........ 一声声谩骂出来,落在黄安耳中,这位骄傲的男人,此刻露出了慌张的神色。 这一刻,他猛地想到济州府城外,那个叫唐硕的家伙,当日过来犒军,他曾经说过,梁山比预想中的可怕。 当时,他还狠狠嘲讽过那家伙,说他是一个胆小鬼,没用的废物。 可是现在来看,梁山真的比他预想的神秘莫测。 “那一日,我该多多听他的意见,知道梁山到底是怎么回事的。”黄安懊悔不迭,脸色狂变中,忽而大船猛地一震! “怎么回事?!” 副将惊恐道:“那些黑船撞进来了!” “然后呢?” “好像没什么事!”副将喃喃自语。 这一刻,黄安的心情大起大落,他刚才都要吓尿了,转而说没事情! 那些小船,难道只是唬人的? 这帮梁山水贼,到底想干什么?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便是黄安自己,脑门上的汗水,感觉都出了三五次,浑身黏糊糊的,心情忐忑至极,打到现在,完全不知道梁山到底想干什么。 这帮人,哪里像是普通的山贼,分明就是一群精干的武夫! 进退有序,秩序井然,那才是真正的不同凡响。 眼下局面,到底朝着什么方向发展? 所有人都望着他,黄安感觉眼前一阵眩晕,感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楚一样。 到底是怎么了? 还有退路吗? 我还能赢吗? 一个个问题,从心底冒出,然而,没有任何的答案。 黄安甚至冒出一个怪异的念头,恨不得马上有一个地洞冒出来,他很想钻进去,然后躲藏起来。 谁也找不到他,这是一个噩梦,恐怖得无法醒来一样。 “呜呜呜呜!” 远处的芦苇荡中,忽而响起一阵阵号角声,这些声音很有节奏,仿若在召唤什么。 慢慢地,入眼所见,竟然有十几艘小船,从汊口钻出。 这些小船并不大,可是在水道行进中,速度极快,每艘船上站着四五个人,有人在船头,有人在船尾。 在最前方的船头,那阮小七笑嘻嘻道:“黄安,这还没打仗,你怎么自己就乱了?” 黄安满头大汗,低头望着下方,那些黑漆漆的怪船,此刻竟然穿插进入他们的船队当中,数量甚多,这些船的船头,居然都有一些削尖的铁钉子,前方非常锋利,只要跟官军的船只接触,很快便直接戳入其中。 此刻这些诡异的黑船,犹如游动的黑蛇,与官军都混合在一起。 可是这些黑船什么都没有反应,也没有冒出火焰,也没有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 可正因为如此,黄安的一颗心,反而悬着,这帮反贼,耗费这么大的时间,派出这么多黑色船只,一定会做些什么可怕的事情。 黄安擦了擦额头汗水:“阮小七,你们有本事的话,就跟我真刀真枪地干一场!为何要躲躲藏藏,还算是好汉吗?” “我们山中兄弟,那可都是精贵得很,能减少伤亡,那才是关键。既然你们都挤在这里了。我就不客气了!”阮小七嘻嘻一笑,眼神露出一抹凶狠之色。 “你要做什么?”黄安大吃一惊,感觉大事不妙。 “一会你就知道了!” 阮小七冷冷说道,猛地一抬手,“放箭!放火箭!” 这“火箭”两个字一出,黄安吓得裤子都要尿了。 小船上的梁山好汉,此刻纷纷弯弓搭箭,点燃的火箭,纷纷抛射而出,最可怕的还是河道两岸,那些潜藏在芦苇中的弓箭手,仿若早就准备好。 到处都是火箭,然而,这些火箭却不是朝着官军激射而去,而是射向那些黑色的布船! 当火箭落到黑船上,那些黑布瞬间引燃,这些黑色船只,瞬间爆燃。 “那些布都是油布!”大船上,副将惊讶地说道,“他们是要火攻我们吗?” “火攻吗?只是这些船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啊!前方的船只在前行了!难道这就是他们的伎俩?”黄安皱着眉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紧张的神色,瞬间舒服一大截。 然而,正当他奇怪的时候,最先燃烧的一艘黑船,发出震耳欲聋的爆炸! “轰隆隆!” 仿若雷神降临人间,一艘船在众人的目视下,瞬间炸开! 火光冲天,第一艘爆炸之后,紧随其后的则是第二条,一个接着一个,每一次爆炸,好像要将官军给撕成碎片! 强烈的冲击,还有爆炸的破坏力,让一些小船当即粉身碎骨,很多官军当场炸死,残肢断臂,到处乱飞,有些上了手脚的,则是发出痛苦的呻吟! “轰!轰!轰!” 这漫长的水道,终于绽开黑色的莲花,不断有浓烟向天空升腾,伴随着每次的爆炸,便有人失去性命。 黄安大船一阵摇曳,黄安身子跟着一阵晃动。 “不好了!不好了!船头炸开了口子,团练,我们得走了!赶紧下船,乘小船逃命啊!若是再不走的话,我们便走不掉了。”副将惊恐地喊道。 黄安满头大汗,满脸绝望之色。 原来是这样啊! 从一开始,都是一场诡计,他们都算好的。 失败了! 他要失败了,犹如何涛一样吃败仗。 不! “我不是他,我是黄安啊!我怎么能死呢?若是此番回去,那个唐硕一定会耻笑我啊!” 黄安一把抽出腰间长剑,“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乃是我轻敌冒进,大丈夫为国尽忠,今日我以死效忠!” 说完这话,黄安便要自刎而死。 可是,这长剑一出,便被身旁亲卫拦住,一把将他长剑夺下。 副将哭喊道:“团练啊,何苦如此啊?咱们水军败了,可是石碣村还有步军,到时候还能游击等待援军。等咱们上了岸边,还有待援机会!” 黄安猛地回过神,发出可怖的大笑声:“是啊!还有机会,我们还有机会,天不灭我!此战之败,非我之罪。那些爆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没有人能够回答他! 副将道:“走吧!不要愣神了!” 黄安在诸多亲卫护持之下,急忙攀爬而下,很快摸了一艘小船,趁着乱局,疯狂逃窜。 场面实在是太乱了,水面上各种大火,不断有人落水,还有更多人,直接被火焰焚身,嘶吼声中钻入水中。 太惨了! 一切都太惨了! 咒骂声、哭嚎声、求救声,这一刻,整个水面犹如修罗地狱,面对这一切,主将黄安却一个劲地逃命! 他什么都做不了,只想离开这里。 或许是运气不错,黄安还真的在拥挤的水道中,找到一处汊口,神奇的逃出生天。 等到远离战场,一艘可怜的小船,孤零零地向前划动。 黄安扭过身,失魂落魄地道:“我害死了他们!呜呜呜呜!” 说到这里,黄安再也没有过去的骄横劲头,只有痛苦的哭泣。 副将鼓励道:“都怪梁山卑鄙狡猾,用那些诡异的武器,这如何防得住?团练,还是先回村中,然后再想办法吧?” “好!好!如今,这样乃是最好!” 黄安最后看了一眼远处的烟火,咬着牙道:“那个阮小七,居然如此厉害!一战到现在,我居然连晁盖都不曾见到! 难道说,梁山已强大到不需要他出面了吗?” 没有人回答他,实在这一场惨败,带给黄安巨大的心理阴影。 副将道:“之前官军传来的消息,晁盖文武双全,此人之前出战,从无败绩!那是一个可怕的家伙。” “看来我错得离谱啊!”黄安长叹一声,此时此刻,他没有了一丝的豪横,唯有极致的畏惧。 接下来,小船中数人,变得极为安静。 当众人安全靠岸,正当他们搜寻留守部队的时候。 只见营地中,居然无空无一人。 唯有一个营地帐篷还完好无损,黄安领着身后三五人,莫名的感觉哪里不对。 黄安下意识掀开帘子,然后整个人愣住了! “哈!黄团练,等你有半个时辰了,进来坐吧!” 只见大帐的上首,一个霸道的中年男子,眼神睥睨,神色威严,郑重地发出邀请。 “你.....是......”黄安愕然,瞳仁猛地一缩。 中年男子嘴角轻扬,一字一顿道:“梁山寨主,托塔天王,晁盖是也!” 话音刚落,黄安双目一瞪,双腿一软,直接瘫软在地! ............ ------------ 第130章 可怕的压迫感!天王之威! 千算万算! 黄安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在自家的营帐中,见到了梁山的寨主! 东溪村,托塔天王晁盖! 那家伙一人逃亡,还斩杀几十人的狠人! 领兵屠戮五百多官军,将无数人搠死在泥沼中。 击杀二牛山贼寇,筑人头为小山。 闯荡京城,营救林冲! 每一个,都是天降神兵,犹如天神下凡。 此时此刻,黄安昂起头,仰视上首那个男人! 晁盖大刀金马的坐在一张大椅上,一只手撑着下巴,目光冷峻,他胡须浓密,脸型方正,不怒自威。 最关键,他身着一身玄色重甲,上面还有斑驳的血迹,给人一种浓烈的杀戮感。 择人而噬的眼神,简直太有压迫,黄安也算是见过不少厉害人物,可是却不敢与晁盖对视一样。 只是看了一眼,他就吓得瘫坐在地。 这个杀神一样的存在,居然下山了! 还说等候半个时辰! 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安想不通了,他犹如一滩烂泥,彻底懵了。 “你们为何在这里?”黄安大声问道。 晁盖的左右,还站着很多人,左手边,林冲一身甲胄,还戴着头盔,一只手提着一杆长枪,腰间挂着长剑,另一边,还有一个将近两米高的黑脸汉子。 这汉子光着膀子,腰间插着两个大斧头,龇牙咧嘴,神色狰狞。 这两个猛将站在晁盖两侧,便能吓死个人,何况晁盖坐在中间,犹如一尊魔王。 一旁林冲往后一拉,登时一个包裹丢出,径直滚到黄安脚下。 黄安身子一颤,面露恐惧之色。 “打开看一下,或许能够让你死心!”晁盖冷微微一笑,露出轻松的神色。 黄安的手在发抖,可还是解开了布袋子,定睛一看。 “啊?!” 黄安大叫一声,里面居然是一个血淋淋的脑袋。 这个脑袋不是旁人,正是岸边驻防马军首领,他居然被杀了。 难道说,驻防的五百多人,全部都失败了? “你留守的人,从你们出发的一刻钟后,就全军覆没了!”晁盖摇了摇头,“没有丝毫的戒备之心,梁山只是一个冲锋,他们的阵型便彻底没有了,所以,剩下来会发生的是什么,想必你也是知道的。” “都杀了?!”黄安颤抖着嗓音,眼神无比空洞。 人生遭遇一次重大打击,那就很可怕了,可是一天连续遭遇多重打击,直接让黄安怀疑人生了。 晁盖缓缓起身:“济州府这次动了大手笔,看样子我不表示表示,他们不会知道我的愤怒!” 黄安颤抖着身子,还是硬着头皮道:“晁盖,我知道你的本事很大,可是你面对的是整个大宋朝廷。眼下做反贼,来日若朝廷大军来剿,你纵然才华出众,如何抵挡几十万大军? 现在你们投降,还来得及,到时知府大人为你求情,或许还可以从轻发落。” “哈哈哈哈哈!你当我晁盖是三岁孩童,还是那个没出息的曹爽?”晁盖面露嘲讽之色。 黄安长叹一声,这次是彻底踢到铁板上,毫无退路可言了。 现在更是自投罗网,还能有什么指望? “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今日我败了,要死要剐,悉听尊便。我听闻天王乃是豪杰,小人有两个不情之请。”说来也是奇怪,黄安一旦想清楚前因后果之后,倒是变得干脆利索了。 或许人就是这样吧,在不同环境下,人的状态也会不同。 一旦认清楚现状,反而会更加轻松一些。 就像现在的黄安,撤离任命之后,反而没有之前那么慌张失措。 晁盖意味深长地道:“说吧,我听听看你的条件是什么。” “我身后的兄弟都是我的手足,他们一路护送我到此,他们对得起忠诚二字,我希望天王仁慈,能够放他们一马。便是不放他们也能饶恕他们一命。若能如此,小人万分感激来世做牛做马,报答天王恩情。”黄安认真说道。 此话一出,身后副将于清兵们都面露,感动之色。 副将急忙开口道:“团练对我们大恩大德,今日若死,一同死便死,岂有苟活之理?” 晁盖淡淡道:“那第二个要求呢?” “我终究是朝廷命官,若是梁山要杀我祭旗,还请将军给一个痛快,莫要百般羞辱。”黄安面露无奈之色,嘴里泛苦,生怕梁山中人误会,再次说道,“那何涛丢了耳朵,我不想如他那样。” 此话一出,整个营帐之中变得一阵安静。 晁盖露出一抹玩味之色,这黄安说实在的,没什么大的本领。 说难听,对付那些乡野小贼,估计绰绰有余,可是面对整军事化的梁山行伍,那就远远不如了。 这是实力的偏差,导致黄安病急乱投医。 一旁林冲讥笑道:“黄团练,你指挥无方,害得麾下数千人马惨败,大量士卒伤亡,眼下却又为身边人争取谋生机会,我且问你,那些被你抛弃的士卒,他们的命运呢?难道他们的性命,便是如此不值钱吗? 你行的道义,都是小道,只在乎身边之人的情谊,便是你这种心态,失败那是必然的了。” 黄安仿若想明白前因后果,此刻竟多出几分骨气:“我既已败军之将,不管做什么,那都是错的,晁寨主,只求速死,别无他求!” “好!你虽是庸碌之才,但是大节不亏,倒是个忠义之士!”晁盖缓缓起身,猛地拔出身边之剑。 黄安脸上肌肉一颤,面临生死之间,岂有不惧的道理。 恐惧是人的本能,可是能够战胜恐惧的,却又是非同寻常。 黄安很快调整好心情,竟然神色从容下来,他缓缓闭上眼睛,一副引颈就戮态度。 “晁天王,还请杀了我们,便是宽恕我家团练大人吧!”副将噗通跪在地上,咚咚咚,连续磕头。 一旁亲卫也纷纷跪下,纷纷道: “还请天王手下留情!” “我等愿意替死!” “还请天王开恩。” ....... “你们都给我闭嘴!”黄安怒目而视,“让我走得安静一些,事已至此,我黄安无能,害死三军,行军打仗,总得要有人承担责任,只是可惜了,当初我也想着年老之后,便是去经营农田,种上一手好菜,那就等下辈子吧。” 这话一出,身后亲随都不再发声。 唯有晁盖手提长剑,步步靠近,等到近前,只见晁盖长剑一挑。 黄安双目一闭,放弃所有念头。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黄安愣愣地睁开眼睛,发现晁盖将手中剑一拉。 黄安这才发现,他一路逃亡,袖口早就脱落,挂在衣衫上,着实难看。 晁盖割断袍子,将长剑一收,轻拍其肩:“黄团练,你是条汉子!” “嗯?!” 黄安一下子傻眼,怎么回事? 不都说梁山都是穷凶极恶之徒吗? 只要官军杀来,那都是全部杀光,不留活口。 况且,这些山贼一旦得胜,最喜欢杀俘,取了心肝,专门用作醒酒汤,至于人头,则看了祭旗。 今日这是怎么了? 黄安疑惑不已:“晁寨主,你不杀我?” 晁盖哈哈一笑:“杀你?我林冲最看重忠义之士,咱们交战,各为其主,胜败之间,那都是各凭本事。我梁山也是占着地利优势。黄团练也是职责所在,若是论起个人,我们之间并无仇怨。 你是官,我是贼。” “那晁寨主,打算如何?”黄安小心翼翼问道,“囚禁我,还是?” 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望来。 当一个人可以决定旁人命运的时候,他的形象就会变得神秘,不仅有神秘,而且还有一种可怕的压迫。 不仅是黄安身后的亲随,还有梁山那边的将领,都是一脸关切之色。 晁盖定在原地,登时想到原著当中,这黄安当初算是诸多征伐的将领中,命运比较倒霉的一位了。 因为黄安是朝廷官员,那时的晁盖,也只是想做一个山贼,却没有想过做一个反贼! 杀死官员,那就是真正的造反,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 而现在则不同,晁盖就是想造反。 黄安在原著当中,没有被招降,也没有被释放,一直关押在梁山的监牢当中。 等到宋江上山,结果一问,发现这人竟然悄无声息的病死在牢房中。 这样的人物,居然连吴用这个智多星,都没有想过此人的用处,可见当时的晁盖,也是没有长远规划,只是走一步看一步。 当然,到底那时的黄安怎么死的,还真是一个未知之数。 这黄安本身就是团练使,更像是后世的治安官员,在晁盖看来,这样的人留着,比杀了更有意义。 黄安跟何涛、张锐他们不同,那两个人将梁山看作死敌,不死不休的地步。 这黄安只是尽自身职责,伴随着梁山渐渐稳固,度过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 往后招揽各路人才,已是重中之重,黄安虽然才能不突出,但是他可以作为一个表率! 犹如购买千里马的马骨,能够作为一个表率! 到时天下人会觉得,这样的人,都能被宽恕与招揽,那我也能! 天下人都是为了生而追逐,岂有求死的道理。 做任何事情,都要为长远而规划,击杀此人简单,可是长远来说,并无好处。 一念至此,晁盖正色道:“我梁山最看重的是忠义之人,黄团练战败,却没有逃避责任,宁愿战死,也不愿苟且。这样吧,我可以让你们离开,你们想去哪里都行!当然,黄团练若想加入我梁山,我山中大业,眼下正愁一个军纪官,正需要像兄弟这样的治安人才! 若有兄弟帮衬,我梁山往后定能发展壮大,至于兄弟刚才所言,往后还想种一放菜地,到时候我专门送你十亩田地,你可安心种地。” “这.....”黄安面露诧异之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这位梁山的大当家,不仅不杀自己,还要放了自己,这到底是试探,还是真的? 黄安昂起头,见晁盖神色淡定,眼神真诚,黄安犹豫道:“晁将军,真的愿意放我们走?” “大丈夫一诺千金,岂有欺骗之道理?只要你们想走,我梁山军马,绝对不拦。只是.....”晁盖说到这里,走到黄安身侧,轻抚其背,小声说道,“黄安兄弟,不瞒你说,有一句话,叫过二不过三。济州府战败多次,这次兄弟再次战败,搞不好济州知府官位都要不保,那个时候,黄安兄弟只怕也要做那替罪羊呢。顺序很重要,很多时候,错了次序,结局那是大大不同。” 此话一出,黄安脸色一变! 是啊! 这是济州第三次讨伐梁山了,之前有知府保全,便是唐硕也能无恙。 可是他这次不一样啊,几乎是水陆齐头并进,折损数千人,若是回到济州,知府相公定会吃了他啊! 而且......还有最关键一点。 出行之前,他得罪唐硕,此番战败,回去的话,那厮定然会落井下石,若是上了谗言,一个不好,他黄安的人头都要不保! 前后一想之后,黄安脸色阴晴不定,既然如此,还不如投效在梁山中! “可是我的家人.....以及我诸位兄弟.....” 晁盖哈哈一笑:“这些都是小事,自然会有办法。” 黄安扭过身,盯着副将他们,问道:“你们若是要离开,只管走便是。” 副将苦笑:“我们与团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此番即便回去,那也是完蛋。团练,你说怎么做,我们都跟着你!” 黄安一听这话,神色还是有些挣扎。 晁盖微微一笑,提醒说道:“青州那边来了一个人,乃是高俅的管家,此人与我梁山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恨!他的儿子,乃是我们梁山所杀。黄团练,你若是此番回去,只怕那管家,要拿你祭旗呢! 到那个时候,你本是忠心之人,却成为他们鼓舞士气,杀鸡儆猴的代表!黄安兄弟,还要三思啊!” 黄安脸色更苦,半晌问道:“多谢将军爱护,只是小人有一个疑惑!” 这老小子,从寨主到将军的称呼变化,也是个人精啊。 “梁山往后,将军打算一直做贼吗?”黄安沉声问道。 “哈哈哈哈!”晁盖大笑一声,“看来黄安兄弟,有大志向啊!” 黄安老脸一红:“既要改换门庭,自然想知道一些。” 晁盖朗声道:“大好江山,分外妖娆,黄安兄弟,可愿意辅佐我?” 一个“江山”二字,直接吓得黄安噗通一跪,整个人都在发抖! 果不其然! 世人都说晁盖有大野心,今日一见,还真是如此! 不过,这样也好,若是入了梁山,自己一辈子做贼,那就算了,难道让自家后人,也要做一辈子贼吗? 退无可退,还不如挣一番基业,抢个侯爷做做,那也能族谱单开一页! 黄安道:“将军志向高远,只是人心思定,此事艰难啊!” 晁盖心中一笑,这是肉戏来了。 这黄安啊,搞不好还真是一个人才,不一定是个打仗的人才,极有可能是一个治理大才! 蠢材是不可能关心这么多的! “那黄安兄弟,愿闻高见!” .......... ------------ 第131章 春暖花开,再见之时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玄妙的事情。 一个人在不同岗位的表现,很多时候会有很多差异。 就跟黄安一样,这个人也许打仗不行,可是管理治安,把控乡间秩序,有可能是一把好手。 最关键,黄安此刻提出的问题,明显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如果是苟且求活,那是不可能问出这话。 一个人心中有信念,这是非常关键的。 想到这里,黄安沉声道:“小人败军之将,岂有高见,只是若是存一方逍遥山贼,那还请放黄安远走高飞,小人也不会返回济州,到时候寻一个僻静之地,做一个乡野村夫罢了! 当然,若是将军不放心我等,要杀要剐,还是囚禁,悉听尊便!” 哟呵! 晁盖哈哈大笑,没看出来,这老小子竟然有这么大的心思。 晁盖淡淡道:“我过去出身便是一个乡下财主,若是只求富贵太平,完全可以在东溪村享受快活。只是这世道艰难,民不聊生,北面强敌虎视眈眈,全国各地灾害连连,难道要坐视这一切吗? 人活一世,总要追求一些,想当初刘邦也做过山贼,可是影响他做天下帝王吗? 他可是汉家天下的开国皇帝!今日为草寇,来日可不一定是草寇。” 黄安身子猛地一震,便是再傻,他听出这句话的含义了。 草寇会永远是草寇! 这句话简直振聋发聩,看来这晁盖想要做第二个刘邦! 这是要做开国皇帝啊! 一念至此,黄安道:“将军志存高远,胸怀天下,小人愿拿贱命,为将军的志愿而战斗!” 此话一出,黄安一掀衣袍,跪在地上。 他这一跪,身后亲随纷纷跪下。 “小人黄安,今日拜在晁将军门下,从今往后,愿效犬马之劳,牵马执蹬,如有背叛,天诛地灭,让我不得好死!” “哈哈哈哈!兄弟请起!”晁盖双手拖着对方肩膀,将他提了起来,“从今往后,我等兄弟,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多谢将军!”黄安激动地说道。 晁盖故作生气道:“哎?都什么时候了?该换称呼了!” 黄安大喜道:“兄长在上,黄安有礼了!” 这小子赶忙有行礼,脸上终于有笑意。 晁盖又道:“山中大战尚未彻底结束,还有此番战斗的俘虏,我想着让兄弟前去劝降安抚一番。毕竟你为主官,过去说一说,很多时候,比我们说,效果要好上很多。” 黄安欣然道:“此事都是小弟本分,黄某愿往!” 晁盖点点头:“若是能投降,那也能减少伤亡,何必丢了性命呢?上天有好生之德,若不是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乱动刀兵啊。” 黄安一愣,也不知道晁盖哥哥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可是这个态度表现出来,他还会死开口道:“兄长仁慈,才会对小弟这般说。我定尽力劝降,正如哥哥所言,能少失一条性命,那都是仁慈之事。” 晁盖扭过身,厉声道:“刘黑子!” 刘黑子越众而出,抱拳道:“卑职在!” “你领黄安兄弟同去!” “卑职领命!” 刘黑子拱拱手,朝着黄安道:“黄团练,请随我来!” 黄安昂起头,眼中满是骇然之色。 这壮汉个子极高,魁梧雄壮,只怕他一只手都能够捏爆他的脑袋,关键披挂的铠甲,更添一身壮阔,哪怕相隔四五步远,给人的压迫也是极为强烈。 梁山竟然有这样的将领,还有远处那个林家头,那也是弓马娴熟。 这次作战,都不曾见这两个人真正展现实力。 这一刻,黄安的脑海中,满是问号,他一时之间都无法确定,梁山到底拥有多强的实力! 太神秘了! 黄安回过神来,不敢怠慢,拱手道:“劳烦头领了!” 刘黑子领着黄安等人出去,营帐中,只剩下晁盖和林冲,还有一些亲卫。 林冲见人走远,有些不解道:“黄安此人,平庸而无才,兄长为何还要招揽?” “九层高台起于垒土,百川归海,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们山中眼下虽然以军事为重,但是各种人才也要招揽。往后若是向往扩张,难道都是依靠军人维持秩序吗?”晁盖解释说道。 林冲恍然:“您的意思,那黄安虽然军事才能不行,但是有治理的才华?” “能够做一州的团练使,还负责本地的盗贼抓捕,治安方面,那是没有多大问题的!黄安战败,不是他本人的问题,而是济州府到现在为止,还将我们当作毛贼罢了! 黄安招揽之后,便是一个标杆,往后再有剿灭官军,黄安就是一个例子!若是所有的统帅都诛杀了,那我们的敌人,只会想着跟我们同归于尽!林教头,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林冲双眼放光,惊叹道:“兄长实在是大才,我们只能看三步,您都看到了百步之外。招降一个黄安,好处居然如此之多,实在是看得长远啊。我竟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 “你是教头,也是武装头领,更多会站在军事角度思考问题,往后你若是做一军统帅,便要多多思考,有时候换一个角度看待问题,结果也会不同。”晁盖大笑一声。 正在这时,门外帘子一动,只见铠甲着身的赵元武阔步而来。 他一脸兴奋之色,单膝跪地道:“禀寨主,此番大战,我等收获颇丰!方才我们大东庄劫持了三座临时储粮地,还将官军粮道劫断,缴获大批粮草。” “喔?看来黄安兄弟这一次做了运输大队的大队长啊!哈哈哈!”晁盖抚须大笑,心情大好。 林冲急忙道:“兄长,还是早些回返山寨当中为好!剩下的交给刘黑子与赵元武即可。” 晁盖点点头,也不含糊,当即领着林冲等人,回返山中。 等回到聚义厅中,山中大小头领早已汇聚一堂。 就连孙记商行的孙夫人,也在厅堂等候。 她原本打算下山,只是遭遇官军攻打,为预防出事,便没有离开。 此时此刻,阮氏三雄、刘唐、吴用、公孙胜、朱贵、杜迁、宋万、柳建南等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当晁盖一步跨入厅中,所有的头领们,纷纷投来敬畏之色,整个屋子中,一片安静! 当晁盖走到上首位置一坐,登时山呼海啸的恭贺声: “天王无敌!百战百胜!” “天王无敌!百战百胜!” “天王无敌!百战百胜!” ............ 声音实在太大,几乎要将整个屋顶掀翻。 下一刻,众将纷纷单膝跪地,吴用大声道:“天王哥哥,此番我等大胜而归,势必天下巨震!还请兄长设将军府,统御我梁山将士!” 一时之间,众将纷纷大声呼喊,一个个跪得心甘情愿,龇牙咧嘴,欢喜不已。 这一场大胜实在是太畅快了,几乎是一边倒的胜利,山寨中阵亡的士卒极少,还有一些是因为追击太快,导致损伤的情况。 不止如此,还有一个重要原因,缴获物资甚多。 为什么人要庆贺? 因为当很多人聚集在一起,一起号召和庆贺,喊相同的口号,这是最容易凝聚共识,还有鼓舞士气的。 这样的场合,可以驱散恐惧和不安,让人变得自信和充满力量。 晁盖缓缓站起身,他展开双臂,不知道为何,他感觉一股神秘而奇妙的力量,仿若从天而降,让他拥有一种支配很多地方的力量。 他闭上眼睛,感觉一种叫做势力范围的感觉,从山中向外扩散,然后直接越过水泊,然后蔓延到石碣村、大东庄! 再就是一些临时据点,可是如果再向外,晁盖却感觉不到了。 等晁盖再次睁开眼睛,那些感知不到的区域,都不属于自己的统治! 只有被自己统治的区域,才会有这种感觉。 “此战首功,当属梁山水军,阮氏三雄,山寨将立你们为首功,论功行赏,排列第一!”晁盖郑重说道。 阮小七赶忙起身,脸都要笑烂了:“全靠兄长运筹帷幄,我等不过是按部就班!还有林教头他们配合才是,不敢贪功!” 此话一出,林冲哈哈一笑:“小七,何时变得如此谦虚了?” 阮小七老脸一红:“俺也要长进不是?我想太进步了!” “哈哈哈哈哈!”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乐,晁盖环视一圈,众人纷纷不再出声。 “我说过,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赏罚分明,军令才能够令行禁止。”晁盖高声说道,“此战非一人之功,乃是我梁山诸多兄弟勠力同心的结果!” 吴用上前一步,欢喜道:“恭喜兄长,贺喜兄长!此番大战,山中缴获战利品,非同凡响。初步清算,战马有七百匹,甲胄数百,刀兵棍棒数千,还有粮草辎重,足够我们山寨人吃马嚼三个月之久!陆战之功,还要以林冲、刘黑子、刘唐三人为关键。” “怪不得说打胜仗,才是最好的发财!今日一见,还真的如此!”晁盖很有感慨说道,“加上之前得胜的马匹,精心挑选一匹,正好可以组建一个精锐马军营!林冲,此事便交给你!” 林冲赶忙拱手:“卑职领命!” “军寨吴先生这边,早点将奖赏名单罗列,然后商议之后,早些论功行赏!”晁盖哈哈大笑,转而又道,“今晚大开筵席,好好庆祝。” 众将们欢呼雀跃,兴奋不已。 这一战,可是与过去不同,正是成建制的消灭官军,极大提升梁山将士们的信心。 杀猪宰羊,各种瓜果,还有缴获的吃食,流水席大开。 这一场筵席从下午开到夜晚,晁盖酒过三巡,便起身出了厅堂。 等走了一阵,发现前方小道上,站着一个熟人。 孙夫人站在路边,身后跟着两个小丫鬟,显然等候多时了。 孙若仪远远送出一个甜美的微笑,晁盖瞅了一眼,心中一动,下意识走过去。 “拜见晁将军,将军文韬武略,祝将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今日大捷,实在是可喜可贺。” 听着美人的夸赞,还有那仰慕的眼神,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生出一种极致的畅快。 成就感! 或许这就是吧! “幸有夫人吉言!”晁盖微微一笑,顺势望向水面,提醒道,“湖面风大,秋风已至,犹如刀剑,夫人还要注意保暖。” 孙若仪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您是在关心我吗?” “你是客人,关心你的身体,也是主人的本分吧?”晁盖下意识说道。 孙夫人犹豫一阵,显然在思索,这句话到底是暗示,还是托词,亦或者是真心话? 孙若仪最初的高兴神色,一下子收敛了,她保持住基本仪态:“多谢将军了!我打算再过三日,便离开山中了,按照将军所言,先去一趟沧州,领取您的介绍信,拜见晁大官人,然后去一趟辽国,之后会扩展这两个生意。” “那夫人一路还要小心了!再见的话,只怕是明年春日了。” 一说到春日,孙若仪竟有几分伤感。 换做以前,她绝对不会留恋一个山贼之地。 可是这里,却真的跟别处不一样。 可是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只是因为晁盖将军吗? 不! 好像不止如此,还是这位寨主统御下的山寨,仿若有一种不同的朝气! 这一股朝气,好像能够改变一切,真的如他所说,这个世道,真的能够从这里开始改变! “明年春暖花开,便是我与将军相见之期!”孙若仪定了定神,她施礼之后,深情看了一眼晁盖。 晁盖心中一动,鬼使神差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 “孙夫人,你帮了我很多忙,一直不知道怎么感谢,这是我托人下山采买的一个胭脂盒,希望你能够喜欢。” 孙若仪脸上一下子露出惊喜之色,她急忙抬手,小心翼翼接住,然后盯着看了半晌。 “喜欢,妾身太喜欢了!只要是寨主送的,妾身都喜欢。”孙若仪脸蛋瞬间红了,眼神也变得格外明亮。 晁盖点点头:“有些事情,我们暂时决定不了,可是有一件事可以确定!只要我们努力去争取,总有一天,会得偿所愿。” 孙若仪听明白了,她跟着道:“是啊!得偿所愿!妾身愿意帮助寨主!” 晁盖拱手道:“山高水远,夫人一路小心!” “告辞了!”孙若仪面露微笑,心中终于安定,最终道别之后,转过身,缓缓离开。 夜色渐浓,遮蔽一切光明。 很快,孙夫人一行人,彻底消失在黑暗中。 晁盖站在原地,沉吟一阵,忽而吴用悄声走来:“兄长,刘黑子、黄安他们到了!” 晁盖神色一凝:“请他们到军寨见我!” ............ ------------ 第132章 诸多震惊!气的爆炸! 夜色正浓,风越冷,仿若白日的大战,好像根本没有发生,唯有山寨筵席的庆贺声,提醒着很多人,这座山寨迎来了大胜。 梁山,军寨。 黄安跟着刘黑子刚进寨子,便被眼前震撼的一幕惊得一愣。 寨子内的卫队井然有序,无数威严的士兵整齐划一地把守着,营帐旁边放着的武器泛着冷光。 “这……就算皇城脚下,也难有这样庞大的规模,难有这样宏伟的气势吧!”黄安喃喃自语。 黄安此时只感觉冷汗直冒,心里又震惊,又忐忑。 都这么晚了,金沙滩边有诸多战船游动,山间巡视的卫队,穿梭不停,实在是戒备森严,只怕白日真的有机会冲到金沙滩,恐怕也没有机会冲到山中吧? 他万万没想到,梁山竟然有如此规模!他这次败在晁盖手中,不冤枉啊。 原本以为梁山用的是阴谋诡计,可是现在再看,加上一路而行,还有在水寨中操练的兵马,黄安越想越是后怕。 当然,后怕之后,黄安竟莫名有一些庆幸,庆幸自己没有冥顽不灵! 人生嘛! 该赌就要赌一次,这个天下,有能力的人是很多的,有才华的人,更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 然而,为何很多有才华的人,有能力的人,反而厮混得不如意,甚至比一些庸碌之辈还要不如呢? 那就是选择啊! 人生本质上是在做选择,选择永远比能力重要。 选择对了,便是枯木也能逢春,一次正确的选择,可以保证家族数百年荣耀。 这么一想,黄安心中大定,更是赞叹自己的眼光,梁山越强大,那么未来夺取天下的可能性就更高! 刘黑子在前,黄安在后,两人快步走到聚义厅,刘黑子神色严肃,不敢怠慢,猛地掀开帘子。 只见里面数十个卫兵身穿盔甲,直愣愣地站在两侧,浑身上下散发着骇人的气势。而晁盖坐在最上方,他右手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门口。 黄安见到晁盖投来的目光,一瞬间感觉自己赤裸裸地被看穿,心中敬畏陡然激增。 不愧是晁盖!光是坐在那里,就犹如杀神降世! “爷爷!”刘黑子恭敬喊道。 黄安也跟着拱手:“兄长!” 晁盖起身,摆摆手笑道:“事情可都处理妥当?” 刘黑子上前两步,高声道:“爷爷,您当真神了!黄安果然有两把刷子!之前还有两百余人负隅顽抗,死活不从!可黄安就出面说了几句,那些人根本没挣扎,果断选择投降,这样以来,也少了兄弟们的死伤。” “好!做得好!黄安你算是立了大功啊!”晁盖哈哈一笑,点点头,神色很是满意。 这一次,不费吹灰之力达成目标,晁盖心中大快。 黄安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兄长过奖了,这都是分内的事!以后要是有用得上小人的地方,兄长尽管开口!” 晁盖却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黄安兄弟!放心吧,之前跟着你的那些人,已经全部安置妥当。至于你的家人,回头天机阁会安排人,接送妥当,你就等着家人团聚吧!” 黄安顿时瞪大眼睛,双眼含泪,直接跪在地上:“哥哥!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以后我定当为梁山上刀山,下火海,哥哥让小人做什么,小人便做什么。” 黄安心中原本还有些顾虑,可当晁盖说出这话后,黄安佩服的五体投地。 晁将军不仅志存高远,心怀天下,还如此仗义。倘若真的当上皇帝,那定是天下无双的明君! 他黄安,跟对人了! 这样的人物,天生就是豪杰,哪里是普通地主那么简单,完全是胸有丘壑之辈。 晁盖见黄安如此激动,就知道他是心服口服了,如果说之前还有些不甘心,现在那是五体投地,甚至要庆幸了。 人嘛,就是这样。 不见棺材不掉泪,讲道理不听,事教人,一次就会。 晁盖弯腰,轻扶着黄安的肩膀,让他缓缓站起:“兄弟!以后都是一家人,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次你立了大功,我有意封你个头领之职!” “哥哥,属下羞愧!您收留我们,还帮忙寻属下家人,属下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奢求更多!”黄安说着,作势欲跪。 晁盖哈哈大笑,故意摇摇头:“怎么?黄安兄弟不认我这个哥哥了?” “绝对没有!”黄安吓了一跳,赶忙解释。 晁盖则摆摆手,笑吟吟问道:“黄安兄弟,你知道我梁山发展到如今的规模,靠的是什么吗?” 黄安一愣,疑惑道:“难道不是靠着哥哥治理有方?还是说靠着梁山水泊的地利优势?” “说得对,不过说得不全对,你说的两点,都是其中一部分!我想问问兄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梁山都是蠢材,靠我的治理有用吗?”晁盖眼睛微微一撇,转而又道,“这号称八百里梁山水泊,这等地利,可不是我做上寨主才有的,当初王伦在时,这梁山地利依旧,可是王伦也不见治理得多好啊?” 黄安心中“咯噔”一声。 对啊! 这梁山遍地英雄好汉,每个人都各司其职,这梁山才如此欣欣向荣! 晁盖那样说,分明就是看中他,知道他的用处! 他不该推脱,应该有所担当才是! 这是考验,更是信任。 毕竟,他刚刚投降,过去还是官军出身,此番不计前嫌,光是这份心胸气度,岂是常人能够做到的? “哥哥,刚才太激动了,您要赐黄某职务,黄某谢过哥哥!”黄安再次恭敬一拜。 晁盖颔首,告诫道:“黄安兄弟,你的才能非常了不起,莫要妄自菲薄,我想你做我们梁山的督察!不过我们梁山的督察跟外面不一样!你只需负责我们梁山从上到下的治安次序!随着我梁山管理地域越来越大,总不能全靠军人管理,地方上的治理,当然需要治安队才行,最重要还要发动他们,让他们关键时刻,还能成为士卒!” 这就是后世的全民皆兵了,也可以说培养一批民兵出来,平时老百姓耕作,一旦遇到战斗,很快就能变成士卒。 黄安先是一愣,很快回过味来,连忙拜谢:“兄长还请放心!属下一定不负所托,便是舍出这条性命来,我也要把事情处置妥当。” 负责梁山上下的治安秩序,这可是晁盖对他天大的信任! 晁盖不仅慧眼识人,最重要的是能精准把控每一个人,恐怖如斯。就算梁山上全是蠢材,晁盖也一定能发展壮大! 此时,黄安心中越发佩服,再看这位寨主,只觉得跟对了人。 “黄督察,以后好好干,我们寨主可不会亏待的!”刘黑子在一旁嘿嘿笑。 晁盖见状,转向刘黑子:“刘黑子,这次你也做得不错,回头军功条例细则出来,重重有赏!” 刘黑子一拍手,兴奋起来:“多谢爷爷,若无爷爷,俺连个屁都不是,从今往后,俺不仅要给爷爷效命,还要世世代代给爷爷效命!” “行了,行了,黄督察累了一天,先去休息吧,刘黑子你留下。”晁盖笑了笑,这刘黑子有些话,心中是好的,可是一出口,味道就全变了。 黄安心领神会,知道两人还有话要说,当即拱手道:“那卑职先行退下。” 晁盖沉声道:“舟车劳顿,屋外我已安排亲卫,黄安兄弟只管” 屋内顿时只剩下二人,刘黑子扭过头,见黄安彻底离开,顿时感叹道: “爷爷,还是您厉害!三两句就让那黄安佩服得五体投地!高!实在是高!” 刘黑子咂咂嘴,显然在回忆刚才那一幕,这铁塔一样的黑子,经过数次大战,早就 晁盖顺势坐到一旁,沉思片刻道:“对了,刘黑子,最近你跟孙二娘的关系怎么样?这个女人,你要小心一些,若是还惦记过去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可不能心慈手软!” 刘黑子是他的心腹,晁盖素来器重,可谓赏赐众多,若不是他喜欢孙二娘,这娘们早就死了。 刘黑子眼睛弯成月亮,咧嘴笑道:“爷爷!您是不知道,这些日子,孙二娘竟然主动跟我同房!平时对我的关心也比之前多!我感觉我们的关系,已经发展得很不错了! 以前她还说要一年之后,也不知道想明白了什么,便是最近常说,爷爷是大英雄,还让俺多跟您学习。” 晁盖一愣,这个结果,倒是让他有些意外,当初孙二娘刚抓回来时候,可是一副贞洁烈妇姿态。 人都是很复杂的动物,想必山中发生的某些事情,终究是触动到了那娘们。 “学习?你小子多读书才是,每天练功固然重要,可是要多看看兵书,没事的时候,要跟林教头多多请教。”晁盖厉声说道。 刘黑子吓得脖子一缩:“俺都听爷爷的!” 晁盖吓唬一顿,又调侃道:“看你小子这几天面色红润,那娘们倒是把你养得好!早点生个娃,也好延续你们刘家的香火,你爹娘地下有灵,也会保佑你们的。” “哎呀!爷爷,您放心,我再用点力,保准生出个大胖小子,往后啊,就让他好好练武,以后也跟着我后面,保护爷爷的安全!”刘黑子笑着挠头。 “你小子!行吧!时间也不早了,早些回去吧!莫要让妇人在家里等太久。” “好嘞!那黑子告辞!”刘黑子单膝跪地,施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晁盖望着那庞大的身影逐渐远去,偌大的厅堂中,只剩下他一个人。 烛火摇曳,唯有守卫森严,黑暗与光明交相辉映。 晁盖撑着额头,目光放空,思虑深远,陷入一阵沉思,谋划着梁山的未来。 …… 济州,知府衙门,鸡飞狗跳,混乱无比。 站在里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出,坐在台上的知府脸色阴沉得要滴出墨来。 “黄安那畜生!该死的废物!竟然敢投靠梁山!他娘的简直就是在找死!枉我这么信任他,他居然做了一个叛徒,实在是该死!” 知府冷冷说道,猛地一推,桌上的东西一扫而空,东西落在地上,噼里啪啦乱响。 站在下面的人,一个个噤若寒蝉,恨不得把脑袋埋起来,实在太可怕了! 跟随大人多年,从未见过发这么大的脾气。 “黄安!不要让老子逮到你!要不然老子把你大卸八块!”知府气的胸口剧烈浮动,最后气得一阵剧烈咳嗽。 “相公,什么事值得生这么大的气?气坏了身子,那可是不好啊。” 唐硕急匆匆赶来,看着面前的一片狼藉,他的眼珠子一阵乱转,心中有几分猜测,脚步登时顿住。 这到底是怎么了? 就算黄安失败,也不至于知府这么大的火气啊! 知府见到唐硕,冷哼一声,把手里的信件扔过去:“你自己看!” 唐硕疑惑打开信封,当看清楚上面的内容后,顿时瞪大眼睛。 “唐安竟然投奔梁山了!三千多人,惨败!全军覆没了?” 他唐硕是间谍没错,可黄安怎么就突然投奔梁山了?黄安跟梁山不是还有过节吗!太你娘离谱了! 唐硕看完,叹了口气,装作义愤填膺道:“知府大人,那黄安本就是个阴险狡诈之辈,当初我就看他不对劲,没想到竟然敢做出此等不要脸的事!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他对不起您的信任啊!” 嘿嘿!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 此时不锤,更待何时? “那个狗东西!”知府冷哼一声。 唐硕添油加醋道:“相公,黄安那厮善于伪装,您没发现他有异心很正常,我也是现在才回过神,黄安这是骗了我们所有人!还有那梁山,没想到会这么厉害,连黄安都愿意去投奔!” 唐硕越说,心里越高兴。黄安那小子是讨厌,不过可是让他立了大功!回去定会受到不少赏赐! “梁山贼人!本官与你们算是杠上了!就算你们降服黄安,还有李安,王安!本知府就不信杀不死你们!”知府咬牙切齿,气得眼睛都红了。 唐硕跟着点头:“对,知府,眼下不是生气的时候,我们万事还要以大局为重!接下来,还要做好善后之事,否则的话,只怕麻烦大了!” ........................ ------------ 第133章 人性的贪婪!间谍变强了? “麻烦吗?”知府相公愣在原地,他环视一圈,挥挥手,无关紧要的人,当即如蒙大赦,纷纷出了公堂。 愤怒不能解决问题,很显然,知府相公想明白了很多关键。 一旦冷静,马上很多危机扑面而来,这么一想,知府相公道:“唐硕,你所言不错,黄安败了,这个罪责是要让我担当啊!” “知府相公,数次战败,如若上面怪罪下来,咱们该怎么办?此事还要早做筹谋才是!”唐硕再次提醒说道。 作为一个成熟的间谍,唐硕感觉越发的驾轻熟路了,一脸关心之色,可是心中,唐硕莫名感到一种兴奋! 任你知府相公高高在上,现在也倒霉了吧? 哈哈! 还是老子聪慧啊,现在是梁山中人,后路妥妥的,最关键他人微言轻,上头真要处置,肯定是从最大的官开始! 天塌了,那也是让个子高的挡着! 当然了,现在出谋划策,也是展现忠心的时候,毕竟眼下,他也算是知府相公的“心腹”啊。 知府一听这话,脸上肌肉不由地紧绷。 “是啊!必须要妥善处理后事,要不然上面怪罪下来,可麻烦大了!” 知府忍不住重复念叨一遍,只感觉浑身发热,半晌后,他抬头望向唐硕:“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唐硕连忙弯腰拱手,严肃道:“相公,卑职认为,此事必须牺牲一人,来平息上面的怒火,或许这样才有一些机会。” 知府脸色微微一变,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缓缓起身,一眨不眨地盯着唐硕,好像要看清楚什么。 唐硕心中一惊,面无表情,实在这知府眼神盯得人发毛,难道他的提议引起知府的怀疑? 过了好半晌,知府冷冷开口道:“那你认为,牺牲谁合适?” 唐硕心思一转,毫不犹豫地跪下,大义凛然道:“知府相公!此事关乎相公您的官职,还关乎您的安危!如果可以,卑职愿意做这个替罪羔羊!” 人生如此,全靠演技! 此时此刻,正是老子上才艺的时候啊! 什么是忠心?什么是忠诚? 知府不可能牺牲他,他只是表个忠心,打消知府心中的顾虑,让知府更信任他! 果然他这话一出,知府脸色变了几变,终于长长叹口气:“唐硕,你乃本官心腹,此时怎能让你冒险!” “相公言重啊!用卑职这条贱命来换您的安全,卑职死而无憾!”唐硕跪在那里,掷地有声,一脸舍生取义的庄严姿态。 做戏做全套,这一遭过后,知府说什么也不会怀疑他,以后他做事也方便许多! 知府感动老泪纵横,连忙上前扶起道:“唐硕!万万不可!此事本官断然不会牵扯到你!你有此忠心,本官都记在心中!” 我也真是糊涂啊! 唐硕对他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跟梁山那些人有瓜葛。 他属实是草木皆兵! 唐硕战败之后,还拼死赶回来,将山中情况禀告。 反而是最信任的黄安,战败之后,居然直接投降梁山。 这猪狗不如的东西,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现在把这战败的烂摊子留给他! “本官已有决断,唐硕,你莫要东想西想,本官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就先回去吧。”知府摆摆手,显然做了重大决定。 唐硕一脸为难模样,叹口气道:“相公,既如此,卑职就先告辞!若是相公有什么事情需要卑职办的,只管让人来寻卑职。” “好!”知府相公说完这话,摆摆手。 唐硕拱手告辞,等他转过身后,脸上的笑却再也止不住。 知府啊知府,你莫要怪我啊! 怪就怪你非要与梁山为敌啊! 曾经,我也想做一个好人啊,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走出知府衙门,唐硕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朝着城外走去,他要等一个人,还要装作偶遇才行。 另一边,白胜一瘸一拐的朝城外走着,他脸色憔悴,可是眼中满是希望之色。 原本以为死定了,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居然还能被放出来。 饶是他身强体壮,可是八十大棍下来,他也元气大伤。现如今,垂暮老人都比他有精神! “白胜!白兄弟!” 突然,一道声音叫传来,白胜猛地转过头,一脸警惕看着来人。 “白兄不用紧张,鄙人乃唐硕,在济州府任职!”唐硕环视一圈,见四下无人,这才放心走近。 白胜听到来人之名,瞬间面露喜色。 “唐硕!恩人!恩公在上,还请受小人一拜!” 虽然在牢狱中,白胜却听到不少消息,知府想判他死刑,是唐硕在旁边劝阻,才让他免于死罪,唐硕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白胜强忍着身上剧痛,要给唐硕行礼。 唐硕连忙上前扶住:“兄弟不必多礼,你的恩人并不是我。” 白胜不解:“恩人这话是何意?” “在下什么意思,白兄不日便会明白。白兄,有些事情,并非表面这么简单啊!”唐硕神秘一笑,“好了,恕我不能多言,山高水远,兄弟好自为之,我先走一步。” 他亲自过来一趟,是确认白胜还活着,眼下任务完成,他又立一件大功! 白胜百思不得其解,他沉默片刻,想开口再问什么之时,唐硕已转身离开。 白胜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或许唐兄只是无心帮助,算了,我还是先养好伤,过些时日再来报答!这次侥幸逃脱,实在是幸运至极啊!” 白胜长叹一声,忍着身上剧痛,艰难的朝着前方挪步。 “头好晕啊!只怕要完蛋!” 白胜走出百步,感觉眼前一黑,苦笑一声,整个人失去知觉,直愣愣的倒在地上。 一阵风吹过,忽而有四五个路人走出,径直将他抬起,朝着远方而去。 一个贱民而已,没有人会关注他的死活。 …… 唐硕心情大好,第二天早早就出门。 等他刚踏进济州府大门,就感觉不对劲。 不等他细想,一个小吏慌张跑来。 “不好了!不好了!知府相公让您现在就过去!只怕要出大事了。”小吏冲到唐硕面前,神色焦急。 唐硕心里“咯噔”一声,急忙跟着小吏来到厢房外。 此时,厢房大门敞开,屋内坐着一个年过半百的男人,而知府相公脸色苍白地站在一旁。 “真是奇怪,那男人什么身份?知府相竟如此害怕?”唐硕喃喃自语。 如果是上面派来的,定是身穿官服的!可眼前这人,一点不像!倒是像谁家下人……不,像是哪家豪门的管家、豪奴!! 旁边小吏小声解释:“唐观察,屋中人是高太尉的管家,名为钱忠钟!在高太尉身边极其受宠,说是太尉的心腹都不为过!这次来,只怕大事不妙啊。” 唐硕瞬间明了:“看来,是高太尉派人来兴师问罪了。” 此时,屋内的知府相公不知道说了什么,钱忠钟猛地起身,指着知府相公张嘴便骂。 面对暴跳如雷的钱忠钟,知府相公脸色一阵青一阵红。 钱忠钟骂得一句比一句难以入耳,可知府相公愣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钱忠钟可是高太尉的人! 高太尉现如今是圣上眼里的红人,手中权力滔天,要是敢惹他,就等着被收拾! 门外唐硕见知府半天憋不出话,忍不住抬脚往里走。 “钱管家,恕在下冒昧,在下是府衙的观察使唐硕!”唐硕快步进去,恭敬对着钱忠钟行礼。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宰相门前的仆人,都要比九品官威风,男人嘛,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 钱忠见有个陌生人跑进来,眉头一皱,眼睛一眯,一脸不悦道:“我跟知府谈论,允许你进来了吗?” 唐硕一愣,立马满脸堆笑:“钱管家,您可能不知道,是知府相公,特地命令卑职来给您送点济州的小特产!” 唐硕说着,对着知府微微点头,下一秒,知府大人拍拍手掌,便见一个小婢女端着一个托盘,走进屋中。 钱忠盯着托盘,托盘上面盖着丝绒,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他的眼睛微眯,紧绷的脸上逐渐缓和。 “钱管家,这是相公一早就为您准备好的,您看看!”唐硕将托盘呈到钱管家身边。 钱管家微微掀开一角,登时看见里面白花花的银元宝。 “哈哈!知府相公,你这是什么意思?”虽说是质问,可完全没有刚才要杀人的气势,眼中竟有三分喜悦,五分贪婪。 知府擦擦额头的冷汗,谄媚笑道:“钱管家,这是五百两,孝敬您的!还望您能笑纳。” ------------ 第134章 你打发叫花子呢? “哈哈哈,知府相公还不知道吧,这五百两,只够在下吃酒啊!这济州府南来北往,商贾甚多,一年赋税丰厚,相公这是打发叫花子呢?”钱忠意欲明显,神色变得有些嘲讽。 “这......” 知府心中骇然,那可是五百两!竟然只够他吃酒! 特娘的这个管家,这是要拿大砍刀吗? 将他彻底放血吗? 都说阎王好过,小鬼难缠,这个该死的管家! 知府相公心中滴血,更是感到一种耻辱,一个仆人而已,就因为是高太尉家中的豪奴,居然敢张口训斥他! 真是悲哀啊! 然而,又能如何呢? 这就是现实! “哈哈哈!钱管家,您误会了啊,这些就是让您吃酒的!五百两只是见面礼而已!只是今日仓促,这才怠慢了些。”知府相公硬挤出笑容,极力讨好。 此时此刻,哪里有一州相公的威仪啊! 钱忠这才满意,不过依旧傲慢至极道:“知府相公啊,你可要知道,你这次惹了多大祸?前些日子,高太尉发了一通好大的脾气。此事,我必须要给个交代!” 钱忠说着,竟然掏出一个调令! 知府看到调令的一瞬间,眼冒金星,双腿一软,直直地跪在地上。 “钱管家!此事都怪那些叛徒!如若不是他们,卑职早就将梁山贼人一网打尽!”知府慌张解释,“你大人有大量,还请与太尉美言几句,卑职一定尽心报答钱管家啊。我也是受害者啊。” 他明明都准备好了!可偏偏钱管家拿出了调令! 高太尉,是根本就没想给他解释的机会! 这一调,定会将他调到穷山恶水之地,让他下辈子都过不安稳! 高太尉实在是狠啊! 纯粹就是要找一个替罪羔羊。 可恶,到底该怎么办? 唐硕站在一旁,默默观察,见此情形,他凑到钱管家身旁:“钱管家,此事我家相公冤枉啊,能否有挽回之地?” 唐硕心中无奈,好不容易让知府相公信任,结果来个调令。这件事不为知府,为他自己也要争一把! 钱管家瞥了一眼唐硕,这小子倒是个机灵的,这知府相公一看就是读书读傻了,稍微吓唬一下,便直接跪了,满脑子都是恐惧,实在是不堪重用啊。 钱管家登时拿捏道:“念在你们拿出酒水钱的份上,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不过……还要看你们是否诚心啊。” “诚心!我们一定诚心,钱管家,只要我们能做到,本官一定会尽心尽力,亡羊补牢。”知府又惊又喜,对着唐硕疯狂使眼色。 事到如今,知府算是明白了,当初他提拔唐硕,算是做得最正确的事了。 这小子还真是有本事啊! 临危不乱,很有筹谋手段。 “哈哈,钱管家,咱有事好商量,您一路舟车劳顿,定是没能好好休息。这样,今晚我就自作主张,邀请钱管家一同前去春月楼,咱们慢慢谈!”唐硕神秘一笑:“钱管家放心,我们济州的美女,可是一绝呢。” 钱管家听到此处,只感觉浑身火热:“没想到你能想得这么周到,既如此,今夜便跟你去一趟!当然,这是谈公务,更是视察,唐老弟,你可得分清楚主次,还有公私分别。” 知府相公心中大松一口气,事到如今,为了保住头上的帽子,花钱都是小事了。 “钱管家放心,唐硕的安排,保准会让您满意,您到时候尽管享受就行!”知府相公起身,态度恭敬。 钱管家摆摆手:“行!如此甚好,那我就先回去养精蓄锐,哈哈哈!爽快,着实爽快!” 等送走钱管家,知府相公感激道:“唐观察,刚才多亏有你!钱管家那里,今晚还要麻烦你好好替我说说啊!你放心,只要这次能摆平钱管家,回头我定重重有赏。” 能成为高太尉心腹,必定有着非常人的手段,刚才那一番话,定是在敲打他!如若不能让他满意,他往后仕途无望! 不仅要让钱管家满意,回去还要多准备些金银贿赂! “相公且放宽心,此事定会成功!”唐硕赶忙宽慰道。 …… 傍晚时分,街上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本地最大青楼前,揽客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妖艳。 看似一切繁华的背后,其实早已腐烂,犹如是绚丽的泡沫,一戳就破。 “唐哥!您来了!” 唐硕领着钱管家刚来到楼前,老鸨笑着迎了上来。 这老鸨虽然年纪有些大,但是保养得当,就是涂着浓厚胭脂的,笑起来好像粉都要掉好几层。 “今天来的可是贵客,带我们上去吧!” 老鸨那都是会来事的,马上道:“哎呀,这位客人气质卓然,还请这边请,我们这边有几位名妓,那都是从杭州来的呢,年芳十八,都是一等一的娇媚人儿。” “喔?那倒是要见识见识,这江南的风雅了!”钱管家一听这话,登时来了三分兴致。 想他今年死了宝贝儿子,钱管家以泪洗面,也就最近一段时间,方才振作,为了再生孩子,那可是想了一切办法啊! 传宗接代,那是他钱家的大事啊! 若是断子绝孙,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啊。 只要一想到儿子,钱忠的眼眶湿润了! 林冲!晁盖! 你们两个畜生! 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们挫骨扬灰,为我宝贝儿子报仇! 我的儿子,他是那么懂事,格外的听话,你们到底怎么下得去手的? “钱管家,屋内三个美女,每个人会的技法不一样,各个都是一绝,您尽管享受!若是不满意,我还可以换一批!” 包厢外,唐硕贴心帮钱管家打开门,一脸讨好说道。 钱管家前一刻还悲伤难过,等看到屋内三个美艳的女人后,瞬间两眼放光,瞬间变了一副面孔! “好!好!没想到这济州知府相公身边,竟会有你这般有眼力的下属!”钱管家显然非常满意,转而又露出难过的神色,“可怜我的儿子啊!老子以前从不来青楼,只是我儿子喜欢来,可惜他死了,我现在只要想儿子的时候,就会来青楼玩女人! 唐老弟,你知道吗?只有我来这里,我才觉得帮我儿子逛了窑子,他就在我的身边,我心情才好舒畅!” 唐硕:“......” 唐硕脸上虽然依旧保持着笑容,但是内心直接裂开了! 娘的! 这变色龙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儿子喜欢逛青楼,现在儿子死了,他帮儿子玩女人? 这就是父爱吗? 怎么感觉有些离天大谱呢? 这一刻,唐硕感觉自己的小脑瞬间萎缩了。 钱管家见唐硕神色微微一滞,登时眉头一皱,不满道:“怎么?唐观察觉得我说的很虚假吗?” 唐硕登时回过神来,露出极为感动的神色:“天啊!钱管家舐犊情深,实在让小弟佩服万分!钱管家,今天这些女人只是一部分,您先进来坐!既然是满足您爱子的心愿,我认为三个还是少了,不如上半夜三个,下半夜再点三个?” 钱管家神色一怔,转而回过神,哈哈大笑,这一笑前仰后合,半晌过后,他才朗声道: “妙!妙哉!我算是发现了,这一趟来济州府,你是一个没有被发现的人才!上半夜三个,下半夜三个月,哈哈哈哈,唐老弟,我很欣赏你啊!” 两人来到包厢坐下,屋内三个女人像是没有骨头一样缠上钱管家,钱管家一脸享受。 唐硕没有着急提知府的事,而是缓缓端起桌上的酒壶。 “钱管家,您可能不知道,我手里的这壶酒,敢称天下第一!”唐硕双手捧着,神情夸张。 钱管家顿时哈哈大笑:“你小子,敢说这酒是天下第一!哈哈!想必是没去过京城啊!” 唐硕瞪大眼睛,佯装疑惑:“钱管家难道对京城的酒了如指掌?” 唐硕故意装作不知道,目的就是为了让钱管家吹嘘。这一吹嘘,两人定能很快熟络起来。 “当然是了如指掌!天下第一的酒,可是在京城,而不是在这小小济州,哈哈!”钱管家见唐硕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自然忍不住多说几句。 “哎呀!钱管家,看来还是在下孤陋寡闻了,本想让您开心一番,没想到闹这么大个笑话!” 唐硕诚实的态度自然让钱管家一阵发笑。 “无妨无妨,今晚开心,这酒水定也不差,来,满上!” 唐硕见状,立马端着酒壶亲自斟酒。 当壶中的酒香飘出来的一刹那,钱管家一愣,他动动鼻子,有些不敢相信地直起身子。 “这味道……” 竟然比他在京城喝过的好酒还要香! 唐硕端起酒杯,亲自递到钱管家面前:“钱管家,您别嫌弃!” 钱管家轻咳一声,接过酒杯,放到鼻子底下使劲一嗅。 “嘶!不对……” 看着杯中清澈透明的酒水,钱管家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 在唐硕的注视下,钱管家缓缓将这酒水送入口中。 当酒水进入口中一刹那,钱管家就感觉烟花在空中爆炸,接着酒水咽下,这绝妙的感觉一路直下。 钱管家不敢相信的又抿一口,这绝妙的感觉再次浮现。 “这酒!”钱管家抬眼,满是震惊之色。 唐硕连忙道:“钱管家,这酒都是自家产的,如若您不喜欢,现在就给您换!” 钱管家看着唐硕不说话,他没想到这小子竟有如此能耐! 先是对他一阵马屁吹嘘,再拿出早有准备的酒。这家伙定是早就料到他会有这般反应,所以刚才故意拍马屁! 如若他喜欢,这家伙定会谦虚拿出酒水贿赂!如若他不喜欢,刚才他说出那样的话,也化解了尴尬! 人才,这家伙真他娘的是个人才! ..................... ------------ 第135章 人生如戏,反转太多! “小子,我记得你叫唐硕是吧?”钱管家突然大笑一声,缓缓开口。 唐硕不明所以,点头道:“回钱管家,小人是叫唐硕!目前添为济州府观察使。” 这老家伙到底想做什么? 这家伙老早就知道自己姓名?怎么突然又问这一遭? 这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 钱管家哈哈一笑,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唐硕眼疾手快,立马续满,动作轻灵,可谓一步到位,这样的本事,实在没有几个人能做到的。 “哎呀!没想到在这地界,能碰上此等人精!哈哈,唐硕,我很是欣赏啊!小兄弟,你这样的人才,在济州厮混的话,实在是埋没了啊!”钱管家慢悠悠说道 唐硕心中咯噔一响,怎么回事? 难道这是时来运转了? 马屁拍成功了? 唐硕直起身子,不好意思抓抓头,力图让自己显得憨憨的,这样更容易相信自己:“钱管家不要打趣小人,小人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官,以后还要钱管家多帮衬呢!” 他可是间谍!最重要的就是看人下菜,要是不能让这姓钱的放下戒心,那他可就白混了! 以前不一样,只想着立功,还想着讲究道德,更是想着做官要站得直,现在不一样了! 老子都是间谍了,怎么开心怎么来! 怎么腐化对方,怎么开心! 只是,效果有些格外好啊。 “哎!你放心,要不是此次行程匆忙,我定会带你去东京城!”钱管家再次哈哈大笑。 唐硕见钱管家放下戒心,举起酒杯道:“钱管家,其实我们这济州,除了这美酒,还有一个东西,您绝对感兴趣!” 唐硕这话瞬间勾起钱管家的好奇心:“什么东西?不妨拿出来瞧瞧?” 桌上美酒在钱管家意料之外,难不成还要更好的东西?这小小济州,给他惊喜还真是不少! 唐硕拍拍手,外面人拿进来个半米高的麻布袋。 “钱管家,在下想问问,您有没有经营过盐的生意?”唐硕一脸神秘。 钱管家皱眉,缓缓开口道:“这里面,莫非是盐?” 这唐硕,又在打什么主意?他还以为真有什么好东西呢! 他就说,小小济州地界,能产出美酒就已是天大的幸事了! 钱管家嘴上不说,可眼里却充满怀疑。唐硕见此情形,将那袋子拿到钱管家面前。 “钱管家不妨看看!” 唐硕将袋子打开,钱管家正襟危坐,等唐硕做完这一切,他才微微往前倾身子。 “这!你们也卖这些盐!” 钱管家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抓起一把。 这跟他们太尉在京城卖的盐一样啊!此地怎会有这种盐? 钱管家不敢相信地捏起一点,放在口中。 “这盐的味道,也跟我家太尉卖的一样!怪哉,怪哉!”钱管家喃喃自语,蓦地又想起刚才唐硕的话。 有没有经营过盐的生意?难道,这盐在这里也能量产? 钱管家心情起伏不定,低声道:“唐硕,这些,是你们本地产的?” 唐硕见鱼儿上钩,心情愉悦道:“对!钱管家,本地产的,要多少有多少,这盐跟酒,我已经安排人给你准备好,您走的时候,可千万带上!” “等一下,要多少,有多少?”钱管家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要多少有多少,不就说明在这里不是什么值钱货吗!他们在京城卖得不多,可那利润就像流水一样,哗哗往兜里钻。要是能在这里低价进货,岂不是赚大发了! 这一刻,钱管家都感觉身旁的女人索然无味。 “钱管家,小人刚才也是好奇,才问您有没有做过盐的生意。”唐硕乘胜追击。 盐的生意可不是儿戏,要是跟一般人合作,指不定哪天会翻车。可要是能跟高太尉合作,那可不一样了。 高太尉定不会让别人觊觎他的生意,无形之间,也给他盐商做了保障! 不得不说,晁天王出的这一招,简直绝了! 钱管家眼珠一转,心领神会:“实不相瞒啊,唐硕,我们高太尉在京城也做这生意,并且是跟沧州的那个大官人合作,可这东西实在贵,我们合不来啊!” “钱管家不必苦恼,给小人一些时间,小人定会在帮您与本地制盐商谈妥!”唐硕喂给钱管家一口大饼。 钱管家面露喜色:“唐硕,如若此事能成,我定当在太尉面前好好给你要一番赏赐!” 钱管家没想到此次行程,竟然会有这么大的收获!太尉要是知道,定会高兴! 两人促膝畅谈,唐硕见钱管家这般,知府的事定是已经解决,于是也没再问。 …… 知府院内,知府相公听到打探来的消息,长长出了口气。 “唐硕与钱管家交谈甚欢!好好好!此事看来已经解决!本官终于可以睡个安生觉了!”知府相公心情大好:“一个小小的钱管家,就算高太尉赏识又怎样,还不是打发走了!” 他安心地回到屋内,放心地闭上眼睛。 此时唐硕有大功,等钱管家一走,定要好好赏赐…… “快!都出来!快点!” 第二天一大早,外面嘈杂的声音让知府相公惊醒。 “外面何人喧哗!”相公气恼大喊。 “砰!” 可他话音刚落,一群身穿盔甲士兵冲了进来。 “搜!一个值钱的都不能留!” 士兵们不顾床上的知府相公,将屋内洗劫一空。 知府相公惊恐望着周围人,脑子一片空白。 “知府相公!不,不应该叫你知府相公了!新的知府相公就在来的路上,你可以滚了。” 钱管家阔步来到知府相公面前,面带微笑,再次拿出手中的调令。 知府相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钱,钱管家,不是,您昨天不是还说事情有回转的余地吗!” 怎么好好的,竟然变成了这样!连家都被抄了! “知府相公,你这厮似乎还没明白啊,我既拿出调令,就说明太尉早就做了决定!”钱管家毫不客气,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废物。 知府相公脑子“砰”的一声,就像是响起一道惊雷。 因为梁山一事,他彻底被抛弃了!可为什么,仅仅就因为梁山小贼!这不公平! 知府相公仍不死心道:“钱管家!您昨晚不是跟唐硕已经谈好了吗……” “对,没错!我是跟唐硕相谈甚欢!可我们可不是谈你的事!唐硕那小子是个人才,等你走后,我定会重用他!”钱管家哈哈一笑。 知府相公彻底绝望:“那厮,竟然打着这样的心思!亏我之前还这么信任他!罢了,罢了!” 一瞬间,知府相公仿佛老了十岁,一脸颓相地瘫坐在地上。 “哎呀,孙知府来了!老知府,你也快点起来,跟孙知府交接剩下的事情吧!” 屋外,一个比老知府年轻些的男人笑着走来。 “钱管家,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本官吧!” 钱管家哼了一声:“今晚凤来楼,你请客,还有带上我那唐老弟,你是知道的!” 孙知府赶忙道:“钱管家只管放心,此事交给我。” 钱管家一听这话,心满意足离开。 很快,厅堂当中,只有孙知府和那老知府了。 孙知府上前拱手:“仁兄,实在不好意思了。这也是上官意思。” 老知府冷笑一声:“你当这是好差事吗?换做我说,此番本官调离此处,来日或许还是快活事!” 孙知府一听这话,面露疑惑之色:“我初来乍到,若有得罪之处,还请仁兄指点一二。” 老知府哼了一声:“没什么好说的,告辞!望兄弟多多保重吧。” 他这话一说,当即拱拱手,剩下时间,便取出中书省更替文书,然后公事公办,双方交接。 库房、钱粮、牌印、人口、兵事等诸多事项,纷纷交接,还有诸多统筹之事。 这前后一忙,便到了下午。 这前后对接,老知府竟觉得孙知府为人不错,既不傲慢,也不狂妄,可他心中憋着一股恶气,终究一言不发,等彻底交接完毕,把官印移交,官服一脱,老知府拍拍屁股,径直离开府衙。 往昔他出门,那是前呼后拥,如今孤零零一个人,便是路上遇见府衙的吏员们。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居然纷纷抬头看天,好似不认识他一样! 都说人走茶凉,现在老子还没走呢? 这茶居然都凉透了! 畜生啊! 这帮畜生,想他以前也是用心对待他们,现在居然毫无作用。 难道好人没有好报吗? 还是说,要做一个冷血无情,没有人性的? 便是那唐硕,居然也背叛了自己! 老知府猛地捂住心口,只觉得无比痛苦,等他走到衙门外。 不知何时,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老天爷啊!你也来欺负我吗?”老知府痛苦无比的怒吼。 说来奇怪,原本下着的雨竟然停了,正当老知府以为上苍听到的呐喊,下一刻,更为暴烈的瓢泼大雨,倾泻而下! “该死的!” 老知府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附近没有躲雨的,他转过身,刚想要跑回府衙! 结果门口站着的差役,直接拦住了他! “你们......” 老知府气愤地伸出手指头,只好咬着牙,正打算冲出去,一辆华美的马车,缓缓停在他的跟前。 车夫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帽子,恭声喊道:“老大人,还请上车避避雨。” 老知府感动得眼眶发红,眼泪几乎要滚落而下,这个马车中的主人,还真是帮了他的大忙啊。 “多谢,多谢!” 老知府没有任何犹豫,赶忙跳上车上,等到他掀开帘子,一头钻进去! “怎么是你?!” 车子当中,坐着的居然是那个叛徒唐硕! “老大人,还请安坐,我送您回家!”唐硕微微一笑,神色淡然。 “哼!不用了!”老知府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那这次让你满意了,让你看到老夫的狼狈样。” “哈哈哈哈哈!老大人,你若下离开的话,只怕会错过一个重要消息呢?”唐硕端起酒杯,神色冷漠。 老知府怒火中烧:“你威胁我?” “都是成年人了,相公看来还没有看清楚形势啊!” “你这是何意?”原本老知府一头火气,此刻身子猛地一震,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死死盯着唐硕。 不知道为何,原本的舔狗,此刻竟然变得高深莫测,甚至多出数分神秘。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这个人,有两层面孔? 不对不对,过去的那个他,一直都是伪装的! 嘶! 这个刹那,老知府心中巨震,原本的怒火瞬间消失不见,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郑重坐下。 “我该怎么称呼你?是唐观察,还是唐团练,还要恭喜你,这么快就要升官了!”老知府冷冷说道。 唐硕面无表情道:“老大人,你可知道,昨晚若是没有我,你今天可不是调派这么简单了。” “什么?”老知府大吃一惊。 “钱管家原本是打算彻底将你撸到底,然后押解到京师去!当然,这不是钱管家能决定的,而是高太尉之前说的。” “太尉怎么说?” “说让钱管家调查清楚,若是老大人责任重大,便要让你做替罪羊,若是寻常,便调你去南方为官。老大人,您让我去伺候钱管家,昨晚若是没有小人尽心......”唐硕说到这里,神色无比感慨。 老知府一听这话,大吃一惊:“那.....那.....” “我若是不假意投靠钱管家,还有孙知府,您去南方任职,小人可还要在济州府厮混啊。”唐硕苦笑道,“我没有对不起大人,大人如果不信,往后可以调查。” 老知府大哭道:“唐硕,是我错怪了你啊!我错了,我错了啊!还请你原谅我。” 唐硕笑着道;“老大人,福兮祸兮,小人倒是觉得,您此番去江南,反而是好事,眼下梁山有做大之势,往后若是变成巨寇,这孙知府怕是连性命都要不保呢。 您眼下只是去调到别处,好歹不用再担心城池安危。” “有道理!唐硕,你看得透彻!”老知府动容道,“都说患难中见真情,唐硕,你若是不嫌弃,往后我为你兄长,你做我的贤弟,可好?” “求之不得!”唐硕拱手,神色郑重。 马车缓缓行驶,窗外瓢泼大雨,大概过了小半时辰,唐硕将老知府送到一处客栈。 那里他的家人,还有仆人也陆续赶到。 两人下了马车,老知府一把拉住唐硕的手:“贤弟,请随我到屋中小叙,我有一件大事,要跟兄弟商量。” .......... ------------ 第136章 好处太多!被重用了? 老知府的亲热劲,完全不是对待心腹的姿态,而是将唐硕看作亲兄弟了。 “兄长,这是?”唐硕跟着到了屋子内。 老知府将门一关,转过身道:“好兄弟,都说患难见真情,这次我遭遇大难,幸有你帮衬,否则我这会只怕人头都要不保!此番我先到京师回禀,还不知道前路如何。你看这个!” 说到这里,老知府走到一个木箱子前,将木箱子打开,里面居然装满了金银,还有诸多珠宝首饰。 “兄长,这是何意?”唐硕大吃一惊,这老小子看来在济州府贪墨不少啊。 只是孝敬那钱管家,给的着实少了一些。 老知府道:“这些金银,都是这些年一些人孝敬我的,这些我全部送你了,往后你在官场行走,到处都是要用钱的,用钱开路,事情才好办啊。” 好家伙! 这是天降馅饼了? 唐硕心中狂喜,可是脸上不动声色,摇着头道:“不可,万万不可。兄长此去京师,到处都要打点,正好将这些金银带着,岂不是正好?” “非也!我是戴罪之身,携带太多金银,万一到京师,有人故意寻我罪状,这些钱财反而是祸害啊!你放心,去京师的金银,我早让家中人收拾好。这些金银留在这里,也是放着,不如支持我的好兄弟,你聪慧而机灵,若有这些金银相助,定能够让兄弟仕途更进一步!”事到如今,老知府好似看尽红尘,这身外之物,仿若全部看淡。 “不行!我岂能花兄长的金银,不如这样,我将这些金银放在我的家中的窖藏着,等兄长以后走出困境,我再将此物还给您!” 既然是演戏,必须要有始有终,岂能露出贪婪? 此刻若是答应得太快,颇有些落井下石的滋味。 老知府同样也是在试探,听到唐硕这么一说,心中登时又信任数分。 “好兄弟,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不仅聪慧非常,而且品德高尚,做事有原则和底线!好兄弟!”老知府称赞说道。 什么? 我只是装个逼啊,怎么品德就高尚了? 如果让你知道我是梁山的内鬼,你岂不是要气吐血? 唐硕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自从加入梁山之后,他的运气好像一天好过一天,仿若有什么神秘的力量在笼罩着他。 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游刃有余,要钱有钱,还能遇到贵人。 “兄长,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唐硕沉声说道,“这些钱,只管放在我这,我不会用一分钱的。” “不!钱放着永远不会发挥作用,这都是兄长一点心意,你只管拿去用,若是有一日,官居大位,希望还能帮衬到我一把!” 老知府说到这里,郑重作揖。 唐硕愣了一下,只好回礼。 两个人又说一阵,外面大雨渐渐停了,老知府在家人的陪伴下,离开了济州府。 唐硕停留在客栈,那箱金银,这会他也没有心腹,还真不好怎么处置,当即叫来掌柜,暂时把屋子给租了。 做完这一切,唐硕又从中取出一些金银,当夜又与钱管家、孙知府到青楼快活一番。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几日,唐硕又从观察使,调为团练使,听知府所言,往后还要提拔。 团练使主要负责当地的军事,观察使更多是监察和行政方面。 此番调动,等于唐硕以后还要掌管兵事。 这一日,唐硕刚到府衙,一个公人道:“唐团练,知府相公等你呢,说是要大事相商。” 唐硕点点头,急匆匆进入一侧厢房。 孙相公端着茶杯,见人来了,道:“先坐吧!” “是!”唐硕小心翼翼坐下。 “昨日青州派人来消息,暂时查明吴公子死于梁山贼人之手,你负责跟青州那边对接事情,这些日子,便劳烦你来回奔走一番。”孙相公说道。 唐硕眼皮一跳,赶忙道:“卑职领命!” “青州慕容知府乃是皇亲国戚,你过去之后,要通力配合,不可怠慢,再带些特产过去,这些钱我个人出,按照太尉的消息,朝廷还要对梁山用兵,这帮人已不是山贼,而是反贼了!”孙相公说到这里,神色冷峻,“济州与青州,也要守望相助,消息互通,那晁盖胆大包天,就是一个疯子,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我等还要未雨绸缪,若是攻打我济州,那还真是麻烦得很。” 唐硕心中咯噔一响,不敢露出表情。 看来官府果然要动手了! 得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 念头百转,只是刹那之间。 唐硕笑着道:“相公,这钱哪里用得着您说,这事便交给小人来办,最近这雪花盐还有那个见南春,都是极为紧俏的东西,到时候买上一些,送给慕容相公。” “那多不好意思?那里的酒水价格甚贵!不妥,不妥当!”孙相公连忙摆手。 唐硕赶忙起身道:“相公抬举我,卑职能有今日之功,全靠相公,这点银子小人自会想办法。” “不为难?”孙相公问道。 “能够为相公办事,那是小人的荣幸啊。” “哈哈哈哈哈!好!唐团练,你很好,往后我不会亏待你的!” 唐硕笑吟吟道:“小人还有一事跟相公商量。” “何事?” “那见南春的店铺,乃是河北沧州柴进大官人开设,前几日那店铺的掌柜,说是咱们府衙冬天炭火不够,让小人转告一声,今年的炭火钱,他们来捐!” “喔?还有这种好事?”孙相公眼睛一亮。 “说是相公爱民如子,他们主动孝敬!” “不可不可,商贾挣钱不容易,这样不好。”孙相公摆手道,“本官两袖清风,岂能开这种先例。” “相公,这是治下子民的拳拳心意,而且,我听说他们给了这个数!”唐硕伸出五根手指头。 “五百两?”孙相公眨了眨眼睛,有些失望,嘴上道,“百姓生活不容易,这些银子让他们留着吧。” 唐硕赶忙压低声音:“相公,不是五百两,是五千两银子。” “什么?”孙相公猛地起身,“他们这是疯了?五千两?” “相公小声点,这五千两银子,往后相公想要做一些民心之事。而且,咱们府衙以后的盐巴,那盐店都给我们包了!” “好!很好!既然是他们的心意,本官若是不取,只怕寒了他们的心。回头转告他们,往后这酒水生意,济州府他们只管安心做。”孙相公心中大动,这五千两银子,到时候还不是入他口袋,冬天炭火银子,又能耗费多少? 这么一想,孙相公撇一眼唐硕。 这小子机灵的很,往后倒是可以用上一用。 “那卑职告退!”唐硕拱手说道。 “好,去吧!青州一路艰辛,还要多带一些兵马,以防梁山贼寇。”孙相公关心说道,说话的语气,都比之前轻柔数分。 .......... 梁山,东边一处水寨。 秋风渐盛,可是这水寨中,颇为温暖。 此刻一处屋子中,堆着一张桌子。 此时,东溪村一帮老人们,全部汇聚一堂。 吴用、公孙胜、阮氏三雄、刘唐一干人等汇聚一趟,不但如此,门口刚刚来了一个人,不是旁人,正是白日鼠白胜。 这小子从济州府一处,早就被梁山的密探营救,送到山中休养多日,最近伤势养的七七八八。 这小子往昔便是闲汉子,此番回到山中,也是心中忐忑。 这帮小团体中,白胜也不算核心人员,只是当日盗取生辰纲,他作为外部人员配合罢了。 晁盖对这种人,素来都是没什么感觉。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山寨之主,一言一行,若是都随本心,那才容易坏了大事! 白胜一进屋子,见众多故人在此,神色既有感动,又有忐忑。 刘唐起身道:“白胜兄弟,还愣着做什么?过来坐吧!酒都倒好了!” 话这么说,白胜目光顺势望向晁盖。 晁盖坐在上首,当即道:“好兄弟,你受苦了,速来安坐吧!” 白胜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松下,眼眶发红,赶忙走到下首位子坐下。 晁盖道:“白胜兄弟虽然抓入监牢,但是对我们行踪颇为保密,只是透露极为有限的消息,他是好样的!来,白胜兄弟,为你的归来,我们这些老兄弟敬你!” “来!喝一口!” “不!这杯酒干掉!” “从今往后,不需要太过担心了,山中兵强马壮,往后一起打仗,一起吃肉。” ......... 白胜眼泪滚落,毫不犹豫将酒水饮下,登时那火辣辣的滋味,顺着食道滑落。 好烈的酒,可是让人感觉到无法言语的舒畅。 众人酒过三巡,晁盖问道:“白胜兄弟,打算做些什么事情?” “只要兄长安排,小弟都愿意。” “我山中眼下,打算要伺候牲畜之类,还有种植瓜果蔬菜,正缺一个小头领,不知道兄弟可有意愿?”晁盖好言道,“兄弟莫要小看此事,我山中兄弟一日多过一日,这管一日三餐,可都是重大事项,往后酒席宴会,总得有统筹之人。我看兄弟便是很合适。” 白胜大喜,他这个人最爱吃,听到这话,点头道:“兄长对我关照,小弟岂有推辞的道理。” 一旁吴用解释道:“白胜兄弟啊,这事情兄长真的是为你考虑,你受伤日久,还需要静养,让你上战场,肯定有诸多危险,而且你家中妻儿尚在路上。等以后诸多妥当,会有其他安排。” 白胜急忙起身,单膝跪地道:“天王哥哥,对小人恩重如山,又安排家中妻儿,这等大恩大德,小人无以回报,这辈子愿为兄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快快起身!只要你开心便好,我们都是共患难的兄弟。”晁盖赶忙说道。 当即白胜归席,众兄弟又喝起酒来,气氛热烈。 等过了一个时辰,白胜起身道:“兄长,我现在心情着实高兴,能让人带我先去看看吗?我想去看看以后工作的地方。” 众人都是一阵大笑,晁盖道:“也好,既然兄弟有这个心思,你只管出去,寨子外有刘黑子头领,你让他带你去,便说是我的意思。” “那诸位哥哥慢些吃酒,小弟先走一步。”白胜起身告辞。 众人又说道一阵,白胜离去,唯有晁盖等人重回位置。 公孙胜突然道:“没想到白胜,颇有眼力劲。” 阮小七哈哈一笑:“白胜得了这么大的好处,见我们汇聚,肯定知道咱们还有大事商量,吃了这么多拷打,若是这点眼力劲都没有,那说明还没长进!” 阮小二斥道:“好好说话!” 众人都知道阮小七说的是真话,可是有些真话心中想想就行,说出来味道就会变。 阮小七尴尬一笑,只好抓抓头,委屈道:“兄长,那个叫方恒的专家,还真有一些本事呢。” 现在山寨给一些特殊人才,评选一个叫“专家”的称号,往后专家也会有职称和等级。 目前,有两个人得到专家的称号。 第一个就是方恒,还有一个则是酿酒狂魔柳建南。 晁盖听到这话,沉声道:“你说的是上次那个水中的泳衣吗?” “不错!那东西用的上等防水皮毛,穿上之后,居然能够保温,否则那样的天气,咱们还真的有些受不了。” “哈哈哈!这件事可不是方恒一个人的功劳。”一旁吴用解释说道,“我告诉你吧,这泳衣是兄长设计的,然后让方恒想办法制造!” “啊?兄长,您怎么想出这么逆天的东西?打死我都想不到。”阮小七目瞪口呆,实在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哈,防备你们伤寒。都是小物件,真的说起来,还是那些火药,的确立下大功劳!”晁盖说到这里,忽而扭过头,看向吴用。 “昨日他的信件送来了吧?” 吴用点点头:“不错,只怕青州要对我们用兵了,还得早些预防一二。不过,小弟最近还得一个消息!” “喔?莫不是那个人?” 吴用点点头:“不错,正是宋江!” .................. ------------ 第137章 宋江的怨恨!花荣的危机! “那厮有什么动静?”晁盖放下酒杯,神色凝重。 “密探传回来的消息,此人先去见了清风寨,欲见花荣而不可得,后面像是去了一座山寨,之后便没有了消息。”吴用解释说道。 晁盖又道:“听闻唐硕升官了。那小子干得不错,没想到还是个人才。” 吴用点头道:“这也是我没想到的。” “让他好好干,也许那小子会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青州那边,想必探查到吴兴隆是死于我们之手。” “知道就知道,这件事若是有心人查探,定然能够打探清楚。不过......”晁盖说到这里,有些担忧道,“只怕我们要下山一趟。” “兄长的意思是.....” “既然知道是我们动的手,花荣兄弟只怕也要暴露。” 花荣脸色微微一变:“不如让人传递消息出去,让花荣兄弟小心戒备。” “青州那边,只怕已有准备,我担心的倒不是青州,而是宋江那人.....此人瞧着豪爽而大方,实则心胸极为狭隘,得罪此人,他定要报复。过去,宋江与花荣交往甚密,此番宋江却见不到他。以宋江的多疑心思,只怕能够猜测出三四分来。” 吴用越听越是骇然,他竟然都没有看得如此透彻,兄长竟然想得这么长远。 人比人,还真的是气死人啊。 吴用感觉身子一热,后背都是汗珠。 晁盖冷冷道:“吴先生在山寨坐镇,阮氏三雄戒备好,传令出去,让林冲、赵元武作为偏将,随同下山。” “可还要派人?” “孙夫人他们已下山,金辰也护卫而去,再让刘唐随我下山吧!” 众人纷纷起身,同时抱拳:“我等遵命!” ......... 青州,府衙正厅。 此刻各路文武将领汇聚一堂,便是济州唐硕,也是站在堂下。 慕容彦达,青州知府相公,妹妹慕容贵妃,那是在东京城颇为受宠。 作为地方官,慕容彦达可谓一言堂,说什么便是什么,周遭郡县官员,都要给这位相公三分薄面。 毕竟说起来,这位相公算得上国舅爷,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 此刻,他坐在后院的厢房中,这位知府相公自然清楚,外面官员们都到了。 各种议论纷纷,此刻他的爱妾吴氏跪在地上,抱着慕容彦达的小腿。 吴氏相貌清纯,肤白貌美,一头乌黑秀发,格外诱人。 此刻这个小美人,眼泪朦胧,哭的满面泪痕,我见犹怜。 “相公啊,我父母早亡,唯有这个亲弟弟,父母去世时候,还嘱托妾身,定要将他抚养成人,往后早些结婚,继承我吴家香火。可是现在呢?他竟然被一群胆大包天的山贼给杀了!他犯了什么错?他只是个孩子啊?” 慕容彦达皱着眉头,自从吴兴隆被杀,这段时间他脑袋都快吵炸了。 吴氏每日哭哭啼啼,更是拒绝跟他同房,只是抱着她弟弟的衣衫痛哭。 吴兴隆那厮什么德行,慕容彦达岂会不知? 纨绔子弟,欺男霸女,横行无忌,就是个惹祸精! 平素在青州横行,到处都有人帮着擦屁股,倒也不会惹出大麻烦来。 只是这次竟然死了! 那事情可就闹大了! 毕竟是他的小舅子,堂堂知府的小舅子被一群贼砍了! 光是维护权威,慕容彦达也不可能放过这帮人。 “我知道了!今日召集官员们,也是商议一二,搞清楚之后,看下一步怎么做。”慕容彦达沉声说道。 吴氏抬头,哀怨道:“相公,这商议都半个多月了,啥时候出兵呢?” “你一个妇道人家,莫要干涉政务之事。”慕容彦达脸色一沉,娘们哭哭啼啼的,那就哭好了,居然催促自己出兵。 那就是犯了忌讳。 这话说得有些重,吴氏先是一愣,继而趴在地上,嚎了一嗓子,大哭道:“我可怜的弟弟啊,你晓得姐夫喜欢郓城附近的特产,特意要去采买,姐姐让你莫要去,你只说姐夫喜欢,便是最好!唉,当初就该拦住你,否则你怎么会遭此劫难啊。” 慕容彦达:“.......” 特娘的!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爱妾这么一哭,意思就明白得很了啊! 我弟弟之所以会去郓城,还不是为了让你给你买好吃的! 你现在居然不给他报仇,我弟弟真的是白死了。 这种阴阳人的感觉,让慕容彦达猛地起身:“闭嘴!莫说他是我的小舅子,便是我青州城出了命案,照样要查个明白,你莫要哭了,我一定会给你弟弟报仇的!” 说完这话,慕容彦达也是怒气勃然! 敢杀我的小舅子,这帮梁山贼,简直无法无天,不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搞不好以后还要来青州犯事。 吴氏登时不哭了,当即起身,一把抱住相公,娇滴滴道:“相公威武,今晚妾身在闺房候着您,您想要干什么都行,妾身都答应您!” “是吗?”慕容彦达一听这话,登时口水都要流出来。 这吴氏腰肢如水蛇,在床上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听到这娘们勾人的话,慕容彦达眼睛都要喷出火来。 “当然了!您要为我弟弟报仇,那相公还是妾身的恩人,妾身唯有拼命伺候,都只能报答一丝之恩。”这吴氏说话娇滴滴的,最关键这会魅惑至极,每一句都落在人口的心口。 慕容彦达心中一动:“好了,莫要伤心,哭多了,会有皱纹,只管家中等我回来。我已查明,此事都是梁山贼首晁盖所为,此人狼子野心,惊扰东京,袭杀朝廷官员,胆大妄为,猖狂至极! 这样的反贼,定然是要讨伐的!” 吴氏露出崇拜之色:“相公威武,妾身今晚准备衣着好菜,只到时候等您回来!” 吴氏说完这话,施了以礼,便退了出去。 慕容彦达瞅着远去的娘们,那丰腴的臀部,走路之时,一左一右,着实让人魂牵梦绕。 不过,慕容彦达摇了摇头,神色一沉。 便宜小舅子死了,说实话,他并不伤心。 那小子一直都是个麻烦,现在死了,反而让他轻松很多。 只是让梁山贼杀了,正好有了对付他们的借口。 若能剿灭梁山,那可是顶天的大功劳,往后平步青云,好处多多。 慕容彦达将衣衫一抖,阔步到了正厅。 众多官员见到知府来了,纷纷施礼。 慕容彦达环视一圈,高声道:“济州团练在哪?” 唐硕上前一步,上前道:“卑职唐硕,拜见知府相公。” “济州的消息我都瞧见了,梁山胆大包天,那晁盖必须拿下!”慕容彦达冷冷说道,“传令下去,着秦明、黄信,让他们整顿军马,本官要派遣大军,征讨梁山。” 当即官员们纷纷拱手领命。 “那小人回济州,为相公军马提前准备!”唐硕赶忙说道。 “好!唐团练一路辛苦,回去支取五十两银子,分给同来的公人吧!”慕容彦达好言说道。 唐硕心中不屑,五十两? 老子一路带来了二十多号人,一路人吃马嚼,五十两银子,打发叫花子呢? 然而,名面上,唐硕露出一副感激模样:“多谢相公赏赐!” “回去之后,代我向孙知府问好,他送我的土特产我收到了。东西很好,他的心意,我知道了。”慕容彦达笑着说道。 “卑职定会如实回禀。” 慕容彦达摆摆手,转身便离开。 至于青州,各部军马开始调动,战争随时就要打响。 .............................. 清风寨。 花荣坐在营帐中,长桌前面放着一把短刀,同时还有一把乌黑色的大弓。 “宋江杀了婆娘,前些日子来见我,我却没见,只怕此人已怨恨我!只是往昔最是仁义,为何跟晁盖哥哥势同水火?到底怎么回事?”花荣深思一阵,想到过去并肩作战,还有兄长所赠短刀,他忍不住想到很多。 道不同,不相为谋! “花知寨,外面来了一个小厮,说是您老家的仆人,过来送信,小人不知真假,特来禀报!” 老家?仆人? 花荣老家哪里来的仆人? 他正要驱赶,忽而人一愣,瞬间反应过来:“没错,我前些日子,的确邮寄一封信回去,想必是家中人来了。” 亲卫道:“那小人将他请进来。” “好!” 亲卫离开,没一会便领着一个精悍的中年男子,男子打扮普通,瞅着像是个农夫。 “少爷,总算见到您了,家中让小人带来一封信。”男子开口说道。 花荣环视一圈,瞧着周围亲卫:“你们先行退下。” 亲卫们抱拳退去,花荣面无表情道:“可是山中人?” “正是!” “把信拿给我看看!” 男子一步步走来,从怀中掏出一封蜡封的信,小心翼翼放在桌子上。 花荣顺势打开,上下一扫,脸色渐渐变化。 “没想到局势变化这么大!你辛苦了。”花荣脸色终于变得柔和数分。 “大当家的让您早做打算,官府只怕起了疑心,便是那宋江,恐怕也对您生出谋害之心。”中年男子急忙说道。 “兄长这封信,价值千金。一路辛苦,在这里休息几日再走。” “我一会便走,只求吃一顿饭,有点肉即可,小人不能在这里久留。” 花荣肃然,不由得多看几眼。 这男人大概三十出头,很是瘦削,可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好!这事容易,让你大口吃肉,吃了肉才有劲赶路。”花荣自然明白这人话中的意思。 他一路来此,肯定是走了急路,光吃粮食,赶路饿得快,若是吃了肉,才能够让身子更有气力,倒不是这人嘴馋。 “那就多谢知寨了!”男子单膝跪地,郑重行礼,复而起身。 “来人!”花荣喊了一声。 马上有亲卫进来:“知寨,有何事吩咐?” “带我这家奴吃点热饭,准备一些好肉,他一会吃完,还要回去。”花荣吩咐说道。 亲卫赶忙道:“只管交给属下,这边请!” 中年男子面露感激之色,当即随着亲卫离去。 屋子中,很快只剩下花荣一个人。 此时此刻,他拿起信纸,放在蜡烛上缓缓点燃,瞧着化作灰烬,这才放下心来。 等事情处置完毕,亲卫来道:“禀知寨,外面有个人叫宋江,说还要见您。” 花荣恼火道:“我都说过很多次了,不见此人,为何还要通报?” 亲卫尴尬道:“他跪在地上,说是您的好兄弟。我等不敢怠慢!” 嗯? 花荣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以前觉得宋江作为兄长,仁义无双,事到如今,竟然变成无赖一样? 这么纠缠下去,终究不是好事,还不如一次让他死心。 “行了,让他进来吧!” 亲卫赶忙出了营帐。 没一会,帘子一动,只见一个黑脸汉子,阔步而来,只是行色之间颇有哀愁。 “花荣兄弟!你终于舍得见我了?”宋江动容说道,“我们兄弟往昔融洽,如今怎么生分了?你也不曾见我,还是说我宋江杀了人,你是在避嫌了?若是这个缘由,我宋江也不怪你,只要弄明白缘由,我心中也有一个着落。” 往昔听到这话,花荣都会觉得无比感动,可是这会,花荣竟觉得颇为虚伪。 “宋押司,三番五次要见我,所为何事?”花荣直起身子,淡淡说道。 “只是来看看兄弟,想明白是谁离间了我们兄弟之间的感情!” “没有任何人!宋押司,你我早已不是同路人。”花荣沉声说道。 宋江脸色阴沉,他观察着花荣神色变化,像是要看出什么。 半晌过后,宋江仰头大笑:“我知道了,一定是晁盖那个家伙!想我当初通风报信,没想到他竟然恩将仇报,这个卑鄙小人!我宋江跟他没完!” 花荣心中讶异,有些诧异宋江的洞察力。 见微知著,说的便是这样的人吧? “有些事情,并不是宋押司想的那样。” “告辞了!花知寨,实不相瞒,梁山往后必定覆灭,晁盖此人狼子野心,执意谋反,如今大宋国繁荣昌盛,文治武功,赫赫有名!晁盖竟然敢造反,这是取死之道!”宋江语重心长说道,“我与花知寨多年情分,今日留下最后一句,知寨莫要跟此人打交道,否则的话,来日定是灭族之祸!” 花荣听得这话,呵呵一笑:“那就多谢宋押司告诫了!” 宋押司这三个字,实在是刺耳啊! 往昔都是叫我宋江哥哥,可谓生死相托,这才过去多久,那个晁盖到底做了什么迷魂汤? 竟然将他的好兄弟,都给撼动! 晁盖啊晁盖,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这么对我? 难道说上辈子我亏欠你吗? 宋江想不明白,他感觉到是一种无言的愤怒。 “山高水远,告辞了!” 事已至此,宋江彻底明白,那个最重要的兄弟,从此是路人了。 宋江转过身,背对着花荣,这一刻,他感觉到心很寒冷,还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仿若前方的道路,被一个人骤然打断! “再见了!我的兄弟!”宋江心中喊了一声,眼神猛地变得锐利! 既然不是兄弟,那就是仇人! 花荣,你的死! 宋江掀开帘子,阔步而出。 天下很大,我宋江代表的是正义,是朝纲! 当他即将走远,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山高水远,祝宋押司前程似锦!”那是花荣的声音。 宋江仿若没有听见,继续前行。 舍去心中杂念,他自觉没有做错什么。 官就是官,贼就是贼! 朝廷与反贼注定是仇敌。 宋江一边走,一边发出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当他离开清风寨,将最后的念头扫去,感觉整个人少了诸多牵挂。 这些日子,他回家一趟,将诸多事情交代,然后离开,他有远大的前程,一定要寻找出一条道路来! 这辈子不能这么完蛋,更不能做一个藏在黑暗中的老鼠,永远不能见光明。 宋江翻身上马,一路疾走,他打算去一趟京城,看看东京城的繁华富贵。 有些东西,不去经历,那就晚了。 这一走,便是一日,夜晚也没有遇到客栈,只能在一处树下睡了一夜。 这秋日渐冷,盖着毯子勉强撑过,早上刚有一些亮,宋江便急匆匆赶路。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他发现前方居然有一个车队,领头一辆马车陷入泥坑中,怎么都起不来。 宋江策马上前,等到最前方后,看了眼之后,开口问道:“这样硬拉是不行的,这泥土太软了。” 此话一出,马车旁一个中年男子道:“怎么?你有办法?” “办法不敢说,姑且试试,想必有用!” 中年男子道:“若是你能弄出来,我重重有赏!” “遇见便是缘分,何须赏赐,权当交个朋友。” 中年男子一听这话,登时露出讶异之色。 交个朋友? 这倒是新奇的一个人! “你这个人,很有意思!那交给你试试吧。”中年男子说到这里,将手中黄色扇子一折! 那扇子上面花草鸟儿,画得栩栩如生,简直如神来之笔。 只可惜宋江只顾盯着马车,倒是没有注意到那把精致曼妙的扇子。 ........... ------------ 第138章 吾皇万岁万万岁! 中年男子叠起扇子,明显不想让旁人瞧见。 在他的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男子。 这男子眼神戒备,明显护卫着中年男子,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宋江,很是戒备。 宋江翻身下马,走到马车附近看了看,沉声道:“这一带最近怕是下了很久的雨。” 中年男子点头道:“连续下了三五日,我们困在一处客栈多日,今日也才勉强出行。方才七八人一起用力推,也是推不出来,若是再加人的话,只怕要损坏马车。” 一旁壮汉道:“老爷,不如将后面马儿牵两匹来,三马同拉,一定能拉出来。” 中年男子道:“不可,马力是够了,可是马车车身只怕承受不住,一个不好,横木都要扯断。” 宋江不发一言,趴伏着身子,低头看了一圈,又抬手捏了捏泥土。 壮汉皱着眉头,小声道:“老爷,这人只怕装神弄鬼,趴在那里看半天,难道有什么用?” 中年男子用扇子轻拍手心:“你说旁人不行,咱们难道就行了?” “这......”壮汉被噎得哑口无言。 “人家路过好心帮衬,不管行不行,那都先瞧着再说。反正时间多的是,我看此子颇为不凡,很合我的胃口。” 这话一出,壮汉竟有些慌张,除此之外,眼神瞥向宋江,居然冒出三五分嫉妒。 宋江爬起身,拍了拍手:“这地方是低洼凹坑,被水泡的时间长了,而且土质极软,都是细腻的沙土,想必以前这地方被大水淹过。若是想出来,最好在里面加垫一些碎石、木板之类的东西,太过柔软,车轮无法借力,便很难拉出来。” 壮汉眉头一皱:“荒唐,一堆烂泥,你说往下面塞东西,岂不是更难拉出来了?” 宋江也不恼:“我只是说一下想法,至于做不做,全靠诸位。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等一下!这位朋友主动帮忙,反正眼下没有办法,不如试一试,还请朋友指导一二。”中年男子性子颇好,心情愉悦道,“今日放晴,秋风送暖,正是良辰美景,朋友只管试试。” 宋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男子,这人说话颇为文雅,出口成章的滋味,最关键气质卓然,不慌不忙,从容不迫。 宋江做了多年押司,最擅察言观色,暗想此人只怕身份不凡,一个不好,怕是朝中大官也不一定。 这么一想,宋江言辞之间,越发谨慎。 “只是顺手而为,若是办不好,还请哥哥莫要怪罪。”宋江拱手说道。 “无妨,这一路行走,本就枯燥,多点波折,反而有些趣味。” 宋江登时松了一口气:“那需要一些人给我帮忙,好让他们准备一些碎石模板之类。” 中年男子瞥了一眼身旁壮汉,壮汉马上道:“你叫什么名字?作何称呼?又是哪里人?” 这话一出,宋江不由一怔:“无名小辈而已。” “那总得有个名字啊!”壮汉更是怀疑,咄咄逼人道。 宋江内心犹豫,最终道:“小人名唤宋江,乃郓城人士。” “宋江?”中年男子念了一遍,若有所思。 壮汉又道:“你们几个过来,按照这位宋兄弟的吩咐,去弄些碎石头来,还有些木板,可以把后面马车拆一些。” 当即几个仆人领命,没一会便寻来诸多石头木料。 宋江挑选一些,选择合适的,吩咐这些人叠放,然后布置半天。 那领头的壮汉道:“你把这轮子全部都叠满了,一会还怎么出来?” 宋江笑着道:“一次也不定能成功,只有轮子下面垫好了,怕是才行。” 壮汉冷哼一声,显然没将宋江的话放在眼中,唯有中年男子很是好奇,犹如在看什么好戏一样。 很快,一侧的轮子铺垫得当,便让马夫在前面拉马,又让车后面的人前推! 结果,一番晃动之下,那些石头全部碾压到轮子下面,这马车依旧没有拉起。 壮汉一脸轻蔑之色:“宋江,这就是你的办法?” 宋江不动声色,也不着急,只是擦了擦额头汗水:“这泥沟太软,还得再铺一层!” “行了行了!简直浪费时间!老爷,他在耍我们啊!”壮汉恼火说道。 中年男子却道:“你急什么?宋江兄弟都不着急,看把你给急的。宋江兄弟,你只管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莫要管这粗汉!” 宋江拱手道:“这位兄弟怕我耽误哥哥大事,他也是好心。”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便是壮汉也愣了一下,不由得对宋江高看数分。 壮汉也不再多话,而是指着仆人道:“继续搬来石头和木板,按照宋先生说的办。” 当即这些仆人又是一阵忙碌,可是宋江很快发现,这帮所谓的仆人,行走之间,都是步伐稳定,孔武有力,根本不像是什么仆人,而像是一群护卫。 “只怕还真是个大官!微服私访吗?”宋江心中嘀咕,“看来说话要小心一些才是。” 很快,更多的碎块石头,还有木板弄来,按照要求,进行新一轮的填充,不但如此,这一次还准备两个木棍,在一旁作为撬杆。 众人再次开始行动。 “一二三!拉!” 连续几个呼号之后,马车好像底部有了支撑,马儿一声嘶鸣,倾斜的马车,骤然一下从中而出。 “好!太好了!”中年男子哈哈大笑,忍不住拍手称赞,“很不错,宋江兄弟,幸亏有你的办法。来人,给宋江兄弟赠一百两银子。” 壮汉下意识就要取钱,宋江急忙道:“无须如此,我只是出了一个主意而已,又不是我一人功劳,全靠诸位,若是哥哥真的要赏,不如赏给这些出力的仆役吧,他们忙前忙后,也是辛苦。” “咦?”中年男子显然有些意外。 这样不好金银之辈,不居功自傲,还想着旁人,中年男子思考一阵:“他们是我的奴仆,我自然会有赏赐,用不到你的赏钱。拿着吧!” 宋江却道:“邻里尚且互助,我大宋乃礼仪之邦,今日圣人治天下,我这么做,都是尽心本分而已!” 此话一出,中年男子面露喜色:“喔?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天下治理得好,百姓互相帮助吗?” “是!邻里尚且能够互助,我与哥哥有缘,帮衬一二,若是兄长真的想谢我,不如寻个客栈,我们喝上一杯!”宋江大笑一声。 “你放肆!”壮汉一听这话,脱口而出。 中年男子一抬手,瞪了一眼壮汉:“如此甚好,那我们一起走吧!不如上我马车,我们一起聊聊?” 壮汉紧张道:“老爷,您这是?” “你少说话,我与宋江兄弟颇有缘分,你再多言,那就给我滚到后面去呆着。” “小人不敢!”壮汉吓得一跳,赶忙低下头。 中年男子转过身:“宋江兄弟,上车吧!” 宋江想了想,还是推辞道:“哥哥好意,小人心领了,我这一身风尘仆仆,还是等到客栈,在于哥哥畅谈。” 中年男子想了想,点点头道:“不错,不错,你说得有道理,那就这么办。” 男子没有强求,当即上了马车。 车队缓缓而行,宋江也上了马,随着车队向前走。 至于那个壮汉则策马向前领路,至于宋江左右,则发现有人护持在他的左右。 很显然,这是防备着他呢。 宋江越发意识到,那马车中的男子,身份比之前预想的更加不简单了。 “无所谓了!等一会吃完饭,我便离开。眼下我是杀人罪犯,岂有停留的道理。”宋江这么一想,心思便安定许多,也不怎么在意了。 前行半个时辰,说也来巧,还真有个客栈,众人便停好车马,寻一个雅间,中年男子领着宋江坐在屋中,那壮汉在一旁伺候。 “想吃点什么?”中年男子问道。 宋江道:“这家店我以前有点印象,要点一些山珍野味,才是最好,不知道哥哥爱吃不?” “只要味道不错,都可以尝试。” 宋江道:“那我就随意点一些。” 当即点了兔肉、羊肉、一些山珍菌类之物,还有一些鸡鸭之类。 等酒水上齐,两人一同饮酒,中年男子问道:“宋江兄弟,我看你风尘仆仆,打算去哪里啊?” “实不相瞒,在下在老家犯了错事,此番打算去一趟东京,看我繁华大宋的鼎盛繁华!然后打算去做一件大事!”宋江试探说道。 “人生漫漫,总会有犯错的时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只要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中年男子放下筷子,若有所思地道,“不知道宋兄弟口中的大事,又是何事呢?” 宋江哈哈一笑:“我这事情说出来,只怕扰了哥哥吃饭的雅兴。” “没什么,我最爱听各种趣闻,便当闲谈!” 宋江故作迟疑道:“山东境界,最近新出了一伙贼寇,那领头之人名唤晁盖,霸占八百里梁山,招兵买马,招揽绿林好汉,到处打家劫舍,很多无辜百姓,都被此人杀戮,妻儿被虐待,女的为奴婢,少年卖出为奴,可谓残忍至极! 此人曾经谋害我,差点害死我的性命!此等人天生坏种,我想寻个办法,要彻底消灭他们!” “晁盖?梁山?”中年男子眉头一皱,“那厮我听说过,之前大闹京城,可是那劫持生辰纲的贼人?” “正是此人!此人卑鄙无耻,想要逼迫我落草为寇,在下拒绝,他便暗害我,在下差点没有了性命!便是连过去官差身份都丢了!”宋江一脸愤恨说道。 中年男子脸色微微一变,侧身看了一眼身旁壮汉。 “你原来是官府中人?” “不错,在下原本在郓城做押司!” “原来如此,你一心为国,正义凛然。只是你孤身一人,想要大败梁山,只怕是艰难,如今朝廷下令,让济州、青州调兵,想必覆灭只在眼前!” “我与晁盖有大仇,况且山东多有山贼,若能整合,也是一支力量!可惜的是,没有朝廷的认同,有些事情若是做得不好,反而容易成为乱贼。”宋江长叹一声。 中年男子哈哈大笑:“此事有什么难的!宋江啊,我问你一句话,若是剿灭了晁盖,若有一天,你能够成为朝廷一员将领,可有什么理想啊?” “梦想吗?若能为国家效力,自然是收取燕云十六州,完成我宋国多年梦想。”宋江感慨万千说道,一副神往姿态。 中年男子脸色瞬间一沉,腰背直起,眼神也变得极为不同。 “若是我能给你机会呢?”中年男子正色说道,眼神极为有力! 宋江心中咯噔一响,等的就是这一刻,此人想必是朝中大员,若是能够的他举荐到官家那里,不说平步青云,起码能够有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 拥有这个身份的话,他可以黑白两道横着行走,一方面可以招揽山贼势力,另一方面还可以发动家中亲族,招揽士卒,总有一日,一定要将晁盖的脑袋割下,别在腰间,到京师去领赏! 宋江赶忙起身,单膝跪地道:“若得哥哥举荐,我定不负恩德,为国效忠,战死沙场。” 中年男子颔首:“不需要举荐你,朕便能赐予你想要的!” “好!多谢.....”宋江下意识跟了一句,紧接着浑身一震,不可思议的昂起头。 然而,宋江昂起头的一刹那,整个人恐惧的瞬间趴伏在地,屁股瞬间翘起得老高。 这时候,他的脑袋则埋得极低,恨不得脸蛋都贴在地面,显示着他的恭顺! “罪人宋江,不识天恩,还请官家降罪!”宋江浑身颤抖,夹着嗓音,用无比虔诚而恭敬的声音,说出这番话来。 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大宋国皇帝赵佶。 “童贯,我认为宋江说得很对,那晁盖是一个野心之辈,有些危险,必须在萌芽状态碾压。”官家正色说道。 一旁壮汉居然是大太监童贯! 都说童贯阉割的时候,年纪很大,所以说话的声音,根本不阴柔,甚至连胡须都留下了。 童贯恭声道:“宋江可堪一用!” 这个评价中规中矩。 官家问道:“你原本在郓城做什么?” “做衙门押司!” 官家道:“你有上进心,那朕便给你一次机会!你说的做了错事,到底是什么错事?” 宋江不敢怠慢,硬着头皮将阎婆惜偷人之事说来,故意添油加醋,将杀人的原因,推到晁盖头上。 官家听完,沉吟一阵:“男人汉大丈夫,你那外室身在福中不知福,勾搭外人,落得此等下场,那是她咎由自取!你作为男人,杀了也就杀了!朕赦免你无罪!” 宋江面露狂喜之色,此时此刻,恨不得让官家把脚放在自己的脑袋上。 我宋江何德何能? 居然能够见到皇帝陛下! 本朝天子! 这简直就是祖坟冒青烟! 宋江强力克制激动的心情,咚咚咚猛磕三个头道:“宋江何德何能,得陛下恩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愿为陛下做牛做马,任凭驱策!” ......... ------------ 第139章 宋江这个人不对! 梁山,金沙滩,军寨。 诸多统领齐聚一堂,朱贵拿着算盘,一旁吴用捧着账本。 朱贵噼里啪啦一阵划拉,脸上的肌肉微微一抽:“兄长,大喜,实在是大喜啊!” 此话一出,林冲、阮氏三雄等一干山中将领,纷纷昂起头,露出期待之色。 “自从展开贸易以来,我山中日进斗金,加上最近多次战役厮杀,眼下我山寨粮草可支配两万人马享用三年时间,至于金银之数目,比去年同期超出五十倍之多!便是扩军到三万人,也不用担心!”朱贵大声说道。 “嘶~~~~~” 此话一出,众头领一个个露出震撼之色。 这还没有到一年时间,眼下才到十月份,没想到竟生出这么大的变化。 五十倍之多! 王伦在时,山中残兵败将,便是金银也是稀缺,苟延残喘,眼下山寨马军、步军、水军加起来,足有一万之数。 按照晁盖哥哥的规划,梁山还要扩军到两万人,优先发展骑兵和步军,只怕三年时间,绝对能够扩军到三万到五万之数。 到那个时候,莫说梁山水泊,便是横行整个山东,那也是绰绰有余。 林冲激动无比,大声道:“兄长乃是天命所归,气运加持,若无兄长操持,梁山岂有今日!还请兄长开府建牙,统御我等!” 此话一出,众将纷纷开口。 “不错!兄长可继为梁山将军,建立统治秩序,我等誓死追随!” “兄长气运加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还请兄长开设将军府!”阮小二劝进说道。 晁盖摇摇头道:“诸位兄弟的好意,我心中有数,不过,还不到时候。天下之间,有一句话说得很多,树大招风!眼下山中虽然顺风顺水,但是我们这几次战斗下来,朝廷已见识到我们的威胁,想必之后,定有大军讨伐! 想要开府建牙,起码要占据一郡之地,才有资格称将军!当下,还不是炫耀功绩时候,诸位还要勤勉小心啊。” 一旁公孙胜听到这话,登时松了口气。 晁天王不愧是天王啊,换做一般人,眼下的财富积累,外加兵多将广,搞不好就会飘飘然。 大多数人都有一个特点,会下意识高估自身,顺势时候还好一些,一旦遭遇困境或者逆势,那往往就会一口气沉沦到底,落得惨败的下场。 运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公孙胜念头百转,望着上位的晁天王,心头松了一口气。 此人身上的紫气越发浓郁了,这是不断兴盛的特点啊,若是继续发展下去,或许真的有巨大的惊喜。 戒骄戒躁,谨慎持重,不做出头鸟! 这是晁盖反复告诫自己的,梁山眼下,最大的任务还是猥琐发育,而不是贸然要攻打城池。 更多的还是做好防守反击,便是山中的将领,也是数量不多。 看似强大,内部也有很多问题。 毕竟,朝廷真正意义上的精锐,还没有碰到呢。 朱贵依旧一脸兴奋之色,他这次特意赶回山,便是为了这次统筹核算。 想到这里,朱贵道:“兄长,金矿那边还有好消息传来。此事更是非同寻常。” “喔?莫不是还有什么新发现?”晁盖露出期待之色。 话音刚落,一旁方恒站起身,从身后取出一个包袱来,他将包袱送到晁盖身前的大桌子上,然后缓缓打开。 晁盖瞥了一眼,下意识往后靠了一下。 当包袱打开,里面竟然装着几个石头。 林冲等人露出疑惑之色:“方专家,你带几块石头,想说什么?” 刘黑子最爱看热闹,直接站起身,他个子高,别人要伸长脖子,他根本不需要,只是俯瞰一眼,兴趣缺缺,撇嘴道;“老方啊,这看着不像是金矿啊!” 方恒环视一圈,脸上满是骄傲:“不要小看这些东西,咱们梁山有了这个,证明整个山东,还有很多这样的东西,往后咱们若能占据山东,便有博取天下的本钱!” 他的口气说得甚大,便是寻常将领都不敢这么说。 可是方恒就是胆大,他偏生说出来了,眼神还非常坚定,好像拥有了这些破石头,便能所向无敌一样! “真的假的?老方,你可不能吹牛皮!” “你意思就靠这石头?” “喂,老方啊,你说话不要说一半,想要憋死俺们啊?” ........ 众头领纷纷抗议,他们大多都是武将,哪里搞懂这些玩意。 晁盖微微一笑,拿起桌子上的石头,翻看两眼,不由得想起当年做特种兵的日子。 那个时候,勘察地形,判断地脉,对于矿石的认识,也是重要一门课程,为此吃了很多苦,也算是交了很多学费。 当他抓起拳头大小的矿石,望着上面各种凹凸的点,晁盖心中了然道:“方恒啊,这次的金矿品质,想必是极好的!你带来这几个石头,非常好!” 方恒露出意外之色,本想装个逼,没想到天王居然知道! “兄长着实见多识广,竟然知道此物!” 晁盖淡淡一笑:“金矿乃是贵重之物,更是地脉之帝王,有他所在,必有文武将领守卫。其中有银、铜、铅等等。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咱们发现的金矿,便有银矿、铜矿、铅矿伴生,方专家,我说的有误吗?” 晁盖说的曼妙,其实在后世就是特娘的伴生矿。 有金矿的地方,往往也容易出产银矿、铜矿,尤其是铜矿居多。 古代人自然不明白这个,可是听到晁盖这么一说,登时觉得很有道理。 方恒惊叹道:“兄长所言极是,金矿开采艰难,而且耗费人力物力,这次咱们发现的金矿,周边有很多银矿和铜矿,这些可都是钱啊!最关键数量很大,这简直就是天赐一样!兄长,这是老天的庇佑啊!” 话说到这里,公孙胜起身,沉声道:“这是真龙降临,布泽梁山。” “王伦在的时候,从未听说过山中有矿,可是兄长一来,马上就有金矿露出地面!这是天命所归啊!” 吴用大声说道,环视一圈:“源源不断的金银向我们涌来,我们这些文臣武将,若是抓不住机会,一定会遭受天谴。” 造势了! 晁盖一直有这个预期,可是没想到公孙胜和吴用,会提前开始造神! 果不其然,此话一出,所有的头领们纷纷起身。 “梁山百胜!天王无敌!” “梁山百胜!天王无敌!” “梁山百胜!天王无敌!” .......... 聚拢人心,哄抬逼格,这是任何一个想要造反夺天下的,必须要走的路。 人心最难测,也是最难掌控的,必须加持神秘的力量,唯有如此,才能够形成强大的战斗力。 刘邦也好,朱元璋也好,都是这方面的好手。 保持绝对的权威与神秘感,才能够保证山中的壮大。 当然,等到以后头领渐多,一旦成立将军府,晁盖一定要逐渐剥离所谓的兄弟情谊了。 制定制度,拟定军法,使用体系的力量,才能够前进壮大。 众人又议论一阵,门外忽而有急报! 晁盖将书信一接,冷冷道:“青州要动手了!花荣有危!” ............ 青州,知府衙门。 慕容彦达最近小日子颇为舒坦,就是脸色苍白了一下,尤其是眼角下,一片发青,明显纵欲过度。 一旁管家道:“相公,最近还是节制一二,将养身子才是。” 慕容彦达倒吸一口气:“晚上不要煮鹿鞭了,还有那牛鞭了,天天炖鞭,吃的本官浑身都要硬梆梆了!浑身都是火气,今晚全部给我撤了,再吃下去,老子要吃死了。” 管家尴尬道:“那也是吴夫人的意思,她怕您伤了身子。都是按照最补的法子熬煮的,那鹿鞭都是吴夫人亲自熬的呢!” 慕容彦达咂咂嘴,嘴角肌肉一阵抽:“最补的熬煮,盐也不放,什么作料也不放,本官吃了都想吐!你回去告诉吴氏,今天不要炖了。弄点清淡的菜肴,这日日吃鞭,腰子都要烧着了。” 管家忙道:“那老奴马上便去说。” “今晚弄点蔬菜瓜果。” “哎呀!相公,这是在怨妾身伺候得不当吗?”正说得空档,吴氏晃着水蛇腰,一步步而来。 换做前些日子,慕容知府那是一百个喜欢这水蛇腰,可是自从答应吴氏,要为她的弟弟复仇,这女人为了讨好他,简直化身成了荡妇! 每天晚上索要无度,几乎把他给榨干了! 那曼妙的水蛇腰,慕容彦达现在瞅一眼,只觉得是割人的钝刀子,每剁一次,都会让他的两个腰子发颤! 现在一想,还感觉后腰子发酸发胀,隐隐作疼。 今晚要一个人睡觉了,再跟这娘们睡觉,只怕要死在床上。 “哪有啊,只是日日吃鹿鞭,实在火气太大,而且对身子也不太好啊!”慕容彦达解释说道。 “那今晚不吃鹿鞭了,所有鞭都不吃了!”吴氏乖巧的说道。 慕容彦达舒了一口气:“极好,那就这样,弄一点清淡点的。” “相公,你身子骨需要滋补,我买了一些鸡腰子、黄鳝、甲鱼,还有一些韭菜,今晚炖了,你再吃一些!”吴氏娇滴滴说道,“今晚妾身在屋子中等您喔!” 慕容彦达:“.......” 苍天啊! 大地啊! 这女人是怎么了? 这是要吸干自己吗? “那韭菜少放一点吧。我怕嘴巴有味道。”慕容知府昂起头,含泪说道。 原来幸福也会有烦恼啊。 “那相公打算何时对梁山用兵呢?”吴氏露出勾魂的眼神。 慕容彦达吞了口唾沫,赶忙道:“一会会有人过来议事,你回去休息吧。” 吴氏露出满意的神色,做了万福后:“那妾身先行告退了,今晚妾身等相公来喔!” “好,好,好!”慕容彦达僵硬的点了点头,目送小妾离开屋子。 等她彻底消失,慕容彦达摸了摸脑袋,赫然发现全部都是冷汗。 今晚那是万万不能去了! 慕容彦达准备去军营待一晚上,拿什么龟甲黄鳝汤,谁爱吃谁吃,反正老子不吃了! 正想着,外面走来一个公人:“禀相公,兵马都监黄信已在厅外候着。” 慕容彦达神色一喜,急忙道:“赶紧让他来见我!” “是!” 公人领命而去,没一会,厅外走来一个魁梧男子。 这男子瞧着年岁不大,龙行虎步,昂首挺胸,眼神锐利。 不是旁人,正是青州都监黄信,绰号镇三山,相貌端方如虎豹,身躯长大似蛟龙,平生惯使丧门剑。 黄信在厅中站立,拱手道:“属下黄信,拜见慕容相公。” 此人心高气傲,此番见上级,也是穿着轻甲,腰间悬挂刀,颇有武将威仪。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黄信这拉风打扮一出场,让慕容彦达登时生出八分信心。 “黄都监雄姿英发,犹如战神,着实让本官欣慰啊!”慕容彦达赞叹一句,“让你们查探的消息,打探得如何了?” “此事中有蹊跷,最是诡异之人,还是清风寨副知寨花荣,此人是官府中人,据我所知,这人跟郓城宋江交好,而宋江曾经与东溪村晁盖一干人等有过交情。” “宋江?这人做什么的?现在在何处?”慕容彦达沉声问道。 “此人原本是官府的押司,小人派过去的士卒打探,听闻此人前些日子,杀了自己的外室,而后逃命出去,不见踪影,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也有可能上山做贼了。”黄信判断说道。 “杀外室?他一个押司,好端端的杀人作甚?” “听闻是那女子偷人,才因得宋江杀人!” “女人偷人,休了便是,交给官府处置,此事极为容易,为何要杀了女子?”慕容彦达摇了摇头,“依我看,此事没有那么简单!” “嗯?”黄信一愣,显然没有跟上节奏,“相公的意思是,这里面有什么惊人的内情?” “你想啊!一个做押司的人,对刑名最是熟悉不过,况且一个外室而已,连妾都不如,那娘们能偷人,想必这宋江时常不在家中,也就意味着,宋江对此女并不上心。换做平时,当真见到苟且,断然不可能会杀人!可是现在,此人却杀了女人。”慕容彦达说到这里的,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黄信先是一怔,转而细细一想! 对啊! 这杀人看起来很符合实际,可是仔细推敲,那宋江完全不可能杀人的! “难道说,那女人发现了宋江的秘密?” “不仅仅是秘密,有可能女人以此相威胁,从而让宋江动怒,为此杀人灭口。我觉得此事,极有可能!”慕容彦达慢悠悠说道。 “高明!相公啊,您不说还好,一说简直就是让卑职茅塞顿开,一下子打开了全新的局面!”黄信整个人变得格外兴奋,“我明白了,一定是这个娘们发现了宋江与晁盖勾结的秘密!” “勾结?!”慕容彦达的脸色骤然一沉! ............ ------------ 第140章 阴差阳错!宋江的烦恼! 黄信原本只是随口说道一下,可是人就是这样。 一个人琢磨不透的东西,两个人待在一起互相交流,往往会撞击出非同一般的火花。 黄信震撼与知府敏锐的洞察力,还有对人性的深刻认知。 非同一般啊! 以前还觉得慕容知府能够做到这个位置,更多仰赖于他的皇贵妃妹妹。 现在来看,这位知府相公也是有些本事的。 抽丝剥茧,迅速把握关键,这点本事,着实厉害。 慕容彦达低着头,陷入沉思当中,显然没注意到一旁的黄信,开始各种脑补自己。 “黄都监,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慕容彦达皱着眉头道。 黄信心中犯嘀咕,还是硬着头皮道:“小人猜测,那宋江搞不好一直跟梁山有联络,恰好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娘们手上。估摸着条件没有谈拢,后面才出了事情。” “有道理啊!非常有道理!很多女人头发长,见识却短,搞不好那娘们狮子大开口,激怒宋江,然后宋江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将这队奸夫淫妇给宰了!这样对外的说辞,乃是发现了娘们通奸!~”慕容彦达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 黄信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登时道:“卑职在郓城打探过,听闻宋江这人,平素行事沉稳,极少动怒,与周遭乡亲邻里关系甚好,也就是说,这样的人进退有序,不到万不得已,定然不会杀人!” “这么说的话,宋江跟梁山有勾连!”慕容彦达肯定道,“那么对付梁山,不可忽略宋江这人。” “可是很奇怪!宋江并没有入梁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而且,卑职得到一个重要消息。”黄信神秘兮兮的说道。 慕容彦达刚要说话,忽而感觉后腰子一阵酸胀,连双腿都很无力。 “什么消息?” “宋江出事之后,曾见过花荣,好像聊得并不是很好,宋江碧娜孤身消失了,而且......当日吴公子出事当天,有人见到晁盖与花荣同行!” “你的意思是说,杀死吴兴隆的人中,花荣也有一份?”慕容彦达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此事还不好说,只是猜测,但是晁盖与花荣两个人同行,那绝对是有目击者的。最重要的一点,吴公子出事之前,与晁盖、花荣两人曾有过言语冲突。” 慕容彦达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大怒道:“晁盖就不说了,他本就是山贼,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是能够做出,可是花荣乃是清风寨武知寨,居然与山贼勾连,简直是目无法纪,心中毫无家国之念!黄都监,既然都已查明,你有何想法?” 黄信拱手道:“卑职的意思,还是先斩断晁盖的羽翼!晁盖屡次下山,定然有人接应。比如说那宋江,就是通传报信之人,咱们先将花荣、宋江锁拿,然后再寻机会攻打梁山。” 慕容彦达没有急着回复,沉吟一阵道:“梁山在山东定有诸多耳目,黄都监,你说得不错,先将这些耳目清扫一空!对了,济州府那边派了一个团练过来,协助调查。你这次出击,可以将此人带上,或许能派上用场。” 黄信根本不想有人跟他抢功,一个也不行! 这一次他要让整个山东都知道,他镇三山的大名。 莫说一个梁山,总有一日,他黄信要镇压所有山贼! “知府相公,依小人之见,此番行动隐秘,还得靠我们青州自己的人马,知道的人越少,消息就越紧密,那济州府来的人,万一嘴巴不牢靠,反而容易泄密!不如下次行动,再带着此人。”黄信马上想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可以直接拒绝。 慕容彦达一听,觉得没毛病。 “我也是建议,既然黄都监拿定主意,那就这么办,不过......”慕容彦达抚须道,“若能拿下花荣,当务之急,那二龙山跟梁山勾勾搭搭,以我之见,也是梁山伸出来的触手,最好一并剪除!” “卑职也有此意!” “一件一件来吧,饭要一口一口吃,什么都要做,往往什么都做不好!世上之事,贪心最重,然而节制却又是最难!” “我有一计,可拿下花荣,到时候不用妄动刀兵!只是需要几人配合!” 慕容彦达一听,正色道:“你只管说来!” “如此.....如此......”黄信小声说道。 慕容彦达一听:“那就明日便出兵,领五百人去,想必容易!” “遵命!” ............... 清风山。 宋江骑着马,怀中藏着令牌,眼神早已大不相同。 原本他要往西而行,可是得天子诏令,眼下的他,却要改变念头了。 一别天子,过去数日,他向东而行,远远望见清风山。 “我宋江何德何能,居然有幸能够遇到官家,此番还得器重,实在是我宋家祖坟冒青烟了!” 纵然过去多日,此刻的宋江依旧没有从亢奋与惊喜中恢复。 天下之大,千万之民。 熙熙攘攘,他只是一介凡夫俗子,侥幸过路,竟然能够与官家相逢! “只能说明一点,我宋江气运在身,老天庇护!”宋江眼神满是光亮,转而神色变得狰狞,“晁盖啊晁盖,你害得我犹如丧家之犬,可是你绝对想不到,我还能咸鱼翻身! 不! 不是咸鱼,而是多谢你的谋害,让我反而获取更大的机遇! 福兮祸兮所依,古人诚不欺我!” 得到天子的赦免,他宋江不用再担心身份,也不用恐惧,完全不需要东奔西逃。 从今往后,他只需要做一件事,将梁山彻底消灭,拿下晁盖的人头! 这个狗贼! 害我好惨! 等一下,还有一个人! 花荣! 枉我多年与你称兄道弟,我落魄了,却翻脸无情,还与晁盖勾结,着实该死! “背叛我的人,必须死!” 这些念头一个个闪过,登时觉得念头通达,下意识扬鞭,朝着前方而去。 等过了清风山,先去青州,见一见慕容彦达,在与他商议一番。 宋江心情一好,便觉得山间风景颇佳,只见松树盘根,瀑布飞流,寒气逼人。 宋江一边走,一边欣赏美景,眼瞅着西边太阳下落,登时有些急了。 “这山高林深,若是困在这里,等到夜里,寒风一吹,只怕要折腾半条命!便不说寒冷,若是窜出虎狼之类,那也是小命不保!”宋江颇有些担心,四处张望,催动胯下马儿,急匆匆而行。 这山林之地,落日一垂,林间阴影立马呈现,给人一种夜色笼罩之感。 本就是深秋,白日越短,夜色越漫长。 宋江心焦,正闷头走着,忽而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他兜住! 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扯落下马,便见十几个喽啰蹿出。 当即将马儿牵走,又将宋江五花大绑,还将他的包袱、朴刀全部提了,直接押解上山。 宋江心中叫苦,这才走了大运,怎么就开始倒霉了呢? 这帮山贼寻了他,只怕下场不妙! 等到寨子中,几个喽啰二话不说,将他捆在一个大柱子上,宋江顺着火光望去,周围都是栅栏,他所在的一个草厅,厅堂最上面放着三把虎皮交椅,后面还有不少草房子,瞅着寨子甚大。 宋江喊道:“你们是什么人?这山寨又是哪个做大王?你们莫要抓我,我是官府中人,若是杀了我,你们都要倒霉!” 可惜,这话说出来,四周忙活的喽啰们,犹如耳聋一样,压根不搭理。 最为恐怖的还是几个喽啰,竟然在厅中,直接往火堆里面加火,那火上还挂着一个大铁锅,里面不知道炖着什么大骨头。 屋子中有一股肉香味,可是除了这个味道,还有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仿若这个屋子中屠宰过什么。 “大王刚刚睡下,莫要去喊,咱们先把水煮好,这厮瞧着身体好,一会等大王醒过来,将这厮剖心挖肝,做成醒酒汤,我们正好都喝点汤。” “哈哈哈哈!这小子身上肉多,到时候挑个好的!” “不错!多准备点柴火,莫要让他睡着了。” ......... 听着这帮喽啰们的呼喊,宋江汗如雨下,浑身颤动。 “我真的命苦也,好不容易时来运转,竟是要将性命丢在此处吗?” 外面阴风阵阵,透过门户吹进来,将门口的宋江吹得浑身冰冷,他昂起头,望向寨外。 这里是半山腰,纵然如此,视野也是极为开阔。 外面的天空,早就漆黑一片,唯有天空中的繁星点点。 这秋日的寒霜,还是颇为狂野,宋江哆嗦道:“能否给我一件衣衫,便是我冻死了,一会心肝也不热了!” 可惜这话说出来,没有一个喽啰搭理他,反而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你都要死了,还操心这个,便是你冻死了,你那心肝我们炖汤也能吃。”一个喽啰大嘲讽说道。 宋江长叹一声,脸色发青,只能低着头。 寒风吹,一阵又一阵,宋江垂头待死。 等到三更天,只见厅堂后面走出三五个喽啰。 一个喽啰道:“大王起身了!” 此话一出,马上有人将厅中灯火加油,屋子中很快明亮。 宋江昏昏欲睡,听到身后东京,偷偷窥视一眼,瞧着那走出来的大王,那人赤发黄须双眼圆,臂长腰阔气冲天,绾着鹅梨角儿,一条红绢帕裹着,身上披着一领枣红纻丝衲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燕顺,燕顺是莱州人氏,生得赤发黄须,人称锦毛虎。他原是羊马贩子出身,因折损本钱,流落绿林,后在青州清风山落草,与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一同打家劫舍。 这赤发汉子迈步而走,脚步还有一些虚晃,显然还有醉意。 燕顺坐在中间交椅,问道:“听说你们拿下一个过路人?” 一名喽啰舔着脸上前道:“孩儿们在后山伏击,拿下此人,瞧着也没什么金银,便想着杀了给大王做醒酒汤。” 燕顺哈哈大笑:“孩儿们颇有孝心,便去喊两位大王同来,一起吃醒酒汤。” 小喽啰们一个个欢喜不已,只见厅堂后面走出两个男子。 左边一个五短身材,长得相貌丑陋,瞪着一双蛤蟆眼,双目到处乱看,给人一种淫邪之感。 这厮不是旁人,正是王英。 王英是两淮人氏,生得五短身材,人称矮脚虎。他原是车家出身,半路见财起意,便劫了客人,结果事发被捕。后越狱逃走,到青州清风山落草,这厮贪财好色,便是见到好看的女人,那一定要抢夺去! 有些时候,这小子更是直接将女人玩死! 右边另一个男子,名唤郑天寿,郑天寿是苏州人氏,生得白净俊俏,人称白面郎君。他原以打银为生,因好习枪棒,流落江湖,后与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一同在青州清风山落草,曾与王英大战五六十合,不分胜败。 这清风山三个头领全部到齐,王英拍着手道:“孩儿们,这死拿下得好,正好做醒酒汤,就趁这会取心肝,趁热吃!” 这话一出,一个喽啰端着一个大盆子,这铜盆晃荡着冷水,放在宋江跟前。 宋江低头一看,本就身子冰冷,这会更是浑身发寒,牙齿打颤。 “你这黑脸汉子,莫要害怕,我的尖刀速度极快,只是一下,你就归天!”那喽啰拿着尖刀,拨开宋江的衣服,露出心口。 一旁有个喽啰,便端起冷水,泼在宋江心口。 都说凡人的心都是热血裹着,用冷水泼水,这心好挖一些。 最后,那小厮将冷水直接泼到宋江脸上,喊了一声“动刀!” 这话一出,宋江浑身一颤,昂起头,痛呼道:“可惜我宋江,还没有上报国恩!竟然要死在这里。” 燕顺猛地一惊,骤然起身,喊道:“给我住手!莫要杀人!” 那几个喽啰慌忙丢下刀,往后退了数步。 燕顺疾步而来,盯着宋江,上下打量:“你这厮叫什么名字?我怎么听你喊宋江?你认得宋江吗?” 宋江抬起头,苦笑道:“我便是宋江!怎么?你与我有仇,若是有仇,只管来一个痛快!” ........ ------------ 第141章 我,宋江,替天行道! 宋江说得悲壮,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令人唏嘘。 本以为得天子诏令,可以一展宏图,为君王分忧,可是没想到,胸怀还没有一展,倒是要被人剖肝挖心。 人生际遇,还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完全无法预料。 “动手吧!我宋江命该至此!”宋江大吼一声,闭目待死! 然而,等来的不是动手,而是绳索一松,他整个人直接落地。 不等他反应过来,便被这大王抱起,直接送到那大王椅子上。 燕顺将王英、郑天寿喊下,三个人纳头便拜。 “宋江哥哥,我三人有眼无珠,差点谋害忠良,还请兄长宽恕!”燕顺三人连连磕头,神色无比恭敬! 方才还是要吃人心肝的狂魔,这会骤然变成另一番人。 宋江做好待死准备,此刻坐在交椅上,一脸怔怔望向下方。 这清风山三位头领,居然跪拜在他的下方! 宋江摇了摇头,赶忙起身,急忙将三人扶起,不解道:“三位壮士,这是何故啊?为何不杀小人,此番跪下,又是何意啊?” 燕顺昂起头,痛呼道:“小弟燕顺,有眼不识泰山,恨不得现在拿刀把自家眼珠子给挖了!早就听闻及时雨宋江大名,往昔听闻兄长乐善好施,仗义疏财,对我等这样的人,颇有照顾。 小弟一直仰慕兄长大名,可惜一直不曾有机会相逢,前些日子,听闻哥哥被贱人所害,恨不得马上去救哥哥,可惜探查不到踪迹,心中一直惴惴! 没想到小弟在这里能够与兄长相逢,真是上天开眼,实在是让小弟感恩至极!哥哥,我等错了,还请哥哥莫要怪罪。” 宋江感慨万千,人生大起大落,实在是太刺激了。 “量宋江何德何能啊,竟然在这里能够遇到三位贤弟!此番错爱,实在让我感动莫名!”宋江朗声说道。 燕顺起身,指着左右道:“这位是王英,这位是郑天寿,他们都是我山寨两位当家,我们三人情同手足,一心想要做一些大事!只愁没有根基。 兄长礼贤下士,接纳好强,乐善好施,早就天下闻名,这山东范围的绿林好汉,都是极为敬仰哥哥!兄长离开郓城,为何路过此地?” 宋江也不遮掩,将怒杀阎婆惜,又说了与晁盖翻脸之事,更说了遇到当今圣上等等,纷纷说与三人听。 事情说完,燕顺大吃一惊:“那晁天王,竟然是如此卑鄙小人?恩将仇报!实在是无耻至极。” 宋江仰天长叹:“若不是他的缘故,我岂会被阎婆惜利用,也不至于怒而杀人。我甚至都在怀疑,从头到尾,便是此人在操控一切。晁盖来之前,吴用曾经下山过,隐晦邀请我上梁山! 我当时毫不犹豫拒绝了,只怕他们初衷是想逼我上梁山,没想到弄巧成拙,将这事情给搞砸了!” 燕顺愤慨道:“江湖好汉,走得光明磊落之道,怎么这晁盖腹中都是阴谋诡计?实在让人鄙夷。宋江哥哥,事已至此,往后定有报复机会!” “事到如今,总不能抱着仇恨而生存。”宋江昂首道,“我宋江这辈子做事,光明磊落,慨然而正义,如今好在有幸遇到天子,赐我令牌,节制兵马,有参议之权。咦?我的包袱呢?燕顺兄弟,还请将我的包袱寻来,那里面有官家赐予的金印,还有亲笔文书。” “什么?”燕顺三人对视一眼,又惊又喜! 这位兄长居然见到了当今天子,还得重用! 这还了得! “来人!速速将兄长包袱取来!”燕顺厉声喊道。 几个喽啰跑得比兔子还快,生怕一会倒霉,前忙后忙,终于将那包裹寻来。 燕顺接过包裹,递还给宋江:“兄长,还请查看一二,若是有缺漏,我再让孩儿们去寻。” 宋江打开包裹,根本不关心衣衫和杂物,只是寻令牌。 那令牌他用一个招文袋装着,翻了一圈,终于寻到。 他打开一看,发现文书和令牌都在。 “老天庇佑!幸亏还在!”宋江长吁一口气,若是让那些不懂事的喽啰给烧了,那简直自杀的心都有。 燕顺三人都是齐齐松了口气。 这皇上赐予的东西,他们可是没有见过,面露敬畏之色,望着那金印。 明明是一块令牌,不知道为何,一定是皇帝的东西,此刻三山贼,望着的眼神,犹如在看什么宝物。 宋江道:“当今天子,乃是圣明之君,微服私访,关心民间疾苦,深感天下不太平,时常自责!此番得官家信任,托付我扫清山东匪患。三位贤弟,你们过去并无依靠,眼下我有圣上之意,凡有意投效官府,我收拢为军,等来日剿灭梁山,必能得官家厚赏。” 燕顺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燕顺鼓起勇气道:“兄长,小弟能够看看金牌和文书吗?” 宋江也悬着一颗心,生怕这三人突然暴起,万一翻脸不认人,一刀捅死他,那儿也是轻而易举! 眼下最好的办法,便是许诺做官! 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若能翻身做官,便是家族荣耀。 “这有何难,只管拿去看!”宋江故作大度,转而肃然道,“此乃圣上钦赐之物,若是要看,须得沐浴更衣,焚香跪拜,方才一观!” 此话说出来颇为倨傲,可是落在燕顺三人耳中,反而觉得很有道理。 这是什么? 天子之物! 天子那可是上天之子,更是真龙! 御赐之物,自然不能轻慢! 燕顺赶忙道:“孩儿们,快给我们三个准备热汤,我们三个大王都要沐浴更衣,再把后院上次打劫来的香给我拿来,给我放在香炉中点上。” 一连串的命令下完,燕顺三人便跑到后院洗澡去了。 唯有宋江浑身发软,擦了擦额头汗水,刚要坐下,发现身后是三把交椅。 这是山大王的位子,宋江万万是不肯坐的。 他在下方寻个位子,刚刚坐下,便有两三个小喽啰,捧着茶水过来。 “还请大人喝茶!”一个喽啰龇牙笑道。 宋江瞥了一眼,这小子就是刚才拿刀要霍霍他的家伙。 “斟满吧!我也是渴了!” 喽啰急忙倒水,然后道:“大人莫要怪罪,小人们也是无心之举,不曾知道大人的名气,多多得罪,还请大人原谅我等!” 这几个喽啰赶忙跪地求饶。 宋江摆了摆手:“你们都是尽忠办事的,我岂会怪罪。只是回头莫要在劫持无辜之人。” “我等明白,我等明白.....” 几个喽啰如蒙大赦,纷纷退下。 “等一下!”宋江又喊了一声。 那几个喽啰的更是刹住去路,格外乖巧地退回来。 他们现在明白了,眼前这位看着狼狈不堪的中年人,往后很有可能比他们的大王还要厉害。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领头的喽啰反应最快,当即跪在地上,恭敬问道。 宋江整理措辞,想了想道:“我绑了这么久,现在饿得厉害,随便弄点热的东西给我吃。” 喽啰登时松了口气:“大人放心,后院还有牛肉和牛棒骨,小人给您切个三五斤来,还有一些麦饼,大人要吃吗?” “都端来!”宋江沉声说道。 刚才还没什么感觉,现在死里逃生,宋江的肠胃全部都在抗议,那是真的饿得厉害。 那些喽啰诚心讨好,没一会取来牛肉,还弄来一些羊肉,特意又煮了一些羊肉汤,小心翼翼端给宋江。 宋江环视一圈,赞道:“你们办事甚好,辛苦了。” 几个喽啰大喜,在一旁小心伺候着。 宋江闻着肉香,这会也顾不得其他,抓着肉骨头,便是大快朵颐。 香喷喷的气味,肉汁在口中爆炸,混合着盐分的滋味,肉食落入胃部,让空空的胃瞬间得到了填补! 宋江甚至感觉胃都在歌唱一样,感谢食物的到来。 吃到七八分,宋江感觉还想吃,可是他凭借强大的意志力,还是忍耐住进食的冲动。 肉食不容易消化,饿极了吃大量食物,容易伤害脾胃,七八分乃是最好。 宋江深吸一口气,吃了东西,感觉身上都暖和很多。 贴心的喽啰弄来一个炭炉子,放在宋江脚边。 宋江点点头,坐了一阵之后,身子彻底暖和,便起身转了一圈。 他心中嘀咕,若是能收服此地,作为地盘,慢慢发展,再借用官兵,一定能够形成势力! “咦?” 宋江脑海中冒出一个计策! 他现在是官府中人,并没有几个人知晓,只要计划得好,还能够给晁盖他们致命一击! 让他们以为我是贼! 一个庞大而诡异的计划,逐渐浮出水面。 想到最后,宋江眼神中冒出一种复仇的火焰。 “晁盖!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 一旁几个喽啰,望见宋江狰狞而阴狠的面孔,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纷纷避退,没有一个敢对视的。 屋后传来一阵响动,这几个喽啰如蒙大赦,瞬间作鸟兽散。 宋江整理好衣衫,早就将天子之物,呈放在一张长桌上。 燕顺几人沐浴好,又换了衣衫,此刻物种香气飘荡,莫名之间,有一种神圣之感。 都说人一起做某种神秘的仪式,都会让人感到精神的升华。 三个杀人不眨眼的山贼,此刻同时跪在地上,口呼:“吾皇万岁万万岁!” 三声过后,宋江郑重其事拿起金牌与文书,送到燕顺手中。 燕顺全身肌肉瞬间绷紧,一双大手小心翼翼托举两个物品,犹如有千斤重。 王英、郑天顺两个人也凑过来,紧张兮兮地盯着圣物! 看了半晌,燕顺将金牌给王英查看,他打开文书,上面有皇帝写给宋江的任命。 “这个是什么字?一笔一划,犹如刀锋一样!”燕顺眯着眼睛,“好看是好看,这种字体只怕极为难练。” 宋江面有得意之色:“陛下聪慧至极,此字为瘦金,乃是皇帝亲手所书!你们看看吧,这可是天子真迹。” 燕顺激动的手都在发抖,虽然是做山贼,但是哪个不想做个富贵人家。 若有一天能够入朝为官,那也是光宗耀祖啊。 一念至此,燕顺将东西一收,郑重还给宋江。 “兄长见多识广,此番又得天子器重,往后必定平步青云!我们三人没啥本事,可是有一把子气力,这山寨当中也有几百兄弟。兄长下山办事,行走江湖,岂能没有护卫?”燕顺瞬间口才爆炸,恨不得把宋江大腿抱紧! 宋江搞了半天,等的便是这话。 “哈哈哈哈!你们都是忠良之辈,只是运气实在太差,从今往后,跟在我的后面,便与你们一场富贵!”宋江朗声说道。 换做以前,宋江那是看不上这伙人。 可是,人都会变的,事情也会变化。 自从差点被杀,宋江心中有了定计。 身边没有一群小弟,行走江湖,那还是危险得很啊。 燕顺三人大喜,当即跪地,给宋江磕头。 “来人!准备酒席,我要与哥哥痛饮到天明!”燕顺喜不自禁。 宋江大笑道:“好,当然要好好喝上一场!” 四个人喝得欢喜,推杯至盏,彼此熟络,宋江也将三人性情把握数分。 这杀鸡宰羊,众人开了筵席,直吃到天明,宋江酒喝得舌头都伸不直了。 当即,让喽啰扶宋江下去歇息。 这一住便是十几天,宋江一路劳顿,此番犹如大爷,也乐得清闲。 每日好酒好肉招待,这一日,外面天晴,有喽啰来报。 那喽啰道:“山下有一个轿子,还有七八个人,途经咱们清风山,瞧着那轿中是个娘们。” 王英是个好色之徒,一听有娘们,赶忙道:“是年轻妇人,还是老妇?” 喽啰支支吾吾道:“离得太远,不曾看得真切,只是那妇人穿得花枝招展,只怕是个貌美的。” 一听貌美二字,王英口水都拖出来,直接起身,鞋子连拖带拽,一溜烟冲了出去! 身后小喽啰们,也是嗷嗷乱叫,跟着下山。 宋江正与燕顺一旁吃酒,听到动静,问道:“王英兄弟,急急忙忙做什么?” 燕顺笑呵呵道:“想必有肥羊吧?” “喔?肥羊?那晚上吃个羊腿!”宋江没反应过来。 燕顺晓的,刚才很多人说话,宋江哥哥根本没有听清楚。 “这羊腿只怕不好吃,骚气重得很!”燕顺笑吟吟说道。 ........... ------------ 第142章 人间百态!好色王英 宋江显然没有回过神,还以为燕顺担心羊肉膻味太重。 “膻味重,好吃一些!这个年头,有羊肉吃就不错了。”宋江随口应和,转头端起酒杯。 燕顺哈哈大笑:“兄长,你刚才没有听清楚,王英兄弟失去打劫了!他是奔着娘们去了!” “打劫?作甚?”宋江眉头一皱,眼下场景都变了,往后他要收编这帮人,现在还要去打家劫舍,日子还怎么混? 燕顺道:“方才山下喽啰汇报,说是有个妇人经过,王英兄弟最好美色,一听这消息,马上下山去了。” 宋江眉头一皱:“不可如此,一会他回来了,还要劝说一二。” 燕顺哈哈道:“这个只怕劝不住,平素他其他没什么爱好,偏生好色得很,对娘们格外上心。” 宋江瞬间没有心情喝酒,直接起身,来回踱步。 这他娘的还搞什么鬼? 宋江来自傲,本想着依靠青峰山的人马,慢慢转变成属于自己的势力。 那就不是山贼那么简单,往后是要向官军靠拢。 现在倒好,还要去劫持妇人。 那老子跟晁盖有什么区别? 晁盖之人还不好女色。 若是让王英这小子抢夺了娘们,老子以后名声岂不是要败得一干二净。 念头一转,宋江已然坐不住了。 燕顺瞧着不对,顺势起身:“宋江哥哥,莫要心焦,说不定王英兄弟下山的时候,那妇人早就远去了。以前也有这样的事,等到下山的时候早就没了人影。” 宋江一听这话,稍稍放松了一些,可是眉宇之间还是颇为担忧。 他好不容易得到天子宽恕,想要做出一番伟业。 若是让王英破坏的一干二净,那往后如何立威? 晁盖是贼,他可不想也是贼。 “昨日你们是这个,今日就不同了呀。”宋江沉声说道。 燕顺见宋江有些火气,不敢怠慢,赶忙说道:“此事王英兄弟考虑欠妥,毕竟只是一日的功夫,只怕身份也没来得及转换。哥哥只管放心,若是王英兄弟,真的将那妇人抓上山中,小弟一定将他劝说。” “好,那就劳烦燕顺兄弟了。” 宋江等的便是这话,听到燕顺担保,他重新做回位子。 “哥哥,哥哥,咱们继续喝酒。”燕顺笑着说道。 宋江也不矫情,端起杯子:“最后一杯,喝完便等王英兄弟回来。” 燕顺无奈,只好点头道:“一切都听兄长安排。” 宋江喝完最后一杯酒,他便起身在厅堂转悠,燕顺过来几次,劝他休息一会儿。 宋江摇摇头,一直朝着山下望着。也是很快明白,这位哥哥在等王英呢。 大概过去两个时辰左右,便有喽啰来报。 燕顺问道:“如何?下山可有见到人?” 咯罗急忙道:“王头领下山甚快,本来是见不到的,后面一直追,追了两三里路,才追上他们。” 燕顺眼皮子一跳,这王英是属狗的吗? 怎么一听娘们,便跟疯了一样,不管不顾,完全是什么也不管了。 “继续说。”燕顺没好气道。 喽啰本想邀功,见大王脸色不对,不敢怠慢:“王头领一追,安歇护持的仆人们,纷纷逃走了,只落下一个轿子。那轿子中的确有一个妇人,那妇人还是一个貌美妇人。” 燕顺对女色不怎么关心,张口问:“可有金银?” “只有一个银香盒,其他什么都没有。” “娘的!那搞个屁!”燕顺一巴掌拍在腿上,做山贼的,最关键的是金银财物,便是没有这些,牲畜粮草,那也是极好。 没想到什么都没有。 一旁宋江急道:“那个妇人放了没有?现在人在何处?” 喽啰道:“没放,王头领抬回自己屋子,说是要一亲芳泽。” “啊?!”宋江差点跳起来,“王英兄弟怎么如此贪婪美色,不是好汉的本事!” 燕顺也是一阵尴尬,讪讪道:“哥哥莫要生气,王英兄弟其他什么都好,便是好色这个毛病。” 宋江忙着做大事,岂能这会被人害了名气。 人的影,树的名! 哪怕是沽名钓誉,这些年那也是维护了口碑,岂能在这里给葬送了。 “两位兄弟,跟我一同去劝劝吧?”宋江朗声说道,目光落在燕顺和郑天寿脸上。 燕顺和郑天寿对视一眼,事到如今,他们的前途还要依靠宋江哥哥吗,岂有不去的道理? 燕顺两个人在前面领路,等推开房门,王英正拉着那妇人,正要行苟且之事。 王英听到动静,扭头一看,吓了一跳。 不想三位哥哥都来了,心中又惊又怒。 王英一把推开那娘们,转过身道:“诸位兄长,你们这是做什么?吓我一跳啊!莫要把我吓软了,以后便是废物了!” 宋江却没有回他,目光望向那妇人。 那妇人相貌甚美,有沉鱼落雁之貌,穿着一身素衣,更是显得身段曼妙,瞧着年岁也不是很大。 “怪不得!”宋江登时回过神,这样的美女子,别说王英,换做旁人瞧见,也是要生出邪念。 宋江上前一步:“这位娘子,敢问你是哪家家眷,为何在山中行走?” 那妇人眼泪横流,听到此话,赶忙道:“小女子是清风寨知寨的浑家,因为母亲过世,今日前来祭拜,还请这位大王,饶恕小女子一命,放我离去,下辈子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宋江心中一惊,这娘们难道是花荣的浑家? 惊讶过后,宋江又是一阵狂喜! 若是这娘们是花荣的浑家,此番搭救的话,花荣必定亏欠他。 说不定还有转机! 宋江高声问道:“那你丈夫花荣怎么没有陪你同来?” 妇人先是一愣,继而道:“禀告大王,妾身不是花知寨的回娘家。” “你这是何意?” 妇人解释说道:“大王有所不知,这清风寨素来都是文武两知寨,我朝以文立国,这文知寨乃是正的,副知寨是副的,我家是文知寨,那花荣是武知寨。小女子没什么本事,还请大王饶恕小人一命。” 宋江脸色微微一变,问道:“你家丈夫叫什么?” “刘高!”夫人不敢怠慢,“那花荣也要听我家丈夫之命。” 这话一出,宋江默不作声,来回踱步。 很快,一个完美的计划骤然成型,宋江道:“娘子在这里稍后,我与几位兄弟商议一二。” 说完这话,宋江便往外走。 这一走,可把王英给急坏了。 “哥哥,您这是何意啊?兄弟到现在都没有一个娘们呢!正好拿这娘们做压寨夫人,真是好得很哩。”王英站在原地,急得差点跳起。 他个子本就矮,这一蹦一跳地更是滑稽得很。 燕顺喊道:“叫嚷什么?兄长都说了,出去商议,你惶急什么。别嚷嚷!” 这一声喊,一下子把王英魂给叫回来。 他身子一抖,脖子一缩,朝着门口几个喽啰喊道:“给我看好这娘们,莫让她跑了!” 喽啰们领命,宋江将几人喊到一旁:“我有一计,还需要三位兄弟配合,若是办得妥当,一次性能够解决掉晁盖!只要晁盖死了梁山定会分崩瓦解。到时候我们都能升官发财,得无数好处。”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大喜。 唯有王英道:“那这娘们呢?留在山中吗?” 宋江道:“不管在不在山中,都不能做你的压寨夫人。” 王英登时急了:“哥哥,俺王英这五短身材,哪个娘们看得上我!” 宋江哼了一声:“你懂什么?我们做好汉的,便不能落在色字上,平白惹人耻笑。娘们担心什么?等往后做了官,你要什么女人得不到?” 王英这会色胆上头,哪里顾得上,忍不住道:“不如小弟先尝尝那娘们的滋味,到时候再放他下山。” 宋江眉头一皱,暗想这什么狗东西! 脑袋里面装的是把字吗? 曹汝娘! 宋江恨不得一刀捅死这丑货,偏生坏老子好事!他一阵心头火起,背对着三个人! 宋江脸上肌肉微微抽动,眼底杀机一闪而逝。 忍耐住! 事到如今,我宋江须得为来日考虑,这几个人都是我的踏脚石,必须做我的刀和枪,只要能够让他们为我卖命! 又有什么事情不能忍耐呢? 宋江这么一想后,缓缓转过身。 当他转过身的刹那,脸上的狰狞全都消失不见,露出的是和煦的笑容。 宋江上前一步,轻拍王英的肩膀:“王英兄弟啊,这个娘们好看吗?” 王英呆呆道:“好看,皮肤又白又嫩,几乎都能掐出水来,兄弟好喜欢。” “喜欢很正常,男人嘛,哪有不喜欢女人的。尤其是漂亮女人。”宋江笑眯眯的道,“王英老弟,这个娘们关系到咱们做官!等处置了晁盖,来日我给你寻一个好娘们!” “好娘们?有多好?”王英呆呆问道。 宋江眼神闪烁,心中鄙夷。 蠢材就是蠢材! 女色便能锁住一个男人,这反而是最容易的投资。 宋江腹黑至极,嘴上却豪迈道:“那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你可听过?” 王英登时眼珠子一瞪:“我听过他的名声!听闻林冲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妻子,那妇人甚为漂亮,便是高俅的儿子看了都想要带回家!” 宋江哈哈大笑:“是啊,高俅的干儿子,那种流连于青楼之地的贵公子,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见过?可是......” 说到这里,宋江脸色突得一变:“便是这样的纨绔子弟,见到林娘子那也是挪不动脚步!” 王英一脸疑惑道:“哥哥为何提到这个女人?” 宋江一挥衣袖,冷冷道:“只要你跟着我,将最近事情办妥当,回头我做主,将林娘子嫁给你,那等美人,到时候让你予取予夺,难道还不满足吗?” 此话一出,全场震惊! 燕顺和郑天寿对视一眼,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至于王英面孔都涨红了。 “哥哥说的是真的?便是我这样的人,也能够娶到那等美人?”王英怂了! 他内心极度渴望,可是一想到那种极品美女,莫名的有些双腿颤抖。 “怎么?你不喜欢吗?”宋江老神在在说道。 “喜欢,我便是喜欢人妻!那种极品美女,若是让我睡上一次,我死了都愿意。”王英兴奋地大叫。 宋江哼了一声,心中也很满意! 拿别人的老婆做人情! 真的是有趣啊! “这就对了嘛!女人很多,极品女人更多,不需要担心。”宋江犹如一个神魔,诱惑着王英。 王英猛的一拍手:“哥哥,您边说怎么办吧!老弟跟您后面干了!” 燕顺、郑天寿也单膝跪地:“哥哥,我们三人往后只听您的差遣,往后哥哥带我们富贵!” 宋江哈哈大笑:“我宋江发誓,从今往后,定与三位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有违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三人都是大喜,燕顺问道:“哥哥,眼下我们该做什么?” 宋江心中非常满意,这三个人甘心投效,他以后便不再是孤魂野鬼了。 “做什么?”宋江深吸一口气,感觉全身都在膨胀,有一种无敌的气息在汇聚,“先送一封信出去,告诉刘高,让他来一趟清风山。” “说什么?”燕顺额头开始往下冒汗。 宋江非常自信地道:“告诉他,我有一场富贵送给他!” 王英道:“万一那人不来呢?” “他会来的!把那个令牌送过去,他会来的!”宋江慢悠悠地说道。 “这个计策,真的能够除掉晁盖吗?” 宋江微微一笑:“晁盖标榜兄弟情义,只要花荣有危险,他一定会派遣兵马来救,到那个时候,等待他的将会是一个陷阱!” 这话一出,燕顺三个人都露出恐惧之色。 这位宋江哥哥的谋划,简直是环环相扣,若是做他的敌人,只怕会很难受吧? 晁盖啊晁盖! 你怎么敢招惹到宋江哥哥呢? 这一刻,不管是燕顺,还是其余两个人都露出了庆幸之色。、 还好,宋江哥哥是他们这一边的! “那我即刻去办!”燕顺起身说道,不敢怠慢。 “送那个娘们回去,让她带信回去!”宋江悠悠说道,“你们若去,太危险了。” ............ ------------ 第143章 阴谋诡计,蓄势待发 宋江将事情定下,又手书一封信,又将令牌装好,特意准备一个木盒放好。 诸事完毕,宋江与那娘子说道一阵,又让轿夫上山来。 那两个轿夫吓得瑟瑟发抖,还以为要剖腹挖心,做醒酒汤,一个劲地求饶。 宋江顺势道:“不杀你们,只管让你们下山。不过,娘子,刚才我说的话,你也听见了!我说的那些莫要耽误,若是耽误,便是坏了军国大事。你家丈夫也是官府中人,想必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 那娘子连连点头,原本面无人色,此刻放松不少。 这黑面男子说话从容,而且恭敬有礼,明显与那些山贼大大不同。 “这封信妾身一定会带去的,还有这个令牌。”那妇人小心说道,生怕惹恼此人。 宋江严肃道:“这令牌乃是当今天子所赐,我让你带回去,便是做个信物!你若是私藏,或者隐瞒不说。三日之内,我定会率兵攻打清风寨,到那个时候,娘子莫要怪我翻脸不认人!” 娘子一听这话,不敢怠慢,赶忙道:“大王宽恕,小女子岂敢忘记,大恩大德,妾身一定牢记在心。再说带回信件,此乃小事。” 宋江总有些不放心:“你回去之后,立马将信送与你家夫君看。” “妾身明白!” 宋江又吩咐几句,那妇人拜别而去,两个轿夫死里逃生,抬着那娘们下山,一阵狂奔,恨不得生出一对翅膀,直接飞下山去。 好像身后要跟着一群厉鬼锁他们命一样。 眼瞅着娘们离开,王英眼巴巴瞅着,虽然知道宋江哥哥说得有道理,但是瞧着美人离开,那叫一个心痛! 胸闷气短! 外加崩溃! 这一切,岂会逃过宋江的法眼。 他轻拍王英肩膀:“王英兄弟,大丈夫志在四方,莫说林娘子,我听闻那花荣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妹子!到时候一并给你拿下,让你两个女子的快活日子!” 嘶~~~~~ 如果说林冲的老婆,还有些画大饼的感觉,毕竟不够真切。 可马上就要对付的花荣,那可是近在眼前,王英只觉得全身火热,恨不得跳起身! 两个老婆,嘿嘿嘿,那还真是过瘾啊! 亲耳听到宋江哥哥许诺,王英终于心情好了。 这位哥哥,便是皇帝老儿都欣赏的人,往后只要跟着此人,迟早能够发达! “宋江哥哥说得这么通透,小弟若是还计较,那就是我王英目光短浅,不是个东西!”王英喜笑颜开道。 宋江满意地点点头:“好兄弟,往后咱们都有大大的富贵!你们跟着我,我不会亏待你们的。当今天子英明,诸多大事可定,我们只要精忠报国,一定能得当重用。” 这话一出,燕顺三人眼睛都往外冒着光。 “哥哥,喝酒,喝酒!咱们继续喝酒!”燕顺殷勤说道。 王英也举起酒杯:“宋江哥哥,俺也不求别的,只要给我几个娘们儿,我就心满意足了,当不当官的我真的无所谓。” 众人登时一团喜气,聚拢喝酒,这一喝就喝到后半夜。 ............ 清风寨。 那山中士卒、仆人一溜烟逃回来,将夫人掳走消息告知。 刘高一听消息,勃然大怒,在自己的眼皮底下,竟然有人敢做出这种事,刘高岂能容忍! “你们这帮废物,为何不管夫人?天生自己跑回来?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猪吗?浑蛋东西,我要杀了你们。”刘高提起军棍,朝着几个士卒一顿狂揍。 那几个士兵被打得嗷嗷叫,连连后退。 领头的一个军人道:“刘知寨,我们护送夫人回来的时候,那山中的贼人足有六七十人,咱们这边只有七八个人,如何能够抵挡?再说那时咱们也没带什么兵刃,便是抵挡,也是全军覆没啊。” 刘高哪里听得这些话,他的夫人貌美,身材又好,若是让那些山贼糟蹋了。 他简直想死的心都有。 此刻想到那些丑陋的山贼,又脏又臭,这帮混蛋们压着自己的妻子。 简直不能想象。 畜生,畜生啊,这是一帮畜生。 刘高暴跳如雷,抬起手指着军人道:“我他娘的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原因,但是现在你们必须要将我的夫人救回来。否则的话,每人一百军棍。” 众多军人盯着刘知寨那吃人的眼神,无可奈何。 当即只能叫上七八十人马,向着清风山赶去。 哪知道走到半路竟然望见夫人的轿子悠悠回了。 这些军人又惊又喜,既然夫人安然无恙,他们也省得上山拼杀。 毕竟清风寨,盘踞几百贼人,山高路远还有防护,一个不好就会让他们全军覆没。 此番见夫人回来,可把这帮军人高兴坏了。 当即这些人护送夫人回到寨中,刘高也没有想到,那些山贼居然将妻子放了回来。 刘高不敢怠慢,拉着夫人进了屋子。 “那些山贼有没有对你做什么?”刘知寨紧张的问道。 妇人哭哭啼啼地道:“你见到我,只会问这个,生怕我玷污了清白吗?不是那些贼人玷污了我,你是要让我去自杀吗?还是让我去上吊?” 刘知寨一听这话,有些尴尬的道:“不是这个意思,夫人莫要误会。我也是担心你啊,那些仆人一回来,说你被山贼掳走。我真的是急得嘴上冒泡,马上就安排人要去救你。半路上,你碰到的这些人,都是我派出去的。我对你一往情深,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 妇人听到这话,脸上才多了几分笑意:“算你还有点良心。若是你不管不顾,那妾身真的是嫁错了人。” 刘知寨眼珠子一转:“那些人怎么这么好心会将夫人放下?我听说清风寨的三个头目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妇人说道:“原本有个矮胖的山贼头子,他要霸占妾身,要让妾身做他的压寨夫人。那会儿妾身真的吓死了,还以为再也见不到相公了。” “什么?那是个什么人?胆子竟然这么大,我要杀了他!”刘高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告诉我,他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他要是玷污了你的清白,我要把他凌迟处死。” 瞧着刘高气急败坏的样子,这妇人拉着他的手道:“原本是有些危险的,后面来了一个黑面男子,那男人瞧着三十多岁,他出言劝阻,后面还放了我。瞧着山中那几个山贼头目,很是景仰他的样子。偏生那个黑面男子又不怎么像山贼。” 这番话说得云山雾绕地,刘知寨来回踱步:“那个黑面男子难道知道你的身份?” “想必是知道的。对了,对了,我差点忘记一件大事。”这妇人赶忙从包裹中取出木盒子。 “这是什么?” “那黑面男子说是交给你的东西。” 刘知寨一头雾水,可还是将东西打开。 盒子里面有一封信,还有一个令牌。 刘知寨先打开信件,来回看了一圈,不看还好,越看脸色越差。 “怎么了?出事了吗?还是这个人送的东西有问题?”这妇人瞧着刘知寨脸色不对,赶忙问道。 刘知寨拿着信件,脸色颇为阴沉,没有急着回答妻子的问题。 他捏着信来回踱步,想了半天之后,目光放在盒子中的令牌。 刘知寨拿起令牌,端详一阵。 不看还好,越看到后来心中震惊无比。 “这家伙到底走的什么运气?这种事情居然都能够被他遇到。”刘知寨心中震撼。 刘知寨捏着令牌反复观摩的时候,慢慢的他意识到,宋江信中的内容十之八九是真的。 而且,他手中的令牌也是真的。 这种东西根本伪造不了。 这家伙竟然知道这么多东西,花容居然勾结了晁盖。 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想聚众造反吗? 平素他们二人就相处不妥,刘高现在知道这个消息,岂会放过花荣。 “宋江这样的人居然能够得到官家赏识,到底是走了狗屎运还是这个人,真有几分本事?我倒要去见识见识。” 刘知寨径直走到屋后,点燃一根蜡烛,将那封信彻底燃烧。 宋江透露出的秘密,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过好处也很明显。 如果消息一切属实的话。 很有可能来一场泼天的富贵。 让花荣做诱饵,诛杀梁山晁盖,有意思,真的是有意思啊。 东京城发布的悬赏通告,刘高是知道的。 光是晁盖一个人的人头,就值上万两黄金。 而且杀了此人,还能官升级五品。 一念至此,刘知寨道:“你这几日只管在寨子中,哪里都不要去。我要做一件大事,你莫要分我的心。” “妾身明白了。” 妇人赶紧说道,事到如今她还能去哪里呢?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小命都差点丢掉了,她是哪里都不敢去了。 刘知寨又说了几句好话,径自出了屋子。 等到门口时候,有两个婢女在一旁守候。 “今晚你们两个守着,顺带去做一些好吃的送过去。夫人受了惊,你们要好好陪他说说话。”刘知寨吩咐说道。 两女不敢怠慢,连忙回应。 刘知寨一个人走到厅堂,当即唤来几个心腹。 “那花荣在清风寨吗?” 一个矮胖的男子回道:“一早就见花知寨出了门,到现在都没回来呢。” “一个人出去的?”刘知寨露出怀疑之色,三角眼冒着绿光,瞅着实在瘆人得很。 “领着一群骑士一起出去的,大概三四十人左右。” 刘知寨向来不喜欢那花容,如今有了此人的把柄,心中更是得意。 刘知寨道:“你附耳过来,我有一些事情跟你说,然后你领两个人今晚走夜路。速速去一趟青州,去见一见慕容知府。” 那心腹做洗耳恭听状,等到将消息听得一清二楚,脸上也露出震惊之色。 “听清楚了吗?明白了吗?”刘知寨问道。 心腹脸色微微一变:“听是听清楚了,只是此事关系甚大,万一有问题呢?” “不会有问题的。青州那边也有一些消息,如今正好两边佐证。” 那心腹赶忙道:“小人这就出发。” “不要着急,先弄一点吃,等到今晚月色一起你们再动身。” 刘知寨想了想,吩咐说道。 等太阳落了西山,花容一干人等也回了营寨,还见到花容带了不少野味回来。 想必这帮人还去打猎了。 哼! 刘知寨见到花戎带了不少的野兔:“也不知道送些给我尝尝。实在是个黑良心的东西。小气鬼。” 刘知寨一阵腹诽,得到消息,他也不去打草惊蛇,然后趁着夜色送走心腹。 接下来几天,刘知寨趁着花荣出去巡视的功夫,他带着五六十个军人直接上了清风山。 大概过了半日功夫,刘知寨顺利下山,见他满面笑意,想必谈的妥当。 与此同时,花荣却也得到消息。 “你们说了清风山中,宋江藏在那里。他去那里做甚?”花荣满是狐疑之色。 “不单是宋江去了,前几日刘知寨也去过。只怕要做些什么事情。” “什么。”花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刘知寨乃是一个文官,天生又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到了清风寨中,贪污受贿,竟还去放一些高利贷,害得不少人家家破人亡。 天生还是个读书人,实在是个狗东西。 花荣有时候都想,若不是披着一身官服。 真想把那货色一箭射死。 想了想,花荣来回踱步,总觉得哪里不对。 正在这时,外面走了一个军人。 这人进帐之后,拱手道:“拜见花知寨,我家刘知寨有请。” 花荣眉头一皱,顿觉不妙:“所谓何事?” “青州都监镇三山黄信到了,让花知寨速速过去拜见。” 花荣一听这话,顿时松了一口气,转而莫名有些迟疑。 “这个黄信来这里做什么?”花荣想了想,还是做了防备,“你先回去跟刘知寨说,我准备准备一会儿便到。” 那军人还想再说,只是瞥见华容眼神不对,终究作揖而退。 等到这军人彻底离开,花荣来回踱步,不知道是去还是不去。 一旁心腹道:“只怕有埋伏。花知寨,还是要小心为妙。” …… ------------ 第144章 卑鄙无耻!必杀的陷阱! 这世上的计谋,分阳谋和阴谋。 有些计谋须得在暗处施展,可是有些计谋乃是阳谋,明知道要出问题,可是你还得往里面钻。 此刻的花荣,便是陷入阳谋的困境。 刘高邀请他去见上官,这是邀请,也是军令。 青州黄信都监,此番来此,若是不见,便是藐视上官,也是一向罪行。 花荣与刘高素来不合,若是黄信没有打算,花荣疑神疑鬼,到时候让刘高玩一个借刀杀人的诡计,才是倒霉! 去与不去,似乎都是麻烦事! 花荣权衡一阵:“我先去看看,我穿甲胄过去,你们留几十个在寨子外等候,若有动静,听我号令!” “得令!” ........... 寨中,灯火通明。 黄信坐在正位,一旁刘高坐着,满脸巴结之色。 营帐外,则站着诸多护卫。 “你说,花荣会来吗?”黄信沉声说道。 “花荣自负而狂妄,胆大包天!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人一定会来的。” “你信上说的事情,都是真的?”黄信再次说道。 刘高道:“千真万确!花荣与梁山有所勾结,这样的人若是留着,迟早会惹来大麻烦。” 黄信点点头:“一会等他来了,按照计划行事。莫要激怒此人,省得惹出麻烦。” 刘高笑道:“小人明白。” 黄信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一次来清风寨,可谓很满意,当然,最震惊的还是那个叫宋江的。 居然是天子的人? 然而,黄信并没有完全相信宋江,他还是跟之前一个念头。 这泼天的富贵,不会跟任何人分享。 晁盖也好,梁山也好,还是这次要擒拿的花荣! 这所有的功劳,他黄信要定了,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花荣这样的武夫,独专断行,便是风险,明明是官,可是做的都是贼的事情,断然不能容忍。”黄信再次强调说道。 刘高跟花荣,早就跟仇人一样,听到这话,别提多开心。 正好趁此机会,一并将花荣的势力连根拔起,往后整个寨子,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岂不快活? 刘高登时道:“花荣此人,武艺高强,野心甚大,可惜只有勇,谋略甚少,想必轻敌冒进,一会定会赴宴!不过,小人担心的是清风山的那批人,尤其是宋江所说的计划,到底......” 黄信哼了一声:“慌什么!这里是清风山,难道晁盖敢倾巢而动?那是绝不可能,我这次领一千兵马,绰绰有余。至于宋江那些人,只管让他们按照计划行事。” “您的意思?”刘高登时察觉到哪里不对了。 这位都监大人,明显看不上那宋江啊。 不仅看不上,还有吃独食的想法。 刘高眼珠子一顿乱转,心中忐忑不安,也不知道怎么拿主意了。 “宋江过去一介小小押司,纵然侥幸得到圣人看重,也是让他见机行事,只是有了协配合之权,官不是官,将不是将,这样的人又有什么本事?我们完全不清楚他的本事,贸然与他合流,反而容易坏了事情。”黄信定神说道,“让他做好埋伏便是,其他的事情,不需要他操心。” 刘高松了口气:“那我马上把消息传出去。” “等拿下花荣再说吧!刘知寨,你记住了。咱们才是官,宋江半路出家,他犯了事,有天子庇佑。我们若是错过机会,谁来庇佑咱们?”黄信说到这里,露出一抹神秘笑容。 刘高一听这话,望向黄信的眼神,已然大变。 这位上官,明显是个有想法的,明摆着要立功,还是要拿下大功劳。 “黄都监,卑职还有一问,若是咱们拿下花荣,梁山并不下山营救呢?”刘高又问。 黄信哈哈大笑:“下山的话,我们设埋伏拿下!不下山的话,将花荣押解到青州,到时处置了!天下好汉便会耻笑晁盖!不管晁盖怎么做,我们都是赢家。” 刘高愕然,竖起大拇指道:“高明!黄都监实在是高明啊。” 换做旁人这么夸赞,一定会露出开心的神色,然而黄信摇了摇头:“一切不曾完成的计划,都是未知之数。不能因为计划的完美,忘记了实际情况的变化。” 刘高眨了眨眼睛,显然他的境界,根本达不到黄信的状态。 黄信这似是而非的话语,刘高显然是没有听懂的。 两个人沉默一阵,黄信瞥了一眼,他素来是一个自傲的人,事到如今,刘高是否明白,并不重要。 他只要拿下花荣,然后拿下晁盖! 门帘开了,一名亲卫进屋道:“禀黄都监,刘知寨,花知寨已到厅外。” “喔?!”黄信大喜,赶忙起身,“正好,我一直听闻此人武艺非凡,正好去见识见识。” “黄都监,您这是何意?”刘高不解问道,这个时候还搞这些作甚? 亲卫插嘴道:“花知寨不是一个人来的。” “嗯?他想做什么?”刘高大怒,“莫不是要造反?” 黄信一抬手:“慌什么?越是这样,刘知寨,按照计划行事,没有我的命令,不可妄动!” 刘高脖子一缩:“小人明白了。” 黄信一提帘子,哈哈大笑一声。 门外站着一群披甲士卒,领头一个男子,相貌清秀俊朗,齿白唇红双眼俊,两眉入鬓长清。 便是黄信这种挑剔之人,乍一眼瞧见,都是惊讶道:“好一个美男子!” 这话一出,一旁刘高脸色变了变。 他生的丑陋,皮肤干燥,还肤色黝黑,三角眼睛,此话一出,黄信越发嫉妒。 花荣啊花荣! 你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 今日,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刘高上前一步,喊道:“花知寨,这位是青州黄都监!还不过来拜见。” 花荣也不啰嗦,拱手道:“拜见黄都监,我来晚了,还请都监见谅。” 黄信道:“都说花知寨年轻有为,今日一见,当真是非同凡响,只是穿着一身甲胄,又是为何?莫不是认为我黄信要对你做什么?” 花荣面不改色,解释道:“最近听闻梁山有下山打劫,便会着甲胄巡视,不是有意!” 黄信瞥了远处辕门,抬起手道:“我听刘知寨说,花知寨外号小李广,乃是有名的神射手,我黄信最好英雄,今日想看看花知寨的本事!” 花荣道:“小小本领,岂敢在都监面前摆弄!” 黄信上前一步,轻拍花荣肩膀:“好兄弟,我大宋虽是诗文盛行,但是武备也是重要。让我看看你的本领,往后我也好向青州举荐你。” 这话一出,花荣心中有些迷糊。 晁盖哥哥说,青州已是怀疑到他的头上,这黄信说的话,为何又有不同? 迷魂汤? 还是另有变化? 一时之间,花荣竟有些拿捏不住。 刘高在一旁道:“花知寨,都监赏识,岂有藏私道理?” 花荣不喜刘高,可是刘高这话说得有道理啊! 与公与私,眼下不能惹怒这位都监。 到时候穿小鞋,那也是麻烦。 最关键,刘高一直跟他不对付,若是推辞的话,这刘高一定会在后面说坏话。 这么一想后,花荣道:“黄都监,打算怎么看?” “那前面辕门左右挂着灯笼,你若是能够射断绳索,那就行了!”黄都监笑吟吟说道。 “就这么简单?”花荣沉声说道。 黄信一听这话,登时露出惊讶之色:“五十步外,射穿灯笼简单,射穿绳索,并不容易啊!花荣兄弟,莫要说大话。” 花荣哈哈大笑:“莫说五十步,便是六十步,也是一箭而已。” 黄信抬头看了一眼,惊讶道:“你真的有这个本事?花荣,你若是能射到,我重重有赏,你若是射不到,罚酒三杯!你看如何?” 花荣哈哈大笑:“都监好兴致,只看我射下此物。” 花荣说完这话,径直向前,取下弓箭,站在五十步外。 黄信站在一旁,望着远处灯笼,心中却是不信。 五十步开外,射细绳,哪有那么容易,此刻天色黯淡,根本看不清楚。 “起风了!”突然有人说道。 这风一起,两串悬挂的灯笼绳索,随着风儿摇摆。 黄信眉头一挑,这特娘的看你怎么射! 花荣口气那么大,黄信就等着对方出丑呢。 “花荣兄弟,这么大的风,不如算了吧。”黄信高声喊道。 “黄都监,无妨!这等小风,都是小事。” 卧槽! 吹! 你特娘的就给老子吹吧。 这冷风忽大忽小,灯笼也是忽东忽西,倒是看你怎么射击? 刘高站在一旁,本想嘲讽两句,可是想到黄信之前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安静地闭上嘴巴。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这风刮得这么大,你真以为自己是神射手啊! 老子倒要看看你,怎么射下来! 话音刚落,花荣弯弓搭箭,腰马合一,只是一个长呼吸,忽而弓弦“啪”的一声响! “嗖!” 箭矢如风,刹那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远处的灯笼! 风吹过,灯晃动,在场众人,没人看好花荣能够射中绳索! “噗!” 远处一边灯笼瞬间掉落,一看就是绳索被射断了! 不但如此,花荣又是弯弓搭箭,这第二箭看都没看,犹如神助,直接射出! 风过箭也过,右边的灯笼,应声而落! 辕门左右两串灯笼全部掉落地面,唯有灯笼的火光还在晃动。 全场鸦雀无声,在场士卒全部看得呆了! 唯有风声在呼啸,吹动每一个人的衣衫,猎猎作响。 短暂的沉默过后,骤然欢呼声响起,整个营寨都是欢呼声! 这还是人吗? 箭无虚发! 真正的箭无虚发! 这还是有大风的情况下! ........... “怎么会!” “不可能!” “这还是人吗?” ......... 各种议论声,起伏不停,刘高站在人群后方,瞪着眼霜蛤蟆眼,瞅着欢呼的人群,还有那个该死的花荣! 那家伙一脸傲然之色,刘高脸上的肌肉一阵阵抽搐,看到花荣出风头的模样,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这个该死的,现在让你得意好了,一会有你好看!” 黄信站在人群中,脸色复杂至极,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失望。 最终,黄信上前一步:“花知寨,当真是神射无敌啊! 这样的箭法,只怕整个青州,你都要排第一了!” “不敢不敢,小人也是依靠都监鼓舞,才有此等机会!” 黄信露出欣赏之色:“来来来,花知寨,今天是个好日子,让我见识到了英雄人物!咱们入寨中饮酒,好好庆祝。” 花荣心情大好,见黄信这般好爽,竟也松懈防备,起身朝着寨子走去。 等入了寨子,灯火通明,早就准备好酒肉吃食。 黄信拍拍手,登时有人举过一个托盘。 等托盘送上,黄信一把撕开,上面放着一排银子。 “花知寨,方才本官说过,只要你赢了,我便有重赏!这一百两银子,都是你的了!”黄信很是豪爽的说道。 花荣赶忙起身,推辞道:“岂能让都监破费,我武人一个,骑马射箭,乃是本分!” “我看你外面的亲卫,训练有素,不如让他们都进来饮酒吧?”黄信开口说道。 花荣道:“不用如此,今日都监来此,所为何事?” 黄信却道:“花知寨,还是先取了银子,我们再说可好?” 花荣瞧着托盘上的银子,心中一阵犹豫,终究点头道:“那卑职却之不恭了!” “我黄信这个人,说一不二,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这个人很讲信用的!”黄信大笑一声,“以后你会知道的。” 花荣接过托盘,原本松懈的心,再次又松了一些。 黄信又道:“这次来,便是要与清风寨商议,联合军马攻打梁山,不知花知寨有何想法。” 花荣心中咯噔一响,脸上不动声色:“卑职一切都听黄都监安排!” “好好好,有花知寨这话,我也就放心了!”黄信大笑数声,“那我们今晚多喝几杯,明日再议事!” 当黄信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瞥向刘高! 刘高心领神会:“上酒!上好酒!” .......... ------------ 第145章 套路太深,你太年轻了 花荣坐在原位,望着桌子上的酒水。 这黄信到底怎么回事? 又是送银子,又是夸赞,现在还邀请自己喝酒。 “花知寨,来来来,今日我们不醉不归!”黄信端起酒杯,便是喝了一杯。 花荣总感觉哪里不妥,可是这会气氛烘托到位,他下意识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还不给花知寨倒酒?你们这些家伙,着实不懂礼数。”黄信喝完酒,高声喝斥道。 亲卫赶忙倒酒,一旁刘高竟也起身:“花知寨,今日你算是出了大风头,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花荣眉头一皱,这特娘的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这厮竟然给老子敬酒? 平素两个人势同水火,这特娘的是怎么回事? 花荣失神的间隙,刘高一口喝完,似笑非笑道:“怎么?花知寨不想跟我喝酒?” 花荣摇头道:“这倒不是,来,我干了!” 两杯酒下肚,花荣顺势坐下,拿起筷子便要夹菜。 可不知道为何,眼前的筷子竟然变成了两双,花荣下意识抬头。 远处黄信、刘高两个人,此刻一脸冷漠的望着他! 尤其是远处刘高,露出狰狞的笑容:“一介匹夫,实在是幼稚!” 花荣惊呼不妙,心中跟明镜一样,瞬间醒悟。 “好卑鄙!” 他猛地站起,想要走出营帐,可是刚走出两步,眼前一黑,整个人瞬间栽倒在地。 “哈哈哈哈哈哈!”黄信大笑一声。“来人啊!把外面的花荣亲卫,全部锁拿!” 登时外面一阵嘈杂之声,又有刀兵接触之声,没一会,外面彻底安静。 当即有军士进帐道:“禀黄都监,花荣的亲卫,已全部锁拿!” “暂且关押,之后再行安排。”黄信冷冷说道。 “得令!” 刘高满脸喜色,赶忙起身,拱手道:“黄都监智勇双全,设计拿下花荣,实在是让卑职佩服至极!” “哈哈哈哈哈!”黄信仰头大笑,“小小花荣,毫无心机!刘知寨,你也配合得很好。” 刘高不敢居功:“都是都监教导有方。” “行了!将此人绑起来,一会好好审问!” “得令!” .......... 清风寨外三十里处,一处山谷中,大概有五百人马汇聚。 篝火燃烧,晁盖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周围都是心腹猛将。 一旁林冲道:“方才天机阁传来消息,宋江占据清风山,而且还有一件诡异之事。” “诡异之事?怎么说?”晁盖眉头一皱。 林冲谨慎道;“宋江好像见到什么了不得的人物,清风寨的刘高,甚至亲自上了一趟清风山。” 晁盖听到这话,登时起身踱步。 作为穿越这,晁盖对原本的历史走向,那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可是,蝴蝶扇动翅膀,会改变很多事情。 从他坐上梁山之主的位置,很多历史的痕迹,都发生了变化。 原著当中,宋江与花荣将会互相支持,可是现在,他们明显要反目成仇。 清风山三兄弟,燕顺、王英、郑天寿都将成为宋江的心腹。 这些都是符合历史走向,可是林冲说的消息,却明显偏移了。 原本剧情当中,宋江和刘高之间还有纷争,现在居然有合作的关系! “难道说......宋江这个人跟官府有什么勾连?还是说有什么机缘?”宋江心中揣测,这种感觉非常不好。 仿若有什么东西,失去了掌控。 刘高原本是宋江的仇人,现在好像却要成为合作伙伴! 晁盖脸色微微一变:“林冲兄弟,让支援的刘唐一干人,盯紧清风山的东京,若是他们派兵下山,做好防护工作!我怀疑,有人在设置陷阱。这里面有一个诱饵!” 林冲神色一变:“您说的是花荣兄弟?” “我担心有人提前对花荣动手了!”晁盖声音冰冷。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惊! 林冲道:“那宋江胆子这么大的吗?要知道他以前跟花荣,乃是兄弟之情谊!” “哼!兄弟情谊?那你们都太小看松江了!” 事到如今,晁盖觉得是一个好时机,趁着不少降临都在,索性将宋江的阴暗面直接揭露。 一旁刘黑子问道:“爷爷,那宋江江湖名声甚大,说他乐善好施,乃是一个好汉呢。” 晁盖哈哈大笑:“此人乃是沽名钓誉之辈,我只说几件事,你们便能明白。” 一旁林冲也好奇道:“还听兄长之言。” “宋江这个人只是一个小小押司,却可以到处接济江湖中人,出手阔绰!我且问你们,他那个位置,又能得多少钱财?”晁盖淡淡说道。 林冲眉头一皱,瞬间明白。 这说明宋江的钱,来路不明,只怕是黑白两道通吃,甚至有些犯事的人,宋江更是两头通吃! 唯有如此,他才有钱财支撑名声。 晁盖又道:“宋江此人,虚伪至极,谁对他有用,他就用谁,若是没有用,那么马上就会下毒手!这个人眼中只有高官厚禄,所谓的兄弟,都是他的踏脚石罢了! 再者,清风山三人当中,不说其他,只说其中一人,名唤矮脚虎王英!此人是个什么东西?就是个色中饿鬼,这种人见到女人,都要奸淫。宋江这个人,却能够当作兄弟!” 林冲脸色变得无比奇怪:“兄长这么一说,我感觉宋江心思深沉,倒是一个阴险小人。” 刘黑子道:“何止是小人,简直是卑鄙小人。” 一旁刘唐探过脑袋:“照我看,此人心中只有自己,他只想着利用旁人,谁想反抗,那就得死!” 正说着的空档,远处一阵嘈杂之声。 没一会,便见赵元武疾步而来:“禀寨主,清风寨那边出了事!” 晁盖不动声色道:“何事?” “花荣被抓了!” 此话一出,全场俱惊! “果不其然!这个诱饵果然就是花荣啊!”晁盖呵呵一笑。 林冲与刘黑子对视一眼,只觉得离谱得很! 兄长也太厉害了吧!这特娘的是神人吧! 刚刚预测敌人动机,这边就照着他的预测发生了。 “兄长,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晁盖不慌不忙道:“按照下山之前的第一个计划!那些准备的东西,都准备了吧?” “都准备好了!”林冲拱手道。 “宋江想要引诱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给他一个好看的!”晁盖说到这里,脸上露出诡异之色。 宋江的命运,明显被晁盖扭转了,可是诡异的是,他明显又走到了另一个的历史岔路口,甚至说达成了某种想要的局面。 可是一切都不一样了! 晁盖一直担忧的架空问题,再也不会出现,不仅如此! 他奠定梁山基业,名气扩散整个山东,那宋江腹黑而卑鄙,这种人既然翻脸,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想必宋江早就对自己恨之入骨了! 满口都是忠孝仁义,行的却是龌龊之事。 宋江,必须除掉! 越早越好,不能留着。 宋江就像是一条隐藏在黑夜中的毒蛇,他会使出各种卑鄙的手段。 危险,要尽快扼杀在早起! 最好趁此机会,一次了结! 灯火映照之下,周遭梁山好汉,一个跃跃欲试,全部露出迫不及待的神色。 很显然,军功的刺激,让这帮人格外渴望胜利。 ......... 秋风吹,夜已深。 西北有星辰,清风寨外,巡查士卒来回走动,甲胄叶片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营帐之间,铁盆中的火光闪烁,照耀一圈地域。 噼啪之声作响,火星弹射而出,很快在天空化作乌有。 一处营寨中,甲兵森严,厅堂当中,灯火通明。 “啪!” 一桶冰冷的井水,直接泼在花荣的脸上! 花荣一个激灵,骤然从昏迷中苏醒,他使劲晃了晃脑袋,下意识低下头。 五花大绑,将他捆得严实。 两侧的甲兵怒喝一声,同时抬脚,揣在他的小腿窝子。 花荣闷哼一声,跪倒在地,抬头一看,上方坐着黄信,一旁则坐着刘高! 刘高趾高气扬,厉声道:“好你个花荣!你知罪吗?” 花荣晃动着身子,想要站起身,可是刚有动作,一旁两名力士,径直按住花荣的肩膀,让他动弹不得。 “刘高,你到底想干什么!”花荣望向黄信,质问道,“黄都监,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黄信冷笑一声,却不作答,显然是自恃身份。 刘高一拍桌子,恶狠狠地道:“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无辜!我问你!青州吴兴隆吴公子是怎么死的?” 花荣眼皮一跳,反问道:“我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哈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嘴硬。那我再问你,你与宋江是什么关系?”刘高面孔涨红,简直激动无比。 花荣心中咯噔一响,瞬间觉得大事不妙。 只怕这次被人阴了! 谁?! 一定是刘高! 这家伙一直想害自己! “我并不认识宋江!”花荣索性说道。 刘高露出满意的笑容:“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是这一切都没用。花荣,实话告诉你,宋江早就告诉我一切。你与梁山晁盖勾结,狼狈为奸,杀死吴兴隆!你一个知寨,居然跟山贼勾连,我问你! 你眼中还有王法吗? 你眼里还有法律吗? 你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吗?” ........ 刘高越说越起劲,感觉整个人无比的快意! 想想这段时间,花荣作为武知寨,一直瞧不起他这个文知寨,动不动就出言嘲讽。 哼! 不就是会一些武艺吗? 可是那又如何? 没有脑子的蠢货! 今天我要让你死。 刘高每一句话,都是在杀人诛心,他要用这样强势的质问,找到花荣的弱点,一旦花荣认罪。 嘿嘿嘿! 往后清风寨便是他刘高一个人说了算! 到时候快意无比,还有很多钱财到手。 这井水淋湿花荣衣衫,这深秋的夜,本就寒冷,此刻冻得瑟瑟发抖。 “刘高,我们平时便不和,你却暗害我!便是你说的这些,拿出证据来!”花荣大喊说道。 “证据吗?” 当说到这话,坐在上首的黄信冷笑一声,轻拍桌子:“花荣,你也是个好汉,莫要在这里假装了,做了就是做了,没有做就是没有做!现在既然将你拿下,便是有足够的证据!” 花荣瞬间明白,这是中了蒙汗药啊! 这黄信原来是个阴险小人,分明是下了套。 花荣面无表情道:“我实在不知黄都监此话是何意。” “何意?那我就让你清清楚楚!”黄都监双手轻拍。 下一刻,从营帐门边,走进一个掌柜的。 掌柜模样凄惨,脸蛋红肿,他一眼瞧见花荣,眼泪登时滚落下来。 花荣一看来人,登时眼前一黑,只觉得大事不妙。 掌柜浑身筛糠一样发抖:“花知寨,你原谅我,不是我要说的,实在是我熬不住刑罚啊!呜呜呜呜,我上有老,下有小,我不是要出卖你的。” 事到如今,花荣清楚的知道,黄信这帮人,肯定是探查清楚了,再耗下去并没有意义。 “黄都监,此事我一人所为,与这掌柜无关,你就放了他吧!”花荣大声说道。 黄信哈哈大笑:“放了他?事情起因是这个家伙,慕容知府还要好好整治他呢!你倒是好汉的很,这么爽快认罪了!” “你打算怎么做?”花荣问道。 黄信心情愉悦至极,这事情发展的格外顺利啊! 这样也好,省的浪费口舌,那样也是个麻烦。 “怎么做吗?当要看你花荣是怎么想的!”黄信眼神闪烁,一个恶毒的念头,瞬间窜出! 花荣心中懊悔不已,他明明得到晁盖哥哥的提醒,却还是中了黄信的计策! “我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花荣闭上眼睛,打算冷对抗到底。 黄信并不意外,他微微一笑,身子往后一靠:“花荣兄弟,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并不是无路可走。你看看身后,谁来了!” 花荣猛地一惊,感觉大事不妙! 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扭过头! 厅堂外,黑影之下,一个六尺男子,缓步而来。 厚重的阴影笼罩在他的面部,花荣双眸一颤! “宋江!!!!怎么是你!” .......... ------------ 第146章 怎么是我?哈哈哈哈! 篝火跳动,整个厅堂涌动着诡异的阴影。 宋江戴着四方帽,脚踩长靴,阔步而来。 宋江的面孔又黑了数分,眼如丹凤,眉似卧蚕,滴溜溜两耳垂珠,明皎皎双睛点漆。 “花荣兄弟,我们好久不见了!只是你这样子,着实有些寒酸丑态啊。人”宋江微微一笑,负手而立,故人一别三千日,物是人非事事休,一朝悲喜秋风去,何人尚能纵天去! 花荣脸色微变:“你怎么能来这里?” 宋江哈哈大笑道:“我来这里,自然是为你而来啊。” 远处黄信起身道:“宋押司,还请这边坐。” 宋江原本你冷峻的面孔,登时一变,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此番多亏黄都监、刘知寨筹谋,宋某多谢两位大人了!”宋江拱手道。 “无须多礼,宋押司先安坐,吃一口酒水,我们再来审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旁刘高兴奋说道。 “那就客随主便了!”宋江施施然走到另一侧位子上。 下方的花荣,这会是真的看迷糊了。 郓城宋江杀人,那是远近都知,明明是个罪人,怎么这会跟没事人一样。 便是那黄都监都是很礼遇的样子,难道发生了什么变故不成? 花荣头晕脑胀,饶是他想了各种可能,也不透缘由! 也不怪得花荣,谁会想到一个小小押司,能够有缘见到一国之尊呢? 这简直就是不可想象之事。 花荣坐下位子上,将衣衫一掀,望着花荣道:“既然我们见面了,我也不遮掩了。眼下我宋江也是官府中人,得圣人看重,协防山东诸事。 花荣,你与晁盖勾结,此事我已知晓。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也算是成全往昔我们的情分。” 单刀直入,开门见山! 花荣心中一震,不动声色道:“你是官府的人?” 宋江哼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枚金牌:“天子御赐金牌在此,让我有诸多节制之权!花荣,事到如今,你犯下大错。若能迷途知返,将功折罪,我还能宽恕你的罪行!” 花荣脑子嗡嗡作响,盯着远处金牌,彻底惊呆。 天子令牌! 怎么会在宋江手中! 他到底走了什么狗屎大运? 懵了! 宋江杀人诛心,这一手一下子震住花荣,让他内心的防线瞬间动摇。 “你到底想做什么?”花荣咬着牙,低声问道。 宋江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看来花荣的心神在动摇啊。 天子的威压! 又有几个人能够抵挡呢? 宋江沉声道:“晁盖滥杀无辜,攻城掠寨,已是诛九族的大罪!此人只要落网,必定是凌迟处死的下场。” “不错!梁山弹丸之地,朝廷大军杀来,以梁山底蕴,如何抵挡?”黄信大笑一声,“花荣,我实话告诉你,青州已打算调兵,攻打梁山,我且问你,以梁山的本事,能够抵挡吗?” 花荣心中一寒,不知道是身体太冷了,还是现在感受的压迫太强,他的大脑一片浆糊,反应都慢了半拍。 刘高脸上的笑容,完全不遮掩了。 他实在太开心了! 往昔傲慢而无礼的花荣,此刻犹如一狗跪在地上,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曼妙了。 看他神色挣扎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感到快意啊。 终于,花荣抬起头:“宋江,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江呵呵一笑:“我已传消息出去!梁山一定会下山来营救你!你如果认识到错误,到时候配合我们完成反杀,等你靠拢晁盖,一击必杀。到时候,我们一定会为你请功!”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望向花荣! 花荣愣了一下,失笑道:“宋江,你这是让我做叛徒?” 宋江嘲讽道:“你现在本来就是叛徒啊!朝廷的叛徒!既然都是叛徒了,何妨再叛一次?良禽择木而栖,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事到如今,浪子回头,金不换啊! 难道你认为,一个小小的梁山,能够抵抗强大的国家?大宋的江山,难道会被一个小小山贼所败吗? 这样的道理,便是三岁的孩子都会明白,梁山只有覆灭一条道路!至于你,花荣,也是你最后的机会!” 一旁黄信眼皮一跳,莫名生出一种戒备和忌惮。 “这个宋江,洞察人心,不一般!”黄信盯着宋江后背,眼神闪烁,念头闪动,“便是这样的人,要防备十分才是!一个不好,老子都要被他利用!” 刘高没什么感觉,他境界不够,只觉得花荣倒霉,他就开心。 现在花荣被宋江耍得团团转,甚至气势上都被压制,这是刘高无比喜欢的。 沉默! 长久的沉默! 终于,宋江阴沉沉追问道;“花荣,如果沉默的话,那我就当你默认了!” “默认你个头!宋江,我本以为你是个忠诚之人,原来你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眼中只有阴谋诡计!我花荣是个武人,事已至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若是说个不字,便不是好汉!”花荣勃然大怒,高声斥责! 如果说过去,花荣对晁盖哥哥说的那些话,还有一分怀疑。 可是现在,见到这个阴沉无比的宋江,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 不! 不是换了一个人,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宋江。 人间沧桑岁月,又有何人是人? 花荣的怒吼,瞬间让整个厅堂气氛大变! 没有人想到花荣居然如此刚烈,便是宋江也露出诧异之色。 宋江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先是震惊,转而是失望,继而又有一种惆怅,最终变作了怨恨和愤怒! “花荣本应该是我的心腹大将,成为我最有力的帮手!此刻竟然却对晁盖死心塌地!可惜啊可惜!晁盖,你这个畜生!”宋江念头百转,心中暗想,“花荣兄弟啊,莫要怪我无情了!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 宋江慢慢挺起身子:“既然如此,那就等待国法的处置吧!” 这话说完,宋江起身,朝着黄信、刘高拱拱手,直接离开厅堂,消失在黑暗当中。 唯有花荣跪的原地,感觉做了一场梦。 只不过,这是一个噩梦。 黄信站起身,淡淡道:“夜深了!我要去休息了。刘知寨,剩下的便交给你了。你可以审问审问,人只要不弄死就行。” 刘高听到这话,眼神一下子变得极为激动,瞥向花荣的神色,瞬间变得无比残忍! 等到黄信彻底离开,刘高龇牙道:“花荣啊,没想到吧!你会落在我的手中!” 花荣哀叹一声,遇到这等小人,只怕今晚难过了! “刘高,我们过去都是为了公务之事,彼此之间,并无私人恩怨!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花荣正色说道。 “去你娘的好相见!老子恨不得你马上就死!”刘高根本不吃这一套,阴狠说道,“我很早就跟你说过,莫要跟我做对,你挡我的发财路,那咱们就是两路人!来人啊,将花荣这狗贼绑在柱子上,把他的衣服给我扒了,准备皮鞭,要沾盐沾水的鞭子!” 登时一群武夫上前,直接将花荣拖走。 很快,厅堂之外,传来一阵阵鞭打之声,还有花荣的惨叫之声。 唯有黄信回到住处,并没有马上休息。 他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撑着额头,想着那宋江今晚的说辞。 “此人腹黑而好谋,心狠手辣之辈,哄骗花荣反水,分明是想要抢夺功劳。”不知为何,一想到有人要分功劳,黄信对宋江的观感极差! 做官做官,没有功劳,那就无法往上爬,一个小小押司,狗一样的东西,也想博取他在清风寨的功劳? 晁盖的人头,哪个都不能抢走! “来人!将刘高喊来!”黄信心中一动,当机立断。 亲卫道:“刘知寨在审问那花荣。” “审问个鸟,想必两个人过去就有龃龉,让他过来,只说我有大事找他商议,事关他前程,若是不来的话,让他明天就不要来了!”黄信冷冷说道。 “小人的令!”亲卫拱手而去。 外面夜色更深了,纵然屋内灯火通明,可是黄信的心思都不在这里。 四五分钟不到,刘高满头大汗跑进屋:“黄都监,我来了,有什么紧急军情吗?” 黄信上下打量一番:“你怎么喘成这个样子!” 刘高脸一红:“小人在审问花荣,亲自打了几鞭子!” 黄信心中冷笑,嘴上道;“莫要打死打伤了。这是咱们发财的本钱,过过瘾就行了。” 刘高回过味来,赶忙道:“小人明白,不会闹出人命来。” “我叫你来,是有事情问你!”黄信道,“宋江已走,你觉得此人如何?” “此人素有章法,擅计谋,有进退,是个人物!”刘高想了想说道。 “没了?”黄信又问。 刘高露出疑惑神色,偷偷窥一眼黄都监,显然在分析他话中的意思。 过了一会,刘高道:“就是黑了些,个子矮了一些,不像个做官的样子。” 黄都监露出失望之色,这刘高没什么眼界,完全看不穿其中的关键! “你看不到关键啊!”黄信叹了一口气,“到时被宋江卖了,你都不知道。” 刘高吓了一跳:“黄都监,那宋江难道有什么不妥当之处?” “哼!我问你,咱们这次拿下花荣,诱敌深入,本意是要拿下梁山等人,是不是这个道理?” “自然是!” “可是,那宋江来到这里,马上出谋划策,分明是喧宾夺主,幸亏花荣没有同意,否则的话,这次的计划,基本都是顺着宋江的意思再走!回头若是立下大功劳,到那个时候,首功必被宋江所拿,我们两人都要为他做嫁衣!”黄信一针见血地说道,“那黑脸宋江,别看说话好听,却是有个有野心之辈,一个不好,你我二人都要被他利用!” 刘高汗流浃背,一下子回过味来,惊叹道:“若不是都监提醒,我都没想明白,这宋江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他想要拿首功!让我们两个靠边站!”黄信轻笑一声。 刘高登时大怒:“他一个小小押司,侥幸得天子赏识,便如此张狂,若是以后升官了,岂不是要将我们踩在脚下?” “所以,这一次的行动,要将此人排除在计划之外,让他先去厮杀。”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刘高头一抬,露出一抹笑意。 “不错!”黄信点点头,“我想刘知寨,也不想被一个小小押司压一头吧?” 刘高哼了一声:“让竖子成名,不过是运气好一些罢了!战场之上,还要看都监的!” “不,是看我们两个人的!宋江这样的人,贪欲太重,不懂官场规矩。”黄信说完这话,“花荣即刻关押,另外,不能再让宋江与此人接触。” 刘高道:“宋江已离开,回返清风山,临走之前,说按照计划行事。” “计划个屁!我们干我们的!让他去厮杀,我们收割就行。”黄信不屑一顾。 刘高迟疑道:“这样,不太好吧?” “怎么?你要给他打下手?然后等他立下大功,做你的上司?往后你这清风寨,都要听宋江号令吗?”黄信猛地站起身,大声质问说道。 刘高耳膜差点都震破了,心中却是一惊! 是啊! 从头到尾,这些计划都是宋江制定的,若是顺着那个人的意思,真的事情把办成了。 那么我刘高算什么? 宋江的小弟? 刘高原本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黄信这么一点,刘高有些恼羞成怒。 这宋江说话之间,还真是灌了迷魂汤啊! “都监的意思,小人明白了!” “按照我的计划行事,一会你派人送信出去,让清风山人马,做好阻击埋伏!”黄信深思说道。 “然后呢?” “没有然后,后面都听我的号令!”黄信悠悠说道。 刘高不好在问,想了想道:“黄都监,既是拿下花荣,那他一家老小,如何处置了?” “一并锁拿,先行押解到青州,到时候看知府相公如何评判!” 刘高舔了舔嘴唇:“那个,还有一个事情。” “嗯?”黄信扭过头,颇有些不满道,“还有什么事?” “花荣家中有一个亲妹妹,这小妹年轻而貌美,黄都监,这小娘子若是收了,着实好的很呢。” 黄信摇头说道:“刘知寨,我们当官的,恩是恩,仇是仇,有所为,有所不为。花荣是花荣,人家亲妹妹是无辜的!我也没有兴趣去糟蹋人家。” 刘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舔着脸:“都监大人说得有道理,可是若是押解过去,那这娘们便是罪人,一个不好,那也要去做妓女的。还不如都监享用呢。” “哼!我看刘知寨这么关心,莫不是知寨很有兴趣?”黄信就是个人精,瞬间参悟。 刘知寨嘿嘿一笑,搓着手道:“都监明察,那花荣的小妹,喜欢很久了。” 黄信眉头微微一皱,转而松开。 这没出息的东西! 不过,眼下要招揽此人,黄信道:“等事成之后再说,另外,莫要再去刺激花荣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刘高道:“都监这么说,小人明白!” “明日一早,天边鱼肚白,我们即刻动身!” 刘高赶忙道:“黄都监,还请借一步说话。” ............. ------------ 第147章 刘高的心思!花荣的怒火! 借一步说话? 黄信环视一圈,对着门口的亲卫道:“你们都退下!” “是!” 门口几名亲卫当即将营帐一掩,纷纷退了出去。 刘高眼珠子一阵乱转,见营帐只有黄信与他,登时放松不少。 “刘知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黄信侧身问道,眼中已有不耐之色。 刘高咧嘴一笑,从腰后袍服中取出一个锦袋,那袋口收紧,提着感觉沉甸甸的。 “一点心意,还请都监笑纳。”刘高双手托着,一脸讨好之色。 黄信斜眼瞧去,明知故问道:“什么东西?” 刘高嘿嘿道:“都监一路辛苦,小弟准备了一些金条,权当给都监茶水喝!” “你放肆!好生大胆!”黄信跨前一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刘知寨,你当我是什么人?竟敢贿赂我,我可是堂堂的镇三山黄信!你眼中还有王法吗?还是说,我黄信在你的眼中,乃是贪财之人?” 刘高吓了一跳,脸色骤变,忙道:“误会,都是误会啊!是小弟说错了!” “说错了?刘知寨,你可得说清楚了,到底是几个意思!”黄眉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 刘高也吓了一跳,难道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刘高眼珠子乱转,硬着头皮道:“黄都监,您这是误会了啊!小人怎么会贿赂呢?这些金条不是我一个人的意思,而是我们清风寨上下的一点心意,都是用来给都监的茶水钱! 这次过来这么多兄弟,小弟也没有犒劳什么,便准备这些金子,便是让都监回到青州,到时候买些猪羊之类,犒劳一下兄弟们。” 黄信哈哈大笑:“原来是这个意思,小意思,这都是小意思。刘知寨,你有心了。” 特娘的!好险! 还真的以为他是清官呢。 刘高擦拭额头汗水,这黄信演技太好了,差点他都相信了。 “都是小人该做的!” 黄信抬手将袋子一提,下意识掂量一下,毫不客气的打开,袋子中码放着一根根金条,灯火映照之下,发着光芒。 “说吧!打算让本官做什么。”黄信顺势一收,动作行云流水,这一袋子金子便被他收取到后腰。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 这是黄信素来的办事风格。 刘高一听这话,咧嘴一笑:“敢问都监,花荣之妹,若是带回青州,会有什么责罚?” “若是朝廷严审,肯定要是诛三族,若是治有罪,家属肯定流放的流放,女眷想必会做官妓。” “官妓吗?”刘高舔了舔嘴唇,“那个,黄都监,若是此女送入官妓,小人想要赎买回来,不知可行?” “这事回头帮你问问一二,具体如何,也是不清楚。” “若是无法买回来,那到时候这娘们接客的时候,麻烦都监给我安排一下,我想做第一个客人,连包一个月!”刘高说到这里,神色有些腼腆。 黄信:“.......” 这特娘的是个老畜生啊! 黄信见过各种变态,可是今天见到的刘高,这个爱好还真是有一招。 讨厌花荣,却喜欢政敌的妹妹! 到底是扭曲的爱,还是一种报复? 黄信哼了一声:“此事不是哪个说了算的。眼下消灭晁盖为当务之急,少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刘高脖子一缩,只好道:“都监言之有理。” “时辰不早了!你退下吧!明日还要早起。” 刘高无奈,只好拱手告辞。 黄信目送刘高离开,彻底消失没了踪影,他缓缓转过身,神色满是鄙夷! “这文官还真是卑劣,这家伙明明读了很多书,却都是男盗女娼,实在是人渣一个!” 黄信眯着眼睛,对着刘高着实厌恶。 “等此间事毕,断然不能与此人过从甚密!想我镇三山,不,等我灭了梁山,便是镇四山!断然不让此人坏了老子名声!” ......... 第二日,东方刚鱼肚白。 清风寨便涌出一群士卒,一辆辆囚车推出,领头便是花荣。 他换上囚服,衣衫都有血液干涸的痕迹,脸上满是鞭痕。 花荣一夜几乎没睡,又被拷打许久,此刻神色憔悴。 这深秋时节,天寒地冻,风一吹,花荣瑟瑟发抖。 花荣扭过头,发现全家老小,此刻全都装在大车当中,可谓大难临头,不知前路在何方。 “唉!前路不知何处,壮志难酬,难道这就是我花荣的命运?”花荣喃喃自语。 大队人马开始行进了,最前方的黄兴,甲胄着身,马旁提着丧门剑,走在最前方。 这一走便是一个多时辰,花荣又累又渴,昏昏欲睡,可是这寒冷天气,哪里又睡得着。 花荣扭过头,瞥向后方的车马,他的亲妹妹此刻缩成一团,迈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妹妹平素温文尔雅,胆子也不大。 只恨自己贸然,却是害苦了她啊! 花荣心中一阵懊悔,忽而一个贱兮兮的声音道: “花荣,看你妹子吗?你这个兄长,实在是荒唐至极,不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家族亲眷!简直就是个蠢猪!” 花荣抬头一看,竟是刘高策马而来,他一脸贱兮兮的神色。 “小人得志!莫要猖狂!”花荣哼了一声。 刘高也不恼:“对啊,我就是个小人,你才发现吗?这个世道,只有小人才能够成事,只有小人才能发财,还能升官!你有正义之心有什么用? 你喜欢主持公道,可是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下场? 这个世界,做正人君子的,都没有好下场! 真正能够成就大事的,都是我这样的小人!你看看我,我这一套借刀杀人,就把你给解决了!花荣,你不是我的对手!” 刘高这番话,算是肺腑之言了,落在晁花荣耳中,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以至于他都一阵恍惚! 是啊! 晁盖哥哥说过,这朝堂早就乱了,正义得不到伸张,奸邪逆臣纵横,这是乱世将来的征兆! 清风寨有一个刘高,可是全国呢? 又有多少个这样的刘高? 花荣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原来晁盖哥哥,早就看穿了一切! 可是他花荣,却一直侥幸,抱着侥幸的心理。 “你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吗?你真的以为,你真的取得最后的胜利吗?”终于,花荣反驳道,眼神变得坚毅! 能够望见遥远的人,既然是晁盖哥哥,此刻的花荣,忽而有了一丝期待! 他还有机会! 只要晁盖哥哥知道,一定会下山营救他! 林冲在东京城,都被晁盖哥哥营救。 只是,我值得晁盖哥哥营救吗? 花荣一下子不自信了。 一旁刘高趾高气扬道:“花荣,你也就能打打嘴皮子了!你看看左右,加上我清风寨的军士,足有一千多人马,谁能击败? 我再跟你说个事情,等你们押解到青州,我要第一个上了你的妹妹!玩弄他,得到他,让他在我的身下哭泣!哈哈哈哈哈,花荣,光是想想,我都感到兴奋啊!” 花荣整个人一下子变得狂暴,明显触犯到他的逆鳞,他猛地一冲,大吼道:“畜生!你这个畜生!刘高,你若是敢动我妹妹一分,我要杀了你!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呵呵呵呵!你拿什么杀我?就靠你一张嘴巴吗?”刘高露出嘲讽的神色,“等我干了你的妹妹,我回来找你的!到时候拿着他沾血的手帕,向你展示!” “畜生!你这个畜生!”花荣目眦欲裂,只觉得无比痛苦。 刘高这个小人,竟然要用这种方式报复他。 这是真正的卑鄙小人啊! 他好恨自己,恨自己无能,恨自己放松警惕! “你越痛苦,我越开心!!哈哈哈!”刘高一拍马屁股,策马向前。 原本花荣心情还很平静,可是这么一闹,他整个人彻底不淡定了。 家族的命运,妹妹的悲剧,让花荣心如刀割,可是身陷牢笼,又能如何? “老天爷啊,谁来救救我!晁盖哥哥,你能来救我吗?”花荣喃喃自语,脑海中骤然冒出晁盖的样貌! 那个无敌而自信,好似无所不能的英雄! 从来不相信鬼神的花荣,此刻双手合十:“此番我若能得晁盖哥哥所救,从今往后,我花氏一族,为晁盖哥哥效忠!将我之妹,嫁给兄长!” 这一刻,花荣都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冒出这个念头,好像是疯了一样。 也可能是被刘高刺激,让他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 还有一种不甘心,渴望挽救妹妹的冲动。 押送队伍最前方,黄信一只手按住丧门剑,扭头看了一眼。 花荣痛苦的咒骂声,从很远的地方都能够听到。 没一会,刘高骑着马,一脸得意之色。 “刘知寨很高兴啊!这是有什么好消息吗?”黄信明知故问道。 刘高舔了舔嘴巴:“没有没有,就是劝说了花荣几句,只是这小子不识好歹,对我破口大骂!” 黄信心中冷笑,瞧你这小子一副坏样,断然是说了刺激花荣的话。 “这种小人,往后还得离得远远的,一个不好,容易拖累老子!”黄信这么一想,总觉得心中乱跳。 这个世道,有时候胜败都是一瞬之间,你以为胜利了,很有可能,下一刻就会失败。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不管做任何事情,莫要把事情做得太绝,这也是给自己后路啊! 这么一想后,黄信道:“刘知寨,你在前面领路一阵,我巡查一下队伍。” “都监大人只管去,有小人在,绝无问题!”刘高笑吟吟说道。 黄信调转马头,径直走向花荣的囚车。 事到如今,黄信觉得有必要铺垫一点东西。 做人做事,有些时候还要谨慎小心一些。 倒不是怕这花荣,而是没必要为旁人背锅。 “花知寨,你的本事很出色,我黄信是非常钦佩你的!只是这次我也是职务在身,否则的话,我们能够成为很好的朋友。”黄信开口说道。 花荣抬起头,愣了一下神,这黄信言谈之间,倒是从容得很,不像是说假话。 “我不怪你!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做!你有你的职责,我做的事情,也有自己的考量!黄都监,我有一事,想要求你。若是你能帮我,我下辈子给你做牛做马。”花荣哀求说道。 黄信道:“你只管说,只要我能做的,自然都会做!你虽是阶下囚,但是我们都是武人。” 花荣有些意外,这黄都监倒是有几分不同。 跟刘高那个小人,差异甚大。 “此番小人若是获罪,能否庇护我小妹一二,她是无辜的,年纪轻轻,人生尚未开启,若是因小人缘故,遭受剧变,我死不瞑目啊。” 黄信眉头一皱:“可是那刘高说了些什么?” 花荣长叹一声,眼眶泛红。 一切尽在不言中。 黄信联想到昨晚,登时道:“此事我不敢说一定,只能说居中协调,若是有能力的话,罪名不重,我便买回家中为奴婢,往后再寻一良人嫁了!” 刘高那厮,黄信那也是很厌恶的! 趁火打劫,卑鄙无耻,小人行径! 花荣一听这话,登时道:“都监大人仁善,这份恩情,我会记在心中!” 黄信一抬手:“别这样,我只是说尽力而为,可没说一定能够办成。毕竟你的罪名如何,眼下尚未得知。也有可能,我无能为力呢。” 越是这么说,花荣反而觉得,这个黄信是真心实意的。 “不管能否做到,我都要谢谢都监!” “行了!事已至此,你想多了,反而没用!那刘高故意扰乱你的心神,让你心有不甘,你莫要着了他的道!人生一世,都是要做抉择的,可是,不管如何,人都会死的。”黄信说完这话,“言尽于此,我先走一步!” 黄信策马而去,很快便到了队伍前方。 唯有花荣僵在原地,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刘高啊刘高!你最好祈求上天,若是我能逃出生天,我要杀你全家!你对我所为,我会百倍偿还!至于你那妻子,我要狠狠报复!”花荣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怒火,还有无尽的仇恨。 黄信刚走到前方,却发现队伍停止行进了。 “怎么了?” 刘高一脸骇然之色:“黄都监,前面的路被封了!还有.....还有......” “还有什么?” “在那树上!” 黄信一脸疑惑地抬起头,那里悬挂一个白色布条,布条上写着: “投降输一半!” 黄信:“........” ........... ------------ 第148章 进退两难!长跑冠军! 投降输一半? 这特娘的侮辱人呢! 黄信的眼角一阵阵发抽,脸色一下变得无比难看。 刘高吞了口唾沫:“黄都监,难道是梁山的人马到了!” 黄都监脖子一缩,恶狠狠道:“来了就来了!我们是官,他们是匪,有什么好担心的?” 刘高眼珠子乱转:“那这上面是什么意思?投降输一半,他们这是恐吓啊!” 黄都监勒住缰绳:“宋江的人马,在哪里?” “说是跟着我们埋伏,可是现在并没有踪影。”刘高赶忙说道。 黄信登时疑神疑鬼:“刘知寨啊,宋江那厮不值得信任。只怕他也打着算盘呢。” 刘高此刻慌成一条老狗,他是个文官,胆子本来就小,这几个月,梁山杀人如麻的传闻,那可是一条比一条传的可怕! 说那些家伙百战百胜,见人就杀,残忍而霸道。 刘高擦了擦额头汗水:“黄都监,我听说梁山的人,都非常残忍!” “残忍?何意?”黄都监一脸疑惑望去。 刘高道:“听闻他们见人就杀,晁盖那厮,更是杀人不眨眼,能够一路砍杀,传闻何涛所部,都拦不住晁盖那人!” 黄信眉头一皱:“杀人不眨眼?” “对!很凶残,是个杀人魔王。” “那一直不眨眼睛,眼睛会干吗?”黄信反问道。 刘高:“......” 黄信哼了一声:“不要管晁盖是什么人,哪怕三头六臂,只要是个人,他就会流血,流血就会死!哪怕是天上的神仙,他一旦跌落凡尘,受伤出血,照样有人敢弑神! 让斥候朝前探查,看看可有伏兵在左右,后军也做好防护!” 眼瞅着黄信还要前行,刘高有些慌了!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打酱油的,搞定花荣就行了,送送做个意思,难道要陪着一直走,那岂不是很麻烦? 万一真的打起来,刀剑无言,他刘高还不想死呢! 家中有貌美的妻子,花荣滚蛋,他可以一个人执掌清风寨,可谓人生得意。 刘高赶忙道:“都监,若是宋江不靠谱,咱们不如等一等,或者小人先回清风寨点兵点将,领一千人过来支援?” 黄信面无表情,心中早就看穿刘高的小九九。 废物就是废物啊! 脑子装大便的人渣! 眼中只有钱财和娘们,一旦遇到危险,就停滞不前! “刘知寨,眼下正是立功的时候,梁山挂一个条幅,就被你吓到了吗?那我们做武人的,还打什么?”黄信说到这里,一只手按住腰刀,“我是都监,战与退,都是我说了算!刘知寨,你若是畏战,本官的腰刀,你可以试试锋利否!” 刘知寨一听这话,登时露出害怕之色,赶忙道:“都监哪里话,小人是官府中人,自然听都监的话!都监然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 “甚好!你记住了,只要这次拿下晁盖,我们便有泼天的富贵!”黄信恶狠狠地说道,“若是谁敢不战而退,我第一个拿他祭旗!” “小人明白!”刘高赶忙表态。 “哼!”黄信一催马儿,继续前行。 官军的斥候,不断扩散,到处奔跑。 然而,周遭并没有埋伏,或者说,梁山的兵马也没有发现。 刘高一直东张西望,犹如惊弓之鸟,过了许久之后,终于确定没有埋伏之后,他情绪也渐渐放松。 “等一下!”黄信突然抬手,目光望向远处一棵树上。 “又有布条!上面写的什么?”刘高惊讶说道。 黄信昂起头,眯着眼睛,上面白布这次又写了一句话! “我只说一次!” 嘶~~~~~ 短短五个字,让整个护送军队,一下子陷入停滞。 刘高又开始抖了,所谓人的影树的名,这老小子还真的是害怕梁山啊。 “都监大人,一定是梁山的人马,他在恐吓你啊!” 黄信突然有一种冲动,把刘高这个腌臜货色,嘴里塞满大便! 老子要你废话! 这白条上的话,傻子都能听出意思。 分明就是威胁,意思我只警告你一次! “太放肆了!太猖狂了!小小山贼,也敢如此猖狂!”黄信越看越生气,大声道,“晁盖,有本事真刀真枪地咱们干!神神秘秘,鬼鬼祟祟,算什么好汉!我黄信从今天开始,便叫镇四山!” 刘高听完之后,吓得都要尿了! 你口气这么大,万一惹怒那天王,咱们岂不是要完蛋? “呜呜呜呜呜!” 仿若在呼应黄信的挑衅,道路的尽头,突然传来一阵阵呼号之声。 “敌袭!敌袭!敌袭!” “梁山的军马!” “黄都监,有大批的骑兵朝咱们冲杀过来了!最少有三百骑!一百重骑,两百轻骑兵!” ............. 一队又一队的斥候,发了疯一样回报各种消息。 黄信也没想到,梁山的兵马,居然真的下山了! 好狗胆! “传我军令!列阵!列阵!准备出击!” 黄信眼皮狂跳,可是终究是合格的武将,不断有军令,从他口中发布出去。 很快官军列阵完毕,就这么一会功夫,地面到处是黄沙弥漫。 与此同时,地面突然发出一阵阵的颤抖,然后一群披甲骑兵,狂奔而来。 一眼望去,烟尘飞散,各种号角声,不断响彻。 气势几乎攀升到顶点,官军上下,只是看了一眼,都感到紧张。 黄信一只手摸着丧门剑,定神一瞧,嘴里登时一阵发苦:“特娘的,谁告诉这是一群山贼!” 一眼所见,这分明比官军还像官军! 事到临头,黄信也不管不顾了,大吼一声:“拿下晁盖!拿下梁山!冲!冲!冲!给我冲!” 军令如山,官军这边的骑兵,瞬间发动,速度由慢到快,然后朝着梁山兵马冲杀而去! 嘶吼声,谩骂声,此刻在战场响彻。 从最初的相隔甚远,慢慢的越来越近! “轰!” 两拨人马,突然撞击在一起,一瞬间,人仰马翻,两边都有人落马。 很快,残酷的厮杀展开,然而,在第一波的交锋中,黄信的肠子都要悔青了。 这群骑兵一看都是老兵,冲锋很有经验,最关键装备极为精良,一个照面的过程,官军这边便折损几十人。 最关键,最前方的重骑兵,防护极强,占了很多优势。 厮杀声不断,黄信猛抬头,望见一个汉子,那人蜂腰猿背,豹头环眼,手持一杆长枪! “那厮报上名来,我镇四山黄信,不杀无名之辈!”黄信大喊一声,提起手中丧门剑,傲然道。 远处身披甲胄中年男子,不是旁人,正是豹子头林冲! 林冲嗤笑一声:“我乃梁山马军头领林冲,黄信,你好大的口气!往昔我记得你叫镇三山,三山尚未镇压,竟然该名镇四山!我问你,你要镇谁?” 黄信不甘示弱道:“当然是镇压你们梁山!” 林冲哈哈大笑,将长枪一挑:“你算个有胆气的,起码不是个贪生怕死之辈!只是黄都监啊,你这领兵打仗的本事不行啊!” “你这是何意?”黄信一头雾水。 林冲好心提醒道:“黄都监,瞧瞧你的身后!” 黄信哼了一声:“林冲,你好歹是八十万禁军教头,怎么也学那些下三烂的手段!” 林冲回过神:“我可不是骗你回头,然后偷袭你!你我相距这么远,也么有必要这般做。再说了,我林冲要杀你,便是十个你来了,那也不是我的对手!” 黄信先是信了,可听了后半截话,差点都要气炸。 “林冲,你欺人太甚!我要跟你单挑!”黄信气的嗷嗷叫。 林冲大笑一声:“黄都监,你也自信过头了,再不回头的话,我只怕你要被卖了啊!” 黄信心中咯噔一响,难道是? 他猛地扭头,只见身后的军阵,竟然一片混乱。 等黄信定睛一看,鼻子差点气歪。 清风寨的人马,化作一股洪水般,掉头便跑。 跑得最快的刘高,竟然换了一匹马儿,撒了欢的一样亡命奔逃。 “我草汝娘!”黄信破口大骂,气得眼前发黑! 这特娘的还打个屁啊! 本以为宋江是个大坑,结果这刘高才是巨坑! 堂堂清风寨知寨,居然不战而逃! 黄信一刀捅死刘高的心都有了! 事到如今,这打仗才打一半,竟然被自家人卖了! 这还打个屁啊! 等黄信反应,又有一波梁山兵马,竟然从侧腰杀来! 瞧着规模,俨然有七百人,那领头一个魁梧汉子,手持双花板斧,见人就杀,俨然冲到后阵当中,这是要把后方搅一个通透! “这一仗打的!”黄信浑身都在发抖,颇有一种还没有发力,全家都投降的感觉。 林冲大笑一声:“黄都监,我瞧你是个聪明人。刘高已逃,你本阵兵马已被围,腹背受敌,纵然你神威无敌,也是无用啊!” 黄信岂会不知道,他率领的骑兵,不断有人落马,当中还有很多人,都是他的心腹、亲卫啊! 这些都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平素精心培养的精锐,此刻被人砍瓜切菜地倒下。 黄信心头滴血,那是不断地往外喷血。 黄信眼珠子乱转,眼下的情况,纵然冲出去,恐怕也不可能了! 难道真的只有战死一途? 不! 若是这么死了! 那也太憋屈了吧! 输得莫名其妙,他黄信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黄信咬着牙,猛地喊道:“林头领,你们梁山说话算话吗?” 林冲将枪一收:“怎么?你还要跟我单挑?” “不!不是单挑的事情!”黄信有些尴尬的道,“你们说的投降输一半,还作数吗?” 林冲:“.......” “当然作数!只要黄都监投降,号令军士停手,我梁山对俘虏有宽大政策!” 突然,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 黄信吓了一跳,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东北方,涌来一群骑兵,那军阵中悬挂着旗帜! 上书“托塔天王晁盖!” “梁山大寨主!” 晁盖! 竟然是晁盖来了! 黄信素来自傲,可是望见晁盖,瞳仁骤然一缩! “好强的威势!” 黄信心中大震,只是看上一眼,便觉得不可思议。 只见晁盖眼神凌厉,居于马上,气势霸道。 英雄之姿,看一眼,犹如龙虎之态,震得黄信不敢直视。 “黄信,这朝堂之下,魑魅魍魉,妖魔鬼怪纵横!今日之局面,你纵有心杀敌,却架不住一群猪队友!黄信,赵家天下气数已尽!此时不降,更待何时?”晁盖朗声说道。 黄信一阵犹豫,瞅着显然包围圈的众人,他内心矛盾至极! 憋屈! 实在是败的憋屈啊! 刘高! 你这个畜生啊! 贪生怕死,大好局面,别你一朝尽丧! 晁盖见黄信犹豫,索性一步到位:“黄信,你若是不降,也是无碍,我便放你一条生路!” “当真?你不逼我?”黄信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 这晁盖心胸气度,居然这么宽广的吗?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是山寨之主,一言九鼎,当然没有问题!”晁盖豪爽说道。 黄信又惊又喜,不知道晁盖这是何意,到底是假戏真做,还是惺惺作态。 不管如何,起码面子上这么说了。 “那就多谢晁天王了!往后我们若是再见的话,如果天王落败,我黄信也会放你一条生路!”黄信拱手说道,便要离开。 晁盖哈哈大笑:“黄都监,也是英雄人物!不过,咱们往后恐怕是没有机会再见面了。” “为何?”黄信纳闷道。 “败军之将回去,只怕黄都监的下场不是很好!济州何涛的下场,我想黄都监也是清楚的。”晁盖淡淡说道。 轰隆隆! 犹如一道惊雷,从天而降,直接砸落在黄信心中。 是啊! 事到如今,他一介败军之将领,回到青州,又该如何接受青州知府大人的怒火呢? 纵然,能够承认知府大人的怒火! 那知府后院中的吴氏呢? 枕头风一吹,他黄信的性命,只怕都要保不住了啊! 短短几秒钟,黄信几乎将未来数年的命运,都想了一个通透。 “唉!” 黄信长叹一声,感觉生不逢时,心中酸楚。 “晁寨主,梁山要做一辈子的山贼吗?”黄信大声问道。 晁盖哈哈哈一笑:“今日为贼,岂会一辈子为贼!黄都监,这大好山东,真需要你这样的智将呢!到时候纵横天下,徜徉志气,岂不快哉?!” 黄信骤然回过神来,神色无比动容,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承蒙晁寨主看中,黄某愿以鄙陋之身,愿为寨主牵马执蹬!” 晁盖翻身下马:“黄都监,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良禽择木而栖!今日你选择梁山,往后你一定会为这个决定而自豪!” 黄信拱手道:“事到如今,还请寨主宽恕我这些亲卫属下,他们都是忠诚善战之辈,不该死在这里!” 晁盖摆摆手:“这些都是小事,我答应你!” 黄信大喜,拜谢道:“寨主英明!黄某今日入梁山,愿立首功,作为投名状!” 晁盖笑着问道:“看来黄信兄弟,对那刘高很是不满啊!” 黄信一听这话,登时道:“何止是不满,简直是痛恨至极,恨不得将他挫骨扬灰!” 晁盖点点头:“走吧!一起去看看花荣兄弟!” 黄信一听这话的,登时一阵庆幸! 幸亏那会铺垫一阵,否则的话,将花荣得罪死了,只怕想要投降,都是一个难事!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果然如此啊! 黄信也不耽误,当即策马上前,开始让部下投降,很快维持好秩序。 至于囚车中的花荣,已被救下。 花荣一瘸一拐,等见到晁盖,单膝跪地,痛哭道:“花荣无能,被奸人所害,落得如此地步!若无兄长营救,只怕家族覆灭,大难临头也!” 晁盖眉头一皱:“花荣兄弟,你这身伤势?” 说到这里,晁盖顺势瞥向黄信,黄信吓了一跳,赶忙解释道:“晁寨主,黄某并没有虐待花荣兄弟!” 花荣已将前后之事知晓,当即道:“这都是刘高做的,那厮卑鄙小人!兄长,我要杀了那厮!” 晁盖道:“好!前后之事,你与我细说一番。” 当即,花荣将前后之事说了一遍,晁盖越听脸色越是难看。 “青天白日,真没想到,还有此等无耻之徒!”晁盖神色转冷,“这样的人渣,若是不杀,往后定会害死更多的人!” 花荣拱手道:“我愿做前锋!” 黄信也道:“黄某愿将功赎罪!” 晁盖想了想:“我有一计!” ................ 战场外,一处小山之上,风正大,吹动草木晃动。 黑脸宋江负手而立,俯瞰下方战场。 在他的身后,王英一脸不解。 “哥哥,真的不动手吗?我看梁山军马打扫战场在,咱们直接冲过去,或许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王英开口说道。 宋江摇了摇头:“打不过!冲下去,也是送死!晁盖,比我想象的还要可怕!王英,你看那边!” 宋江用手指了一处树林,因为距离的缘故,根本看不清楚。 “哥哥,那里根本看不清楚啊。” 宋江道:“那树林中藏着军马!只要咱们人下去,一定会被夹击,山下梁山军马,看似无序,其实都井然有序,一直做着防御姿态呢!如果不是站在山头看,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布局!” 王英顺着宋江指的方向,瞪着眼睛,来回细看,宋江又嘀咕两句,抬手又说了三处地方。 “嘶~~~~”王英终于回过味来,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梁山难道知道我们要偷袭?” “想必是知道的!”宋江脸上浮现出苦闷之色,这种有力不能使的感觉,实在太糟糕了。 不仅糟糕,而且非常的痛苦。 宋江俯瞰下方,本以为完美的计策,终究是出现了诸多变数。 第一个变数是刘高! “废物中的废物!坏我大事!”宋江面露阴狠之色,那愤懑的样子,都不亚于花荣、黄信。 这小小刘高,也算是人中鼠辈,愣是拉扯了一堆人的仇恨! 刘高逃跑,害了黄信! 黄信进退两难,现在竟直接投靠了梁山。 竖子,不相为谋! 宋江深吸一口气:“事到如今,也是我看人不准!” 王英在一旁道:“哥哥,那咱们眼下如何?” “回山吧!” “啊?真的啥都不做?”王英失望道。 宋江道:“事缓则圆,没有机会,就要适可而止,不要贸然而进,勉强的结果就是失败!为了进攻而进攻,那只会让咱们的兵马溃败。” 王英露出惊叹之色:“能够克制自身,才是不容易!哥哥言之有理。” “梁山不可能永远都会戒备,就跟人需要睡觉一样,晁盖迟早会有破绽。我们就做暗夜中的狩猎者,等待他放松警惕的时候。一旦那样的机会出现,咱们就给他致命一击!”宋江沉声说道,然后衣袖一甩,转头下山! 他走得无比从容而自信,哪怕脸上有很多遗憾,还有强烈的不甘心! 正因为如此,宋江还是克制住了报复的冲动! 如果说节制是一件很难的事情,那么克制又是另一件很难的事情! 王英望着哥哥离开的方向,他鼓着腮帮子,低头望着山下的梁山人马,颇为遗憾地道:“他娘的,本来说抢了花荣的妹子,俺以后也是有娘们的人了! 这次算是没机会了!唉!” 念头一转,王英回头一看,发现宋江已走远了。 “哥哥,等等我,不要走这么快啊!哥哥,咱们接下来只回山吗?”王英大声喊道。 走了一段路的宋江,突然停住脚步,像是想到什么:“不回山了,轻装便行,咱们去清风寨!” ............. ------------ 第149章 鹬蚌相争,每个人都想做渔翁 日头越发高了,这深秋早晚甚冷,可是一旦太阳悬挂中天,还是有些寒中带热! 阳光落在脸上,晒得久了,面皮都是疼得厉害。 偏此刻的刘高,又热又冷,面皮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驾!驾!驾!” 热的是天上的太阳,晒得他浑身燥热,心头火气,也是一个劲地往外冒。 说是冷,那也是一股寒气,从脚底直溜溜往上窜。 这哪里是人过的日子啊! 简直就是要了老命啊。 刘高终究是个文官,从梁山骑兵冲杀而来,刘高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哪里顾得上别的事。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逃命! 逃到清风寨,趁着寨子防护严密,便是梁山贼杀来,也无法奈何他! 黄都监那一头,一看就要全军覆没! 刘高毫不犹豫的掉头就跑! “救苦救难的大天尊啊!这次要是小人能够逃脱升天,往后便许下十万卷经书,去三座寺院捐钱!救救我,让梁山的狗贼,不要追上我!” 刘高撒了欢的狂奔,周遭也是溃兵,一个个赛的比谁跑得快! 这争先恐后的画面,实在让人惊讶,犹如在比赛一样! 最让很多骑兵震惊的,他们印象中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刘知寨,此刻驾马跑得比他们还要快! 简直是一骑绝尘! 黄色烟尘纷飞,偏生这位逃跑知寨,跑得最是逍遥。 “原来知寨大人,还有这等好骑术!” “这速度,我服了!” “逃命的话,咱们都不是专业的!” ....... 一群骑士纷纷吐槽,全部都是懵逼。 “天大地大我最大,你死他死我不死!黄都监,莫要怪我,那你若是战死了,我以后会给你烧纸钱的,便是烧十几个美女纸人,那也是没有问题。” 刘高心中泛着嘀咕,他现在的想法很简单,宁死道友,莫死贫道! 这么一想,刘高莫名嘴巴一歪,露出鄙夷之色:“都说外号镇三山,只怕一山都镇不住啊!” ...................... 厮杀的战场,很快恢复平静。 原本混乱的局面,很快在黄信、花荣的弹压之下,恢复秩序。 原本大军要向清风寨进军,花荣上马便栽落下马,一阵急救之后,才让他恢复。 晁盖当机立断,暂缓进攻清风寨计划。 很快,远处斥候传来消息。 “禀寨主,清风山有大批士兵,向清风寨进发!” 黄信一听这话,原本复仇的念头,此刻也淡了不少。 “晁寨主,当务之急,还是不要急着进攻清风寨!清风寨防护森严,若有宋江援军,一旦我们久攻不下,周遭郡县肯定还会派遣援军,到时候麻烦就大了!”黄信拱手说道。 晁盖不置可否,看了一眼担架上的花荣,问道:“花荣兄弟,你的意思呢?” 事到如今,花荣的仇恨值最大! 进攻与否,还是先问问花荣为好。 花荣道:“事到如今,还是以稳妥为妙吧!好汉不吃眼前亏!”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行撤军!花荣兄弟,你一身伤势,照我的意思,还是先回山中静养,等伤愈归来,正好可以寻刘高复仇!”晁盖安慰说道。 花荣感动道:“我都听兄长的!” 晁盖又道:“身子骨才是第一位,留得青山再不怕没柴烧。再说了,便是你不顾自己,也要考虑你家中父母与亲眷,他们也需要静养才是。” 花荣一听这话,赶忙道:“那还是先行回返为妙!” 既然谈妥,梁山军也不耽搁,很快回返梁山。 半路之上,林冲策马而来:“宋江的兵马,几次有动作,后面不知道什么缘故,竟是放弃了。” “哼!”晁盖露出轻蔑笑容,“宋江那厮,阴险而狡诈,你当他是好相与的?他不动手,不是仁慈心善,而是没有找到缺口,或者说,没有找到我们的弱点!如果让他找到弱点,他就会跟豺狼一样,一口咬住我们的脖子,喝光我们的鲜血,吃掉我们的骨肉!” 林冲身子没来由一抖,晁盖哥哥这么生动的描述,给人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林冲还是有些疑惑:“兄长,宋江不过一介押司,真的有那么厉害?” 晁盖呵呵一笑:“此人还是有很多本事,便是黄信这些人,都不是宋江的对手。不过,此人擅长谋略,走的阴谋路,与我梁山光明正大不同。” “花荣兄弟若是不受伤的话,本可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清风寨!”林冲颇有些遗憾,舔了舔嘴唇。 晁盖点头说道:“我计策都想好了,可惜了!不过嘛,很多事情都是这样,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世界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 人不能被动地接受,而是要在计划当中,预留一个变数的空间出来。这样即使发生变数,我们也能够从容应对。” 林冲登时露出深思之色,显然在思考。 过了一阵,他露出惊喜之色:“兄长说的话,每每都会有惊喜!实在让我惊讶崇拜!” 晁盖哈哈一笑:“人生便是如此,活到老,学到老。宋江那一头,让天机阁盯紧了! 那厮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若是让他钻个空子,肯定会狠狠报复我们。” “我明白了!” 整个大军,分三只人马陆续返回,花荣和伤员走在中间,前锋骑兵作为护卫。 刘黑子、刘唐等步军殿后。 大概走了两个时辰,晁盖、林冲他们走在最前方,距离花荣他们拉开数里之路。 前锋下马休息,晁盖道:“在这里等等吧!” 这地方是一处小山,山坡一旁树木茂密,此时正值深秋,树叶掉得七七八八。 林冲忽而道;“兄长,你看那山中,有一座道观!” “嗯?道观?这荒山野岭地,怎么会有道观?”晁盖站起身,顺势望去。 只见半山腰上,有一个小道观,占地不大。 “有点意思!林冲兄弟,可要上去看看?”闲着也是闲着,晁盖发出邀请。 林冲嘿嘿一笑:“好啊,不过,这道观开在这里,只怕是个废弃的道观,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哪里来的香火?” “走吧!上去看看!” 不知道为何,那半山之中的庙宇,仿佛真的有什么在召唤自己一样! 两个人一前一后,左右有亲卫护卫,一行人大概二十多人,顺着山间小道,踩着厚厚的枯叶,蜿蜒而上。 大概七八分钟,晁盖等人站在道观跟前。 从山下看,道观很小,等到了近前,却发现面积甚大。 瞅着占地有两百个平方,整个就是一个大厅,进入厅中,供奉着三清雕像。 或许年久失修,三尊雕像头部全部不见。 晁盖前后转了一圈,发现空无一人。 “只怕荒废数年,没见到一个人。” 林冲道:“没有香火,坚持不久的,只是这砖石颇好,显然耗费不少金银。” 晁盖想了想,沉声道:“依我看,此处道观应该是某个财主花钱修建的,有可能是祈福用的,或许后面有什么变故,导致这一切发生了变化。” 林冲点点头:“这个说得通,山东很多权贵人家,都会修建私庙。只怕这座道观,后面供奉的人,出了什么问题。” 晁盖突然生出感慨,径直走到神桌前,上面还有一个香炉。 只是香炉中,没有一根香,只有潮湿的香灰。 “林冲啊,人向神明祈祷,其实也是在祈祷自己!你看着吧。哪怕是侍奉神灵的道士,也需要人间衣食的供奉,否则的话,他们也活不下去。”晁盖说到这里,一只手按住神桌。 林冲品味着话的意思,似懂非懂。 “兄长的意思是说,神灵与我们,一直都存在着鸿沟?” “乱世是没有神灵的!只有盛世才有神灵!”晁盖说话的语调,突然变得冷峻。 尤其是在这空旷的道观中,他说出这话的时候,莫名带着一种大恐怖! 仿若在昭示什么,又像是宣布什么。 这话说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兄长的意思?”林冲有些拿捏不准了。 晁盖呵呵一笑:“乱世只能靠自己,只有盛世的时候,我们才需要依靠神灵!” “为何?”林冲越听越懵。 “乱世的时候,神灵为我所用,才为真神!”晁盖说到这里,一拍桌子上的神桌! “咔嚓!” 仿若有什么强烈的预兆,神桌瞬间四分五裂。 林冲吓了一跳还以为得罪了神灵! 可是,当他低头看去,却是露出惊讶之色。 “兄长,桌子下面有东西!” 原来这神桌上面,盖着一层长布,根本看不到下面的东西。 r当桌子破碎的刹那,一个黑色的木箱子,呈现在众人眼前。 林冲喊完之后,登时意识到一个问题! 刚才晁盖哥哥说的话,越听越是让人感到震惊啊。 晁盖哥哥竟然要定义真神! 这是凡人拥有的资格吗? 这是只有天子才能够做到的呀! 此时此刻,晁盖哥哥居然会说这种话。 林冲的心脏噗通乱跳,大脑更是嗡嗡作响! 他一个武夫,便是上战场厮杀,也不曾这样害怕过,可是这会,竟然被晁盖哥哥的话,彻底吓到了。 然而,此刻的晁盖,仿若没有意识到,他说的那些话,对于古代人来说,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晁盖生怕林冲听不懂,再次强调道:“五胡乱华,我汉人死伤惨重,后面乱世纷争!十室九空,那个时候,天上的神灵在做什么?他们什么都干不了,在刀兵的面前,他们只有退缩! 林冲兄弟,你知道在乱世,我们这样的人,最应该做什么吗?” “什么?”林冲吞了口唾沫。 他身子有些僵硬,脑子中飞速转动,感觉脑仁都要烧焦了! 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在林冲的印象中,晁盖哥哥极少会说到神灵! 可是,当他站在神灵的塑像面前,居然张口说出了让人瞠目结舌的论调。 晁盖负手而立,缓缓转过身,朗声道:“做我们自己的神,才能创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轰隆隆! 天空之上,明明是青天白日,居然炸了一个响雷。 林冲脸色都吓白了:“兄长,你说的我有些怕!” “怕什么?说个笑话而已!”晁盖威严的严肃,骤然一变,露出了笑容。 林冲却惊疑不定,他脑海中不断响动晁盖哥哥的话。 那些话,可不是普通人能够说出来的啊。 “怕?有什么好怕的!神以前也是人,后面才变成的神!”晁盖说到这里,目光盯着下方的黑箱子! “兄长,不要贸然打开,只怕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林冲赶忙阻止说道。 晁盖笑了笑:“一个荒废的道观而已,还能藏什么呢?也是这是观主人留给有缘人的东西!” 说完这话,晁盖抽出腰间长刀,轻轻一挑! 这黑箱子没有上锁,轻轻一提,整个箱子便缓缓打开。 “咦?”林冲只是看了一眼,登时露出讶异之色。 晁盖定睛一看,也露出震惊神色:“这是!!” 林冲大喜道:“只怕是道门传承!” 只见黑色的箱子中,从中间分开,右侧码放十几卷经文! 至于左边,则有一套黑色的道袍袍服,而且袍服之上,有一把拂尘,拂尘的一旁,还有各种道家的法器之类。 只是晁盖不是道门中人,看不懂到底是什么东西。 “哈哈哈哈哈哈!公孙仙师有缘法了!林冲兄弟,只怕咱们真的发现了不得的道门传承!”晁盖昂起头,朝着三清道,“既是道祖召唤,此番传承,我晁盖代为手下了,往后定将这些送与合适的人手中!” 林冲也是惊呆了! 光是看一眼,林冲也猜测出,这十之八九,真的有可能是道门的传承! 这个道观,也太神了吧? 晁盖心情很是高兴,当即让人召来扁担绳索,将箱子抬出道观。 晁盖走到门口,道:“等此番回去,来日必带香火来供奉!” 众人一起下山,等到山下,花荣的大部队也渐渐赶来。 林冲顺势往半山腰一看,脸色陡然一变,露出骇然之色:“兄长,你看山中!” 晁盖顺势望去,那半山腰中,此刻哪里有什么道观啊? ................. ------------ 第150章 真命之人!花荣之妹! 林冲素来胆大,平常对鬼神,谈不上信与不信。 这会却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 “这是见鬼了吗?”林冲差点都要给吓尿了! 青天白日,阳光遍布! 那么大的道观,在眼皮地下不见了? “兄长,那道观怎么不见了?”林冲开口问道。 晁盖晃了晃脑袋,也没见过此等诡异之事。 “箱子呢?”晁盖发问道。 一旁亲卫赶忙将箱子挑了过来。 “打开!”一旁林冲喊道。 当即两个亲卫又将黑箱子打开,晁盖低头一看,箱子里面的东西,完好无损,里面该有的东西,都有。 “娘的!东西都在啊!可是为啥道观没有了?”林冲露出不可思议之色,“你们三个,给我爬上去看看!” 三个亲卫领命,一路小跑,冲到半山腰,在原本道观出现的位置转了一圈。 他们站在半山腰,拼命地挥动着手。 “没有!的确没有啊!”林冲抓着头,“兄长,你看他们站在的地方,便是刚才道观的位置!那里此刻真的空无一物。难道咱们是遇到神仙了?” 晁盖微微一笑:“有可能是障眼法吧!神仙谈不上,修道之人,倒是有可能。” 林冲见晁盖一脸淡然,有些紧张地道:“那咱们刚才出言冒犯,岂不得罪了神仙?” 晁盖哈哈大笑:“神仙可不是凡人,他们肚量可没有这么小!再说了,我说的都是实话,可不是诽谤。行了,咱们莫要耽误,走吧!” 说到这里,晁盖神情无比放松,翻身上马,扭过头,吩咐说道:“箱子中的东西,一定是某种传承,不可乱放。等回山之后,也许公孙胜能够探查到。” 林冲赶忙点头,此时此刻,林冲脑海中不断回想。 当初在二龙山,孙二娘那帮人说看到晁盖身后有金龙,现在他们来到道观,道观还留下传承。 难道.....这是天命所归吗? 换做以前,有人敢这么说,林冲只会觉得无稽之谈,现在他却信了。 不得不信! 这么多人亲眼见到的道观,然后在他们眼皮地下没有了! 这特娘的简直神了啊! 林冲咂咂嘴,望着晁盖哥哥远去的声音。 “只怕哥哥真的是真龙!”这么一想,林冲脑门便开始往外冒汗。 真龙啊! 那些黑箱子中的东西,一定是了不得的传承,搞不好还是神仙传给晁盖哥哥的! 神大发了! 这一刻,晁盖在林冲心中的形象,从过去的崇敬,彻底变成神秘、莫测。 一直等晁盖走远,林冲才回过神。 半山腰的士兵都纷纷下来,林冲环视一圈,警告道:“今日道观之事,不可乱传,若是泄露,军法从事!” 这诡异场面,可不是晁盖、林冲两个人见到的,而是很多人有目共睹。 林冲嘴上说保密,可是按照这个年头,越是神异之事,传播的速度会越快,而且会越穿越离谱。 罢了! 林冲感觉几十年形成的认知,一天之内,被这一座道观给摧毁了。 “林冲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看你定在原地好久了!出了什么事情,还是身子不舒服?”这时候,刘黑子一行人也陆续赶来。 刘黑子满头大汗,早就光着膀子,在他的身侧站着刘唐。 林冲擦了擦额头汗水:“我没事!” 刘唐道:“林教头,你这叫没事吗?全身都汗湿了,脸色好苍白,你是不是病了啊?” 林冲这才回过神,骤然感觉全身无力。 他苦笑一声,便将前后之事,说给刘黑子、刘唐听。 这两个人听完,嘴巴张得跟青蛙一样。 刘黑子与刘唐对视一眼,仿若知道了了不得的大秘密! “你出汗了!”刘唐说道。 刘黑子哼了一声:“你屁股沟子都冒汗了!” 刘唐:“......” 林冲道:“.....” “我骑不了马了!让人抬担架来!”林冲突然感觉身子发软,犹如生了大病一样。 很快有人抬来担架,将林冲抬着走。 刘唐目瞪口呆,目视林冲走远:“林教头,说的是真的?” “林家头,最是一板一眼,这种人最不信鬼神的!你觉得他会骗你?”刘黑子翻了一个白眼。 “可是,这么强壮的男人,这会怎么狂冒虚汗,犹如生了大病啊!” “吓的呗!”刘黑子意味深长的说道。 “吓的?!林教头胆子很大的!” “你懂什么!神灵之威!而且,还是冲撞了真龙!”刘黑子说到这里,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 刘唐吓了一哆嗦:“真的啊!” “你说呢?”刘黑子昂起头,“我家爷爷,往后是要做大事的!刘唐哥哥,你再吊儿郎当,到时候机会可就错过了!” 刘唐又冒汗了! 众人回到山中,吴用等一干头领,纷纷在金沙滩迎接。 当即安排人,吴用亲自安排,将花荣家眷安排妥当,又请郎中为花荣医治。 等过了三日,花荣身子大好,便开了欢迎酒席。 吃了大半日,晁盖又安排人送了金银,还有衣衫,又安排一排屋子,让花家老小居住。 这一日,晁盖在军寨中,正在跟花荣闲谈。 刘黑子来禀道:“爷爷,林教头病情越发严重了,昨夜吐了血。” “嗯?!”晁盖眉头一皱,露出担忧之色。 上山之时,晁盖便知道林冲病了。 只是一连病了多日,现在竟然直接吐血,这着实让人担忧。 蝴蝶翅膀扇动,有时候会改变很多人,很多事。 此时此刻,晁盖竟然有些担忧了。 记得原著当中,林冲也是吐血而亡。 难道,因为他晁盖的逆天改命,连带很多人的命运,也发生了改变吗? 晁盖道:“换了几个郎中了?” “三个!” “郎中怎么说?” “郎中查不出原因,只说林教头受了惊吓,说是药石无用!”刘黑子开口说道,“林娘子在家中哭了数日,非常担心。” 晁盖起身,来回踱步:“黑子,你速速去请公孙仙师来一趟。” 刘黑子点头道:“好!我马上去!” 这小子一溜烟便跑了,他与林冲交情甚好,现在林家头病倒,黑子也是忧心得很。 花荣道:“兄长,那我先告辞。” “不急!正好有几件事,我也要跟你商量。”晁盖正是色说道。 花荣登时露出倾听之色:“晁盖哥哥,只管说来,只要花荣能够做到的,一定会舍命去做。” “让你舍命做什么?这个世界的本质,不是争一时的胜负,而是要长长久久的胜利!比仇人活得久,那才是真正的胜利。”晁盖重新坐回位子,“我有两件事情需要你考虑!眼下兄弟肯定是无法再去做官身了!第一件事,我打算让你做山中操练士卒的教头,训练士卒的射术与枪法。不知道兄弟可愿意?” 花荣大喜:“当然愿意。往昔小弟早有追随兄长之心。事到如今,我与官府早就势同水火。只愿跟随兄长身后,南征北战,杀出一番天地来。” “好,好,好!”晁盖连说三个好字,望着花荣俊秀的脸庞,心中甚是高兴! 这可是神射手啊! 还长得这么帅,带出门都有面子。 “我有花荣,乃是如虎添翼!山中兄弟多是草莽出身,出身行伍之人,唯有林教头过去是官府教头,如今有花荣来此,也好帮衬着操练军队!有你在,我很放心。当然,有空时候,也指导指导我的箭法。” 如虎添翼! 我很放心! 几句话从晁盖哥哥口中说出,花荣笑的格外灿烂,心情极好。 原本花荣还有些担心,山中好汉甚多,不知道自己前路如何。 原来兄长早就考虑好了。 “兄长夸赞,花荣实在受之有愧。哥哥想要射箭,小弟随时都来陪。那第二件事呢?”花荣好奇问道。 晁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慢条斯理道:“第二件事,我要你建立一支督察营!你做第一任头领!同时兼马军头领!” “督察营?”花荣露出凝重之色。 “这是个得罪人的事情,可也是最为重要的事情。”晁盖正色说道,“军队犹如一把剑,想要这把剑能够杀敌,就要不断打磨锤炼,甚至给他更多的资源,当剑越发锋利的时候,这把剑能够斩杀很多敌人,可也容易伤害到主人的手! 一个不好的话,这把锋利的剑,还会弑主。所以,花荣兄弟,我要你做这把锋利宝剑的剑鞘,你明白了吗?” 宝剑和剑鞘! 原来如此! 花荣一阵激动,没想到晁盖哥哥想的如此长远。 “督察营直接听命与我!你需要监督各部、各头领的训练、纪律、操练等各方面!任何消息都要向我汇报!”晁盖深吸一口气,“当然,等以后开设将军府后,山寨会弱化头领的身份,将会以官职的身份,减轻兄弟之间的称呼。” 花荣先是一愣,很快反应:“的确应该如此。军队兄弟习气太重,兄弟少的时候,还好一些,若是兄弟多了,关系肯定有亲有疏,到那个时候,一定会有山头。 有了山头,就有拍戏,有了拍戏就容易反水,到时候一个不好,便容易火并!” 晁盖点头道:“花荣兄弟所言,甚得我心啊!以前一直没有这样合适的人。那此事便交给你吧!你来做第一任督察营的头领!” 花荣赶忙起身,单膝跪地,拱手道:“寨主信任,卑职定尽忠职守,将此事办妥!” “好!起身吧!这件事情,不是非常着急,你先好好将养身子。那刘高卑鄙无耻,把你伤的这么重!哥哥总有一日,为你报仇!”晁盖一脸心疼的说道。 这关爱的眼神,让花荣感动的都要流泪。 “事到如今,我才知道哥哥待我如亲兄弟!不,只怕亲兄弟都极难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小人有危险,便提前派兵下山,为我大动干戈!小弟现在想来,实在惭愧,都不知道该如何报答兄长!”花荣说到这里,眼眶瞬间红了。 人生嘛! 巅峰的时候,看不清楚周围人,到底是人是鬼! 一旦落魄失势,妖魔鬼怪全部化形。 这次出事,若没有晁盖哥哥舍命相救,岂能重获自由? 花荣早就下了决断,从今往后,他们花家上下,要将性命彻底卖与晁盖哥哥! 不管前方是刀山,还是火海! 他花荣都要在前面走一遭,谁敢反对兄长,他就杀谁! 晁盖哈哈一笑:“我们是兄弟,天下人如此之多,为何我们投缘?那就是咱们之间的缘法!光有这一点就行了,莫要一直想着报答!”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了,花荣听得心暖暖的,原本一直都有一种心理负担才,此刻骤然松了很多。 花荣想了想,犹豫道:“兄长,小弟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我之间,有什么不该说的,你想说什么,只管说来。” 花荣道:“此次上山,家中亲眷都是极为感谢。我家妹子有些厨艺,小弟想请哥哥去吃一顿家宴。不知道哥哥能否赏光?” “哈哈!荣幸之至啊。那就今晚吧?如何?”晁盖顺势问道。 花荣又惊又喜,嘴都要笑歪了:“好!太好了!只怕兄长军务繁忙,那就今晚。” “酒你不要准备了,我带两瓶过去。等我去看了林冲兄弟,日落之后,我再去你那。”晁盖想了想说道。 花荣高兴的都要疯了! “不急不急,那我先回家,让他们准备准备。”花荣赶忙起身,说话都有些哆嗦。 “也好!那我就不送你了。不要烧太多菜,到时候吃不完也不好。”晁盖笑吟吟说道。 花荣点点头:“好,那卑职先行告辞!” “去吧!一会再见。” 花荣拱手告辞,很快离开军寨,军寨的那一头,有一个走廊,此刻走出去,阳光正好从那一头打过来。 正好拉出长长的虚影,不知为何,这个场景实在美极了。 晁盖正失神中,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刻,公孙胜阔步而来,见到晁盖,施了一礼:“晁寨主寻我?” 晁盖点点头:“仙师过来坐,我有一件大事,与仙师商议!” 公孙胜一听这话,心中咯噔一响,只觉得大事不妙! ............. ------------ 第151章 公孙胜的震惊!花荣之妹! 公孙胜内心一直都很惧怕晁盖。 这种惧怕是在上梁山之后,得到放大。 在这之前,公孙胜一直都认为,晁盖哥哥是有气运之人。 只是这气运有多强,那都是未知之数。 可不知道为何,当何涛带兵到东溪村抓捕众人,晁盖哥哥一人逃离,等到他来到梁山,简直换了一个人一样! 那身上浓烈的气运,有朝着紫气的方向发展。 所谓紫气东来十万里,这简直不敢相信啊。 东京城有道士说,山东有天子气。 此事引发各地官府异动,难道说,这位兄长真的有天子之相? 晁盖微微一笑:“公孙先生,一直盯着我看,莫不是我脸上生了什么东西了?” 公孙胜登时回过神:“一阵日子不见兄长,兄长头角峥嵘,已有贵气之相。” “喔?那就多谢你夸奖了。”晁盖哈哈一笑。 公孙胜呼了一口气:“兄长唤我来,所为何事?正好贫道也有一件事与兄长商议。” 晁盖身子前倾,一听这话,不由得想到原著当中,公孙胜后面看穿宋江尿性,提前下山,往后寻找仙缘,也算是有了一番造化。 难道这老小子也要下山? 那可不想,这家伙往后还要专门对付一些麻烦,况且,这个时代,高明的道士,精通天文地理,算是专家中的专家。 当然,不止这个问题,有公孙胜这个正牌道士在,给他梁山与自己披上一层神秘面纱,那是很有效力的。 晁盖这么一想,稳住心神,笑了笑道:“看来咱们兄弟是想到了一起了!公孙先生,打算与我商议何事?” 公孙胜犹豫一阵,还是想道:“兄长有宏图大业之心,在下只是一个普通道士,对兄长大业只怕没什么帮衬。贫道此番离家将近一年有余,家中尚有老迈母亲,尚无人照看。 贫道此番来,正是打算与兄长告别,还请兄长同意我下山。” 晁盖先是一愣,心中泛起一阵嘀咕。 这老小子是几个意思? 不看好我梁山的大业? 还是怎么? 晁盖沉默一阵,朗声道:“按道理你说这些,我同意也没什么事情。只是我也有一件怪事,要跟公孙先生请教一二。” 公孙胜一下慌了,他知道晁盖天生多疑,难道哥哥以为自己不看好梁山基业? 他可不是看不上,而是觉得晁盖哥哥简直神魔降临,以他一身道法修为,居然看不透晁盖哥哥! 这特娘对他打击很大,只想着下山,再去巡师拜友,提升道行水平。 此刻,公孙胜内心很慌! 他很害怕晁盖,又怕晁盖哥哥误会,这会急的额头冒汗,忍不住道:“兄长莫要误会,贫道只是想着道行浅薄,来日还会回山,还请哥哥信我。” 你个老小子坏得很,我信你个鬼,最是滑不溜丢。 “我自然是信你的!当初劫持生辰纲,若是没有你的筹谋,岂会有今日的光景!不知道我给你搭建的道观,住的还舒服吗?”晁盖意味深长的说道。 公孙胜吓得赶忙起身,弯腰拱手道:“兄长,若是公孙胜哪里做得不妥当,兄长只管明言,贫道定会改正。” 晁盖瞥了一眼这老小子,见他脸都绿了,想必是真的吓到了。 “我这次下山,遇到一件怪事!”晁盖没有计划吓唬公孙胜,有些事情,敲打一二即可。 “愿闻其详,若有妖魔鬼怪,贫道愿往,斩妖除魔。”公孙胜赶忙说道。 晁盖便将道观之事说完,颇有感慨地道:“真真假假,着实看不透,那道观从我跟林冲面前消失!场面实在诡异!而且.....林教头经此一事,怕是冲撞了什么,当天便一病不起。 这次请公孙先生来,也是让你分析分析,顺带去看看林家头,看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 公孙胜大吃一惊,如果不是晁盖哥哥说这个,他绝对会当做无稽之谈。 公孙胜舔了舔嘴唇,他忽而想到了一种可能。 “那个......兄长,能否让我看看那个黑箱子。光是这么说,贫道也没有办法判断。” 晁盖拍拍手,登时有两个亲卫,抬着木箱子走上前来。 木箱子早就扣上锁具,等黑箱子放好,晁盖缓缓起身,又从身上取出一枚钥匙。 时间犹如静止一样,公孙胜定在原地,可是双目望着黑箱子,眼神复杂极了。 既有期待,又有担忧,还有一种渴望,甚至忐忑。 晁盖一动不动,可是他看得很清楚。 人啊! 不管是什么年轻,什么职务,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只要他们活着,就会有欲望。 有欲望就有弱点! 平素云淡风轻的公孙先生,暴露了欲望。 晁盖露出了一抹神秘笑容,将钥匙递到公孙胜手中:“公孙先生,你去打开看看吧!这里面的东西,我可不识货,想必先生是清楚的,到底是寻常之物,还是某个道门的传承。” 公孙胜接过钥匙,他感觉心脏竟然一阵乱跳,这一刻,他迟疑了! 这是晁盖哥哥的试探啊! 公孙胜张口欲言,想要推拒,可是话到嘴边,竟然说不出口。 “是我输了啊!” 公孙胜心中巨震,他明白了,这一轮的博弈,在不言之中挫败了。 他弯腰低头,打开木箱子钥匙! 清脆的响声,然后打开盖子,一个全新的世界,呈现在公孙胜的眼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是?!” 仙风道骨的公孙胜,在看清楚东西之后,先是身子一震,继而大吼一声,彻底失态。 “真丝太极巾!” “玄天荡魔剑!” “真武上真黄袍!” “万寿拂尘!” “三星铃!” ........ 每一样东西念出口,公孙胜感觉喉咙被人捏住,整张脸涨红一片。 这里面任何一样东西,随便拿出来,都会震惊一群修道之人! 可是呢? 这里却出现了一大堆! “我来看看经文!” 公孙胜抬手拿起书卷:“玄天真洞经、黄庭大道经、太上经......” “嘶~~~~” 公孙胜倒吸一口凉气,彻底失态了! 晁盖微微一笑:“公孙先生,这些东西保真吗?” 公孙胜深吸一口气:“只怕兄长,真的见到神仙了,有神仙庇佑兄长啊!” “喔?这些东西很宝贝吗?”晁盖似笑非笑说道。 公孙胜发出夸张的声音:“何止是宝贝,这里任何一样东西单独拿出来,都会震惊整个道门!都是了不起的传承。兄长啊,您指这是被哪个神仙给看中了啊!” “也许是运气好吧。”晁盖风轻云淡说道。 公孙胜:“......” 一切都安静了! 全部都安静了! 大厅当中,陷入一阵沉默。 “那这些东西,兄长打算如何处置?”公孙胜吞了口唾沫。 “你的意思呢?” 公孙胜面露激动之色:“我能看一看经文吗?那些宝贝,我是不敢要的!实在太尊贵了。当然,经文我只看一卷!” 晁盖笑着说道:“你当我晁盖是小家子气的人吗?我看先生有向道之心,此番下山机缘巧合得到此物,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老天眷顾。” “兄长的意思?”这一刻,公孙胜有些懵了。 “既然老天爷让我得到这个东西,那么他一定是有作用的,我回山这几天,一直在想这个东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为何落在我的手中。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 公孙胜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道:“兄长,您的意思是?” “这个黑箱子里面所有的东西,我觉得都应该是公孙先生的。公孙先生是我梁山的真人,往后是要成仙问道之人,更是我梁山的护法真人,等有一天梁山占据山东之地,有决逐天下之力的时候,我便给真人建造一座护国法寺观,不知公孙先生意下如何呀?”晁盖慢悠悠的说道,是每一句话中都带着无限的魔力,好像要搅动人的欲望,不断攀升。 公孙胜此刻彻底呆住了,他简直不敢想象这等宝贵的东西居然是他的了? 这里每一样东西,如果拿出去的话,会引发到门多少人的争抢。 便是南方的龙虎山都要为之疯狂。 现在晁盖哥哥居然说将这些东西全部送给他,这意味着什么? 这等于是说让他公孙胜建立一门道统。 还有刚才晁盖哥哥说那番话,简直已经不是暗示,而是直接说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一般人是拿钱拿银子,可是这金银之物,放在公孙胜面前,却无法收取其真正的忠诚。 可是现在这黑箱子里面的东西,却能够做到这一切。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不能够交换的。 如果有东西不能够交换的话,那只能说明交换的筹码不够。 晁盖负手而立,他没有开口说话,你也没有去催促,而是静静的等待。 终于公孙胜慢慢直起身子,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至极,下一刻变得无比狂热。 公孙胜忽而作揖道:“兄长在上,难道有眼无珠,不知道哥哥如此看重贫道,为了小弟付出如此多的心血。从今往后,哥哥让我砍谁我就砍谁,谁敢做妖魔鬼怪,我第一个让他下地狱。 只是小弟一直有件事情隐瞒着兄长,今日我不能再瞒着哥哥了。哥哥乃是真神降世,由天子气加身,必有神明护佑。 我愿在梁山为哥哥护法,你要为哥哥写经文三万卷。上刀山下火海,神明之事都交给贫道!” 晁盖笑了笑,搓了搓手:“公孙先生这么多事情都交给你的话,会不会让你太为难太辛苦啊?” 公孙胜义正言辞,斩钉截铁的道:“能够跟随在兄长身后,那是我的荣幸。” “只是刚才你说家中老母没有人照应?要不先回去住一段时间?”晁盖提醒说。 公孙胜立马摇头道:“山中诸多大事,兄长日日操持。 到时安排一些心腹之人,下山一趟,将我母亲接来。” 晁盖点点头:“这样也行,不会带你为难吧?” “怎么会呢?那绝对不可能。” 晁盖又问:“黑箱子里面的东西你还满意吗?” 公孙胜脸都要笑烂:“满意,实在是太满意了。兄长大恩大德,是我公孙胜无能啊。” “那我们去看一看林教头吧。”晁盖提议说道。 公孙胜赶忙道:“我也正有此意。” 两人商量一阵,公孙胜小心翼翼的将黑箱子上了锁,便去了林教头家中。 此刻小院子当中,林娘子一脸焦虑之色。 这些日子看了不少郎中,相公的病情却始终未有好转,她是真正的担心。 正想的空档眼见晁盖,公孙胜先后而来,赶忙上前迎接。 寒暄一阵之后,晁盖见到了林冲。 短短数日不见,一个强健的武夫竟然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面色奇差。 晁盖做过特种兵,对一些医疗还是很有常识的。 不过面对林冲这种状况,他还真是束手无策。 公孙胜一进屋子之后,先是看了一眼林冲,然后又在屋中转了一圈。 此刻林冲昏迷不醒,嘴里时不时会说一些梦话。 公孙胜转过头问道:“林娘子,敢问林教头这几日有没有发烧?” “回来当天就烧了。第2天一早醒过一次,嘴里一直在说,做了好多梦,梦见了很多死去的人。他说那些死去的人让他一起走。”林娘子说到这里,眼中满是恐惧。 公孙胜点点头:“这两日有没有发烧?” “这两日并没有,只是一直昏睡不醒。” 公孙胜径直走到林冲身旁,扒开他的上衣查看一番,又盯着他的面部瞅了瞅。 “林教头这是冲撞了真神。一会儿我烧点符水,让林教头喝下去,三日之内必有好转。”公孙胜慢条斯理的说道。 林娘子一听这话大喜:“多谢真人相助。” “无需谢我,若要谢的话,还是多多谢谢晁寨主。” 公孙胜做顺水人情,当即便取了黄纸,写下符文,又当场烧成符水,让林娘子喂给林冲。 说来也是神奇,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左右,林冲居然悠悠醒转。 “我这是死了吗?” …………………………… ------------ 第152章 人生无常!美好的事情! 林冲感觉很迷糊,当眼前的一切渐渐清明,他下意识想要起身。 只是,他身子刚刚动,便被晁盖轻轻按住。 “你身子刚有好转,好好休息!”晁盖宽慰说道。 林冲迷糊道:“兄长,我这是怎么了?” “你生病了!公孙先生救了你。”晁盖正色说道。 林冲慢慢回过神,叹息一声:“是啊,我想起来了!兄长,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很多死去的人,他们要喊我回去。” “都是噩梦而已!现在都好了!”晁盖正色说道,“公孙先生,这几天你多来照料,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 “只管交给贫道,定尽心照料。”公孙胜拱手说道。 晁盖点点头,转身离开。 屋子中很快就剩下林冲、林娘子,还有公孙胜三个人。 公孙胜丢了一个眼神过去,林冲马上道:“娘子,你出去给我煮点粥,我还有事跟公孙先生商议。” 林娘子立马明白,笑着说道:“你们先说。” 她走出门,顺势还把门关上,只让两人在屋中。 很快,屋子中一阵安静。 良久之后,林冲问道:“公孙先生,想必都知道了。” “嗯,晁盖哥哥都说了。” “我差点都死了!其实,我还做了一个梦。”林冲悠悠说道。 “什么梦?” 林冲眼神有些挣扎:“我梦见到了地府,我在地府见到了晁盖哥哥,他说自己早就死了。” 公孙胜:“......” “晁盖哥哥说,让我好好干,说前路光明!我当时一直不理解是什么意思!”林冲喃喃自语说道,脸上的表情复杂至极。 公孙胜心中咯噔一响,嘴上却道:“你这是做了噩梦!晁盖哥哥不就在我们身边吗!而且,实话告诉你,这次你的病,其实不是病,而是冲撞了真神。那个道观,将晁盖哥哥的神威散发而出,普通人是扛不住的! 你是武夫出身,体质较好,换做一般人,估计当日都要死去。” 林冲听到这话,脸色登时好了很多,半晌道;“原来如此,公孙先生,晁盖哥哥真的是真神吗?” 公孙胜露出神秘的笑容:“有些东西不可明说,只能告诉你,晁盖哥哥乃是有大气运的!你只管好好跟随,往后封侯之类,从龙之功,都是有可能的!” 林冲瞬间瞪圆眼睛:“我早就预感到了!这是我林家的机会啊!千载难逢的机会!” 公孙胜又提醒道:“梁山不会被动下去,往后肯定是军功立国,像武人们的好日子,肯定还有十年的光景!不,有可能是更长的时间。机会抓住了,便能光宗耀祖,族谱单开一页!” 林冲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那道观中,晁盖哥哥说了一番话,我林冲一辈子都会记住的!” 公孙胜露出好奇之色:“说了什么?” 林冲盯着公孙胜,目光落在他的道袍上,斟酌一番:“兄长说,他能做到神灵才能做到的事。” 公孙胜的双眸瞬间亮了:“哈哈哈哈!我就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林冲道:“我会尽快恢复的。” “明日我会安排人送一些药草过来,你按时服用,三日可下床,七日便无大碍。”公孙胜很自信的说道。 “那就多谢了!” 公孙胜压低声音:“道观中的话,不可轻传。” “明白!”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发现了某种惊天的大秘密! “告辞!”公孙胜起身,转身而去。 ....... 后山,花家。 厅堂中,早就准备好一大桌菜肴,花荣家中老人年事已高,自然是无法上桌陪酒。 这会厅中只有花荣,还有他的妹子花宝燕。 花宝燕今年十六岁,亭亭玉立,皮肤白皙,修长的脖颈,犹如一只优雅的白天鹅。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到肩上,一双大眼睛,犹如星空中最亮的星辰。 虽是十六岁,但是生的落落大方,一等一的大美人。 怪不得清风寨知寨刘高,对花宝燕痴迷至极,一路上都是念念不忘。 这样的小美人,只要看上一眼,都会迷恋上。 花荣坐在上位,俊秀的脸蛋上,颇有些焦急。 一旁妹妹不解道:“哥哥,你都出汗了!那晁寨主来吃饭,你这么大阵仗,我都好紧张。” “晁盖哥哥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同样还是梁山的主人,麾下数万兵马,咱们花家遭此大难,往后就要靠他们生活。妹子,一会晁盖哥哥来了,你莫要轻慢。”花荣沉声说道。 花宝燕眼珠子一转:“兄长,你让我烧菜,又让我换了一身衣衫,莫不是想要把我嫁给那个人吧?” 花荣脸色肌肉一抽:“晁盖哥哥是大英雄,你若能嫁给他,我们花家以后就不用担心了。” “可是他都三十多岁了。我们年龄相差那么大。”花宝燕噘嘴道,“我才十六岁呢。” 花荣轻叹一声:“我只是有这个想法,又不是逼迫你!况且晁盖哥哥尚未娶亲,你过去那也是做夫人的,即便不是做妻子,先做个内室,往后自然有往后的好处。” “我又不是货物,你是要卖妹妹吗?” 花荣摇着头:“你别说那么难听!” “什么难听不难听!我才不要嫁给一个老男人,你死了这心思吧。”花宝燕扭头就要走。 “不许走!一会晁盖哥哥要来,你去哪里?”花荣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你要知道,没有晁盖哥哥,咱们花家老小全都得死!他是我们花家的恩人! 你不要给我耍脾气!你也不小了,好生想想,这次若让黄信押解我们到青州! 你可知道有什么下场?” 花宝燕终究是小女子,哪里会懂得,下意识问道:“会怎样?” 花荣深吸一口气:“重则全家杀头,轻则下狱流放,至于你,则会成为官妓,供别人玩弄!” “啊?!”花宝燕吓了一哆嗦,情不自禁捂住心口。 花荣哼了一声:“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样对我们有大恩的人,便是舍弃一切,那都是正常的。” 花宝燕登时沉默,自家兄长把话都说到这里了,她还能说什么? 可是一想到那个三十岁的男人,莫名很老的样子,花宝燕心底还是很委屈。 她定在原地,走也不是,去也不是。 “莫要哭了!去补个妆容,哭花了脸蛋,让晁盖哥哥看到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省得丢人。”花荣厉声说道。 花宝燕身子一侧,愣是把泪水憋了回去,只能快步离开。 见妹妹离开,花荣昂起头,露出痛苦之色,他要为花家的未来筹谋! 以如今局面,妹妹若能嫁给晁盖哥哥,才是他们花家的高攀! 最关键,晁盖哥哥仁义无双,嫁给他的话,妹妹一定会幸福。 当然,花荣还有一层心思,如果妹妹能够嫁给晁盖哥哥,那也是将花家和晁家绑在一起! 他是半路上山,根基薄弱,如何能够保持长久信任? 那林教头有拥立之功,吴用等人,那都是劫持生辰纲的心腹,还有一些都是山中的老人,自有根基。 花荣想要在山中拥有立足之地,必须要长远规划。 况且做督察应的头领,此事还是得罪人的事情,没有深厚的根基,得罪太多的头领,往后日子还怎么过?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晁盖哥哥对他仁义,可是若自视甚高,迟早会失去信任。 这也是花荣着急担心的地方。 正想着,亲妹妹疾步而来,见她脸上补了妆,神色急匆匆的。 “怎么?来人了吗?” “来了一个人,长得特别高,黑漆漆脸,胸口都是毛,快要进院子了。哥哥,那就是晁寨主吗?怎么长得跟黑熊一样,我好怕啊!”花宝燕吓得又要哭了。 花荣失笑一声,赶忙道:“不是,不是!想必是近卫头领刘黑子到了!那人是晁盖哥哥的贴身护卫头领!既然他到了,想必兄长也要到了!我们先出去迎接。” 花宝燕一听这话,登时松了一口气。 那黑熊一样的男人,若是晁盖哥哥,那才是麻烦。 那一日押解途中,她一直被布袋子蒙着脑袋,根本不知道谁是谁。 只要不是这个黑熊,花宝燕还是很庆幸的。 花荣赶忙起身,等走到院子,正好见到来人。 正是刘黑子不假,他手中提着一个布袋子,右手提着一个竹篮子,竹篮子上面放了一块布,也不知道里面藏着什么。 “嘿嘿,花荣哥哥,俺黑子不请自来,不会怪罪吧。”刘黑子咧嘴一笑。 花荣赶忙上前,拱手道:“欢迎欢迎,实在是太欢迎了。来来来,黑子兄弟只管来坐。妹子,快些端茶水来。” 刘黑子将东西放在院子中的石桌上,解释道:“先不着急,兄长一会便到。我先把东西给你们说一下。” 花荣愣住,目光投向黑子放在桌子上的东西。 一个深色的纸袋子,刘黑子指着道:“这是山中佳酿见南春,晚上咱们喝这个。” 花荣道:“你们来做客,岂有让你们带酒的道理。” “莫要小看这个酒,劲大得很呢!兄长说,今晚咱们就分这两瓶,这一瓶两斤,四斤酒,大瓶装!” 花荣眼前一亮,登时想到上次喝的:“我知道了,这个酒的确厉害!” 刘黑子又将竹篮子打开:“这是爷爷准备的一些小礼物,送给花家小姐的!” 一旁花宝燕,原本还在忐忑不安,听到这话,也好奇地望去。 那竹篮子中放了很多都东西,码放的整齐,在一侧看着,也不是很清楚。 花荣也是一愣,急忙道:“兄长实在是太客气了!” 刘黑子嘿嘿道:“这篮子的东西,从你们上山开始,爷爷便让我家媳妇,还有林家娘子下山采买了,好不容易添置齐全。我看了一下,有梳妆盒,金银首饰,还有六盒子上等胭脂,这胭脂都是东京城的上品,另外还有一些丝巾,明日还会送来一些丝绸、布匹,作为衣所用。” 花荣又惊又喜:“寸功未立,实在是受宠若惊,实在受之有愧。妹子,还不过来把东西收到后屋去。” 花宝燕脑子嗡嗡作响,身子都有些发僵。 “我.....” 看着妹子进退两难,一脸畏惧的神色,花荣只好道:“王妈,你帮着收一下吧。” 王妈是家中老奴,说是奴仆,可是常年在一起生活,如同亲人一样。 王妈笑了笑,便上前将竹篮子收了。 花荣道:“你跟王妈一起,我在这里迎天王,一会你入席见一见就行了。” “都听兄长的!”花宝燕乖巧地退下。 等妹妹走开,刘黑子笑着说道:“花荣兄弟俊秀非常,妹妹也是国色天香,俺只想着以后,我那娘们生的娃娃,莫要长的跟俺一样丑陋。” 花荣砸了砸嘴巴,瞅着刘黑子的丑脸,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 这话说的不高端,还容易得罪人。 正想着,便听到远处一阵大笑声。 花荣、刘黑子同时望去,正是晁盖哥哥到了。 他的身后跟着四五名亲卫,簇拥着这位寨主,来到了花家住宅。 花荣面露激动之色,赶忙山前迎接:“兄长来临,蓬荜生辉,还请上座。” 晁盖上前,一把拉住花荣的手,很亲热地道;“这是家宴,我们是兄弟,无须客气,这样显得生疏,也不要礼数太过,这样显得拘谨。” 花荣感动的面孔涨红,只觉得来到山中,越发觉得晁盖哥哥不凡。 “都听哥哥的!” 刘黑子在一旁笑着道:“俺也一样!” “你一个个屁!”晁盖笑骂说道,“让你带的东西,都送出去了?” 刘黑子拍着胸口道:“爷爷只管放心,俺都办好了。” 花荣也急忙道:“小妹东西收下了,实在是贵重,我.....” 晁盖瞬时打断:“都说了,莫要太过见外。都是一些小物件,明日还会送来一些居家用品,你若是有什么不足,在与我说。” “这几日,各种都是妥当,岂敢还在兄长这里劳烦。”花荣还是谦恭说道。 晁盖哈哈一笑:“来来来,我们边喝酒边说。” 花荣急忙提上酒,领着晁盖入席。 等坐定之后,晁盖环视一圈,赞叹道:“这菜肴精致,都是你家妹子做的?” 花荣面露喜色:“都是一些家常菜,她平素不擅长别的,专心女工厨艺。小妹,出来吧!见一见晁寨主!” 话音刚落,便见一个俏丽的少女,从一侧门中走出。 晁盖抬头一望,登时一惊! ......... ------------ 第153章 家事也是国事! 晁盖两世为人,前世也算是见识过互联网时代的浪潮。 娱乐圈各种美女,层出不穷,国内国外,可谓争奇斗艳。 然而,当晁盖见到眼前的少女,晁盖却惊讶了! 犹如小荷才露尖尖角,更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 出尘脱俗,犹如未染人间烟火的仙女。 “这是?”晁盖隐隐猜测到七八分,可还是抬起手,斟酌词汇,目光投向花荣。 花荣哈哈一笑:“此乃花荣小妹,名唤花宝燕。今年年方十六岁,待字闺中。” 一旁刘黑子嘿嘿道:“花荣兄弟,你这妹子着实是仙女啊!不知道天下哪个男人能走运,娶到此等美人。” 花荣等的就是这话,当即起身道:“我花家老小,仰仗兄长所救,若哥哥不嫌弃,我愿将小妹嫁给兄长!不管为奴为婢,只管伺候兄长!” 晁盖愣了一下,忙道:“今日乃是家宴,岂有让兄弟嫁妹子的道理。吃饭吃饭,我都三十多岁了,你家妹子这么小,不妥不妥。” 晁盖一边说,一边望着花宝燕。 记得在原著中,宋江攻打青州,害死秦明一家老小。 结果宋江为了招揽秦明,二话不说,抬手就将花荣的妹子嫁给秦明! 至于那花家妹子是否答应,完全没有过问过,至于花家小妹过得幸福,从头到尾,都没有提及过。 此时此刻,这样的女子出现在自己面前,晁盖颇有些恍惚之感。 晁盖在看花宝燕,这花宝燕也在偷偷看晁盖。 花宝燕心情复杂至极,本以为是个老男人,可是见到第一面,却是威严而有气势,尤其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这男人相貌,说不上好看,却是非常耐看,越看越觉得英武而豪迈。 给人的感觉,非常有安全感,仿若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丈夫。 人嘛,第一印象都是看脸的! 尤其是花宝燕这种少女,更是仰慕英雄的年龄,此刻越看越是脸红,心脏竟扑通扑通跳得厉害,犹如一只小鹿在乱撞,让她呼吸都觉得有些急促。 花荣舔了舔嘴唇,道:“妹子,过来拜见兄长!” 花宝燕低眉顺眼地,踩着小碎步上前:“奴花宝燕,拜见伯伯!多谢伯伯救命之恩。” 这小娘子说话声音娇滴滴,落在耳中,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格外的悦耳。 这哪里是说话,简直是在耳朵里面唱歌。 晁盖点点头,指着桌子上的菜肴:“花娘子,你这些菜做得甚好,你哥哥有口福,我今天也沾了便宜。” 花宝燕先是一愣,继而心中欢喜,她本以为这位寨主是一个高高在上之人,没想到平易近人,说话也很温柔,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思,这会也缓和不少。 “都是一些家常小菜,伯伯若是喜欢,以后常来便是,奴一定为伯伯做菜。”花宝燕低着头,柔声说道。 一旁的花荣,一直绷着神,生怕妹子说出气话来。 等到小妹大大方方说出这等话,他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 “哈哈哈哈!”晁盖轻笑一声道,“花荣兄弟,你有一个好妹妹啊,这话说得滴水不漏,想必花家平日家风甚严。” 花荣一番客套:“今日有兄长来,乃是蓬荜生辉。” 晁盖道:“花小娘,今日没有外人,便一起坐着吃吧。” 花宝燕道:“多谢伯伯厚爱,只是后厨还一锅汤,你们还是吃着。” 晁盖也不勉强,想了想,又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盒子。 “之前几日,让孙二娘准备的一些小礼物,给小娘把玩一二。”晁盖先是这么一说。 花宝燕急忙道:“奔波周折,劳烦伯伯费心,也多谢刘头领!” 刘黑子只管着笑着摆手,也不说话。 “我过来得急,这是一枚东海珍珠,颇为稀有,也是之前缴获所得。我看小娘唇红齿白,明眸善睐,这珍珠最是适合小娘。”晁盖站起身,将小盒子缓缓打开,里面用丝绸包裹,当中有个凹陷,正是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珍珠! 花荣大惊,赶忙道:“此物太过贵重,实在受之有愧。” “美人当有所赠,既然喊我一声伯伯,便是我的心意!花荣兄弟,莫要推辞!”晁盖站起身,径直走到花宝燕身边,将此物塞到她的手中。 原本晁盖一直坐着,花宝燕还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会见他站起身,才意识到他身材魁梧,高大非常! 等到走近时候,犹如一座小山,给人一种巨大的压迫感。 不单如此,一股奇妙而好闻的气味,直接钻入她的鼻腔。 花宝燕浑身一颤,竟感觉下身莫名一阵发热,这是她以前从未出现过的。 这是什么气味? 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耳畔传来兄长的声音:“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谢谢晁盖哥哥!” 花宝燕朝着哥哥吐了吐舌头,这才调皮地道:“多谢伯伯!我会好好收着的。” “嗯!不要拘谨!” 这丫头猛地吐舌头,瞧着可爱极了。 花宝燕说完这话,将盒子一收,便跑去小厨房。 刘黑子早就拆了酒,三个人推杯至盏,这场酒一直喝到午夜,晁盖这才摇摇晃晃起身,在刘黑子护送下,离开花家。 花荣面孔涨红,也起身在门口送行。 等将兄长他们送远,一直望不见身影。 花荣再也熬不住,抱住一棵百年老树,哇哇狂吐。 “哥哥,你没事吧?”一旁花宝燕担心走来。 “没事,没事,吐出来就好了。唉呀娘,我自诩酒量不错,可是碰到晁盖哥哥,那正是自愧不如!还有那个刘黑子,简直就是一个酒桶,以后有他在,我觉得不跟他拼酒了。”花荣说完这话,又哇哇一阵吐。 “我去弄点醒酒汤吧!看你这样子,实在吓人,还好父亲他们在另一栋楼住着。”花宝燕担心说道。 “没事,我就是喝得急了,再说又是第一次正儿八经喝这个酒,完全没想到竟然这么厉害。”花荣还在给自己找理由解释,好像喝醉了不是他的问题,而是自己大意了没有闪。 花宝燕哼了一声:“你先躺着,我收拾收拾。” 花荣只好点点头,眼角余光瞅着妹子离开,大脑也是一阵清醒一阵迷糊。 只是刚想要离开,腹中又是一阵翻腾,哇哇又吐了一阵。 过了半晌,花荣还抱着这棵大树,好像要结合在一起。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花荣才好了一些,摇摇晃晃,回了屋子躺下。 厅堂早就收拾妥当,王妈在洗碗,没一会,只见花宝燕端着醒酒汤来。 花荣喝了之后,人才舒服一些,只是胃部还是有些翻腾。 只是妹妹站在屋子中,不见有走的迹象。 花荣强撑身子:“还有事?” 花宝燕登时没好气地道:“你这是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什么意思?”花荣摸了摸脑袋,坐直身子。 “现在你都把我推出去了!总要有一个交代吧!若是那晁寨主不娶我,我以后脸往哪里放?”花宝燕生气地说道,“你偏生这么着急,弄得你妹妹很是愁嫁似的。” 花荣回过味来:“我明白你的意思,兄长推辞,并不是不想。只是今日不适合谈这个,回头我还会去找他的。再说了,兄长尚未娶亲,却给你送这么东西,我想不是偶然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花宝燕回过神来,是啊,纵然是上门,也不需要送这么多礼物啊。 “你好好休息吧!下午的时候,我都想明白了。哥哥不管做什么决定,哪怕让我嫁给晁盖伯伯,我也会答应的!”花宝燕缓缓说道,“下午是我太任性了,没有想到兄长身上的担子! 咱们一家再也不是官了,这一大家子,往后只能依靠梁山,我看山中头领甚多,如何让我们花家出头,哥哥还要操持很多,我也想帮哥哥分担。” 花荣一听这话,眼泪夺眶而出,只差哭出来:“世道艰难,奸人甚多,世道如今,诸多事情,岂能尽如人意?可是我不后悔,那刘高算个什么狗东西?一介鼠辈而已,可是朝堂中这样的人太多了,整个国家,迟早会被这些人给弄得分崩离析。” 花宝燕道:“我是个女人,不懂这些大道理。反正想着帮你分担一些。” “你若是不喜欢,我也不会逼你的!”花荣认真说道。 花宝燕道:“我看晁盖伯伯沉稳而内敛,我只能说不讨厌,其他的事情,也不是我能掌控的,全凭兄长做主!” 花荣一下子回过神,看来这个妹子是看中了晁盖哥哥啊! 这样也好,省得他操心了。 “咱们家到这个地步,哥哥想着的不仅是家族,还有你的未来。晁盖哥哥是做大事的人,往后裂土封王,那都是有可能的。你嫁过去,说不定会极为有福!”花荣想了想,斟酌着说道。 “我没有想过那么长远,只想着家人能够安稳过日子。其他的若能做一些喜欢的事,那我就满足了。” 花荣沉默一阵:“时间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花宝燕点点头,转身回到屋子。 屋子中灯火通明,一侧放着竹篮子,她先是走过去,趁着灯火,轻轻扒开。 里面的东西,码放得整整齐齐。 花宝燕下意识用手抚摸,脑海中却是晁盖伯伯的模样。 鬼使神差的,花宝燕又从袖子中取出那个小盒子。 轻轻打开,小盒子中的珍珠,在光芒映照之下,晶莹如玉,煞是好看。 花宝燕伸出手,轻轻抚摸,突然喃喃自语:“梁山,晁盖,天下!” ............ 晁盖回到家中,发现灯还亮着。 刚一进院子,红豆便出来迎接。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等着呢?” “白天睡过了,听说老爷要吃酒,怕喝多了,我准备了醒酒汤。” “好!”晁盖一边说,一边摸着她的小腰。 红豆先是一惊,转而很是开心。她赶忙凑到晁盖身侧,轻声说道:“老爷先回屋子,等我一会,你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换做平时,晁盖还没什么感觉,可是这喝多了酒,晁盖只觉得一股火气,那是从小腹一直升腾,这小丫头这么一撩拨,晁盖差点都要燃烧了! “等什么等?”晁盖突然一喊,二话不说,竟是单手一提,瞬间将红豆夹在腋下,犹如提着一只小母鸡一样。 红豆先是惊呼一声,转而眼神满是期待之色,好像为了等这一天,早就等不及了。 直接回了屋子中,红豆点了蜡烛,暗黄的光芒晃动,平添几分朦胧。 晁盖一把将她放在床上,声音有些粗重:“从今晚开始,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好,奴婢多您一辈子的女人,奴愿意!” 窗台外,突然淅淅沥沥地下起雨,起初来得很急,噼啪噼啪拍打在宽阔的柳叶上。 雨滴打的甚响,那柳叶完全承受不住,东倒西歪,好似都要发出呻吟哀嚎之声。 忽而一阵狂风吹起,有些柳叶径直吹吹去,沿着大风不断向前飞,不知道飞了多久,柳叶感觉魂儿都飞了! 最后一下子钻入水泊当中,忽而那水中有一对金色的大鲤鱼,你追我赶,搅动水花翻腾。 不知道过去多久,这疯狂的大雨,终究慢慢停息。 屋子中一阵呻吟之后,晁盖缓缓转过身,红豆满头大汗,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晁盖缓缓起身,沉声说道:“明日会安排两个女婢过来,在房子的一侧,再做一栋楼。” “这是?”红豆想要爬起来,却浑身酸软,根本没有力气。 “让你住的更舒服一些。” 红豆终于回过神,急忙跪下道:“奴婢不要什么名分,只要跟在老爷身后就行,我这身子都是自愿献给您的!” “说什么胡话呢!我自有安排。”晁盖正色说道,“来,睡觉吧!” 红豆心情忐忑,听到晁盖呼唤,乖巧地钻入他的怀中。 两个人安静一阵后,红豆昂起头,小心问道:“老爷,还满意吗?” 晁盖呵呵一笑:“满意,很满意。” “那奴婢就开心了!只要老爷满意,奴婢什么都愿意走。” 晁盖没有忙着回话,可是这一刻,他终于对这方世界有了真切的感觉。 怀中躺着的女人,她的命运,早就彻底跟自己绑定了。 不止是这个女人,还有林冲一家,刘黑子一家,花荣一家老小! 这一刻,仿若有一股念头,伴随着晁盖,笼罩整个梁山! 成千上万的身家性命,乃至于他们一整个人家族的未来,全部都寄托在晁盖的身上! 烛光摇曳中,晁盖那藏在内心深处那个念头,终于不再动摇了! 我要做皇帝! 做开国太祖! ........ 第二日,晁盖一早醒来,先在院子中打了一遍拳,然后又健身一阵,然后绕着后山跑了一圈,回来洗了个澡。 大概休息个二十分钟,便用过早餐,只是红豆走路一瘸一拐的。 “今日好好歇息,莫要做事,我晚上会早些回来。”晁盖安慰说道。 红豆娇羞道:“不碍事的。” 晁盖张口还要说,想了想还是算了。 等到军寨中,刘黑子等近卫营早就上值,黑子披坚执锐,站在门口,打了个哈欠,瞅着爷爷来了,吓了一跳。 “俺不是故意的!”刘黑子赶忙说道。 “昨晚没睡好?”晁盖定住脚步,顺口问道。 刘黑子嘿嘿道:“二娘非要纠缠俺!” “草!”晁盖骂了一句。 “爷爷莫要生气!俺今天回去就打她一顿!”刘黑子吓了一跳,赶忙说道。 “我听人说,你特别会耕地,还能一晚上耕七次,可是真的?”晁盖大声问道。 刘黑子眼珠子乱转:“假的,都是假的!” “那是五次?”晁盖又问道! 刘黑子慌成狗:“反正比爷爷少一次!” 晁盖一愣,眼珠子一瞪,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学什么不好?竟学会拍马屁的本事!下次再拍,我撕了你的嘴巴。” “俺晓得了!俺今晚先回去揍她!” 晁盖面无表情离开,径直走到位子上:“早上可有人来见我?” “吴先生等了有半个时辰,我这就去找他!” “等一下!林教头那边如何了?”晁盖关心问道。 “早上有人来传过消息,说是能下床了,公孙先生送了药过去,说是吃上七天,基本能够大好,后面还需要将养一阵。” “那就好!让吴用来见我!” “是!” 没一会,吴用疾步而来,作揖行礼。 “坐吧!看你行色匆忙,出了什么事吗?” 吴用道:“有两件大喜事,还要跟兄长说。” “说!”晁盖低着头,翻看着桌子上的军报。 吴用道:“一件事是矿产的事情,现在已能开采了,我们眼下已在招揽矿工。有了这些金矿,能够解决很多事情。方恒出了不少力,而且,他弄得那个火药威力很厉害,最近弄的那个火炮,有些眉目了!不过......” “不过什么?” “容易炸膛,搞不好就要出事。” 晁盖点点头:“那就是材料不行,或者口径问题,多多试验吧。告诉他,火炮必须要搞出来,我给他的图纸,按照那个走,一次两次不行,那就十次百次,总有一天,一切都能成功。” “我明白了!”吴用松了一口气,“还有一件事,武二郎派人送来一封信,说是杀了老虎,还做了都头。” “喔?”晁盖一喜,若是这般的话,那倒是好事一件。 吴用赶忙将信件送去,晁盖看了一番,先是一阵问好,然后说是想要好好做都头,然后照看好家中哥嫂。 晁盖放下信,想着武松前后事情。 按照时间线,按道理武松早就要出事,可是这会却才做了都头,难道说因为他穿越的缘故,有些事情的时间节点,被改变了? 武松不是一天变成那个狂霸之人! 这个人一开始对朝廷,那也是心存期待,也想做一个好人。 然而事实上,他却很难做到这一点。 事到如今,武松做了都头,便也想吃官家饭碗。 吴用眼珠乱转,见晁盖哥哥陷入深思,他也跟着盘算。 武松的本事,吴用那是见识过的,有勇有谋,现在这个人做了都头,那等于没机会上山了。 这可是晁盖哥哥一路培养的种子选手啊! 一念至此,吴用忍不住道:“兄长,二郎虽是做了都头,但是官府黑暗,他那个耿直性子,必做不长远,我用一计,让他家破人亡,到时候便会上山。” 晁盖正想得出神,吴用果然又开始忍不住了! 一出招就是家破人亡计! 晁盖翻了一个白眼:“吴先生,我梁山若是谋一隅之地苟且,那什么下三烂的事情,咱们都可以做,若是想寻山东之地,便要正邪相辅,若是寻全国之地,便要光明磊落的大义! 这个世界,想要真正成就最终的大业!名面上一定是要是伟大、光明、正义! 名正而言顺,则是无垢之身,无懈可击,若是名不正而言不顺,顺境的时候,无人指摘,可是一旦陷入困境,便是自我毁灭的漏洞!” 晁盖说这些话的时候,言辞非常犀利,掷地有声。 落在吴用的耳中,犹如惊天神雷,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奥义啊! 这才是真正的奥义啊! 吴用恍若被人当头棒喝,他过去一直自诩的计策,此刻才明白,都是一些鬼迷心窍的小术,根本不是什么大道! “我错了!还请寨主责罚!”吴用当即跪在地上,满脸大汗。 晁盖没有急着说话,而是道:“你刚才说的有一半也是对的!我有一件事情交给你去办,等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也会亲自去一趟二郎的家。这段时间,你所有的事情,暂时交给副手打理。你有看好的人选吗?” 吴用再次慌了! 不会吧? 哥哥这是要把他的职务给砍了吗? 吴用慌忙道:“兄长,这是要惩罚我吗?” 晁盖回过神,看来这么一说,明显让吴用误会了。 “不!并不是这样,相反而言,这次的安排,是一件非常重要的大事!我觉得山中其他人,暂时都无法做好这件事!只有你能够做到。”晁盖认真说道。 吴用一听这话,感觉人生实在太刺激了! “那.....那让我怎么做呢?” 晁盖道:“在做之前,先要做一件事!你下山这段日子,谁来承接你的事情,如果一个人不够,也可以两个人。” .......... ------------ 第154章 吴用下山!全新的计划! 晁盖这么一问,吴用愣了一下,下意识想了一圈。 “军寨的政务、财务、后勤之事情要处理,暂时还真没有特别适合的。若真的让人来处理,先让公孙胜处置,再让花荣兄弟辅助,想必没有太大问题。如果人手还是不够,可以再让黄安、黄信辅助。” 晁盖摇摇头:“黄信不行,这一次下山,让黄信、刘唐与你同行。” 吴用没想到会安排这么多人,暗想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做? 晁盖道:“吴先生,你说得不错,武二郎的性子耿直,据我打探,他还有一个兄长,他们所住的地方,还有一个西门家族,那人名唤西门庆,是个沾花惹草的。你去一趟,最好想办法,莫要让西门庆与二郎一家有什么瓜葛!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我也会与你汇合。” 吴用心中咯噔,他天机阁阁主,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是兄长却对武松周围的人和事,仿若了如指掌,难道说,在天机阁之外,还有一个探查组织? 这么一想后,吴用嘴中泛苦。 “此番去,那西门庆可要将他们弄死?”吴用小心问道。 晁盖见他脸色难看,安抚道:“吴先生,武松的那边事情,乃是关键!武二郎是太岁真神,不可怠慢。你这一次下山,便是代表我的意志!实不相瞒,若是那西门庆不知好歹,想办法让他从人间消失。你先去统筹安排,我随后便到。” 吴用听得这么说,心情也放松。 “那我收拾一下,即可下山。” “让天机阁的密卫随同,一路注意安全,才是关键。”晁盖认真说道。 吴用心中一暖,原来兄长还是很关心我的。 “吴用会小心谨慎。” 晁盖又道:“山中智将甚少,这次让你下山,那是因为旁人都办不好,唯有让你亲自跑一趟。你明白吗?” 吴用原本心情还一阵忐忑,听到这么一说,登时惊讶抬头。 果然! 哥哥最爱我! 吴用顿时生出万丈豪情,瞧见没有,别人都办不到,还得靠我吴用! “兄长只管放心,那西门庆若是乖巧得当,我便让他一如既往,若是不知好歹,我便让他知道什么事情生不如死。”吴用急忙表态说道。 “吴先生的才华,我是知道的!”晁盖再次做出了肯定。 两人又商议一阵,吴用告辞而去。 ............ 阳谷县,县衙。 武松都头,此刻春风得意,下了值,衙门的公人们,早就准备好酒菜,只等他喝上一场。 他原本推辞了几场,这一次却不能再推辞,既然做了都头,这场面上的事情,还是要参加的参加。 换做以前,武松是不会鸟一分,想怎么样就怎样。 只是跟随晁盖哥哥多日,武松也长进不少,待人接物,脾气秉性,都要成熟许多。 当晚,武松与公人们喝了一场大酒,等到月上枝头,众人便各自告辞离开。 武松酒量甚好,也没有喝醉,便急着赶回家。 兄长和嫂子都搬到阳谷县,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开开心心,这也是他一直寻求的幸福。 走了一阵,竟下起雨来。 深秋已过,初冬已至,这冰雨落在身上,凉飕飕的,若是全身打湿,极容易伤寒。 “这狗日的天,早不下,晚不下,偏偏这个时候下。”武松骂了两句,正好路过一家客栈。 “武都头,我家主人有请,还请上楼小聚。”一个仆人站在路边,好似等候多时,开口说道。 武松定在原地,眉头一皱:“你家主人?哪里的主人?” 仆人弯腰道:“山中主人,过去跟武都头,那也是相交莫逆。” 武松眼神一变,脸上有欢喜之色,只是他很快收敛,左右一看,确认周遭无人。 “好,带我上楼。” “还请这边走!”仆人一抬手,便径直往客栈一个小门走。 武松紧随其后,一只手却按住腰间长刀,神色颇为戒备。 晁盖哥哥曾经说过,行走江湖,要时时有戒备之心,若是轻信旁人,必有大祸。 毫不夸张的说,换做旁人说的,武松那是一句话都不听,唯有晁盖哥哥的话,他简直是倒背如流。 顺着仆人走了一阵,径直绕行到后院,武松这才发现,他要见的人,根本不是住在前面的客栈。 客栈只是一个掩护,通过客栈的廊道,径直穿行到后面,又绕行一个巷子,这才在一个院外停住。 院子一侧也是小门,仆人在门前轻敲三声,这三声很有节拍韵律,三声过后,门后便有响动声。 那仆人又重复敲击三下,门便缓缓打开,只见一个俏丽女婢开门。 黑衣仆人递过去一个眼神,便带着武松进入院子。 武松一进去,便发现这是一个四合院,庭院当中,栽种着不少梅花。 只是这个时节的梅花,光秃秃的,瞧着颇为寂寥。 东南边一个屋子中,灯火通明。 武松心中一喜,莫不是晁盖哥哥下山来看我了? “武都头,请进吧!” 武松点点头,推门而入。 如果说外面寒风刺骨,这屋子中温暖如春。 地面也能够灯芯草铺就,上面还铺着毛毯,屋子中间架着一个炭炉子,两侧用防火砖石格挡。 武松低头一看,有些意外道:“原来是吴先生,你为何来这里了?” 跪坐在蒲团上的吴用,微微一笑:“武都头,好久不见了!最近还好吗?” 武松瞅着对面一个蒲团,顺势盘腿一坐:“托晁盖哥哥的福,小弟日子还可以!” “武都头莫要紧张,我这次下山,只是为了一些闲杂事情,无须担忧。” 武松却道:“我还以为山中出了大事!若是晁盖哥哥那边有所求,我二郎定然上山相助。” 吴用轻笑一声,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晁盖哥哥已收到你的信,这是回信,我这次来,还有一些礼物相赠。” “山中没有出事,那我就放心了。只是想念兄长的紧。”武松心情又是欢喜,又是失落。 欢喜是兄长还记得他,失落是他现在有了官家身份,当然,最关键还是家中有兄长他们需要照看,这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人生之事,诸多不能掌控。 吴用道:“先把信看了,看后还给我,你带回去的话,不安全。” 武松点点头,拿起信件,认真看完,这才露出凝重之色。 “兄长的意思,然我小心那西门庆?那个人我知道一些,乃是阳谷县的富户,家中有妻妾,这个人跟我们没什么关联啊?”武松有些疑惑道。 吴用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兄长只是让你小心一些,并无他意。” “我明白了!”武松松了一口气,继而又感到一阵庆幸。 这一路走来,有这样一个好大哥,处处为他着想,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如此。 武松读完信,信中为他高兴,让他好生照顾自己,都是一些劝勉鼓励的话语。 读完之后,武松把信件送还吴用。 吴用侧过身,从一旁取出一个布袋子,推到武松跟前。 “这是五百两黄金,你暂且收下。”吴用沉声说道。 武松下意识摆手:“不可,不可,万万不可!我武松寸功未立,也没什么本事,眼下我是都头,每个月也有银钱。” 吴用沉声道:“这是晁盖哥哥的一片心意,你只管收下,你若是不收,我回去如何交代?再者,你兄长养育你长大,此番回来,总要给他们添置产业,除此之外,你自个做个都头,上下都要打点,光靠工作卖力,又算什么? 真正到手的利益,才是关键。这些金条,不是让你去消遣,而是让你去做大事!大事做成,一切都好办。” “这些都是晁盖哥哥所言?” 吴用点点头:“他很担心你,怕你在这里受委屈,所以才让我过来一趟,看一看你。他说你性子耿直,疾恶如仇,见不得坏人。让你往后要收敛气势,谨小慎微,有多大能力,做多大的事情。” “哥哥!”武松眼眶发红,心中暖洋洋,却是难过道,“他对我犹如亲弟弟,可是我却无法回报他!” 吴用笑着说道:“晁盖哥哥说了,你快乐生活,就是他最高兴的事情。” 武松呆住,从他懂事以来,这些年见惯世态炎凉,唯有晁盖哥哥待他如一! 如果不是有兄嫂需要照看,他真的想豁出这一切,直接投奔兄长。 “吴先生,请帮我转告哥哥,谢谢他,我祝他武运昌隆,身体康健。” 吴用道:“山中商队,最近会铺货到阳谷县来,朱贵兄弟他们也会来。大概我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 武松恍然:“原来是这样,吴先生,若有什么麻烦事情,只管寻我。” “倒不会有什么事情,一切都安排妥当。只是......”吴用欲言又止。 武松道:“吴先生只管放心,我会小心戒备西门庆的。” 吴用道:“你兄长一个人卖大饼,走街串巷,他一个人单薄了一些,我的意思是,拿着这些银钱,到时开一家酒坊。便是我们山中的好酒,只是直接卖不行,容易露陷,到时候兑水卖,一样是好酒。” 武松一愣,他走得早,山中见南春出来的时候,他根本不知道。 吴用又从一旁提出两个袋子:“这酒你晚上带回去,喝过就知道了。” 武松颇有些疑惑,提着金条和纸袋子,转身离开。 等回到家中,开门的是嫂嫂潘金莲。 “我家哥哥呢?”武松问道。 潘金莲道:“他白日里走街串巷,着实累了,晚上回来,喝了一些酒水,便早早睡下。二叔累了吧。我煮了一些醒酒汤,你喝了安歇。” 武松也不客气:“那就劳烦嫂嫂了。” 潘金莲见武松英俊而豪迈,心中着实喜欢,有时候想着,若是能够跟武松同床共枕,那也是极好。 只是这念头,也是想了一想。 只是家中家贫,这样一眼看到头,实在难熬啊。 潘金莲一边想,一边将备好的醒酒汤温热,小心翼翼端到厅中。 “二叔,先喝一些,我先回屋睡了。”潘金莲不敢骚扰,放下汤碗便要走。 “嫂嫂,等一下!”武松喊了一声。 潘金莲一惊,背对着身子,莫名微微一抖,心中格外欢喜,莫不是二郎对我有意? 潘金莲努力控制着情绪,转过身道;“二叔,还有什么事?” 武松刚才回屋,取出了十根金条,用一个小袋子装着。 “嫂嫂坐下说。正好有些事情,跟你商量。”武松朗声说道。 刚才回来的路上,武松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晁盖哥哥、吴先生他们想得长远,兄长和嫂子他们结合,完全是因为哥哥走了便宜。 这嫂嫂过去是过好日子的,若是家中一直不见起色,岂能甘心? 要想一个女人安心,那就要有事情做,而且还有一定的财力。 有些东西,没有去想的时候,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可是一旦得到提点,人就会醒悟。 这是容易出事的地方啊,那个西门庆最是好女色,若是让他遇见嫂嫂,稍加手段,寻常女子,哪个能抵挡? 武松越想越惊,又想到晁盖哥哥曾经做事风格。 走一步,看百步。 没想到,连他回到阳谷县,还让兄长为他操心。 潘金莲一头雾水,可还是坐下,正好跟武松正对面。 武松将布袋子往桌子上一放,顺势一推:“这些东西嫂嫂先拿着。” 潘金莲还以为是二郎买的礼物,喜笑颜开道:“平常你公务繁忙,还惦记着我,莫要浪费银钱,你挣钱也不容易。” 然而,等他打开布袋子,登时惊呼一声,然后抬起头,望着武松,再次又低下头,确认袋子中的东西! “这......这.....二郎,你哪里来的金条?”潘金莲彻底惊呆,“这么贵重的东西,你自己收好。” 武松摇头说道:“嫂嫂,莫要担心。这些钱是我在河北给柴大官人办事,赏赐我的。而且打虎之后,官府也赏赐了不少金银,这一百两金子,我是这么想的,先把这租的房子买下来,如果房东开价太贵,回头在附近寻个喜欢地,直接马下来。 嫂嫂嫁给我兄长,总要置办一些,这都是我的一点心意。剩下的金子,嫂嫂可以买些金银首饰,再把家里添置一些。” 潘金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人多,这犹如做梦一样的场景。 这是一百两黄金啊! 简直就是一笔巨款,此刻这位二叔,送到了她的手中。 “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潘金莲心中乱颤,可还是强忍贪念,将金子一推。 武松道:“嫂嫂嫁到我家中,已是受了不少苦。兄长含辛茹苦,将我长大,所谓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这些钱给我兄长,他也没有个主意的。所以我想给嫂嫂的话,也好安排,若是有什么不妥当的事情,只管跟我说。 另外,我以前认得一些商人,等家中事情办妥当,便再租赁一个铺子,专门卖酒营生,也好过哥哥走街串巷。” 潘金莲这些日子,一直在为未来发愁,这会二叔竟将前后事情,全部想得妥当。 她悬着的一颗心,骤然落地,整个人也放松很多。 潘金莲早就想要一个自己的房子了,要知道对面的王婆,时不时就在她跟前说,一个女人不能没有自己的窝。 这些话说出来,让潘金莲伤心好一阵子。 “二叔,你当真要把这些金子都给我?”潘金莲回过神,再次强调一遍。 “当然了!挣钱干什么?挣钱不就是为了让家人生活得更好吗?” 潘金莲愕然,一句“家人”,一下子让她从那些负面的情绪中超脱出来。 “一家人?”这些年,她纵然是个大丫鬟,可是始终都是下人,若不是那夫人故意羞辱,她岂会落到这步田地。 然而,这一切都不是关键,关键还是有人把她当一家人,而不是个外人。 “都说了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嫂嫂,这些金子只管拿好,我们武家往后,你便是主母,肯定需要你操持多一些。我在衙门做都头,肯定时常不在家,我哥哥忠厚不假,可是为人怯懦,总有一些事情需要嫂嫂费心。”武松模仿着晁盖哥哥,将话儿给说得圆满。 果然,这番话说出来,尤其是“长嫂如母”,彻底让潘金莲的心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会潘金莲身上多出了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是啊! 二叔是都头,往后是官府的人,现在有了这些钱,往后日子只会越过越好,等以后她生了孩子,她便是正儿八经的主母! 武家长辈父母去得早,等于就是她辈分最大! 潘金莲原本一直想明白的事情,这会终于想明白了。 这哪里是倒霉的事,这是嫁给了全部的未来啊。 有二叔在,他们这武家的发达,那是近在眼前。 潘金莲有些激动道:“二叔,你哥哥若是知道你这些想法,他一定会感动地哭。我明天会将这些事情跟他说。” “我回来这几个月,是我疏忽了,兄长个子矮小,每日东奔西走,寒冬腊月,寒暑往来,也是吃了很多苦头。现在我有能力了,也该改变一些。” “你长大了!二叔,谢谢你。”潘金莲这一刻心情跌宕起伏,她感觉二叔今天好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至于哪里变了,好像变得更加的成熟,更加的体贴。 “那我先去睡觉了!这几日便劳烦嫂嫂了。” 潘金莲赶忙道:“一家人不说二话,咱们之间,无须如此。你白天也忙的辛苦,早些休息。” “好!”武松喝完最后一口汤,起身洗漱,一会便回了自己屋子。 潘金莲一直在旁帮衬,等到二郎关上门之后,潘金莲才深吸一口气,提着金子上了二楼。 等到屋子中,她小心翼翼的将金条一根根取出。 烛火映照之下,码放一排的金条,在火光之下,熠熠生辉。 “这辈子我都没见过这么多金条啊!”潘金莲激动的浑身发抖,她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以前觉得嫁给武大郎,那是倒了大霉。 可是今晚拿到这些金条,好生庆幸。 福祸相依,老祖宗真的不骗人啊。 听二郎的口气,往后只怕还有更多银钱。 有很多事情,一旦钱出现了,便能够摆平诸多事。 金钱可以摆平很多事情,还能够消退诸多烦恼。 这一刻,潘金莲感觉所有的烦恼都没有了,那心中的抑郁之气,全部烟消云散。 潘金莲扭过头,望向床边的武大郎。 这个丑陋的侏儒,此刻竟然都变得没有那么讨厌了。 主母! 一家人! 长嫂如母! 一句句话中的含义,犹如将潘金莲重新定义了一样! “这才是奔头啊!一个女人活着,总不能堕落下去。”潘金莲低声说道,顺势将金条藏起。 这一夜,潘金莲睡得格外香,自从记事起,好像就没有像今日睡得这么好。 这一觉睡到天明,太阳透过窗户,洒落在地面木板上。 潘金莲下意识撑起身子,目光投向窗外。 又是一个艳阳天,她扭过头,发现武大郎早就起身了,也不见了踪影。 这个男人每次起来,都会小心翼翼地,生怕弄醒了她。 潘金莲忽而一紧张,赶忙起身,便跑到一旁大箱子中,找出昨晚的装金子的袋子! 确认金条都在之后,潘金莲登时松了口气。 这些钱,仿若一下子成为她的命一样重要! 潘金莲提着袋子,总是觉得不放心,寻思半晌,才找到一处地方,将金子藏好。 做完这一切,潘金莲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下楼开始洗衣服,往日这样的事情,她做了心中生怨气,可是今日,却又使不完的劲,还有莫名的开心。 等把衣服浆洗好,她用木桶装着上楼,顺势打开窗户,刚要晒衣服,缺不小心将那晒衣服的杆子打落。 那杆子一落下,正好砸在一个中年男子的头上。 那男子低呼一声,猛地回头,刚要发怒,却是瞧见二楼的潘金莲,眼神瞬间痴了! “好美的娘子!”这男子眼睛都看得直了! 潘金莲吓了一跳,只觉得这男人的眼神,好似要吃了她一样,二话不说,反手便将窗户拉上! 中年男子站在原地,却是回味不停。 半晌过后,也不见人打开窗户。 男子咂咂嘴,径直走向对面一户人家。 那是一家茶室,中年男子径直走过去,时不时还回过头。 茶室走出一个老太婆,一见来人,惊喜道:“西门大官人,真的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还请稍坐,老身给您倒茶去。” “倒茶不急,我先问你一个事情,若是回答得好,我重重有赏!”西门大官人顺势一坐,将衣袍一提,目光投向对面的屋子。 老太婆名唤王婆,平常开一家茶水室,她还有个儿子名叫王潮,平常这老太婆做茶水生意,也还兼着做媒、接生婆的事,也算是远近闻名。 这阳谷县各种八卦破事,王婆那都是了如指掌,一听西门大官人这话,王婆讨好道:“大官人这神色,莫不是看上哪家的小娘子吧?” 西门庆指着对面屋子道:“这房子住着什么人?那家眷的娘子,瞅着美艳动人,我只是看了一眼,感觉魂都要被她勾走了!简直是要老子的小命啊!” ........................... ------------ 第155章 金莲!做我的女人! 王婆是个见风使舵的性子,何况眼前还是阳谷县的权势人家! 这西门大官人,要钱有钱,要势有势。 关键这位大官人,相貌也是上等,脑子灵活,看上的东西,素来舍得花钱。 还得再说一遭,这位大官人那也是心狠手辣之辈,最关键一点,一身武艺,那也是寻常人都不敢小觑的地方。 整个阳谷县,那就没有人敢小觑西门庆,不管远近,见到此人,都要称呼一声: “西门大官人!” 王婆忍不住道:“大官人说的是对门那户?” “王婆,都说你是阳谷县一等一的媒婆,这县城但有风吹草动,你都是第一个知晓。今日这是怎么了?忽而不清不楚了?”西门庆讥讽一声。 王婆一拍大腿,喊道:“大官人,您这是冤枉老身了。这对门好几户人家,我若是说错了,这不是坏了您的大事吗?” “哼!当我不知道你的心思?”西门庆从怀中取出一块碎银子,往桌子上一放,“你若是事儿办得好,往后还有赏的。” “哎哟!大官人心疼老身。您方才说的那美人,若是不错的话,便是对门那武大郎的妻子!那武大郎生得丑陋,身高五尺,面目狰狞而丑陋,有一个诨名,名唤三寸丁谷树皮。”王婆抬手一取,手儿一卷,便见银子不见了。 这一手取钱的本事,还真是厉害。 这王婆说完,见西门庆大官人不做声,想必肯定在消化什么消息,当即转身沏了一壶茶,又寻两个杯子,放到西门庆坐的桌子上,亲自倒了一杯茶,殷勤的推过去。 西门庆顺势一接,端起茶杯,轻啜一口,问道:“这样丑陋的男子,为何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女子?难道说这丑汉子,家中颇有财资?” 王婆捂嘴一笑:“不不不,那汉子是个卖烧饼的,走街串巷,听闻老家也不是这里。” “那就更稀奇了,里面有什么故事不成?”西门庆一下子嗅到了诡异。 王婆拍马道:“还是大官人瞧得通透,要说啊,便是那清河县有个大户人家,当中有个使女,小名唤做潘金莲,年方二十岁出头,颇有些姿色。因为长得貌美,便被那大户人家的主人看中,便想要占了那使女的身子,使女哪里肯从,便将此事告诉了那主人家的妻子! 那家的主人是个惧内的,便是不敢对使女有其他心思,只是此事过后,那主人便怨恨上使女,后面想着报复,便自己出钱出一些嫁妆之类,还不要那武大郎一分钱,便将潘金莲给嫁给这五寸丑汉子!” “哈哈哈哈哈!那主人家也不是好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便这么报复一个无辜女人如,那主人也不是个东西。”西门庆大笑一声,脸上满是讥讽之色,“若是我说,肯定那主人又老又丑,而且不会哄女人,才会被嫌弃! 寻常人家,老爷一伸手,不知道多少婢女们想往床上爬呢。看来只是有个钱,脑子不太好。” 王婆顺势道:“那户主人,岂能跟大官人相比,完全不是一个层次啊。” 西门庆大笑,心情颇为舒畅。 人嘛,不管到哪个位置,不管有多少钱,又大的权势,那都是有心里寻求,希望得到旁人的称赞与尊崇。 西门庆放下茶杯,又问道:“这武大郎算是走了狗屎运,只是他在清河县呆着不好吗?为何跑到我们阳谷县来?” 王婆顿时觉得这大官人不好糊弄啊! 每一句话说出来,他都能找到里面的关键点,管不得人家能够把家业越做越大,当真是非同一般啊。 这样的大官人,绝对不一般。 若是跟这样的人打交道,那便是得提十分心眼,若是想糊弄他,人家便是名面上不表示,暗地里面一定记恨上你,往后若有什么事情再来,这位大官人迟早会报复回来。 王婆打起精神,笑着道:“还是那潘金莲长得太好看,那武大郎迎娶回来,周围有一些流氓地痞,时常来骚扰。想着那武大郎没什么本事,又是性子懦弱,都想沾潘金莲的便宜。这日子时间久了,武大郎也担惊受怕,索性便搬到这阳谷县来。” “原来是这个样子!看来这人啊,有多大的福分,便要吃多大的碗。不该你享的福,你若是享了,那就是麻烦,搞不好啊,还要吃了大亏。”西门庆顺势还做了总结,他说完这话,一只手敲在桌子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旁王婆更是不敢打扰,只是给西门庆续茶,在一旁候着,笑眯眯地伺候着。 西门庆想了一会出神,自言自语道:“潘金莲,好一个金莲,这名字听着舒服啊。” 他嘴上这么说,脑子里面想着方才抬头看的场景,那柳叶眉,桃花眼,俏丽的身子,精致的五官。 若是说美人,他西门庆见得多,可是这潘金莲别有一股风情。 该怎么说呢? 那一股娇滴滴的嫩劲,仿若等人去采摘她,着实让人有征服的欲望。 西门庆最喜欢这种感觉,男人嘛,喜欢的就是征服! 那狐狸一样的眼神,着实勾人魂魄。 正想着空档,一旁王婆低声道:“那武大回来了,像是有什么东西没拿,平常这个空档,不见他回来的。” 西门庆顺势望去,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男子,穿着破旧衣衫,挑着单子,站在门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屋子门半开,西门庆很激动的说些什么,可是却能看到屋内伸出一个女子的手,小心翼翼地帮着武大收拾着衣衫。 西门庆猛地站起了身子,如果说,之前他对潘金莲只是好奇加猎奇,当这个女人给武大整理衣衫的动作,却让西门庆瞬间震惊了! 他莫名的感觉心口被人捅了一刀,仿若找到了他这辈子最缺的一样东西。 关爱! 这潘金莲居然这么关爱武大! 难道这是爱情? 西门庆震惊了,不仅有震惊,还有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 “我居然在嫉妒一个侏儒!”西门庆心中愤怒,嘴上却道,“还真是一块好羊肉,落在了狗嘴里面!只是这狗东西,还是个不知道自己本事的!” 西门庆说到这里,也调整好自己情绪,重新坐下。 一旁王婆眼珠子乱转,刚才西门大官人猛地站起身,着实把他吓得不轻。 “大官人说的是,这人啊,就是这样,美丽的女子,往往嫁给丑陋的男子,好看的男子,娶的妻子很多都是丑妇。”王婆讨好说道。 西门庆眯着眼睛,又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轻轻放在桌子上。 这一枚银锭子,少说有十两银子,对于这王婆来说,着实是一笔大钱。 “这金莲,我看上了。王婆,可有什么好主意?”西门庆嘴巴上在问计策,更像是在通知一样,“这钱赏你的!只要事情办得妥当,往后还有重赏。” 也许,这个野心勃勃的男人,早就有了谋划,他只是需要有些人去帮忙着办事而已。 王婆口水都差点流出来,眼神发直,死死盯着银锭子,想要收下,可是却有些迟疑。 “怎么?钱太少了?”西门庆露出疑惑之色。 王婆摇着头:“大官人看得起老身,老身也想出力啊。只是这武大的有个亲弟弟,这亲弟弟可是打虎英雄,别看他大哥是个五短身材,这武二郎却身高八尺,力大无穷,一身武艺非凡,最关键还在县里面做都头! 此人疾恶如仇,是个狠辣的,若是一个武大郎,倒也算不得什么,只是若动潘金莲,这个武松不可不防啊。” 西门庆一愣,继而笑了笑:“我又不是喜欢武松,这人心是很奇怪的东西。只要事情做得隐秘一些,终究还是有法子的。” 王婆心中早有了主意,便是故意试探西门庆。 “干娘,这阳谷县的法子,便是你最多。只要能让这潘金莲落在我的手中,然我得逞,我自有重谢。”西门庆又放出大招来。 王婆道:“大官人还要怎么谢?” “干娘的日子王潮,一直东混西跑,没个正经事吧!”西门庆拿捏命门道。 王婆脸色一变,她就这么个独儿子,以前最是宠溺,却是养成混不吝的性子。 二十多岁,愣是没个正经人干着,不但如此,还到处惹是生非,时常赌钱,可是把王婆操碎了心。 王婆露出尴尬在之色:“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大官人啊。” 西门庆道:“事情若成,以后你儿子跟我后面做生意。” 王婆又惊又喜:“既然大官人这么说了,我这几日好好想想,如何?” “好!有干娘这话,我就放心了。” 西门庆端起桌子上的茶水,一口饮尽,起身便走。 “老身送你一哈。” “你身子骨不利索,莫要送了。”西门庆一摆手,犹如一阵风,迅速离开。 西门庆喝了一肚子水,走起路来,也是肚子晃荡,正巧着身后武大郎竟走到他的前面。 “喂!买两个大饼!”西门庆喊了一声。 武大赶忙转过身,咧着嘴笑着道:“好嘞,大官人。” 武松从一旁用油纸包了两块大饼,递给西门庆,西门庆掏钱付账,顺势一看。 这五短身材,哪怕笑着,也是狰狞。 想到这样的丑男子,居然压着潘金莲的身子,西门庆的嘴角不受控制地一阵颤。 嫉妒了! 西门庆感觉自己又嫉妒了。 “多谢大官人!”武大点头哈腰,一脸讨好之色。 西门庆点点头,转身便走,等走出百步外,脑海中潘金莲帮武大收拾衣衫的动作,怎么都抹不去。 西门庆捏着大饼,一时之间,竟然发现不饿了。 等回到家中,戴安早就等在门口,直接接过大饼。 “送你吃了!”西门庆说了一声,“夫人呢?” “夫人刚才在午休,这会刚醒,正在厅中喝茶。”戴安小心说道。 这戴安是西门家的仆从,更是西门庆的心腹跟班,毫不夸张地说,西门庆从事的大小事情,都有这个人的参与。 此人在西门家中,更像是一个管家一样的角色,甚至很多人都要看他的脸色,不敢小觑他。 西门庆点点头,径直到了厅中。 “大官人回来了,吃点茶吗?” 吴月娘坐在位子上,柔声说道,这吴月娘生的端庄,相貌好看,最关键有一股平和的气质,只是看一眼,都忍不住在他身上停留。 西门庆盯着桌子上的糕点,顺势拿起三个,便一口气吃完。 “味道不错!”西门庆吃完之后,夸赞说道,还要去吃一个。 “这都是糯米食,吃多了容易胀气,都感人还是节制一些。”吴月娘劝说道。 西门庆停了一下手,还是缩回去,节制就是惜福,有些时候,吃太多,对身体的健康并不好。 “听夫人的!”西门庆咧嘴一笑。 吴月娘道:“相公今日遇到什么事情吗?” “怎么?”西门庆疑惑道。 “我见相公眼中有光,嘴角扬起,像是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吴月娘小心说道。 “哈哈哈!”西门庆搓手道,“哪有什么开心的事情,这日子就是这样,越发枯燥。只是每天见到夫人,我便是开心的。” “相公说笑了!”吴月娘小脸一红,显然是心头发甜。 西门庆果然很会哄女人欢喜,他喝了一口茶,起身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屋睡会。” “那等到晚饭,再让人来喊相公。” 西门庆点点头,径直回了屋子,等他一躺下,却怎么都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潘金莲的模样。 他只觉得浑身燥热,好像有一股欲火,怎么都无法清退。 第二天,西门庆一起床,随便吃了一点,寻个由头,便急匆匆到了潘金莲住所。 他在门口转了一圈又一圈,却见不到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美人。 西门庆叹了一口气,径直来到对面的茶馆,一屁股坐下。 王婆悄咪咪走来,调侃道:“这是怎么了?唉声叹气的,这眼圈怎么都黑了啊!看样子,那对面的姑娘,着实让你寝食难安啊。” 西门庆也不遮掩,自嘲道:“干娘啊!昨晚我哪里睡得着,那金莲的样子,便是在我面前舞动不休,好似把我的三魂六魄都给收走一样。” 王婆哈哈大笑,好似早有所料,只是道:“你昨日送我的银子,我都是想了一宿!你要先听,还是让我先给你泡茶?” 西门庆眼珠一转:“你这茶树有什么讲究?” “老身既做茶水生意,也是做媒人,若是大官人下定了心思,找上老身,那就是找对了人!只是做事情,得有始有终,老身只是牵线搭桥,大官人若是好上了,后面的事情,须得摆平妥当,莫要牵扯到老身头上来。”王婆肃然说道。 西门庆道:“那就上茶水,此事定要细细说来,方才稳妥。” 王婆这才放心,转身沏茶,等把茶水斟满一杯,推到西门庆身旁。 “我那不成器的儿子,还要依靠你了。” 西门庆道:“干娘,我在这阳谷县厮混多年,一步步做到今日身家,难道你觉得我是个说话不算数的?” “那倒不是!只是能够跟随大官人身后,便是做个奴仆,那都是他的福分,定能够在大官人身后学到本事!”这马屁拍的高明,落在西门庆耳中,原本还有几分不满,这会全部烟消云散。 这王婆的确有些本事,三言两句,愣是把西门庆的胃口给钓得足足的。 西门庆坐立难安道:“干娘,只要你把我这事情说成,昨日的条件一并都答应你。” 王婆道:“这勾搭女子的事情,光是靠某一样,那是极难的。最好是五样俱全,那便是容易的很。” 西门庆来了兴致:“哪五样?” 王婆神秘兮兮道:“潘驴邓小闲!” “何解?”西门庆一脸疑惑。 王婆道:“这潘驴邓小闲,可是男男女女中的关键。这第一得是有潘安的容貌,也就是你得长得好看,第二,你得跟驴一样大,那物件得行,第三嘛,要有那邓通般有钱,第四件,小,这个小是什么呢?便是要绵里藏针,还要有忍耐性子,得有哄劲,第五个,你得有闲工夫,便是找女人,没有时间纠缠,如何拿下? 光是三言两句,早上说一句,晚上又说了一句,怎么能拿下?” 西门庆自言自语道:“好一个潘驴邓小闲!” 他一个人低语一阵,忽而抬头笑道:“干娘,若是真的说来,这五样东西,我还都有。这第一嘛,我这相貌虽然比不过潘安,但是在这阳谷县,我也算是俊秀之人,第二,我这下身,虽不是驴子,但是也是一条好龟,第三,便是我这家中,钱财自然比不过邓通,然而在整个阳谷县,我西门家也算是富户! 便是这忍耐劲,那金莲若是打我一百拳头,我都能忍耐,若是她不高兴,我一样能从早哄到晚上,至于这第五嘛! 换做我往年时候,那时候忙着做生意,还真的不得空闲,可是这两年,家业渐稳,根本不需要操心具体事物,店铺中都有掌柜等人操持。 所以这第五,我也是很有空闲的。干娘,你不要犹犹豫豫了,我西门庆都不怕,你还怕什么东西? 不就是那武松嘛,他一个小小的头,能耐我何?我京城那也是有关系的人,再说了,此事只要隐秘一些,又有哪个知道?我听说,那武松最近怕是要公干,只怕没时间回家了。” 王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别的不担心,还真的有些惧怕那武二郎。 那小子每次看自己的眼神,还真的邪乎乎的,好似在她脖颈转圈,怎么看都觉得邪性。 可是想到西门庆答应的那些事情,尤其是儿子的前途,王婆还是心动了。 “大官人,既然你都这么干脆了,把话儿也说得这么明白,我也不藏着掖着,只说一件事,你还得答应我!” 西门庆道:“还有什么事?” “这男女之事,使起钱来,便是不能吝啬,而且有时候,你花了一百两银子,往往就再差那么一点就行了!你若是停了,那事儿反而成不了。” “也对!这事情我答应你,你只管说该怎么做,一个女人,我若是扣扣索索,那便不是西门庆了。”西门庆身子往后一靠,满是自信。 王婆听到这话,登时松了口气,马上道:“若是大官人肯花钱,老身便有一计,便让大官人能够与这雌儿会上一面。大官人,你肯依我吗?” 西门庆哈哈一笑,这王婆还在试探他啊! “干娘啊,你只管说什么,我都依你!你只管放心。” 王婆微微一笑:“即使如此,大官人先回家吧!明日再来,我们细细来说。” 西门庆脸色一变:“干娘,你这吊人胃口,实在不妥当,今日我都来了,只管说来,莫要等明日了!明日有明日的事情,莫要耽误便是。” 王婆道:“大官人,你这就是怨我了!便是我这计策,总得抽空安排一二不是?我今日寻买一些东西,送到金莲那边去,等把事情谈妥了,又将大官人介绍过去,想必那娘们一定想见你! 等到明日,我在来安排你们会面。” “妙计妙计!你这么一说,我便是明了,你先等我一阵!”西门庆也是经商的,岂是寻常人。 当即起身,直接到了绸缎店铺,买了绸缎,又买了好布,又让店家送到茶水坊。 等西门庆回来时,东西早就放好,西门庆又取出十两银子,递给王婆。 “明日我再来!不可再拖!” 王婆又得了一锭银子,知道不能再熬了,再熬下去,这位大官人只怕要露出獠牙了。 这么一想,王婆道:“明日我定与你办妥当!” “好!只要能与那金莲见上一面,定会让他对我动心!”西门大官人颇为自信的说道。 “那大官人只管等着好消息吧。” 西门庆站起身,想到“潘驴邓小闲”,终究是忍耐住,起身便走。 王婆站在原地,捏着手中的银锭子,心情颇佳。 这两日的功夫,赚的钱比茶水卖得都多。 还是伺候有钱人来钱快啊。 王婆坐在店中,等到那武大出门,便将绸缎提着,径直到了潘金莲门口,轻轻一敲门。 “金莲啊!我是隔壁的王婆啊!你开开门,我有事情跟你商量。” ............. ------------ 第156章 人生的曲折!意外中的意外! 屋内门关着,王婆侧身听着里面动静,过一会便听见脚步声。 王婆一喜,继续轻拍屋门:“我是王婆啊,金莲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开开门。” 终于,那远处的脚步声变得越发明显。 屋门终于打开,却见潘金莲穿着一件厚衣,头发盘着,脸上略施粉脂。 “咦?”王婆靠着察言观色过活,一下子发现潘金莲今日好像跟过去不太一样。 只是哪里不一样? 王婆看了两眼,仿若这个女人的气色变得好了。 而且,她以前从不会抬头看人,都是低眉顺眼,仿若很是自卑。 而且,她腰背都是微微弯曲,很是怕人的姿态。 在今日却挺胸收腹,很有自信。 潘金莲站在门口,道:“干娘,何事?” 王婆顺势道:“来看看你,这外面这么冷,你好歹让老身进屋坐坐吧?” 潘金莲自打家里藏了金条,犹如一个守财奴,生怕有人来偷她的金条,往昔都要出门转一转,最近几日都是在家里呆着,哪里都不敢去。 这钱比她的小命儿都重要。 潘金莲本不想王婆进屋子,可是这老太婆直接挤进屋子,顺势还提着一个包袱。 潘金莲眉头一皱,也不好说什么,顺势坐在一旁,连水都懒得倒。 “说吧,找我什么事?”潘金莲开门见山说道。 王婆有些懵,这小娘们平常说话没见这么干脆啊。 “也不算什么事情,只是见你好多天没有去我那里喝茶。怎么了?最近不舒服?”王婆假惺惺问道。 都说钱壮人胆子,以前王婆问她,潘金莲还总怯怯的,这会却毫无感觉了。 潘金莲道:“身子不利索,外面又冷,便懒得出门。” 王婆恍然,找个由头问道:“娘子,家中有日历吗?借给老身看看,要选个裁衣的好日子。” 潘金莲奇怪道:“干娘裁剪什么衣衫?” 王婆叹了一口气:“哎哟,我这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便想着提前做送终衣服。我这运气不错,这附近有个财主听我这么说,便是可怜我。” “莫不是那财主送了布匹?”潘金莲好奇说道。 “是啊!我这十病九痛,怕随时要过去,那财主过去与我有几分缘法,便布施我一套衣衫,一些绸缎,还有一些好布,这些东西放在家中有一段日子,最近这天气越发寒冷,我这身子骨啊,感觉一日不如一日,只怕要是不行,所以想着寻这几日,把衣服做了。 只是我这身子骨,哪里还做得动针线活,我寻了几个裁缝,他们都说事情忙,不想给我做。娘子,不如你给我做一做,到时候我给你花做工钱。” 潘金莲一愣,想到在家中也没什么事情,况且马上要买这屋子,总不能处处靠着二叔。 换做以前,潘金莲还真的不会这么想,只是想到以后的处境。 他一个使女出身,现在有了本金翻身,按二叔的意思,往后还要给她钱。 那日子可就有盼头了啊! 人不怕辛苦,也不怕短暂的贫穷。 最怕的是什么? 最怕的是看不到人生希望。 潘金莲原本就是看不到未来,好多次都想破罐子破摔。 现如今,潘金莲想的都是长远的事情。 她现在是武家的主母,往后这武家,还得要她来操持。 正好没事,做点事情,挣钱小钱,也好贴补家用。 “干娘,我最近也没什么要紧事,做也是能做,只是我这手工本事不高,就怕干娘看不中。”潘金莲先把丑话说前头。 哪知王婆拍着大腿,笑眯眯道:“娘子啊,你这可就谦虚了,这周遭家门,都知道你的手工做得最好。若是娘子愿意给我缝制衣衫,便是老身死了,也是有个好去处。往昔都有这个念头,只是怕娘子辛劳,不敢求此事。 今日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来找娘子帮忙。” 潘金莲噗哧一笑,当真是貌美。 “这个没什么麻烦,便是寻个黄道吉日,到时候便来做寿衣。”潘金莲当即说道。 王婆道:“既是娘子来做,便是不用算日子了,我看啊,明日便好!你明日便来我这店中,我带来这些,你先看看,明日到我茶铺来做。” “这还是选个日子吧?”潘金莲下意识道。 “有娘子做,便是莫大的福分呢。” 潘金莲熬不过,只好点头答应,这王婆生怕生了变故,又取出一吊钱放在桌上,径自要走。 潘金莲哪里肯收,两个人拉扯好一阵,又让王婆说好话,潘金莲终于勉强应下。 等送走王婆,潘金莲将衣衫洗了,又开始准备晚饭。 等到晚上,武大郎回来,却不见二郎。 潘金莲问道:“这几日都不见二叔回来,这是去哪里了?” 武大端起大碗,盛好饭道:“二哥最近公务繁忙,住在衙门,还说最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我卖大饼时候,见他过几次,总是行色匆匆的。” 潘金莲松了一口气:“正好我有一件事情跟你商量。” “何事?” 潘金莲便将金子的事情说给武大听,把武大给吓一跳。 “这么多钱,我们哪里能要?不行不行,回头我要还给二哥。”武大连忙表态。 潘金莲伸出手,直接捏住武大的耳朵,恼恨道:“你是真的蠢,还是假的?” “什么真的还是假的?你到底啥意思?”武大糊涂道。 潘金莲道:“我看你是脑子不太好!这大饼卖的,便是脑子都是大饼塞满了!” 武大抓抓头:“你先松开手,疼啊!” 潘金莲哼了一声,将手拿开,骂道:“我且问你,二叔做事情,素来都是自个主意的。他是做大事的人,能够给我一百两,想必是挣到钱的。 你弟弟是都头,总不能一天到晚见你卖大饼,到时候他脸上的面子如何搁?你把他养大,所谓长兄如父,这个钱咱们拿下,以后买下屋子,还能置办一些东西,后面开个铺子,你我也能做生意。 便是你也省得东奔西走,寒冬腊月,也省得风吹日晒。这样的话,你弟弟脸上有面子。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武大郎有些糊涂。 潘金莲道:“第一,咱们有了房,有了生意,往后日子只会更好,等以后二郎娶亲,你这个大哥也能帮衬一二,再者人家弟媳那边的亲戚,我们好歹有个家底,给二叔长面子。这第二,以后二叔要娶亲的,你靠卖大饼,能支援他几个钱?现在有这个机会,不如把这酒肆生意做好,到时候也能帮衬你弟弟! 最后一点嘛,咱们往后有了孩子,难道你想让儿子也跟你后面卖大饼?这房子是租的,难道你想让儿子跟我们一样,租一辈子房子?” “这.....”武大郎一下子傻眼。 这些问题,他还真的的没有考虑过,没想到妻子竟然想得这么周全。 他卖大饼,如何买得起这房子,更别说弄个铺子做生意! 这根本做不到啊。 “你怎么能想到这么多?”武大支支吾吾说道。 “这买房子和做生意的事情,都是二叔说的,我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这事情听他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至于刚才我说的,那都是我这几天琢磨的。你们武家,好不容易出了个厉害人物。 你们两个是亲兄弟,他现在发达,肯定想要帮衬你这个大哥,武大,若是有一天,你发财了,会帮衬弟弟吗?”潘金莲轻声问道。 武大拍着心口道:“那是肯定啊,二郎是我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他是我的亲弟弟。” “那不就得了!你们兄弟齐心,这个钱就拿着,就当是借的,等以后咱们酒肆挣了钱,再还给二叔便是!”潘金莲拿出最终的杀手锏。 武大脑子跟浆糊一样,最终道:“金莲,我怎么发现你现在变得好聪明,以前从来都不想这些的。” “那是日子有了指望,我是嫂子,也是你们武家未来的主母!你弟弟就是我弟弟,我当然要操持!而且,也要为我们以后的孩子着想。”潘金莲认真说道。 “金莲!”武大感动得快要哭了,只是这五寸钉要哭的样子,变得更加的丑陋。 “行了!别哭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如何?”潘金莲直接拍板。 武大想了想,最终道:“你说的有道理!便按照你说的,就这么办吧。” “好嘞!这才是我的好相公!”潘金莲露出笑容,然后又道,“正好,我还有一个事跟你说道。” 武大闷着头吃饭:“你说!” “隔壁王婆让我给她做寿衣,能够挣点做工费,我答应下来,明日去她家里做,估计要一段时间。”潘金莲兴奋道,“总是让你一个人挣钱,实在辛苦。等把这个房子买下,还要一段时间,你最近几日跟房东商量商量,回头再跟二叔也商议一二。” “好!这事情我去操持。只是......”武大抬了头,“我听二叔说,那王婆不是个好东西。你得小心一些。” “二叔眼界甚高,素来看不上旁人,那王婆开个茶铺,那是三教九流,什么样子的人都要打交道,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我小心一些便是。只是答应了人家的事情,等我把寿衣做好,往后便不打交道便是。”潘金莲一边说,一边也有些后悔了。 二叔不喜欢那老太婆,这会怎么着了道了? “也是就在门口,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明日说不做,也是得罪人。”武大说到这里,把空碗一端,“我再吃一碗!” 潘金莲站起身:“我上楼了!” 她扶着楼梯,上了二楼。 二叔不回来,潘金莲总觉得心中惴惴,好像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她又跑去看了看金子,见到一根根金条,潘金莲终于放了心。 等到第二天,武大郎出去忙活,潘金莲吃了早餐,便去了王婆的茶铺。 王婆将他领到后面的一个房间,这屋子装修精致,中屋还点了炭火,屋内暖和得很。 在桌子上,还放着一些点心干果之类。 至于桌子一旁,正放着那些布匹之类。 潘金莲不敢怠慢,当即忙活着,一直忙到中午,王婆下了面,她随便吃了一些,又在桌子上眯了一会,起身继续忙活。 王婆过来看了一眼,赞道:“哎呀,娘子的手艺果真是厉害!比那些裁缝织得还要好呢。” 潘金莲笑道:“干娘,你说的这是夸张了,只是寻常收益,不值当夸赞。” 王婆还是夸了一阵,便出去忙活。 当日忙好,潘金莲原本一直提着心,生怕这王婆有什么勾当。 这一天过去,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潘金莲回到家中,准备晚饭,等到武大回来。 武大问了两句,确认没什么幺蛾子,他也放下心。 潘金莲累了一天,吃了饭,早早睡下。 等到第二天一早,武大说道:“房东说了,这房子能卖,价钱合适就能卖,我谈了一下这个数。” 潘金莲低头看手指:“好!就照这个价格买下,回头还能剩下不少钱,回头等二叔回来,正好谈做生意的铺子在哪选。” “好好好,那就这么办!” 潘金莲递给他一根金条:“这是定金。” 武大点头,起身便出了屋子,今日不忙着卖饼了,先把这房子弄下来。 这几天他也想了,往后真的有孩子了,还真的要给娃娃一个家。 潘金莲忙好家中事,便去了对面。 她想着早些把这寿衣做好,拿了工钱,后面还有家中诸事。 潘金莲忙得认真,忽而听到外面一阵动静,却是有人在跟王婆说话。 听到声音是一个男子,那声音很浑厚,落在耳中,很是好听。 只是隔得有些远,只是听到说话声音,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不知道为何,那两个人声音越来越大,竟然是朝着她的屋子走来。 潘金莲愕然抬头,下一刻,一个俊秀的男子,推门而入。 这男子一见金莲,讶然道:“咦?是你!” 潘金莲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你是那一日......” 她说完这话,便捂住嘴巴,感觉说漏嘴了。 这时王婆走进屋子,故作惊讶道:“你们两个认识?” ........... ------------ 第157章 完全不符合套路啊! 王婆明知故问,却是西门庆道:“都是误会,前些日子遇到这位娘子!不曾想在这里遇见。” 王婆还是装不懂:“啊?娘子,这是何意?” 潘金莲一阵紧张,她原本都忘记这事情了。 怎么在这里又遇到这个人了? 潘金莲也没多想,赶忙放下手中针线,起身道:“这位官人,那一日晒衣杆子掉落,没有砸伤大官人吧?” 西门庆等的就是这话,当即道:“娘子又不是故意的,再说了,只是碰了一下。” 王婆道:“原来你们之前都见过了啊!看来你们之间颇有缘分啊。娘子,今日还真是凑巧,我介绍一下,这位官人,便是布施我绸缎的恩人。” 潘金莲恍然,便施了一礼,也没多想。 王婆肯定不会让两个人冷场,当即道:“大官人啊,我给你说,原本你送我的绸缎,我放了许久,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裁剪。这位娘子心灵手巧,着实不一般,这两日给我裁剪的衣衫,缝制得甚好呢。” 西门庆故顺势一看,目光假意望在衣衫上,其实却偷偷看潘金丽娜的双手。 那手儿白嫩,纤纤玉指,西门庆看一眼,恨不得捏在手中,好好把玩一番。 “好!实在是好啊!我也算是见过不少手巧的,这位娘子,你这好手艺,当真是神仙一样的手段,实在让我开了眼界。”西门庆喝彩道。 潘金莲马上道:“官人谬赞了,只是寻常手艺,当不得夸赞。” 既然搭上了话,西门庆顺势问道:“干娘,敢问这位是哪家的娘子?” 王婆笑着道:“大官人,你猜一猜便是,都说你神通广大,无所不知。” 西门庆摇头道:“干娘这是高看我了。我只是一个寻常人,只是运气好一些罢了。哪里猜得到。” 王婆笑吟吟道:“这位是对面武大郎的娘子。” 西门庆恍然大悟道:“哎呀,原来是武大郎的娘子!我前两日还在手中买了大饼,他的大饼做得好,味道甚佳,我时常听人说,他在街上做生意,大大小小的从不曾得罪人,笑脸相迎,又会挣钱,又会做人呢,这是个有本事的人呢。” 王婆深吸一口气,这假话也就是西门庆能说得出来,差点把王婆自己都给逗笑了。 “大官人所言不虚,自从娘子嫁给武大郎,只要有什么事情,这位武大很是依从,很会疼人呢。” 潘金莲道:“我那丈夫是个寻常人,官人夸大了。” 西门庆道:“娘子此言差矣,古人言,柔软是立身之本,刚强乃是取祸之道!你家丈人所作所为,正是如此呢。” 王婆在一旁捧哏道:“大官人说话真是高明,让老身都学到不少。” 自从武二郎回来送钱,那一日说了心中话,潘金莲这几日一直都在反思,此刻听到西门庆这么说,忽而非常认同! 武大郎的确是一个好丈夫,几乎对她百依百顺,只要她头疼脑热,他都要马上去请郎中。 也许人就是这样,习惯了一些东西,便会无所谓,一旦有了比较,才会生出幸福感。 西门庆最会察言观色,见这小娘子脸色多出几分笑意,明白对方警戒心少了许多,顺势坐在潘金莲对面,这样就拉近距离。 这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是精心设计,不愧是西门大官人。 一旁王婆见机行事,开口问道:“娘子啊,你知道这位官人,是何等身份吗?” 潘金莲愣了一下,见这官人生得好看,穿得精致,一看就是富贵人家。 往昔他也是在大户人家做过使女的,待人接物,那眼光也是有几分。 只是心中知道,嘴上却不能说。 潘金莲道:“小女子不知。” 王婆眼神一亮,靠近一步,捧哏道:“小娘子,我说出来,你莫要吓一大跳。这位大官人乃是本县的大财主,便是知县相公,都要跟这位大官人来往,名唤西门大官人。 这位大官人家中乃是万贯家财,在县前开着一个生药铺子,家里金银财宝无数。” 这王婆为了那些赏钱,这会拼命地卖弄,可是潘金莲又能说什么呢? 只是低着头,重新缝制衣衫。 西门庆坐在一旁,那一日离远,乍一看,如见天颜! 今日坐在潘金莲身旁,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小娘子略施胭脂,不似浓妆艳抹,偏生这样勾得西门庆魂儿。 也不知道怎地,一屁股坐在旁边,总有一阵女人香,飘到西门庆鼻中。 西门庆心痒难捱,知道是潘金莲的体香,只恨不得扑过去,将潘金莲衣衫扒个精光,然后狠狠拿下这个娘们。 然而,西门庆还是忍耐不住了,若是真的那样,一条好鱼儿,一定会吓跑的。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王婆,既然来了,这也到了中午,你去对面街上买些酒肉来,我们三个人一起吃个便饭。” 潘金莲赶忙起身:“不妥当,不妥当,岂能沾了大官人便宜。我先回家了。” 王婆一把拉住潘金莲:“哎哟,小娘子,你怕什么啊?我这是茶馆,人来人往的,西门大官人平常很忙的,今日愿意抽出时间,与我们聊聊,便是卖个面子吧?” 潘金莲眉头一皱,刚要说话,没想到一旁西门庆道:“小娘子,那一日你杆子打了我的头,今日你陪我喝杯酒,咱们就当认识一会,你看如何?” 这西门庆乃是情场老手,一软一硬,比王婆那硬邦邦的话,高明数分。 潘金莲进退不得,只好道:“大官人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若是小娘子不满意,随时可以离开。” 西门庆心中大喜,当即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便是麻烦干娘忙活,到时候再上一壶好茶。” 王婆脸都要笑烂了:“好嘞,好嘞!两位只管在这里稍坐,老身去去便来。” 屋子中很快便剩下一男一女,潘金莲起身道:“我回家拿些东西,官人稍稍歇息。” 西门庆点点头,知道这小娘子实在避嫌。 终究一男一女在包厢独处,终究不妙。 若是纠缠,反而得不偿失。 西门庆目送潘金莲离开,他盯着娘子的后背,那摇曳的身姿,以及凸起的臀部,让西门庆感觉目眩神迷。 屋子中只剩下西门庆一个人,可是那一股女人香,仿若越发浓郁了。 明明屋内什么都看不见,可是这一刻的西门庆却感觉到一股奇妙的气息。 他张开手,忍不住捏了捏,仿若抓住了潘金莲的胸口! 下一刻,西门庆露出了陶醉的神色:“这娘们最有骚劲,看似处处矜持,实则就是床上的荡妇!我若是能够拿下,日后想怎么把玩都可以!” 这么一想之后,西门庆耐住性子,侧身而坐,慢慢等候。 追女人这种事情,最奇妙而且最让人情绪波动的,便是在得与不得之间。 这个无法确定的状态,反而最让人兴奋。 若是一个女人,男人还没有开始追逐,她自己就一副任君采摘的姿态。 那不是有意思,而是毫无成就感。 这个刹那,男人瞬间失去了快乐。 很显然,这个叫潘金莲则是一个好手,欲拒还迎,媚眼如丝。 偏生让人生出征服的欲望。 西门庆心中盘算,他是一个有耐性的人,对于漂亮的女人,更是有很好的耐性。 犹如一个上等猎手,在捕杀之前的等待,更是关键。 大概过了两炷香,王婆回来,一旁店中的小二送来酒肉,有鸡鸭鱼,还有羊肉。 另外,还特意送来一壶好酒。 王婆瞅了一眼屋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黄纸。 “可要给酒里加一些催情药?若是喝了,便是贞洁烈妇,那也会变成一个荡妇淫娃!”王婆说到这里,笑得格外奸诈。 西门庆摇了摇头:“干娘,你那一日说,潘驴邓小闲,我这人也算是五样具备,既然要拿下这小娘子,那就靠我的魅力!这种下三烂的手段,纵然得到那女人的身子,终究是下乘。” “高!高明!大官人有节操!”王婆马上夸赞说道。 “谈不上节操,而是征服一个女人,得到她的心,再得到她的身体,才是最极品的享受。光是享用躯体,我不如去妓院呢。”西门大官人露出不屑之色。 很显然,这位大官人在追求女人方面,已然摆脱了低级趣味。 不! 应该说,这个男人根本不缺女人,他缺少的是一种别样的刺激。 而眼前的潘金莲,则满足了他的想象。 王婆讪讪道:“那我去小娘过来。” 这次你去请,要说上好话,只说我下午还有事情,吃了便要疾走!否则的话,你怕是请不来。”西门庆提醒说道,显然把握人心之道,达到了巅峰。 王婆道:“都听大官人的!” 西门庆坐在位子上,炭火炉子点好,将这些菜肴炖得热气腾腾。 大概过了半炷香,王婆领着潘金莲进屋子,王婆道:“小娘子推辞半晌,还是卖了大官人面子。” 西门庆心中一笑,若不是交代王婆,只怕这小娘子真的会不来。 潘金莲瞧着一桌子菜肴,顿时感觉有些麻烦,她不是傻子。 这个西门大官人,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这场面看着巧合,可是细细想来,颇有些谋划的痕迹。 “来来来,娘子这边坐,这初冬甚冷,我让人煮了酒,正好喝暖暖身子。”西门大官人一边说,一边提起酒壶。 王婆赶忙拿过,就要给潘金莲倒酒。 潘金莲赶忙撤过杯子,笑着说道:“小女子不能喝酒。还请大官人恕罪。” 王婆道:“咦,我们前几个月还一起喝过酒,你这话不老实。” 潘金莲道:“最近身子骨不利索,大夫说不能喝酒。” 西门庆道:“王婆,先给我倒酒先。” 王婆只好给西门庆倒酒,等酒水倒好,西门庆顺势捏过酒杯,起身道:“娘子,这个酒算是我们相识一场缘分。” 这话一说,西门庆又给王婆斟满,顺势递过去一个眼神。 王婆瞬间明悟,赶忙从怀中掏出三两碎银子,推到潘金莲跟前:“这是你手工的钱,娘子,还请先收下。” 潘金莲一愣,摆摆手:“哪里需要这么多。不妥当,不妥当。” 王婆道:“娘子,你这话说得多,这银子原本是当不得这么多的。可是这位大官人说,裁剪甚是妥帖,岂是寻常手段能够造就。这多出来的钱,都是大官人赏的。” “干娘,你这话说得多了!”西门庆佯装生气道。 王婆一拍手:“哎呀,老身就是心直口快,都怪我这个嘴巴。” 潘金莲盯着桌子上的钱,拿了自己的一份,还有赏的一推:“无功不受禄。多谢大官人赏赐,只是我家丈夫说过,莫要贪恋旁人的便宜。我这针线活,便是拿该拿的!” 西门庆一下子讶然了,过去无往不利的手段,今日这是怎么了? 居然没有拿捏住这个小娘子? 一个卖大饼的女人,能够有多少钱? 既然出来做工,想必就是缺钱的。 可是竟然不贪恋一分! 难道我西门庆还小觑了这娘子? 潘金莲心中想的却是其他,他都有一百两黄金了,还缺这点赏银吗? 换做以前,她肯定收了,只是眼下她不差钱了,便不想落下人情。 西门庆端起酒杯,一口饮完。 “娘子品性高洁,实在让我敬佩!” 潘金莲收了钱,便陪着吃了一阵,只是气氛明显冷淡了一些。 王婆中间调和了一阵,却是怎么都不行。 等到最后,潘金莲实在觉得气氛压抑,放下碗筷道:“大官人,干娘,我身子有些不舒服,你们慢吃,我先走一步。” “哎,娘子啊,你这.....”王婆有些懵了,不对啊,这金莲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 不应该啊! 她的计策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啊。 “抱歉了!”潘金莲施一礼,便转身离去。 整个屋子中,只剩下西门庆和王婆。 王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是都要哭了:“大官人,这是我算差了,没想到这小娘子这么不识抬举!回头我要给她一点好看。” 哪知道西门庆却摆摆手,脸上浮现出莫名的笑容:“你看错了人家!她压根是看穿了咱们的计谋!知道了这是一个套。” “啊?就她?”王婆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 西门庆露出渴望的眼神:“有趣啊有趣!好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女人了!她刚才不要多出的赏钱,真是让我欣赏啊。这个女人,我要定了!” 王婆尴尬地道:“大官人,眼下这第一招失败了,后面只怕不好安排见面了。不如过两日,大官人再来一趟?” 西门庆摇了摇头:“无需如此!没必要这么麻烦。我若是再来的话,这小娘子更加会认定,我心怀鬼胎。” “那.....那该怎么办呢?”王婆竟是一下子懵了。 西门庆道:“女人都是有弱点的,只要把握了弱点,就有机会。” 王婆道:“您的意思,还要继续?” “当然要继续!原本我只是想玩玩,可是现在我改主意了!这个小娘,我要收了!”西门庆斩钉截铁说道。 “啊?”王婆一愣,万万没想到。 西门庆站起身:“你家儿子呢?” “前几日在外面游荡,跟几个同乡在一起胡乱玩耍。”王婆道。 “等他回来,让他去我的铺子见我,我有事情找他。”西门庆说完这话,起身便走。 王婆也不好说个不字,若是得罪这位大官人,她这个茶铺子只怕都开不下去。 只是她站在门口,瞅着对面屋子紧闭,脑子有些乱。 这潘金莲,怎么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到底哪个环节出错了? 还有这西门大官人也是,怎么对着小娘子这么上劲? ....... 西门庆出了屋子,他没有气恼,反而生出一种强烈的进攻念头。 越是不容易得到的女人,越是容易激发他的欲望。 到时候征服她的时候,听到她在身下呻吟,那感觉绝对是极致! 极致的享受,超出想象的完美。 “大官人,可要算一卦?”突然,一个儒雅的声音,从街边传来。 西门庆正想得出神,被这么一喊,下意识扭过头,望向一旁,只见一个算命摊子,摊子旁边挂着一块幡子,上面写着: “神算子!” 西门庆定住身子,想必哪里来的游方道人。 “喔?怎么个算法?”西门庆反正无事,顺口问道。 “可以报生辰八字,也可以写个字,也可以抽签解签!”这道人笑眯眯的说道。 西门庆盯着摊子,见眼前这道人眼生,顺势问道:“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道人抬头,一阵打量:“贵人天庭饱满,五官精致,鼻头挺拔,想必是商贾人家。” “哼!看来是打探过了!”西门庆根本不信,顺势又问道,“你若是能够猜中一件事,我便算一卦,还给你厚赏。” 中年道人不慌不忙道:“大官人只管问。” “你可知道我最近最想干的事情是什么?”西门庆逗弄着道人,压根没打算相信他。 中年道人脸色一沉,手中掐诀,一阵计算,嘴里念念有词,又盯着西门庆脸上看了几眼。 “大官人最近春心荡漾,想必有一个看中的女子!” 西门庆一愣,神色一下子变得凝重道:“你这道人跟踪我?” “非也!贫道在这里摆摊两三日,又是跟大官人第一次见,何来打探?便是对我有什么好处呢?”中年道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西门庆想了想,微微一笑,将一锭银子放在桌子上:“这是十两银子,那就给我算一卦!我要如何获得那个女人。” 道人将银子一收,面无表情道:“大官人啊,你是想听真话,还是想听假话?” “当然是真话!”西门庆眉头一皱,“少卖关子了!速说!” “那女人是你命中克星!你若是跟她发生关系,必有血光之灾。而且......一个不好,恐有家破人亡的下场。”中年道人慢悠悠说道。 “放屁!完全是放屁!”西门庆勃然大怒,“你满口胡言!” 中年道人也不生气,只是挺起身子:“忠言逆耳利于行,良药苦口利于病。言尽于此,大官人若是不信,那这银子,贫道便还给大官人!” 西门庆暴怒之后,很快又沉下心思:“银子收了就收了!你说的,我会记住的。” 不等道人多说,西门庆转身便走,等走出数百步外,他一个左转弯,站在一处墙角,西门庆偷偷窥视一眼。 他抬了抬手,登时一名仆役,鬼魅般闪现而出。 “盯着这个道人!看他住在哪里,每天干什么,便是他吃喝拉撒,都给我盯紧了!”西门庆冷冷说道。 “是!”那仆役马上恭身离开。 西门庆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仿若有什么东西在支配他一样。 “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西门庆生出了野兽才有的警惕。 然而,当西门庆走出一阵,忽而发现远处一间客栈门口,停了一辆精美的马车。 马车的后面,还跟着很多仆从。 “咦?这是什么人?排场这么大?难道是某个大户人家?”西门庆露出奇怪之色,顺势定在原地。 正疑惑中,马车的帘子掀开,一个俏丽的少女,低着头走下马车。 当少女抬起头,朝着身旁贴身侍女微微一笑。 “啪嗒!”西门庆手中的扇子,直接掉落在地。 “这是哪里的女子?竟是如此美丽!”西门庆倒吸一口凉气,想他阅女无数,这阳谷县最近是怎么了? 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多美人来? 我西门大官人怎么忙得过来啊? 西门庆盯着客栈,徘徊一阵,便径直去了药铺子。 等刚到药铺子,王婆的儿子王潮领着几个地痞,兴冲冲赶来。 “大官人,找小人何事?”王潮大咧咧说道。 “你可想跟我后面做点事?”西门庆淡淡说道。 王潮大喜,单膝跪地道:“大官人是个厉害人物,小人一直仰慕的很。” “好!你帮我办两件事!这两件事办好了,我便带你做事。”西门庆一抬手,“来福客栈住进来一支商队,那里有一个少女,瞧着十六七岁,貌若天仙。你去打探一二,那是个什么身份?” ........... ------------ 第158章 只要是美女,我都要! “来福客栈?”王潮一抬头,笑嘻嘻道,“还真是巧了,方才我们几个兄弟,还给那商队卸货呢。” 西门庆讶然道:“喔?可知道什么消息?” 王潮抓了抓头:“听说领头是一个朱掌柜,北面来的商旅,贩卖酒水、布匹、鱼干等物。” “鱼干?这年头,鱼干能卖出什么钱?”西门庆眉头一皱。 “我也不知道,只是忙完了,领了工钱,那领头的丢给我们一袋子鱼干,那鱼干好像用什么特制的酱料加工过,味道特别鲜美,我们几个吃了都停不下来。”王潮嘿嘿说道。 “北面来的,做酒生意,只怕这鱼干只是个掩护,卖酒才是王道。”西门庆想了一阵,道,“那商队有个美人,给我盯紧了!打探得越清楚越好。” 王潮露出我懂的神色:“大官人只管放心,我们这几日不吃不喝,都盯在那边。只不过,大官人说有两件事,那还有一件事呢?” 西门庆道:“至于另一件事,只是个小事。我后面那条街,最近来了个算命先生,你把个人,给我盯个两三日,见他去哪里,住哪里,见哪些人,给哪些人算命。” 王潮咧嘴一笑:“都是简单事情,大官人只管放心,我们定会安排妥当。” “好!既然让你们办事,误工误时,东奔西跑,便是车马费,也是要给你们考虑的!”西门庆从怀中取出一锭小银子,放在桌子上,“王潮兄弟,只管拿去,先把这事情办好,往后还会有赏赐。” 王潮大喜,赶忙拱手道:“大官人大气,我等定将事情办好。只是这银子给得太多了。” “让你们拿着就拿着,又不是给你一个人,你领着几个兄弟厮混,没钱怎么办事?再说,盯人的事情,从早到晚,又是连夜里都盯着,你们几个做好分班,这些钱,让你们尽点心,办得好以后有好事给你们安着,若是办不好,往后啥都没有。”西门庆这话里,软中带硬,可谓是拿捏人的一把好手。 王潮不敢怠慢,连连保证道:“我娘一直说大官人乃是天生的贵人,让小人好好跟着您后面学着。以前是没有机会,现在大官人给小人机会,小人若是办不好,那就没脸来见您。” “行了!漂亮话不要说了,干娘也跟我说了你的情况!赶紧去,我还要回家。”西门庆懒得跟这帮泼皮一直废话,抬手便送客。 王潮一帮人,领了银子,又说了一番好话,欢天喜地地走了。 西门庆没有急着起身,而是在复盘今日的事情。 他做生意这些年,胆子很大,可是某些时候,也是个谨慎的。 这个谨慎不是胆子小,而是对一些危险的蛛丝马迹,要提前做一些预防。 潘金莲这个人,西门庆回去之后,早就安排戴安排查过,这个歌使女也不是耐得住寂寞的女人! 这两日王婆的安排的套路,毫不夸张的说,十之八九便能拿下这女人! 然而,现实情况却不是如此,潘金莲极为谨慎,而且对他非常提防,好似一早就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到底是什么缘由呢?一个女人忽而不爱慕虚荣,要不喜欢一个俊朗的年轻财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西门庆不相信一个女人,短时间会改性子。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潘金莲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变故,才让这个女人对自己的身份很在意。 红杏出墙的事情,对于潘金莲来说,不是好事,反而是破坏她未来的坏事! 人都是会权衡利益的! 男人无所谓忠诚,忠诚是因为背叛的筹码不够,女人无所谓正派,正派是因为受到的引诱不够。 西门庆很快想明白了关键,只要找到背后的缘由,那事情就好办法了。 西门庆一抬手,很快一个心腹仆役走来,弯下腰,等着号令。 “这几件事,你去安排一下,事情要做得漂亮一点,干净利索一点,不要惹出事端,最好是找几个外地人,做完就送他们走,越远越好。”西门庆面露狠色。 “是!”那仆役点点头,很快消失。 西门庆坐在原地,他以前只是把潘金莲当作一个亵玩的女人而已。 现在情况却发生了一些变化,他感觉哪里不对。 西门庆很少会高估自己,尤其是今天道人那番话。 他从不觉得对方真的是什么神算子,而是觉得,也许是某个人在警告自己! 莫要动潘金莲! “哼!装神弄鬼!老子最讨厌如此!你越是这么说,老子越是要干她!”西门庆哼了一声。 在一群出色的人中间,常常误以为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然后忘了努力。 他从不会如此,而是谨慎而持重,不过,有些时候,也要释放出獠牙来。 这里是阳谷县,有很多事情,还是他西门庆说了算。 人一切的痛苦,本质上都是对自己的无能的愤怒。 他不会是那个痛快的,痛苦的一定是旁人。 西门庆起身,径直回家吃饭。 上桌子吃了两口,夫人吴月娘问道:“相公,今天有人惹你了吗?瞧着不是很开心。” “生意上的一些事情,遇到了一些麻烦。”西门庆睁眼说瞎话。 “生意的事情,妾身也不懂,只是希望相公照顾好自己身子,也不要气坏了身子。”吴月娘柔声说道。 西门庆抬起头,望着吴氏。 这个娘子乃是明媒正娶,家中正妻。 他还是非常敬重的,操持家中诸事,从来不用他操心。他现在能这么逍遥快活,全靠这个女人。 “好!”西门庆点点头。 ......... 来福客栈,二楼。 一间屋子中,此刻坐着三个人。 正是晁盖、朱贵,还有一个少女,正是花荣之妹—花宝燕。 “伯伯,我吵着来,不会坏了您的事情吧?”花宝燕小心翼翼问道。 “不会!在山中呆久了,的确容易腻歪。正好出来看来,你兄长不同意,也是担心你的安危,你也不要生他的气,他也是为你好。” 花宝燕鼓起嘴巴:“他才不是担心安危,是怕奴坏了伯伯的正事,当时就跟兄长闹别扭了,现在想来,的确是我任性了。” “年轻的时候,若是老气横秋的,岂不是很怪异?年轻人就要有年轻人的样子,成熟这种事情,总得有一个过程。可是现在很多人,却不尊重自然规律,总是让年少的人成熟一些,却又让成熟的人多一些少年气! 这完全就是放屁的一样话! 年轻就是年轻,成熟就是成熟,难道让一个还在生长的果子直接熟透吗?任何事情都有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尊重过程,尊重规律,只能说在不同的阶段,更好的去体验,只有体验感更好,才能够对以后的道路,奠定坚实的基础!”晁盖不以为然地说道。 朱贵和花宝燕对视一眼,这两个人显然都很惊讶。 这样的论调,简直从未听过,可是若是细细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这位寨主经常会有一些奇怪的论调,还有一些怪异的词汇。 “成熟是一个过程,遵从规律,伯伯,您看问题的角度,还真的不凡,我好像明白了一些事情,原本我心中一些疑惑,这会都没有了。”花宝燕感慨说道,望向晁盖的目光,多了几分热烈。 朱贵笑着道:“兄长,总有惊人之言,看似离经叛道,可是细想一阵,又很有道理啊!” “随口一说而已,你们莫要夸赞,说得我都不好意思。”晁盖随口一笑。了 朱贵身子往前一倾,低声道:“兄长,有两件事要禀告。第一个,下午有几个泼皮在客栈附近转悠,还有一个想要上楼,瞧着像是奔着花小娘来的。” “喔?只要他们不太过分,先观察两天,若是要乱来,教训一顿丢出去!”晁盖断然说道,“还有一件事呢?” “还有一件事,吴先生给西门庆算了一卦,后面便有人盯上了吴先生。吴先生没有直接回住处,而是直接出了城,到了那个第二个安全点。不过,按照吴先生所言,想必是寻常人盯着,过几天,也许就不跟着了。”朱贵提醒说道。 晁盖站起身,没有说话,而是负手而立,又来回走了一圈,径直走到窗前。 窗户没有完全打开,只是留着一条缝。 这条缝开得很小,晁盖站的角度微妙,他可以看到客栈外面,但是下面的人即便看到窗户缝隙,望见的也是一片空白。 晁盖不经意一看,望见街道巷子外,果然站着两个地痞。 “奇怪!”晁盖眉头一皱,他们也是下午才到,这就被人盯上了? 谁? 谁有这个本事? 晁盖登时生出一抹警惕,他们不是官,而是一群山贼,现在下山,本就是依仗商队的名义。 “朱贵!让天机阁的探子,布控到整个阳谷县,尤其是县衙那边,另外,让刘唐、黄信的两支人马,随时在城外做好接应。”晁盖虽然胆大,但是同样不会冒进,向来是安全第一! 这一次出城,若是阴沟翻船,那才是无法估量的。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晁盖希望做黄雀,可有时候,自己也可能是螳螂,甚至一个不好,还是那个可怜的蝉。 朱贵也紧张起身:“难道计划有变?” “做好意外准备,总比没有准备强。另外,让护卫的兄弟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希望,这是我的错觉。”晁盖想了想,忽而扭过头,看了一眼花宝燕。 花宝燕一脸无辜,此刻抬头与晁盖对视。 一男一女眼神猛地对上,花宝燕先是一喜,转而犹如一个受惊的小鸟,瞬间避开。 晁盖却没有挪开眼神,定定地望着花宝燕。 这下子把花宝燕瞧得坐立不安,就是一旁的朱贵,也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晁盖回过神,扭头望向朱贵。 “朱贵兄弟,你觉得花小娘,长相如何?” 朱贵一愣,这位哥哥啊,他的心思简直犹如深海一样,完全让人摸不透。 朱贵舔了舔嘴唇,大脑嗡嗡作响,这小娘,山中兄弟都知道,花荣哥哥要把他妹子嫁给您! 现在问我,这是几个意思啊? 朱贵感觉自己的大脑都烧着了,完全想不通啊! 简直是太痛苦了。 晁盖:“你太紧张了。我就是随口问问,第一感觉!你这最近心思咋这么多呢。” 朱贵一听,登时松了口气,脱口道:“漂亮,特别漂亮!” 花宝燕偏过身子,不满道:“伯伯,我还在这呢?这是何意啊?” 晁盖笑了笑:“你们都太紧张了!我刚才只是想到一件事。也许是我想多了。” “何事?”朱贵紧张问道。 “按道理,我们刚到阳谷县,便是吴用那边,都没有马上接触,居然有人盯上了我们!不管怎么看,都是不合乎常理的。”晁盖缓缓说道,“我与朱贵都是男子,唯有花小娘是在客栈下马车的。所以......” “兄长的意思,有人看上了花小娘?”朱贵愕然。 “有这个可能,不过,这都是我的猜测,还需要佐证。” “也许天机阁的探子,再接触几天,会有更多的消息。” 晁盖道:“采集消息,收集消息,每到一个地方,这都是很关键的步骤。对未知地区了解得越多,那么行动的成功率则越高。” “那花娘子的安全?”朱贵担心道。 “不会有问题的。也许人家只是想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也想知道花娘子的身份。” “那需要告知武二郎吗?咱们先见上一面?”朱贵问道。 “我不出面了。你可以作为酒商,跟他对接一下,毕竟开店的事情,我在信中也跟他说过了。这件事办妥了,也少一个牵挂。”晁盖吩咐说道。 花宝燕突然站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晁盖:“????” 朱贵:“????” “伯伯刚才不是说了吗?外面的那些人,有可能是奔着我来的,只是么有确定而已!那么想要确定很简单啊,只要我出门一趟,然后坐马车去买些东西,如果那些泼皮跟着我,那他们就是奔着本姑娘来的,如果我出门的时候,他们无动于衷,那就说明跟本姑娘无关!” 朱贵愕然,瞬间竖起大拇指:“花小娘,还真是好主意。” “这样怕是有些危险。” “有什么危险?有伯伯在,奴可不怕什么,再说了,带四五个侍卫一起出门,难道他们还敢当街绑人不成?”花宝燕正色说道,这一刻,英气逼人,颇有不凡之处。 晁盖差点笑出声来,这小丫头有些意思啊。 在山中瞧着娇滴滴的,没想到骨子里面,竟然也是个大胆的。 只怕平常被花荣压制得太厉害,给人一种错觉。 “朱贵兄弟,你觉得呢?”晁盖顺势一问。 朱贵点点头:“我觉得可以试试。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正好出门一趟,惹出正主,也算是好事一件。” 晁盖点头:“那我便扮作护卫,跟你一起去吧!” “伯伯还在家中吧!有朱贵哥哥,还有其他兄弟,没有问题!”花宝燕说道。 晁盖道:“反正没事,正好一起出门走走,闷着也难受。” 华宝荣噗哧一笑,这一笑,犹如梨花绽放,着实美艳,给人如沐春风之感。 “这样出门可不行!还得给两位哥哥乔妆一番才是。”花宝燕提醒说道。 “颇有道理!那就劳烦了!” 花宝燕也不知怎地,这会的心情莫名的好,想着伯伯给她做护卫,莫名感觉心里甜滋滋的。 一盏茶后,来福客栈外。 王潮跟一个泼皮站在巷子口,有一句没一句的闲侃。 “王哥,看那边,那小娘子出来了!”泼皮提醒说道。 王潮懒洋洋地转过头,顺势望去,不看还好,一看就呆住了。 “我的娘亲啊!怪不得西门大官人让我们盯着,这哪里是美女,这简直是天上下来的小仙女啊!这特娘的也太漂亮了吧!这皮肤嫩得都能掐出水来了。看一眼,简直都要把我给迷晕了!” 眼见那小娘子慢悠悠地上了马车,旁边一些商队护卫,径直去了东街头。 王潮扭过头:“麻子,赶紧去找大官人,说是那姑娘去东街了,想必是要去买东西!” “好嘞!好嘞!我马上去告诉大官人!” 王潮道:“大官人最喜欢美女,只怕这次看上这家姑娘了!你通知得好,一会大官人一定会制造偶遇。说不定还能赏你碎银子。” 麻子大喜,一溜烟跑得比兔子还快。 王潮则瞥了一眼,悄咪咪地跟着马车。 那一头,西门庆得到消息,心中大喜,顾不得铺子生意,连忙到后屋换了一身靓丽衣衫,这会连潘金莲都望到脑后了! 西门大官人的眼中,他只喜欢一种女人! 那就是美女! “小宝贝,让我跟你来一场曼妙偶遇!” ......... ------------ 第159章 我的头比刀硬! 西门庆刚要跟麻子离开,忽而又有一个泼皮赶回来。 那泼皮上前道:“大官人,您说的那算命道士,住在城外一个小镇子上,也没见什么人跟他碰头。那家伙住的地方条件简陋,瞅着没什么钱的样子。” 西门庆这会忙着追小娘子,一听这话道:“想必是我多虑了!就是个寻常道人罢了!看来没有必要在他身上耗费太多的时间精力。” 麻子问道:“若是要继续盯着我,再喊个人,夜里也盯着,以防那道人,还有其他什么心思。” 泼皮却道:“那人在城外也给几个人算命,还被人嘲笑了,想必算的不准,我在旁边偷偷瞧着有个壮汉,差点还打了那道人。” “那就是对了,跟我说的那些话,怕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胡说八道,满嘴的胡言乱语。”西门庆越发相信自己的判断,原本心中还泛着几分嘀咕,这会听到泼皮们的说辞。 西门庆心中的警惕,明显放松不少。 人不可能一直保持理性,毕竟大多数时候,人都是感性为主,尤其是在面对美女诱惑的时候,往往会昏了头! 历史上,太多的大人物,都因为贪图美色,从而坏了大事。 刘邦宠爱戚夫人,惹出一大堆烂摊子。 曹操贪图美色,把儿子都给坑死。 唐玄宗宠爱杨贵妃,便是江山都给弄得乱七八糟。 “大官人,还要跟着那厮吗?” 西门庆摇了摇头:“不用盯着了!一个小角色而已。” “好嘞!” 西门庆摆摆手,刚要出门,发现鞋子有些脏,当即让仆人取来一双新的,换上之后,西门庆捏着手中纸扇,急匆匆地向东街而去。 东街多街铺,更是有女子喜欢的绫罗绸缎,胭脂水粉、饰品店之类。 马车停在一家饰品店,这也是晁盖的意思。 花宝燕走进店铺中,瞧着店中的金银饰品,还有一些用的是玉石之类,这丫头显然也很感兴趣,慢慢把玩,也不着急。 晁盖站在门外,这女人的东西,自然是女人们去挑选。 女人天生爱逛街,男人要买什么东西,都是直达目的地。女人可以不买东西,但是闲逛也是一种享受,反而男人体验不到其中的快乐。 一旁朱贵悄声道:“这小娘子的办法还真不错!果然一出门,那泼皮便跟着马车。” 晁盖点点头:“十有八九,是奔着花小娘的,想必是我多虑了。” 朱贵道:“还真的跟兄长所料一样,只怕是个见到小娘子真容,有贪图之心。若是跟哥哥所料,反而容易。” 晁盖不置可否:“先等等一看,既然鱼饵放出来了,按道理闻着味的鱼儿就要来了!” 朱贵点点头:“就看是大鱼还是小鱼。” 只见一阵风吹过,远处见到一个年轻人,这人身材高大,仪表堂堂,正阔步而来。 明明是初冬的时节,他却提着一个纸扇。 这人眼神锐利,犹如一条毒蛇,给人一种非常不好招惹的感觉,男人奔着马车而来,然后目光掠过晁盖、朱贵两个人。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只是一扫而过,显然是确定了晁盖他们护卫的身份,转而阔步走进首饰店。 男子一见店中花宝燕,眼中几乎都喷出火来。 如果说潘金莲是一朵野花,眼前这个就是亭亭玉立的荷花! 两者相比,又分高下。 “这位娘子,在下西门庆,今日偶见娘子神采,实在是震撼莫名!敢问娘子从何方来,来这阳谷县所为何事?”西门庆谦谦有礼说到,“唐突问询,若是娘子在这里有什么难题,只管寻我!” 花宝燕抬头,一眼瞧见西门庆,心中便猜测到了七八分。 便是门外的晁盖,嘴角扬起。 看来是他想多了,原来是吸引到了西门大官人啊! 还真是有些意思。 晁盖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之前还以为被官府的人盯上,或者说被宋江等人盯着。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吓唬自己。 不过,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晁盖也打算改变主意。 原本不打算跟武二郎见一面,现在这情形变化,只怕要改变计划了。 花宝燕站在原地,侧着身子,淡淡道:“我与大官人素未蒙面,况且男女有别,大官人的好意我心领了。” 这咫尺天涯的距离感,犹如冰山一般。 西门庆尴尬一笑,可是很快神色调整过来。 “娘子不要误会,我并无他意,只是一见娘子真容,犹如见到洛神降临,这家铺子的老板,我与他相熟,娘子喜欢哪个物件?我买下便是!”西门庆化被动为主动,上前一步。 这一步跨出,只觉得一股淡淡的香气扑鼻而来。 这股香气,非常淡雅,犹如兰花,并不厚腻。 美丽,犹如一尊神女! 哪知道这女子往后退了一步,花宝燕道:“西门大官人,大庭广众之下,还请守礼,知礼!” 西门庆不死心道;“娘子莫要紧张,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我没兴趣!”花宝燕果断拒绝,转身便要离开。 没想到西门庆一拦:“敢问娘子芳名,来日定来拜访!” “滚开!你再废话,别逼我扇你!”花宝燕怒声说道。 西门庆一震,没想到这小娘子的脾气如此劲爆,脸色数变,还是退了一步。 “娘子息怒!请便!” 花宝燕越过西门庆,走出三步,定住脚步:“我初到阳谷县,便是做生意,客栈外便有人盯着,想必都是大官人的手笔吧?” “误会,都是误会!”西门庆心中一震,没想到这个小娘子如此犀利! “既然是误会,明天我不想再看见了。”花宝燕冷冷说道。 莫名之间,西门庆心中窜起一股恶气! 好家伙! 想他纵横阳谷县多年,便是知县相公见到他,那也是说话客客气气。 现在倒好,一个小小外地行商,口气甚大! 西门庆脑袋一歪,脸色发青,威胁道:“娘子好大的口气!都说做生意的,和气生财,走南闯北,那也是笑脸迎人。娘子却是锋芒毕露,这么做生意,只怕不好做啊!” “你这是何意?” 西门庆哈哈一笑:“有一句话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我看娘子要在这里做生意,多一个朋友,那就多一条路!在下在阳谷县也有一些门路,你若是把我当朋友呢。我保证让娘子在这里横行无阻,不说发大财,挣钱那是绝对没问题的!” 花宝燕冷笑一声:“你好大的口气!” “这个世界上,最难听的话就是真话!人人都说要说真话,可是没有人喜欢听真话。”西门庆慢悠悠地说道,“娘子初来乍到,怕是不知道阳谷县做生意里面,我西门庆也算是一把好手! 娘子若是想做好生意,还真得跟我好好打打交道!今日若是不给在下面子,来日娘子来求我的时候,只怕......” “只怕什么?” 西门庆舔了舔嘴唇:“只怕跪下来求我,到时候我都不会答应呢。” “你威胁我?”花宝燕怒道。 “哈哈哈哈!娘子,今晚我会在万福酒楼,略备一桌酒席,若是娘子来,咱们往后便是好朋友!若是不来,便是不给在下面子!那咱们就是敌人!”西门庆说完这话,猛地扭身,朝着门外走去。 等他走到门口,下意识停了一步。 按照道理,身后那个娘们,肯定会喊住他! 然而,等了一会,身后没有一丝动静。 西门庆扭过头,发现那个小美人,居然跟没事人一样,继续在挑选饰品,仿若刚才他说的话,犹如放屁一样! 嘶~~~~ 西门庆倒吸一口气,心中火气蹭的一下蹿起巨高! 臭娘们! 臭婊子! 贱货! 特娘的! 给你脸不要! 居然将我视做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换做以前,他西门庆放出这样的话,任何一个人,都会瑟瑟发抖,恐惧与他的实力! 然而,这个少女,风轻云淡,仿若根本不在意他刚才的威胁! 西门庆恼羞成怒,他想要喝斥什么,可是很快发现,店铺周围围拢十几名护卫。 西门庆骤然回过神来,他环视一圈,目光落在一个络腮胡子身上。 “这个人?”西门庆很快控制住情绪,他也是见多识广之人,目光一下子停留在胡子男身上。 奇怪! 明明是一个护卫,怎么感觉气质不凡? 而且,那个眼神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心中莫名窜出一股寒意,不知道为何,他仿佛嗅到了一股气味! 什么气味呢? 西门庆想了一下,突然身子一震,那是一种血腥气,可是周围根本没有人受伤。 气味太浓烈了! 西门庆感觉到不可思议,然后晃了晃脑袋,再去闻,哪里还有气味。 幻觉吗? 西门庆再去看,那个络腮胡子转过目光,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 西门庆摸了摸脑袋,眨了眨眼睛,方才犹如龙虎之形的人,此刻却什么都没感觉。 太奇怪了! 西门庆转身离开,一直走到街头另一边,王潮探出脑袋,笑嘻嘻道:“大官人,如何?” 西门庆哼了一声:“碰了一鼻子灰!” 王潮轻咦一声,不满道:“这娘们很是傲气吗?连大官人的面子都不给!” “我设了酒宴,邀请了那娘子,就看她今晚来不来!” “嘿嘿,还是大官人厉害!” “厉害个屁!十之八九不会来。”西门庆冷冷说道,“这娘们不给我脸,那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 王潮登时来了劲头:“大官人,只要您一声令下,回头就把娘们给绑了!” “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人家什么底细,现在还不清楚,若是莽撞,一个不好,容易反噬自身!做人做事,得有脑子才行,没脑子莽撞乱冲,迟早要倒大霉!”西门庆语重心长说道。 王潮若有所思道:“大官人所言极是,那小人后面还盯着吗?” “不必了,都已经被他们发现了,再盯着就没意思了,你回头想办法从其他的法子,看看他们什么来路,这些事情搞清楚了,才知道后面。”西门庆说到这里,忽而一愣! “中计了!”西门庆一拍大腿,咬牙切齿地说道。 “什么?” 王潮显然没跟上节奏,一脸懵的望着西门庆。 西门庆捏了捏脸,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那个少女不一般!她只怕是故意出来的。” “您的意思?” “那个女人,估计一开始就发现了王潮你!然后她不确定到底是什么人追踪她!所以,故意大摇大摆的出现,把自己当作饵,然后判断到底是谁在暗处,然后想办法让这个不确定的人,变成明面!特娘的,我犯了一个错误!” 西门庆气得恨不得打自己一耳光,原本自己可以藏在暗处,这样会让那个女人投鼠忌器! 现在他自报家门,等于一下子把神秘感给打破了! “这个女人,到底是什么人?”西门庆心中越发惊异,转而又想到那个护卫,“这帮人不对劲!” 可是哪里不对劲,西门庆说不出来。 “大官人,那咱们接下来.....”王潮不知道事情是办妥了,还是办砸了,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好不容易跟着西门大官人办事,若是事情办妥了,那是最好了,若是机会错过了,以后还得在街头厮混,不知道何年何月,得尝所望。 “道人那边不需要盯着了!就是一个游方道人,这边娘们,想办法给我查,查出他们的底细,我就有赏!” 王潮想了想,忍不住道;“大官人,有一件事情,我倒是想说一说,就是不知道对不对。” “嗯?你发现什么了?” “就是那个女子,好像派人去县衙找了一个人!好像寻的是衙门的打虎英雄武松!”王潮小心翼翼说道。 “武松!!!”西门庆的脸色瞬间阴沉。 他脑海中闪现过一个可怕的念头,记得王婆说过,那潘金莲曾经打听过,说是想要开一家酒肆。 这个商队就是贩卖酒水的。 难道这里面有什么关联不成? 只是酒水生意,又是那么容易做的吗? 西门庆来回踱步:“这几天给我盯紧那个女人,还有武松那边.....” “也安排人盯着吗?”王潮赶忙说道。 “不!不能盯着!免得打草惊蛇!”西门庆摇着头。 “那我先下去!”王潮不敢怠慢,实在这位大官人的心情不是很好。 “去吧!”西门庆点点头。 等到王潮一溜烟离开,西门庆径直回家,刚到厅中,戴安一个人过来请示。 西门庆道;“吩咐你办的那件事,安排的如何了?” “明早动手!” “好!” 西门庆道:“不要弄出人命,最好半死不活的,事情要办的漂亮,那武大早上出摊子早,这初冬天,本就是昼短夜长,事情办了,就让凶手滚蛋!” “明白!” “退下吧!”西门庆冷冷说道。 戴安退下,屋子中只有西门庆一个人。 “我想要的女人,没有人能够阻拦!谁敢阻拦,那就得死!” 西门庆缓缓起身,走到门口,吴月娘正阴着一张脸。 “怎么了?”西门庆一慌。 吴月娘脸色不善道:“你去见谁了?” “什么见谁了?你在说什么呢?”西门庆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这满城的人都在说你到处在找女人。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竟然敢作,便不敢认吗?”吴月娘咄咄逼人的说。 西门庆勃然大怒:“你在说什么混话?怎么跟泼妇一样?” ............ ------------ 第160章 贱人!谁让你跟我这么说话的? 吴月娘出身也算不错,作为西门庆的继室,生得面若银盆,眼如杏子,举止温柔,持重寡言。 此女在原本剧情中,也算是一把好手,她端庄稳重,实则默许放任西门庆。 西门庆死后,西门家陷入“树倒猢狲散”的困境,她卖掉庞春梅、潘金莲,驱逐陈经济。在儿子出家后,她收戴安为义子以支撑门户,七十岁时,善终而亡。 当然,吴月娘并不是一开始就放任西门庆,而是对他也有感情,实在是后面西门庆惹出那么多混账事情,彻底让这个女人失望。 女人一旦不爱对方,那就会变成特别冷酷的女人。 “泼妇?!你骂我!西门庆,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已经这样折损我?”吴月娘气得浑身发抖,自从她嫁到西门家,矜矜业业,为他西门家操持上下。 家里家外,铺子里的生意哪一样事情不是让她少操心,没日没夜,为了这个家。 现在这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她只是问了两句,这个男人便对她破口大骂。 西门庆这才发现,在那个十六岁少女跟前受的气,并没有彻底消散,而是转移到了吴月娘这里! 男人的雄风受挫,那种自尊心被破坏的感觉,着实让西门庆非常郁闷! 等这会发完脾气,西门庆发现说错了话,他赶忙上前,一把拉住吴月娘的手:“娘子,刚才心有怒气,说话没过脑子!不要生气,我错了。” “哼!”吴月娘猛地挣脱他的手,“你平素流连青楼,我也不怎么说你,只是莫要沾染乱七八糟的病症,传染给我就成! 西门家成就今日的家业,已是不容易!你的父亲走得早,他也希望西门家壮大繁衍,你如今却要勾搭旁人之妻,还有身家清白之人,这么做,迟早会惹来祸端! 我是你的妻子,自然要规劝你。良善为本,谨慎持重,才有始终。” 西门庆眉头一皱,平素听这些话,他还是听得进去的。 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何,西门庆莫名生出一种逆反之心。 这个妻子,犹如自家的娘一样! 怎么废话这么多,啰里啰嗦的。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腾而起,很快犹如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西门庆终究是西门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这个娶来的妻子,他还是非常敬重的,实在是有八分手段,家里家外正因为有他的操持,他西门庆才能有今日的逍遥自。 西门庆抬头,从内心来说,他是非常满意吴月娘的。 温柔端庄,贤惠而雅致,操持家中财务,那也是一把好手。 家中奴仆,对她也是恭敬有加,不敢欺瞒。 可谓家有贤妻,再看吴月娘,纵然嫁过来多年,依旧皮肤紧致而细嫩,身段风韵,衣衫之下,那也是夸张的玲珑曲线。 最关键吴月娘的腰臀比非常好看,该有肉的位置,那是绝对有肉。 这么一看,西门庆发觉自己饿了! 或许是被潘金莲拒绝,又或者被那个少女冷嘲热讽,西门庆感觉下腹一阵邪火乱窜。 这个时候的吴月娘,简直就是最好的解渴品。 怒火消失,逆反心也跟着消失,西门庆厚着脸皮道:“娘子,不如我们去屋中小叙。若有什么错漏,你只管责罚便是。” 吴月娘道:“我没心情,到这个时候你还有脸想这种事!” “那外面女人的事情,都是误会。有一个女人是来做生意的,可能跟我有竞争关系,所以,我必须查探清楚,咱们家的生意总不能让别人给抢去了是吧!还有一个武大郎家中的女子,她的手工做得极好,我准备弄一件上好的礼物,到时送到京城的大官那里,必须要有一个手巧之人来弄。 到底是哪个嘴碎的东西,竟然在你面前胡说八道,回头我要撕了他的嘴!我的好娘子,我是为了这个家呀,可不是为了什么女人。”西门庆满口胡诌,说起来比真的还真。 “你说的都是真的?”吴月娘愣了一下,盯着西门庆的眼睛,想要判断是真是假。 西门庆斩钉截铁道:“当然是真的!比黄金还要真!我最爱的人是你,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纵然我出去遇到一些女人,我都是把她们当作泄欲工具而已,只是我的欲望发泄而已。 唯有你,才是我的妻子!你才是我的唯一!请你一定要相信我,你是我唯一的妻子,便是天下其他的女人,再美丽再漂亮,她们算什么呢?她们什么都算不了。” 吴月娘半信半疑,眼神哀愁:“你以前也是这么说的,可是今天你却不是这么做的。你骂了我,下次会不会还要打我?” 特娘的! 月娘今日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月事来了? 没有安全感? 平素稍微哄一下就好了,今日这是怎么了? 还有谁偷偷告诉的消息? 回头得把他打个半死才行,实在是可恶至极。 “怎么会?夫人,我们回屋吧?”西门庆露出微笑,想要最后尝试一下。 吴月娘摇了摇头:“我身子不舒服,今日受了风寒。大官人若是憋得难受,就去青楼喝酒吧。” 说完这话,吴月娘转过身便要出去! 西门庆懵逼在原地,他望着吴月娘的背影,那纤细的小蛮腰,丰腴的臀部,每走一步,都会给人巨大的诱惑! 明明成婚多年,这一刻饿极的西门庆,再也无法忍受了! 这个娘们竟然敢拒绝自己!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西门庆跨步而上,三两步冲去,猛地抱住吴月娘后身,顺势搂入怀中。 “我想要你!小心肝!”西门庆呼吸粗重,露出贪婪好色的眼神。 吴月娘吓了一跳,换做以前,她是很高兴的,可是今日不知道为何,也许是挨了骂的缘故,她莫名的很抵触! “放开!你放开我!”吴月娘猛地挣扎。 “嘿嘿,叫吧,叫吧!越挣扎我越兴奋!”西门庆嘶吼道,这会感觉莫名的亢奋。 “你疯了吗?我不是青楼的婊子!你干什么!西门庆,放开我!”吴月娘不断地挣扎,“浑蛋,你弄疼我了!” “又不是没疼过!我们刚成亲的时候,你不也是说很疼吗?后面不就爽了!”西门庆淫笑说道。 吴月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相公说出的污言秽语,完全是把她当作青楼女子一样看待啊! “你无耻!不要脸!”吴月娘一巴掌打过去,正好甩在西门庆的脸上 这一巴掌含怒而击,西门庆猝不及防,痛呼一声,下意识松开手,整个人连连后退。 “你敢打我!”西门庆勃然大怒,眼睛里面都在喷火。 吴月娘咬着牙,不甘示弱道:“你太欺负人,我让你放开,是你不放开!” “我要跟你亲热一下,你居然敢违抗我!”西门庆越想越生气。 今日这是怎么了? 潘驴邓小闲! 平素无往不利的西门大官人! 怎么一日之内,被三个女人拒绝! 现在连他的妻子,都敢违背自己的意志! 这他娘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疯了吗?我都说了,身体不舒服!为什么你非要逼我。”吴月娘心痛说道。 “借口!都是借口!”西门庆怒骂说道,“你这就是故意报复我!报复我在外面有女人,这有钱人家,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我这个样子,已是很尊重你了,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做,不要怪我无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吴月娘愕然。 西门庆脸上的神色越发冰冷:“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 西门庆冷笑道:“干我想干的事,像我西门庆想要快活,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你不想伺候我,自然有人想伺候我。哼!” 他说完这话,朝着门外走去,吴月娘一把拉住他的臂弯:“西门庆,有什么话,你给我说清楚,这样阴阳怪气的,故意气我吗?” “放手!”西门庆定住脚步,眼神冰冷。 “不放!” 西门庆猛地一挥手,吴月娘惊呼一声,整个人登时跌落在地。 “我机会给你的,是你自己把握不住!” 西门庆看都不看,扭头便走。 唯有吴月娘坐在地上,满脸愕然与颓丧。 当她抬头,望着那个人消失不见,委屈而悲伤的泪水,从她眼眶滚落。 “我哪里错了?我只是想跟你白头到老,相守天涯,为何你要这么对我?我身子不舒服,你为何不信我?偏要跟那些女人勾搭?”吴月娘越想越是伤心,最终嚎啕大哭。 哭了一阵,吴月娘终究不甘心,起身向外追,却是哪里还有西门庆的影子。 “戴安呢?”吴月娘站在门口,问着门子。 门子不敢怠慢:“戴安说领了大官人的事,出门了。” 吴月娘跺跺脚:“大官人朝哪边去了?” “往右边走的,不知要去哪里?我之前听说,大官人今晚有个酒宴,先是邀请什么人。”门子小声说道。 “好!我出去看看,一会回来。” 门子道:“夫人多加一些衣服吧。瞧这天,只怕晚上要下雪。” “我去去就回。”吴月娘这会满心思都是西门庆,她心中太气了! 只想问个清白,到底为何会这样! 气在心头,浑身便血脉喷张,根本感觉不到寒冷。 吴月娘沿着街道往前走才,此刻夜色渐深,街道上行人都很少。 走了一炷香时间,火气渐消,吴月娘这才感觉到寒冷,她走着走着,发现自己不知道走到哪里了? 她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加上夜色深沉,吴月娘的方向根本就不好。 这会直接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她沿着墙壁一直往前走,想要回家,却感觉浑身冷得发抖,双腿也没有了气力。 小腹部一阵剧痛传来,感觉根本走不动了。 天公不做美,这会不仅刮起风,还下起了雪。 “我要死在这里吗?”吴月娘一只手撑住墙,终于发现围墙旁边有一个小门! “开开门!求求你!救救我!”吴月娘感觉腹部的疼痛越发剧烈,好似随时都会昏厥。 然而,不管她怎么敲门,门依旧紧紧地关闭着。 不知道是风雪声太大,还是屋内的人,根本就没有听见。 吴月娘身子一阵晃动,直接跪在地上,寒风与雪花,不断吞噬她身体的热量。 “我要死在这里了吗?”吴月娘眼前发黑,她感觉好不甘心,甚至有一种绝望,还有一种怨恨! “如果我死了!西门庆,他一定会高兴吧!这样他可以娶更多的女人!呵呵!我真的是愚蠢啊。我真的是一个愚蠢的女人。” 吴月娘一阵喃喃中,缓缓弯下身子,仿若生命之火都在渐渐熄灭。 当人没有求生意志的时候,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掌控。 “娘子,你没事吧?需要帮助吗?” 在意识迷糊的刹那,吴月娘听到了一个浑厚的声音。 她张开嘴巴,想要求救,可是她发现全身都不听支配了。 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晃动了一下身子,却直接摔倒在一旁。 刹那之间,吴月娘感觉一只大手,瞬间撑住了她的腰,不等她反应,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 “谁抱着我?我得救了吗?” 最后的念头之下,吴月娘个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吴月娘感觉做了一个长长久久的梦,梦中他来到了一处桃花林。 漫天遍野都是桃花的香气,微风吹过,花瓣洒落到处都是。 地面上是泥土与花瓣的混合,她的长裙上,也是花瓣。 最关键,吴月娘发现她的头发居然披散着,而不是盘着! 仿若回到了少女时代,没有出嫁的时候。 吴月娘莫名的感觉到了舒畅,仿若全身的锁一瞬间得到释放。 自从嫁入西门家,她每一日都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生怕哪个狐狸精闯入家门,占据她的地位。 她宁愿不爱上西门庆这个人,哪怕做一个傻女人。 吴月娘一边走,一边欣赏着无边的桃花。 好开心啊!好幸福啊! 空气里面都是桃花的香气,仿若这是人间天堂一样,让人流连忘返。 吴月娘发出银铃一般的笑声,很奇怪的是,桃花林中忽而走出一个男子。 这个男人留着络腮胡须,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向她微微一笑。 明明是一个陌生人,可是吴月娘竟然生出一种奇怪的亲切感,仿佛他们早就认识了很多年。 男人阔步而来,眼神锐利,越走越近,竟然直接将她抱入怀中。 没有多余的废话,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吴月娘先是一愣,也没有挣扎,仿若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一样。 好似,这个男人才是他的爱人一样。 “你们在干什么!” 突然,一个暴怒的声音吼出,吴月娘扭过头,发现西门庆站在一旁,他手中提着一把大砍刀! “啊!你怎么在这里?!”吴月娘惊慌失措,犹如偷东西的小贼,被主人发现一样! “贱人!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偷人!我要扒光你的衣服,游街示众!然后挖了你的心肝,喂猪吃!” “不要!不要!不要!” “啊!!!!!” 吴月娘惊叫一声,猛地坐起身子,这时才发现做了一个噩梦! “还好是个梦!太好了,这都是假的,吓死我了。”吴月娘一摸额头,发现满是汗水。 下一刻,她发现衣衫竟然都换过来了,来之前的衣服,路上都被雪水打湿! 吴月娘心惊不已,这是哪里? 这屋子四方四正,地面铺着灯芯草,中间架着火炉,东北角放着灯火,屋内灯火昏暗,温度刚刚好。 她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却发现根本想不起来,摸了摸脸蛋,发现脸蛋也很湿润,明显有人给她洗了脸。 “嘎吱!” 门开了,吴月娘猛地一拉被子,只见一个婢女弯腰进屋,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壶茶。 她望见吴月娘苏醒,微微一笑:“夫人醒了,这里有些茶水,需要喝一些吗?” 吴月娘大脑发懵,望着眼前的婢女,年岁不大,可是伺候自己的模样,明显很是讨好。 “我这是......”吴月娘试探问道。 婢女将茶水放好,轻声说道:“夫人太冒险了,今日大雪,贸然而出,实在是仓促了些,若不是我家主人回返,正好救了您。只都要冻死呢。” 是啊! 我差点都要死了! 现在好好的躺在这里,看来是得救了。 吴月娘终于回过神来:“实在是失礼了!我这衣衫,还有身上.....” 婢女赶忙道:“夫人莫要生疑,主人将您救回来,发现你衣衫都湿透了,想必淋了很久的雨雪。今晚先是下了冰雨,后面才是下着雪。主人怕您冻伤,若是染了风寒,便不妙了!便让奴婢给您换的衣衫。” “只是这衣衫?” “主人采买的。” “这么晚?” “主人说,只要有钱,关门也能开门。”婢女一脸神往说道。 吴月娘噗哧一笑,忽而对这个主人生出好奇之心:“的确如此!只是买的大小竟然这么到位。” “我想拜见你家的主人,他这会方便吗?”吴月娘问道。 “我家主人一直在厅堂等候,说是您醒了,恐怕会见他。”婢女说道。 吴月娘越发惊讶了,这个男人的判断力,简直是太可怕。 正是如此,她越发想要见到这位救命恩人。 吴月娘缓缓起身,一旁婢女拿来衣衫,给她换上。 吴月娘惊讶地发现,这套衣衫的挑选,简直是非常有眼力,最关键穿在身上刚刚好,不大不小,完全合身! 这种感觉,非常的奇怪,便是家中相公西门庆,也做不到这点。 偏生一个陌生人,只是看一眼,便能判断她的衣衫大小。 真是一个奇人! 还有这衣衫的选择,不管是款式,还是色泽,都是一等一的上品。 “大官人这几年,好像都没有给我买过衣服!” 吴月娘这么一想,心情一下子变得格外古怪。 不知道是难过,还是什么。 吴月娘缓缓转身,她的身形极好,虽然不是高挑纤细,却是丰腴饱满,属于小巧的成熟形态。 一旁婢女瞧了一眼,忍不住夸道:“夫人好美!” 吴月娘愣了一下,好久都没有人说她长得好看了。 这些年操持家中诸事,她总觉得自己年岁渐长,已是残花败柳。 这会听婢女这么说,她心中一喜,嘴上却道:“都是这衣服好看罢了!” “衣服是好看,可是人美才衣美!” 吴月娘笑了,完全是情不自禁的笑容,充满了自然与率真。 “你真会说话!谢谢!”吴月娘原本抑郁的心情,此刻都好了数分。 婢女起身:“您喝杯水,我领您过去。” 吴月娘瞅了一眼杯子,内心有些犹豫,她担忧水中放了一些什么。 转而,吴月娘失笑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这些没用的。 如果这个主人真的对她有想法,她也不会像现在好好的了。 还真是胡思乱想。 吴月娘也感觉很口渴,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走吧!” 婢女点点头,起身打开屋子。 一阵寒风吹拂,吴月娘下意识收紧衣衫。 等她走出屋子,有些愕然地站在院子中。 外面的雪下得极大,灯火的映照之下,一片片犹如鹅毛。 院子中,栽种着梅花,哪怕现在光秃秃的,可是给人的一种感觉。 这梅花有着旺盛的生命力! “我也想做那梅花,寒冬傲霜!” 吴月娘喃喃自语,跟着婢女绕了一圈,在一间正厅停下。 厅门关着,从外面看,里面很亮堂。 婢女先进屋低语一阵,然后急匆匆出来。 “夫人,请进屋吧!我家主人有请!” ......... ------------ 第161章 人生知己难寻! “夫人,请进屋吧!我家主人有请!” 女婢轻言细语说道。 不知道为何,这软糯的声音,落在耳畔,给人一种奇妙的感觉。 明明是清醒的状态,可是吴月娘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梦太真实,还是虚幻? 亦或者是一个梦? 吴月娘愣怔了一下,目光投向一旁,好多年没有见过这样的大雪了。 吴月娘骤然回过神,下意识问道:“你家主人,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 婢女微微一笑:“男主人,我家主人是个商人,您放心吧。他很有礼仪。” “婚配否?”吴月娘又问。 婢女道:“似是未婚。” 吴月娘心情变得很复杂:“好,我知道了!” 她刚转过身,婢女顺势推开门。 吴月娘低眉顺眼,一步跨入屋中。 外面的风很大,吹在脸上冷冰冰,可是人刚进屋子,便是一股暖意扑面而来,犹如..... 犹如一个人的拥抱! 吴月娘走了两步,身后的门便关上了。 她平素不是一个紧张的人,可是这会心脏扑通通一阵乱跳,她缓缓抬头。 屋子中摆设很简单,地面也是灯芯草铺着,当然一些坐的位置,又加了一层毛茸茸的地毯,像是用某种动物的皮毛所制。 屋内点着灯火,很是明亮,在正前方,一个男子盘腿而坐,正背对着自己! 不知为何,见到这个人背着身,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自从嫁给西门庆之后,这些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去铺子查验货物,还有跟府中下人接触,外面的陌生男子,他从未有过任何接触。 吴月娘只想尽快道完谢,然后速速回家。 若是相公知道,恐怕要惹出风波来,若是害了这家主人,才是麻烦。 这么一想,吴月娘柔声道:“拜见大官人,多谢大官人救命之恩。” 坐在蒲团地上的男子,肩膀微微动了动,吴月娘这才意识到,此人怕是正在打坐参禅。 男子一只手撑地,转过身,望向吴月娘。 一男一女,彼此对视。 吴月娘漂亮的眼睛的,猛地一睁,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梦中的那个人?! 眼神坚定有力,很有男子气概,虽不是特别俊朗,但是有一种雄壮之气。 吴月娘再次紧张,当面万福道:“妾身吴月娘,拜见大官人!” 这个男人不是旁人,正是晁盖。 这间四合院,也是吴用秘密安排的据点。 吴月娘吗? 晁盖若有所思:“鄙人梁宏,娘子身子好一些了吗?” “幸有梁大官人相救,否则妾身定要魂归幽冥。”吴月娘恭声说道。 “娘子的衣衫,我已让下人烘烤,想必这会也干了。娘子若是不舒服,便在这里静歇一夜,什么时候离开都行。”晁盖慢悠悠说道,如果所料不错,这个女子便是西门庆的那个继室了! 人生无处不相逢啊。 只是没想到,会救回西门庆的夫人! 只是这个女子,为何会出现在寒冬呢? 吴月娘面露感激之色:“大恩之情,不知道该如何回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我能够相遇,便是缘分。娘子无须记挂在心,也不需要有任何心理负担。”晁盖淡淡说道,并无贪图之色。 吴月娘心中一松,她心中着实矛盾,一方面很感激这位梁公子的营救,另一方面,她又是有夫之妇。 西门庆又是个小肚鸡肠的,若是让他知道这一切,不管有没有发生什么,这个男人肯定会发疯。 听到这位大官人这么说,吴月娘感激道:“多谢大官人仁慈,此等恩情,妾身一定会牢记在心,明日定会奉上一些薄礼,作为答谢。” 晁盖摆摆手:“娘子无需如此,既是嫁做人妇,还是少生误会为妙。” 吴月娘惭愧道:“妾身贪婪了!妾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说吧!” “这话说起来冒昧,可是妾身只是个弱女子,有些事情,也是怕徒生误会,我与大官人相见停留之事.....”吴月娘说到这里,露出哀求的神色。 明黄的烛光,落在她娇媚的脸颊上。 这个少妇,着实颇有风韵,一颦一笑,都有一种别致诱惑,皮肤白嫩,眼睛黑亮,一头长发,很是美艳。 晁盖收回目光,点头说道:“娘子出了这个屋子,我们便从未相见过。” 吴月娘露出感激之色:“多谢大官人,您的恩情,月娘牢记在心! “月娘吗?好名字!”晁盖明知故问。 吴月娘脸色一红:“妾身想现在便走,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让贴身婢女送你出门吧,再安排两个护卫。”晁盖沉声说道。 吴月娘道:“无需如此麻烦。” 晁盖道:“眼下夜深,天寒地冻,女子在外,终究不安全,若是遇到贼人,极为不妥。” 这个男人好细心。 吴月娘感动道:“多谢大官人。” “你放心,等快到你家中,便让婢女随你前去,不会让你家中人发现。”晁盖安抚说道。 吴月娘登时眼泪滚落:“大官人心细如发,照拂妾身,妾身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感谢的话,若是有下辈子,让妾身给您做牛做马,报答救命之恩。” “萍水相逢,便是缘分!”晁盖好言劝说道,“这辈子有这辈子的事情,最关键莫要后悔想,下辈子有下辈子的人生,这辈子的事情,莫要强行加给下辈子! 下辈子有下辈子的梦想、生活、境遇,娘子,早些回去吧。” 吴月娘愣了一下,这样新奇的说法,让她忍不住对这个男人,产生了莫大的好奇。 她捏着衣角,犹豫一阵:“大官人,冒昧问一句,一个女子该如何活得快乐?” 晁盖微微抬头,沉思一阵:“这个时代,大部分女子很难快乐。不过呢,依靠自己,筹谋自己,才是快乐的前提。” “妾身明白了!大官人一番话,实在是让人深思。对了,大官人是住在这里,还是路过此处?”吴月娘终究是忍耐不住,开口问道。 吴月娘本打算过来聊几句,然后告辞离开,然而伴随着聊天的深入,她赫然意识到,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言谈举止,进退有据,关键看她的眼神,也是欣赏居多,很多男人见到她第一面,都会生出贪婪之色。 这个男人却没有,哪怕对视的时候,这个人的眼神也是很直接,毫无躲闪。 光明磊落! 当然,这些都不是关键,而是这位梁公子说的那些话。 这辈子有这辈子的活法,不应该安排到下辈子! 说得真好啊! 人们总是寄托与下辈子,仿若这辈子过不好,下辈子一定能过好一样。 真是振聋发聩之言啊。 晁盖道:“行商而已,路过此处,过几日便要离开。” 一听说离开,吴月娘莫名心中一乱,仿若空落落的,莫名有些酸楚。 这种感觉实在太莫名其妙了,吴月娘鬼使神差问道:“敢问大官人,人有下辈子吗?” 晁盖问道:“你相信明天太阳会升起吗?” “相信啊!” “可是你现在能看到明天的太阳吗?” “不能!” 当吴月娘说完,登时愣住了。 “大官人实在是太有学问了!” 晁盖呵呵一笑:“过好当下,比什么都重要。人生没有回头路,只有前面才是真实。” 吴月娘彻底呆住,她感觉今晚大起大落,差一点丢了性命,可是这会却觉得很幸运。 她竟然在这里遇到了一位老师,还是一位知己! 这位梁公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如洪钟大吕敲在她的心口,让她生出共鸣之感。 人生啊! 为何让我今日才遇到这样的人? 吴月娘一颗心乱了,她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难过。 开心遇到了这样的人,难过的却是终究会错过。 等过几日,这个人离开,恐怕再也无法相见了。 “您以后还会来这里吗?”吴月娘脱口问道,等一说出口,她就后悔了。 这样的文化,实在太冒昧了啊! 果然,晁盖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盯着吴月娘。 吴月娘忐忑难安,生怕对方有所误会什么。 不会觉得自己是个淫贱之人吧? 晁盖也没有遮掩:“应该不会回来了,除非有一些意外的事情。” “原来如此!”吴月娘犹如霜打的茄子,“那妾身告辞。” “娘子,往后需要注意身子骨,莫要亲身犯险。”晁盖顺势说道。 背对着的身子的吴月娘,瞬间又泪崩了。 西门大官人,都不曾这样关心过她。 吴月娘跺了跺脚,咬着银牙,猛地转过身,径直朝晁盖走去。 晁盖正盯着月娘的背影,盯着这少妇的臀部,光是轮廓,都是甚是圆润,不由得心旌荡漾。 这娘们突然回过神,吓了晁盖一大跳,还以为自己暴露了。 哪知道这小娘子带着泪痕,晁盖登时松了口气,眼瞅着她一步步走来。 怎地? 救了你,这是要以身相许啊? 正纳闷中,吴月娘从袖子中取出一块丝巾手帕:“这是我的贴身帕子,送与大官人!从此之后,再无相见之期,只希望有一日,这方手帕能够代表我。” 晁盖抬手一接,暖暖的,这是带着体温呢。 “那就多谢了!”晁盖点点头。 “告辞!”吴月娘见晁盖收下,也松了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转身离开。 佳人推门而去,一阵寒风吹进来。 没一会,便听外面一阵响动,很快还有开门的声音。 晁盖温柔的眼神,刹那之间,变得阴冷无比,犹如这烛火之下的黑暗。 越是光明的地方,同样藏着黑暗。 晁盖捏了捏手帕,下意识放到鼻子前,轻轻闻了闻。 一股奶香气,扑鼻而来,味道芬芳,令人陶醉。 “都说得来太容易的东西,往往不会去珍惜!西门庆啊,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晁盖感慨一句,放下手帕,顺势塞入袖中。 给红豆鱼水之欢后,晁盖食髓知味,何况是吴月娘这样的顶级美人。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晁盖是欣赏,却也不会强迫。 正想着,门开了,瘦小的吴用,钻了进来。 他拍打着身上的干雪,笑着道:“哥哥还真是好运气!” “还以为你回不来了。” “想想办法,还是有的!西门庆终究没有那个耐性,我倒是小看了他!”吴用笑了笑,“那厮派人盯着我,只是被我绕几圈,西门庆便不把我当回事了。” “西门庆有警惕心,但是不多,这个人太过自负,想必在阳谷县办事,太过顺遂,总以为他这个地头蛇,没有人能够招惹。”晁盖无所谓地说道。 “先进来烤烤火吧!”晁盖一边说,一边道,“事情安排的如何?”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是那吴月娘正巧落在哥哥手上,为何不直接留下呢?小弟倒是有一个绝户计,定然能够让西门庆家破人亡!这次胆大包天,竟然还敢招惹花小娘子,实在是过分至极。”吴用咬牙切齿说道。 明明应该晁盖生气的,倒是这军师开始生气了。 晁盖想了想,马上明白过来,这厮派人盯梢,害得吴用又冷又饿,着实坑惨不少,想必也是很讨厌西门庆。 晁盖道:“你的绝户计,以后有地方施展,这里还是罢了!” 吴用一脸失望:“那吴月娘貌美,兄长收了做外室,那也是便宜这娘们!” 晁盖:“......” 吴用见兄长不做声,当即又道:“那娘们我瞧着屁股很大,肯定能生儿子。” “军师以前并不在意这个,今日是恨极西门庆了吗?”晁盖笑了笑说道。 吴用嘿嘿一笑:“估计太嚣张了,我瞧着难受!” “计划可能要改变一些!”晁盖捏着下巴,“朱贵回来了吗?” 正说着,屋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兄长,我是朱贵!” 晁盖道:“进来吧!” 门拉开,朱贵便看见吴用,愣了一下,还是道:“武松兄弟,我安排在隔壁房间,他还不知道您来了!” 晁盖点点头:“两位在这里坐一会,我去去就来!” “兄长先忙!” 晁盖起身走出屋子,又来到对面的屋门,顺势一开。 屋内一个高大的年轻男子猛地抬头,他先是一惊,继而狂喜道:“晁盖哥哥!!!” ........ ------------ 第162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武松原本跪坐在地,一眼见到晁盖,激动得连滚带爬,直接扑到晁盖脚下,噗通跪在地上! 二郎连磕了三个头,号哭道:“哥哥来此,为何不早些告诉我,也好让二郎扫榻相迎。呜呜呜。” 晁盖笑着道:“二郎,速速起身,只是有些事情没有安置妥当。加上我的身份敏感,怕影响到你!” 武松昂起头:“哥哥万万不可这么说,不管二郎做到什么位置,都是您的二郎!” “好!好二郎!”晁盖一把将他扶起,“我这次见你,是打算帮你除掉一害!” “一害?” “西门庆!”晁盖正色说道,“那家伙跟王婆正在筹谋,对你家嫂嫂怕是有非分之想。” “竟有此事?那我家嫂嫂?”武松大吃一惊,赶忙说道。 晁盖道:“这不用担心,你家嫂子心有你们武家。我只是告诫你,须得小心你家兄长,我担心,那西门庆恐怕要对你家哥哥不利。” 武松脸色一狞:“他若是敢乱来,我将他脑袋都给剁碎!” 晁盖又道“江湖险恶,既入官家,当要小心办事,官府之中,直来直去是不行的。我这次下山,便是不放心你,特意让吴先生他们先行安排。再者,一会你回去,再带一些金银回去,往后官府中人,也得打点一二。一万句好话,也比不过送礼。 记住了,送礼并不可耻,可耻的是自傲自负,偏偏事情办不好,还要怪世道不公!” “二郎明白了!” “黄河水混,可是大道向东,人要有龙蛇之变,才能够直上九重天!宇宙洪荒,从来不讲究对与错,成年人的世界,只有利弊!身处什么环境,就要变成什么颜色! 纵然是捕食者顶端的老虎,同样也要一身保护色,颜色跟周围环境都要保持一致,何况是我们这种普通人呢?”晁盖耐性的告诫说道。 武松感慨道:“每次跟兄长在一起,都会有所长进!这些道理,实在让人耳目一新。” “世人都骂贪官与奸臣,可是为何每一个朝代的开国一代,往往奸臣与贪官少呢?”晁盖告诉说道,“从来没有所谓的贪官与奸臣,而是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武松震惊无比:“兄长一番话,让我醍醐灌顶,往后二郎也会多多谨慎。” 两个人对面而坐,门外是呼啸的北风,这寒冬比往年似乎更冷了。 晁盖明白,距离金人南下,只怕是用不了几年了。 “这雪景对于富家人而言,乃是舒舒服服,可是对于穷人来说,这样的寒冬往往很难熬,一个不好,只怕一家人都要死在这个冬天。” 武松深以为然,自从从梁山归来,这一路上,很多人家的日子过得很不好,当真是朝不保夕,一个不好,都不知道未来在何方。 “有些时候,我觉得可以改变什么,可是最终发现,什么都改变不了。”武松叹口气说道,“还是在山中,与哥哥最是开心快乐。” 晁盖道:“你有家中兄长,嫂嫂,既然眼下有一个都头的事情干着,往后也能在阳谷县安家立业,终究是个好事!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跟兄长一样,做这卖命的事。” “哥哥!”武松动容无比,这一刻心中惭愧而又痛苦。 这位兄长对他恩重,从来不求回报,此番见面,也是生怕影响到他。 “哥哥,该让我报答您啊!这么远,您还想着二郎。” 晁盖道:“我只是放心不下你!你性烈如火,又是看不惯欺男霸女之事,往后还要持重一些。” “哥哥教训的是!” 晁盖说到这里,拍了拍手,登时有一个婢女捧着一个托盘而来。 托盘放在两人中间的桌子上,那女子随后退出去。 晁盖将托盘上的盖布一扯,里面码放着整整齐齐的金条,瞧着大概有三百两左右。 “这些金条你拿回去,这几天,我会让朱贵、花家小娘子与你家大哥、嫂嫂对接酒水生意。” “不可,万万不可!下山我拿了金银,前些日子,还得山中赠金银,此番又如何能够收金子?”武松连连摆手。 晁盖道:“以前的金银,要给你兄长一家置业,往后你呢?总得要成家立业,拿下吧!往后不够了,只管写信与我。” 武松长叹一声:“兄长,我该如何报答您啊!” “报答?我们相见便是缘分,为何非要说报答?只求你以后一切顺利!往后兄长战事诸多,恐怕不会经常来看你了。”晁盖说道。 武松道:“等以后有机会,二郎一定去山中拜见哥哥!” “好,若是方便,随时欢迎你去。” 晁盖道:“你早些回去,我说的事情,你记在心中。小心那西门庆,我会在这里观察一阵,若有情况,我再与你细说。” “好!我明白了。”武松起身,又给晁盖磕头,转身离去。 晁盖领了金条,由护卫送出后门。 晁盖坐了一会,转而起身,回到之前的屋子。 吴用、朱贵还在等候,晁盖回到原来位置坐下。 吴用好奇问道:“二郎乃是猛将,哥哥一直付出,却不提出任何要求,难道不打算二郎上山吗?” 晁盖道:“当然希望他上山,若有二郎坐镇山中,乃是万人敌也!” “那为何?”吴用非常不解,换做是他的话,一个家破人亡计,保管让武松乖乖地上山,给晁盖哥哥效力。 晁盖想了想,本想说实话,可是直接说的话,怕是显得太诡异。 他斟酌一阵,开口道:“人与人之间是有缘法的,缘分到了,自然会聚合,缘分没有到,那就要做好当下之事。” 吴用何等聪明之人,瞬间听明白了。 看来在晁盖哥哥还是想武松上山的啊,只是为何一直不提此事呢? 反而帮着武松安顿家业? 难道...... 往后有什么变数不成? 吴用抽丝剥茧一想,登时想到一件可怕的事情。 晁盖哥哥很少会去做无用之事,以前不经意的布局,后面都得到了验证! 难道眼下这么做,也是为了以后? “我不太懂!”吴用还是问道。 晁盖笑着道:“我以前做事,总是喜欢讲究时不我待,可是后面我发现,这样很多事情反而做不好。 就跟门口的梅花一样,他现在跟枯枝一样,可是再过两个月,便会绽放出傲人的梅花!有些事情,不到节点,强行插手,只会适得其反。不干涉,做补充,做帮衬,做辅助,等到梅花傲然之时,它才会更加明艳!” 吴用手中的扇子,直接掉落在地,他直接呆了! 耐心啊! 这是什么? 最优秀的猎手,要有最好的耐心。 可是人间很多事情,都是缺乏耐性导致的。 晁盖哥哥原来早有筹谋,他只是安静地等待。 一旁朱贵好奇道:“哥哥,为何如此笃定呢?” 晁盖道:“性格决定命运啊。” 嘶~~~~ 这话一出,两个人同时倒吸一口凉气。 “我可以帮他一次,但是不能帮他一世!”晁盖正色说道,“人与人之间的命运,是有互相吸引的!好了,两位,按照我们之前安排的,明天开始行动吧! 早点让西门庆动手,我们也好回山!” 吴用两人,同时拱手:“得令!” ........... 西门家宅。 灯火通明,正厅。 西门庆坐在上首,下面跪着戴安等一干仆人。 “夫人呢?我问你们,夫人呢?”西门庆怒吼道,他的心情简直糟糕透顶! 比外面那狗屎一样的大雪天气,还要糟糕至极。 这垃圾一样的运气啊! 今晚他不死心,还是在酒楼准备了一桌酒席,可是什么都没有。 连个鬼毛都没有。 没有人来看他,那个俏丽的少女,压根就没有出现过。 “贱人!总有一天,我要扒光你的衣服,在我的身下求饶!”西门庆自言自语道,眼神发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那个少女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皮肤白嫩,身段高挑,以他多年的经验,此女定是床上极品,便是一条腿,都可以把玩一年。 西门庆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眼睛,盯着戴安。 戴安结结巴巴道:“小人出去办差,根本没见到夫人啊。门子,你说咋回事?” 门子都要吓哭了,支支吾吾道:“小人劝说过夫人,她说要寻大官人,我劝说半晌,夫人说去去就回,我见夫人穿着少,便劝她多穿衣衫!” 西门庆真的着急了,他在外面胡搞不假,可是家中的吴月娘,那也是他的命根,平素他还是极为看重的。 今日实在是火气太大,伤了他的心,此刻的西门庆也是肠子都悔青了。 “刚才出去找的人,回来了吗?”西门庆站起身,颇为不耐烦。 戴安道:“还没有消息回来!” “废物!饭桶!通知王潮,让他也找一些人去找!”西门庆火急火燎说道。 戴安点头道:“小人这就去办。” “大官人,大官人!夫人回来了!”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只见一个仆人狂奔而来。 西门庆大喜,赶忙起身:“人呢?人呢?” “刚到门口!”仆人欢喜说道。 “好!我去接她!”西门庆急急忙忙出门,刚走到半路,便见吴月娘缓步而来。 西门庆一愣,总感觉夫人哪里不一样。 他却没有多问,而是上前一步:“月娘,你这是去哪里了?我真是担心死你了。” 吴月娘面有疲惫之色:“出去寻你,没有寻到,我便走了一圈,这便回来了。” “外面风雪那么大,外面又黑又冷的,来来来,我们赶紧回屋子!”西门庆讨好的犹如一条狗。 吴月娘却摇着头:“今晚我去侧房睡。头疼的厉害。” 西门庆瞬间就火了,猛地扭头:“吴月娘,你什么意思?” “我累了!你还要跟我吵架吗?”吴月娘昂起头,一脸的疲惫。 西门庆刚要说话,他鼻子动了动,直接凑到吴月娘身旁一阵闻! “你做什么?” “你身上有一股气味,你到底去哪了?”西门庆犹如被人踩了尾巴,直接跳起来。 瞧着西门庆气急败坏的样子,吴月娘原本回来的时候,还有些忐忑,可是这会竟然莫名无所谓了。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易怒了,而且毫无担当! 以前没得比,这会一想,登时高下立判。 那个男人进退有度,情绪稳定,她的夫君,连提鞋都不配。 人比人,果然会有差距的啊。 很奇怪,当这个念头一起,吴月娘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男人的身影。 他端坐在那里,沉稳而有魅力,这才是真正的男人吧? 至于眼前的夫君,犹如一个不成熟的孩子。 “我没去哪里!让开!”吴月娘冷冷说道。 西门庆的眼神一下子变得无比阴冷,他上下打量吴月娘,瞧得吴月娘身上发冷。 “啪!”西门庆反手一巴掌抽过去,瞬间将她打倒在地。 “贱人!你是不是出去偷人了!” 吴月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眼泪夺眶而出,愤懑道:“西门庆!你这个畜生!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我在你的心目中,竟是这样的人吗?还是说,你见识了太多的贱人,便也把我跟她们相提并论。” 西门庆犹如闻到血腥味的饿狼,抬手一把捏住吴月娘的下巴:“外面先下的冰雨,后面又下大雪,你衣衫却很干,门子说过,你出门的时候,没有戴雨具!为何你衣服是干的?说!到底谁送你回来的?” “说这些重要吗?我差点都死在了外面,你不关心我,却关心的那些破事!”吴月娘心如死灰,恨不得一头撞死。 “死在外面?我看你很好啊!只是见到我很不耐烦!这阳谷县哪个人家,居然看中了你?告诉我,只要价钱足够高,我可以把你卖给他!”西门庆眼中满是疯狂! 吴月娘浑身冰冷,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犹如一个恶魔! “你是人吗?我是你的妻子!你却把我当作货物!” 西门庆冷冰冰的质问:“谁让你背叛我的!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 ........ ------------ 第163章 人生寂寞如雪! 人与人之间,构建信任很难,然而,破坏信任却很简单。 西门庆疑心甚重,此刻质问姿态,完全犹如恶魔! 吴月娘冷笑连连:“你疯了!你真是疯了!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为何你不信任我?” 西门庆哼了一声,一把掐住吴月娘的脖子,犹如拖一条狗般,直接拉扯着吴月娘到卧室中。 纵然吴月娘嚎哭挣扎,西门庆无动于衷,他毫不客气地扒光吴月娘的衣衫,然后从里到外狠狠检查一番。 最终,经验丰富的西门庆,发现自家娘们,的确没有偷人。 西门庆情绪复杂,知道自己搞错了。 然而,事已至此,望着坐在床上,面目呆滞的女子。 西门庆兀自嘴硬道:“好好反省!” 说完这话,西门庆一拍脑袋,径直走出屋子。 唯有吴月娘,一件件穿起衣衫,心中感到了无尽的耻辱! 她摸着脸蛋,火辣辣的疼,这家伙又动手了。 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 吴月娘心中无比痛苦,委屈、不甘,逐渐变成复仇的火焰。 “为了这个家,我付出一切,西门庆啊,你却把我当作猪狗一样!想打就打,想骂就骂,想怀疑就怀疑!妾身不服!”吴月娘心中怨恨至极。 过去多年的情分,这一刻,全部化作飞灰。 她忽而想到了救命恩人,那个男人,完全跟西门庆不同。 吴月娘记得回来的路,她终于把衣衫穿好,屋子中很暖和,可是这一刻,她的身体很冷,比外面的天更冷。 东面大屋子,西门庆心浮气躁,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遇见潘金莲,还有那个商家少女,他的运气好似开始变差。 “难道说,真的如那个道人所言?”西门庆自言自语说道。 转而,西门庆摇了摇头,正想着的空档,戴安鬼魅一样钻进来。 “大官人,咱们打算动手了!”戴安一脸兴奋的说道。 西门庆眯着眼睛:“按照计划来!先让武大半死不活,后面我要让那个商队也半死不活。” “得令!”戴安转身离开屋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西门庆终于按捺不住,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到太阳高升,西门庆刚穿好衣衫,打算去看看吴月娘,只是那屋子门紧锁,他还是摇了摇头。 突然,戴安一阵狂奔而来,一边跑,一边哭喊道:“不好了,大官人,大事不好了!” “什么大事不好了?”西门庆懒洋洋说道。 戴安道:“咱们刚动手,武松领着一群公人,把那些人全给抓了!现在关押在县衙呢。武都头领着人,说是要让大官人去一趟官府。” 西门庆脸色大变:“怎么回事?武松也在?” 他不是傻子,事情发展到今天,他在害别人,只怕这武松也有防备。 “就在门口,我是来通报的!” 西门庆眉头一皱:“慌什么!那几个嘴巴硬不硬?” “硬是硬,只怕他们松口,毕竟不是熟悉人。” “那就想办法让他们闭口。” “这!”戴安一惊。 “我去见见武松!” 西门庆阔步而出的,让人请武松进屋。 武松到厅中,拱手道:“西门大官人,有一件案子,还请跟我到县衙去谈谈。” 西门庆昂起头,盯着眼前男人。 这个就是西门庆吗? 果然是个好汉,双拳犹如沙包,眼神锐利如刀,给人的感觉很有压迫。 “好!走吧!知县相公在吗?”西门庆顺口问道。 “相公在府中!” “那就行!!”西门庆点点头,转而又道,“戴安!我去去便回,你在家中,把家给我看好了,若是有什么纰漏,回来我可要责罚你。” 戴安赶忙道:“小人一定办好,老爷只管放心。” “走吧!”武松面无表情说道。 等众人离开,吴月娘也得到消息,急匆匆出了屋子,又跟戴安说了一阵。 戴安道:“夫人气色不太好,还是要多休息。” 吴月娘道:“我要出门一趟!” 戴安脸色一青:“这.....大官人说.....” “说什么?” 戴安有些害怕这位夫人,说起来,这位夫人在家宅中的统御力,甚至比西门大官人更强。 戴安整理措辞道:“大官人说,让您在家中休养。” 吴月娘冷笑一声,吓得戴安一个哆嗦。 “夫人莫要怪罪,小人也是听命行事,也有诸多身不由己。”戴安马上告罪道。 “意思我就能得罪了?”吴月娘咄咄逼人说道。 戴安吓得噗通跪在地上:“不敢,小人不敢!” 吴月娘干咳一声,也不看他,只是道:“戴安,这些年,你觉得我对你如何?” 戴安赶忙道:“夫人对我恩重如山,若是没有夫人庇护,小人只怕早就没了。” “过去的事情,我也不提了,你做事,我素来还是看中的。大官人的性子,想必你也清楚!”吴月娘犹如换了一个人,干脆直白地说道,“我在家中对他如何,你也看在眼中!可是昨晚他又是怎么对我的?戴安,何况是你呢?” 戴安大恐:“夫人的意思?” “大官人是不是让你做什么事情?” “这?”戴安犹豫了。 “行了,我也不要说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万一大官人无法脱身,肯定会把黑锅落在你的头上。到那个时候.....”吴月娘说到这里,冷哼一声。 戴安瞬间慌了神,他跟随主人多年,对这位大官人的性情,那是再清楚不过了。 吴夫人所言,那是掐的准确,关键昨晚的一幕,便是戴安心中都发寒! 暴怒的西门大官人,当真是六亲不认,恐怖非常。 只是一个怀疑,便是对夫人拳打脚踢,言语谩骂羞辱。 如今差事出了错,这位大官人将他摘出去,不是没有可能啊。 戴安赶忙磕头,惶恐道:“夫人救我,还请您救救我啊,我还年轻,还不想做大牢流放啊!” 吴月娘道:“你不算蠢,跟着我这些年,府中上下,我对你们的都是宽厚,可是落在大官人手中,那就不一定了!” 戴安不是傻子,瞬间明悟,连磕三个头道:“夫人,从今往后,小人便是夫人的牛马,您让我做什么,小的就做什么,若有欺瞒背叛,天打五雷轰,让我不得好死。” 吴月娘呵呵一笑:“起来吧!你放心,接下来只要按照我说的来,我保管你没事!” 戴安抬起头,诚惶诚恐道:“夫人,您打算?” 吴月娘道:“你老实在家中呆着,昨晚他怎么对我的,你都看到了!府中那么多人看到了。” “是!”戴安回道,可不知道为何,他整个人开始有些发抖,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的夫人,好像变成了另一个人。 她的眼中少了温情和柔软,而是多出了狠辣! 仿若这个女人,随时都会爆发出可怕的怒火。 “我现在要出门!” “大官人回来了,我就说您去了铺子!”戴安赶忙说道。 吴月娘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 戴安舔了舔嘴唇:“夫人还是早些回来,莫要耽误太久。” “好!”吴月娘道,“你陪着我去!” “去哪?”戴安瞬间慌成狗。 “陪我去见人,怎么?不敢了?刚才还说要做牛马,这就不行了?”吴月娘淡淡说道。 戴安清楚,这是一次筛选啊,这是测试忠诚的时候。 这是女主人对他的考虑,同样,对于他自己来说,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这是一次人生的选择! 选择比能力更重要,正确的选择,就是一次新的人生。 “需要思考很久吗?我不会等很久喔。”吴月娘的声音,犹如从天上而来。 戴安一个激灵,赶忙道:“夫人,我跟您走。” “去我屋子,那里有一个木盒子,上面有锁,给我抱过来。”吴月娘说到这里,“我记得以前练过武,想必有些气力。” 戴安松了一口气:“交给我吧!” 吴月娘站在原地,目送戴安离开。 她深吸一口气,有些人会有选择,可是吴月娘知道,她没有选择了。 从获取的消息来看,西门庆正在走向一个不可控制的深渊。 虽然她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这不重要。 昨晚那个男人对她所做的一切,吴月娘的心就死了! 她无法在忍受这个男人! 有些东西需要思考很久,有些念头,只要一瞬间。 很快,戴安捧着一个黑色的盒子走来,很明显,盒子很重。 吴月娘问道:“可以吗?” “当然,没有问题!”戴安赶忙说道。 “好!事成之后,我不会亏待你的。”吴月娘夸赞说道。 戴安登时松了口气,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他只有一条路走到黑了。 一主一仆,出了门。 门子刚要说什么,戴安冷冷道:“我与夫人去铺子查账,记住了吗?” 门子吓了一跳,赶忙道:“明白!明白!” 吴月娘走出了家门,昨晚还是大雪,今日便放晴,可是地面依旧有积雪。 有微弱的风吹拂,吹在脸上,让人感觉到难受,可不知道为何,吴月娘的心情非常好。 离开那个该死的家,犹如笼中鸟得到了自由。 空气都变得清新,心情都在变好,一想到昨晚那个男主人,吴月娘莫名感到一种满足敢,仿若人生有了新的期待。 “夫人,我们去哪里?”戴安问道。 吴月娘指了指前方,便朝前走。 戴安小心翼翼跟在后面。 沿着道路一直往前走,穿过好几个巷子,吴月娘两人站在一个小门边。 这里是一处围墙,高高的围墙,好似能够隔离出不同的世界。 吴月娘心脏扑通通一阵乱跳,她莫名感到了紧张。 “咚咚咚!” 敲门! 半晌,没人开门。 戴安问道:“夫人,这家我记得没人住的啊?” 吴月娘惊了一下:“你莫要吓我!” “是没有人住啊,听闻原本是一个大户留下的,夫人来此,找谁呢?”戴安奇怪的问道。 一股寒意,瞬间从吴月娘脚底升腾,直接越过背脊,窜到脑袋上。 我昨晚遇见的人? 难道不是人? 那是什么?! 吴月娘先是一阵害怕,转而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着急! 她不想错过! 她后悔了! 昨晚就不该走! “咚咚咚!开门!开门!”吴月娘犹如发疯一样,拼命敲门。 门没有开,戴安道:“夫人,冷静一些。” 是啊! 冷静一些! 敲了这么久,若是有人的话,肯定开门了。 吴月娘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她准备了满腔的话语,难道错过便是永远的别离吗? 想到昨晚的问话,以后还能再相见吗? 这一刻,吴月娘感觉世界都崩塌了。 “夫人?”戴安小心翼翼喊道。 吴月娘低下头,犹如一朵枯萎的花,她脸上的光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仿若最后的希望破灭,她的心在死亡。 “回家吧.......”吴月娘有气无力的说道,她缓缓转过身,仿若一具行尸走肉。 戴安不明所以,只是乖巧的跟在身后:“夫人,您没事吧?” “我死了!”吴月娘自言自语说道。 戴安吓了一跳,这是什么意思? 屋子中没有人,她又要回到那个囚笼了,还要面对那个恶心的男人! 老天爷! 为什么要给我希望! 吴月娘抬起头,一阵狂风吹过,不知为何,原本晴朗的天空,竟然一下子乌云卷动。 “下雨了!下雨了!”路过的行人,大声喊着。 很快,整个巷子没有行人,只有吴月娘、戴安两人。 “夫人,我们回去吧!要是淋雨了,容易伤寒。”戴安小声说道。 “好!”吴月娘迈出步子,可是这会,她感觉脚步犹如千斤重,根本走不动! “嘎吱!”一个熟悉的声音,骤然从身后传来。 吴月娘眼睛猛地大睁,扭过头一看,只见一个熟悉的小脑袋。 “是你!” “夫人?!” 吴月娘激动的走过去,竟然是昨晚那个小婢女。 “你家主人呢!”吴月娘大声问道。 “主人在休息。您怎么来了?”婢女好奇问道。 吴月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了。 她激动而又开心:“请带我去见他!” “这个人不能进来!”婢女指着戴安。 ......... ------------ 第164章 人生就是选择! 吴月娘道:“这是我的心腹,他带着礼物,进屋之后,让他不到处走动便是!” 戴安道:“小姐姐,我不进屋,就在院子呆着就行。” 小婢女脑袋转了转,显然在思考什么,过了半晌,她才道:“这事情,我做不了主,要回去禀告。” 吴月娘道:“那就劳烦!” 小丫头脑袋一缩,便将门重新关好。 哗啦啦,这大雨越下越大,主仆两人所在屋檐下,颇为狼狈。 戴安不解道:“夫人,这一家是?” 事到如今,吴月娘也不隐瞒,便将那晚发生的事情,说与戴安听。 戴安道:“大官人疑心病太重,终究伤了夫人的心。” 吴月娘有些讶异,没想到这戴安有这个见识。 “他是被妖魔迷了心窍!”吴月娘冷冷说道。 两个人等了一会,小门再次打开,这次丫鬟递过两把伞:“夫人请进,您这仆人在一旁侧院候着!” “多谢,多谢!宅院主人?”吴月娘担忧问道。 “我家主人醒了,说是请夫人过去。” 吴月娘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 唯有一旁戴安,一脸古怪之色,只是事到如今,他什么都不能做。 这宅院的主人,到底是何身份? 也是一无所知! 戴安抱着盒子,他不是傻子,这黑盒子中,肯定装的都是金条。 很快,那绿衣婢女领着两人到了屋子中。 这四合院的外围,有着一个长长的廊道。 廊道遮蔽雨水,三人到了廊道,放下雨伞,吴月娘还是打湿了衣衫。 婢女瞥了一眼:“夫人,还是换一身衣衫吧!” 吴月娘没有出声,可是突然想到那晚上的新衣服。 又要穿那件新衣服吗? 那位男主人为她挑选的啊! 戴安站在一旁,更加懵逼了。 这时候两名护卫走到戴安身边,一个人接过他的手中的木盒子,另一个护卫道:“你跟我走!” 戴安吓得一哆嗦,实在这护卫凶神恶煞。 吴月娘安慰道:“莫要慌张,跟着去便是,一会我来寻你。” “是的,夫人!”戴安这才安心一些,随着护卫七弯八绕,走到院子西北角一间屋子。 吴月娘见他离开,心中也松了口气。 毕竟,她也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方才做出这个决定。 “先去换衣服吧。” 吴月娘鬼使神差说了这句话,也许,她也想找到你晚上的氛围。 或者说,那个男人挑选的衣服,也许就是他的喜好。 这念头生出,吴月娘猛地生出一股罪恶感。 “月娘啊,你这是怎么了?犯贱吗?居然主动要去讨好人家!唉!” 天人交战! 这一刻的吴月娘也不知道为何,到底为何再次来到这里,因为报复? 还是觉得,这个男人给她一种不一样的感觉? 吴月娘不愿意去想了,她这一刻,不想去思索,只想凭感觉。 全靠这本能吧。 戴安离开之后,小婢女的态度,马上就变得殷勤而讨好。 她领着吴月娘到了上次的屋子,刚进屋子,便发现上次的衣服,还好好的整理在一起。 与此同时,一旁还放着一些梳妆品。 吴月娘疑惑道:“这是?” 婢女说道:“我家主人说,有可能您还会回来。” “啊?”吴月娘疑惑不已。 “我也不知道缘由,主人就是这么说的。” 吴月娘越发觉得不简单,下意识走过去。 “夫人,我来帮您宽衣!” 吴月娘么有拒绝,小声问道:“你说我,漂亮吗?” 婢女昂起头:“漂亮,非常漂亮。” “你家主人说话,非常的有道理。我这次来,是向他请教的。”吴月娘需要一个理由。 婢女显然没有多想:“夫人幸亏来得早,我家主人原本打算离开了!” “是吗?那说明我决断的时间很好,没有错过最好的机会。”吴月娘的心脏不争气地猛跳。 “夫人,若是需要补妆的话,都可以的呢。都是采买的胭脂。” 吴月娘心中一动,还是问道:“你家主人,喜欢浓妆还是淡妆?” 婢女思考了一阵:“似乎是淡一点为好。” “好!” 吴月娘也不客气,任由婢女给她褪去衣衫,然后换上新衣服。 她跪坐在梳妆台前,盯着铜镜中的自己。 女为悦己者容! 这一刻,吴月娘很想让自己漂亮一点,不留遗憾! 哪怕离开了! 人生不再有遗憾。 既然西门庆这么对她,她也不想善罢甘休! 她要报复! 吴月娘素来都是好脾气的,对待下人也是恩义加持,并不苛待仆役。 此番化妆,她也是轻轻补妆,并不是弄得浓烈。 简单弄完之后,吴月娘道:“我这就去拜见你家主人!” 女婢点头道:“还请这边走。” “我那个木盒子?” 女婢道:“护卫就在门口。” “行!” 两女出了屋子,原本你下个不停的雨,这会竟停了。 空气有一股淡淡的泥土气息,空气很冰冷,呼吸入肺,有一种轻微的刺痛。 “咳咳!”吴月娘轻咳一声,转而阔步而行。 等到了门口,吴月娘驾轻熟路,轻轻推门而入。 这一次,屋中没有点灯,正对面的窗户打开,有光线照进来。 屋中主人安坐,他换了衣衫,头发梳理的整齐,只是腰间悬挂着的短刀,瞧着想要一个武士! 刚才护卫也将黑盒子送了进来,顺势将门关上。 晁盖盘腿而坐,微微一笑:“夫人请到这边坐。” 吴月娘顺势一看,梁公子的右侧摆着蒲团,还有一个茶桌,上摆放了茶水,还有两盒点心瓜果。 “恭敬不如从命!”吴月娘低眉顺眼,弯着腰走到位子上,然后顺势跪坐。 “与夫人一别,身子还康健吗?”晁盖大大方方问道。 吴月娘点头道:“多谢大官人关心,身子已是大好了。想着大官人要走,只怕往后再难相见,今日叨扰拜访。妾身身后盒子中,有些金银之物,作为送别之物。” 晁盖凝神一观,这位吴夫人的气色并不是很好,唯有眼神很明亮。 这是一个美人,便是跟林娘子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西门庆这个憨逼,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夫人的脖颈有伤痕,怎么了?”晁盖眼尖,关心问道。 吴月娘一惊,她下意识伸手,想要用衣衫遮盖脖颈,转而又释然:“家中夫君暴怒,想着我在外面偷人,便打了妾身一顿。” 晁盖眉头一皱:“夫人端庄而守礼,你家相公实在是太过分了!” 这话一出,触及吴月娘伤痛,眼泪登时扑簌簌往下滚落。 “家中丑事,实在难以启齿,只是不想对恩公欺瞒,才如实相告,还请恩公莫要看轻妾身。” 晁盖心中疼惜,好言道:“委屈夫人了!” 他说完这话,随即起身,一步步走过去。 吴月娘诧异抬头,这才发现,这位恩公站起身,居然这么高大威武! 比他的相公还要雄壮,最关键这位恩公一脸正气,自有威仪。 正当她疑惑中,只见他优雅地弯腰,从怀中取出一方丝质手帕,轻轻的擦拭月娘的眼角。 刹那之间,温柔到了顶点。 吴月娘惊喜交加,整个人一动不敢动。 手帕尚有余温,她看清楚了,这是那一夜,她送给恩公的手帕。 没想到,他一直贴身放着。 这一刻,吴月娘的心都要化了! “莫要伤心,别人的错误,结果不应该由你来承担。”晁盖柔声劝道。 吴月娘一瞬间心神动荡,颤抖着身子问道:“请问恩公,一直把妾身的手帕带着吗?” 晁盖道:“这辈子第一次有美女送我香帕,自然要珍惜!人与人的之间缘分很不容易,夫人对我的情谊,我当然也要重视才行!” 天啊! 吴月娘感觉全身都在发烧,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擦她眼泪的手掌! 这一抓,连同手帕都抓在吴月娘手中。 吴月娘大脑轰隆隆作响,脸蛋瞬间涨得通红,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大的胆子! 她鼓囊囊的胸口,此刻因为紧张,一起一伏,犹如山海一样的景色,实在夸张。 晶莹剔透的脸颊,此刻红彤彤,散发出一股成熟女子的香味。 “一个手帕而已,哪里有什么香气?”吴月娘别过头,露出羞答答的神色。 晁盖不慌不忙道:“我也不知道啊,就是能够闻到夫人身上一股香味,闻着都睡不着呢。” 听起来是挑逗的语言,换做旁人这么说,吴月娘肯定大骂“无耻”。 然而,当眼前这个男人说这话时候,她却感觉作为女人的欢愉。 西门庆将她当作猪狗,她心如死灰,眼前这个男人,哪怕是逢场作戏,起码这一刻,她作为一个女人,感到了精神的抚慰。 “恩公,我不管你是谁,今天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吴月娘昂起头,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 “当然可以!” “我不要求你负责什么,也不要许诺什么,我只想自由一次,恩公,我没什么可以报答你!” 吴月娘一边说,一边下定了决心,等此间事毕,她就喝药自杀。 不留遗憾地离开这个世界。 眼前这个男人,她只想记住恩公最美好的一面。 “傻姑娘,你在说什么呢?”晁盖疑惑说道。 然而,吴月娘猛地站起身,一把抱住晁盖,脑袋狠狠钻进他的怀中:“求求你!要我,可以吗?” 晁盖愣住,这跟原本的计划,明显偏移了! 不过呢? 晁盖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这样懂事听话的女人,换做任何男人,都想要的吧? 晁盖一只手搂住他的腰,盈盈一握,这可怕的腰臀比。 简直就是尤物啊! 柔软的触感,在他的怀中蠕动着,犹如一个小可爱。 最关键,少妇特有的一股体香,此刻发狂一样冲入晁盖的鼻中,让他生出一股强烈的欲望。 “把我当一个成熟的桃子享用,不要觉得我是个贱货,我求求你。我一直都谨守妇道,除了夫君之外,从未有过别的男人。这大半年,我也没有跟他同房过。我.....不脏.....”吴月娘说出这些话,几乎用蚊子一样的声音,每说一次,她的脑袋便弯下一分。 这是吴月娘最大的勇气了,一个女人主动献上自己的身体,只为了一个见过一次的男人! 对他没有清晰的了解,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更不知道他真正的性格是什么。 不过,这一刻,都不重要了。 吴月娘只想发狂一次,他犹如一朵昙花,眼瞅着就要凋零了。 她只想在凋零的刹那,绽放出最后的美丽! “你不需要这般委屈自己!”晁盖搂着她,没有进一步行动,只是安抚着她的情绪。 吴月娘的心情一下子放松很多,她鼓起勇气,抬起头:“你说过,人与人之间有缘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好像我们很多年没有见过的老朋友,请让我肆无忌惮一次!只有这一次!今天过后,永远.....永远不再相见。” “这样好吗?”晁盖的手缓缓游动,直接按住她的后背。 感受到宽阔大手的力量,吴月娘稍稍犹豫,眼神中有挣扎,还有委屈。 她明白,眼前这个男人在暗示她,让她想清楚。 不用想清楚了! 从西门庆暴打她,将她弃之如草芥那一刻,吴月娘的心便死了! 死的彻底! 她要报复,彻底的报复,报复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算我求求你!”吴月娘的眼神可怜而又渴望。 绝美容颜之下,一个女人的哀求,实在让人不忍心拒绝。 晁盖犹豫了一阵,然而,吴月娘却缓缓跪了下去。 “夫人!”晁盖愣住。 “恩公难道忍心推拒我?” 吴月娘鼓起勇气,然后看到了可怕的一幕,她一下子捂住嘴巴,显然受惊不小。 “这个......为何这么......” 晁盖道:“别害怕。” “太大了!妾身只怕....”吴月娘的眼神复杂至极。 晁盖按住她的肩膀:“大有大的好处!夫人,事到临头,你想要后悔也来不及了。” 吴月娘:“.......” 窗外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屋内有一股隐秘的气味。 门外的婢女,拿着一柄长刷子,正在擦拭长筒靴子! 她每捅一次,都非常深,来来回回,起初速度很慢,然后又变得很快,最终婢女松开手:“太酸了!太酸了,总算是把它洗好了。” 风大,雨大,寒冬暖屋别样风景。 ....... 与此同时,戴安跪坐在一间屋中,眼前放着一张矮桌,上面置放着一杯茶,还有一点点心。 等了半个时辰了,夫人始终不见出来,他坐立难安,一想到后面的命运,戴安非常的恐惧! 这一次的选择,错了吗? 这四合院的主人,又是谁呢? 戴安不敢想,越想越觉得恐惧! 他终于咬着牙起身,刚要出门一探究竟! 门突然打开,一个中年书生,微微一笑,径直走来。 “戴安兄弟,还请安坐!” “您是?” “你可以叫我吴先生!” 敢问吴先生,我家夫人呢? 吴用道:“你家夫人正在忙,估计要忙很久!我来这里,要与小兄弟谈一桩大买卖!” “什么意思?”戴安慌的一批。 吴用不慌不忙地道:“我家主人说过,计划有时候是赶不上变化的,人要学会审时度势,同时要即使调整,顺应变化,戴安兄弟,你家夫人说你忠诚而可靠。我有一场富贵与你,你想要要吗?” ....................... ------------ 第165章 倒霉透顶!一环扣一环 戴安盯着眼前的男子,莫名感觉到很危险 想他也是有眼里劲的,跟随西门大官人厮混多年,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偏生眼前这个男人,让他心中惴惴。 “吴先生说笑了,小人就是一个奴仆,便是家宅中的下人,哪里有什么富贵可言。”戴安不是傻子,有些东西,越是贪图什么,往往会丢失什么。 果然,这话一说,吴先生哈哈一笑:“怪不得你家夫人,颇为看好你!你这小子,果然很有头脑。进退有度,心有原则。” 戴安神经瞬间绷紧,这迷魂汤一上,更是要谨慎持重。 “敢问夫人何在?若是见不到夫人,小人实在不敢胡言乱语。”戴安也不含糊,当即问道。 吴用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条,递给戴安。 戴安一脸狐疑接过,上面的笔迹,的确是夫人所书。 白纸上一行字: “一切听从吴先生安排!” 戴安深吸一口气,恭声道:“既然夫人这么说了,吴先生说的事情,我愿意听一听。” 吴用道:“夫人肯定一时半会不会出来了,想必要到傍晚左右,才会回去。” 戴安紧张道:“只怕是不妥当,小人与夫人一起出来,按道理要跟她一起回去才是。” 吴用深吸一口气,心中颇为兴奋。 终于啊! 兄长终于答应他的计划。 家破人亡计! 这一次,总算是可以上演了。 为了等这一天,吴用都要上火了。 “你家主人,想要从衙门出来,得到明日。今天肯定是出不来的。”吴用沉声说道。 “当真?”戴安一惊,有些不敢置信。 吴用道:“此事无须隐瞒。给你说假消息,并无好处。” 戴安瞬间信了,心中却感到巨大的震惊。 西门大官人,他的主人,往昔也是县衙的座上宾。 便是与知县相公,那也是相熟得很。 现在听吴用的口吻,他们的势力似乎更强。 戴安的一颗心,此刻不受控制地开始狂跳。 “那要我做什么?”戴安直接问道。 吴用道:“你家主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他一定会丢掉性命!想必你应该知道,他一直在盯着武大郎家中的妻子!想必你清楚吧?” 戴安悚然一惊:“知道是知道一点!你们要做什么?” 吴用又道:“你家主人勾结梁山贼寇,消息把柄都在我们手中。只要此物丢到县衙,到那个时候,你们西门家满门抄斩,便是你小小戴安,都得人头落地!” “啊?!我家主人怎么会勾结梁山贼寇?他们乃是反贼,现在朝廷都要通缉他们!我家主人在阳谷县做生意,好端端地跟他们勾结做什么?”戴安犹如被敲了一记闷棍,瞬间整不会了。 他想过各种可能,唯有这点没有想到。 “你家主人有大心思,这些事情怎么会让你知道!戴安兄弟,你年轻而有为,难道想跟西门大官人一起陪葬?”吴用循循善诱道,一副和蔼智者的姿态。 戴安登时慌了。 是啊! 他还年轻,若是大官人出事,他该怎么办? 人一旦恐惧,就会失去理智,戴安脱口说道:“还请先生救我!” 吴用笑眯眯道:“小兄弟,这是一场富贵给你,怎么能说是救你呢?” “我能做什么?”戴安说话的声音,有些颤抖。 吴用问道:“你家宅院,想必有地下密室吧?” “这个有是有,不过钥匙不在我手中,而在夫人手中。”戴安赶忙道。 吴用手一抬:“是这个吗?” 戴安眼珠子一瞪,望着眼前的钥匙,看来夫人都把钥匙拿出来了。 难道说这些人,这么值得信任吗? “是这个!”戴安说到这里,感觉大事不妙,好像有什么可怕的阴谋,直接将他给圈进来了。 吴用道:“一会我这边有两名护卫,会随你回家一趟。到时候把东西藏在地下密室即可!” “就这么简单?”戴安纳闷道。 “这可不简单,要做到人不知鬼不觉。还不让人怀疑。小兄弟,你能够做到吗?”吴用说到这里,眼神满是笑意。 吴用这会的心情,着实非常好。 原本的计划根本不是这样,只是因为吴月娘的出现,让计划发生了改变。 还是兄长总结的好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 那人就要学会变通。 吴用很期待这个计划的成功,这样的话,他一定能够提升自己在哥哥心中的分量和地位。 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戴安道:“当然没有问题,不过,我在回去之前,能够见一面夫人吗?” “不能!事情办完了,你可以晚上再来这里一趟。”吴用很干脆地说道,“你家夫人这么会很忙,还要忙很长时间。” “我能知道忙什么吗?”戴安顺口问了一句。 吴用翻了一个白眼:“小兄弟,好奇害死猫,不该问的不要乱问。总之,该有你的富贵,不会少你的。” 戴安一颗心七上八下,终于道:“我明白了!” “好!那你就早点回去吧!”吴用站起身,“外面风大,路上小心。” 戴安赶忙起身,一起出了屋子。 屋外站着两个护卫,他们一左一右,将戴安夹在中间。 “戴兄弟,请吧?”一人开口道。 戴安点头:“请!一起请!” ......... 这冬日的白昼时间很短,吴月娘感觉浑身疲乏的厉害,可是精神却非常好。 她直到今天,才明白做一个女人,原来是这么幸福的一件事。 原来那种事情,居然会如此的美妙,为何以前没有意识到呢? 她转动了一下身子,下意识抱住旁边的男人! “醒了?”晁盖问道。 吴月娘轻嗯一声,有些害羞道:“你好厉害!没想到可以那么多次,我都快散架了。” “我就当你夸我了!”晁盖笑着说道。 “我要回去了!不能停留太久。”吴月娘依依不舍的说道,她现在竟然有一些恐惧。 一旦品尝了这种销魂滋味,万一以后享受不到,那该怎么办啊? 晁盖道:“你身子骨还行吗?” “全身发软,好像散架了!” “那就明天再回去吧?” “不行,他会回来的。”吴月娘心中感觉很怪,她原本想着只有一次,然后回去自杀。 可是这会,她竟然不想死了。 “以后跟着我吧!做我的女人。”晁盖缓缓坐起,“你是个好女人,西门庆配不上你。” “你......”吴月娘惊讶道,“你怎么知道他?” “我想知道的,都能知道。”晁盖不慌不忙道,“你跟着他,迟早会害死你。” “不行!这是我们第一次,这也是最后一次!我不能这样。我已经足够放纵了。”吴月娘很是挣扎。 晁盖脸色一沉:“最后一次?” “我不想害了你!西门庆他睚眦必报,若是知道我们奸情,他一定会杀了你!我现在好后悔。”吴月娘一脸担忧的说道,“我不能因为跟他的事情,将你卷进来。” “你喜欢我吗?”晁盖咄咄逼人问道。 吴月娘心慌意乱:“你放过我好吗?我怕自己会陷入进去,从而拔不出来。” 晁盖笑着道:“好,那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吴月娘懵懂地望着晁盖。 女人一旦陷入情欲,就会理智下降。 晁盖道:“再来一次!” 吴月娘:“.......” 很快屋子中,又是一阵旖旎的风景。 不知道过去多久,外面的天空都变得黑沉沉的。 吴月娘满面通红的从被子中探出脑袋:“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嗯,最后亿次。”晁盖点头答应。 吴月娘撑起身子:“你力气太大了!” “饿了吗?”晁盖问道。 不说还没感觉,一说吴月娘肚子骨碌碌一阵响。 吴月娘脸蛋红扑扑的:“是有些饿了,我还是回家吃饭吧。” “就在这里吃吧!想必饭菜也准备好了。”晁盖直接站起身。 吴月娘都不敢抬头,实在那东西太吓人。 可就是这么可怕的东西,又让人欲罢不能。 “妾身给您擦拭一下,再给你穿衣。”吴月娘小心翼翼爬起身,拿起一旁温热毛巾,给这位肌肤之亲的男人擦拭。 等擦完之后,她刚打算穿衣服,晁盖蛮横地道:“就这样给我穿衣服,一会我看你穿衣。” “你.....好坏.....”吴月娘别过头,转而又道,“我好喜欢。” “他打了你,脸上还疼吗?”晁盖伸出手,温柔的抚摸她的脸颊。 “原本很疼,你摸过以后,就不疼了。” 晁盖心情非常好,这样的极品美人,此刻柔情似水,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抵挡。 吴月娘帮着晁盖穿衣服,然后又当着晁盖的面穿衣服。 这个男人的目光炽烈而有侵略性。 吴月娘感觉身子都在发烫。 好不容易把衣服穿好,晁盖拍拍手,很快门推开,有婢女端着食盒,小心翼翼进屋,将东西一样样添置。 婢女们望向吴月娘的眼神,越发的恭敬,而且她们脸蛋都红通通的。 领头的婢女,正是之前伺候吴月娘的。 吴月娘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家叫小翠!”婢女低着头说道。 吴月娘点点头:“我记住你的名字了。” 小翠点点头,便跟婢女们退了出去。 菜肴很丰收,有鱼、羊肉、猪肉,还有鸭子。 还准备了羹汤。 吴月娘帮忙给晁盖夹菜,问道:“她们脸蛋怎么都红的?” “她们一直在外面守着,估计听着呢。”晁盖随口说道。 “啊?那我的声音,她们岂不是都听见了?”吴月娘一下子捂住嘴巴,方才她叫的声音很大。 吴月娘整个人都僵住了,恨不得挖一个洞钻进去。 “他们都是内婢,本来就有伺候这方面的职务。月娘,无须困扰,先吃饭吧。”晁盖安慰说道。 吴月娘这才放松一些,端着碗享用饭菜。 或许是耗费太多体力,她觉得今天胃口格外好,平素吃一点就饱了,今日明显吃的多了。 吃了一会,她才意识到不妥当:“妾身吃的太多了。” 晁盖疑惑道:“饿了就吃,困了就睡,为何要说太多了?” 吴月娘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又吃了一点,放下碗筷,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不要憋着,看你憋得难受,那样子的话,我也会难受。”晁盖放下碗,喝了一口茶,顺势漱口。 “恩公,是否觉得我不守妇道,太过下贱了。”吴月娘说这话的时候,痛苦而紧张地捏住裙角。 晁盖纳闷道:“为何要这么说?你家相公将你当作草芥,虽是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而且是他背叛在先!我们之间,也是我喜欢夫人在前,夫人无须多虑。” 都说女人要欢好,一定要找个理由,而男人,只需要一个地点。 此刻的晁盖,既找了地方,又给了吴月娘理由。 吴月娘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地,望向晁盖的目光,温柔的都要滴出水来。 “还是恩公会安慰人。您这么一说,我心情都好了很多。” 晁盖问道:“事到如今,你就不关心我的身份?” 吴月娘道:“我喜欢的你的人,为何要管身份?不管是什么身份,我都不在乎!” 晁盖哈哈一笑:“好!好的很!” 正说着,门外一阵敲门声。 晁盖神色一敛:“说!” “戴安回来了!” 晁盖点点头:“看来事情办妥了。” “一切都很妥当!只等明日。” 晁盖道:“让戴安等一会。” “是!” 很快,屋子中陷入一阵安静。 吴月娘道:“您是要妾身做什么吗?” “这件事跟你无关。”晁盖道,“西门庆必须死。” 吴月娘脸色一变:“真的要如此吗?” 晁盖道:“他动了不该动的女人。” 吴月娘张大嘴巴,最终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那妾身知道该怎么做了。” “跟聪明人说话,果然一点都不累。” “妾身告辞,今天过后,还请恩公忘了我吧!”吴月娘挣扎着说道。 “好!”晁盖很干脆的说道。 吴月娘很想听到这个答案,可是真的听到了,心口猛地一疼。 她眼角莫名一湿,终究还是强行忍住:“妾身走了!” 晁盖跪坐在地:“如果他还敢打你,我给你做主。” 吴月娘定住脚步,心情好奇怪,既有开心,又有难过。 她甚至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好想这个男人从后面抱住她,让她不要走!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吴月娘越发恼恨自己,猛地一推门,快步而去。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门没有关上,有寒风吹过。 吴用鬼魅一样钻入屋子:“兄长......” “安排人护送回去。” “明白!兄长真的是人中龙凤,好生厉害。” “这个不用你夸我!”晁盖面无表情道,“事情都安排妥当了吗?武松那边呢?” “都妥当了!知县相公收了一千两黄金。”吴用低声说道。 晁盖道:“明天按照计划行事!” “我估计西门庆,明天会先去寻潘金莲。”吴用道。 “见一见也好,让他好死心。” ........ 西门家宅。 正厅中,灯火通明。 吴月娘坐在上位,眼神有些恍惚,好似还在回忆下午的一切。 如果不是坐在家中,她都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知道藏了什么吗?”吴月娘问道。 戴安摇了摇头:“小人不知道,都上了锁!” 吴月娘生出恻隐之心,忽而又狠下心来,明天再最后劝他一次吧! 念头闪动,吴月娘俯瞰戴安:“你事情办得利索。我想收你为义子!你愿意吗?” ........... ------------ 第166章 家破人亡!祸不单行 戴安又惊又喜,扑通跪在地上:“母亲在上,儿子给您磕头了!” 吴月娘一直没有孩子,此番为长远思考,这戴安心思机灵,最关键很是忠诚,如今给他一场富贵,往后她也能够安享晚年。 至于梁公子! 她虽然很喜欢这个男人,但是她一个嫁过人的妇人,总不能跟他私奔,她这次红杏出墙,已是报复西门庆,至于其他的事情,她着实过不了心中这一关。 只是..... 往后真的能够忍耐吗? 忍耐那最后一次吗? 吴月娘有些失神,一想到颠倒鸾凤,她的双腿就开始发软。 念头百转,只是刹那。 吴月娘望向戴安,柔声道:“家中遭难,只怕我西门家有大祸降临。我想你也知道三分吧?” 戴安道:“那位吴先生跟我说了。” 吴月娘叹息道:“他这是死罪!戴安,你想跟他一起死吗?” “不想,小人还想着以后孝敬您。” 吴月娘道:“下午送回来的东西,记得把钥匙丢了。” “明白了!那什么都不做吗?”戴安疑惑道。 “不用做,大官人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事到如今,我们要想办法保全自己才是。”吴月娘叹口气道。 “那我们该怎么做?”戴安开口问道。 这话刚说出口,戴安差点给自己一个耳光。 真的是蠢啊。 这个问题就不该问。 吴月娘也没怪他:“做你该做的就行了。不要刻意去想该怎么做。” 戴安心脏乱跳,终于道:“小人明白了。” 吴月娘干咳一声:“从今天开始,你便不是小人了。” 戴安一愣,转而面露激动之色:“母亲说得是!” “用不了多久,你就是大官人。把胸脯给我挺起来,以后腰杆不能弯下来。记住我说的了吗?”吴月娘正色说道。 戴安热泪一飙:“娘,以后戴安给您养老送终,若是半分不孝,天打雷劈!” 吴月娘缓缓起身,一推桌子上的托盘:“这里是五百两银子,既然要做事,没钱是不行的。这些钱,你拿出去,该花的花,家中的仆人们,该收拢的收拢,该得你人情的都给他们人情。明白了吗?” “若是再不明白的话,我也就该死了!”戴安赶忙道,“母亲,只管将事情交给我!” “嗯,做得好看一些,好聚好散,他终究犯了不该犯的错误,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吴月娘痛苦地说道。 一夜无话。 西门庆从囚笼中醒来,他脸上有愤怒,还有恼火,更多的还有不明白。 按照他跟知县相公的关系,压根不可能关押到现在! 这特娘的到底咋回事? 关键一夜过去了,戴安也好,还是吴月娘,居然没有一个人来看他! 混蛋! 真特娘的混蛋! 那个贱人! 一定是故意的! 西门庆满肚子怒火,正想着的空档,一群公人走了进来。 领头之人,不是旁人,正是武松。 武松走到牢房前,左右一看:“把牢门打开!” 锁链一开,武松阔步进入,朗声道:“大官人,昨夜睡得好吗?” “武都头,我这是犯了何事?竟然无缘无故关押我?”西门庆不满的说道。 “当然是有些事情,跟大官人有些关系。”武松皮笑肉不笑道。 “那我现在能走了吗?”西门庆开口说道。 武松哈哈一笑:“当然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你有话就说清楚,莫要做一个小人!”西门庆也是不甘示弱地道。 武松脸色微变,一步走过去,一只手按住西门庆的肩膀,凑到他耳畔道:“小庆子!我警告你,再敢靠近我嫂嫂一步,我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西门庆哈哈一笑:“又不是你婆娘,你急什么?” 武松歪了歪头:“我不急,我当然不急。” “那我也告诉你!我看中的女人,没有人能逃脱!”西门庆恨极了这个武松! 事到如今,一定是这个家伙幕后操控! 反正撕破面皮了,索性恶心一下对方。 西门庆这么一想,看样子回去之后,得到京城去一趟,寻那些大官,找些关系,狠狠治一下。 “只怕你没有机会了!还是小心城门失火吧。”武松阴沉沉说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西门庆犹如被人踩了尾巴,一下子跳了起来。 “你觉得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武松哼了一声,“好了,你可以走了!” 西门庆本就是疑心病甚重之人,听到这话,登时整不会了。 他阴沉着脸,想到那晚上妻子的离开。 这一刻,西门庆大官人顾不上跟武松斗嘴,他要回家! 他要回家看婆娘! 以前他还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西门庆忽而发现,原来他真的很在意! 吴月娘在他心中的分量,原来这么大! 西门庆冲出牢房,二话不说,径直要回家。 然而,等他出了县衙,发现门口竟无一辆马车。 “戴安这个狗东西!竟都不知道在门口候着,回去非扒了你的皮不可!”西门庆气急败坏,只好步行回家。 当他走了半截,忽而想到王婆那边,想到潘金莲,他莫名心中怨恨。 好一个武松! 便是你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害我的这么倒霉。 若不能报复,我西门庆这些年厮混岂不是白费了? 这个念头一出,西门庆越发的疯狂。 茶馆门口,王婆正打着瞌睡,忽而一个趔趄,下意识抬头,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呀!大官人啊,你可算来了啊!这几日忙什么呢?怎么不见你的踪影?实在是让老身着急啊!我那寿衣都要做好了,您若是再不来,老身可就不知道怎么办了!”王婆赶忙说道。 “干娘!金莲在里面?”西门庆舔了舔嘴唇。 “在是在,今日最后半日手工,只怕要做好了,往后便不会来了。” “你儿子呢?”西门庆直接问。 “我儿子不是跟着您办事吗?这几日都没回来。” 西门庆脸色大变,这小子让他去盯人,怎么盯着盯着,不见人了? “喔喔喔,我这几天都忙昏头了!瞧我这记性。”西门庆赶忙打个马虎眼。 事情到这个时候,可不能说真话。 若是让王婆着急了,必然又要扯出一堆麻烦。 王婆松了一口气:“我儿往后可就麻烦您了。” “小事情,让我去见见金莲!”西门庆感觉浑身燥热,一脸的欲望。 王婆赶忙道:“大官人,你今天怎么一身火气啊!进去便进去,可不能乱来啊。” “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叫乱来?我西门庆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王婆摸了摸脑袋,心中颇有些后悔。 这事情发展到现在,总感觉哪里不对,可是到底哪里不对? “那大官人小心一些!”王婆只好说道。 西门庆深吸一口气,想到那一日潘金莲的腰身,着实曼妙而无双。 他轻轻推开门,这曼妙的女子,低着头认真的做工,听到动静,她愕然抬头。 等望见来人,潘金莲脸色微变,可还是耐着性子道:“原来是西门大官人,妾身有礼了!” 这段日子,这大官人的名头,潘金莲从二郎口中,那都是听过了。 这西门庆最是好女色,而且行事狡诈,又放官吏债,此番跑来,只怕是奔着她来的。 这么一想,潘金莲赶忙放下手中活计,一手捏着剪刀,神色戒备。 西门庆心情不好,这会完全放飞自我,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潘金莲,眼神贪婪而好色,一直盯着潘金莲敏感位置,神色肆无忌惮。 潘金莲被瞧得心神大怒,恨不得挖了西门庆的双眼! “娘子,你真的太美了!那一日与娘子相见,我便爱上了娘子!”西门庆一边说,一边朝前走,“只要娘子嫁给我,我愿意给你买一栋二层屋子,往后你给我生个大胖小子,咱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你不要脸!”潘金莲瞪圆眼睛,破口大骂。 她简直不敢相信,这西门庆居然如此大胆,当着一个成婚的妇人,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西门庆嘿嘿笑道:“我哪里不要脸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那个夫君,生的丑陋而矮小,家里又穷!小美人,你就从了我,往后让你吃香喝辣,给你一辈子的富贵!” 潘金莲愣了一下,换做以前,她还真的容易被动摇。 可是经过二郎的一番说辞,人一旦开了眼界,那境界就完全不同! 此刻的西门庆,在潘金莲的眼中,完全就是精虫上脑。 最关键一下子让她回想到那糟糕的过去! 想当初,她还是大户人家的小小使女,那男主人便是贪恋她的美色,愣是想要将她霸占! 因为她死命不从,偏生被那老头报复,卖给武大郎! 纯粹就是为了羞辱她、报复她! 从前她哭过好多次,哀叹命运的不公平! 可是,上天有眼,武大对她疼爱有加,最关键家中又出一个能干的弟弟! 要钱有钱,要本事有本事,往后只要开了酒馆,好日子那就来了! 凭什么要跟这个男人厮混? 败坏自己的名声?! 她又不是婊子! 一念至此,潘金莲将剪刀一抓,目光放着冷光:“大官人,妾身听闻大官人家中有贤妻坐镇,外面有不少美女陪伴,可谓快活无比。这女人啊,那都是上赶着找您。 妾身一个小小妇人,当不得您的疼爱!大官人,我看你眼眶泛红,想必昨晚没有睡好,现在还是早早回去吧。” 西门庆身子一震,瞪圆眼睛,死死盯着潘金莲。 他愤怒了! 他愤怒得恨不得原地爆炸! 想他西门庆什么样子的女子得不到? 今日居然被一个曾经的婢女给拒绝了! 岂有此理 实在是岂有此理! 西门庆气的面孔涨红,想他见过大场面的男人,今日居然栽了跟头! 竟被这潘金莲一顿言语羞辱! “好!好一个潘金莲!好一个贞洁烈妇!咱们走着瞧!”西门庆恨不得扑过去,直接将这贱货就地正法! 然而,多年做生意的西门庆,终究还是忍耐住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 本来就是过来试探一下这个女人! 印象中,这是一个水性杨花的贱货。 没想到,这个娘们好像换了一个人。 到底是为什么呢? 老子明明很英俊啊! 既然撕破面皮,潘金莲道:“大官人,您是做大买卖的人,何须为难妾身,往后若有什么事情,便是跟我家相公说吧!若是我相公说不清楚,便我与二叔说,他是官府做都头的,想必是个明白事理的!” “你特娘的威胁我?”西门庆勃然大怒,他发现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竟然无法控制住情绪了。 这个女人的嘴巴怎么这么毒? 只要开口,就要让他的心境崩塌一次。 这该死的! 潘金莲微微一笑:“不是威胁,而是实话实说,我想大官人没必要跟妾身一个弱女子计较吧?” 西门庆终于回过味来了,这个娘们在逗他啊! 西门庆眼角一阵乱跳,恨不得上前一把掐死这个娘们,然后把她吊起来! 这些念头,疯狂闪动,最终西门庆还是竖起大拇指,转身离开! 当西门庆推开门,彻底离开。 手握剪刀的潘金莲连退数步,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刚才真的很害怕,担心西门庆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还好,一切都在掌控中,最终没有走向最坏的结果。 不过! 潘金莲稍一思量,顿时明白,这所谓的寿衣活,从一开始就是个诱饵啊! “娘子,你没事吧?” 正想着,王婆急慌慌走了进来,一脸担忧之色。 潘金莲冷笑一声,上前便是一个大耳刮子打过去! “老妖婆!你这个坏东西,居然想要害我!今天打你一耳光!若有下次,我让你生不如死!”潘金莲暴怒,夺门而出。 王婆扑通倒地,一把捂住脸蛋,嚎哭道:“哎哟,老身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西门家宅。 西门庆狂冲回家,便见到了家中厅堂,此刻站着一群人。 吴月娘穿着大红衣袍,坐在太师椅上,一旁站着戴安! 西门庆气道:“你们两个,居然不去接我!这个家,你们是想反了天吗?” 吴月娘微微一笑:“官人,我还以为你回不来了呢!”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 ------------ 第167章 我是冤枉的啊! 西门庆犹如饿狼,这一次回家,怎么感觉这个家,仿若不是自己家了! 进屋的时候这一个个奴仆瞧着自己的眼神,怎么感觉跟看陌生人一样。 过去那些敬畏的眼神全都不见了,仿若他是一只大马猴,等着看笑话一样。 此刻盯着自家妻子,西门庆更是心中诧异。 这个娘们是怎么回事? 高高在上的眼神,看向自己的目光,犹如在看一个小丑。 “没什么意思,相公没事的话,那我们也就放心了。”吴月娘不咸不淡说道。 正是这样的语气,让西门庆瞬间狐疑。 “戴安!你过来!”西门庆冷声道。 戴安上前一步:“大官人!有何事吩咐小人?” “王潮那些人呢?”西门庆阴冷冷问道。 “小人不知!”戴安昂着身子,不卑不亢道。 “混蛋!”西门庆一耳光抽过去,“一个下人,居然这么口气跟我说话,你直起背,给谁看?这个家,我还没死呢?你这小子,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谁他娘的给你这个胆子的?” 这一耳光打得脆响,在整个厅堂回响。 周围还有诸多婢女、仆人瞧着,一个个都露出骇然之色。 家中主人的威势,不是一般人能够抵挡的。 戴安也是脸色大变,连退数步,这一巴掌含怒而击,打得他脑瓜子嗡嗡作响。 他一只手捂住脸颊,辩解道:“小人着实不知!” 西门庆狞笑一声,一脚踹过去,径直将戴安踢翻在地,转而一阵拳打脚踢,直打得戴安遍体鳞伤。 终于,西门庆长吁一口气,仿若肚子中的怒火的,得到了释放。 “戴安,为何不在衙门候着!竟让我一个人步行而归?”西门庆冷冷说道。 戴安不发一言,躺在地上,疼得面目扭曲。 此时此刻,他忽然理解了自家夫人,今天这位主人真的仿若变了一人。 吴月娘淡淡道:“是我让他不要去的!” 西门庆不听这话还好,一听这话,犹如一头饿狼,猛地扑过去,一把抓住吴月娘,朝着地上狠狠一推。 “贱人!你敢偷人!我要休了你!”西门庆怒声说道。 吴月娘抬头:“你又打我!这是第三次了!西门庆,从今往后,咱们恩断义绝,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贱货!”西门庆面无表情道,“我要休了你,把你赶出家门!瞧你这趾高气扬的模样,你就是个贱货。” 吴月娘冷笑一声道:“事到如今,你还没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什么?”西门庆一愣。 没有人说话,吴月娘没有说话,挣扎着爬起身的戴安也跪在地上。 整个厅堂,一下子变得安静至极。 西门庆愣了一下,下意识扭过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武松一行公人们,此刻将厅堂围拢得水泄不通。 西门庆眉头一挑,厉声道:“武都头,你这是何意?为何擅闯我家?” 武松一只手按住腰间长刀,淡淡道:“得人报,西门庆勾结梁山贼寇,私藏违禁物品!我奉相公令,特来查办!” 西门庆眼珠子慢慢睁大,最后笑道:“武都头,是我的耳朵听错了,还是您出错了!我一个经商的人,怎么会跟梁山勾结?我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你们这是胡说八道啊!” “胡说八道?这由不得你说。来人啊,给我搜!”武松高声一喊! 登时公人们犹如虎狼,瞬间分散开,朝着周遭搜索。 西门庆哈哈大笑,转而道:“武松,我看你是疯了!实话告诉你,我从没有跟什么梁山有什么勾连,你们这是冤枉好人!尽管搜,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搜到什么!” 武松站在原地,犹如一个铁柱子:“能搜到什么,大官人心中最有数啊。” “有数?我有什么数?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这件事没完,武松,我定要去县衙告发你!你公报私仇,实在是胆大妄为!”西门庆咄咄逼人说道。 “若是查不到东西,随便你怎么去告发!我也是接相公之令!”武松面无表情道。 “那是谁告发我?”西门庆质问说道。 武松捏了捏鼻子:“无可奉告!” “哈哈哈哈!荒唐至极!查吧!我根本没有做这种事,也不会怕你们查!”西门庆根本无所谓,顺势一屁股坐在上位,端起一壶茶,直接对着茶嘴,咕咚咕咚一阵狂喝。 他蛇一样的眼睛,环视一圈,地上躺着吴月娘、戴安。 “等此间事毕,吴月娘定要休掉,这个娘们心思都不在老子身上了!留着就是个祸害!戴安这小子,也要扫地出门!原本是个伶俐的人,现在也是脑子进屎了!” 西门庆大脑中飞速盘算,他讨厌一切不受掌控的感觉。 妻子不再贤惠,忠心的心腹仆人,也变得傻乎乎的。 这一切到处都透露着诡异,仿若暗地里面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操控着这一切。 这种感觉,也是一闪而逝,西门庆很快没当一回事。 厅堂中,再次陷入一番死寂。 武松依旧站在原地,西门庆也没有把他当回事。 “有些饿了!”西门庆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大口大口的吃着。 有时候,他还故意露出挑衅的眼神,朝着武松炫耀。 可惜,武松不为所动,眼神淡漠,什么都没管。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西门庆渐渐有些坐立不安了。 因为那些散开的公人们,好像彻底消失一样,半晌见不到踪影。 正当他思考中,屋外一阵嘈杂声响,浩浩荡荡一群人,抬着一个又一个的黑色的箱子过来。 然后,这些大箱子纷纷放在厅堂中。 一名公人拱手道:“禀都头,从地下密室中,查询到十二副甲胄,二十套弓箭,还有刀剑若干!” “好你个西门庆!私藏甲胄,这是要谋反吗?来人啊!把他给我抓了!”武松大怒,单手一抬,这些公人们犹如虎狼,瞬间冲上前,直接给西门庆上枷。 西门庆嘴里还吃着东西,当场懵逼! 甲胄? 弓箭? 刀枪? 都特娘的什么东西? “不是,武都头,我家里从来不曾有这些东西!冤枉啊,我是冤枉的啊!”西门庆这下子慌了。 不管事情到底怎么了,西门庆不是傻子! 私藏甲胄,那是杀头的大罪! 到底谁害他? 饶是西门庆胆大包天,这一刻,也是心中慌乱成狗。 武松一脚踢开一个大箱,里面堆叠着一层层甲胄。 “冤枉?有哪个冤枉你?”武松指着甲胄,又踢开一个箱子,“这些箱子,我们全部拆开了,这些刀枪是怎么回事?好一个西门庆,名面上是个合法商人,背地里面居然私藏甲胄武器,你这是想要造反啊!” “不!不!不!我没有,有人还要谋害我,这是栽赃嫁祸的啊!”物证齐在,西门庆大恐,“武都头,您听我解释!” “解释?那就不必了!给我回衙门,你跟知县相公解释吧!”武松冷冷说道,“带走!” 西门庆便是再傻,也知道这会被人阴了,犹如一头倔驴一样,上下扑腾:“我是冤枉的,月娘,你救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我啊!我是无辜的啊!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呢。我从不认识什么梁山中人,也不认识他们的寨主。” 可惜! 吴月娘一脸冷漠之色,她静静地起身,犹如看一个陌生人。 西门庆慌了,又望向戴安:“戴安,我这些年对你不薄,你可一定为我作证啊!” 戴安往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残忍而快意的笑容。 刹那之间,西门庆瞬间明白过来,他之前不该把事情做绝啊! 暴打两个人,这两个人早就恨他入骨。 一步错,步步错! 从打算勾搭潘金莲开始,好像他无往不利的手段,犹如碰到了某种诅咒! 对! 一种无形的力量好似掐住他的脖颈,西门庆浑身一颤,电光石火之间,他想起了那一日的算命道士! 那家伙说过,若是纠缠女人,便有大的祸患! 难道应验在潘金莲的头上? 这一刻,西门庆肠子都悔青了! “当初为何不听大师之言啊?”西门庆发出绝望的嘶吼,下一刻,整个人犹如一条死狗,被公人们拖走。 很快,整个家中再次陷入安静。 刀枪与甲胄,全部押解而出。 吴月娘整理一下衣衫,再次回到位子上。 这一刻,所有仆人们,望向这位夫人,充满了敬畏之色。 “从今天开始,这个家就有我说了算!但是.....大小事情,要先由戴安安排!”吴月娘一字一顿道,“便是这阳谷县的产业,往后也要戴安操持。我只负责每月的核算。另外,你们都记住了,戴安以后就是我的儿子。” 众人都是大惊,望向戴安的眼神,变得格外不同。 戴安兴奋的面孔涨红,这一刻,感觉人生来到了顶峰! 那位吴先生安排的厉害啊! 他万万没想到,那些箱子中竟然都是甲胄! 这一刻,他的心脏一阵乱跳,夫人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呢? 居然连甲胄都能安排? 这一刻,戴安心中一阵恐惧,越发不敢小觑夫人了。 往后必须忠心,唯有这样,他才有富贵。 吴月娘抬抬手:“你们都退下吧!” 这些仆人、女婢如蒙大赦,纷纷后退,瞬间消失不见。 “戴安!”吴月娘喊了一声。 戴安噗通跪在地上:“母亲!” “今晚我会出去一趟,家中你看好了!”吴月娘说到这里,“另外,有些事情,你要藏在心头,烂在心头。有些事情知道太多,会有杀身之祸。明白吗?” “儿子明白!儿子的富贵都是母亲给的,我若是这点都不清楚的话!那我也好去死了。”戴安赶忙说道。 “过些日子,我会给你物色美人,你若有看得中的小娘子,也好跟我说。”吴月娘笑吟吟说道。 戴安心中一暖:“儿子只想好好孝顺母亲,这些事情不去想。” “好!既然你不去想,那母亲往后给你物色,那个,隔壁地环儿,我看你们平常走得挺近,便赐给你做贴身婢女。如何?”吴月娘做主道。 戴安身子一震,脸上又是激动,又是讶异之色。 “母亲见微知著,那儿子多谢了!”戴安赶忙又磕头道。 吴月娘想了想,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戴安听。 “我原本不想走这条路,只是一辈子的依靠,为了别的女人,将我当作草芥。我为这个家付出一切,却得来这个结果。他要什么女人,我从不阻拦!只是他太伤我的心,简直要把我赶尽杀绝。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都是他逼我的。” 一番番话,听来都是碎心之言。 戴安道:“母亲切勿伤心,人还得向前看!” “对啊!向前看!”吴月娘站起身,“我出门一趟。今晚就不回来了。” “母亲,安排两个婢女一起吧。一个人出门不安全。” “也罢!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吴月娘感觉心情非常的愉快。 戴安说得对,人一定要向前看。 总是活在过去,终究会活得痛苦。 本想一了百了,没想到梁公子帮他解决了麻烦。 ........ 阳谷县,又到了太阳落山。 夜色降临,黑暗笼罩大地,眼前一切,越发看不清楚。 四合院中,一处最大的厢房内,一阵缠绵声后,吴月娘昂起修长的脖颈,犹如一只白天鹅。 她的脖颈实在太好看了。 犹如断气一样的声音,然后,吴月娘紧紧抱住晁盖:“恩公!恩公~~~~” 这声音实在太好听了,晁盖感觉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晁盖轻轻安抚一阵:“脸都红了!” 吴月娘将脑袋埋在他的怀中:“对不起,我说过,那是最后一次。可是我一直想你,忘不掉你。我的身体,我的灵魂都在想你。” “想我就见我吧!”晁盖道,“我明天要走了!你是留在这里,还是跟我走?” “恩公要去哪里?” “不要叫恩公了,叫主人。”晁盖俯视吴月娘。 “主人~~~~”吴月娘此刻听话得犹如一只小猫咪。 晁盖道:“阳谷县你一个女人家,想必也难撑着,让戴安在这里经营,回头定期过来查验。你带着贴身的仆役、婢女,跟我一起走。” 吴月娘道:“主人是做什么呢?要去哪里呢?往后你养我吗?我不想让你为难。我听说了,你这次来,还带了一个小姑娘。” “你这是吃醋了?” 吴月娘道:“当然吃醋,不过我嫁过人,不会要求什么身份,我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 “对我好一点,哪怕骗我,也不要在跟我的时候,还想别的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就好好陪我!可以吗?”吴月娘哀求说道。 “当然!你这要求太低了!你是我的珍宝啊!以后你就知道了。”晁盖一把抱住她,“我没有婚配,往后定会给你名分的。” “不!”吴月娘抬手捂住晁盖的嘴巴,“我不要!你以后有要迎娶的人。不用管我,就让我好好爱你,哪一天如果你不爱我了。请你不要嫌弃我,你就告诉我。那我就远离你,找个地方了此残生。” “傻姑娘啊!”晁盖一下子生出疼惜之心,这个女人,也是一个可怜人啊。 绝对是被西门庆伤害的狠了,这是一个好女人啊。 可惜,着实可惜。 西门庆不知道疼惜。 “你带着我走,不会为难吧?”吴月娘小心翼翼问道,她内心也很挣扎,可是她很清楚,自从跟整个男人发生那种关系之后,她很害怕以后想念的日子。 况且,阳谷县她也不想待了。 “为难?你也太小看我了!”晁盖一把将她抱紧,“我的女人,当然要跟着我!怎么?你想离开我?” 吴月娘赶忙摇头:“不是,我只是怕给你带来麻烦。” “有什么麻烦的,只要你愿意,那就跟我走。”晁盖正色说道。 吴月娘问道:“西门庆,真的活不了?” “嗯,他必须得死!”晁盖冷冷道,转而又问,“你舍不得?” “不是舍不得,只是想着多年夫妻,他走上这条绝路,实在是咎由自取。”吴月娘叹息一声。 “人生就是这样,很多时候就是选择。一次选择错误,那就是悬崖!” 吴月娘道:“以后,让我怀一个孩子,那样的话,即使你不在我身旁,我也能度过那些痛苦的日子。” 晁盖哈哈一笑:“月娘啊,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人生从来不是为了一个男人。男人只是生活的一部分,你得活出你自己。” “我自己?”吴月娘一脸疑惑。 “女人不是只能待在家中,还能做一些喜欢的事情。” “还能这样吗?” “当然!”晁盖想了想,“明天,你去县衙看看西门庆吧!终究是夫妻一场,让他死心也好!” 吴月娘愣了一下,还是点点头。 当晚,两人享用一顿丰盛晚餐,又折腾半夜。 第二天一早,吴月娘艰难起身,感觉双腿都在发软,仿若连走路都不行了。 梳妆打扮一阵之后,吴月娘起身出门,刚走到门口,吴用拱手道:“吴某恭候夫人多时了!” “吴先生,这是?” “我与夫人同去。” “原来如此!”吴月娘恍然大悟。 不多时,吴月娘一行人来到监牢。 “我来了!”吴月娘望着西门庆,淡淡说道。 西门庆登时喊道:“夫人,你终于来了!你是来救我的吗?” “不!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 ......... ------------ 第168章 扫清障碍!武松的种子! “什么事?你到底想说什么?”西门庆怒声说道。 吴月娘道:“王婆昨晚死了!想必你不清楚吧?” “死了?怎么就死了?我昨日才去见她,我看她精神好着呢。”西门庆大惊失色。 “还有,他的日子王潮一干人,在城外的臭水沟被人发现了。全部都死了。现在观察都在查,说是跟你脱不开关系。”吴月娘一字一顿说道,“王婆那边,发现了你留下的东西。都说是你下的毒药。”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有杀人的动机!”西门庆彻底乱了。 王婆死了! 王潮死了! 怎么都死了? 这些人都是他能用之人,说死就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西门庆忽而想到什么关键的事情。 “我现在不关心这件事!”西门庆怒吼道。 “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西门庆道:“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偷人?” 戴安站在一旁,微微弯着腰,曾经恩爱的两人,此刻对峙的刹那,他微微眯着眼睛,仿若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事到如今,这位曾经的主人,早就是将死之人。 跟一个要死的人置气,又有什么意义呢? 只是,自家夫人真的跟那个神秘男主人在一起了? 从始至终,戴安都不曾坚固偶那个神秘的男人。 一切的一切,都太神秘了。 便是这些重要事情,也是吴先生安排,可以想象,那位神秘男人,简直厉害得可怕。 抬手之间,便摧毁了大官人多年经营的一切! 最关键,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他自己只怕连性命都要不保。 况且,戴安很享受现在的状态! 小环昨晚便跟他睡在一起了,现在整个家宅,他便是跟主人一样,走到哪里,都是巴结讨好。 这种滋味,简直太爽了。 完全就是人生巅峰啊。 吴月娘听到问话,脸色微微一变,只是很快就调整过来,然后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 “西门庆啊,事到如今,你再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呢?还不如傻一些,笨一些,岂不是更好?你知道为啥村里的傻子,一直都很快乐吗?因为他永远不去探索事情的真相。知道的越少,越容易快乐。” 西门庆哈哈大笑:“那就是有了!你这个贱人!为什么要背叛我!我哪里对不起你?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我见过吗?还是说......” 西门庆的目光一下子盯着戴安,忽而犹如发狂的牛:“戴安!是不是你?千防万防,家贼难防!你这个畜生,居然与夫人勾结,谋夺我的家业。” 戴安犹如一只万年老乌龟,依旧弯着腰,不发一言。 他忽而有些可怜这位主人了。 突然从云端跌落尘埃,连最亲近的人都背叛了自己! 呵! 人生啊。 哪怕是一家主人,同样也有脆弱的时候啊。 戴安心中百感交集,他反复告诫自己,人要吸取教训啊。 莫要轻狂,得意时要收敛,否则人生之变,就在眼前。 吴月娘道:“你不要胡思乱想了。戴安并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没有吗?那是谁!整个阳谷县,谁能够让你心甘情愿?我不相信!”西门庆红着眼睛,这一刻,他心如刀割,背叛的滋味,实在是太痛苦了。 吴月娘道:“你不认识的一个人!” “我跟他有仇吗?” “原本没有仇,可是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女人!” “你的意思?!” “潘金莲的二叔,是那个人的好兄弟,还有你那天看中的少女,也是那个男人的禁脔!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吴月娘提醒说道。 “哈哈哈哈!所以,他就报复我?玩弄了你?告诉我!他是不是逼迫了你?”西门庆恍然大悟,最终还是抱着侥幸心理。 “不!我自愿的!”吴月娘斩钉截铁说道。 西门庆的眼珠子瞪圆,不可置信地道:“你骗我!你一定是骗我的!宝贝,你告诉我!你是故意气我的!你这么贞洁的一个人,不可能主动的啊!” 犹如心中的圣女,此刻直接轰碎了西门庆的道心。 西门庆撕心裂肺的痛呼,那嚎啕大哭的样子,换做以前,吴月娘一定会心疼。 然而,这一刻,她竟然没有半分心疼,甚至感觉到一种复仇的快感! 报复的欢乐! 西门庆越痛苦,她越开心,越兴奋! “那天晚上,你打了我,我半路去寻你,差点冻死在外面,一个男人救了我!他比你温柔一百倍,他说话比你好听一百倍,他的性情比你高尚一千倍!所以,我就想把自己给他!现在.....你满意了吗?”吴月娘一副无所谓的神色,“骂我吧!我就是要报复你! 当初我只是想报复一下你,没想到,我却发现自己爱上了他!爱一个人很难,我现在只想跟他在一起!” “畜生!你这个贱货!毒妇!你居然敢在我面前说这种话!贱货!我西门庆看错了你!你居然给我戴绿帽子!浑蛋!我要杀了你!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西门庆大声咆哮,疯狂地砸着牢门,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吃了吴月娘。 吴月娘呵呵一笑:“你不要叫,一会惹怒了狱卒,他们一定会给你五十棍杀威棒,到时候倒霉的是你自己!” 果然! 这句话的效果很好,狂暴不止的西门庆瞬间冷静。 “你这个贱人!不要让我找到机会,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还有杀了那个男人!” “本来不想告诉你的,是你自己一直要知道!罢了,我现在最遗憾的是,没有把处子之身给予我的主人!至于你!”吴月娘露出鄙夷的神色。 “我怎么了?” “你床上的本事,原来很差劲啊!我的主人,比你强太多了!他一次抵你三次!跟他比,你实在太弱了。你不行!” 西门庆:“......” 骄傲的西门庆感觉被人捅了一刀,直接扎在心口,被妻子说那方面不行,简直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你胡说!我天天吃牛鞭、鹿鞭、虎鞭,我很强的!”西门庆下意识反驳。 “人家不吃都比你强!” 西门庆:“......” 杀人之言,诛心之言! 西门庆的脸色一阵青,又是一阵白,半晌之后,他愤怒地道:“你这个淫妇!堂而皇之说出这种不要脸的话来!不要让我得到机会,得到机会,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不会有机会的!”吴月娘冷冷转过身,“知县相公得了一千两黄金,还有我赠送的两个铺子!知县相公需要你的人头做政绩呢。” “不!你们这队奸夫淫妇!老天爷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西门庆仰天大叫,转而盯着戴安,“戴安,你这个狗东西,为何要背叛我?” 戴安低下头:“您勾结山贼,小人也是自保而已。” “哈哈哈哈!好一个自保!天要灭我,非我之罪!”西门庆痛呼一声,继而往后一靠,双目呆滞,不发一言。 吴月娘叹息一声:“我走了!下辈子,做个好人吧。” “你真的不管我了吗?月娘,你救救我!看在我们多年的情分上,帮我想想办法,我答应你,只要那位神秘人绕过我,我出去之后,就跟你和离,让你们双宿双飞!我还可以给你送嫁妆。如何?”西门庆不再疯狂,而是换了一个策略。 他不想死啊! 这美好的人间生活,他还没活够呢。 吴月娘背对着身,听到这话,停住脚步。 一阵死寂的沉默。 终于,吴月娘道:“一切都迟了!机会都给你了,你自己没有把握住而已,从你对武大郎动手开始,你就没有退路了。” “贱人!你就是见死不救!畜生,你这个畜生!杀了你,杀了你!毒妇!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西门庆破口大骂。 终于,牢子冲过来,一把打开牢房,便是一耳光抽过去,又取出鞭子一顿暴打。 “鬼叫什么?整个牢房就听你一个人在鬼叫!”牢子疯狂输出。 西门庆犹如一条狗,在草垛中一阵翻滚。 “不要!不要打了!我知道错了!求求你,大爷,不要打了!” 然而,牢子犹如没有听见一样,继续蛮横的挥舞着鞭子。 吴月娘眉头微微一皱,转而,又露出漠然之色。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任何的怜悯和犹豫,都是对梁公子的侮辱。 吴月娘是一个聪明人,聪明人从来不做蠢事。 ........ 三日后,晁盖一行人离开阳谷县。 吴月娘还要处置家中诸多事物,往后会随商队回山。 至于西门庆,则被是做梁山反贼,不出意外的话,秋后问斩。 至于武大郎那边,则开了第一家酒馆,这一处酒馆,还有本县知县的股份。 武家,一瞬间成为阳谷县的显赫家族,取代西门家,那已是大势所趋。 阳谷县外,一处送别凉亭。 武松道:“若无兄长扶持,此番我武家定会有灭顶之灾!” 晁盖道:“好好经营家族,想办法在阳谷县扎根,这好日子不会太久!另外,你需要克制脾气,谨慎持重。往后你若占据阳谷县,对我们梁山那也是有诸多好处。” 武松忙道:“兄长所言,我明白了!” “任何事情,不是只有直取,还有妥协旋转,多考虑你兄长,还有你的嫂嫂。”晁盖再次吩咐说道。 “二郎明白了!” 晁盖点点头,如果武松能够安稳发展,壮大家族势力,在给他三五年时间,绝对是阳谷县一等一的有权势家族。 两人又说道一阵,晁盖与吴用等人策马离开。 等走了一阵,却见斥候来传消息。 “兄长!青州传出来秘密消息。秦明操练兵马,恐要攻打我梁山!” “喔?看来是那小子的功劳啊!” 晁盖哈哈一笑,唐硕那厮,原本只是无心插柳,没想到这小子济州、青州混得风生水起,便是两州的知府相公,都对他青眼相加。 “比预想中的更加有惊喜!” “他的身份,越少人知道越好,明白吗?天机阁这块,要做好一套保密流程。”晁盖吩咐说道。 “属下明白!” “先回山,花荣兄弟的伤,想必也养得差不多了!正好可以下山了!” 吴用一脸跃跃欲试,忽而问道:“兄长是想让武松兄弟,在阳谷县站稳脚跟吗?” 晁盖深思道:“那就要看他的造化了。” 这句话说的玄奥,寻常人根本就察觉不到其中的真意。 吴用思考一阵,半晌才道:“兄长深谋远虑,吾不如也!” 晁盖道:“此番设计西门庆,你做的颇好!回家重重有赏。” 吴用大喜,激动得都要流眼泪了。 不容易! 实在是不容易啊! 总算是得到兄长的肯定和认同了。 “都是兄长教导有方,我打算这次回去,做一个册子!记录兄长的一些经典句子,包括一些获胜的战事,我打算进行一个总结。不知是否妥当?”吴用谨慎问道。 “只要不是过于敏感,这有何不可?我的想法,往后还要设置一所军校。”晁盖盘算说道。 “军校?做什么的?”吴用懵逼了。 “就是培养优秀将领的学校!他们既在学校训练,也学习各种战法。山中的兄弟,都可以作为教官,比如说吴先生,我觉得你就就适合做教官,专门传授计谋篇章,然后嘛.....”晁盖想了想,“还要编纂一些教材之类,这件事,你跟公孙胜一起吧!成立一个教材委员会。你们两个一个做总编,一个做副总编。我担任校长,林教头做总教官。这事情回山之后,马上落实。学员从招收的农家子弟之中优选。” “这......”吴用差点说出匪夷所思四个字,然而,细细一想,好像又觉得哪里不同。 校长! 总教官! 编书委员会! 好像每一个都形成了闭环。 “这件事未来的用途?” “用途很大!往后需要将领的地方太多了,还有治理地方的人才。没有谁是天生的将领,要在这个过程中筛选。”晁盖细细一想,“现在尽快回山,先把清风寨给拔除!” ......... ------------ 第169章 虎视眈眈!准备动手! 青州,知府衙门。 各路将官汇聚一堂。 慕容彦达看完信,将信传下去,环视一圈道: “花荣这贼子,投靠梁山!一个清风寨的知寨,居然助纣为虐,为虎作伥,这等无君无父之辈,便应该凌迟处死,诛灭九族!”慕容彦大怒道。 下方站着很多人,右侧第一位便是青州指挥司总管,本州兵马统制秦明。 在秦明一旁,还站着一人,正是济州派来协助军务的唐硕。 此人提拔速度极快,眼下竟是认了都监位,可谓升官如火箭。 秦明为人脾气暴躁,性烈如火,外号霹雳火秦明,此人擅使狼牙棒,有万夫不当之勇。 秦明将信件一看,心中大怒:“可怜我那徒弟黄信,生死不知道。慕容相公无须忧虑,只需我领兵征讨,先将花荣按下,再一并取下梁山!也算是为民除害!” 慕容彦达大喜,赶忙起身道:“那清风寨知寨刘高,哭哭啼啼,连发数份信,我见他犹如惊弓之鸟。他惶恐如狗,若是不去驰援,恐怕此人会不战而退,甚至有可能投降梁山。” 秦明哼了一声,一脸轻蔑道:“梁山贼寇,土鸡瓦狗,那晁盖不过是一介土财主,干的也是偷鸡摸狗的事情,只看本官一只手将他砸落下马! 知府相公,我这就点齐兵马,支援清风寨。” 慕容彦达大喜,这几天被小妾头都要吵炸了。 现在秦明愿意出兵,那就是再好不过。 不过,光有秦明还不行,那梁山贼狡猾无比,还得细细思量。 这么一想,慕容彦答道:“唐都监,你与梁山兵马交战过,想必知道一些,可有什么建议啊?” 唐硕心中发懵,他明明是个间谍,可是最近这官,怎么越做越大了啊? 开心吗? 换做以前,他绝壁是开心的。 可是现在? 唐硕慌啊! 晁盖爷爷啊,你再不招我回去,我就要做大佬了啊! 念头闪动,唐硕装模作样道:“相公,以卑职之见,当务之急,还是要稳住清风寨!那刘高不战而退,害了黄都监。所以,若是驰援,一旦到了清风寨,最好马上接管兵马,不能让刘高再有统兵之权!” 慕容彦达一拍大腿:“唐都监,你所言不错,刘高此人,怯懦而畏战,若是再用,便有祸端。秦统制,你意下如何?” 秦明性子火爆,素来自傲,他瞥一眼唐硕,顺势道:“我记得唐都监也擅自逃跑啊。” 慕容彦达:“......” 唐硕:“.......” 你特娘的哪壶不提哪壶? 老子逃跑? 老子是被动逃跑,何涛那个蠢材! 难道随他一起陪葬吗? 玛德! 跟那个黄安一个口气,祝你也完蛋。 唐硕挤出一抹笑容:“卑职自然无法与秦统制相比,有秦统制在,定然无须什么计策。” “知道就好!”秦明冷笑一声。 很显然,这位秦统制,很看不上唐硕。 唐硕也不在意,讨厌自己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你特娘就是黄安第二! 凡是嘲讽老子的,都没好下场。 唐硕一阵腹诽,一旁慕容彦达劝道:“秦统制,唐都监对梁山颇为了解,不如这次出击,正好让唐硕做副将,也能为你出谋划策。” 秦明哈哈一笑:“相公好意,下官心领了。只是秦某信气运,唐都监好败,我带着怕不吉利。” 慕容彦达一愣,尴尬一笑:“既然秦统制有安排,那本官随你了。” 一旁唐硕脸色难看,当即拱手道:“知府相公,事已至此,小人该交代的事情,也交代差不多,今日便回返济州了。” 慕容彦达还是非常喜欢眼前这人的,懂事听话,还会来事。 “唐都监,最近帮了本官不少大忙。一路回去,还要注意安全。我安排些人,护送你回去。下次若有空,时常再来。”慕容彦达笑着说道。 唐硕心情好了不少,赶忙道:“多谢相公抬爱,下次再来,定准备好特产。” “好,好,好!”慕容彦达登时激动了,“你上次带来的土特产,我娘子非常喜欢,本官也很满意。” 唐硕笑着道:“相公喜欢就好。你这样,也别急着走,一起送别秦统制,到时候再走吧。秦统制,你意下如何?” 秦明不好再抹知府相公面子,顺势道:“妥当!都依相公之意。” 慕容彦达大喜,当即安排筵席,又安排人准备粮草。 慕容彦达作为知府,很快在城外寺院,令人蒸下馒头,摆了大碗,每个人三碗酒,两个馒头,一斤熟肉。 等准备妥当,秦明领四千兵马,享过饭菜,当即领兵出战。 秦明全副武装,身后马军武备齐全,一面面旗帜悬挂,最前面旗帜上,上书“兵马总管秦统制”,领兵出行。 慕容彦达也瞧得震撼,等送别秦明,又与唐硕喝了一顿酒。 唐硕不想在青州停留太久,毕竟偷偷传递消息出去,若是在这里停留久了,一个不好,身份容易暴露。 .......... 清风寨。 塔楼之上,刘高身着轻甲,此刻脸色阴沉。 寨子之外,此刻汇聚两千多兵马,后方还有步军,只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黄都监在哪里?难道被他们杀了?”刘高又惊又怕,低着头环视一圈。 只见那梁山军马之前,一个身着银甲的年轻将领,手持长枪,腰间系着箭囊,马儿一侧挂着弓箭。 “刘高,还认得我吗?”银甲将领厉声喝道。 刘高俯瞰下方,哈哈大笑:“我当时谁,原来是花荣兄弟啊!怎么?这么快就伤好了吗?” “今日我来,便是要取你狗命!若是识相的话,便打开寨门,我还能给你一个全尸!”花荣高声喊道。 刘高大笑一声:“花荣!你当我是傻子吗?咱们乃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有本事就打进来!实话告诉你,我已送信到青州,秦统制会统御大军援助,到时候里应外合,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花荣哼了一声:“你想的挺美,只是等秦明来,只怕你这寨子早就被我梁山夷为平地!” 刘高质问道:“黄都监在何处?你们将他如何了?” 花荣道:“当然是抓了,将他碎尸万段,一泄心头之恨!刘高,莫要让我抓到你!抓到你,我要将你凌迟处死。” 刘高脸色狂变,他想过各种可能,却没想到这帮梁山贼,居然真的敢杀官! 再说,黄都监也是拎着不少人马,打不过,难道不会跑吗? 刘高完全懵了,黄信若是战死,若是上面调查的话,迟早会暴露他的消息啊! 当时,他第一个逃跑,坏了大事! 刘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这特娘的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黄都监啊黄都监,您怎么能这么傻呢?这打仗的事情,你这么较真干什么呀!打不过,你不会跑吗?” 刘高越想越气,忽而感觉不对,下意识一闪! “咚!” 一根箭矢擦着他的面颊,射在身后的木头柱子上。 “特娘的!”刘高一个哆嗦,瞅着那箭矢的尾部,还在随风颤抖。 “花荣!你卑鄙!” 刘高破口大骂,他算是没想到,一个走神的空档,下面的花荣便要射死他! 若不是他直觉敏感,下意识一让,这会只怕当场送命。 花荣一愣,刚才肯定能射死刘高的,这小子居然避让开了。 算是走了狗屎运! “你阴谋陷害我的时候,怎么不说卑鄙了?我不过是一报还一报罢了!”花荣将弓箭一收,“今日算是走运!下次若是跟我说话走神,那我就一箭收了你的小命!” 刘高脖子一缩,眼中既有害怕,还有怨恨。 花荣神射,那是有目共睹,刚才若不是侥幸走运,福至心灵,后果不堪设想。 “行了!多说无益!你若是想要拿下我清风寨,那就来攻!我是不会出去的!”刘高索性光棍,恶狠狠说道。 狠话放完,刘高也不敢在待着了,径直下了塔楼。 等回到营地,他脸色墨黑,来回踱步:“糟糕了!黄都监若是死了!这件事情,该如何向青州交代?” 走了一圈,便有心腹之人围拢。 “知寨大人,我觉得那花荣说话,并不一定为真!若是黄都监战死,这个消息早就传遍,依我所看,黄都监要么被梁山贼抓了,要么黄都监逃了在某些地方休整,只是机会不妥当。还无法跟咱们汇合。” 刘高一下子露出恍然的神色,看了一眼身旁这小弟,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说的有些道理,不错,很是不错。想必梁山贼虚张声势,只是这帮人围而不攻,又是为何?” “恐怕是故意的!咱们寨子坚固,想要攻破,极为艰难,这梁山军故意摆出围攻姿态,恐怕是奔着秦统制而去!” 刘高一震:“我明白了,围点打援,一定是这样!这帮卑鄙的家伙啊!不能这么下去,今晚.....今晚的安排人前去报信!” “知寨!知寨!好消息!大好消息啊!” 刘高眉头一皱:“鬼叫啥?出什么事了?花荣军撤兵了!步军没了踪影,现在马军也不见踪影了。” “撤退了?搞什么东西?”刘高刚要重新回到塔楼,想了想刚才的箭矢,不由得心中一寒! 清风寨是他的依靠,这个时候,哪怕天上掉刀子,他哪里都不会去! 只要出了清风寨,一旦遭遇梁山追击,他必死! 花荣那厮,恨他入骨,若是被那小子抓住,一定会各种折磨,到时候生不如死,才是人间惨剧! “不如派遣斥候出去看看?”有心腹建议道。 刘高摇头说道:“我们只要做好缩头乌龟就好!寨子坚固,想要攻破,他们就得拿人命来填充!以梁山的兵马,人数也许够,可是想要攻城掠寨,定然缺乏攻城利器! 这是他们的弱点,却是我们的优势!白天只要做好戒备,今晚用吊篮放出去。任何人都不得打开寨门!违者就地格杀。” “得令!” 众人纷纷领命,刘高心中难安,等回到屋中,不等坐定,便有人来报。 “知寨,宋寨主来了,说还要见您!” 刘高哼了一声:“他上次来,什么都没做成,还说要一起围攻梁山,居然一兵不发,依我看,他也是不成器之辈。你派人告诉他,我要筹备军务,没空见他。” “这不太好吧?”一旁有心腹说道。 “不太好?!万一宋江也是个坑呢?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老子谁都不信!除非黄都监从天而降吗,老子还信三分!”刘高痛苦地说道,“他不能死啊!他若是死了,我只怕又要耗费不少功夫啊。” 一旁人便是一顿劝,却是紧闭寨门,做好防护。 然而,梁山的人马,当真撤退得一干二净。 清风寨外,一处山头,燕顺急匆匆而来:“宋江哥哥,那刘高说军务繁忙,无法见哥哥!” 宋江一听这话,先是一愣,继而长叹一声,长袖一甩。 “竖子不相为谋!走!马上撤兵!” 一旁王英道:“啊?撤兵?为何撤兵?” 宋江道:“刘高才疏学浅,怯懦而无用,此战必败,此人必死!本以为能够里应外合之计,可惜此人不堪大用啊!” 燕顺道:“哥哥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办!那眼下直接回山吗?” 宋江摇头道:“不!我要去一趟阳谷县。” “阳谷县?”燕顺疑惑道。 “京师蔡京蔡太师给了我一个消息,让我去阳谷县救一个人。”宋江沉声说道,“此人若是救了,蔡太师便要欠我一个人情。” “救谁?” 宋江想了想:“本打算协助刘高,将梁山军击退再走!这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不见我。那就让他去死好了!至于救什么人?” 说到这里,宋江来回踱步:“此人名唤西门庆,乃是阳谷县的大户人家,颇有家产!” “啊?救他做什么?跟我们有啥关系?”一旁王英不能理解。 “他被奸人所害,具体为何,还得去阳谷县走一遭,我才知道原委。” 奸人? 王英、燕顺、郑天寿三个人露出奇怪之色。 “此人有钱,而且长得好看,听闻有不少漂亮的女人!” “女人?美女?!”王英登时瞪着眼睛,满是期待之色。 ................ ------------ 第170章 人生无处不相逢! 夜深,冷风狂吹,呼啸北风,好似是催命的法螺,呜呜呜响个不休。 这一夜,整个清风寨陷入无眠当中。 没有人敢睡,或者说睡得不踏实。 人人心里面都清楚,梁山的那帮杀才,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哪怕在白日里面,梁山的人退得一干二净,刘高也觉得另有阴谋。 谁也不知道,这帮天杀的家伙,何时会杀回来。 这些家伙,这小半年时间,杀人如麻,完全就是一副反贼架势,浑然不将朝廷放在眼中。 这些人,那真的是什么事都敢做的啊! 尤其是那个花荣,那是彻底得罪透了。 刘高坐在营帐中,根本睡不着。 “知寨大人,您要不要躺会儿?” “躺什么躺,梁山的人还不知道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刘高忧心忡忡,双眼都熬出黑眼圈了。 梁山如此不按常理出牌,他心下难安啊! 身边的下属见他如此担忧,便开口宽慰他:“寨主不必如此忧心!只要我们守在寨子里面不出去,不管他们心里面在打什么主意,这一时半会儿的他们没那么容攻进寨子里面。” “本寨主原本也是这么想的,可心里面到底不安啊!”刘高长叹了一口气,“梁山那晁盖,看似粗鲁,实则狡猾奸诈,犹如狐狸一样,这是一个危险的人!黄都监那么厉害的人,都被他们杀死了! 可怕,着实可怕啊!” “那是黄都监轻敌在前,怨不得旁人!”下属好言道,“当时敌强我弱,知寨退走,乃是上策!若是黄都监当时不贸然前进,岂有丧命之危呢?眼下当务之急,只要固守本寨,坐等援军,梁山兵马,根本无法攻破咱们营寨。” “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什么都不做,反而是最好的计策!有些时候,人便是如此,胡乱操持,” 不过通过下属的这一番话,他到底安心了几分。 “也不知道秦统制什么时候能过来?以解清风寨之危!” 刘高从来没有这样盼过一个人。 梁山的人目标是既是他,同样也要对付秦统制,只要秦明一来,他刘高就有活命的机会。 “拿酒来吧!”刘高今天晚上是无论如何睡不着了。 与其闷在这里想东想西,还不如喝点酒打发时间。 底下的人得了吩咐,很快就抱上一小坛子酒过来。 澄黄的酒液倒在了碗里,刘高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醉不醉人,人自醉! 这生死仇杀的乱局,着实让他这个文人,心中忐忑不好受哦啊。 花荣啊花荣! 你好好的当官不好吗? 为何非要去做贼呢? 脑子里面装了大便吗? 刘高千想万想,怎么都想不通。 “报!急报!” “慌什么慌?出什么事了?”刘高眉头一扬,眯着醉眼问道。 一名护卫直接跑了进来,跪在地上道:“寨主,黄都监带着人马回来了!” “你说的是真的?”刘高惊得站了起来,眼珠子一阵乱转。 “寨主,黄都监如今就在寨门口。我们是否要打开寨门?” “不急,本寨主去看一看!” 如今的刘高如同惊弓之鸟,什么人都怀疑另有目的。 这黄都监不是说死了吗? 花荣那厮明明说过,早就将此人砍成七八段,死得不能再死了啊! 难道这是诈尸了? 还是另有缘由? 在事情没有搞清楚之前,他是不会放黄信进来的。 刘高眉头一皱:“先出去看看,问清楚再说。眼下夜深,也许有梁山贼人,故意假扮,想诱骗我等。” 等上了塔楼,他让手底下的人把他围起来,生怕花荣躲在某一个角落里面,趁他不注意给他狠狠一箭。 白天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他现在是真的怕极了。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那花荣的神射,寻常人完全无法抵挡。 “把灯笼点起来,我看看下面!”刘高一边吆喝,一边俯瞰下方。 此时,黄信带着残余的手下在寨子门外大骂。 “刘高呢?让他赶紧给本都监出来!” 刘高畏手畏脚地从上方探出一个头来,接着灯光,正好瞧见下方之人。 咦?! 还真的是黄信,黄都监! “黄.....黄都监!您没死?”刘高忍不住喊道,神色又惊又喜。 这白日听到黄信惨死,他急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现在好了! 这位老爷没死,那他就好办了。 “刘高,你这个孬种总算是出来了!” “还不赶紧让人打开寨门?老子差点给你害死!把门打开,我便不跟你计较!” 黄信骑在马上,模样颇为狼狈,张口大骂着。 刘高刚要开门,忽而一愣,这黄都监消失这么久,好巧不巧的,怎么这个节骨眼冒出来了? “难道有诈?” 刘高心中咯噔一响,一下子并不想打开寨门,于是顾左右而言他。 “黄都监,不知发生了何等事情,还望告知一二。自从上次一战,下官可是很久没有听到您的消息了!梁山贼人说,您早就被砍死了!眼下事情紧急,只能多问两句了。” “你先打开寨门!哪里来的屁话这么多?”黄信不耐烦地说。 “黄都监还是先说吧!”刘高居高临下,反而越发冷静。 黄信举起马鞭,脸色越发阴沉,还不理解刘高的意思,那脑子里面装的真就是稻草了。 黄信勃然大怒,“刘高,你这个孬种竟敢质问本都监,你活得不耐烦了?要不是你这厮,不战而逃,老子能落得惨败下场吗?你害得老子损兵折将,若不是老子跑得快,早就让晁砍死了!这段日子,藏在山中,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出来,你别废话了,速速打开寨门!” 刘高眼珠子乱转,推说道:“黄都监,梁山之人狡诈无比,刘某只是多了一个心眼,以防万一!万一有诈,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换作以往,刘高肯定不敢得罪黄都监,黄信一句话,他都能跑断腿。 眼下是非常时期,比起自己的小命,黄都监得罪那就得罪吧! 大不了以后他多献上一些金银珠宝,这点不愉快总能抹平。 黄信见这厮不开门,也有些犯难! 这小人贪生怕死得紧,今晚想要让他打开寨门,还真要多费一番功夫才行。 “本都监今日又遇见梁山的人马,与他们争斗一番,这才险险逃了出来。刘高!还不速速让人打开寨门,若是梁山的人追了过来,本都监发生意外,你如何担待得起?”黄信准备下一记猛药,“你把灯抬高,点亮一些!我黄信就在这里,如假包换,难道还能骗你不成? 若是假扮,我怎么知道你逃跑之事?你忘了咱们一起设计萘胺花荣了吗?” “这.......” 刘高吩咐手底下的人多点了几个火把,确定了,底下的人就是黄都监本人。 他心里面举棋不定,不知道要不要打开寨门。 一方面他担心有诈,说不定梁山的人就藏在某一个角落死死地盯着这里。 一旦打开寨门,他们趁机攻进来了怎么办? 可黄都监也不好得罪呀! 更何况如果他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朝廷的责问他也担待不起。 这个时候,黄信又在外面骂了起来。 “刘高小儿,你要是再不打开寨门,此间一过,本都监绝对饶不了你!”黄信咬牙切齿地说,“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这次青州来援的秦统制,他是我的师父!你若是不放我进去,等他来了,哼哼!” “娘的!差点忘了这一茬了啊!他们是师徒啊!这特娘的关系!” 看黄都监那模样,若有飞檐走壁的本事,只怕他直接上来生撕自己啊! 黄信这么一威胁,刘高心里面到底是害怕了。 如果他真的把黄都监给彻底得罪,以后绝对没有他好果子吃。 看着周围的动静,梁山的人也不像是还在这附近。 思来想去,刘高还是犹犹豫豫地下定了决心。 “把寨门打开吧!”刘高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赌一把吧! 只能你如此了! 况且,黄都监总不能是假扮的吧? 想必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打开寨门,黄都监策马领着兵马进入,翻身下马,环视一圈,脸色冰冷。 刘高舔着脸迎了上去: “黄都监,下官实在是对不住呀!这也是为了防备梁山那些反贼,他们卑鄙无耻,况且清风寨乃是关键,若是让贼人闯进来,那就大事不妙了!若能等来秦统制,梁山的这些人马,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一定能够剿灭他们,到那个时候……” “够了!”黄信直接打了断了他的话,不耐烦听他解释。 刘高心里面究竟是怎么想的,他心里面门清。 黄信冷着脸,不再说话,一路不停往前走。 刘高心虚至极,心里面不停地在想着,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黄都监消消气? 看来这一次是要大出血了! 想到他房间里面的一小堆金银珠宝,心里面就肉疼。 那些宝贝,他可是攒了好久啊。 只是黄都监必须要安抚好,不然以后想要再往上走,那就难了! 想到自己未来的官途,刘高还是决定忍痛割爱,不管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搞定他们。 黄信可不知道刘高现在心里面打的小九九。 突然,黄信停了下来,毫无预兆。 刚才他后面的刘高差一点撞到了他的身上。 “安排一个最好的房间!你知道我再说什么。”黄信说完这句话又径直往前走。 刘高反应过来,这是在对自己说话呢! 他殷勤地快步走上前,正愁不知道怎么讨好黄都监呢! “黄都监请放心,一定会给都监安排最好的房间。” 刘高大手一挥,脸都要笑烂了,身边的一个属下识趣地走到前头带路。 “黄都监,这边请!” 黄信意味深长瞥了一眼刘高,然后跟着走了。 “刘知寨,这要怎么办啊?只怕大事不妙啊,这位都监,只怕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咱么你上次把他丢开逃命,这会只怕恨死咱们了。” 只要是眼睛不瞎的人,都能看得出来。今天晚上的这件事情,刘高算是彻底的得罪了黄都监。 刘高叹了口气,望着黑色的天空,满脸无奈之色:“除了多送些金银珠宝外,还能做些什么?人算不如天算,事到如今,黄都监不死,那算是最好的消息了。” 心腹赶忙献计:“不如多送黄都监几个美人儿?只要把这位都监大人哄开心了,想必一切都好办。” 刘高抬眼看了这个下属,虽然这个办法也是寻常,但也保不齐真的能讨好黄都监。 “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多寻摸几个,长得越水灵越好。数量不能太少,多找几个最好!若是太丑的话,事情不能办好,反而会坏了大事!”刘高赶忙吩咐道。 下属拱手一拜:“知寨大人,只管放心,小人一定会安排好的!” 刘高却喊道:“等一下!” 下属疑惑道:“您还有何吩咐?” “若是真的都不满意,我的夫人也可以!” 心腹:“......” “你这是什么眼神?你以为我想啊?我这是为了大局!”刘高气急败坏地道,“你以为绿帽子是这么好戴的吗?只要能够让这位都监大人消消气,莫说自家娘们,便是我有女儿,我都能送出去! 人这辈子,大部分时候都要忍辱负重!做官也好,做人也好,便是做一个猪狗,真正自由的时候,又有多少呢?你的我的,可是到了最后,到底又是谁的呢?” 心腹一听这话,愕然在原地:“知寨洞穿本真,小人实在是佩服至极。” “佩服个鸟!官大一级压死人!赶紧去准备!莫要耽误,只要能哄好他,老子什么都愿意做。”刘高说到这里,一脸肉疼的神色。 心腹拱手,道:“我看黄都监风尘仆仆,可要准备上好的酒肉的。” 刘高恼怒道:“你这不是放屁吗?人家一看就没吃饱!赶紧准备,有什么好吃的都给准备好!吃不饱的人,脾气就会很大。” “是!小人明白!” 刘高又吩咐一阵,站在原地,想着家中的金银珠宝,难过的流下泪水。 殊不知,离开后的黄信暗暗松了一口气,总算是诈进来了。 “好戏,马上开始!” ........... ------------ 第171章 人算不如天算!美人! 这寒冷的夜,有人安然入睡,有人根本睡不着。 清风寨内,灯笼随着风来回晃动,呜呜的风声,很多士兵都要缩在背风的位置,抵御寒冷。 刘高几乎一夜没睡,他需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钱财、女人、前途,这一夜对他而言,好似格外漫长。 对于黄信而言,却是一个舒坦的夜晚。 黄信终于养足了精神,他睡的很香,昨晚的几个小娘子,他也玩的很舒坦,这种被人讨好的感觉,着实很棒。 “不过,事已至此,这刘高当初出卖老子,跑得比兔子还快,事到如今,还得好好惩治他才行!” 昨天晚上的事情,他可还记在心里。 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翻篇! 刘高一个下官,竟然敢如此对他,他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果不其然,刚吃过早饭,刘高便又舔着脸过来了。 这家伙一夜没睡,脸色蜡黄,弯着腰,神色萎靡不振,可见到黄都监,还是抖擞精神,一脸巴结。 “你不去好好镇守寨楼,老是往我这里跑做什么?监视我?还是觉得我是贼啊?”黄信趾高气扬说道,没给他一个好脸色。 “嘿嘿!”刘高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搓着手,顺势让人把一个箱子放下,打开放着。 “黄都监,您看看这个……” 黄信顺势望过去,满箱子的珠光宝气,金条、银锭子、珠宝、首饰,居然还有好几串大珍珠项链! 我草你娘的! 一个小小的狗知寨,居然也是个贪官。 这民脂民膏搜刮的,那叫一个狠啊! 仔细瞧着,不少都是女人家的饰品,也不知道这刘高从哪里搜刮来的。 这珍珠项链,回头拾掇拾掇,重新找个好工匠盘新了,到时送给晁天王,晁天王最近身边多出不少红颜知己,这些礼物送去。 嘿嘿嘿! 黄信不想还好,一想差点都要开心的尿了。 不过,黄信又定眼瞧着一箱子珠宝,即便当官多年,就算是他,也不由得倒抽一口气。 好一个狗东西,老子之前还真是小瞧了他啊。 “刘高,你这手笔可大的很呐!我着实都没想到,你竟然还有这么大的本事!”黄信似笑非笑道,“那花荣输给你,不冤枉!” 花荣虽是个武将,但是心思都在治军之上,哪里像刘高整个人,善于钻营,而且各种心思甚多。 这种走各种邪门歪道的人,花荣这种正人君子,岂会干的过? 所谓君子欺之以方,小人诱之以利! 刘高嘿嘿一笑,眼珠都在冒着光:“这些都是给黄都监赔礼的,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宽怒下官!往后若有机会,小人必定常常供奉,绝不敢怠慢。” 这么一大笔钱,黄信实在没办法不动心。 这天下人,哪有不爱钱的人呢? 只是这个小官,居然能捞这么多钱,也是个狠人。 眼瞅着刘高也活不了多久了,秉承着能多薅一把羊毛,就薅一把羊毛的原则,黄信欣然接受这样的赔礼。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看着刘高这盘鱼肉,黄信心中感到莫大满足。 “刘知寨这般有诚意,本都监倒是不好揪着不放。其实,即便没有这些赔礼,本都监也是不会计较这种事情的。”黄信故作大方的说道,反正现在说些好话,麻痹对话,乃是最简单的事情。 说漂亮话,又不伤本钱! 还能让刘高放松警惕! “刘知寨到底是一心为朝廷着想。勤勉努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刘高面上一副非常惭愧抱歉的模样,实则在心里面翻起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话说的倒是漂亮。 要是没有这些金银珠宝,黄信怎么可能就此揭过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不管怎么说,下官到底是冒犯了黄都监,赔礼是是应该的。下官以后定一切听从都监所言,都监让小人向东,小人不敢往西!” 刘高赶忙表达忠心,事到如今,只要能熬过这一关,卑微一点算什么呢? 哪怕做一条狗,那也无所谓啊! 这件事情算是就此揭过,黄信心情大好,顺势请刘高坐下。 “接下来,刘知寨可有什么打算?毕竟,梁山贼人神出鬼没,还要小心谨慎才是。” “自然是等秦统制赶过来,到时候请他解清风寨之危!”刘高不假思索地说。 等秦统制赶过来,一切问题直接让他他处理便是。 到时候,是胜是败,便跟他没多大关系了。 梁山的人马一个个异常悍勇,都是不好对付的主,没有必要冲出去吃力不讨好。 倒不如守着清风寨安全。 黄信言不由衷地说:“刘知寨的这个主意确实稳妥!刘知寨,你果然是有些本事的。固守待援,坚壁清野,着实不错。” 躲在寨子里面苛且偷生,确实是安全的不能再安全。 黄信没有打算提醒他。 清风寨如今在梁山的必除名单之上,刘高的死期就在眼前。 刘高估计打死都不会想到,眼前这位都监大人,早就背叛了朝堂,眼下也是梁山中人了。 不过也正常,谁能够想到,堂堂青州都监,居然甘愿加入梁山呢? 一饮一啄,都是因果! …… 夜里,清风寨中火把通明,到处都是士卒,巡视兵卒来回。 刘高怕死,严令底下的人,一定要警惕再警惕。 梁山那群狗贼,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他不清楚,可是有一点,这帮人都是一群杀才! 可不管是什么药,都要确保他的小命无忧。 只要熬到秦统制来,他就不用担心。 这一会儿,刘高确实困了。 昨天一晚上没有睡,今天晚上他确实是捱不住。 “我要眯一会儿,让底下的人多警醒一点,这可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你们在坚持坚持几日,等事情办妥当了,到时候本官重重有赏!”刘高开始画大饼! “知寨请放心,底下的人会好好看着的,绝对不会有一只蚊子飞进来!” 刘高稍稍安心,摆了摆手:“那就先这样吧!我实在太困了。” 他打了一个哈欠,迷迷瞪瞪的往内室走去。 只可惜,今天晚上注定比不得昨天晚上安静。 花荣领着人马悄无声息的靠近清风寨。 此时已经是夜半,整个清风寨还是火把通明。 花荣嗤之以鼻,嘲笑道:“刘高这是有多怕死啊!” 一旁刘黑子嘿嘿道:“他能不害怕吗?就上一次,他可是丢下黄信一个人给跑了!” 但凡是知道那件事的人,无一不对刘高心生鄙夷。 在战场之上,还未开打就率人而逃。 但凡是有血性的汉子,都瞧不起刘高这样的软骨头。 “走吧!” 这个时辰的清风寨守卫依旧是十分的警醒,那么他们也没有必要再耽搁时间了。 清风寨这个麻烦还是越早解决越好。 夺了清风寨,等秦明率人过来,有清风寨作为掩护,他们到底要多几分胜算。 花荣率人大大咧咧的出现在清风寨,寨子外人声鼎沸,火把映照,实在骇人。 “报!梁山兵马围攻清风寨!” 一声又一声传报的声音在黑夜响起。 刘高刚眯了一会儿,就被这样的声音给惊醒。 “梁山的兵马来了!这些天杀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刘高惊慌失措,匆忙下床之际,还差一点被脚下的被子给绊倒。 他一个踉跄,然后又快速地爬起来,急忙披上外衣跑了出去。 “知寨,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要怎么办?”刘高慌乱如狗,加上两个晚上没有睡好,他瞪着一双眼睛,完全快要崩溃了。 眼睛发红,血丝密布,刘高感觉太痛苦了。 比起他,相反的是他身边的这个属下。 “知寨不必太着急,梁山的兵马就算是想要打进来,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做到的事情。” 下属的安慰让刘高镇静不少。 他心下稍安,脑子也开始转动起来。 “对,我们去找黄都监!他现在是头,定然有主意!” 刘高想到黄信,就直接往他那里奔去。 不过在半路上,他就撞见走出来的黄信。 “黄都监,你说这可怎么办?梁山贼人来了,只怕要攻打咱们寨子啊!” 梁山人多势众,清风寨虽然难攻了一点,但那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黄信脸上却不似刘高那样紧张,脸上平静的有些可怕。 这一点,慌乱中的刘高却没有注意到。 见黄信迟迟没有反应,刘高又催了他一遍。 “黄都监快想想办法呀!清风寨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本都监还能有什么办法?刘知寨,你还是认命吧!” 刘高被这话一噎,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终于发现黄信的不对劲儿。 他心里面的不安到了极点,不过脸上却还挂着勉强挤出来的笑:“都监,你这是在说笑吧!认命?这是什么意思?投降吗?” “都这个时候了,刘知寨还觉得本都监是在开玩笑?”黄信似笑非笑,“刘知寨,你觉得本官能够在这里,又是为何啊?” 刘高一愣,浑身一震,整个人瞬间清明,他的脑子在这一刻前所未有的清醒。 他哆嗦着手,指着黄信,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你……你身为朝廷命官,竟然勾结梁山一众匪徒!你.....你投降了梁山?!” “投降梁山?!”黄信哈哈大笑,“乱说话的话,会人头落地的喔!” 刘高眉头一皱,轻轻一抬手,身边护卫齐刷刷的拔出腰刀。 与此同时,黄信身边的亲信也拔起了刀。 大战一触即发。 黄信勾起嘴角,闲闲地说:“刘知寨啊,这是害怕得胡言乱语了吗?” “是你!就是你!”刘高浑身颤抖,眼中有愤怒,可是更多的还是畏惧。 黄信面对他的指控,没有丝毫的慌乱,依旧是那样的气定神闲。 没有证据的事情,他为什么要承认? 更何况是在刘高这个将死之人的面前。 再说了,有些事情,你可以问,但是我可以不说! 真的要说,那也只能我自己说出来! 黄信微微一笑:“事到如今,你这头猪算是有点脑子!不过,现在反省过来,你不觉得迟了吗?这寨子前后,我早就安排我的人,只怕这会,那营寨的门,都要打开了!刘高,你当初卖我的时候,便该知道会有今天! 我这个人,最恨那些不战而逃的人!刘高,不是你一个人是聪明人!” 刘高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感觉大难领头一样,这家伙居然投降了! 居然直接加入梁山了! 混蛋啊! 这个混蛋! 悔不当初,那我的金银财宝,岂不是白给了? 念头窜动,刘高浑身发麻,感觉窒息的鱼儿,他这会感觉大脑很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本以为要跟秦统制里应外合,现在居然被梁山的人里应外合了! 若是寨门一开! 那天杀的花荣,绝对要把他撕成碎片! 不!不能如此! “扑通”一声,刘高突然跪了下来,犹如一条狗,直接狂磕头! “黄都监,你就饶下官一命吧!你让下官干什么,下官就干什么。我还不想死啊!”刘高嚎啕大哭道,“梁山众人个顶个的都是好汉,下官钦佩已久。不过是各为其主,不得不为之!下官愿意加入梁山,还望黄都监引见!” 卧槽! 人才啊! 这特娘的打不过就加入? 这调转阵营的本领,简直快的可怕啊! 刘高在打什么主意,黄信焉能不知? 他的算盘打的倒是响! 娘的营寨之外,怕都是听到他的算盘珠子声。 “就你?还是不要做梦了!”黄信差点气晕。 刘高又想起了什么,迫不及待地说:“下官之妻貌美如花,愿献给黄都监,只求黄都监能饶下官一命!” 黄信被他的这个提议惊住了。 这是有多无耻的人才能提出这样的主意? 人才! 这简直是天下第一号人才啊! “刘高,你这个王八蛋!”一声清脆的厉喝从不远处响了起来。 “老娘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嫁给你这种男人!”再是温柔的小娘子,听到这些话,也维持不住自己的体面。 .......... ------------ 第172章 为了未来!送老婆也可以的! 刘高转身一看,这不是他夫人吗? “闭嘴!”刘高当场喝道。 这娘们儿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黄都监能够看上你,那是你天大的福气!” 刘高现在顾不上别的了,保命才是最要紧的。 他谄媚地说道:“黄都监不必在意!这娘们就是欠收拾。” “您看,我这婆娘可行?”刘高小心翼翼地观察黄信的脸色。 “你小子还挺会享福的!这么一个美人儿,配你的确是可惜了一点。” 黄信毫不掩饰自己对刘高的鄙夷。 他一眼便看中了刘夫人。 走过来的美人儿虽然一脸的怒意,但完全不影响她的美貌。 白皙的肌肤,峨眉琼鼻,带着别样风情的双眸,红润的朱唇,怎么看都勾人的紧。 黄信有那么一瞬间愣了神。 他的异样自然让一直留意他的刘高发现。 “黄都监,让这娘们儿给您做一个小妾?她的性子虽然无趣了一点,好在样貌不错,身段也勾人,关键床上就是一个极品啊,身段特别的柔软,简直就是男人的温柔乡,只要都监大人试过,一定会满意和喜欢……” 刘高越说越露骨,一边的刘夫人是越听越羞愤。 她怎么就嫁了这么一个东西? 纯粹是把她当作商品贩卖一样! 连猪狗都不如吗? 这个畜生一样的东西! 真是瞎了眼睛,嫁给这个浑蛋。 “既然如此,那本都监就笑纳了!”黄信并不客气,眼睛一直留在刘夫人的身上。 黄信欣然收下这一份特殊的“赔礼”,刘高心里面终于松了一口气。 “刘高,你这个王八蛋!”刘夫人终于是看不下去了,扑过去就要捶打刘高。 可刘高毕竟是一个男人,哪能被刘夫人一个弱质女子给伤到。 他反手一推,直接把刘夫人推进黄信的怀里。 黄信自然笑纳,搂住美人的细腰。 刘夫人羞愤不已,用力挣扎却无法挣开桎梏。 黄信凑到她耳边,“夫人,刘高这个窝囊废哪里配得上你?还不如跟着我。我带你吃香喝辣,享受人间富贵。你放心,本都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刘夫人冷静了下来,瞧着刘高那一副丑恶的嘴脸,只觉得恶心。 再看一看搂着自己的黄信,身型高大不说,官还比刘高大。 她也不是瞎子,以现在的情况,刘高自己都要自身难保了。 如何做选择,已经非常明了。 怀中的女人终于安分了,黄信得意一笑,这种感觉,简直是太棒了。 刘高一脸的谄笑,怕是真的以为自己的性命保住了吧?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嚣之声,战马的嘶吼,刀兵的厮杀,没一会,一名士兵冲进来。 “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有人打开了寨门,梁山军趁着夜色杀进来了!咱们的人根本抵挡不住,损失惨重啊!” “啊?什么?!梁山贼寇真的来了?”刘高脸色一白,连退数步,慌成一条狗。 刘高马上拱手道:“黄都监,我夫人都送给您了!一会花知寨来了,还请都监美言两句,若能侥幸得性命,往后必定厚谢。” 黄信哈哈一笑,转而道:“刘高,你看看谁来了?” 刘高猛的回头,花荣领着一众人马杀了进来,灯火之下,这些人披坚执锐,甲胄上满是鲜血,整个屋子中,登时弥漫出一股血腥气,极为刺鼻,让人又惊又恐。 刘高一看见他,脸上就变了颜色。 花荣可是与他有仇! 而且,花荣怎么这么快就攻了进来,外面就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就在这一瞬间,刘高就想明白了所有事情。 黄信的人是真的打开了寨门啊! 不是恐吓,而是这家伙从一开始就在欺骗自己。 “刘高你这厮,不会真以为躲在黄信身后,你就可以安然无事了吧!”花荣嘲讽道。 “花荣,我现在是黄都监的人,你敢动我一下试试!”刘高色厉内荏的说道。 “动你又如何?” 刘高,花荣今日必杀之。 “花荣,我也投靠了梁山,并打算献上一批粮草兵器,你敢动我?” 刘高也知道光靠黄信是不靠谱的,所以为自己加大了砝码。 花荣嗤笑:“你死了,这些东西也照样能落入梁山之手。” “寨子里面是有一些,但是不多!” 刘高的言下之意很明显,他还有很多粮草。 “你身边的这些手下还能不知道?”花荣不怒反笑,这个蠢材,事到如今,还不知道这都是一个陷阱! “他们不知道!”刘高非常自信地说。 这可是他为自己准备的后路。 不过此时性命攸关,他也顾不得许多。 花荣冷笑两声,罢了罢了,这老小子估计还有一些压榨的民脂民膏,作为后手之用。 既然这样,还要跟他虚与委蛇一番了。 梁山现在虽然不缺钱财,可花钱的地方也多。 大不了到时候拿了东西,再杀了刘高也不迟。 “花荣兄弟,你莫要被他唬住。清风寨里面养了那么多人,他刘高还能有多少东西?”黄信突然间插嘴。 “黄信......你这是什么意思?!”刘高怒不可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瞬间反应过来! 黄信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打算帮他。 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更重要的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黄信搂在怀中的刘夫人。 既然得了他的女人,黄信又十分的中意刘夫人,那么刘高这个前男人自然非常碍眼了。 刘高这一讨好之举,正好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这个时候,黄信怀里面的刘夫人也开了口。 “花知寨,妾身知道他藏东西的地方。” 这一句话算是彻底的断送了刘高的生机。 “贱妇!你敢?”刘高怒得满脸狰狞。 刘夫人却不看他,一个能把自己妻室送给他人的丈夫,她为什么还要手下留情? “刘高啊刘高,你这做人可真不行!你婆娘都恨不得你快点死。”花荣笑的要多开怀有多开怀。 刘高面色颓然,瘫倒在地上。 他心里面清楚,今日怕是难逃一劫了。 花荣拔起了自己腰间的刀,面目森然的一步一步走过去。 大刀一挥,人头落地。 鲜血染红了那一小块地面。 “花荣兄弟,既然你的仇已经报了,不如我们……”黄信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发现花荣把目光放在了自己怀中的美人儿。 这不是男人看美人的目光,而是像看死人一样的目光。 “花荣兄弟,看在我的面上,能不能放过她?那些混蛋事情都是刘高干的,与她无关!” “要怪就怪她是刘高的女人!”花荣完全没有放过刘夫人的意思。 刘夫人害怕地缩在了黄信的怀中。 如今她的依靠也就只有他了。 “放开她!” 黄信不但没有放开刘夫人,反而搂得更紧了。 .......... ------------ 第173章 有奶便是娘!有点东西! “花荣兄弟,她现在不是刘高的妻子,而是我的妾!” 花荣是一个执拗的性子,既然认定了要杀刘夫人,那么自然不会就这样放过她。 “黄信,你让开!” “我是不会让你杀她的。” 两个人的眼神都不甘示弱。 场面一度陷入了僵持之中。 旁边的手下更是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最后,还是花荣退了一步。 黄信现在已经算是梁山的人,他还真不能什么也不顾的杀他。 今天是杀不了刘夫人,可往后还有很多机会。 想到这里,花荣也就按耐住自己的杀意。 “走!” 他率先带着人离开。 刘夫人一阵瑟瑟发抖,望着地上的死人,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血腥气,想着若没有黄信的保护,她这会估计也要人头落地。 “妾身.....妾身好怕!” “夫人放心,有我黄信在,花荣不能拿你如何!” “妾身也相信大人能够护住妾身。” 死里逃生,刘夫人也不再矫情。 刘高已死,她能依靠的人只有黄信。 这么一个美人,自己第一眼就看中的。 黄信早就被迷得神魂颠倒,哪里肯让别人动她。 …… 清风寨外,梁山行营。 晁盖一行人汇聚一堂,黄信阔步进入营帐中。 “黄兄弟,你此次为我们梁山立下了大功!” 要不是黄信的帮忙,不说其他的,就是攻入清风寨绝对不会如此容易。 “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说就是!”晁盖大手一挥,非常豪气地说。 金银珠宝这些都是小意思。 黄信直接开口说道:“在下想要刘夫人!” 刘夫人? 晁盖突然想到了什么。 是刘高那厮的女人! 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端的是一个蛇蝎美人。 原著中,宋江救过这个女人,可这个女人忘恩负义从过头来又陷害他。 黄信可是他极为倚中之人,留这个女人在他身边,保不齐会出现什么事情。 “黄兄弟,其他女人都行,唯独这个刘夫人不行。”晁盖直截了当地说。 黄信有些惊讶,“天王,这是为何?” “她可不是一个安分的女人!黄兄弟你可知道?这女人在刘高的背后做了很多事情。刘高能落到如今的下场,也有她的一份功劳在内。” 对此,黄信不以为然。 刘夫人一个娇弱的女子,哪里会做这种事情? 混蛋的都是刘高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能有那样的下场,纯粹就是活该,关刘夫人什么事? “天王,在下实在是中意她,能不能……”黄信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晁盖果断别开眼,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个祸害! 不过短短时间内,就给黄信灌足了迷魂汤。 “黄兄弟,你这又是何必呢?美貌的女子多的是!” 黄信见晁盖不同意,直接跪了下来。 晁盖被这个大礼给吓到了。 “天王,求你把刘夫人赐给我吧!黄某心里面实在是舍不下她。” 黄信的样子完全就是吃了砰砣铁了心,执迷不悟啊! 晁盖拿他没办法。 也罢,那个女人是个不安分的,等她露出形迹,再解决她就是。 “既然你想要,那就把她赐给你为妾吧!” “多谢天王!”黄信喜形于色,“小人往后一定为哥哥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晁盖见他俨然一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的样子,忍不住再次提醒。 “黄兄弟,可别为了一个女人耽误事情。” 得偿所愿后,黄信信誓旦旦地说:“天王请放心,在下绝对不会耽误事情的。” 晁盖眼里闪过一抹担忧。 “天王,出事了!” “什么事情?慌里慌张的。”晁盖嫌弃地问道。 觉得下属们一点都不稳重。 在梁山之中,还能发生什么事情? “花大人跟刘夫人闹了起来,不知道怎的非要杀了刘夫人不可。” 黄信脸色一变,直接往外面跑去。 晁盖紧跟其后。 黄信这会儿正稀罕着那个女人。 要是花荣真的杀了她,只怕花荣和黄信之间只能拔刀相对。 …… “你们都让开,我今天一定要杀了这个女人!”花荣愤怒不已,恨不得把这个女人千刀万剐,生吞活剥。 不管如何,这个女人必死无疑。 “花荣兄弟,为了一个女人,无须如此,免得伤了兄弟们之前的感情,黄信兄弟,之前也对哥哥颇多照顾啊。” 旁边的一众弟兄纷纷拦住花荣。 花荣哪里肯放了刘夫人。 也是今天他才知道,原来他妹妹的事情也有刘夫人的手笔在。 这让他如何不怒? 此事还是他从刘高身边的一个手下得知。 刘高之前一心觊觎着他的妹妹,刘夫人心生嫉妒,在其间动了些手脚。 刘夫人瑟瑟发抖。 要不是因为她攀上了黄信,只怕花荣现在就已经杀了她。 “你们都放开我!”他猛地一发力,竟然直接挣脱这一众拦住他的人,刀直指前面的刘夫人。 千钧一发之际,黄信大喊:“花兄弟,快快住手!刀下留人啊!” 晁盖紧随其后,眉头一皱,“花荣兄弟,快些住手!” 黄信的话花荣不听从,可晁盖的话他却不能不听。 “哼!” 花荣冷哼一声,手一抬,长刀跌落在地。 一旁刘黑子,眼珠子一转,上前一脚踢开。 刘夫人知道花荣有多恨自己,黄信是护不住她的。 她连滚带爬地跪到晁盖面前,扯着他的衣角。 “天王,妾身愿意为奴为婢伺候天王,还望天王饶妾身一命!” 晁盖哪里看得上这样一个蛇蝎女人:“滚一边去!若是坏了我两位兄弟感情,我撕了你!” “你!” 一旁的黄信大受打击。 刘夫人才与他柔情蜜意,转过头来就跟天王自荐枕席,敢情一切都是假的? 刘夫人哪里肯就这样罢休。 花荣疯了,非要杀了她。 在整个梁山,只有晁盖能够护住她。 “天王!” 刘夫人泪眼朦胧地看着晁盖,娇弱不禁风的模样让在场的大部分男人心生怜惜。 不过一个女人,花荣何必如此揪着不放? 干坏事的是刘高,又不是刘夫人。 大庭广众之下,一只葱白的手慢慢地攀爬上晁盖的胸膛。 .......... ------------ 第174章 最毒妇人心,无毒不丈夫! “哼!放肆!” 对于这样的女人,晁盖敬谢不敏。 他大手一把将刘夫人的手给抓了起来,用力甩开。 刘夫人身体娇弱,差一点整个人就被摔飞。 “黄信兄弟,你可看清楚这个女人的真面目?” 黄信沉默不语,眼神闪烁,这一刻,他感觉世界的认知,好似崩塌一样。 这却让刘夫人看到了新的希望。 “黄大人,黄都监,妾身只是为了活命,求你救一救救妾身!” “黄大人,妾身愿意一辈子跟着你!” “妾身只是害怕啊!呜呜呜呜!” .......... 黄信无动于衷,神色越发凉薄。 在这么多兄弟面前,被一个女人如此戏耍,他自觉分外丢脸。 更是不可能再要这个女人。 贱货! 果真是个贱货! 花荣见天王不再护着这个女人,顿时精神大起,又重新拿起了刀。 “黄信兄弟,那会我就说过,这刘高是坏东西,这婆娘更是个毒妇!你却是小看了这个娘们啊!看我今日一刀把她捅死,省得以后再祸乱人间!” 刘夫人这个时候更慌了。 她想要活命! “救救我,求求你们救救我!天王,我错了!妾身愿做牛做马,偿还罪孽!花知寨,妾身也是冤枉的啊,都是刘高的主意,妾身也不过是为了活命而已。”刘夫人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刘夫人到处磕头,换来的却是躲闪或者冷漠的眼神。 这个女人虽然长的不错,可天王明显就厌恶这个女人,花荣更是誓要杀了她不可。 眼看花荣提着刀越走越近,刘夫人绝望了。 刘夫人大喊:“你们谁救我,我的人就是谁的!” 这句话的诱惑力还是挺大的。 刘夫人这样的美人,寻常男人哪有不觊觎的。 众人之中,刘黑子嘿嘿一笑,瞬间添油加醋,故意道: “花知寨,你看她不过是一个懦弱女子,要不就饶了她吧!” 刘唐也捏了捏鼻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挑拨道:“花知寨,罪大恶极的是刘高,要不就饶了……” 赵元武也探出脑袋,嘿嘿道:“花知寨,这样的美人儿杀了多可惜啊,要不就让她活着,好好地折磨她一番?” 黄信:“.......” 你们这帮家伙,哪壶不提哪壶啊! 他的一颗心,都要拔凉拔凉的了啊! 他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是这样的无耻货色! 可一看到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黄信又有一些心软。 她毕竟是自己第一个看上的女人。 晁盖抬眼看黄信,他面露不忍之色。 心里面不由得感叹,黄信到底年纪轻,看不穿这红颜枯骨。 他不希望黄信因此跟花荣结仇。 一个女人没什么,但是不能因为她折损自己手下的两名大将。 “花荣,我也知道你都恨这个女人。可有一句话说得对,与其一刀杀了她,不如把她留下来折磨一番!” 天王都发了话,花荣不情愿也只能接受。 见花荣收起了刀,刘夫人觉得自己幸运地逃过了一劫。 没等她作何反应,晁盖又开始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先给这个女人五十棍吧!再加一百记耳光。” 在场的其他人都倒抽了一口气。 就这个女人娇弱的身体,这五十棍怕是能要了她半条命。 既是留下来折磨,这样做好像也不过分。 花荣这个时候脸上挂起了笑。 好像留着这个女人折磨也是一件挺愉快的事情。 …… “不,你们就饶了我吧!晁天王!”刘夫人又是拼命的磕头。 按理来说能保住一条性命,刘夫人就应该见好收好才是。 可她既怕没命,也怕身体上有所伤残。 可以她除了美貌一无所有。 若是身上有了伤残,以后的她要如何翻身? 这一回,同样没有人理会她。 在大家看来,她这一回已经算是捡了大便宜。 再求饶,就有一些不知好歹。 很快就有人上前来,拖着刘夫人就把她放在一个长木凳上方躺着。 旁边的大多数人都已经散开。 刘夫人看着那比她三个拳头还要大的木棍,身上不由得打了一个哆嗦。 这实在是太可怕! 以前的刘夫人那也是见过各种场面的,下人的身上自然用过棍罚。 具体会造成什么样的伤势,她心里面也很清楚。 这棍刑,万万不能实打实地捱着。 伤残都是轻的,一个不好,那是真的要死人的啊! 刘夫人于是把目光放在了执行棍罚的两个汉子。 “两位大哥,妾身怕疼,还望你们轻些。” 刘夫人的美貌确实给了她一些便利。 她略微地示弱,大多数男人都怜香惜玉。 这一次也不例外。 她娇娇弱弱地喊着大哥,两个行刑的汉子不由得心思浮动。 这样的美人儿,哪受得了重伤?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 纵然心中有念想,可是周遭诸多头领盯着,这两个人也不敢放水。 晁盖站在原地,瞥了一眼黄信。 “黄信兄弟!你也看到了吧?有些东西,看样子道理是教不会人的,唯有现实和南墙,才能够让人看清楚一切。”晁盖神色严肃,厉声说道。 黄信冷汗如注,事到如今,他才知道,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蠢材。 刘高送他女人,完全就是坑害他啊! 现在倒好,直接弄得差点被这臭婆娘害死。 不但如此,还跟花荣兄弟差点闹翻! 他为女色所迷,差点遮蔽双眼,若无晁盖哥哥提醒,这会只怕真的着了道! 黄信单膝跪地,一脸懊悔道:“兄长,我黄信有眼无珠,还请兄长责罚与我!” 晁盖哈哈大笑:“责罚?为何要责罚与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我居功自傲,不知天高地厚,若无兄长运筹帷幄,我与花荣兄弟岂能配合得如此精妙。现在想来,看似我立功,实则是兄长筹划了一切!此战功劳不在我的身上,而是在兄长、花荣兄弟、诸位哥哥扶持!”黄信说到这里,痛哭流涕,显然幡然醒悟。 晁盖道:“黄信兄弟,男人喜欢娘们,那很正常,可是如果因为一个女人,坏了兄弟们之间的情谊。那这样的女人,便是一个毒瘤,一个可怕的危险源头!” 黄信赶忙道:“哥哥所言极是!我实在是蠢笨至极。” 晁盖望向花荣,顺势道:“花荣兄弟,黄信已认错,事到如今,那娘们你要杀要剐,便有你处置吧。” 黄信跪着道:“花荣兄弟,是我色欲熏心,这娘们不少好人,还是兄弟看得中!要杀要剐,便是交给你处置!” 外面刘夫人听到这话,惊呼道:“你们说话不算数,刚才还说要罚我一顿,便饶恕我的性命!这会怎么要杀要剐了啊!黄信,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硬气点啊!你白日是怎么说的? 还说只要我顺了你,以后便让我吃香喝辣,你保护一辈子!你就是个骗子!大骗子!” 黄信:“......” 当着这么多兄弟面,被一个女人当众撕脸,黄信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即怒火中烧,直接站起身,快步走到刘夫人跟前。 “啪啪啪啪!” 一连串耳光打出,格外清脆! “哇!”刘夫人张嘴喷血,眼珠子瞪得滚圆,显然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何变成了一个人。 他的眼神血红,面部扭曲,仿若要生生吃了他一样。 男人啊! 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 刘夫人连连惨叫,最后发出凄厉的哭喊声。 “打死你!!!” 不断有鲜血喷涌,可是却激发了黄信的凶性。 突然之间,黄信感觉双手一紧,下一刻,双臂被人一把抱住! 他扭过头,发现不是旁人,居然是花荣兄弟! “哥哥,为了一个女人,无须染上一个虐杀女人的名头!”黄信劝说道,“这个女人,我不杀了!便是交给兄长,既然是你的女人,你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都没有意见,至于其他,你还要问问兄长的意思。” 黄信愕然:“花荣兄弟,当真想明白了?” “只要哥哥想明白了,那就算了!一个女人而言,刘高既死,我也没有必要那么大的执念!”花荣好似放开了某种念头,这一刻,整个人从过去那种暴怒当中超脱。 黄信下意识望向晁盖哥哥,喃喃道:“兄长,我.....” 晁盖恍然,看来这黄信过不了女人关啊! 不过,人嘛,都有缺点! 这样来说,反而是好事,若说一个人没有半分缺点,那反而是晁盖不喜欢的。 “这个娘们交给你处置了!往后,我也不会过问!不过.....”晁盖说到这里,眼神变得锐利。 黄信又惊又喜:“兄长大恩,不管什么要求,我黄信甘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个娘们,你若是打算留在身边,便要看管好了!若是下山逃走,或者出卖山中消息!黄信兄弟......我山中军纪严明,想必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惩罚措施!”晁盖慢悠悠说道。 黄信忙道:“哥哥所言,我明白,这个娘们我会让她乖乖听话!而且,此番对战秦明,他是我的师父,我愿为前锋,劝降与他!” 这是要拿投名状了啊! 晁盖道:“不会太为难兄弟吧?” 黄信道:“哥哥对我有大恩大德,唯有以死相报!” “那你就把这娘们带下去吧!一会打扫好清风寨,还要迎击秦明!”晁盖说到这里,望向一旁花荣,“该准备的准备差不多了吧?” 花荣道:“兄弟们都按照哥哥的计划,各自前行。” “甚好!”晁盖满意地点头。 花荣在清风寨的威望甚高,此番一回,招降也是简单,将寨子粮草、辎重、甲胄、器械,都是一扫而空。 安排山中兄弟,分批次运回梁山。 营寨一间屋子,此刻只有黄信、刘高妻。 这娘们名唤何氏,此刻脸蛋肿得馒头一样,一脸畏惧地盯着黄信。 “你想干什么?把我带来这里来?是想霸占我吗?”何氏惊恐地说道。 黄信面露狰狞之色,大刀金马坐在一条长椅上,冷冷道:“跪下!” 何氏漂亮的大眼睛,满是不敢置信:“你让我跪下?你又不是我父亲!为何让我跪下?你之前对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难道是假的吗?” “我最后说一遍!”黄信眼神微微眯起,“跪下!” 何氏浑身一抖,想到脸蛋传来的疼痛,她终于跪了下来。 “爬过来!像一条狗一样!”黄信满脸兴致的说道,双腿张开,犹如一个主人! “你这是做什么?我是人,不是狗!黄信,你为何要羞辱我?!”何氏眼泪扑簌簌往下落,她现在肠子都要悔青了。 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我今天要给你立规矩,让你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我的女人!否则的话,以后老子迟早要死在你的手上。”黄信身子往后一挺,“以后,你要绝对听话和顺从,你不许说不字!我的意志,就是你的命令!听明白了吗?” “你这是霸道!我又不是你的奴隶!”何氏狡辩说道。 “你现在是了!” 黄信陡然站起身,走上前去,一脚踢过去! “啊!” 何氏惨叫一声,感觉五脏六腑都要被踢炸裂。 “我说过,你只要反驳一次,我就会打你一次!好了,我再说一遍!以后要绝对顺从我,没有我的命令,你哪里都不许去!”黄信说到这里,眼神变得无比寒冷,“你要记住!我不是刘高,我也没有刘高那么好的耐心!” 何氏浑身发抖,欲哭无泪,嘴巴颤抖着,想要抗辩什么,最终道:“妾身知道了!” “你应该说,这是妾身的荣幸!”黄信龇牙咧嘴,一脸残忍之色。 何氏哭道:“这是妾身的荣幸!妾身是您的狗!您的奴仆!” “哈哈哈哈哈!太棒了!就是这种感觉!绝对服从!”黄信兴奋地大笑,“过来!跪下!过来伺候你的主人!” “妾身......”何氏很犹豫,心中很痛苦。 这个男人简直就是一个魔鬼,他根本不是喜欢自己,纯粹就是为了折磨自己! 这个男人是在报复啊! “现在你离开了我,活不过三天,哪怕能过三天。也被人卖到妓院去,到时候,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黄信面无表情说道,“快点!老子一会就要上战场了,现在火气很大!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何氏昂起头,无比屈辱的表情,一步步地爬过来。 “很好!这痛苦的表情,我很喜欢!” ........... ------------ 第175章 秦明的野望! 夜色深,寒霜降。 秦明统御七千精兵,从青州而出,这一路而行,此番终于寻到一处好位置,安营扎寨,正好能够安歇。 前半程急行军,后半程不能太快,若是遇到梁山军,人家以逸待劳,那才是可怕之事。 篝火燃烧,秦明盘腿而坐,吃着干粮。 一旁有将领道:“咱们这次不走官道,又不去清风寨跟刘高汇合,秦统制,为何要去石碣村呢?” 秦明哼了一声:“晁盖也是这么想的!只怕早就在清风寨等我们了。此番他们以逸待劳,咱们贸然而去,才是麻烦啊。” 将领惊道:“那刘高的清风寨,咱们不管了吗?” “那厮逃命好手,管他作甚?当务之急,乃是梁山,只要咱们从小路走,来一个神不知鬼不觉,直接杀到石碣村,而后搜捕舟船,直接捣毁梁山老巢,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嘿嘿嘿!到那时,梁山攻灭,咱们便是大功劳。”秦明慢悠悠说道,眼神中满是自信。 将领一听,登时道:“高明!实在是高明!声东击西之法。” “高明个屁!只是他打他的,老子打老子的!支援刘高,我们有个毛的好处,一个不好,那刘高还要告我们支援不力!”秦明说到这里,又喝了口水,吩咐说道,“早些安睡,让人守好阵营,不可让贼人偷袭,那就糟糕了!” 这一夜出奇顺利,等到第二日一早,秦明从睡梦中醒来,一番洗漱,又有亲兵穿戴甲胄。 “我们距离梁山二十里,梁山军马居然毫无动静,这样的防护,实在让人失望啊!一群土鸡瓦狗啊!”秦明穿戴好甲胄,心情非常之好。 下一刻,昨夜的将领掀开帘子,禀告道:“统制,我们刚才发现了一些梁山的斥候。” “斥候?昨天还不曾见到,这大清早居然出现了?这么看的话,梁山还不算饭桶!还有什么消息吗?”秦明不以为然,浑不在意。 将领道:“消息有一个,说是梁山晁盖、花荣,派人围攻清风寨眼下刘高是生是死,尚未得知。” “哈!好一个晁盖,好一个花荣!我青州天兵亲临,他们竟不回援,竟然还敢耗在清风寨!如此正好!他们不回来,我们就灭了他的老窝,到时候他们一撤军,发现老窝都没有了,那就有趣了!” “报!报!报!” 突然之间,营帐之外,传来传令兵的呼号之声。 很快,就有一人冲了进来。 明明是寒冬,这人满头大汗,单膝跪地道:“秦统制,外面有一群梁山贼,正在营寨外叫阵!领头那汉子,伤了我们的不少人马。” “什么?梁山这些狗贼,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主动挑衅!”秦明性子本就火爆,听到这话,怒火冲天,“把我的狼牙棒拿来,看我敲死那厮!” 众将纷纷上马,出了营寨。 只见寨子外,围拢着一群甲兵,全部都是马军。 那领头之人,身披黑色甲胄,座下之马,明明很高大,可是跟他这个人相比,犹如一头小马儿! 这男人犹如一座小山,好似要把这马儿都要压垮,他腰间别着斧头,马儿一侧悬挂长枪,正双手环抱。 这厮面黑如墨,头发乱糟糟的,满脸胡须,一双绿豆小眼睛,却是凶狠无比! “这厮好生野蛮!这般雄壮!莫不是晁盖?”秦明露出诧异之色,这厮神色傲慢,一看就是个狠人。 “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我秦明不杀无名之辈!”秦明提起狼牙棒,高声喝道。 这黑脸汉子哈哈一笑,嘲讽道:“你就是那个什么闪电噼啪?” “混蛋!”秦明鼻子都气歪了,神特么的闪电噼啪,“老子是霹雳火秦明!你又是何人?” “霹雳火秦明?这个口号很难听,相貌还不如我,回头叫山头火吧!”黑脸汉子继续挑衅。 “看你雄壮威武,没想到是个牙尖嘴利的怂人!事到如今,便是连姓名都不敢来报!你若是没胆,那就不要再报了!一会我取了你的人头,直接丢到臭水沟去!”秦明咄咄逼人说道。 黑脸汉子哈哈大笑,不以为然:“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我便说来!我乃梁山大寨主晁盖......” “嗯?!”秦明的眼神瞬间锐利,手中的狼烟棒都捏紧,整个人一下子无比戒备! “大寨主晁盖麾下第一近卫头领,梁山步军头领,梁山未来第一号猛将—刘黑子!”刘黑子昂首喊道。 “哈哈哈哈哈!”秦明笑得前仰后合,讥讽道,“未来第一号猛将!你娘的真不害臊,简直就是个土狗! 老子看你脸皮厚得跟城墙差不多,实在是荒谬至极!土狗,老子看你一辈子都做不了猛将。” 刘黑子眉头一皱,他脾气也是相当不好,未来第一猛将,那是他的毕生梦想! “秦明,我家爷爷说,你这次出征,只会害了你的家人!慕容彦达就是个卑鄙小人,你被他当作杀人刀,却是害人害己!今日我来,看你是个有本事的好汉,不如下马投降,我梁山往后给你一场富贵!”刘黑子公开招降,神色得意。 秦明果然大怒:“你这土狗,只怕是脑子灌了水!事到如今,大难临头,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我为官,你乃贼,咱们乃是势不两立,你竟然说出此等荒谬之言!” “你们这些做官的,便是废话格外多,官如何,贼又如何?自古至今,便是天子也曾经做过贼,当官的去做贼,比那些贼还要无耻!秦明,我看你那狼牙棒不错,回头拿下你,我便放到我家中,专门挠痒痒!”刘黑子嘴巴也不是吃素的,当即大声回道。 “呀呀呀呀呀!气死我也!你这黑子,果真找死!看我今日打碎你的脑袋,下辈子好好做人!”秦明气的火冒三丈,恨不得将眼前这黑汉撕成碎片。 刘黑子师从林冲,学习枪法,又跟刘唐学习朴刀,还跟金辰、张教头等人学习棒法,这大半年,苦熬身子,打磨气力,更是天赋惊人,武艺一日千里,便是寻常教人严苛的林教头,那也时常夸赞刘黑子! 最关键,这货看着粗心大意,实则心细如发,加上一直都有危机感,平常练功那也是最为刻苦。 最关键,那家中的孙二娘时常说,这梁山往后的前途,便是他刘黑子的前程,便都要靠军功! 之前打仗,都是哥哥头领出面,这一次,难得他打前锋! 刘黑子那是憋足了干劲,为了一战而定乾坤,拿下此番的军功! 两个汉子,一个脸色比另一个黑。 秦明早就按捺不住,两腿一夹,战马嘶鸣,便朝着刘黑子冲去。 刘黑子不甘示弱:“你那狼牙棒,给我儿子做玩具还不错!来来来,让老子看看你的本事!” 两员虎将交叠刹那,武器碰撞,斧头与狼牙棒交错。 “嘎吱!” 刺耳的碰撞声,两个人都没有讨到好处,秦明勒住缰绳,猛地调转马头,喊道:“再来!” 两人再次发动冲锋,直接交战在一起,双花板斧与狼牙棒,彼此碰撞,一道道残影,一次次致命的袭杀,让整个气氛变得格外紧张! 双方围观的将士,一个个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自家主将分心! 十几个回合后,秦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握着的狼牙棒,此刻竟然有些发软。 “这个土狗一样的家伙,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气力!还有这个斧法,一看就是师从名门,这个家伙的,到底是什么来头?”秦明越打越心惊,这厮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想啊。 刘黑子越打越兴奋,忽而他像是想到什么,故意一个趔趄,避开亲民的狼牙棒! “罢了!老子肚子疼,今日便饶了你一命!”刘黑子突然调转马头,鬼叫一声,什么也不管,直接策马而走。 “想走?哪有这么容易!”秦明勃然大怒,当即紧追而上。 刘黑子也不管,领着随从便跑,这一跑速度极快,官军的马军竟然都追不上! “特娘的!这些梁山兵马,到底怎么回事?这武备,简直跟我们官军差不多!”秦明又惊又怒,转而道,“不对!完全不对,那刘黑子的武备,应该是比我还要好!可恶!实在是可恶!” 一想到那个黑脸汉子的嘲讽,外加上他那贱兮兮的表情,秦明只觉得心底的怒火,怎么都消失不掉! “杀了他!我要杀了他!”秦明这么一想,猛挥马鞭! “秦统制,穷寇莫追,谨防有诈!”正在这时候,身后副将赶忙喊道。 这番话犹如一盆凉水,直接浇在秦明心头,他身子微微一震! 是啊! 若是贸然的话,只怕有埋伏! 不过,这个念头也是一闪而过,秦明骂道:“那厮就是一小撮人,咱们人数比他们多一倍,有什么好担心的,只管去追!把一个亲卫,去通知军寨,让人支援!老子定要将那黑厮砍了!” 副将苦劝道:“只是这一带都是梁山地界,说不定有诸多埋伏,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况且统制乃是我军统领,您若有任何伤害,那我军必败啊!” 秦明不以为然:“兵贵神速,你见这小路,纵横交错,周围空旷,根本不用担心!我们再追一段,若是那厮真的追不上,我们便回返就是!” 副将不依不饶:“秦统制啊!这段路途的确好走,可是前面再追,定要入山川丘陵,统制还要以大军为重。” “冲你娘啊!区区山贼,畏首畏尾!若是按你这么打仗,卫青、霍去病他们只怕都去不了草原!”秦明破口大骂,“给老子追!我们是官,他们是贼,他们才是怕我们的!” 秦明怒火中烧,这口恶气,根本下不来, 副官还想再说,只是见上官脸色发黑,知道再说一下,只怕要挨鞭子! 上官脾气暴躁,没有必要再说下去了,若是再说,搞不好自己都要被他一棒子砸死! 那就亏大了! “秦统制,我只是劝说,统制是主将,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便是战到最后一人,我们也与统制一起!”副将只好说道。 秦明哈哈大笑:“说得好!不过,你们也是太保守了!我又不是鲁莽之辈,只管跟我走!” 秦明领了三百人马,便是狂追不休。 可是一路跟随,根本见不到刘黑子那帮人的踪迹。 唯有地上新鲜的马粪,一颗又一颗,那新鲜热腾的样子,好似在嘲讽着秦明等人。 “娘的!怎么比兔子跑得还快!这帮人到底去哪里了?”秦明骂骂咧咧,忽而一抬头! 他整个人瞬间愣住,不仅是他,还有很多人纷纷抬头。 只见一侧山坡上,站着两个人。 这两个人站在半山腰上,两个人个子都很高,一个正是那刘黑子,另一个人豹头环眼,手持一根长枪,老神在在。 那高个男子喊道:“秦统制,我知你这人,能征善战,素有本事!我梁山承继天命,还需要你这样的将领,为这天下奋战! 我林冲劝你速速下马投降,往后封侯拜将,赐予你一场大富贵!” “林冲?!你是林冲?”秦明先是一愣,大声质问说道。 “不错!我正是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人送外号豹子头!秦统制,当今朝堂奸臣当道,腐朽而不堪!以我所见,这国家迟早要亡!我劝你早日弃暗投明,也好有一场富贵!”林冲朗声说道。 秦明一震,露出不可思议之色:“我朝气象万千,怎么会有亡国之相?好一个林冲,你吃国家俸禄,如今张口诋毁!你有本事下来,我们大战五十回合,看鹿死谁手!” 林冲哼了一声:“光靠勇武,只能逞一时之强!秦统制,青州不是富贵之路,此番下山,我我家寨主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你家寨主?就是那个土财主晁盖?”秦明嘲讽说道。 刘黑子大怒,刚要骂人,林冲抬手道:“我家寨主说,你有家破人亡之兆,还要谨慎持重才是!” “胡说八道!林冲,你是个武将,怎么做起相师的勾当来了!” ........ ------------ 第176章 坑死你!秦明的噩梦! 林冲不慌不忙道:“秦明老弟,我这兄弟想必也说过,这次你来攻打我梁山,乃是一条不归路!你可知道为何?” 秦明刚要发作,可还是耐住性子:“行,我倒要听听,你说的有什么门道。” 林冲道:“秦明,那慕容彦达给你的命令是什么?” 秦明一愣,想了想还是道“让我驰援清风寨,救下刘高!” 林冲听到这话,冷笑一声:“那我问你,你现在又在干什么?” 秦明不假思索道:“我围魏救赵,现在拿下你们,一样可解清风寨之围!” “哈哈哈哈!秦明啊秦明,你眼下已有取死之道!事到如今,居然还没有醒悟。”林冲负手而立,高声训斥,“做官做到你这个份上,你这是自寻死路啊。” 秦明听得云山雾绕,当即大怒道:“林冲,你过去好歹也是东京城的教头。如今做了山贼,怎么说起话来,遮遮掩掩,搞得跟神棍一样!你若是个好汉,便是把话给我说明白了!” 一旁刘黑子哈哈大笑,指着秦明道:“秦明小儿,我家哥哥说的这么明白,你竟然还听不懂吗?真的是蠢猪一样!” “你这个土狗,我与你家哥哥说话,你插什么嘴?”秦明高声骂道。 刘黑子也不恼:“那慕容彦达心胸狭隘,他下了命令,你不执行,便是大罪!你另辟蹊径,不管输赢,那慕容彦达已将你看作替罪羔羊了。” 秦明身子猛地一震,骤然回过神:“你胡说八道!” “你的眼神早就出卖了你自己!秦明,我这么一说,你就信了!而且,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只要我说出来,你便能死心!~从你改变主意,你的下场便足够凄惨了。”刘黑子慢悠悠说道。 秦明的眼神连续变动,他没想到这个黑脸汉子,看着粗鲁,没想到说起话来,头头是道,条理清楚。 秦明脸色连续变化:“少说废话,勿要动摇我军之心!” 林冲突然插了一句:“不瞒你说,清风寨我梁山已拿下,刘高被斩,你要救的人,早就不在了!事到如今,秦明,你还有退路吗?只要一回青州,慕容彦达绝对会拿你做替罪羔羊!” “什么?清风寨没了?”秦明终于大惊,他虽然不在意刘高死活,但是万万没想到,清风寨这么快就完蛋了。 废物啊! 这个废物! 实在是废物到家了! 等一下! 秦明猛地抬头:“我都没有收到消息,想必是故意诈我!” 林冲一抬手,登时一人提着个人头。 “秦统制,你来看看,这又是何人?” 秦明没见过刘高,可是他周围的亲兵中,却有人见过刘高。 “秦统制,那人正是刘知寨!” 秦明心中大震,这梁山兵马,怎么如此迅猛? 他从青州一路疾行,毫不停歇,连他都没想到,这梁山人马居然兵马如此凶猛吗? 一旁副将赶忙道:“统制,只怕咱们要中陷阱!事到如今,还是先行撤退,与营寨之间汇合才是!” 秦明便是再傻,也是明白大事不妙。 “林冲,休要多言!这刘高哪有那么容易死的,这人头还不知道是谁呢?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秦明说完这话,调转马头,狂奔而退。 刘黑子哈哈大笑:“秦明小儿,来都来了,不给你送点小礼物,岂不是怠慢了你!” 秦明心中咯噔一响,下意识喊道:“快!快散开!急行!” 然而,一切都迟了,山坡两侧,登时窜出一群群甲兵! 一瞬间有滚木、炮石、灰瓶、金汁,从险峻之处掉落。 “草他娘!” 场面一瞬间大乱,不少金汁都是用陶罐所装,也不知道用什么器械弹射而出,高高飞出,然后半散落,有一些虽没洒落,可是一旦跌落地面,犹如污染弹,场面颇为恐怖! 三百多人的队伍,瞬间大乱破防,各种嘶吼声、叫骂声,此起彼伏。 前面被击中的人,人仰马翻,阻拦道路,后面军士急匆匆想要挣脱。 一阵混乱中,足有几十人受伤,还有人当场被活活砸死。 纵然如此,秦明一干人等,终究还是逃脱而出。 秦明一头鬼火,这帮梁山奸贼,还没有碰到他们,官军这边就受伤许多人,实在是可恨。 “刘黑子,你若是好汉,便下山与我战一场!”秦明大骂道。 刘黑子勾了勾手指头,贱兮兮喊道:“你过来呀!” 秦明:“........” 一旁副将生怕统制脑子一热,又要上去拼命。 “秦统制,梁山贼故意激将,千万不要上当啊!” 秦明气的面色发红,他终究是领军将领,最终还是道:“你说的不错,这帮人有备而来,我等吃了亏,若是再杀回去,那就是脑子不好了!先离开这个该死的鬼地方!” 副官和身旁一群亲卫,纷纷松了口气。 若是上官发疯,他们都要跟着后面拼命! “撤!速速撤退!” “前军疾走!后军跟上!” “莫要停留!做好警戒!” ........... 各种呼号之声窜起,官军终于撤退出去,秦明环视一圈:“让军寨的士兵,向这里进发,等寻到其他小路,将他们彻底包围,到时候一网打尽!” “得令!” 不断有斥候飞奔而走,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六千大军开始在山口汇聚。 秦明也不含糊,将六千人马,直接分成三支。 秦明领两千人马,三支人马又派遣各路斥候,只为寻找新路! 这帮人早上就吃了一些寻常干粮,这会一耽误,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可谓又累又饿。 “娘的!这帮家伙怎么如此狡诈!居然连个毛都看不见?” 秦明这会气的鼻子都要喷火,想到那个该死的刘黑子,他真的感觉心肝都要炸开了! “报!秦统制,西面山腰发现一群梁山兵,人数大概在五百之数,好像要出山而去!” 正在发懵的秦明一下子回过神,大喜道:“定然是知道我军要来,林冲那帮人是真的怕了!我领五百人在前方走,其他的人守护各自本阵。” 军令一下,秦明策马而前,等感到斥候所说之地,哪里还有什么梁山之兵? “你说的梁山贼呢?”秦明蒙着头,犹如一头发怒的公牛。 那斥候尴尬道:“方才见他们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我们好几个人都瞧见人。小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秦明皱着眉头:“还是这帮梁山贼太过狡猾!尤其是那黑厮,看着是个粗人,没想到是一个阴人!” 斥候有些懵,下意识问道:“秦统制,粗人小人知道,这阴人是什么?” “阴人?!”秦明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蠢材!” 斥候脑袋一缩:“秦统制,东边有声音,好像有打鼓的声音,跟刚才的人一样!” “我知道了!他们一定是逃到东边了!追!赶紧给我追!”秦明大喜,当即催动战马,又是一顿狂追。 等赶到东边山头,哪里还有人。 “刘黑子,我要杀了你!”秦明仰天大吼。 “好像我们被耍了!”一名亲卫开口说道。 秦明脸色发黑:“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没人把你当傻子!” 亲卫:“......” 就在这时,西面再次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响。 秦明与亲卫面面相觑,这一东一西,也有六七里道路,这一来一回,也是折腾人。 这会西边重新响起动静,秦明有些懵! 他不想动了,所谓一鼓作气,这一口心气一旦泄下,那肯定是要完蛋的。 “喂!小明!这是怎么了啊?我看你萎靡不振的样子,难道这是没有战斗力了吗?”一个熟悉而讨厌的声音,突然从远处的山头传来。 只见那黑厮,竟然将甲胄都给脱去,这大冬天的,他居然光着膀子,只是肚子和脖子围了一圈皮毛,犹如一个黑色的野人! “刘黑子,有本事你不要动!”秦明喊了一声,当即一抬手:“给我放箭,射死这厮!” 周围亲卫纷纷弯弓搭箭,然而,刘黑子居高临下,加上北风这么一吹,这些弓箭,飞到半截纷纷落地。 “哈哈哈哈!秦明,我看这冬天的大风,把你吹的脑子都要坏掉了!”刘黑子说完这话,扭过身,直接钻入山林之中,“有本事的话,只管来追我吧!” 眼瞅着刘黑子退走,秦明真的愤怒了! “来人!让人调兵过来,若是东边有鼓声,便派一千人去东边,若有西面有鼓声,便让一千人到西边,若是南北各有鼓声,再分两千人去!老子倒要看看,这梁山贼到底有多少人!我六千精兵,难道还怕他不成?”秦明高声说道。 这军令一下,各部军马开始调整。 唯有一旁副将道:“秦统制,只怕大事不妙,这梁山贼好似故意拖延时间,只怕是想要牵着咱们鼻子走啊!” “此话怎讲?”秦明脑袋一拧,脸色很是不喜。 副将吞了口唾沫:“梁山这帮人避战而不战,我们要退,他们却又骚扰勾引,显然另有所图!” “你的意思是?”秦明也察觉到哪里不对,可是又说不出来。 副将道:“卑职以为,他们想要将咱们困在山中!” “这山中不大,岂能困住我们六千人?”秦明道。 正说着空档,忽而有斥候来报:“禀通知,东边梁山军与咱们的人马打起来了!前锋让我们支援!” “好!太好了!他们果然扛不住了!”秦明大喜过望,扭头对副将道,“你就是在胡说八道!你看看,他们这不是主动出击了吗?中军一千人马,随我驰援!” 场面登时一阵大乱,便有军马调动,等这次赶到东边,果然梁军在一处溪口处厮杀。 官军依靠厢车,那梁山贼依靠大盾,竟是杀得有来有回。 “让我来!”秦明催动战马,便是领着众军,急匆匆而上。 哪知道,这一波刚上,不等秦明靠近,山中便有呜咽之声。 这些梁山兵一听鸣金,便是什么都不管,纷纷朝山中退去。 “给我追!”秦明杀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就要上追! 可是这边刚冲到半山腰,那些后退的士兵,突然被山上一群人替代,一股脑的往下丢炮石、灰瓶,直砸的秦明一帮人灰头土脸,只能灰溜溜退下山去。 等一番计算,发现又折算了上百人。 “草!这帮梁山贼,怎么一个个都跟泥鳅一样滑溜!”秦明怒不可遏。 这时,副将策马而来:“秦统制,咱们该撤了!眼下夜色渐晚,若是夜幕降临,咱们要吃大亏!” “你说得对,不管这帮泥鳅了!咱们先撤出去!” 副将大喜,当即要下令,忽而抬头一看:“糟糕了!” “又怎么了?”秦明疑惑问道。 “要下大雪了!统制,咱们麻烦大了!”副将担忧说道。 “你的意思,这要下大雪了吗?” “不错!” “那就先撤出山谷,寻一个好地方安营扎寨!” 秦明心急如焚,这黑夜大雪,才是麻烦啊! 副将开始传达军令,秦明等人也不耽误,众军开始汇合,逐渐向山谷外后撤。 说来也奇怪,原本以为后撤会有突袭,然而,这群梁山贼竟然什么都没做。 等秦明一干人等顺利撤出山中,天色大黑,伸手不见五指。 慢慢的火把开始点起,总算前路好行一些。 然而,秦明的脸色却越发不好了。 不仅不好,甚至有一种让他绝望的情绪,从他的心底开始蔓延。 “下雪了!下雪了!” 耳畔不断有人在惊呼,这黑漆漆的天空,居然开始下雪了。 一开始,还只是小雪,没过一会,竟然开始变成大雪。 “秦统制,不能再走了!必须要安营扎寨了!”副将喊道。 秦明绷着脸:“这里不适合,还要寻一个好地方。” “可是不能再等了,这雪越发大了,而且再走下去的话,肯定会有冻伤!” 秦明想了想:“再走一炷香时间。” 副将不好再劝,只好硬着头皮,又走了一个时辰,终于勉强找到一个适合安营扎寨之地。 将士们开始搭建营寨,唯有秦明骑马在外围,他很担心! 担心梁山的军马,趁机偷袭! ........ ------------ 第177章 大雪封山!入坑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官军这边刚刚安营扎寨,却见一群马军呼啸而来。 这些人借着夜色,鬼哭狼嚎,叫个不休。 然而,在最前端站着一个黑脸汉子,火光映照之下,他那丑陋的大脸,露出一张笑脸。 “喔!小明明,这是做什么呢?怎么不来追我了?我还是喜欢你狂追我的样子!”那张大脑袋不是旁人,正是刘黑子! 秦明眼皮乱跳,吼道:“黑子!有本书你不要逃啊!每次追你,你就跑,算个什么好汉?” “罢了罢了!看你这么可怜,还是先吃饭吧!明日我再来寻你麻烦!”刘黑子说完这话,竟然调转马头,嗷嗷叫着,领着人马,很快消失不见。 瞅着刘黑子一群人撤走,秦明莫名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偷袭!看来这帮人也是畏惧我官军!” 一旁副将道:“这大雪天,安营扎寨,只怕麻烦得很。” “先收集柴火,然后准备吃的!” “只能如此了!” 这老天爷说来也奇怪,白天还是大太阳,这会竟然大雪下个不停! “统制,难道还要派兵追击?”副将见上官犹豫不决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本想一战而定乾坤!可惜天公不作美,二来这梁山贼子,分明是把我们当猴耍!”秦明面露无奈之色。 副将道:“统制考虑周全,眼下大雪,又是天黑,贸然追击,风险极大!士兵们奔波一日,早就人困马乏,还是埋锅造饭,才是当务之急!” 秦明翻身下马,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吃了饭,身子暖和,篝火燃起,营寨准备好,度过今晚,明日方能再战!” 军令一下,官兵们也不耽误,纷纷开始做饭,其余人开始准备搭建营寨。 然而,这边刚开始做饭,忽而东南角冲出来一群人,二话不说过,便是火箭齐射! “敌袭!敌袭!敌袭啊!是梁山贼!” “吃饭呢!这也偷袭!我草汝娘!” “咱们一天都没吃了!消停点啊!” “卧槽!俺的屁股中箭了!” .......... 夜色之间,混乱一片,不断有人受伤。 秦明也不含糊,当即领兵狂冲,等冲到东南角,哪里还有什么梁山兵? 这帮家伙滑溜得跟泥鳅一样,早就跑得没有踪影。 “啊!!!!!” 秦明脾气本就暴躁,这会整个人差点原地爆炸! 他实在是太生气了! 气得恨不得发狂! “报!西北角,又有梁山贼偷袭!还请统制援助!”突然一名斥候跑来喊道。 “有完没完啊!”秦明感觉自己要疯了! “追!给我追!今日便是追到天涯海角,老子也要把那刘黑子给抓了!” 秦明大吼一声,马鞭一抽,领着亲卫跟马军,朝着西北角而去! 这一次,他们速度极快,果真见到那刘黑子,那厮竟然到处放火,到处都是火光。 “刘黑子!你拿命来!”秦明厉声大喊,便是杀入阵中。 登时喊杀声四起,两拨人马混战,秦明拼了老命,想要寻到刘黑子,好跟他单挑一番! 哪知道这帮人交战几个照面,便策马而退,再次而逃走! “看你们往哪里逃!”秦明早有防备,催马疾追,这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管了,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拿下刘黑子! 一前一后,大军狂奔,夜色之间,顶着狂风与暴雪,两拨人马,你追我赶,秦明所部紧紧咬住! 终于! 秦明将刘黑子一帮人给赶到一处山谷,这帮梁山兵退无可退。 “哈哈哈哈!跑啊,刘黑子,你他娘的不是很能跑啊!老子倒是看看,你们这次还能怎么跑?”秦明心情无比畅快,仰天大笑。 刘黑子摸了摸鼻子:“小明明,我干嘛要跑呢?” “也对,你不跑也行,今天你插翅难飞,现在跪下投降,我还可以饶你不死!”秦明太高兴了,这帮混账东西啊,一直让他东奔西追,他犹如一个风筝一样,吊着简直崩溃到极点。 现在嘛! 望着掉入陷阱中的刘黑子,秦明感觉到莫名的畅快。 “饶我不死?小明明,我看你是疯了吧?你看看这里是哪里?”刘黑子嘿嘿一笑! 秦明心中咯噔一响,冒出一个可怕的念头,他下意识地抬起头! 只见山谷两侧,刹那之间,居然冒出无数的火把! “这是?!”秦明眼珠子一瞪。 两侧山崖格外险峻,数个时辰的积雪,山崖之上,积雪甚厚,那山头之上的梁山军,此刻竟然开始疯狂敲动战鼓!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 声音从小到大,此起彼伏,很快整个山谷都在回荡这巨大的声音! “他们这是做什么?”秦明大惊失色,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瞅着眼前的场景,他越发感觉哪里不对劲。 “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突然,有人喊道:“秦统制,雪!大雪!那些雪不对劲!” 这一声吼,犹如催命的符号,一声吼出,秦明陡然一看,黑色阴影之下,原本覆盖在山崖上的大雪,竟然跟着颤动一样,慢慢地有些雪花向下掉落,伴随着鼓声越来越响。 “不好!有雪灾!撤退!马上撤退!” “跑!赶紧撤退!” “特娘的!他们这是什么法术?为何积雪滚落了!” .......... “嗡!” 终于,在一阵阵的鼓声当中,两侧山崖上的积雪,在一对对看似无辜的雪花中,瞬间化作了泼天的雪崩! 黑暗之中,雪花滚落,犹如白色的洪水,从两侧山崖滚落。 没有太大的声响,可是一旦倾覆而下,却是无比致命。 没有过多的响声,可是一旦雪崩降临,瞬间淹没百人! “走啊!混蛋!要死人的啊!” “呜呜呜呜!这该死的梁山贼啊!” “娘啊!我想回家!” “太可怕了!” “这是什么可怕的怪物啊!” “我不服!完全不服啊!为什么会这样?” “前面的混蛋,给我往前冲啊!难道你想害死我们吗?” ......... 嘶吼声、谩骂声、咒骂声、哭嚎声! 这一刻,响彻整个山谷。 黑夜之中,这声音实在太可怕了。 只有沉闷的响声,噗嗤嗤的落地,然后就有大片的人被淹没。 谁也不知道灾难会不会降临,惊慌在人群中迅速弥漫,一千多人,刹那之间,互相践踏,场面大乱! 原本雪崩或许还没有巨大的杀伤力,可是未知的恐惧,让人们为了求生,疯狂向外扩展。 便是秦明也是一脸懵,站在原地,整个人彻底傻眼! “败了!大败也!难道天要亡我吗?” 秦明仰天悲叹,原本的雄心壮志,此刻却彻底消失。 不但如此,他竟然生出巨大的挫败之心。 宁愿在这里战死罢了! 为什么? 这就是梁山的计谋吗? 明明是一群土鸡瓦狗! 为何计策用得如此神妙? 秦明感觉头顶一凉,好像有雪花飘落在头顶! 不等他反应过来,只觉得头顶呼啦啦一阵颤动。 “噗哧!” 秦明连人带马,直接被一大片雪掀翻。 眼前一黑,秦明感觉全身无力,头顶沉得厉害。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眩晕,意识都在消散。 “我是要死了吗?”秦明喃喃自语! “秦统制!秦统制!” 突然之间,头顶传来一阵嘶吼声,下一刻,秦明只觉得头顶一轻,紧随而来的则是大片的光明。 “你们?!” 秦明昂起头,原来都是他的亲卫,下一刻,这些亲兵将他从雪堆中扯出来! “你们怎么不走?”秦明落地之后,感慨说道。 亲卫们纷纷道:“我等深受统制大恩,岂有逃命的道理!” 秦明大受感动,感慨道:“此番若能侥幸逃脱,往后你们就是我的兄弟!” “秦统制,咱们不能跟大队伍走,还是寻其他的道路先走再说。事到如今,逃出生天,才是关键!只怕那来路,早就有梁山人马围困。” 秦明吃了大亏,这一刻,他也不愿意多言,他环视一圈,发现很多人都被掩埋,还有自相践踏,导致的死伤。 有人在呻吟,还有人直接失去生命。 两侧山崖的战鼓声,依旧在响动,而且......山谷深处的刘黑子明显开始跃跃欲试。 他们一旦发动进攻,这将会是灾难! 他这个念头刚一生出,果然远处的刘黑子一部,向他们发动进攻,而且两侧山崖的梁山贼,不断抛射弓箭。 “秦统制!走吧!再不走的话,咱们就走不掉了!”亲卫们纷纷高喊。 秦明脑瓜子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 “能去哪里?这绝望之境,根本走不远!”秦明发出苦笑。 亲卫们喊道:“我们在这里拦着,秦统制只管走。” “败了!从一开始就落入他们的陷阱啊!”秦明痛呼一声,再也不犹豫,翻身上马,径直离开。 身后的嘶吼声,不绝于耳,太多人的性命,在这个夜晚,变得悲惨! 回去! 对! 只要杀回营地,那还有机会。 到处都是嘶吼声,惨叫声,还有绝望的叫声! 有些声音落在耳朵中,让人莫名跟着发颤,犹如刀绞。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秦明大吼一声,再也不管不顾,这一刻,他心硬如铁,可是一双血红的眼睛,显露着他多么的不甘心! 这些都是他的精锐啊! 居然全部都要栽在这里,他不甘心,十万分的不甘心。 冷风吹拂他的面颊,秦明的眼泪滚落,可是一碰上这冷风,瞬间吹得一干二净。 “咦?”秦明忽而一惊,感觉前方还有几个黑影一闪而过,他陡然生出警惕之心。 他刚扯住缰绳,下一刻,连人带马,直接掉进一个大坑当中! “该死!陷马坑!” 秦明又惊又怒,他也算是狠人,竟然在掉落的刹那,早有防备,居然一纵而起,直接踩在马身,跃出陷马坑,稳稳落在地面! 一连串动作,换做旁人,根本不可能完成! 这眼花缭乱的一幕幕,居然秦明做到了! 等他一步踩在地上,秦明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之色。 他感觉心脏都要跳出,千钧一发之际,秦明也觉得自己发挥到了极致。 “想坑我秦明?哪有那么容易!” 秦明大骂一声,迈步便跑! “噗通!” 秦明直接掉进前面一个陷马坑中! 秦明:“.......” 秦明直接跌落在地,摔得七晕八素。 他眼前一片发黑,脑海中生出一股憋屈: 不讲武德! 这群不讲武德的家伙! 实在太卑鄙了。 一个陷马坑不算,居然还在相同的前方准备了第二个! 难道知道他会跳出来吗? 秦明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有搞明白这是为何! 他思索的刹那,头顶的坑口,便冒出好几个火把,一群脑袋探出! 秦明四仰八叉,这些人只要用长枪连捅,他很快就会毙命。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下一刻,就见一根根套索伸出,直接将他腿脚一勾! “吾命休矣!” 秦明心中暗呼,整个人被提到地面,便有四五个人,一拥而上,将他甲胄扒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里衬衣衫。 然后就有人拿出粗绳,便是一番捆绑,将秦明绑得紧实。 “你们要杀就杀!何必脱我衣服!”秦明怒声喊道。 “杀你?你想的美呢!我家寨主还没有见你呢!”一人大笑说道。 秦明心中泛苦,懊悔不迭。 “还不如早些战死,只怕被这帮贼寇抓住,定然还要折磨凌辱!唉!”秦明叹息一声。 秦明被抓,消息登时四散而开,朝廷官军大败,哪里还能在战,逃得逃,投降的投降。 秦明一路押解,忽而道:“我要见林冲!” “你现在谁都见不到!” “为何?”秦明不死心地问道。 “下午林教头便走了!晁天王回山,他要回山禀告!” 秦明脸色一白,天感觉到被人羞辱了! 明明下午他还在跟梁山贼厮杀,那林教头居然走人了? 这是将他当作瓮中之鳖吗? “你要跟我们回山!去梁山,山下有人等你。” 秦明问道:“谁等我?” “你的徒弟黄信!” 秦明:“......” ............ ------------ 第178章 师徒相见,两眼泪汪汪! 秦明心情五味杂陈,他的心情着实不好。 一战打成这样,完全输得莫名其妙。 那些雪怎么会崩塌的? 从始至终,都是被人家吊着戏耍,不想还好,越想越觉得丢人。 “你们这个计划,是林教头想的?”秦明脱口而出。 领头一个士兵道:“秦统制,我劝你还是少问话,我们都是小兵,有什么也不是很清楚。有啥东西,你还是回山之后,再细细问问吧?” “我的营寨那边如何了?”秦明不死心问道。 小兵道:“从你追击刘黑子统领,我们便开始攻打营寨了!你说结果会如何?” 秦明张大嘴巴,神色呆滞,便是再蠢,这会也搞明白事情缘由。 “罢了!罢了!听天由命吧!” 秦明心灰意冷,感觉前途尽丧。 这一刻,他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死得其所,少受羞辱。 至于其他,秦明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他很想见一见那个天王晁盖。 这个可以掌控整个梁山的寨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这一战的前后操持,若无高人调配,不可能打得这么顺利。 到底是谁设计的? 秦明很想见到那个人,起码输得心服口服! 还有.....那个该死的陷马坑,为何准备了两个? 简直坑死他了! 接下来,这些人也不客气,径直将秦明押解上山,等到了码头。 天边泛起鱼肚白,又是一个艳阳天。 这梁山水泊附近,倒是不见什么积雪。 空气新鲜,水面澄明,波光粼粼,煞是好看。 秦明坐在囚车中,身上盖着毛毯,大半夜半睡半醒,此刻探出脑袋,望向天边。 “这新一天的太阳,只怕是我见过的最后一个太阳了!想必明日的太阳,再也见不到了!”秦明意兴阑珊,干裂的嘴唇,无神的双眸,此刻精气神全无。 “秦统制,下车吧!”一名喽啰打开囚车,催促道,“要换舟船到金沙滩。” 秦明好言道:“劳烦兄弟了!” 他弯着腰,缓缓起身,这毛毯没了,冷风一吹,着实寒冷。 等刚走到码头,只见码头上站着一个人,只是距离有些远,不过身形瞧着颇为熟悉。 秦明缩着身子,这冬日的冷风一吹,实在是熬不住。 远处那人疾步而来,手中提着一件狐毛大衣,等走近了,秦明脸色一变:“黄信!原来是你!” 黄信惊喜交加,上前道:“拜见师父,师父受罪了!来来来,快些披上衣衫。” 黄信说完这话,赶忙将狐皮大衣给秦明披上。 这大衣一披,秦明感觉身子一暖,立马感觉不怎么冷了。 “我没想到你会来,咱们的关系,你若是来,只怕要惹晁盖他们不快啊?”秦明担心说道。 黄信摇了摇头:“不不不,我自己要来,同样,也是晁天王让我来这里等候。” “晁天王的意思?他这是何意?”秦明眉头一皱,一时之间,越发看不透了。 黄信道:“我为官多年,自诩不凡,可是见过晁天王之后,着实佩服的五体投地!便是十个我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师父,既然一败,不如与我一同投了梁山吧?” 秦明大惊,怒斥道:“你说的什么话?我还以为真的是来看我的,现在来看,还真的是讽刺啊!原来是带着任务而来,只是为了劝降我!黄信啊黄信,我真的对你太失望了!” 黄信也不生气,只是道:“师父,你误会我了!眼下我是梁山中人不假,并不是说为梁山说话,而是如今这朝堂,着实腐朽至极,实在有破灭之相啊!” “放肆!你好歹过去也是一介官身,你我都是吃的皇粮,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秦明猛地一抖肩,狐皮大衣掉落在地上,斩钉截铁道,“大丈夫不事二主,我身为武将,当忠勇报国,岂有战败即投降的道理?黄信,从今往后,你便不是我的弟子,你也不必多说什么。我们师徒之间的情分,从今日开始,便彻底断了。” 黄信赶忙从地上捡起大衣,重新披上,见秦明抗拒。 黄信赶忙道:“师父,算弟子言辞不慎,便是师父要成全忠勇之名,还得上山再说!这身子还要将息,若是冻伤身子,往后如何报国?至于投靠之事,弟子不说便是!” 秦明本想拒绝,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从即刻起,你若是再说投降之事,我们恩断义绝!”秦明厉声说道。 “好!我记住了!”黄信一伸手,“请吧!山中诸位头领,都在聚义厅等候师父呢。” “哼!此番大胜,正是晁盖耀武扬威,炫耀权威的时候,自然要大书特书!不过,想要让我屈服,那也是不可能的!”秦明性烈如火,冷声说道。 黄信苦笑,本想再劝,又怕刺激到他,只好道:“师父,你莫要如此抗拒,梁山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惜,这一刻的秦明完全听不进任何话语,他下意识问道:“清风寨真的拿下了?” 黄信犹豫一阵,点头道:“拿下了!不费吹灰之力。” 秦明见他神色犹豫,冷声道:“你诈开寨门了?” “瞒不住师父!” “你混蛋!”秦明大怒,“你怎么可以如此?!” 黄信一听这话,辩解道:“师父啊!你可知道,那一日厮杀,我冲锋在前,刘高居然不战而退,动摇军心,差点将我害死啊!若不是梁山晁寨主仁厚,今日师父,断然见不到我了!” “他竟然做出这种事?”秦明一听,脸色大变。 黄信单手举天:“我若有半分虚言,天打雷劈,让我不得好死。” 秦明叹息一声:“一饮一啄,也是他的命数吧!刘高死了?” “被花荣所杀!那刘高卑劣,还要奸淫花荣之妹!其人到处放高利贷,骗取银钱无数!”黄信沉声说道。 秦明面露失望之色:“这样的人,如何治理一方啊!难道真的是命数吗?” 黄信道:“师父,其他不多说,还是先上船吧。” 秦明道:“我还有一问。” 黄信劝说道:“上船之后,还有一段路程,到时候师父再问也不迟。” “也好!”秦明的心情平静很多,或许是见到熟人的缘故。 那种看不到未来的情绪,逐渐消退,不知为何,秦明此刻坚定了一个信念! 那就是决不投降! 他是一个武将,要有武人的尊严! 不管晁盖如何劝说自己,他都要坚守底线。 既然是师父,那就不能跟黄信一样。 这么一想,秦明顿时觉得自己伟大了很多。 一个武将,所求不过忠勇,哪怕死了,那也能青史留名。 秦明越想越觉得自己很伟大,甚至都会身后事感到荣光。 只是可怜了家中妻儿了! 想必那个时候,慕容知府也会感动,为自己而流泪吧? 大船缓缓而动,秦明径直走到船头甲板,他昂起头,望向远方。 东边天开始一片赤红,太阳冒出一点点血红,放眼所过,这片广阔的地带,都是梁山的统治区域。 黄信道:“梁山兴建多处水寨,还有旱寨,防护森严,这里港汊甚多,易守难攻。师父,梁山的发展,超乎想象,我也是到了山中,才知道梁山的实力,居然如此可怕!” 秦明眉头一皱:“你又开始了。” 黄信叹了一口气,只好道:“罢了!我不说了!” 秦明一副视死如归的姿态,然而,很快他就不淡定了。 因为,他见到了第一处水寨,在水寨的四周,各种战船足有五十多艘,大小不一。 最关键,远处还有战船明显在巡逻,战船上的士卒,一个个护卫周全,眼神凶狠,犹如狩猎的豹子! 一路所过,守备森严,秦明不由得感慨:“若不是亲临此处,我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山贼窝!” 黄信斟酌着用词:“寻常,寻常而已。” “怎么能寻常呢?这是有高人在啊!我们都是武人,这里面有门道啊!不是高手,训练不出这样的精兵!”秦明马上训斥说道。 黄信:“......” 娘的! 不是你让老子不说吗? 我一说梁山好强,你就让我闭嘴,我说一般,你又说好强。 师父啊,你到底要我怎样? 把我都整不会了啊! 秦明扭过头,不满道:“你怎么不说话?” 黄信:“......” “师父,刚才你让我不要说话啊!”黄信一脸委屈道。 秦明骂道:“迂腐!此一时,彼一时!这会我同意你说话了。我问你,这一次交战,那林冲、刘黑子施展计策,是哪个人的主意?” 黄信一脸郁闷,可还是耐着性子道:“都是晁盖哥哥出的计谋!” “那天气呢?难道他们还知道哪天下雪?”秦明一脸不服。 黄信犹豫道:“这个他们还真的有办法。” “放屁!胡说八道!这哪天下雪他们还知道?难道有人自己作法吗?”秦明鼻子都要气歪了。 这打个仗,怎么牛鬼蛇神都出来了? 逗我呢? 黄信见师父又要发飙,他只好乖巧闭嘴。 “为何不说话?” 黄信:“......” “师父,你说的都对!”黄信只好道。 秦明怒视道:“怎么?你不服?别以为你投降了梁山,可是你照样是我的徒弟!” “师父,我现在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一会到了金沙滩,有些东西,叫眼见为实。我说得天花乱坠,到时你见了,自然就知道真假,难道弟子还能骗到你吗?”黄信顺势说道。 “这倒也是! 黄信这一记马屁,拍得秦明非常舒服。 两个人又说了一番话,黄信取来一些食物,秦明顺口吃了一些,填填肚子。 等用完之后,秦明感觉精神不少,他端着一杯水,简单漱口:“也算是断头饭了!吃完了,好上路。” 黄信翻了一个白眼,这师父是入戏太深,还是真的想死啊? 师徒两人又说了一阵话,船只缓缓停靠在金沙滩。 此刻的阳光正好,照耀大地,便是洒落在地面,都是金灿灿的。 “好地方啊!” 秦明心中感慨万分,本想一举占领梁山老巢,现在看来,实在是荒谬至极的念头。 便是梁山这些水军,那也是极难战胜啊。 大意了! 不过,没关系! 无非一死而已,想让他投降,那是不可能的。 老子就算是从这里跳到水里,淹死,饿死,我秦明也不会投降梁山! 我就是那个铁骨铮铮的好汉子。 “这里的确是一个宝地!师父,我们上山吧。”黄信感慨说道。 两个人从码头而下,很快就有一支披坚执锐的卫兵前来。 领头一个人,披着轻甲,挂着腰刀,戴着帽子,远远看去,犹如一个巨人! “秦统制,这边请!” 秦明一看这人,不由地道:“是你!” 刘黑子微微一笑,拱手道:“在战场上,各为其主,自然言语挑衅,此番再次相见,黑子还是很钦佩哥哥武艺!” 嘶~~~ 这黑小子有点东西啊! 秦明本以为对方会开嘲讽,没想到进退有度,态度谦逊,秦明刚才凭空冒出的敌意,此刻都消散不少。 “胜败之间,我已是败军之将,没什么好说的!刘头领,聪慧而勇武,秦明也佩服得很!”秦明朗声说道。 刘黑子笑着道:“俺爷爷已在山中等候,秦统制,还随我来!” “好!” 秦明下意识挺起脊梁,跟随着这帮亲卫前行。 一路上,武备森严,一路都是护卫,沿着阶梯缓缓而上。 很快,众人来到聚义厅前。 秦明抬头看了一眼牌匾,暗暗下了决心! “禀晁天王,霹雳火秦明现已带到!” 秦明听着声音,顺势望去! 这间开阔的屋子中,左右摆放着交椅,最上方一张大椅子,独有的一张! 椅子上正坐着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身材高大,留着胡须,眼神似鹰,相貌周正。 不用说,此人一定是托塔天王晁盖了! 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怪不得能够统御整个梁山。 晁盖昂起头,哈哈大笑:“素问霹雳火秦明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幸甚啊!” 秦明心中也是佩服,可是想到来时的念头,张口道:“晁盖,你休要多言!成王败寇,我今日败在你手,我输得心服口服!请求速死,给我一个痛快!” “放肆!” “大胆!” “怎么跟我家寨主说话的?” “秦明,你这是取死之道!” ....... 刹那之间,周遭头领,纷纷怒斥秦明无礼! 整个聚义厅中,满是喧哗之声。 “哈哈哈哈哈!骂吧!一群土鸡瓦狗,一群山贼之地!只管叫嚣罢了!贼永远是贼,我今日为国而死,又有何惧?!晁盖,你莫要多言,只求速死!”秦明大声说道,义正言辞。 晁盖一抬手,登时周遭谩骂声,全部停止。 “贼不会永远是贼,官也不会永远是官,这个世界不是一成不变的,十年之后,再看这天下又是谁做主?”晁盖不慌不忙说道,眼神坚定而有力! 此话一出,整个聚义厅的人,纷纷露出震撼之色。 这些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晁盖,有些人明显听懂了话中含义,一个个露出狂热之色。 黄信一阵点头,转而又对秦明摇了摇头。 秦明一脸震惊之色,露出不可置信之色。 这个人想要干什么? 这番话说出来,便是傻子也能听出话中的意思。 他是要造反吗? 十年之后,这家伙好大的野心啊! 秦明眼神闪烁,实在震惊到了,这哪里是什么土财主,分明是个野心家啊! 他太大胆子了! 这是摆明了要跟朝廷为敌啊。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这厮哪里来的胆子? 气势! 这一刻,秦明瞬间落于下风! 他不怕死,可是一想到要造反,秦明居然感觉没有晁盖的勇气。 晁盖缓缓站起身:“当今天下,北面辽国咄咄逼人,再更北之地,举起金人,乃是天下大患!便是辽国人都节节败退!金人乃是虎狼之患! 然,朝廷昏聩,与金人结盟,实在是崩坏之始,奸臣当道,国家有破灭之相! 秦明,你是武将,保家卫国乃是你的本分,我不怪你! 可是,我要告诉你,若是为了这昏庸的朝堂,牺牲自己的性命,实在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 “你.....你在说什么?”秦明懵了,他一个武将,何曾想过这样的大事。 一时之间,他完全接不上话。 最关键,秦明感到一种压迫,他统帅六千人马,弹指一挥间,便将他的人马化解,分崩离析,连他都被擒拿! 再看周遭,林冲他认识,还有很多头领,纷纷坐在左右。 这些人的眼神凶悍,神色淡漠,一个个都是不好招惹之辈,偏生此刻,晁盖只是微微抬手,所有人全部安静! 这说明什么? 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晁盖的威望甚大! 这些悍匪,居然都对晁盖如此敬畏! 那这个人该有多么的恐怖? 秦明刹那之间,有些理解黄信之前说的那些话了。 眼前这个男人,完全看不透,只是一个照面,他的气势就碾压了自己! “可怕的家伙!” 晁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秦明。 秦明原本早就做好心理建设,此刻竟然莫名有些慌,好像有些害怕! 可是他又不好说什么,只好闷着头,直视晁盖,不让自己露出畏惧之态。 晁盖缓缓拔除腰间长刀,吓得黄信上前一步,扑通跪在地上:“天王哥哥,还请饶恕我师父!他也是各为其主,若是能饶他一命,我愿意为师父偿还!” 秦明心中感动,转而厉声道:“混账!男子汉大丈夫,你哀求什么?各为其主,诸多事情,人都会死,岂有惧哉!” 黄信痛苦道:“师父,何须如此啊!您此番战败,折损这么多兵马,罪不至死啊!” “总有人要坚守一些东西!”秦明哈哈一笑,朝着晁盖道,“晁天王,我敬你是英雄,还请给我一个痛快!下辈子希望我们能做好兄弟!” 晁盖也不说话,直接抬起腰刀,朝着秦明一划拉!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极为快速,吓得黄信一扭头,还以为晁盖要动手杀了秦明! 秦明也微微闭目,静待速死! 然而,他感觉衣衫轻轻一抖,并无疼痛传来。 秦明一抬头,发现绑缚的绳子,此番竟全部掉落在地。 “晁天王,您这是何意?”秦明一脸震惊。 晁盖将腰刀一收:“我晁盖素来敬重好汉,秦统制一心为国,忠勇而有义,我若是杀你,老天爷必怪罪与我!我劝秦统制一句,慕容彦达此人心胸狭窄,你这次战败,若是回去,定有大祸,不如加入我梁山。 往后咱们兄弟,大碗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哉?” 黄信一见,登时欢喜得嘴都要咧开:“是啊!师父!梁山眼下兵多将广,到时候将师娘他们接来,咱们天下任逍遥。” 秦明摇了摇头,拱手道:“多谢晁寨主好意,也多谢您的看中!只是家中尚有妻儿,所以......” 晁盖微微一笑:“秦统制这么说,我都明白。这样吧,今日我们在这里好好喝酒吃肉,到明日,我让黄信兄弟送你下山!” “什么?下山?”秦明瞬间瞪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晁盖哈哈一笑:“怎么?秦统制不愿意下山也行啊!”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秦明赶忙道,“没想到晁天王仁义而无双,心胸宽广,我秦明服了!” “服不服不用管,今晚咱们兄弟好好饮酒吃肉,哪怕兄弟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那也是无妨的!”晁盖轻拍秦明肩膀,很是亲切。 秦明感动得都要流出眼泪:“感恩的话,秦明就不多说了!只是,我曾经厮杀的亲兵还有一些兄弟,他们都是死命护卫我的!我想若是他们还活着,还请天王饶恕他们性命。” 晁盖点头道:“此事交给林教头、刘头领去办,这一战死伤之人并不多,俘虏之人甚多!” “那就好!那就好!”秦明一听这话,一直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晁盖环视一圈:“来来来,布置流水席,今日我要与秦统制好好喝酒!” ........ ------------ 第179章 将欲取之,必先予之! 当日,梁山聚义厅大开筵席。 秦明位于首席,一旁有晁盖、花荣、林冲、刘黑子、黄信作陪,只是喝得东倒西歪,若不是黄信阻止,只怕都要大醉。 等到月上枝头,早有人候着安排住宿。 秦明拉着黄信,问道:“你住哪里?无须再寻安排,我住你那里就是了。” 黄信尴尬一笑:“师父,换做往昔,那自然没有问题,只是今日只怕是不行了。” 秦明一愣:“那小子这话啥意思?莫不是上了山,咱们便生疏了?” “岂敢岂敢!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黄信没什么大的本事,可是这点还是心中有分寸的。”黄信好言说道。 秦明不耐烦道:“你小子说话,就一口气把它说完,莫要说半头话!” 黄信笑嘻嘻道:“不瞒师父说,弟子最近有了个小妾,也算是才纳入家门,这家中也是乱七八糟,只怕师父去了,实在不是很方便。” 秦明恍然:“原来如此,那你支支吾吾的,男子汉大丈夫,有女人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瞧你这鸟样,着实让老子来气!过些日子,等我回家了,我再送你一份礼物,权当师父的一点心意。这会想给你,那也没有了! 身上衣服都给扒得精光,全给人家当战利品了。” 黄信又是想笑,又是感动,赶忙道:“师父待我向来不薄,无需如此。” “少废话,师父自有主张,既然你有娘子了,我就不去了。”秦明说到这里,环视一圈。 一旁喽啰赶忙道:“还请秦统制随小人一起。” 黄信也道:“我一并送师父回去。” 秦明一摆手:“聒噪,老子又不是三岁孩子,再说有人陪着,你早些回去吧。这个点也晚了,赶紧滚回去抱你那娘们!” 黄信无奈,只好点头道:“那便如此吧!师父早些歇息,可以再歇数日。” 秦明摇了摇头:“不可久待,明日一早,我就要回去了。” “这样啊?”黄信只好道,“师父素来有主见,那我就不多劝了。” “嗯,早些安歇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吧。”秦明折腾了两日,这会酒劲上头,这会精神放松,只感觉身体格外疲劳,恨不得马上倒头就睡。 两人寒暄一阵,秦明便有喽啰护送,渐渐远去。 黄信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恍惚,只觉得今日跟做梦一样。 便是他都以为,这一次师父要在劫难逃。 可是最后呢? 晁盖哥哥居然大方地化解恩仇,还要释放师父! 这是何等的胸怀! 黄信甚至觉得,如果他是晁盖的位置,都无法做出这样的决定,纵然不杀死秦明,好歹也会找个理由,将他关押在山中。 毕竟,这样的一员将领,若是放下山去,那就是放虎归山啊。 黄信想了一阵,终究想不明白,刚要离开,忽而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 “黄信兄弟,精神不错啊!” 黄信一听声音,赶忙道:“原来是花荣哥哥!” “哥哥不敢当!”花荣笑了笑,“今日兄弟统筹全局,安排死甚是妥当,天王哥哥多次夸你呢。” “不敢当!实在是愧不敢当!”黄信现在懊悔啊,当初为了一个娘们,何苦要跟花荣闹矛盾呢。 这花荣可是晁盖哥哥看中的心腹。 花荣道:“你家师父,乃是人中龙凤,武将中的佼佼者。若是能入我梁山,那就好了啊!” 黄信心中咯噔一响,难道晁盖哥哥嘴上说得好听,实则还是要留下师父? 不对! 不止这么简单,还有得不到就要毁掉! 只是,今日毁掉的可能会很小,莫不是要想办法留下师父? 黄信眼珠子乱转,斟酌道:“花荣哥哥的意思,莫不是想让我师父留在山中,为梁山效力?” 花荣道:“当然!晁盖哥哥对秦统制颇为欣赏,只是哥哥素来不喜欢勉强他人!黄信兄弟,你若是能好好劝说,那就是大功一件。” 黄信苦笑道:“我也想如此啊,只是师父素来威严,白日乘船时候,我便苦劝多时,他将我训斥多时。” 花荣点点头:“你师父忠勇,不投降也是骨气!你先劝说一二,若是真的下山,那只能这么办了。” 黄信一听这话,登时松了口气:“花荣哥哥,过几日想请你到我家宅中小聚一番,不知能否赏脸?” “你家就算了吧!换个地方还行。” 黄信妙懂,想必花荣不想见那娘们。 “那就莫要纠缠!有些事情,还是晁盖哥哥说得对,顺其自然,顺势而为,要有耐心一点。”花荣说到这里,“我先走一步。你也早些休息。” “好,那我就不送了!”黄信赶忙说道。 目送花荣离开,黄信心中迟疑,这花荣素有筹谋,不是无的放矢之人。 师父前脚就走,后脚他就来了。 到底是他一个人的意思,还是说,花荣是代表着晁盖哥哥的意思呢? 这是希望他扮演什么角色呢? 换做以前,黄信还不能理解,只是如今在山中,作为一名降将,很多事情,都需要谨慎持重才是。 黄信站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脸色有些阴沉,顺势回了家中。 等到家中,发现屋子中还亮着灯。 黄信有些纳闷,推门一看,发现何氏居然坐在厅中,手中正做着针线活。 “夫君回来了!妾身做了醒酒汤,您尝一尝?”何氏殷勤地说道,神色之间,满是讨好。 黄信坐在位子上,一眼望去,见她原本挨打的脸蛋,早就消肿,那俏丽的容颜,给人一种别样的诱惑。 这娘们,几乎是他耗费了性命才弄回来的! 黄信眼中窜出一股欲火:“你过来!” 何氏听话地走过来,不敢有所违背:“夫君是想打我吗?” 黄信:“????” 何氏乖巧地跪在地上:“夫君,请您用力地打我,只要你开心就好。” 黄信慢慢地张大嘴巴,心中嘀咕:“今天还真是离谱到家了!这娘们是个变态吧?居然求着老子揍她?还有这种要求?” 黄信一时之间,有些脑子没有跟上,僵硬地站在原地。 何氏昂起头,露出修长而白皙的脖颈,犹如一只白天鹅。 “夫君,您不想打我吗?我今日准备了一个皮鞭,今晚只管打死妾身!我知道夫君嫌弃、恨我,只要夫君能开心,只管打我!”何氏说到这里,双眼发光,脸蛋发红。 娘的! 这娘们脑子一定是有病! 居然喜欢挨打! 黄信不敢置信地低下头:“你确定?” 何氏道:“只要夫君能开心,妾身就开心!” “你还真是贱啊!” 终于,黄信脑子中冒出这个词。 “对,我是夫君的贱货,您一个人的贱货!打我吧!”何氏拿出一把鞭子,双手高高举起。 黄信:“......” 这娘们到底是生病了?还是失心疯了? 居然有这个特殊而奇怪的爱好! 黄信彻底不会了,只是当他望见鞭子,莫名想到为了这个娘们,付出的那些惨重代价,差点失去了晁盖哥哥的信任。 一股无名之火,莫名窜起。 黄信一把抓起鞭子,二话不说狠狠抽过去! 何氏惨叫一声,忽而趴在地上,侧过身子:“用力点!打死我!” 黄信手一抖,破口大骂道:“老子打死你!” 这一夜,黄信很忙,何氏惨叫一晚上,后半夜他也累得够呛,睡得跟死猪一样。 .......... 秦明从睡梦中苏醒,他平素都喜欢早起。 不知道为何,这一夜睡到日上三竿,他撑起身子,望向窗外,发现太阳高悬,阳光明媚。 “我这睡得太晚了,只怕是昨晚喝的太多。咦?”秦明摸了摸脑袋,这才回过神来。 昨晚的酒,明显跟他常喝的酒水不同,而且这酒喝了第二日居然不会头疼。 他平常在青州若是喝多,第二天必然头疼无比。 “这梁山的门道这么多吗?居然连酒水都酿造得如此之好?”秦明自言自语一阵,缓缓起身。 等他走到院子,发现院子站着两个婢女,一见秦明,马上见礼,便又从厨房端来早餐。 秦明简单洗漱过,坐在石凳上,感慨道:“辛苦你们了!” 一女道:“我们是奉天王之命,来此伺候将军,将军若还想吃什么,我们再做便是。” 秦明低头望着一桌子的早餐,颇为丰收,有麦饼,有肉饼,还有馒头,并且还煮了一盆白粥。 这会端出来,还冒着热气,想必这两女早就做饭,保温着呢。 “你们也一起吃吧!” 两女忙道:“我们吃过了。将军只管慢慢吃。” 秦明点点头,也不客气,便开始享用早餐。 他胃口甚好,吃了八个馒头,又喝了三碗粥,顺带将桌子其他的饼一起扫空。 “饱了!一会要下山,还是少吃一些。”秦明擦了擦嘴,又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一旁两女瞧得目瞪口呆,惊如天人。 这也太厉害了吧! 秦明笑了笑道:“怎么?没见过吃这么多的?” 两女羞涩地低头,然后摇了摇头。 秦明哈哈一笑:“今日没有机会赏你们了,若以后有机会,我再赏你们了!” 两女赶忙行礼,领头地道:“我们都有月俸,这都是我们该做的,山中上下,规矩森严,我们只是伺候人,并不存苛待。若不是晁天王收留,我们这些可怜人,早就饿死了。” 秦明一听这话,动容道:“你们不是劫持而来的?” 领头粉衣女子摇头道:“并不是,梁山从不会做这种事,我们的庄子遭遇饥荒,便是一路流氓,被梁山收留,现在每个月都有月俸,还能吃饱肚子。” “晁天王,原来有这么大的胸怀,倒是我浅薄了。” 所谓见微知著,很多东西,如果从表象上看,还真的能够遮掩很多东西。 然而,若想要从细节层面去遮掩,却又是很不容易的。 秦明发现了梁山大不同的地方,这个叫晁盖的寨主,有家国胸怀之心。 最关键,他没有仰仗地位,压迫凌辱这些可怜人,而是建立了一套秩序。 这个念头一出,秦明眼神一变! “晁盖这个人!只怕能成大事!”秦明心中震撼,正思虑间,院子外一阵响动。 秦明循声望去,发现黄信领着几个卫兵赶过来。 “师父,晁寨主有请,让你到军寨小叙。”黄信拱手说道,只是他说话的声音,颇有些无力。 秦明上下打量一眼:“你昨晚没睡好?都黑眼圈了?还是你那娘们折腾你了?” 黄信尴尬一笑:“怎么可能,一个小妾而已,我说啥,她就要听啥,不听话就打死她。” “打一顿就行了!我虽然对晁天王不熟,但是你若是打死人,出了人命,以我对晁天王做事风格的了解,那你一定往后的前程,只怕也要断绝了。”秦明告诫说道,“要把人命当回事。” 黄信嘿嘿一笑:“这个师父放心,我那娘们不会打死的,她很有意思的。” 秦明听得稀里糊涂,摆了摆手:“走吧!先去拜见晁天王,正好向他告别。” “师父,真的想好了吗?” “那么多将士,我终究要负担责任!”秦明大声说道,“若是逃避推辞,那些死去的人,又怎么办?” “可是慕容知府,肯定要问罪!” “失败,自然要承担责任!”秦明想了想,“人嘛,总得有自己的坚持!” 黄信心中的话,都到了嘴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秦明心情很好,或许是死里逃生,又可能是吃饱了,心情也变得好了。 “走吧!逃避是没用的,该面对的,终究是要面对的。”秦明认真说道。 黄信也没多言,跟着秦明一起到了军寨。 两个人赶到时,晁盖的政务厅中,除了护卫之外,还有吴用、林冲。 秦明上前见礼,寒暄一阵,秦明开口道:“多谢晁寨主盛情款待,秦明酒足饭饱,打算请辞了!” 这话一说,晁盖眉头一皱。 秦明观察得仔细,心中咯噔一响。 莫不是昨日说的话,都是场面话? 现在就要反悔了? 一旁林冲道:“秦统制,我们收到一些消息,只怕兄弟下山的事情,恐怕要延迟一些。” 秦明心中一怒,下意识认为梁山是要刁难他,他刚要爆发,却是黄信将他衣衫一拉! 秦明扭过头,见黄信眼神凝重,他悚然一惊! 是啊! 不管如何,他终究是个俘虏,先把事情问清楚,再行决定也不迟。 “敢问出了什么事吗?还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的支援?”清明小心翼翼问道。 晁盖摇了摇头:“此事说来,跟秦统制有很大关系!我们也算到有这种可能,只是没想到慕容彦达这么凶残!当然,此事恐怕跟与宋江也有关联。” 秦明听得一头雾水,下意识问道:“什么事情?” 林冲道:“秦统制,这个消息说来,你还要有心理准备,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这话一出,秦明心中咯噔一响,一个不好的念头窜出,然而,他还是狠狠摇头。 “不会的!不可能的!” 林冲深吸一口气,朗声道:“我们今日一早收到紧急消息,有不明人士,在青州传播你战败消息,还说你投降我梁山。 那青州知府慕容彦达大怒,信以为真,将您一家老小,全部诛杀,而且.....你的妻子的人头,还挂在青州城墙之上!” “苍天啊!” 秦明眼前一黑,惨叫一声,急怒攻心,直接吐出一口鲜血。 “啊!!!!!!慕容彦达!” 秦明踉跄数步,眼看就要摔倒,黄信赶忙上前,一把扶住,哀声道:“师父,节哀啊,师父,此事还要细细探查,说不定还有转机!” 一瞬间,秦明脑海中闪过数个念头。 到底是谁? 难道是梁山故意为之? 到底是谁? 谁是凶手? 那个通风报信的人,梁山吗? 还是谁? 刚才说的宋江是谁? “我秦明到底犯了什么错?苍天要这样惩罚我?谁?谁出卖我?!晁天王,慕容彦达我要杀了他!可是那些散播消息的人,比慕容彦达更加可恨啊!”秦明也不管了,事到如今,借刀杀人,同样可恶。 他索性豁出去了,这一次,哪怕是死,也要搞清楚事情真相。 黄信在一旁站着,吓得脸色都绿了! 师父啊! 你这还是冲动了啊! 你这么一说,一个不好,我黄信都要和你一起陪葬啊。 果然,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死寂。 安静,窒息一样的气息。 晁盖缓缓站起身,眼神瞬间锐利! 黄信猛地跪在地上:“晁天王,我师父不是怀疑梁山,而是悲伤过度,言辞失度,还请寨主宽恕!” 晁盖道:“黄信兄弟,你莫要惶急,我怎么会怪罪秦明兄弟呢?秦统制,我梁山从上到下,还不至于做此等卑贱之事情!若是真的我们梁山做的,勉强留下兄弟在我山中,那我们之间的关系,肯定会有隔阂! 我晁盖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是此等卑劣之事,还不至于我来做!” 黄信一听这话,登时松了一口气,拉着秦明的裤腿,哭喊道:“师父,您听见了吗?这件事情一定有别的人在图谋,梁山仁义无双,岂会做这种卑鄙之事呢?” 晁盖一听这话,心中暗想,那是你们没有遇到宋江和吴用,这两个人为了得到想要的人才,那可是无所不用其极! 纵然让对方家破人亡,那也是手到擒来,随意而为。 秦明定在原地,犹如被人下了咒语,直接给定住了。 他恍惚一阵,忽而单膝跪地,痛哭流涕道:“晁寨主,敢问消息可靠呢?” “八九成是真的!梁山有自己的密卫,这个消息今早急匆匆传来,若无紧急消息,无需如此。”一旁吴用缓缓说道。 秦明趴在地上,嚎叫道:“慕容彦达,我与你势不两立!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吴用道:“此事跟宋江那帮人有莫大关系!至于他们为何要传播此事,动机何在,还是不好说,有可能想要嫁祸我们梁山身上,只是他们没想到,梁山有自己的消息渠道。否则的话,若是秦统制下山,等到青州,到那个时候,只怕会以为是我们梁山故意动的手!” 秦明道:“此事还要从长计议,若是真的是宋江那厮所为,我也要杀了他。” 晁盖来回踱步:“此事只是一个消息,若是秦统制不相信,还是先下山查看一番,或者,再等一等消息。我已让人再去打探。” 秦明苦笑道:“晁天王考虑周全,只是我现在心乱如麻,实在是.....” “我明白!那就先在山中待几天再说!” “好吧!”秦明一脸悲痛之色。 “报!报!报!有新消息!”突然外面有卫兵来报。 “什么?” “有隐秘消息传来!”那卫兵提着一个竹筒! 吴用一见竹筒,脸色一变,急忙上前接过,然后又查看封条和蜡印,转而松了口气。 “兄长,此物?”吴用转过身,将竹筒递过去。 晁盖道:“你打开看看就行。” 吴用登时心中一暖,哎嘿,瞧瞧,这娘的是什么待遇? 他干咳两声,小心翼翼打开竹筒,里面藏着一封密信。 吴用打开,细细一看,脸色微变,顺势递过去。 晁盖接过,上下一扫,终究长叹一声。 他也算是安排得巧妙,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啊! 宋江啊宋江,你还真的是阴险歹毒啊! “秦统制!你先看吧!”晁盖抬手。 吴用赶忙接过密信,送到秦明手中。 秦明赶忙接过,细细一看,他的一双手不断颤抖,到了最后,目眦欲裂,眼泪横流:“慕容彦达,宋江!你们两个狗贼!我秦誓杀你们!” ......... ------------ 第180章 宋江的手段!方恒的突破! 秦明犹如一头孤狼,此刻发出痛苦的哀嚎。 好一个男儿,此刻泪流满面,痛哭流涕,整个人无比绝望。 哭声让人眼眶发红,林冲也没想到,宋江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一旁吴用道:“我们在青州的密探来报,有人假扮梁山士卒,在青州城外大肆劫掠,还说秦统制投降梁山。慕容彦达信以为真,便将您的妻儿老小,全部屠杀!” 晁盖补道:“我们有密卫知晓他们身份,清风寨的人马扮演,想要嫁祸我梁山,他宋江好收渔翁之利!” 晁盖说完这话,心中也是一阵愠怒。 那宋江还真的跟一条毒蛇,藏在暗处,颇为狡猾。 他几次设计,原本想将宋江引诱出来,没想到这家伙谨小慎微,愣是犹如个千年老乌龟,始终没有冒头! 下载奶倒好,居然在暗地里面阴他一手! 记得在原本剧情中,那秦明被宋江等人击败,一开始也是不愿意投降。 结果,宋江这厮索性安排人马到青州,便是杀人放火,跟现在如出一辙,借刀杀人,让慕容彦达杀了秦明全家! 秦明进退不得,只能投降宋江。 宋江这厮,一个人倒霉,恨不得要拉所有人下水。 一旦被他看中,要么身败名裂,要么家破人亡。 实在是无耻至极,卑劣而无耻! 现在倒好,这宋江居然生出这一条毒计! 故意挑拨,好让晁盖与秦明反目,便是生怕秦明投靠梁山。 只是宋江没想到,梁山消息渠道如此快速,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一旁吴用道:“幸亏消息及时,若是秦统制这会下山,恐怕半路都会遇到宋江。” 林冲哼了一声:“若是秦统制你半路遇到宋江,他一定说得天花乱坠,将我梁山说得猪狗不如,到那个时候,我梁山搞不好都要成为你秦统制的敌人! 到那个时候,秦统制一步错,那就步步错了。” 一旁黄信解释道:“师父,那宋江乃是郓城县一介押司,此人杀了小妾,却将责任怪到梁山头上,此人一心与我们梁山为敌!师父这次,只怕也是他的报复啊!” “我妻儿何其无辜!这宋江不是好人啊!”秦明悲痛欲绝,当即拱手道,“晁天王,我秦明如今孤魂野鬼一个,还请哥哥收留,我愿意加入梁山,往后愿为兄长驱策! 上刀山,下火海,牵马执蹬!” “哈哈哈哈哈!好!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我梁山有秦明兄弟加入,那便是如虎添翼,我梁山何愁大业不成啊!”晁盖大喜,赶忙上前,一把扶住秦明,狠狠一提,“我会给你三千马军,其中马军五百,任由你统筹!你放心,你的仇,便是我梁山的仇!” 一旁黄信砸了咂嘴,师父这就投降了? 不对,应该不说是投降,而是加入梁山了。 只是...... 一想到昨日,师父秦明在金沙滩放的狂言! “师父说过的啊!决不投降的啊!” 便是秦明好像也回味过来,登时想到昨日说的那些话: “老子就算是从这里跳到水里,淹死,饿死,我秦明也不会投降梁山!” 唉! 真的是丢人丢大了啊! 说出这样的话啊! 人生境遇,还真的是让人唏嘘。 秦明连磕三个头:“大恩不言谢,天王对我恩重如山,还请分我五千精兵,我这就下山,攻灭青州!” 晁盖摇了摇头。 秦明一见,心中登时凉了数分。 “天王是觉得我拿不下青州吗?我可以立军令状!”秦明高声说道。 晁盖却道:“秦明兄弟,愤怒的人,做出的决策,往往会是失败的开始!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此番统御五千精兵去青州,你准备如何攻打青州? 若是久攻不下,又该如何? 若是遭遇官军围剿,又该如何?若是攻破青州,又该如何?” 秦明好似只听到最后一句,张口就道:“若是拿下青州,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先砍了慕容彦达!” 晁盖哈哈一笑,转而又道:“杀了慕容彦达呢?” “那我就把青州洗劫一空,把金银财宝,都搬到梁山中来。这样也算是报答兄长恩情!” 秦明下意识说道,还觉得这样做,乃是极好。 晁盖结果又问:“那洗劫一空,秦明兄弟又如何?” “回返山中!” 晁盖道:“那青州就不要了?那你这个官岂不是就是真正的贼了?那往后我们再取青州,那里的民心呢?难道这一次就不顾了吗?” 嘶~~~~ 秦明恍然大悟,整个人汗如雨下。 他一下子才明悟过来,眼前这位寨主,可不是寻常的山贼啊! 人家要的可不是简单的借粮,而是长远的事。 “你愤怒出兵,到了青州,肯定会迁怒城内百姓,定有杀戮,以我所见,青州要拿下,但绝对不是攻打之后,便舍弃而走!”晁盖环视一圈,“我要的是一州之地,而不是走了就跑!你们都记住了吗?不仅是青州,我还要济州,乃至于整个山东!” 嘶~~~~ 这话一出,不仅是秦明目瞪口呆,便是吴用、林冲等人,全部露出了骇然之色。 他们想过各种可能,但是他们完全没想到,他们的寨主胃口这么大! 当吴用他们还在想着如何稳固山寨,他们的寨主竟然想得更为长远,早就想到要拿下整个山东了! 惊愕过后,吴用、林冲两个人对视一眼,都露出兴奋之色。 越是这样的话,那越是有前途啊。 秦明终于道:“那请寨主告诉我,到底该怎么办?” “你是青州的统制,我梁山缺少你这样的猛将,那就好好训练士卒!我向你保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领兵,拿下青州,至于慕容彦达,由你处置!”晁盖重新坐回位子。 秦明深吸一口气,他不是傻子,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如今加入梁山,那就是山中一员,既然晁盖哥哥这么说了,他当务之急,也还是做好武备,等候机会。 这么一想,秦明道:“一切都听寨主安排!” 晁盖轻拍大腿,看了一眼吴用:“按照军寨的条例,为秦统制安排好宅院。秦明,事到如今,怎么还喊寨主呢?” 秦明骤然回神,欢喜道:“拜见哥哥!” “好!今日乃是梁山大喜,有兄弟加入,我梁山只会越发兴旺!” 一旁黄信道:“天王哥哥,我想今天陪一陪我家师父。” “甚好,你很有心!” 吴用在一旁道:“一会就跟我去看看住的地方,再安排几个伶俐的丫鬟照看秦统制的起居。” 秦明听到这话,鬼使神差道:“今天早上伺候的两个,我看就很不错。” “哈哈哈哈!好得很,那就让那两个丫鬟,继续照顾秦统制。”晁盖哈哈一笑。 秦明有些不好意思,拱手道:“那我先行告退。” “秦明兄弟,只管好生安歇,这几日我们再好好商议大事!”晁盖宽慰说道。 “都听兄长的!” 秦明随黄信退去,吴用也道:“那我也去了。” 晁盖点点头,吩咐道:“青州那边的事情,再探查清楚,另外.....宋江此人,犹如一条毒蛇!吴先生,多安排密卫,不管多大的代价,我要知道这个人,到底要干什么。不能让他一直藏在暗处,让我们一直被动!这样的感觉,着实是很愤怒。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机会合适,要早点送宋江升天。” 吴用一个激灵,瞬间察觉到兄长的怒火,当即道:“此事我会安排,绝不会让兄长失望。” 晁盖道:“宋江此人,心胸狭隘,好名而歹毒,不可小觑,若是先无法解决此人,可以先剪除他的左膀右臂,也是妙事。” “明白!” 吴用拱拱手,告辞而去。 整个屋子中,只剩下晁盖与林冲两个人。 “此战林教头立下大功,按照军功条例,会有重赏。”晁盖笑着说道。 林冲道:“此战非我等之功,全靠兄长计谋得当。可谓不费多少兵力,便将秦明拿下,这样的功绩,实在让林冲敬佩!” “再好的计划,也需要优秀的人执行。若没有你来统筹,只怕也不会执行得如此顺畅。”晁盖依旧说道。 两个男人商业互吹,林冲下意识道:“秦明兄弟,实在可惜了。” 晁盖道:“这都是命数,宋江本想嫁祸我等,好在被我们化解,否则的话,那才是大麻烦啊。” 林冲道:“眼下局面,还要扩军备战才是。” “这是自然,不过我在等方恒!我要的东西,还需要他尽快弄出来,若有此物。那么攻打城池,那就好办很多。”晁盖沉声说道。 林冲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道:“山中想要扩展军马,只怕不容易,恐怕要以大东庄为营地,兴建一座旱寨。” “可以,此事你与吴用商议,再让赵元武寻妥当地点。” 林冲起身道:“那卑职先行告退!” “林教头,山中军务,你是教头,当要重视训练,平时多流汗,战时才少流血。”晁盖吩咐说道。 “哥哥所言,都是至理!我一定会牢记在心中。”林冲赶忙说道,不敢有半分怠慢。 “嗯,好!” 林冲拱拱手,转身离去。 长长的通道,林冲的身影很快消失。 偌大屋子中,唯有晁盖一个人坐在上位。 一种诡异的孤独感,突然席卷而来。 然而,这种孤独感很快一扫而空,他想到了汉家男儿后面的苦难! 他想到了无数汉家的女人,犹如猪狗一样,被那些金人羞辱玷污! 既然老天爷让他来到这里,他这是不想汉家男儿,再次遭遇此等耻辱! 这么一想,晁盖顿时充满了干劲。 正想着,便听到一阵脚步声。 晁盖抬头一看,正是刘黑子急匆匆而来。 “出了什么事?”晁盖一边查看文书,一边问道。 “爷爷,方恒求见,他说爷爷交代的事情,有了一些眉目。”刘黑子恭敬说道。 晁盖面露喜色:“好一个方恒,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人在哪里?” “就在门外候着,同行还有黄安。” 晁盖疑惑道:“黄安?他怎么也来了?还是说山中治安哪里出了问题?” 刘黑子摇头道:“不是,黄安好像最近跟方专家走得很近,像是在捣鼓什么。” 晁盖点点头,看了一眼刘黑子。 “我听说,你最近跟孙二娘相处得越发好了?她可有说过什么?”晁盖沉声问道。 刘黑子嘿嘿道:“俺这次不是立了功吗?领了一袋子金银回去,她还夸了俺。” “喔?夸了你?夸你什么?那娘们能夸人,倒是难得。”晁盖登时露出讶异之色。 “她夸俺挺有本事,还说挣钱快,这军功来的钱,比她卖人肉包子快多了!” 晁盖:“......” 娘的! 这娘们说的鸟话,也不知道是该夸他,还是该骂她。 “这娘们说话没轻没重,你自己注意点。”晁盖提醒说道。 “俺晓得,不过她最近没啥胃口,吃什么吐什么,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刘黑子摸了摸脑袋,“俺打算让郎中去看看,二娘说不用。” 晁盖翻了个白眼,这黑子是真蠢材,还是假的? “她说不让,你就听话了?”晁盖骂道,“想必是有孩子了,让个郎中去看看,若不是,也看看怎么搞的。” “啊?有孩子了啊?难道俺要做爹了?俺这头牛这么厉害的吗?还是二娘的地太肥啊!”刘黑子一蹦三尺高,兴奋地大叫。 晁盖道:“二娘想必想等等,等明确一些再说。你去把方恒、黄安请进来。” “好嘞!”刘黑子笑嘻嘻地走出去。 没一会,方恒、黄安,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厅堂当中。 两个人行礼,晁盖摆摆手:“你们两个,怎么在一起?方恒兄弟,我看你面有笑意,这是有什么喜事,要跟我分享吗?” 方恒拱手道;“哥哥实在乃神人也,那投石车我们造出来了,便是一大一小,另外,这次过来,还要说一下,您说的那种火炮,想必是有七八成可能了!” “喔?”晁盖面露喜色。 ......... ------------ 第181章 全新的技术突破! 晁盖心中欢喜,方恒这个人,虽然身份尚未完全查清楚,但是这人聪慧而有想法,还有是个极为厉害的技术人才。 古代这样的人很多,可是常常得不到重用。 然而,晁盖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 等一下! 方恒! 晁盖眼神微微一变,那方腊一干人等在江南造反,莫不是这方恒是那方腊一帮人的亲眷? 这也太巧合了吧? 说巧合,若是细细一想,又有很多可能。 此人从南方而来,听赵元武的意思,方恒就是来着后世浙江、福建一带。 晁盖心中生疑,却没有直接挑破,而是沉思一阵。 方恒口中说的投石车,自然就是后世的回回炮,这东西把南宋的襄阳城都给破了,可谓攻城利器。 梁山兵马不多,若是攻打城池,没有好的利器,只会造成山中将士的伤亡。 这些将士,那都是珍宝,每一个都是精心培养,若是有不必要的折损,晁盖心中都会滴血。 方恒、黄安两个人坐在右侧,神色恭敬。 “投石车暂时能够投放到战场,不过数量有限,而且,建议先从小投石车开始,大的投石车的制造,着实耗费时间和材料,很多材料还要进行配置。”方恒解释说道,“我们也只是在测试区测试过,上了战场,或许还会有一些问题。所以,晁天王若是不放心,我们还可以继续在测试一段时间,比如投石车极限情况之下,能够发射多少次。” 晁盖眉头一皱:“时间不够了,先投放到军中,回头我会安排林冲接受这些辎重,安排相应的武将训练投石车。 不过,我也要给你提一个建议。” “天王请指教!” 方恒也是很自负的一个人,可是自从可见到晁盖哥哥设计出来的图纸,他简直惊为天人,他实在无法想象,到底是什么样子的脑子,居然能够设计出如此复杂的投石器! 所以,骄傲的方恒,在晁盖的面前,没有半分的倨傲姿态。 晁盖沉声道:“我们在实验中,有一个很为重要的实验!模拟真实,投石车一定要模仿现实战争环境,比如托运过程中,下雨天,风沙,冰雹,暴晒,下雪,这些投石车如何防护,如果防护不当,在什么情况下,还能使用?如果这些投石车不小心被敌方缴获,又该如何用最方便的办法,破坏咱们的投石车? 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只有模拟真实的战场环境,我们制造出来的武器,才会减少异常,那么也会减少士兵的伤亡。” 方恒一惊,露出骇然之色。 是啊! 这些他怎么都没有想到呢? 只是想着去造出来呢? 方恒赶忙道:“天王啊,一语惊醒梦中人啊!跟您比,我实在还是浅薄了。” 晁盖道:“方恒兄弟,无须谦虚,我不过是出一个图纸而已,这么短时间内,你就能够将我的想法变成现实。光是这一点,我对你也是很是惊讶啊。” 方恒一听这话,登时露出笑意:“能得天王认可,方恒实在开心啊。” 晁盖点头道:“那依你的意思,最近一个月内,最多能投放多少投石车给军队。” 方恒盘算一阵:“最多十架。” “都是大型?” 方恒有些汗颜:“各自一半吧。” “那还是太少了啊!打仗托运过程中,定会有折损,发射也会有故障,这么说的话,十个还是太少了!” 方恒面露残酷之色:“那我再想想办法!” 晁盖道:“此事回头,你去一趟大东庄,我会安排军寨拨款,让赵元武会同朱贵,帮你更快搜集合适的材料,并且一部分的组装和制造,可以安排到大东庄,那样的话,也能够加快进度。” 方恒眼前一亮:“还是兄长考虑周全。” “那这件事情就这么办!”晁盖说到这里,目光转向一旁黄安,好言道,“黄安兄弟,山中自从有了你,制定治安律令,山中上下,乃至与大东庄,井然有序,实在是大功啊!” 黄安脸一红,抱拳道:“非我一人之功,都是哥哥教导有方,加上山中兄弟们配合与支持,方才有今日局面。我只是尽了一些本职工作而已。” “你太谦虚了!是你的功劳,那就是你的,谁都抢不走。没有你来之前,山中偶尔也有一些扯皮的治安之事,处理起来,也是颇为麻烦。现在有了你,这样的事情,不仅少了,还有你亲自断案,我们很多头领,都得到了放松!”晁盖忍不住夸赞道,“我是得了一个珍宝啊!山中兄弟们,都对你甚是夸赞。” 黄安面孔涨红,他上山之后,兢兢业业,不敢怠慢,生怕因为自己降将的身份,惹来歧视,也怕别人看不起。 没想到晁盖哥哥早就严明,谁敢对投降的将领有歧视之举,他会军法处置! 从上山至今,他反而受到诸多优待,也让他越发尽心竭力,黄安甚至都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若是这辈子都能在山中做事,那就好了! 甚至于,他都想眼前这位寨主,能够一统天下,他也能够施展自己的抱负。 黄安脸都要笑烂了,可还是努力克制心中念头:“多谢天王夸赞,卑职往后会更加努力,不会让山中兄弟们失望。” 晁盖道:“做事固然重要,但是嘛,很多时候,人是很难做一直保持专注,张弛有度,犹如浪花一样,有起有伏,才能够达到更好! 莫要因为工作,而影响了身体健康。不管任何事情,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番推心置腹的话,说得黄安差点都要哭了。 人生得一知己,那是多难的事情,可是这一刻,他却发现,眼前的哥哥,才是最为关心他的人。 男人啊! 自从成年懂事开始,便是被催促,便是被父母教导。 努力、勤奋、上进、奋斗、拼搏! 无穷无尽的期待,永远都无法抗拒的使命与责任。 仿若一辈子都在为别人的期待而活,可有人问过你? 你过得好吗? 你开心吗? 你身体还好吗? 你做的事情累不累? ........ 没有人,很多男人都没有这个待遇。 仿若他们从来么有情感需求,他们哭泣就是懦弱,他们想要休息,就是懈怠,好像男人天生就应该是一个牛马! 然而,这一刻,晁天王让他放松,让他注意身体! 明明是普通的一句话,可是这句话却一下戳在黄安的心口,瞬间让他破防! 黄安眼泪夺眶而出,单膝跪地道:“我为官多年,自诩勤奋,唯有遇到兄长,才知道我是一个人,兄长,从今往后,梁山便是我的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哎呀!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起来,快些起来!”晁盖一下子回过味来,如果这会有忠诚测试仪的话。 晁盖就凭这几句话,黄安的忠诚值,估计嘎嘎都得冲到九十分左右。 晁盖上前,将黄安扶起,轻抚其背:“黄安兄弟,还要照顾好身体,往后我梁山若能拿下山东,各地都需要治安官,到时候兄弟你,就要做好培养工作。最近山中军校也逐渐搭建,往后你也去上课。” 军校一事,山中很多人都知道,这学校毕业了,那以后算是要担当重任的,至于做教官,那更是光荣至极。 想到这里,黄安激动得浑身发抖,下意识道:“卑职本事不行,只怕会误人子弟。” 晁盖哈哈一笑:“韩大家说过,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你在治安领域是专家,别人在这方面一定不如你。人生不是要弥补短板,而是要发挥你的优势,将你的长处做到极致,才是最为重要的! 每个人都有擅长和不不擅长的,以彼之长,供己之短,这是愚笨的体现啊!” 黄安浑身一震,只觉得整个人大彻大悟一样。 “兄长所言,振聋发聩,实在是让我醍醐灌顶,抵旁人千言万语,有今日之言,我定会继续努力,不负兄长所托!” 晁盖哈哈一笑:“你这次过来,怎么跟方恒兄弟一起,你们两个莫不是还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晁盖一边说,一边又回身到了位子上。 黄安笑了笑:“看来什么事情都瞒不住兄长。” “喔?那你说说看。”晁盖露出好奇之色。 方恒往前欠了欠身子,主动道:“我之前因为一些事情,跟黄安兄弟有过交流,后面发现他对技术也感兴趣,而且,黄安兄弟跟我在一起,最近捣鼓了一种新技术出来!就是如何提升铁器的硬度,我们发现炭火的温度不同,会对铁器的硬度发生很大的变化。 这几个月,我们一直在研究这个,并且用不同的燃烧材料来试验,也就是在最近,我和黄安兄弟锻造出一种全新的钢,这种精钢锻造出来的武器,非常的犀利,普通武器,根本无法抵挡!今日我们两个人过来,也正是向兄长汇报此事!” 晁盖又惊又喜,万万没想到。 他下山的这段时间,方恒这帮人,居然做出这么大的事情! 居然给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 我汉家的老祖宗们啊,从来都不是无用之人啊! 只是太多人不懂得珍惜啊! 便是赵佶、蔡京这帮蠢材,白白丧尽我汉家气运,落下靖康之耻啊! 耻辱啊! 后妃、公主为筹码售卖,东京城贵妇、女子都当作典当,偏生男人们一个个选择投降! 可悲啊! 可叹啊! 晁盖只觉得心口有一股闷气,让他不得伸张! “你们做得好!都是有本事的人!”晁盖朗声说道,“有样品吗?” 方恒道:“当然有,不过这里是军寨,不能私带兵器!” “刘黑子!”晁盖喊了一声。 刘黑子从走廊快步而来,拱手道:“爷爷,俺在!” “方专家在外面留了一把精钢刀,你把带进来!”晁盖下令说道。 刘黑子点点头,转身离开。 方恒在一旁赞道:“刘头领,好像又高了一些,而且更加强健了!” “倒是长进不少!”晁盖顺口说道。 “往后定能为哥哥开疆辟土,征战南北。”方恒夸赞说道。 “看来你很看好黑子啊!” 方恒道:“黑子专注力很强,学什么很快,有一说一,有一做一,大多人很难长期专注一件事的,而是容易被杂七杂八的事情分散注意力。” 晁盖点点头:“方恒兄弟有很好的洞察力,只是做一个技术专家,着实可惜了。” “我志不在此,还是好好做喜欢的事情,我最开心,勾心斗角,权谋之类,太伤脑筋。”方恒笑了笑。 晁盖一瞬间便听明白,这话中有话啊。 这样也好,人各有志,晁盖素来不喜欢勉强。 况且方恒身份一日不定,那都是一个潜在的变数。 正想着,刘黑子提着一把长刀,阔步而来。 他个子到了快两米,光是走路,都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爷爷!刀!”刘黑子将刀锋对着自己,刀把朝向晁盖。 这个细微动作,落在方恒眼中,不由得多看几眼刘黑子。 方恒的眼神闪烁,好像在思考什么。 晁盖将刀一接,喊道:“拔出你的腰刀!” 刘黑子愣了一下,还是听话地拔出刀! “握紧了!” 晁盖吩咐一声,然后猛地一刀砍过去! “锵!” 刘黑子瞬间瞪圆眼睛,他手中的腰刀,居然被砍出一个豁口,若是再用力一点,他手中的钢刀,只怕都要折断。 “怎么会这样?这是什么刀?居然如此锋利?” 晁盖哈哈大笑:“好刀!果然是一把好刀!方恒兄弟、黄安兄弟,你们这次立下大功!我要厚厚奖赏你们。” 两个人一听这话,赶忙起身。 “方恒,我要成立一个全新的部门,名为军械局,你来做统领!”晁盖朗声说道,“另外这次你们两个立下大功,每人奖励五百两黄金,绸缎若干,回头我会让军寨发文出来!” 方恒两人大喜,同时跪地:“多谢寨主赏赐!我等定尽心竭力,不负寨主重托!” 晁盖哈哈大笑:“黄安,我要任命你为军校教官,并赐你顾问官,往后直接向我汇报!” .......... ------------ 第182章 天子气!从龙之臣! 黄安大喜,又是一阵道谢,两个人又跟晁盖说道一阵,便缓缓退下。 晁盖站起身,望了一眼刘黑子。 “我最近吩咐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晁盖问道。 刘黑子道:“还需要一些时间,不过有些眉目了。方恒想必问题不大,从目前来看,应该是没有多大问题的。” “要确定,估计这种东西,那是最没意义的。” “黑子明白!” “今日去请郎中去看孙二娘,若是有了孩子记得跟我说。”晁盖吩咐两句。 刘黑子嘿嘿道:“多谢爷爷关怀。” “行!我出门转一转,坐了一上午了,身子也乏了。”晁盖晃了晃脑脑袋。 刘黑子道:“那我陪着爷爷!” “不用了!这山中到处都有护卫,又不是在险要之地,”晁盖吩咐说道。 “这.....”刘黑子有些不放心。 “行了!我吩咐你的事情办好,还有练武之事,不能松懈。” “小人明白了!” 晁盖点点头,顺势出了屋子。 一路所过,守备森严,他沿着一条青石小道,走下山去。 这寒冬之下,虽是晴天,但是依旧寒冷。 沿途树林,稀稀疏疏,枝干交错,毫无生气。 可是他知道,等到第二年,那就完全不同了。 走了一阵,晁盖站在金沙滩上,远眺前方水泊。 时间如梭,白驹过隙。 一晃一年都要过去,想到穿越来时,犹如丧家之犬,被人追杀,便是来到山中,也是被那王伦刁难。 好在一切渐好,未来可期,既然来到这个时代,究竟要做些什么。 “伯伯,您这是?” 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晁盖诧异扭过头,发现花宝燕站在一旁,她的身后还跟着两个婢女。 “原来是花家小娘,你这是?”晁盖微微一笑,好言问道。 花宝燕扭过头,对婢女道:“我跟伯伯散散步,你们不用跟着。” 两女点头后退,乖巧站在一旁。 至于花宝燕则朝前而走,晁盖只好跟上。 这美女分明是主动邀约了啊! 美人恩最是难消啊! 阳谷县带着小娘,中间因为跟吴月娘的事情,让她一个人呆了很久。 不过,女人的直觉向来可怕,晁盖也不知道,这个小丫头,是否猜测到什么。 回山之后,花小娘也没有来找过自己,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偶遇。 当然,到底是“偶遇”,还是刻意? 很明显,有些东西不需要探索太明白。 花小娘在前面走,晁盖跟在后面。 这小娘子的个子,仿若又高一些,她穿着鹅黄色的长衫,头发梳理得整齐,走在前面,臀部左右晃动,纵然衣衫遮住,也能够看到漂亮的轮廓。 年轻真的好啊! 晁盖看了一眼,竟然目光都挪不开。 “伯伯看得喜欢吗?”花小娘头也没回,顺势一句。 “喜欢,当然喜欢!”晁盖脱口而出,瞬间回过神,厚着脸皮道,“啊哈,我是说这风景很好看。” 花小娘噗哧一笑:“原来伯伯也会说假话。” 晁盖道:“那得看人,有些人我是连假话都懒得说的。” “喔?伯伯这是何意?” “不忍伤害的人,自然会说话谨慎而持重。” 花小娘脸一红,突然问道:“在阳谷县,伯伯是不喜欢奴家吗?” “何出此言?” “伯伯一直一个人住,生怕奴家缠着你的样子?” “不不不,这都是一个美丽的误会。”晁盖笑吟吟说道,“只是我年岁渐长,小娘你还小。” “我哪里小了?还是说,伯伯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花小娘猛地转过身,大胆地盯着晁盖,鼓起勇气道,“女人能做的事情,奴家都能做,我也能给伯伯生孩子!如果伯伯想要男孩子,我就努力生一个男孩子出来,如果您喜欢女孩子,我就努力生女孩子!” 晁盖愕然,这个少女的胆量,明显比预想中的大啊。 晁盖想了想:“你年岁太小了,我只是等你长大一些。” “伯伯,时间不等人,一年有春夏秋冬,可是我觉得这个冬天过得漫长。奴家是一个女孩子,按道理不该这么说,可是我家哥哥在众人的面前都说了,要将奴家嫁给您!若是伯伯看不上我,那我奴家该如何自处?”花小娘露出可怜之色,眼眶瞬间湿润。 晁盖想了想道:“原来你是为此事忧虑,那更加不必如此。你若是不想嫁给我,我会告诉花荣,只说你年岁尚幼,这一方面的责任,无须你来承担。” “不是这样的!” 花小娘急忙说道:“伯伯,你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 晁盖岂能不懂:“这天下纷扰,随时有战事,我只是怕对不住你。” “奴家愿意!” 晁盖叹息一声:“唉!过了这冬日,等来年春分时节,我便让人上门提亲。” “伯伯说的话,当真?”花小娘的眼睛瞬间冒出光来,原先那种无奈和失落,一瞬间全部消散。 晁盖点点头:“大丈夫一言九鼎,自然都是真的,前提是小娘想清楚才是。” 花小娘昂起头:“伯伯一直说让我想好,好像我是三岁小孩子一样,还是说怕我以后会后悔?奴家虽小,但是三从四德的道理,奴家那也是懂得,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你比我想象的大!”晁盖说了一句,目光下意识望向花小娘的心口。 的确,年龄虽不大,但是心胸很开阔。 “伯伯,你这是看哪里呢?”花小娘侧过身,“你不是说奴家太小了吗?” “身体不小!”晁盖毫不客气的说道。 “那伯伯想看的话,等奴家嫁给您,奴的身体都是您的。”花娘子柔柔说道。 她明显是鼓足了所有的胆量,说出这般话。 晁盖登时感觉一股热气,从小腹部往上窜,这个娇美的少女,骨子里面,明显有着强烈的胆大。 晁盖露出一副玩味之色,笑了笑:“娘子,看着文静,实则胆大得很啊。” “遇到喜欢的人,我不喜欢迟疑,兄长以前说过,喜欢的人和事,也要靠自己争取!” “原来如此!”晁盖点点头,不得不说,这个平素瞧着文文弱弱的女孩子,此刻爆发出来的潜力,着实有些超乎人的想象。 毫不夸张地说,这女子身上有一股坚韧的气息。 外柔内刚。 这样的女人,入得家中,或许会对他是一个很好的助力。 花娘子说完这些话,感觉整个人都松了口气。 原本一直憋在心中,让她整日难安,根本睡不踏实。 自从阳谷县回来,花娘子便时常失眠,人就是这样,一旦心中挂念着事,那就心神不宁。 她本身睡眠就浅,心中挂着事,更是不得安宁。 今天把所有的话都说明白了,花小娘感觉一身轻松,不管结果如何,她起码不后悔。 “伯伯,我听说那边小路风景不错,能陪我走走吗?”花小娘主动问道。 晁盖心中一笑,这节奏完全是被娘们妥妥给把控了啊。 “好,我在前面走,这会风有些大。”晁盖往前跨步而走,直接将花小娘拦在身后。 花小娘感觉好像有一堵墙,直接挡在他的面前,心情一下子变得暖暖的。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会喜欢这个男人。 也许,从他们花家陷入灭门大祸的时候,这位天王神兵天降,挽救他们与水火。 那种梦想中的英雄人物,或许就是这样吧。 最关键,前去阳谷县一段日子,她更是近距离观察这个男人。 进退有序,张弛有度,谋划盘算,待人接物,运筹帷幄,各个方面,都是顶尖。 “嫁给他,生个儿子!以后继承他的事业!”花小娘冒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 后山,秦明家宅。 秦明回来之后,又痛哭了一场,黄信吩咐人买来黄纸、香之类,秦明寻一处僻静地,烧了一堆纸钱,趴在地上哭得死去活来。 良久过后,黄信这才扶着自家师父回到家中。 黄信吩咐下人,准备了一桌子菜肴。 师徒两个坐在屋子中,黄信特意带来山中佳酿,给师父斟满。 “师父,人死不能复生,您对师母他们感情深重,可是太过伤心,也容易伤了身子骨啊。” 秦明半哭半笑道:“我只是叹息自己,明明一心为国,为何竟落得此等下场。那慕容彦达当真是狠毒无双,不问青红皂白,便是将我一家老小诛杀!唉~~~~” 这一声长叹,秦明眼眶都是泪水,端起酒杯,便是一大口酒水。 “师父,当务之急,还得尽快振作,今时不同往日,师父不能沉沦懈怠啊。”黄信沉声说道。 秦明放下酒杯,眼神瞬间犀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黄信探前身子:“梁山发展至今,马军、步军有一万之多,眼下还在扩张,水军有一千五百多人,大东庄也是镇守节点,各地据点甚多,还有旱寨八座,最关键一点,山中不缺粮草金银。山中主要派系都是晁盖嫡系,还有招揽的将领,对晁盖极为忠诚。 只是最近才多一些降将,像是黄安便是其中之一,如今师父来到山中,咱们便是投降的将领。” “怎么?莫不是山中兄弟瞧不上我们这些投降的将领?”秦明眉头一皱。 “当然不是。”黄信摇头说道,“山中兄弟倒不会因为这个事情,而且晁天王早有军令,若有任何欺辱投降将领的事情,只要发现,严惩不贷。” 秦明登松了口气:“那就行,若是一上山便有内讧,这山寨迟早也不长久。晁天王有这个气概和魄力,我输得不冤枉。” “天王肯定不会歧视咱们,只是咱们来了,没有军功打底,只怕前途不明朗,现在有师父在,若是咱们能够立下大功,往后在山中地位,只会水涨船高。”黄信认真说道。 秦明登时放下酒杯,他不是傻子,更不是感情用事之人。 全家死的精光,剩下他一个人。 人死不能复生! 何况现在人生跌落谷底。 以前是朝廷的武将统制,现在直接被迫落草为寇。 难道要一辈子做山贼? 这自然是秦明不愿意的。 “立功自然要立功,只是天王真的奔着天下而去?” 黄信道:“师父,咱们一朝只怕真的气数尽了,或许这一次是个机会。” “为何?”秦明一惊。 “师父,半年之前,你记得东京一直有个传言,说是东京城的道士,用望气术,发现山东有天子气,当时惊动当今圣上。”黄信神秘兮兮说道。 秦明不以为然:“我素来不信鬼神之言,那些道人,在东京城妖言惑众,以前我还做官,有些话不好说,今日我是梁山中人,若是官家继续宠信这些道人,定有亡国之祸!” 黄信微微一笑:“师父,原来您早就清楚了,何必再问我呢?” 嘶~~~~ 秦明骤然回过神来,原本内心深处,他也在怀疑吗? 只是以前没有表现出来! 等一下! 秦明目光骤然望向黄信,下一刻,他的嘴角一抽,瞬间回过味来:“你刚才说,山东有天子气!难道是.....” 黄信露出神秘笑容,左右一看,压低声音,凑到秦明耳畔:“我偷偷打探一个消息,这个事情十之八九是真的。” “何事?” “前几个月,晁天王下山,在二龙山偶遇杨志等人,因为差点打斗,那孙二娘估计火眼低,竟是望见晁天王背后有金龙守护!”黄信充满蛊惑的口吻,“那孙二娘当初还是俘虏,竟被那真龙吓得鬼哭狼嚎,犹如死了老娘一样!” “此事当真?”秦明猛地站起身,犹如见鬼一样,“莫不是那苏二娘疯了?故意说出失心疯的话语来。” “师父,那时候孙二娘的丈夫,都被梁山之人给杀了。您说那女人会故意演戏吗?那个时候,孙二娘恨不得杀了晁盖,岂会说有真龙!”黄信马上又补了一句。 秦明一屁股坐回位子,神色变得诡异至极:“若是这般,便能说明一点。那群东京城的道士说的话,或许不是虚假之言。” 黄信兴奋说道:“师父啊,或许这就是天命啊!您这是因祸得福啊!晁天王有天子气,若能在他身下立功,往后咱们封侯拜将,指日可待啊!” 秦明眼神都直了,喃喃道:“几百年才有一次的从龙之臣,几百年才有一次的家族大运,难道要落在咱们的头上了?” .......... ------------ 第183章 红豆的小心思 梁山,军寨。 月上枝头,万籁俱寂。 晁盖与林冲、吴用等人从下午议事,到此刻夜深,都是疲态尽显,只是众人神色亢奋,好似望见光明的未来。 晁盖起身说道:“时辰不早,今日议事就到此为止吧,有劳各位。” 林冲、吴用等人连忙起身,向后连退数步。 林冲回道:“哥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作为山中的一份子,理应为此出力。” 吴用道:“兄长此番谋划,山东之境,迟早落入我等之手。” 众人也都连声附和。 晁盖环顾众人,微笑不语。 他知道自己所选择的这条路,充满着未知。 近日来军务也是逐渐繁忙,晁盖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 但有这些弟兄们在,他对前路充满信心。 再给我梁山一些时间,到那时定然会让这天下大吃一惊! 想到此处,晁盖顿时生出一股强烈的信心,近日来的疲惫也是一扫而空。 等到众人离开,晁盖走出演武场,大步向家中走去。 红豆已在家中等候多时,她望见走入庭院中的晁盖,面露欣喜之色,片刻后又像是想到什么,面色逐渐平淡。 “老爷,你终于回来了,之前做好的饭菜都凉了,我去给你热一下吧。” 晁盖看到这一桌的饭菜,心情甚好,同时也注意到红豆的脸色变化,不禁有些奇怪。 这丫头是怎么了? 身体不舒服吗? 还是说这两天亲戚来了? ............ 一时间摸不准红豆心里在想什么,晁盖也没拦着红豆,他直接来到桌边坐下。 “都说了,莫要总是等我到太晚,我可以自己弄的!”晁盖有些心疼的说道。 红豆却道:“奴就是这点用处了,下午奴睡了很久,现在就想伺候老爷,老爷只管坐着,让奴去忙活,伺候老爷,奴就开心。” 晁盖稍稍思量,骤然明悟。 人都是需要被认同的,不管什么身份,都有被认同的需要,都不希望自己没有用处,没有价值。 现在做点事情出来,红豆内心也会感到踏实,想必是这样吧。 晁盖一阵思量,顺势点点头,不再多言。 不一会,红豆将热好的饭菜重新端上桌,为晁盖倒好一碗酒后坐在一侧。 “老爷,这段时间你回来的时候都很晚,奴婢也不能为你分忧,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红豆望着晁盖,关心地说道。 晁盖心中一暖,这丫头,总是一心一意想着他。 同时感到一阵愧疚,近日来确实有些冷落红豆。 但没办法,他有太多事情要做,未来的日子,想要享受这难得的安宁,还有太多的战争与厮杀。 还不到享受与奢侈的时候! 享一时之安乐,必有无穷后患,到时候身败名裂,身死族灭,便是这红豆,都要面临惨死凌辱的下场。 他不是一个人! 在他的身后,还有这么多与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们的背后,还有家族、亲眷,他的亲卫,与他一同厮杀的忠诚士卒! 不可辜负! 不可懈怠! 延迟满足感,克己自律,为了更好的未来。 念头百转,只是刹那之间,晁盖柔声道: “哈哈哈,怪我怪我,这段时间事务繁忙,没有多少时间陪你,往后我会多安排几个女婢过来陪你说说话。” “老爷,奴婢出身卑微,不需要那么多人伺候的。再说来很多人,那奴婢干什么呢?”红豆有些开心的说道。 听见老爷这么说,红豆知道老爷心中还是想着她的。 她知道老爷是个了不起的英雄,是个做大事的人。 红豆不奢望老爷能够一直陪着自己。 她只想作为老爷背后的女人去支持他,这样就足够。 晁盖看见红豆开心的神情,心情也跟着变好,人都是需要陪伴的,有了陪伴,才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就会安心去做事。 几碗酒下肚,晁盖让红豆为自己添饭,添完饭后,红豆坐在一旁为晁盖夹菜,她有些犹豫,要不要问出那件事呢。 晁盖刚扒完一口饭,瞥见红豆欲言又止的模样,他顺势道:“怎么了红豆,我从进门开始,便见你心事重重的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吗?” 红豆脸色发红,立马说道:“没有没有,老爷,都怪我打扰你吃饭,我这就离开。” 说罢红豆起身,有些慌神,下意识想要退下。 晁盖吞下嘴里的食物,喊道:“回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跟我说说吧。怕什么啊?我又不吃人。” 红豆转过身,看着晁盖那有些严肃的眼神,低下头说道:“老爷,其实我是想问你一件事。” “喔?你想问什么事。”晁盖眉头一挑,心中暗笑:“这丫头,问我什么事情?难道我还会跟你藏着掖着吗?” 红豆眨着眼睛,说道:“老爷,你什么时候把我们家的女主人娶回来啊。” 听闻此话,晁盖不动声色地说道:“你说的是哪个女主人?哪有什么女主人?” 刚一出口,晁盖就感到自己说错话。 这不就表明自己还有别的女人吗。 其实别看晁盖这时表面平静,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这样平静。 同时他仿佛有些明白在进门时,红豆脸上神情变化的含义。 就算是晁盖这种“情场老手”,突然听见这个问题,在一瞬间也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放在平时,晁盖定然不会自乱阵脚,说出这种话。 但转念一想,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 很正常。 红豆仿佛没听懂晁盖话里的含义,只是说道:“老爷,奴婢说的是花荣将军的妹子花宝燕。” 晁盖终于知道,应该是这丫头近日听见了一些风声。 毕竟花荣曾准备将自家妹子嫁给自己这件事,在山中也不算是什么秘密。 红豆虽在山中相识的人不多,但长在山中,总会听见一些消息。 可自己也没有明确说要娶花宝燕啊,没确定的事怎么都传到红豆这里来了。 想到这里晁盖不禁有些头大。 他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件事情还没有定下,目前山中事务繁忙,我顾不得这些事情。” 红豆看到晁盖略显慌乱的样子,心中有些开心。 其实在她心中,只是希望自己能够一直陪伴在老爷身边。 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只是一个奴婢。 不会去奢望老爷能给自己什么名分。 但在听到山中的一些风言风语后,她的心中不知怎的,还是有些难过。 红豆轻声说道:“老爷,奴婢只是想知道你什么时候将花家娘子娶回来,好让奴婢提前准备,到那时奴婢一定会尽心侍奉。” 晁盖看着红豆这令人心疼的懂事的样子,心中升起一阵愧疚之感。 “傻丫头,虽说以后我会正式迎娶一位妻子作为家中主母,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女人,我晁盖定然不会亏待我的女人。” 如果连自己的女人都照顾不好,那何谈日后逐鹿整个天下。 “你放心吧红豆,在时机成熟的时候,我一定会给你一个名分。”晁盖真诚地对红豆说道。 红豆摇摇头,说道:“老爷,奴婢侍奉你,并不想要什么名分。” “嗯?”晁盖有些诧异。 红豆继续说道:“奴婢只是贱命一条,当日若不是老爷相救,奴婢早已被那些男人糟蹋,之后只会凄惨的死去。” “奴婢配不上老爷,今生只想陪伴在老爷身边,能够为老爷端茶倒水,已经是我最大的愿望了。” “胡说,这世上的人命哪有贵贱之分,当日我会救下你,可不是希望你把自己当做一个奴婢来看。”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先前说的肯定作数,有朝一日我定然会给你一个名分。” 看着晁盖认真的样子,红豆的眼眶有些发红。 晁盖立马起身抱起红豆。 “你刚才是不是说过,要一直伺候我。” 红豆一声惊呼,听见晁盖的话后,娇羞地把头埋在晁盖的怀里。 声若细蚊地说道:“老爷,放我下来,我先去给你准备洗澡水,今晚奴婢想跟你一起沐浴。” 晁盖望着怀中红豆娇羞的模样,不禁感到下腹一阵灼热。 “今晚就让我来为你准备洗澡水。”晁盖义正言辞地说道。 他怀抱红豆大踏步走到浴室,将红豆放下,三下五除二,便换上热水。 “老爷,我来为你宽衣。”红豆此时脸颊发烫,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 “话已出口,可不能反悔,今晚可得好好洗个澡。”言语间,红豆已将晁盖身上衣物脱下。 之后她开始为自己宽衣解带。 不一会,偌大的浴桶中,便有水花之声响起。 ..................... ------------ 第184章 我还想再来一次! 深夜,宅院外。 除了远处湖面上偶尔传来一两声蛙鸣。月光若隐若现地洒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仿佛给一切都披上一层银纱。 忽然,一阵轻柔的风拂过,湖边的柳枝轻轻摇曳,似乎在与风儿低语。 随着风的轻盈舞动,几片柳叶不由自主地离开了枝头,随风起舞,在夜色中划过优美的弧线。 不知飞行多久,柳叶们似乎都迷失在这无边的夜色中。 在这样的夜晚,时间仿佛变得缓慢而宁静,月亮渐渐西沉,那飞舞的柳枝才终于慢慢停歇,只留下一湖的宁静和夜晚的神秘。 红豆闭着双眼,脸色红润地躺在晁盖身边。 半晌,她缓缓睁开迷离的双眼,看向躺在身边的晁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正准备坐起,结果却感到浑身像散架一样,一时竟无法撑起身子。 晁盖察觉到红豆的动作,立即转过身来面向红豆,将她拥入怀中,说道:“别动,你就这么躺着,今晚我抱着你睡。” 红豆听闻此话,顿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幸福感充斥全身,她将头埋入晁盖的怀里,贪婪地允吸着晁盖的身上的气味。 她轻嗯一声,满足地说道:“老爷,要是能一直这样躺在你的怀里,就算让奴婢立刻死去,奴婢也是心满意足的。” 晁盖微微皱眉,他轻拍红豆挺翘的臀部,佯怒道:“傻丫头,以后可不许说这样的话,有我在,定然会让你平平安安的陪在我的身边。” 红豆也不再言语,只是将头埋得更深了。 温存片刻,晁盖似是想到什么,起身在衣物中一阵翻找。 红豆此时身上力气也已恢复,她望见晁盖起身似在寻找什么东西,好奇地问道:“老爷,是有什么要紧的物件弄丢了吗?” 晁盖也不答话。 正当红豆坐起,准备帮助老爷一起寻找时,晁盖转过身来,手中拿着一只发钗,递给红豆说道:“前些日子下山,在城里遇到些小物件,瞧着挺漂亮,就顺手买下,想来你应该会喜欢,但是近来军务繁忙,差点忘记这事,今日才突然记起。” 红豆只是怔怔地望着晁盖,眼中有着泪水在打转。 晁盖望见红豆的神色,有些纳闷。 “怎么,是不喜欢这只发钗吗?” “可能是我的眼光不行,下次我亲自带你去挑选。” 晁盖正准备收回发钗,红豆回过神来,一把拿走晁盖手中的发钗,连忙说道:“老爷你误会了,奴婢很喜欢这只发钗,只是觉得老爷你对奴婢太好,心中感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言语间,红豆眼中的欢喜之色似要溢出。 晁盖大手一挥,示意红豆不用多说。 “你是我晁盖的女人,我当然要对你好。” “若是日后还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就算是皇城中的物件,以后我也能给你送来!” 红豆眨眨眼,说道:“真的吗老爷,想要什么都可以吗?奴婢现在就有想好要什么。” 晁盖哈哈一笑,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明天我就叫人去给你寻来。” “那奴婢想再来一次。” 晁盖:“......” ...... 日出东方,清晨的微风有些寒冷。 院中的公鸡,开始高声鸣叫。 晁盖缓缓睁开眼睛,发现怀中的红豆早已不见踪影。 他缓缓坐起身来,突然感到腰部有些酸疼。 想起昨晚红豆那让人欲罢不能的模样,他摇摇头。 真是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 喝过一口红豆放在床边的水,一番洗漱后,他走入庭院中,准备活动一下筋骨。 一炷香后,晁盖打完一套拳,红豆端着一盘早餐,喊道:“老爷,我给你炖了些东西,让你补补身子。” 晁盖点点头,大步走到桌前,开始用餐。 晁盖见红豆站在一旁,说道:“坐下一起吃吧,跟你说过,以后私下里不用这么拘谨,昨晚你应该也挺累的吧。” 红豆脸色一红,羞涩地说道:“老爷,我才不累呢,倒是你平日事务繁忙,应该多吃点好东西补补身子。” 晁盖微微一笑,望见这丫头眼中关切的神情。 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他一直在面对种种挑战,从未想过,会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找到一种家的感觉。 这就是被人关心的感觉吗。 他明白,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为了守护好身边的人,今后定要付出更多努力。 “我吃好了,今后用餐时你不必等我,我若是不回来,你一个人吃饭就行。”说罢,晁盖站起身来,大步往外走去。晁盖感到,现在他不仅仅是为自己的野心而战。 更多的是在为自己身后和身边的人,为肩上的责任去战斗! 等晁盖来到器械营地时,发现方恒、黄安早已到此。 此处营地位于后山,是梁山内最为重要的营地之一。 这里不仅仅存放着梁山中大部分的军用器械,还有着许多技艺高超的工匠。 方恒与黄安二人正是在此营地中,研制晁盖所给的那些武器图纸。 看到晁盖走入营中,方恒眼神一亮,立马上前道:“天王,刚好您来了,我二人有些问题想跟您请教。” 近来方恒与黄安二人,他们在对图纸进行更加细致的研究后,发现有些地方还是无法完全理解。 这样就导致研发进程受阻。 整日对着图纸冥思苦想,方恒急得都快哭了! “方恒兄弟,我看这营地中人人都专注于自己的事情,你二人将这里管理得井井有序,实乃不易啊,我们边走边说吧。”晁盖看着方恒一脸急不可耐的样子,示意他不要着急。 方恒、黄安二人只好按耐住心情,跟在晁盖身后。 晁盖负手信步走在前方,问道:“方恒兄弟,刚才你说有些问题要问我,是什么问题啊?” 方恒回道:“天王,我与黄安兄弟对图纸还有些问题,想跟您请教,还请天王移步军帐中。” 晁盖点点头,跟随方恒与黄安走向军帐。 他看见军帐不远处放置着几台投石车,开口道:“方恒兄弟,一会为我演示一遍投石车的效果吧。” ........ ------------ 第185章 一个个都是人才! 方恒点点头,看向黄安,黄安心中会意。 他立马叫来一旁的侍卫,吩咐几句后,侍卫便快步离去。 “晁盖哥哥,在使用投石车前还需要做些准备,请您稍等片刻。”黄安说道。 晁盖微微颔首:“那正好,我们先去解决刚才你们所说的问题。” 军帐内,并无任何装饰,仅有几张桌椅放置其中,在军帐的一侧挂有一幅巨大的地形图。 走入军帐后,晁盖的目光立马被桌上堆积如山的纸张吸引,他走上前随手翻看片刻,发现纸上都是一些手绘的武器图样和各种计算过程。 晁盖在心中暗暗叫好,桌上这些图纸,即使晁盖以他前世那个时代的标准来看,都是非常专业的。 晁盖忍不住问道:“这些图纸和计算过程都是你一人所制?” “回禀天王,这些东西是黄安兄弟在一旁协助,最终由我所写。”方恒恭敬地说道。 晁盖此时心中庆幸。 当时将方恒留在山中,真是个无比正确的决定。 此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说其他,单看这些推算过程,足以体现出他思维的严谨和缜密。 甚至晁盖都觉得,若是让这家伙去大学里深造。 是不是都能有可能成为一名院士? 方恒可不知道晁盖心中对他的评价如此之高。 看见晁盖没有继续开口,倒是让方恒有些摸不准这位天王的意思。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晁天王,难不成这些图纸有问题?” 晁盖回过神来,笑道:“方恒兄弟,看来我将这些事情交给你负责,是个非常正确的决定啊。” 方恒先是一愣,接着眼中露出狂喜之色,脸都要笑烂。 他听见了什么?天王哥哥是在夸他吗? 哈哈哈,今晚我要跟天王哥哥回家。 不对,我是要跟天王哥哥秉烛夜谈,挖空天王哥哥的毕生所学! 方恒本是个骄傲之人,但自从看过晁盖所给的那些图纸后,他深受打击。 如此复杂的图纸,真的是人能想出来的吗? 晁盖感到这小子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后退两步。 难不成方恒这小子是弯的? 此时黄安从桌上找出晁盖先前提供的图纸,开始向晁盖询问他们近来遇到的不解之处。 方恒也回过神来,加入讨论之中。 半个时辰后,晁盖率先走出军帐,方恒与黄安二人若有所思地跟在晁盖身后。 “真不愧是天王哥哥,这半个时辰可抵得上我们多日来的冥思苦想。” “不行,今晚我一定要跟天王哥哥回家!”方恒眼神狂热,充满着对知识的渴望。 走出军帐,先前那离去的侍卫立马上前来汇报,说道:“禀告寨主与二位头领,现在投石车已准备完毕,随时可以开始投射。” 晁盖点点头。 “那就有劳各位弟兄们,开始演示投石车吧。” “得令!” 望着众位弟兄们,快速地将石块放上投石车,晁盖心中有些期待。 这回回炮放在现在的战场上,可谓是攻城利器。 当年蒙古人用此攻打南宋城池,真是无往不利。 在经过自己的改良后,回回炮的威力只会更强。 晁盖在思索间,突然, 只听“轰”的一声,石块就像是炮弹一样,被投石车投出,砸向远方山体。 一道仿佛是山崩一样的巨声响起,远处被石块砸中的山体沙石滚落,烟尘滚滚。 众将士们目瞪口呆的望着前方。 晁盖对此结果感到颇为满意,威力确实比印象中的投石车更大,范围和精准度也是提升不少。 这一块石头要是砸在城门上,还有破不开的城门? 如果有,那就多来几块。 黄安在一旁激动地开口说道:“恭喜哥哥,我梁山有此攻城利器,往后作战定能无往不利!” 方恒不屑的一笑。 “哼,这算什么,我们还有威力更大的火炮没有投入使用,日后研发出来投入战场中,定然能叫敌人闻风丧胆。” “天王威武,梁山必胜!” “天王威武,梁山必胜!” “天王威武,梁山必胜!” ...... 此刻军中的气氛达到顶点。 与众人表现出的振奋不同的是,此时晁盖心中无比冷静,他很清楚未来敌人的可怕之处。 只有这些武器可还是不够,不管是金人还是后来的蒙古人,他们最可怕的是什么? 铁骑! 当年他们的铁骑可以说是死亡的代言词。 在成吉思汗带领下的蒙古铁骑,可是差一点就统治了整个欧亚大陆! 等到众人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晁盖对方恒说道:“近来火炮的进展如何?” 方恒有些羞愧地说道:“火炮已经研制出部分来,用于测试,但目前还无法正式投入战场。” “喔?竟然已经研制出来了?那么快带我去看一看吧。” 言罢,晁盖让方恒与黄安二人为他带路。 很快,他们来到存放火炮的仓库中。 晁盖拿起一门火炮,微微皱眉,说道:“方恒兄弟,从外部来看,这火炮跟我所给的图纸已无多大区别,现在为何还无法投入战场?” 方恒连忙回道:“天王哥哥,我们已经能够解决制作这火炮的材料问题,但不知为何,现在还是无法完全避免火炮会炸膛的问题。” 晁盖从炮口向内观察,沉声道:“如果说现在制作材料已无问题,那么应当考虑这炮管结构,还是要多多实验,调整炮管的厚度、长度还有内部结构,要找到最合适的炮管结构,在什么样的厚度和长度,什么样的内部结构下,才能减少火炮炸膛,甚至是不再炸膛? 或者是改变火药的成分和燃烧速度,这些都是要考虑的地方,只有考虑到各方面,多次实验,才能够解决这些问题,我很期待我们梁山火炮,正式投入战场的那一天。” 方恒与黄安听后,面露苦笑。 “天王哥哥,多亏有你指点,我们先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些。” 晁盖摆摆手“无妨,你们之后可以按照我所说的去试试。” “对了,你们也要尽快用新的锻钢方法,锻造新式的精钢长枪和铁甲,这样能够减少我梁山士兵的伤亡。” 方恒与黄安相视一眼,郑重抱拳道:“定然不负哥哥所托!” ------------ 第186章 宋江!我誓杀汝! 晁盖接着又向方恒、黄安交代几句之后,便离开器械营地,向军寨走去。 快到军寨时,正好碰见急匆匆往外走的刘黑子。 晁盖拉住他问道:“黑子,你这急匆匆的样子,要去作甚?” 刘黑子听见晁盖的声音,立马停下脚步,说道:“爷爷啊,俺正要去寻你呢,是吴军师让俺去寻你,说是有要事想跟你汇报。” 晁盖点点头:“那正好,我也正要找他商议一些事情。”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议事厅中,吴用见晁盖来到厅内,连忙起身上前说道:“兄长,秦明将军已多次差人来报,他希望晁盖哥哥能够答应,让他领兵杀回青州。” 晁盖眉头微皱:“我先前不是对秦明说过,攻打青州之事还需要从长计议吗?” 吴用在一旁无奈地摇摇头,说道:“我也是多次劝阻秦明将军,告诉他此事兄长你心中自有定计。可是他近来派遣手下一些人前去青州打探消息,听到手下汇报家中的惨状后,又是有些按捺不住。” 想到秦明刚上山,第一次听到家中消息时的反应,晁盖和吴用等人,心中都对秦明升起一阵同情之感。 这狗日的世道。 奸臣当政,小人掌权。 真心忠于朝廷的人,却是苦于报国无门,被人排挤陷害。 这样腐败不堪的朝廷,还去维护它作甚? 就让我晁盖来将其毁去,创造一个不让天下人受苦的新世界! 晁盖正想着,突然有喽啰走上前来,说道:“禀告寨主,秦明头领和黄信头领在外求见。” “让他们进来吧。” “得令!” 很快,秦明和黄信就来到厅内。 秦明并不客套,抱拳朗声说道:“天王,我自从上山以来,除了训练士卒外并无其他事情可做,在山中白白享受天王的照顾,实在心中有愧,我愿亲率三千军马,为天王拿下青州,我定要手刃慕容彦达,为家人报仇雪恨!” 晁盖温言道:“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我们能在山中相聚,那以后就是同生共死的兄弟,你的仇人也是我的仇人,还请秦明兄弟稍安勿躁,我们一起商议一个万全的方案。” 秦明眼中隐含着深刻的仇恨。 自从听过手下向他汇报的情况后,他整日都无法安睡。 家中妻儿老小无一人幸还,甚至多数在死前还曾受到凌辱! 现今他一人在山中苟活,而那罪魁祸首慕容彦达,却在青州城中整日逍遥快活。 秦明无论如何都无法咽下这口气! “光是拿下一个青州,对我梁山来说并不算难事,但现在我们不得不考虑其他在暗中的敌人。”晁盖言语间,眼神瞟向吴用。 吴用立即心领神会,接着说道:“比如说那宋江,此人在暗处伺机而动,对我梁山虎视眈眈。”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继续说道:“秦统领,您的家人受害,也正是此人假扮我梁山士卒,引起慕容彦达的恨意,之后更是四处散布谣言,才导致您的妻儿老小受害。 由此可见此人心机深沉,手段狠毒。此时若是贸然出击攻打青州,说不定正中宋江那厮下怀!” 秦明马上反应过来。 在他上山时吴用也曾告诉过他这些事,但他那时只是一心想着向慕容彦达复仇,并没有细想。 如今他在探查过整件事情的过程后,终于明白过来,自己的仇人不止慕容彦达一个! “宋江,你这个小人!!!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害我!莫要让我寻到你,若让我抓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方泄心头之恨!” 秦明低吼道,眼中的怒火似要喷发出来。 刘黑子望见秦明的样子,怕他随时会发疯,于是立刻走上前来,挡在晁盖身前。 秦明实在不理解。 他与宋江无冤无仇,为何宋江却要如此陷害他。 他一心想着报效朝廷,结果却是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他在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好人得不到好报啊! “天王,请让我领兵先去灭了宋江那厮,如今我是孑然一身,往后愿为天王哥哥鞍前马后,扫清前路。” 秦明此刻虽然无比愤怒,但他心里很清楚,今后想要复仇,只能依靠梁山。 这些日子待在山中,秦明深受震撼。 梁山内军纪严明,军士训练有素,完全不像是他印象中的山贼。 山中将士们比起朝廷的官兵,更是多出一种信仰。 秦明也是近来才弄明白,这是对晁盖的信仰! 他知道晁盖志向远大,有着强大的人格魅力,但只有真正了解梁山之后,才能体会到晁盖的可怕之处。 晁盖拍拍秦明的肩膀,说道:“秦统领的心意我已领会,宋江此人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不可贸然出击,不过秦统领大可放心,日后前去攻打宋江那厮和青州,定然让你作为先锋。” 黄信这时也在一旁说道:“是啊师傅,晁盖哥哥说的很有道理,等到时机成熟,弟子一定随你前去复仇。” 秦明见此,只好作罢。 吴用在一旁松了口气,他心想, 这秦明不愧是号称霹雳火,方才见到秦明的反应,他甚至都感觉秦明随时会做出杀人泄愤的举动。 “幸亏有兄长在此啊,不然我可劝不住这家伙。” 晁盖心里也很清楚,秦明虽是一员猛将,但他有个致命的缺点。 秦明的性格过于急躁,有勇而无甚谋略。 在原剧情中他遇见宋江,完全被拿捏得死死的。 入伙时是因为宋江的计谋,使他被逼无奈,只能投奔宋江,其实宋江他们就是害死他一家老小的真凶。 最终在征讨方腊的过程中,被敌人一戟戳死。 如此忠诚勇武的良将,最终落得个这样的结局也是凄凉。 正所谓可怜霹雳火,也作横亡人。 若是能够有合适的副将去辅佐他,定然能让其有更大的成就。 秦明见众人都对自己投来关切的目光,心中猛地一酸,不禁有种落泪的冲动。 他恨这世道不公,空有一身本领,却处处受到掣肘,不得施展。 来到梁山后才感到被人重视,被人关心。 他望向晁盖和站在身边的弟子,终于意识到,还是有人支持和关心他的。 刘黑子咧嘴笑道:“秦明哥哥,以后你就把这里当家,跟着俺家爷爷,只管放心,俺爷爷定能带你每天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晁盖双眼一瞪,骂道:“你这憨子,只是想着吃喝,说得显着我们匪里匪气。” 刘黑子小声嘀咕道:“可是俺们现在不就是匪吗。” 晁盖一脚踢过来,刘黑子顿时吓得不再言语。 经过黑子这么一打岔,众人脸上都有着笑意浮现,厅中气氛顿时轻松不少。 “今日时机正好,我有几件事情需要宣布。”晁盖正色说道:“秦明听令!” 秦明感到身体一震,下意识地单膝跪倒在地,回道:“属下领命!” 晁盖对黑子投去一个眼神,刘黑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吴用见他迟迟没有反应,只得轻咳一声,说道:“黑子,去把兄长交代的那东西拿过来。” 刘黑子这才领会,快步走向厅外。 晁盖对吴用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令吴用感到有些骄傲。 嘿嘿嘿,我可是晁盖哥哥的贴心小棉袄。 刘黑子很快就回到厅中,手中捧着一个大木箱。 这木箱是极大的,若是换做常人,需得费好大力气才能搬动,可是刘黑子身形魁梧,在他手里,这木箱反而显得较为小巧。 “秦明兄弟,人死不能复生,我们应当向前看。既然日后要报仇雪恨,答应让你作为先锋,那么我今日就先送你一身装备,这身装备是我特意命人为你量身定做,我觉得应该很适合你,往后在战场上陷阵杀敌,有这身装备,定然能让你所向披靡。” 言语间,晁盖打开木箱,里面放着一根全新的狼牙棒,说道:“我见你善使狼牙棒,命人用我梁山独有的工艺,为你打造的此物,望你以后冲锋陷阵,用此多多杀敌。” 秦明听后,心中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整个人跪伏在地上,哽咽地说道:“天王哥哥,我秦某人何德何能,竟让哥哥如此看重,无功不受禄,我实在是愧不敢收。” 晁盖连忙上前扶起秦明,说道:“在我心中,你配得上此物,快拿起来试试。” 言毕,晁盖拿起狼牙棒递给秦明。 秦明顺势接过,下意识挥动两下。 虽是第一次拿到这根狼牙棒,但不知为何,秦明竟生出一种错觉,像是见到失散多年的老友,对其感到极为熟悉。 秦明手握狼牙棒,望着晁盖,此刻终于领会到士为知己者死,是怎样一种心情。 “天王哥哥,我自上山来,未建寸功,反而一直在享受好处,这狼牙棒我实在是......” 刘黑子直接打断他说道:“秦明哥哥怎的这般不爽利,俺在上山前也拿了爷爷不少好处,以后拿命慢慢还就是。” 秦明看向晁盖,准备再说些什么,晁盖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也罢,我无以为报,以后我秦明这条命就是天王哥哥的。” ................... ------------ 第187章 这是升级装备了 秦明先前是何等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家人被杀,自身也是成为朝廷钦犯,此刻可以说是他人生的至暗时刻。 不过好在这时遇见晁盖哥哥,在他身陷囹圄之时能够拉他一把,并将这些贵重之物相赠。 再看那慕容彦达,与他同僚多年,可是那厮却如此不顾共事多年之情分,轻易听信小人谗言,屠他满门。 老天何其不公!但这满心痛苦,又能够与何人相诉。 患难见真情,人在最低谷时交到的朋友,那才是真正的可托付性命的患难之交。 所以秦明此时对晁盖,对整个梁山已完全是死心塌地。 “俗话说宝刀赠英雄,秦明兄弟既已有新武器,怎能缺少甲胄与之相配。” “黑子!”晁盖大声喊道。 “俺在。” “去将先前我命人备好的板甲拿来。” “是,爷爷。”刘黑子应声而去。 回到厅中之时,刘黑子单手拿着一套板甲,他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爷爷,怎的这板甲拿在手上轻飘飘的?” 晁盖冷哼一声:“你小子懂个屁!这板甲虽说重量变轻,但论其坚固程度,这世上恐怕没有甲胄能出其右。” 众人听后皆是面露震惊之色,他们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秦明兄弟,可敢穿上这身板甲让我试上一刀?” 秦明哈哈一笑:“有何不敢?我这条命都是天王哥哥的,只管来试。” 言罢,秦明从刘黑子手中接过板甲,迅速穿上后,向一旁退出几步站定,接着面向晁盖,并示意他已做好准备。 晁盖也不多话,从左右接过一柄朴刀,眼神一凛,横刀向秦明身上砍去。 刀声呼啸,众人只见火花迸射,秦明后退两步之后才站稳脚步,黄信连忙上前扶住秦明。 他摸摸秦明身上的板甲,有些担忧地问道:“师傅你没事吧。” 秦明摆摆手,说道:“没事,天王哥哥这一刀看似来势凶猛,却并没有用尽全力。” 他低头看向板甲,有些惊奇的说道:“这板甲绝非凡物,先前天王哥哥一刀砍下,并没有留下丝毫印记,反倒是让刀身出现豁口,况且这板甲无比轻盈,穿上后如披外衣,在战场上行动起来定然会更加迅速。” 众人向着晁盖手中朴刀看去,刀身上果然有着豁口。 晁盖将朴刀递给左右,开口道:“先前就算我用全力砍下,也只会让刀身折断,普通刀剑可无法在这板甲上留下痕迹。秦明兄弟,这身板甲就赠与你了,望你日后在战场上多多杀敌,为我梁山建功立业!” “爷爷,能不能给俺也来一套,俺也愿意多多杀敌。”刘黑子双眼放光的说道。 晁盖笑骂道:“少不了你的,不过目前山中资源紧张,无法制出太多这种板甲,仅能让少部分将领先行配备,待日后拿下更多城池,定要让我梁山军士人人披甲。” 秦明已不知该如何感谢,眨着眼睛,嘴唇颤抖着说道:“哥哥赠我这些重宝,日后便用这些物件,为哥哥冲锋陷阵!” 秦明此刻心情无比激动,身为武将,怎会不喜欢适合自身的武器。 秦明此时手握狼牙棒,身披板甲,犹如凭空多出两位并肩作战多年的兄弟袍泽,哪怕面对千军万马,他也丝毫不惧! “秦明兄弟得此装备,犹如猛虎添翼,实乃我梁山之幸,不过...”说到此处,晁盖话音一转,肃然说道:“你性情耿直,遇事冲动,确实是位豪爽汉子,可是战场乃是变幻莫测之地,若是让敌人抓住这点,针对于你,那么肯定会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到那时不仅会害了你身边的弟兄,更是会导致我们整个梁山陷入被动。还望你未来需谨防骄躁,审时度势,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秦明平日里行事急躁,性如烈火,最是听不得这种显得婆婆妈妈的言语,但听到晁盖这番敦敦教诲,他心下平静,字字入心,哽咽道:“世人都称我为霹雳火,我秦明也确实像一团火一样行事冲动,实因有时脾气上来无法克制,天王哥哥你好似一团水一样包裹着我,让我能够冷静下来思考,虽说我一时间无法彻底改变过来,可今后我日日改正,总有一天定能达到哥哥心中期许。” “哈哈哈!有你这句话就已足够。”晁盖又是说道:“来人,将银钱拿上来。” 天王开口,自有喽啰手捧托盘来到厅中。 晁盖指向托盘说道:“秦明兄弟,这五百两银子你先拿着,作为你在山中安家费用,日后有所战果,还会另有封赏。” 这东西一波接着一波,秦明被晁盖哥哥的手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摆手道:“天王哥哥不必如此啊!我已收下哥哥所赠武器,怎能再收银钱,何况我居住山中,全凭哥哥支持,万万不能再收。” 晁盖笑着说道:“秦明兄弟此言差矣,常言道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作为男人,需要花钱的地方太多,日后你还需要娶几房妻子,为你秦家延续香火,没有银子只会寸步难行啊。” 秦明听得目瞪口呆。 晁盖哥哥真是言辞犀利,这等说法还是头一次听见。 而且晁盖哥哥句句都是在为他考虑,秦明在上山前可从没有这样的待遇。 现在看来那些朝廷狗官完全是看不起他,只是在利用他赚取军功,为日后升官发财做准备罢了。 近来这一连串的变化和打击,早已让他处于崩溃的边缘,天王哥哥待他犹如亲生兄长,这一刻,秦明感觉终于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他压抑多时的情绪在此刻爆发。 就像是在外受欺负的孩子,性格坚强的,并不会在人前露怯,但若是骤然遇到亲人关心,就会如秦明此刻一样,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晁盖轻抚秦明后背,说道:“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还有这山中的众位兄弟,我们都是你坚强的后盾。” “是啊,秦明兄弟。” “哭个卵,该哭的应是那些害你的人。” 众人在一旁附和道。 秦明心中纵有千言万语,此刻也只是抱拳向众人说道:“幸有各位,我秦某何其幸也!” .......... ------------ 第188章 势不可挡!对战! 黄信见秦明得到新的武器装备,此刻犹如重获新生,他开心地说道:“师傅,你终于振作起来了,再这样下去,我都怕你一蹶不振,再不复往日风采呢。” 秦明:“........” “嘿嘿,师傅,自从认识你来,我还没见过你哭得这么伤心呢,不过没关系,我肯定不会对外人说的。”黄信打趣道。 众人都感到有些好笑,这师徒二人还真是有些意思。 秦明感到众人似在笑话他,觉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竟然被黄信这小子调侃。 秦明眉头一挑:“怎么,我在你小子心里就是如此软弱不堪吗?就算老子再如何不复往日风采,也能揍得你哭爹喊娘!” 黄信不服气地说道:“师傅你可别小瞧我,自从上山后我可是每日苦练武艺,现在师傅你只怕不一定是我的对手。” 被黄信这么一激,秦明顿时升起一股好胜之心,说道:“来来来,我看你小子是有些皮痒,正好我已有些时日没有活动筋骨,就拿你小子来练练手。” 秦明扭过头,向晁盖询问道:“天王哥哥,可否让我与这小子出去切磋切磋。” 晁盖早已看出,黄信是想让秦明重拾信心,他也是乐见其成,不过还是带着些敲打意味说道:“秦明兄弟,方才我已告诫过你,不可轻易被他人相激,怎么此刻又有些按捺不住?” 秦明老脸一红,就要作罢。 晁盖却是话音一转,微笑说道:“不过男子汉岂可失去血性,走吧,我也想见识下秦明将军的武艺。” 秦明大喜,连忙向晁盖拜谢,与黄信向校场走去,众人也都紧随其后。 吴用跟在晁盖身后,心中感叹。 “兄长真是无比英明,经此敲打,日后秦明若再遇到类似情形,定然会想起兄长今日所言,心中警钟长鸣。” “这秦明,若是遇事不再冲动,那就更加可怕了。” 思虑间,秦明与黄信二人都已做好准备,只等晁盖发话。 “此次只是切磋,二位要记住,点到为止即可。” 二人异口同声说道:“晁盖哥哥放心,我等心中有数。” 秦明向黄信勾勾手,说道:“来吧,我先让你小子三招,免得说我欺负你。” 黄信点点头,也不多说:“师傅,小心了。” 话音刚落,黄信手拿战刀,犹如一根箭矢一样冲向秦明。 秦明眼神一亮:“来得好!” 黄信跳起,双手握刀砍下,“砰”的一声,秦明将狼牙棒横在身前,轻松挡下黄信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接下来两人短兵相接,交手十几回合后,黄信越打越吃惊,他只觉秦明挥舞狼牙棒如臂使指,游刃有余,自己根本无法破防! 再战几回合后,秦明抓住黄信刀法的破绽,突然将狼牙棒换到左手,横扫而去,登时令黄信手中战刀脱手而出,同时闪电般一脚踹出,措手不及之下,踢得黄信一屁股坐倒在地。 秦明哈哈一笑,拉起黄信说道:“如何?师傅这本领没让你失望吧。” 虽然落败,黄信却是比赢了还高兴。 “不愧是师傅,输给你,徒儿并不丢人。” “哈哈哈,不愧是我的弟子,日后你勤加苦练,武力定然不会在我之下。” 晁盖见他们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开始互相吹捧,觉得还挺有意思,突然瞥见刘黑子在一旁抓耳挠腮的样子,更是觉得好笑。 “怎么,黑子,难不成你也想跟秦明将军切磋切磋?” 刘黑子挠挠头,说道:“爷爷,俺先前与秦明哥哥短暂交过手,不过当时军令在身,没有好好战个痛快。我看秦明哥哥勇猛无比,一时有些手痒,真想与他大战个几百回合。” 刘黑子本以为晁盖不会同意,不过晁盖此时兴致颇高,只觉身边弟兄都是英雄豪杰,有种天下英雄尽入我手的快意,心中豪气顿生。 “哈哈哈哈,我看你这急不可耐的样子,要是不让你去,倒显得我不解人意,你自去问罢,只要秦明同意,我也不会阻你。” 刘黑子龇牙一笑,上前与秦明说道:“秦明哥哥,上次你我交战还未分出胜负,今日我家爷爷在此,刚好让他做个见证,我们继续切磋切磋。” 刘黑子生的本就丑陋,他露出自个认为无比和善的笑容,可是落在旁人眼里,他这笑容犹如一头黑熊遇见猎物,令人感到无比恐惧。 秦明神情一动,他对这刘黑子可是印象深刻,初次见面,此人就声称是梁山未来第一号猛将。 见这家伙身躯壮如黑塔,本想着这是从哪冒出来的黑傻汉子,口气恁大,完全不知天高地厚。 没想到交手后,自己竟完全奈何不了他! 在上山后,更是听说这刘黑子先前是野路子出身,空有一把力气,他是在跟随晁盖哥哥上山之后,才开始跟随林冲等人习武。 从那之后,秦明对刘黑子完全不敢生出小觑之心,这厮外表看似憨傻,内心却是精细无比。 秦明郑重道:“黑子兄弟天生神力,先前那一战可是让我记忆犹新啊,既然黑子兄弟盛情相邀,我也不愿推脱。” 虽说刘黑子让秦明有些忌惮,但秦明可不会怕他,面对刘黑子的邀战,秦明心中升起一股强烈战意,他沉声道:“来吧!” “二位兄弟,还请分出胜负即可,不论结果如何都不可损伤和气。” 晁盖认为这两人实力旗鼓相当,怕他们在僵持不下时,万一打出真火,到那时可不好收场。 “爷爷放心吧,俺们只是简单过几招,不会打生打死的。” “是啊天王哥哥,我与黑子兄弟都不是那莽夫,分出胜负就会停手。” 吴用听后嘴角一抽,心中想着:“若你二人不是莽夫,怎会在此时为逞一时之快,向兄长要求互相切磋。 要知道,兄长可是日理万机,时间宝贵,也不知怎会答应这两人。 是了,定是兄长太过爱才,不愿驳你二人面子,希望你二人能各自克制,不要让对方受伤吧。” 两人说完都不再言语,只是紧盯对方眼睛,看看能否从中寻到破绽。 不知过去多久,秦明与刘黑子突然同时大吼一声,快步冲向对方。 势不可挡! ........... ------------ 第189章 宋江的阴险! 秦明手持狼牙棒,刘黑子紧握双斧,两人交叠的刹那,兵器激烈碰撞在一起。 “哐啷!哐啷!” 电光火石之间,刘黑子与秦明交手十几回合,不分胜负。 秦明身形如猛虎下山,招招凌厉,一时之间,刘黑子虽在气势上被秦明压过,手上招式却是丝毫不乱,稳如泰山。 在旁观战众人都是大声叫好。 好一场龙虎斗,精彩!着实精彩! 黄信在一旁有些担忧,下意识道:“晁盖哥哥,我看他们二人招式凶猛,不会斗出真火来吧。” 晁盖淡淡一笑,点拨道:“无妨,虽说秦明与黑子此时斗得激烈,但他们都没有杀意,不会有大碍。这两个人都是不凡啊,只是我没有想到,黑子这家伙,最近进步居然这么大!” 黄信也连连点头,心中很是惊讶。 原本知道黑子是天王的亲卫头领,他本以为只是心腹的缘故,今日一见,这小子居然跟自家师父打得有来有往。 怪不得能够爬到今日地位,不但如此,此人怪不得能得重用! 黄信心中叹息,之前看人,还是太过浅薄了啊! 往后,还要多多警醒才是,断然不能凭第一感觉。 况且,眼前这位晁盖哥哥,一看就是龙凤之姿的大人物,岂是寻常人物能媲美? 突然,那刘黑子大吼一声,只听“砰”的一声,秦明被刘黑子一招大力势沉的双斧合砍击退。 “嘶~~~~~” 秦明后退几步立马稳住身形,此时他的虎口被震得生疼。 好一个刘黑子! 当真是力大无穷! 比起上次与他交手,这小子武艺似又有所进步,加上他这一身蛮力,一时之间根本奈何不了他。 “这家伙年纪轻轻,竟然有此等本事,听说之前就是个泥腿子,难道是个武学奇才?这一日强盛过一日,进步竟如此之大?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秦明深吸一口气,挥舞着手中狼牙棒,继续向刘黑子攻去。两人都是越战越勇,手中武器相碰愈发激烈。 就在此时,校场外突然响起一阵匆忙脚步声。 晁盖面色一沉,心中有所预感,只觉似有大事将要发生。 吴用、黄信等人望见晁盖脸色变化,顿感气氛一窒,有种山雨欲来之感,当下都收敛心绪,凝神以待。 果见有人快步走入校场中,此人豹头环眼,正是匆匆赶来的豹子头林冲。 林冲见到刘黑子正与秦明斧棒相交,斗得激烈酣畅,却是不知发生何事,他望向晁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晁盖示意林冲、吴用等人先行进入议事厅,他大声喊道:“黑子,秦明兄弟,今日切磋到此为止,你二人速来议事厅内,即刻有要事相商。” 刘黑子与秦明闻言,手中动作渐止,各自后退一步,二人向晁盖微微躬身,互相看向对方。 秦明心中佩服,对黑子的观感,一下子生出极大变化。 方才那场切磋,刘黑子曾险些用斧背砸中自己,若是被这一斧砸中,即便身穿天王哥哥所赠板甲,恐怕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秦明不禁感叹,这厮好强,其力大无比,天生的神力啊! 若不是靠着这身板甲和新得到的狼牙棒,只怕是要吃亏! 刘黑子这时也不好受,与秦明交战几回合后,他就发现秦明招式精妙,手中狼牙棒挥舞间,周身完全是密不透风。 幸好刘黑子自身有着一把力气,才能勉强与其斗个旗鼓相当,再斗下去,结果可就不好说了。 “哈哈,痛快!痛快!秦明哥哥武艺高强,俺佩服得紧,日后俺可要向哥哥多多讨教,只是哥哥可别嫌俺烦。”刘黑子嘿嘿笑道。 他最是佩服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自上山来,刘黑子经常向林冲等人讨教,其自身也是天赋异禀,又肯勤加苦练,因此每日进步神速,此时他已算是山中一流好手。 秦明放下手中武器,说道:“兄弟谬赞,黑子兄弟天生神力,秦某人自愧不如,日后前来讨教,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秦明先前见到林冲匆忙赶来,知晓此时天王哥哥有要事相商,他与刘黑子一同走向议事厅。 秦明边走边问道:“作为八十万禁军教头,林教头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可惜先前未曾与之交手,听说黑子兄弟你的斧法乃是跟着林教头所学,不知林教头武艺如何?” 在上山之前,秦明与林冲同是在朝为官,且又都身为武将。 常言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二人此时同为晁盖手下悍将,秦明心想,有朝一日要与林冲比试比试,看看他这八十万禁军教头有何厉害之处。 刘黑子答道:“林冲哥哥的武艺在俺们梁山中,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多亏有他指点,俺才能进步得这么快。” 秦明点点头,心中已经有数。 来到议事厅中,只见晁盖坐于上位,向林冲问道:“发生何事?竟让林教头失去平日镇定?” 林冲见晁盖坐于厅内,稳如山岳,不禁心下大定。 是啊,有晁盖哥哥坐镇山中,有何事不可解决? 林冲心下稍定,抱拳躬身,向晁盖说道:“禀告哥哥,经山下探子来报,发现有一队兵马正向我梁山逼近,初步判断,这些兵马乃是清风山之人,而且...” 说到此处,林冲面露犹豫之色。 “而且什么,林教头快继续说”吴用也感到事情有些不妙,催促道。 根据探子传来的情报,林冲此时还不能完全确定敌方情况,他有些迟疑地说道:“而且在清风山这队人马身后,似乎有着朝廷官兵的身影,我已命斥候部队上前再探,同时先将消息报与晁盖哥哥。” 此话一出,众人心中一惊。 “宋江这厮真是贼心不死,此次竟与官府勾结,敌人来势汹汹,我们可要多加防范。 林教头,可否确认情报无误?对方有多少人马?”吴用继续问道。 林冲说道:“回禀军师,情报确认无误,清风山此次派有人马千余,不过朝廷兵马有多少,此时还无法确定。” 吴用闻言,面露思索之色。 黄信嗤笑道:“清风山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也有胆子来挑战我梁山,简直是找死!” “爷爷,不如让俺先行领兵前去试探一二,俺可不怕这狗日的朝廷官兵,定要叫他们知道我们梁山的厉害。”刘黑子跃跃欲试地说道。 一旁秦明道:“清风山人马乃是匪兵,这次和朝廷一同前来,官匪勾结,难不成清风山已被朝廷招安?此事定然没那么简单。” 晁盖听见秦明所说,顿感欣慰,心想秦明遇事终于不再冲动,愿意先动动脑子了。 晁盖说道:“众位兄弟说的都有道理,黑子你先别着急,待斥候查明敌人情况,再谈出兵不迟,否则仓皇出兵,极易中敌人埋伏。” 刘黑子挠挠头:“俺听爷爷的。” 晁盖望向吴用,见他一脸若有所思的模样,知道这老小子心中定是已有计较,于是开口问道:“加亮先生,不知你有何良策啊?” ...... ------------ 第190章 吴用的小心思 吴用听到晁盖突然发问,心中紧张的同时还有些高兴。 嘿嘿嘿! 哥哥还是看中我的,不然怎么会特地询问我的意见。 他对这位哥哥那是又敬又怕,完全无法揣摩晁盖心中所想。 仿佛是回到求学之初,在私塾中被先生考校学问,生怕自己答错,给先生留下不好的印象。 其实他心中已有大致想法,若是换做以前,不等晁盖发问,早已主动说出,但他经过晁盖多次敲打,不敢再向晁盖卖弄学识。 此时吴用大脑飞速运转,细细推算想法是否有不妥之处。 这是一次的考验,更是也展现他能力的时候,吴用非常珍惜这次机会,他心中暗暗盘算,一定要筹谋得尽善尽美,争取一鸣惊人,震惊全场,从此坐稳军师之位! 吴用舔了舔嘴唇,小心翼翼说道:“兄长,我确有一些想法,但若是有不当之处,还望兄长和各位指出。” 晁盖望见吴用一双眼睛骨碌碌转着,双脚在原地来回踱步,知晓此时他心中并不平静。 见到吴用这般谦虚谨慎的模样,晁盖觉得有些好笑。 “这小子,果然还是得要镇得住他才行,不然以他那高傲的性格,还不得天天蹬鼻子上脸。 哼哼,让你小子先前喜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现在老子一句话就能给你上压力。这老小子就是个贱皮子,不狠狠挫败一番,得意便猖狂,尾巴竖得老高,一定会搞出幺蛾子,如今这个模样,甚好!” 晁盖颇为满意,笑吟吟道:“加亮先生不必谦虚,有何计策但说无妨,好让我们一同商讨。” 晁盖一番鼓励,吴用一下子变得自信,他不再犹豫,娓娓道来:“各位可能有所不知,那清风山原有三位头领,大头领名唤锦毛虎燕顺,此人性情残暴,喜好挖人心肝,用作下酒。 二头领名唤矮脚虎王英,生的五短身材,实为无耻好色之徒。 三头领叫做白面郎君郑天寿,比起前面两人,并无太多劣迹。” “哼!果然是一群乌合之众,这些人从哪里来的胆子,竟敢对我梁山图谋不轨”秦明已将自个完全当作山中的一份子,他愤然出声,继续说道:“现在的狗官当真是毫无底线,这些匪徒平日不知残害过多少百姓,朝廷放任不管也就罢了,如今竟与这种匪人勾结。” 先前竟还整日幻想报效朝廷,秦明对此感到不值。 他还是看得不够透彻啊,若不是经晁盖哥哥点醒,他这会还被表面现象所惑,看不清真相。 晁盖哥哥必然是上应天命,前来拯救世间众人于水火之中。 我定要好好辅佐,日后说不得就是那扶龙之臣,开国功勋,前途无量啊。 想到此处,秦明心中火热,充满干劲。 吴用也不计较被秦明打断,继续说道:“若是让这些人做主,他们万万不敢犯我梁山,此次事件定然又是出自宋江之手,不知他如何借来朝廷兵力。依我看来,此次怕不是要对我梁山进行围剿。” 林冲忍不住问道:“军师,你的意思是?” “若我猜得不错,清风山的人马应当只是先锋,虽说光看其人数,当是以卵击石,自不量力,我猜测他们定然会在山下持续进行骚扰,从而吸引我们注意,好让朝廷暗中调派人马,对我梁山不利!” “那现在应该如何应对?”林冲问道。 吴用对晁盖说道:“兄长,我们绝不能坐以待毙,万一真是这种情况,我们可就会无比被动。” 要不是怕这小子骄傲,晁盖此时真想给他鼓个掌。 可以啊!分析得有理有据。 不愧是智多星,脑子还是不错的。 吴用的想法其实与晁盖不谋而合,晁盖知晓宋江一直把梁山视作心腹大患,时刻想着该如何消灭梁山,犹如一条藏在阴影里的毒蛇。 被一条毒蛇盯住,可不好受。 晁盖缓缓站起身来,环顾众人说道:“加亮先生说得很对,宋江此人诡计多端,不可不防。” “林教头,刘黑子。” “在!” “我命你二人即刻领兵下山,将清风山人马聚集在一处,拖在山下,防止他们分兵进行游击。不过记住,千万不可恋战。” 林冲听后眼睛一亮,他立刻明白晁盖哥哥意图。 既然清风山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那么现在我梁山主动出击,他宋江又当如何? 将计就计,这一招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高!实在是高! “属下领命!”林冲与刘黑子二人抱拳快步离去。 秦明见二人快步离去,不禁感叹。 哥哥麾下真是猛将如云! 先不说林冲乃是当世数一数二的猛将,光看那刘黑子,虽说名声不显,看着粗傻,实则粗中有细,身手不俗。 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 而这两人却对晁盖敬畏有加,将其奉若神明。 念及此处,秦明心中对晁盖越发敬畏。 晁盖哥哥英明神武,竟对宋江如此防范,秦明有些好奇,开口问道:“天王哥哥,那宋江是何许人也?好似有着天大本领,竟让哥哥如此忌惮?” 晁盖答道:“秦明兄弟你有所不知,那宋江号称及时雨,在外素有仁义之名,对他不了解之人,定然会被其表面所惑,这厮实则假仁假义,善于伪装,乃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 “是啊,秦统领,先前我也差点被宋江的名声所惑,但在见过他的真实面目后,方才察觉这厮的确名不副实。”吴用在一旁附和道。 晁盖可不会告诉吴用。 在原剧情中,吴用可是被宋江迷得晕头转向,无可救药的那种,在宋江死后,还在人家坟头上吊呢。 吴用见到晁盖意味深长地望着自个,颇有些摸不准天王哥哥的意思。 我说的应当没错吧?怎么感觉哥哥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有些渗得慌啊。 难道哥哥缺女人了? 不对啊! 我又不是女人! 秦明可不知此时吴用心中所想,他接着说道:“宵小来犯,秦明愿为哥哥分忧,一切但凭哥哥差遣。” 晁盖理解秦明心情,他心中已有计划。 哼!这宋江处处与他作对,若非清楚这厮是什么人,对他留心防范,否则早已被宋江那厮得手,那样的话历史又将重演。 宋江会带领整个梁山归顺朝廷,导致山中兄弟死的死,伤的伤。 不久之后,整个宋朝都会被金人所灭,连皇帝都成为俘虏,真是国家的耻辱! 不过现在蝴蝶的翅膀扇动,历史已经改变,晁盖绝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 ------------ 第191章 各有筹谋,心思谋划 晁盖略作沉吟:“既然如此,我即刻任命秦明兄弟你为马军头领,黄信兄弟作为副头领,你们师徒二人相互之间最为熟悉,在战场上可相互配合,二位兄弟意下如何? 由于事出突然,此番任命乃是临时决定,待事情过后,日后论功行赏,自会重作调整!” 秦明闻言大喜,他与黄信一同跪倒在地,回道:“属下领命!” “不知哥哥需要我二人做什么?” “是啊,天王哥哥,难不成是要让我们去攻打清风山,断了那宋江的后路?” 二人都觉得,这一招甚妙,先让林冲和刘黑子率兵将清风山人马汇聚一处,防止对方分散后前来骚扰。 同时再让他们前去奔袭宋江老巢,等到宋江无功而返,不知那时,他脸上表情会是多么精彩。 晁盖摇摇头。 这么一来,却是让秦明和黄信有些摸不着头脑。 如此良策,天王哥哥竟不打算这么做吗? 别说他们,吴用此时也有些疑惑,没弄明白晁盖哥哥是何想法。 晁盖见众人疑惑,解释道:“你们说的有道理,但宋江待在清风山中时日不多,根基尚浅,那里还不能说是宋江的后路。” 吴用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惊呼道:“难不成兄长你的意思是?” 晁盖微微一笑:“没错,我要让秦明兄弟和黄信兄弟作为先锋,直取郓城!” 吴用眼皮一跳,忍不住说道:“可宋江那厮如今被朝廷通缉,又怎会...” 刚说一半,吴用似是想到什么,面露恍然。 秦明与黄信在一旁大眼瞪小眼,有些搞不清楚状况,相互之间眼神仿佛都是在询问对方,晁盖哥哥是何打算? 哥哥们,怎么说话说一半呢。 我们这脑袋转的没那么快,跟不上你们的想法啊! 秦明说道:“还请二位哥哥明示。” “那宋江先前虽被朝廷通缉,但此时他既能请动朝廷兵马,定是后来有所际遇,我们不妨大胆猜测,宋江被朝廷中某位大人物所看重,已成为朝廷走狗,那么先前的通缉对他来说,完全可忽略不计。” 晁盖顿了顿,继续解释道:“郓城临近梁山,实为关键之地,宋江在此经营多年,必然极为熟悉,比起清风山,郓城才算是他的后路。若是我等趁其不备,攻下郓城,将此处作为据点,到那时,我们进可攻,退可守,完全占据主动!” 话音落下,厅内针落可闻,无比安静。 吴用呼吸粗重,似是见到梁山兵马拿下郓城。 本听到晁盖认同他先前提出的看法,心中颇为骄傲。但晁盖这番话如同给吴用浇下一盆冷水。 让他感到, 原来竟与哥哥差距还有这么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如同两人下棋,他吴用也算是思虑周全,能够算到往后几步。 可晁盖哥哥好似从一开始,就能预见整个棋局走向,甚至看透结局! “惭愧,我怎么就想不到呢。若是拿下郓城,对我梁山算是百利而无一害,为日后夺取天下,踏出重要一步!” “哥哥威武!” 吴用赞叹道:“兄长好计谋,若是占据郓城,这好处甚大,乃是一举多得。” “喔?那依军师所见,有哪些好处?”晁盖问道。 “依我所见,好处至少有这几个....” 吴用下意识就要脱口而出。 等等,兄长刚才叫我什么? 军师? 这情况似曾相识啊! 吴用想起上次晁盖给他挖坑,让他去郓城为宋江送钱财,好像就是不再称他加亮先生,而是喊他军师,之后就有那一系列事情。 这次又是叫他军师,不知兄长是何意。 吴用硬生生止住话头,眼神瞬间清澈,看着晁盖。 晁盖:“......” 这老小子真是跟泥鳅一样,滑不留手啊! 用这清澈中带着些许愚蠢眼神望着我,是怕我给你安排事情吗。 估计是被坑怕了,不过这次只是单纯地想让你代为解释,竟然不继续说下去。 “没办法,还是我来说吧。”晁盖在心中无奈地想着。 “此次出兵郓城,就如同军师所说,乃是一举多得。 其一,可以断去宋江那厮念想,让他无法再回到家中。 其二,郓城临近济州、青州,若是拿下郓城,可以此为据点,坐望济州、青州! 其三,郓城与我梁山相近,可作为补给之地,若遇险情,能够快速驰援。” 晁盖略作停顿,继续说道:“为确保能万无一失拿下郓城,还需做些准备,二位兄弟先行下山,我带人随后就到。” 言语间,晁盖走至秦明身边,嘱咐道:“秦明兄弟,此次出兵郓城,无比重要,或许还会遇到出人意料的情况,还望你多多思量我先前所言,作战前,与黄信兄弟共同商量,不可意气用事。” 秦明心中无比温暖。 从晁盖哥哥话语中,秦明感到浓浓关切之意。 戎马半生,效力于朝廷期间,上级官员只会关心他是否能够取得军功,何曾有人在出征前,对他如此细细嘱托。 秦明与黄信二人连忙躬身抱拳,正色道:“哥哥放心,我等定不负所托,说不定在哥哥下山前,我等已拿下那郓城知县首级。” “哈哈哈哈哈!如此那是最好,不过恐怕也没那么容易,二位兄弟,速速领兵下山去吧!” “得令!” ...... 郓城,知县府邸。 中堂大厅。 府邸内一名下人手捧托盘,其上放有一壶好酒,他低头快步走入厅内。 只见厅内摆放着一桌饭菜,此时知县相公敬陪末席,正给一人倒酒。 那人坐于上位,眼睛微眯,似在思索什么,无法看出喜怒,只是眼神中偶尔显露的精芒,让一旁的知县相公胆战心惊。 “怎么慕容大人来之前也不派人先知会一声,好让我提前准备,仓促之下,小人现在只能略备薄宴,还请大人不要怪罪。”知县相公赔笑道。 没错,此人正是突然来到郓城的青州知府,慕容彦达! 知县相公放下酒壶,坐于一侧,小心翼翼问道:“不知慕容大人突然屈尊到此,是有何事呢?” 慕容彦达眼皮微抬,慢悠悠问道:“你可认识宋江此人?” ..... ------------ 第192章 你是要做墙头草? 这慕容彦达作为青州知府,平日里知县相公根本没有资格与其同坐一桌。 也不知怎地,慕容彦达今早突然亲率兵马来此。 知县府衙得知消息后,连忙出城相迎。 慕容彦达骤有此问,令知县相公心中一惊。 听说宋江如今已是落草为寇,知府大人为何会提到他? 难不成宋江那厮,不知在何处得罪知府大人,如今是来兴师问罪? 一时间摸不准这位大人的心思,虽然心中瞬间念头百转,知县相公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他试探问道:“不知大人打听这宋江,是为何事?” 慕容彦达眼神冰冷,瞥向知县相公,阴沉道:“时文彬,如今你竟也有胆子来问我,难不成我还要向你说明缘由?” 知县时文彬听后,吓得连忙站起身来。 慕容彦达乃是皇亲国戚,久居高位,平日里人人追捧,哪里有人敢问他为什么。 此时神情变化,一股上位者的威压,自他身上散发开来。 时文彬脸色一变,连忙补救道:“回禀大人,那宋江原是我府衙内一名押司,原先在城内素有侠义之名,人称孝义黑三郎。不过这厮却是善于伪装,平日里待人和善,背地里实则是个嗜杀之人。” 他只道宋江是得罪过这位大人,因此想着要与宋江撇清关系。 不然一句话没说好,那可是小命不保啊! “嗯?你为何如此说?” “大人你有所不知,宋江只因觉得家中妻子侍奉不周,一怒之下,竟是提刀将他妻子连同岳母一并杀了!这等丧心病狂之举,真是人神共愤!” 时文彬装作义愤填膺,继续道:“接到报案后,我立马派人前去捉拿他,等到场时,没想到人竟已逃走,都是我的疏忽,没有立即抓住此人。听说他为躲避追杀,现在已是落草为寇,真是羞与此人为伍。” 一番添油加醋,故意隐去其中细节。 他自认已与宋江撇清关系,若是知府大人怪罪,顶多治他个办事不力之罪。 宋江这厮,逃走后这才没多久,竟惹下这么大麻烦,害得他平白无故受到牵连。 真是可恶! 时文彬心中,已是将宋江祖宗十八代问候个遍。 慕容彦达怎会不知,这小子说的定然不全是实话,不过想来大致上应是与符合实情。 “你知道我为何来此吗?” “回禀大人,小人不知,还请大人明示。” “是宋江派人送信与我,他在信中提到,让我派兵前来支援郓城,并言明晁盖那厮定然会前来攻打郓城。”慕容彦达抬起手,将信件放在桌上。 “哦,原来是宋江...” 等等,他刚才听见什么? 宋江一封信竟能请动知府大人,让其派兵前来郓城? 嘶~~~ 他怎会有这么大本事?知府大人你怎么不早说啊! 害得他以为慕容彦达是来兴师问罪,准备前去抓捕宋江。 先前把宋江贬得一文不值,时文彬这时心中后悔不已,被吓出一身冷汗。 慕容彦达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先前从京中得到消息,宋江不知怎的,竟得官家看中,本官来此,不过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罢了。”接着话音一转:“倒是知县相公,你好像对宋江意见很大啊。” 时文彬急得快哭了,连忙说道:“慕容大人冤枉啊,先前我所说的,只是府衙内多数人对宋江的看法,大人你有所不知,宋押司之所以会杀人,全是因家中妻子不检点,勾搭外人,那日刚好被宋押司亲眼撞见,一怒之下,才将那些人统统杀死,小人认为此事乃情有可原啊。” 这会他不敢再隐瞒,这两位都是惹不起的人,若是得罪任何一个,哪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希望慕容大人日后可别跟宋押司说起此事,否则他这官帽子怕是保不住。 “我素来敬佩宋押司为人,对家人无比孝顺,对朋友义字当先,因此也是常去他家中拜访,与其相聊甚欢。”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时文彬这时只想着抱上宋江这棵大树,不管有的没的,他都要胡乱扯上一通。 慕容彦达看着时文斌这见风使舵的样子,心中不屑,并不将他放在眼中。 只是这宋江,命是真好,不知为何官家竟是颇为器重他,这样一来,不管是谁,都得给他三分薄面,现在已隐隐有与自个平起平坐之势。 好一个宋江!曾经不过一介小小押司,如今更是落草为寇,如何有资格能与他平起平坐! 慕容彦达并不关心宋江品性如何,连忙打断正滔滔不绝的时文彬。 “那厮在信中提到,此次晁盖若是来攻打郓城,定当会派秦明作为先锋。” 时文彬问道:“可是原先青州兵马总管,人称霹雳火的秦明,秦统制?” “哼!什么青州兵马总管,那厮现在怕不是已成为梁山兵马总管,正准备带兵前来攻打郓城。”提到秦明,慕容彦达气就不打一处来。 他破口大骂:“这厮完全是徒有虚名,先前派给他七千精兵,想来拿下小小梁山应是绰绰有余,谁能想到这蠢货竟是一去不返。一开始我还道是与梁山陷入苦战,想着派人前去支援,没成想这厮竟是惨败于梁山。那秦明真是可笑,七千精兵,一夜之间化为乌有,这蠢货也配统率一州兵马?完全是饭桶一个。” 望着慕容彦达暴怒的样子,时文彬在一旁大气不敢喘,打定主意不开口,生怕被迁怒。 “如此败类,理应千刀万剐,以死谢罪。若是如此也罢,本官还能认他个忠烈之名,可他秦明大败后,索性落草为寇,竟是带兵杀回,屠杀我青州内无辜村民。”慕容彦达顿了顿,问道:“时文彬,若你是我,你该当如何?” 时文彬正屏息垂首静听,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他不敢轻易回答。 正考虑该如何开口,慕容彦达却是不给他开口机会,继续说道:“这般无父无母之人,不配活在世上,我收到此消息,立刻派人屠尽这厮满门。” “日后抓住这厮,定要将其碎尸万段,方泄我心头之恨!” 时文彬:“......” ...... ------------ 第193章 各怀鬼胎 “慕容大人杀伐果断,不愧是英雄豪杰。若是换做小人,短时间内,断然不能有此决断,说不得会让秦明那厮的家人逃出城去,无法给死去百姓一个交代。” “大人忠心报国,心系百姓,小人自愧不如。”时文彬听到慕容彦达所说,连忙一记马屁拍去。 慕容彦达颇为受用,一口饮尽杯中酒水,继续道:“哼,好一群梁山贼子,他们此次不来便罢,若是敢来攻打郓城,那么便新账旧账一起算,好叫这群贼人知晓,我慕容彦达的小舅子,可不是他们随随便便能杀的。此次定要叫他们有来无回,不给他们点颜色瞧瞧,怕是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 梁山水泊,大东庄外。 秦明与黄信二人正率领三千精兵,向郓城方向行进。 此时黄信轻扯马缰,开口道:“师傅,此次前去攻打郓城,为何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秦明眼睛一瞪,说道:“怎么,难不成你小子怕了?” “那倒不是,有晁盖哥哥作为后盾,我怎会害怕一个小小郓城,只是这次宋江那厮,竟然与官府有所勾结,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哼!那厮不过是一介跳梁小丑,让他先蹦跶几天,等你我拿下郓城,再去找他算账。” 二人言语间,军队前方突有一名斥候骑马快速而来。 只见他翻身下马,说道:“禀告二位头领,经斥候部队打探,郓城中有一支五千人马队伍驻扎城内。” 黄信连忙问道:“怎会如此,是何处的兵马?” 斥候说道:“营地内竖有一面大旗,绣有慕容二字,应当是青州派出的兵马。” “哈哈哈哈哈!慕容彦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来的好!正好省去我到青州找你的功夫,现在我终于可为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秦明仰天大笑,笑容中除去愤怒,还夹杂着一丝即将见到仇人的兴奋。 黄信怕秦明只顾复仇,自乱阵脚,连忙开口提醒道:“师傅,既然慕容彦达派出人马支援郓城,他们在城中以逸待劳,我们是不是...” 秦明这时哪里听得进黄信所言,连忙挥手打断他,说道:“兵贵神速,既然慕容彦达派人前来支援,你我作为先锋,当要趁其稳定下来之前,打他个措手不及。” 黄信还要再劝,秦明却说:“我虽恨极那慕容彦达,想要将其杀之后快,但我心中有数,不会忘记天王哥哥所托,你不必再说。” 接着他向身后传令兵说道:“传我号令,让众位弟兄们加速行军。” “是!” 黄信见秦明下定决心,也不再反驳。 “师傅,不如同时派出人马,将青州情况告知晁盖哥哥吧。” 秦明点点头,派出身边亲卫,命其快马加鞭,将情况回报山中。 ...... 梁山脚下,清风山行营。 宋江正背负双手,于营中来回踱步,此时他的大脑正不停地运转,思考着走出的每一步是否有所缺漏。 此次率领清风山人马前来梁山,确是出自他的谋划,不仅如此,他还送信与青州和济州知府,请求他们各自派出两拨人马,分别用于围剿梁山和支援郓城。 本想说动两位知府将兵马合于一处,直接用于围剿梁山,但想到梁山易守难攻,且那晁盖与吴用又是无比狡诈,若是他们派兵偷袭郓城,以城中百姓要挟,那么即使攻下梁山,也是无济于事。 以防万一,宋江选择如今最为稳妥的方法。 晁盖啊晁盖,我宋江先前真不该救你们,我也算是对你们有恩,可你们却不思回报,处处算计于我。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休怪我不义! 此次我可是为梁山准备了一份大礼,当日郓城之耻,定当百倍奉还! 念及此处,宋江自言自语道:“也不知燕顺、王英他们情况如何,若是顺利,想必此时梁山中已是不再平静。” 正想着,突见一名矮小汉子慌忙闪入营中,宋江抬首看去,正是矮脚虎王英。 见王英回至营中,身上还带有血迹,宋江心中“咯噔”一跳,已有所预感。 只听王英开口道:“宋江哥哥,我与燕顺、郑天寿三人先前奉你之命,分别率兵前去骚扰梁山,但刚准备兵分三路,向山上杀去,却突然见到山上奔下一队人马,我等避之不及,只能与他们交战。” 宋江连忙问道:“王英兄弟身上伤势如何?快快先坐下歇息,缓缓再说。” 王英心中感动,心想不愧是宋江哥哥,处处以仁义为先,竟是不去询问军情,反而开口关心我的伤势。 宋江故意不去询问军情如何,意在树立仁义形象,只等王英主动开口。 这一句话就将王英轻易拿捏,令他精神稍振,抱拳道:“我等有负哥哥重托,那从山下奔袭而来的梁山人马,为首是一名豹头环眼的精瘦汉子,在其身后,跟有一名手持双斧的黑脸大汉。” 说道此处,王英脸上闪过一丝恐惧之色,宋江不用去问,也知道结果如何。 他在心中叹气,可惜,实在可惜,果然还是不能小看晁盖那厮,竟让他看破我这布局。 不过好在留有后手,既然一计不成,那么就在正面战场,一决高下! “我等措手不及之下,与梁山人马交起手来,竟是发现梁山那两位头领勇猛无比,其中一人枪法精妙,在战场上如入无人之境,另一人力大无穷,不知有多少兄弟丧命其手。” 王英继续道:“之后我与燕顺、郑天寿三人联手,与那精瘦汉子战在一起,饶是如此,竟还无法占据上风!正僵持之时,那黑脸大汉加入战局,没过几招,我们三人身上都是开始负伤。见情形不妙,我等只能率兵退回,若是晚走一步,只怕此时已无法再与哥哥相见。” 望见王英心有余悸的样子,宋江心中暗骂一声废物。 此时他对晁盖无比嫉妒,不知这厮使的什么法子,竟让这些英雄好汉都对其无比信服,梁山好汉如此之多,可惜竟不能为他所用! 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你们都去死吧! …………………… ------------ 第194章 谁要谁的脑袋? 王英见宋江垂首而立,不知在想着什么。 宋江此时一脸阴毒之色,恨不得立时拔刀,杀光身边所有人。 稍稍平复心中情绪,宋江再次抬头,已是一脸平静之色。王英一颗悬着的心,也是渐渐放下。 王英惊疑不定,转而眼神闪烁,心中念头一动: “宋江哥哥果然不是常人,我等遭此大败,哥哥还是如此镇定,好似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我们果然没跟错人!有宋江哥哥带领,定当前路无忧啊!” 宋江温言道:“王英兄弟不必气馁,今日与你们交战的那两人,一人乃是晁盖亲卫,名叫刘黑子,此人天生神力,能成为晁盖亲卫,定然武艺不俗。 另一人想必你应当有所耳闻,正是曾经的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此二人武艺在梁山中,应当算是一流之列,败给他们,你们并不冤枉。” 王英面露恍然,虽说心有不甘,却也知晓自身斤两,输给林冲那样的人,并不丢人。 宋江继续问道:“王英兄弟,怎么就你一人前来,其他二位兄弟呢?他们受伤是否严重?” 王英回道:“回禀哥哥,燕顺与郑天寿二人并无大碍,为防梁山那支人马追击,他们二人此时正驻守于营帐不远处,让我来将情况报与哥哥,请哥哥定夺。” 宋江略作沉吟,开口道:“既然众位兄弟身无大碍,那是最好,晁盖那厮心机深沉,在无法探清敌人虚实前,定然不会让梁山人马前来追击。” “王英兄弟,即刻传我命令,命清风山人马向后退去,远离梁山脚下,之后就地扎营。” 王英感到疑惑:“哥哥,既然我等向后退兵,为何还要继续扎营。” 宋江耐心解释道:“你有所不知,晁盖那厮既然派兵前来阻拦你等,定是看出我所谋划,此时梁山兵马说不得已是分兵下山,前去攻打郓城。” “郓城乃是哥哥你的老家,我们不用前去支援吗?”王英脱口而出。 宋江深吸一口气,差点忍不住骂出口。 果然是蠢货,也不掂量掂量自身斤两,就我们清风山这点兵马,前去支援又有何用? 等到达郓城,说不得还会被梁山兵马前后夹击,到那时可就无路可逃,吾命休矣。 若不是你们对我来说还有些用处,否则......哼! 王英还道自个猜中宋江心中所想,继续道:“哥哥救乡心切,待我等修整片刻,即可跟随哥哥前去支援郓城。” 宋江连忙摆手:“王英兄弟误会我了,此时若是前去支援郓城,说不得会中那梁山贼人的陷阱,最好的选择就是按我所说,只需等到与朝廷兵马会合,到那时根据情况,再做打算。” 王英点点头,不再多说,当即领命而去。 宋江看着王英离去的背影,眼神飘忽不定。 晁盖,即便你能看破我的谋划又如何,此时在郓城内,可是有着多于你们数倍的朝廷兵马,若是你们真敢去攻打郓城,在兵力如此悬殊的情况下,我看你们要如何攻破郓城? 我就在此处等着你大败而逃的消息,到那时,可别怪我痛打落水狗。 似是已看到晁盖等人落败逃窜,宋江忍不住放声大笑。 ...... 郓城,知县府衙。 此时坐于大厅内的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脸上均是带有些许醉意。 慕容彦达打出一个酒嗝,说道:“时文彬,你可知晓此次我为何亲自带兵,前来郓城?” 时文彬回道:“不是宋押司写信于你,请求大人出兵郓城吗?” 慕容彦达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说道:“哼!区区宋江,如何能凭一封信让我出兵,你有所不知,那宋江除我以外,同时也向济州知府内送信一封,让济州孙知府也派出兵马,用于围剿梁山!” “若是拿下梁山,活捉晁盖等人,当是大功一件,到那时,我自可向官家请功,说不得能凭此调入京中!” 慕容彦达眼中满是对京城的向往,这小小青州可无法入他法眼,若是能调入京中为官,他又与官家沾亲带故,何愁前路无望? 至于那济州孙知府和宋江,根本没有资格与他共分这份功劳。 要知道,生辰纲被劫一案,乃是发生在济州地界,何况济州孙知府,乃是新官上任不久,根基不稳,如何能与他争夺功劳,而那宋江更是不用多说。 时文彬大喜,连忙道:“不知济州兵马现在何处?所派将领,又是何人?” 他先前还在担忧,梁山贼子无比凶狠,若是他们倾巢而来,城中兵马未必能够挡住。 如今知晓济州也派出人马前来支援,时文彬心中大定。 慕容彦达慢悠悠道:“济州兵马出发稍晚,不过此时,想来也该到达郓城,济州所派将领名为唐硕,原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小将领,如今得到孙知府重用,此人却是有些本事。” 说到此处,慕容彦达话音一转:“时文彬,你可知罪?” 时文彬正在心中盘算,突然听见慕容彦达出声怪罪,不禁有些茫然,他连忙跪倒在地,说道:“小人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大人明示。” “这郓城乃是你的辖地,如今却是匪盗横行,梁山贼人完全不将你这知县放在眼中,将郓城视为囊中之物,若不是本官来到城中,此刻你怕不是还被蒙在鼓里。” 时文彬满头大汗,哭喊道:“大人息怒啊,都怪小人不查,还请大人助我击退梁山贼人,保我郓城平安。” 慕容彦达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继续道:“哼!本官此次便不与你计较这失察之罪,既然我已到此,若是此次你能好好协助我,击退梁山贼人,说不得日后进京面圣,我可为你请功。” 时文彬这才放下心来,他抹去头上汗水,心道:“慕容大人不愧是皇亲国戚,这番喜怒无常,真是让人无法琢磨。” 言语间,一名小厮上前来报“禀告两位大人,外面有一人自称是济州孙知府所派,想要面见二位大人。” 时文彬问道:“来人是否自报姓名?” 小厮回道:“那人说他姓唐。” 时文彬看向一侧,见慕容彦达点点头,他这才出声说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快快有请。” 那位小厮领命快步而去。 ...... ------------ 第195章 谍中谍,土特产又来了 中堂内,半炷香功夫,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过片刻,一人头戴官帽,春风满面,大步跨入堂内。此人身后跟有两名小厮,两人共同抬着一个木箱,里面似是放有贵重物件。 慕容彦达见到来人,脸上不禁挂起笑容。 “卑职唐硕,参见慕容大人,知县大人。” 来人正是唐硕,此次他听说有人送信告知孙知府,梁山人马要前去攻打郓城,希望孙知府能够派兵前去支援。 听闻此消息,唐硕心中震动,连忙请求孙知府派他带兵前来,因此他这时出现在知县府衙内。 时文彬闻言心中一动。 慕容大人?听这称呼,看来此人是与知府大人有旧啊。不仅作为孙知府大人手下红人,还与慕容大人相熟,这唐硕果真如大人所说,有两把刷子啊! 如他所想,只听慕容彦达笑吟吟道:“唐都监,你我许久未见,你真是越来越精神啊,不知孙大人近来如何?” 先前与唐硕接触数次,这小子精明无比,很会来事,给慕容彦达留下较好印象。 时文彬也是开口道:“唐都监快快请坐,这一路奔波,想来是辛苦无比。” “来人,快将酒水端上来,为唐都监接风洗尘。” 唐硕连忙开口道:“多谢二位大人关心,孙大人因忙于政务,无法抽身,因此派卑职前来,还请二位大人见谅。” “无妨,唐都监的本事我是信得过的,既然你已来此,那我们就回到行营,前去商讨对敌计策。”慕容彦达看向时文彬:“你命人将酒水送至行营内,我们边喝边行商讨。” 唐硕神秘一笑:“二位大人不必如此客气,慕容大人是否还记得先前我带来的土特产。” 慕容彦达抚须而笑,说道:“你上次所带的土特产,可是让人印象深刻啊,我与我家娘子都是非常喜欢,唐都监此次前来,又是带有土特产?” 唐硕指着身后木箱,说道:“上次与大人分别时,下官曾说过下次再来定当备好特产,容下官先卖个关子,这箱内东西等去到大人行营内,再来打开。” “哦?唐都监真是个妙人,也罢,我们这就前去行营。” 慕容彦达对此并无意见,时文彬却是一头雾水。 这土特产又是什么东西?那箱内除去银子还能有何物? 唉,怎么这唐硕一来,我竟是插不上话,好似成了外人啊。 正思考间,慕容彦达与唐硕已是离去,时文彬立马快步跟上。 ...... 郓城内,知府行营。 慕容彦达坐于上位,唐硕与时文彬分坐一侧。 “唐都监,不知你此次奉命前来郓城,带有多少兵马啊?” 唐硕取出箱内物件,开口道:“禀大人,此次孙知府命我带来五千人马,以供大人驱使,不过卑职认为,根本不必带来这些人马。” “哦?你这是何意?” “若是知晓大人在此,那些梁山贼子定然会望风而逃,怎敢来犯郓城。” 表面上如此说,唐硕却在心中犯着嘀咕。 也不知晁寨主是如何打算,梁山众人此次是否真的会来攻打郓城。 此时郓城内光是两位知府所派援兵,便有万余人,兵力悬殊,梁山兵马就算倾巢而出,如何能够攻下郓城? 不行,我得多打探些消息,现在我与梁山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晁寨主,你们可不能让我失望啊! “哈哈哈哈哈,唐都监,你可真会说话。”慕容彦达红光满面,显是对唐硕这番话颇为受用。 时文彬在一旁附和道:“唐都监所言不虚,有二位大人派来的兵马支援,郓城此次定然能够安然无恙。”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已是完全不再将梁山兵马放在眼中。 时文彬看着唐硕取出的物件,好奇道:“唐都监,不知这几个包装精美的瓶子,里面所装何物?” 慕容彦达道:“自上次用过后,我可是期盼你这土特产已久啊。” 唐硕不再藏掖,开口道:“这瓶内装的是酒水,名叫见南春,此酒乃是河北沧州柴进大官人所售,香醇无比,二位大人快尝尝。” 时文彬略感失望,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只是酒水,就算是东京城内的名酒,他也是品尝过不少,何况先前与慕容彦达用膳时,已是喝下不少酒水,这时对唐硕带来的土特产,当即失去兴趣。 “唐都监所带酒水包装精美,我从所未见,不过我不胜酒力,先前与慕容大人一起用膳,喝下不少酒水,此时已不能再喝。” 时文彬心中腹诽,这唐硕虽有些小聪明,但火候还是不够,酒水哪有银子好使,也不知道慕容大人为何如此看中他。 慕容彦达可不管时文彬心中所想,连忙端起酒杯,唐硕及时为其斟满。 一杯酒下肚,慕容彦达咂咂嘴,似在细细品尝。 “啧啧啧,唐都监,听说你称这见南春为天下第一酒,每次品尝,都觉得不算言过其实啊!” “大人喜欢就好,什么天下第一,那不过是小人酒后狂言罢了。”唐硕又是起身,为慕容彦达斟满一杯。 “如今这见南春可是紧俏货,不过大人既然喜欢,回去后我立刻派人为大人送去几瓶,都是我自身所藏,用于招待贵客。” “哦?不会让唐都监为难吧。” “大人这是说的哪里话,今日得见大人,卑职无比欢喜,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这见南春完全是为大人所酿造的啊!” 慕容彦达哈哈大笑,对唐硕真是越来越满意,都在想着该如何将此人从孙知府那里,挖到自个手下。 慕容彦达亲妹妹乃是官家宠妃,有这层关系,他本可在京中为官,可慕容彦达野心勃勃,自请来到青州,想在此地施展抱负,之后凭借政绩,再回到京中,爬到更高位置。 可没想到,这青州和他心中所想完全不同,还不如回到京中。 如今他终于看到机会,又遇到唐硕,想要将其发展成心腹,等回到京中,也好有信任的人供他差遣。 时文彬见到慕容彦达的反应,有些按捺不住,难不成这酒真有一些特别之处,不然怎会让这位大人盛赞不已? ………… ------------ 第196章 谁让我是间谍呢? 唐硕望见时文彬的反应,心中暗笑。 让你小子先前在那装清高,这会又想尝尝了? 也不知这见南春,晁寨主是如何将其鼓捣出来的,还没见过哪个喝酒的人能拒绝它。 唐硕再次倒满一杯,将酒杯递向时文彬,开口道:“知县大人,这酒水在济州,一瓶可是卖出天价,多少达官贵人欲求之而不可得,若是错过岂不可惜。” 时文彬不再拒绝,顺着台阶而下,他点点头,顺势接过酒杯,浅尝一口。 “嘶~~~” 时文彬一口酒喝下肚,嘴唇微动,似是在细细品尝。 唐硕见他一时间没有动静,有些纳闷。 不应该啊,难不成他不喜欢我这见南春?也罢也罢,活该这老小子品不了细粮。 正准备自斟一杯,一眨眼,却发现手中酒壶不翼而飞。 唉? 我那么大一个酒壶呢? 抬头看去,发现酒壶不知怎地竟在时文彬手中。 唐硕瞪大双眼,问道:“知县大人,你这是?” 时文彬又是一口酒下肚,自觉有些欠妥,连忙将酒壶归还唐硕,哈哈笑道:“唐都监还请见谅,先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这见南春味道极好,方才浅尝一口,我还道是出现错觉,再饮过一杯,才发现这酒果真不俗!” 他顿了顿,继续道:“真是好一个见南春,连名字也是这般不俗,毫不夸张地说,这是我喝过最为淳厚的酒,入口如那山中清泉,无比清洌,吞至咽喉,却感到如同火烧,最后下至腹中,又是顿感一阵清凉,真是奇也。” 时文彬舔舔嘴唇,口中留有余香,回味无穷。 慕容彦达向时文彬瞧来,心道这老小子可以啊,看来也是识货之人,品味算是不错。 唐硕哈哈一笑:“知县大人好品味,这酒在一般人面前,我可不会轻易拿出,今日有二位大人在此,方才取出与二位大人共饮一场。不过喝酒容易误事,如今大敌在前,我等小酌即可,不必过量。”言罢便放下酒杯,不准备再喝。 时文彬已被勾起兴趣,正要再喝,唐硕却是作势要收回酒壶。 时文彬劝道:“唐都监此言差矣,有你和慕容大人在此,那梁山贼子听到消息后,说不得直接望风而逃,不必放在眼中。此刻机会难得,你我三人何不喝个痛快。” 唐硕耐心答道:“知县相公你有所不知,我这酒后劲可是奇大无比,别看你此时两杯酒下肚并无大碍,若是再喝,等到酒劲发作,你恐怕都无法保持站立,又何谈御敌。” 不等时文彬继续开口,慕容彦达说道:“唐都监不必如此警惕,我等就算再多喝几杯,也不至于醉得不省人事,不会耽误军情。” 唐硕还要再劝,慕容彦达却是不再理会,与时文彬开始推杯换盏。 唐硕嘴角翘起,露出一个令人无法察觉的弧度。 “也罢也罢,既然二位有如此兴致,那我也不好扫兴,今天我们就喝个痛快!” 唐硕心中正偷着乐。 不是我不想让你们喝啊,作为一个成熟的间谍,要是不演一下,说不得还要引起怀疑。 等你们醉得不省人事,到那时我看你们如何指挥兵马,如此一来,梁山兵马又多出一分胜算。 况且若是郓城真的失守,可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毕竟我可是再三劝过你们,不要喝酒误事啊! 三人连续干掉几杯酒,慕容彦达与时文彬开始有醉态显现。 时文彬酒兴正浓,开口道:“唐硕兄弟,我敢说你这酒,若是对外售卖,定然一壶难求!将来必能成为天下名酒。” 慕容彦达颇为认同,也是说道:“这酒确实是好东西,唐硕啊,你怎不将那雪花盐拿出,让时知县尝尝?” 唐硕知晓这两人再喝下去,肯定会醉倒在地,刚好顺着慕容彦达的话,说道:“瞧我这记性,竟是只顾着喝酒,不能再喝下去,喝酒误事啊!” 言罢,唐硕连忙拿出雪花盐,同时将见南春收入箱中。 不给两人开口机会,唐硕接着说道:“这雪花盐也是我济州特产,经提纯后特制而成,用此盐做出的菜,那可是无比美味。” 经过先前的教训,时文彬不敢再小觑这些所谓土特产。 他定睛一看,果然与他平日里所见不同。 这雪花盐果真如雪花般,纯白无瑕,不像平日里用的盐,颜色黯淡发灰。 唐硕示意他尝一尝,时文彬用手指轻蘸,放入口中。 “好!这雪花盐果真不一般,除去咸味完全没有其他味道,唐硕兄弟,不知此物你从何处而得?”时文彬神情大动,忍不住赞道。 唐硕却是笑而不语。 时文彬今日算是眼界大开,不论是见南春还是雪花盐,都是给他留下深刻印象。 “唐硕兄弟,你我此时可算是患难之交,快快告诉我你从哪里获得此物,不论多少,我愿出钱购买。” 人就是如此,由俭入奢易,可由奢入俭,那可是难上加难。 既然尝过这种精制盐,时文彬便不再想每天,去吃那带有苦味的粗制盐。 唐硕沉吟半晌,有些为难道:“现在这雪花盐可是与见南春一样,也是紧俏物啊,这价格嘛...” 时文彬心中了然,也不在意:“价格好说,唐兄弟可得放在心上,日后为我送些此物。” 唐硕心想,看来这人平时搜刮有不少民脂民膏,他可不会告诉时文彬,这雪花盐在济州已是可以量产,并不算什么稀有物件,坑的就是你这种贪官! “既然知县相公开口,那我定然放在心上,日后只管等我消息吧。”唐硕信誓旦旦的说道。 慕容彦达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他心中雪亮,却并不拆穿唐硕。 “唐硕啊,你可知道为何今晚我有恃无恐,方才说不怕耽误军情。” 唐硕眼神一凛,终于说到重点了! “有大人在此,当然不惧宵小来犯。”唐硕嘴上马屁不断,心中却是无比冷静。 慕容彦达轻抚胡须,笑道:“你啊你,真是能说会道。想必你也知晓,此次我与孙知府都是派出人马,前来支援郓城,不过除此之外,我等均还派有另一队人马。” ...... ------------ 第197章 关键胜负!何去何从 唐硕心中震动,脸上却不动声色,也不追问,只是静待下文。 慕容彦达谈兴颇高,继续道:“另一队人马,此时应当已与宋江之部汇合,若是顺利,说不得已对梁山形成围剿之势,不过想来晁盖那厮,反应应当不会如此迟钝,只是坐等被围剿。 若是那厮不顾宋江等人,率兵前来攻打郓城,也是死路一条!等他们败退之时,我等即可与宋江的兵马汇合,对梁山之人进行前后夹击,到那时,他们只会插翅难飞!” 时文彬闻言,也是打消心中最后一丝忧虑:“这么说来,此刻那些梁山贼子,已是步入大人你撒下的天罗地网,我等兵马岂有不胜之理。” 嘴上如此说,时文彬却是很清楚,这些谋划均是出自宋江之手,心道先前竟是没有察觉,这宋江如此善于谋划,以后万万不可小觑此人。 “大人思虑深远,我等自愧不如。”唐硕也是出声附和。 听闻慕容彦达所透露的作战意图,唐硕心中焦急,正想着如何将这些消息送出,好让晁寨主知晓后另作打算,梁山兵马前来攻打郓城,可真不是一个好主意啊。 慕容彦达微笑说道:“唐都监,此次你我分率一路兵马,所得功劳当属最大。” 唐硕连忙回道:“大人真是折煞我也,此次一切以大人为主,卑职只是在旁协助,岂敢居功。” 慕容彦达心中暗赞,这小子还挺懂事,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哈哈哈,唐都监不必谦虚,此次事了后,凭借军功我可回到京城内,不知唐都监是否只满足于一州之地,日后有何打算呐。”慕容彦达似是有意无意说道。 唐硕神情一窒,好家伙,我是不是听错了? 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当面挖人,这是在暗示,不,明示我跟随他前去京城为官? 我只是想老老实实当一个间谍啊,怎么又要对我委以重任? 本想低调做人,可是好像实力不允许啊! 唐硕先是一脸激动,转而面露难色,说道:“幸蒙大人看重,要说卑职不想去京城那是假的,这满朝文武,谁不想入京为官,常伴天子左右。但孙知府着实待我不薄,我怎可轻易离他而去。大人如此抬举,卑职无以为报,还请大人恕罪,如今卑职只想在孙知府手下,略献犬马之劳。” 唐硕这番话说的义正言辞,慕容彦达微微点头,时文彬却在一旁嫉妒地快哭了。 这可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慕容大人你看看我,他不愿意我愿意啊! 慕容彦达说道:“唐都监忠心可鉴,不过良禽择木而栖,你若随我去到京城,定然会有更好前途。你大可放心,孙知府那里,日后我自有计较。” 唐硕心中狂喜,脸都要笑烂,他等的便是这句话,闻言连忙跪伏在地:“多谢大人,大人如同我的再生父母,请受小人一拜。” 慕容彦达坦然受下这一礼,将唐硕扶起。 “慕容大人,卑职心中激动,突然感到有些内急,二位大人还请继续,卑职去去就来。”唐硕顺势找个借口,想要暂离此地,将消息送出。 慕容彦达摆摆手,示意他自便。 唐硕火急火燎跑出行营,来到城内一处茅房外。 他在心中不断盘算,到底该如何将消息送出城去?着急之下,感到一阵尿意袭来,唐硕只能先去小解。 刚方便完,准备提上裤子,却突然察觉到头顶窗外有些异样,唐硕抬头望去,只看见一张人脸望正望着他,吓得他差点一脚踩入茅坑。 那人对唐硕抛去一个眼神,唐硕心中一动,稳妥起见,还是不能贸然开口,似是自言自语说道:“明月悬天,不知照亮何处去。” 那人立马回道:“日出东方,照耀神州八百里。” 两人相视一笑,来到茅房外。 这两句,是先前唐硕与梁山商量好的暗语,见面后凭这两句话互相确认对方身份。 唐硕此刻放下心来,知晓这人定是梁山所派特使,他在心中暗道,这梁山情报人员真是可怕,如今形势混乱,竟然还能混入郓城内。 那人率先开口:“我乃朱贵,不知唐硕兄弟是否有消息要我传递?” 唐硕恍然道:“原来竟是朱先生亲至,还请恕我无礼,如今情况紧急,长话短说。此次郓城中驻守有青州与济州人马万余,除此外另有兵马藏于暗处,还请朱先生速回山中禀告晁寨主,让他小心宋江!” 言毕唐硕不再多说,向朱贵躬身抱拳,四下张望一番,见无人后快步离开此地。 朱贵心中大惊,只是向唐硕道谢一声,顾不上其他,身形连忙没入阴影中。 片刻后,唐硕回到行营,慕容彦达问他怎的出去这么久,而且还满头大汗,唐硕找个理由,随口糊弄过去,众人也都不放在心上。 又过一阵,城中突然响起擂鼓之声,一名小卒随之闯入营中。 “禀告三位大人,梁山人马已至城外,此时正在城门外叫骂。” 唐硕与时文彬闻言后立马站起身来。 唐硕心中叹气,晁寨主最终还是派人前来攻打郓城,也不知我那消息能否送至晁寨主手中。 慕容彦达却是并不慌忙,出声问道:“可知梁山兵马是由何人率领?” 那小卒回道:“禀大人,梁山兵马共有两位头领,小的并不知那两人是谁,只记得其中一人手持狼牙棒。” 慕容彦达一拍桌面,大叫一声:“好!果然是秦明那厮,二位请随我前去迎敌。” 慕容彦达快步走出行营,可没走两步,一阵风吹来,顿感头脑一阵眩晕,竟是有些站不住脚。 唐硕见状,知晓慕容彦达是酒劲上涌,连忙上前扶住他。 “大人你有些醉了,不如大人在营内歇息片刻,此次我军必然稳操胜券,无需大人出马,我与时知县前去城头即可。” 慕容彦达摇摇头,说道:“无妨,只是一时热血上涌,让我稍缓片刻。”说完后摆摆手,示意他并无大碍,坚持要去城头指挥。 唐硕与时文彬二人不敢反驳,只能跟随其后。 ...... ------------ 第198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郓城,城外。 梁山兵马汇聚城下,严阵以待,声势非凡。 好似那下山猛虎,此刻正轻磨利爪,只待主将一声令下,立时就会发起冲锋,将面前这座城池吃进肚里。 城内将士远远望见梁山兵马,早已将那吊桥拉起,擂鼓以告全城。 城头众官兵人人弯弓拉弦,响起一阵清脆弦鸣,箭在弦上,一触即发! 秦明望向身后众位将士,不禁心中肃然,虽说他们是加速赶至此地,但众位将士脸上丝毫不见疲色。 秦明精神大振。只见他手持狼牙棒,身披板甲,策马行至城门不远处停下。 “小小郓城,如何阻我梁山大军,还不快快打开城门,否则我梁山兵马即刻凿开城门,杀入城内,届时屠尽城内官兵!”秦明高声叫骂道。 话音刚落,城头官兵一阵骚动,均是向一旁让去。秦明定睛一看,城头居中位置站着三人,那为首之人,可不正是慕容彦达! 此刻再见这张日思夜想的面庞,秦明放声大笑,只是那笑声中,包含着他死死压抑的刻骨恨意。 “我还道是谁,原来是带领七千精兵,一夜尽丧的秦明,秦大将军啊,怎么,秦大将军投敌后,又要带人前来送死?”慕容彦达出声嘲讽,神色轻蔑无比。 唐硕在一旁嘴角一抽,还真是修罗地狱啊! 好家伙,真是杀人先诛心,上来这一顿“夸奖”,确是让人难以消受啊! 秦明大声骂道:“慕容狗贼,胜败乃兵家常事,我虽败与梁山,可祸不及家人,你又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屠我满门!” 慕容彦达嗤笑道:“哼!你也知晓祸不及家人,若你仅是败于梁山人马那也便罢,我自可当你为报朝廷,战死沙场。可你竟是投了梁山之后,又回到青州杀人放火,屠我城内无辜百姓,如你这般鲜廉寡耻之人,我只恨你家人太少,否则当日定要灭你九族!” 秦明怒不可遏,破口大骂道:“你这狗贼,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知你平日里素来忌惮于我,时刻想着将我排挤在外,我秦明在青州城中生活多年,怎会无故屠杀城内百姓,定是你与那宋江合谋,将这一口黑锅扣于我身,好叫我无法翻身!” 慕容彦达冷笑一声:“败军之将休得聒噪,做与没做你心中清楚,今日我要替那些死去百姓,报仇雪恨!” “来人,将我为秦大将军备好的大礼,速速拿上来!” 城头上立时有几名官兵,各自手捧一个木匣,来到主将身边站定。 慕容彦达命人将那木匣打开,分别用一杆长枪挑起匣内所藏之物,悬挂城头上。 黄信见到慕容彦达现身城头之时,便是忧心秦明会一时冲动,做出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来,因而此刻也是策马来到秦明身边。 “秦明狗贼,你可识得这是何物。” 秦明顺着慕容彦达所说,定睛抬头望去。 “啊!!!慕容彦达,今日我秦明在此立誓,若不杀你,誓不为人!”秦明双目充血,嘶吼出声。 那长枪所挑之物,正是秦明一家老小首级,慕容彦达竟是用生石灰覆盖其上,防止其腐烂,一直留存到今日方才拿出,此刻用于刺激秦明。 黄信见后,也是气愤难耐,慕容彦达这狗贼,手段着实残忍无比,该杀! 同时他挡在秦明身前,不忍其再看这般场面。 秦明抬起手中狼牙棒,指向慕容彦达,虎目含泪,大声喊道:“慕容狗贼,别让我捉住你,若是你落在我手中,定要将你一家擒来,在你面前一个个杀死,让你体验一下我此刻的心情。” 言罢,秦明作势要向前冲去。 黄信连忙拉住秦明,劝道:“师傅,这慕容彦达手段狠毒,我们可千万不能冲动,否则会坏了晁盖哥哥的大事!” 秦明身躯一震,这时终于想起晁盖告诫他的话,面露挣扎之色,最终还是作罢,不再上前。 黄信见状松了口气,也只有搬出晁盖哥哥,才能让师傅稍稍冷静。 慕容彦达不为所动,继续出言相激:“哈哈哈哈!秦明啊秦明,你还看不清形势吗,如今你梁山人马已是无路可逃,还不快快缴械投降。” 慕容彦达知晓秦明虽然悍勇,但性格冲动,因此不断用计,想利用他这缺点,逼迫其露出破绽,到那时便能轻易拿下梁山兵马。 可惜秦明已不再是以前那个秦明,这时他已反应过来,不再被那慕容彦达言语相激。 “慕容狗贼,有本事你打开城门,我们可不惧你手下这帮虾兵蟹将。” 慕容彦达见此,感到有些恼怒,对身旁士兵大喊道:“放箭!放箭!给我射死这贼人。” 一时间城头上箭如雨下,秦明与黄信各自挥动兵器拨开箭矢,同时慌忙向后退去。 待退至安全距离,黄信面露忧色:“这可如何是好,此时城内有着多路人马支援,又是闭门不出,我们不如先行后退,等与晁盖哥哥汇合后,再做打算。” 黄信随口一说,本以为秦明不会同意,没想到秦明竟是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此时应要暂避锋芒。” 立刻发令让人马后撤。 梁山兵马后退之时,秦明策马立于原地,狠狠盯着城头上的慕容彦达,良久,秦明不再犹豫,拨转马头,吊在军队尾部缓缓退去。 郓城内众官兵见到梁山贼人退去,均是高声欢呼。 “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 “大人威武!” 唐硕满脸笑容,连忙一记马屁跟上:“慕容大人英明神武,大人三言两语便吓退敌人,那些梁山贼子着实不堪一击。” 时文彬也是笑道:“有大人在此,不费一兵一卒便让贼人退去,真乃我郓城之幸。” 此刻这两人均是感到庆幸,唐硕只希望梁山兵马就此退去,否则真有覆灭之祸,时文彬是见郓城守住,那么自个便保住官帽。 慕容彦达也不知是因众人吹捧,还是酒劲上涌的缘故,此时他面色通红,生出一股强烈信心,放声笑道:“众军士且听我一言。” 众人闻言,均是不再开口,凝神静待下文。 ........................................ ------------ 第199章 丧家之犬!可笑至极! 慕容彦达一手指向正在后退的梁山兵马,开口道:“此刻梁山贼人如同丧家之犬,我等何不趁此机会,打开城门前去追击,也好一举剿灭这支梁山兵马,让那晁盖知晓,我朝廷领地可不是他能来犯!” 由于此前朝廷多次派出兵马,想要捉拿梁山众人,却是次次大败而归,慕容彦达急于拿下这首胜之功,因此提出这话。 没成想却是遭到时文彬强烈反对。 “大人万万不可啊!” 慕容彦达这时无比自信,已将梁山人马看作唾手可得的军功,完全没想到竟有人出言反驳他,一时间愣在原地,周围众人也不敢开口。 时文彬本在心中庆幸,既然贼人已退,那么郓城便是解除危机,他已不想再去冒险。 没想到这慕容彦达还要率人追击!因此他忍不住脱口而出。 唐硕瞧着气氛不对,连忙出声打个圆场:“慕容大人不必放在心上,时知县这是酒后胡话。” 慕容彦达面色阴沉:“时文彬,你好大的胆,你一个小小知县,也敢质疑我的决定?” 时文彬自知失言,躬身说道:“慕容大人请恕小人酒后失言,我观这梁山之军,军纪严明,实在不像随便能打发的乌合之众,这时突然退去,定是惧怕我郓城内驻守援军,若是我方贸然追击,只怕会中了贼人埋伏,还请大人三思!” 时文彬心中无奈,实在不愿出城追击,若是意外发生,万一导致郓城失守,那么责任都会在他头上,只能硬着头皮劝说慕容彦达。 “哼!怪不得你在郓城多年,到今天还只是一个小小知县,你这胆小如鼠的性格,怎能有所成就?”慕容彦达指着时文彬,气急败坏地说道:“你就缩在城头看着,我亲自率兵去追击梁山贼人,等我回来时,你这知县之位也该退位让贤!” 唐硕在一旁适时说道:“慕容大人,卑职也不赞成前去追击梁山贼子,但若大人执意要去,请让卑职与大人同去,护卫大人左右,如遇危险,也好替大人挡下几刀。” 这就是唐硕的聪明之处,同样是建议慕容彦达不要追击,唐硕这番话让慕容彦达听在耳中,很是受用。 慕容彦达拍拍唐硕肩膀,笑道:“唐都监果然魄力非凡,既然如此,那你就随本官一同前去,追剿贼人!” 唐硕没想到,慕容彦达竟是打定主意要去追击,他在心中叫苦,这下可糟了,虽然他与梁山众人属于同一阵营,但此次带兵头领还没见过他啊! 若是遇到危险,他又说过要为慕容彦达挡刀,到时被梁山人马几刀砍在身上,他又能到何处说理去。 但话已出口,唐硕只能硬着头皮上阵,同时在心中祈祷,希望梁山众人赶紧退去,不要设下埋伏。 这一刻,时文彬在心中骂娘,他很想质问慕容彦达,到底是谁在酒后胡乱指挥,如今胜券在握,何必要出城冒险追击? 说好是来帮老子守城,结果作为主将,却还要亲自出城追击! 都说穷寇莫追,这位知县相公真的很想破口大骂,好骂醒这目中无人的慕容彦达! “时文彬,你且在城内看着,我是如何剿灭这群梁山贼子。唐都监,随我出城!”慕容彦达说道。 唐硕连忙称是,两人即刻率领三千精兵,出城前去追击秦明等人。 秦明这时稍稍落后于大队兵马,正走在军队最末,脑海中盘算着该如何诱那慕容彦达打开城门,同时为防朝廷官兵突袭,他时刻保持警惕状态。 突然听见身后有声响传来,他回头一看,着实吃惊不小。 郓城城门竟然被人打开! 同时从城内杀出一拨人马,那为首两人其中一个,可不正是慕容彦达! 秦明兴奋地大吼一声,这慕容彦达不龟缩在城里,竟然还敢出城前来追击! 真是天助我也! 下一刻,冲在最前方的慕容彦达和唐硕便是发现,梁山兵马以更快的速度向他们冲来! 慕容彦达面色茫然,这群梁山贼子不是溃败而逃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吃过败仗,反而像是一群饿狼,看见待宰的羔羊。 这一惊之下,慕容彦达酒已醒了大半,紧接着便是面露狠色,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怎会是我朝廷精兵的对手! 虽这么想着,却是渐渐放慢马速,直至处于军队中间位置。 一旁唐硕在心中大声叫苦。 完蛋了啊!这是他最不愿瞧见的情况,梁山兵马竟然这么快杀回头来,先前他可是亲自领教过梁山兵马的厉害,本想着投降梁山,成为间谍后,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对上他们,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会又被迫对上梁山众人。 唐硕下意识地向身旁看去。 好家伙!慕容彦达人呢? 不是他喊着要带队来追杀梁山贼人吗?怎么这会变成他冲在最前方? 唐硕眼珠子一转,也是默默放缓马速,身形渐渐隐于军队中。 秦明在发现朝廷兵马前来追击后,双眼一直死死盯着慕容彦达,可突然发现原来为首的两人,这时都已不在前方。 秦明愈发焦急,生怕慕容彦达逃跑,他扭头对身后黄信等人说道:“我先行一步,你们速速跟上!” 黄信只来得及说出小心二字,秦明已是独自快马前去。 不过片刻间,秦明挥舞着手中狼牙棒,首当其冲,与朝廷兵马短兵相接! 只见他一棒横扫而去,直接将身前几人一并打下马来,之后更是左冲右突,径直杀入敌人阵型内。 好一个秦明,此刻一人当先凿阵而入,犹如虎入羊群,有着万夫莫当之勇。 在战场上,两军冲锋之时,若是能在气势上压倒对方,那么便是夺得先机,已算赢下一半。 秦明这一招先声夺人,朝廷众人见主心骨没入部队之中,已是失去阵脚。 梁山兵马这时终于杀到,双方开始全面交战,朝廷一方缺少秦明这样的猛将,况且秦明又怀着满腔恨意,勇猛更胜平时,梁山军士也是个个勇猛非凡。 这一接触之下,朝廷兵马立时出现溃败之势。 “大人不好!我们中那梁山贼人埋伏也!” ..................... ------------ 第200章 没有办法了! 秦明与黄信见到敌人来势更猛,深知不能再耽误下去,不管那慕容彦达是何想法,此刻都要让朝廷官兵知晓他们的厉害! 下一刻,冲在最前方的慕容彦达和唐硕便是发现,梁山兵马以更快的速度向他们冲来! 慕容彦达面露茫然之色,这群梁山贼子不是溃败而逃吗?怎么现在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吃过败仗,反而像是一群饿狼,看见待宰的羔羊。 这一惊之下,慕容彦达酒已醒了大半,紧接着便是面露狠色,不过是一群乱臣贼子,怎会是我朝廷精兵的对手! 虽这么想着,却是渐渐放慢马速,直至处于军队中间位置。 一旁唐硕在心中大声叫苦。 完蛋了啊!这是他最不愿瞧见的情况,梁山兵马竟然这么快杀回头来,先前他可是亲自领教过梁山兵马的厉害,本想着投降梁山,成为间谍后,这辈子应该不会再对上他们,可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这会又被迫对上梁山众人。 唐硕下意识的向身旁看去。 好家伙!慕容彦达人呢? 不是他喊着要带队来追杀梁山贼人吗?怎么这会变成他冲在最前方? 唐硕眼珠子一转,也是默默放缓马速,身形渐渐隐于军队中。 秦明在发现朝廷兵马前来追击后,双眼一直死死盯着慕容彦达,可突然发现原来为首的两人,这时都已不在前方。 秦明心中焦急,生怕慕容彦达逃跑,他扭头对身后黄信等人说道:“我先行一步,你们速速跟上!” 黄信只来得及说出小心二字,秦明已是独自快马前去。 不过片刻间,秦明挥舞着手中狼牙棒,首当其冲,与朝廷兵马短兵相接! 只见他一棒横扫而去,直接将身前几人一并打下马来,之后更是左冲右突,径直杀入敌人阵型内。 好一个秦明,此刻一人当先凿阵而入,犹如虎入羊群,有着万夫莫当之勇。 在战场上,两军冲锋之时,若是能在气势上压到对方,那么便是夺得先机,已算赢下一半。 秦明这一招先声夺人,朝廷众人见主心骨没入军队之中,本就混乱的阵型,变得更加不堪。 梁山兵马这时终于杀到,双方开始全面交战,朝廷一方缺少秦明这样的猛将,况且秦明又怀着满腔恨意,勇猛更胜平时,梁山军士也是个个勇猛非凡。 这一接触之下,朝廷兵马立时出现溃败之势。 “大人不好!我们中那梁山贼人奸计也!” 唐硕哭丧着脸,大叫不妙,对身边慕容彦达投去求助的眼神。 “不必慌乱,梁山贼人兵力不如我方,他们坚持不了多久!” 慕容彦达这时满头大汗,心中虽是感到慌乱,但作为主将,只能面上强装镇定,可他那微微跳动的眼角,显示出他有些压制不住内心恐慌。 远远地已经能看见,有人手持狼牙棒在前方拼命砍杀。 一阵厮杀后,朝廷兵马阵型已是完全被冲散,慕容彦达见势不妙,心中萌生退意。 唐硕也害怕将性命不明不白丢在此处,连忙出声道:“慕容大人,梁山贼子来势迅猛,我们不可与之硬碰,不如先退回城内再做打算。” 这句话正是说到慕容彦达心坎上,他早已萌生退意,连声附和道:“唐都监言之有理,我等应速速退回城内。” 两人一拍即合,慕容彦达向身边军士传下命令,让其告知全队士兵即刻撤退,之后一马当先,头也不回的向后撤去。 朝廷众官兵见两位主将飞也似的撤退,斗志全无,而秦明与黄信率领的梁山人马,越战越猛,朝廷官兵被杀的丢盔弃甲,都是慌乱四散逃开。 秦明正不断向前推进,早已杀的手软,突然察觉到朝廷兵马开始后撤,他知晓敌方已无再战之心,立刻开始寻找慕容彦达。 时文彬在城内看见这一幕,忍不住大骂慕容彦达,真是蠢笨如猪! 身旁亲卫问道:“知县相公,我们是否要出城接应慕容大人?” 时文彬面色阴沉,他是真不想再管慕容彦达,若是让他自个做主,时文彬根本不会出城追击,郓城背靠朝廷,城内又有大军驻守,若是一直闭城不出,梁山贼人如何能够靠近? 梁山人马孤立无援,等他们精疲力尽之时,再出城追击,即可毕其功于一役! 慕容彦达作为上级,骄傲自大,根本听不进别人的建议。让他来指挥,怕是会将城池拱手让给敌人。 时文彬深吸一口气,对身边亲卫说道:“你速速带一支人马,出城去迎接慕容大人!” 话音未落,城外状况又是发生变化。 秦明见慕容彦达正仓皇向城内逃去,他心知这时候是他最好的报仇机会!他大吼一声,驱马直向慕容彦达追去。 慕容彦达与唐硕二人眼见城门已经不远,渐渐放下心来。可正在这时,秦明也是追至身后不远处。 “慕容彦达!哪里走?我要你偿命!” 秦明声若雷霆,震的那慕容彦达肝胆俱裂,头也不敢回,只顾拼命向前奔去。 可他坐下马匹却是不济事,怎能胜得过晁盖为秦明精心挑选的良驹,只是片刻间,秦明便闪至慕容彦达身边,二话不说,直接挥动手中狼牙棒,对着慕容彦达头顶狠狠砸下! 慕容彦达只是在心中后悔,先前没有听从时文彬建议,这时只能束手就擒,闭眼等死。 可想象中的死亡并没有降临,睁眼看去,原来竟是唐硕为他挡下这一击! 秦明先前被官兵所阻,这时已是有些气力不足,即便如此,唐硕还是拼尽全力才堪堪挡下这一棒,可手中武器断做两截,已经无法再拦。 慕容彦达乘此机会,拼了命的向城内冲去,秦明一击不成,待要再次出手,唐硕对他喊道:“秦明哥哥手下留情,这慕容彦达暂时还杀不得。” 一愣之下,慕容彦达已经跑的没影,马上就要进入城中。 瞧见秦明似乎处于暴走边缘,唐硕继续说道:“我是奉晁盖哥哥之命,打入朝廷内部的间谍,秦明哥哥不必担心,那慕容彦达日后我定会拿住,送至哥哥身边!” 言罢,不给秦明开口的机会,唐硕也随着慕容彦达步伐,两人终于退入城内。 ------------ 第201章 群龙无首!乱乱乱! 郓城,此刻城内士气降至极点。 先前信心满满出城去的慕容彦达,再次回来时却是无比狼狈。时文彬派出亲卫,将大败而归的众官兵接入城内,慌忙关上城门。 “慕容大人没事吧,梁山贼子果然狡诈无比,像是算准我等会出城追击。”唐硕气喘吁吁,有些后怕的说道。 慕容彦达半天才缓过神来:“贼人凶悍,那秦明见到本官像是不要命一样,只顾着向前杀来,害得本官无法指挥部队,这才被打个措手不及。” 时文彬嘴角抽搐,这蠢货真是会找借口,明明是被敌人正面击败,又能怪谁? “大人能平安回到城中便是万幸,梁山贼人此刻势头正盛,我们应当暂避其锋芒。”时文彬虽说心中愤懑,但也不得不如此说。 知县相公在愤怒的同时,看到慕容彦达与唐硕二人狼狈归来,还感到有些好笑,心中盘算道: 之前朝廷多次派出人马前去讨伐梁山贼人,次次都被他们击败,回来后都说梁山兵马个个如狼似虎,不可战胜,如今看来还真不是夸大其词。 晁盖那厮到底是什么来头,好似有着天大本事,竟然能招纳如此之多的精兵良将为他所用。 可怕!着实可怕! 慕容彦达看见时文彬正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言语中似乎有着嘲讽之意,不禁心头大怒,连这小小知县也能欺负到本官头上?收拾不了这帮梁山贼子,还不能收拾你这小小知县? 只听慕容彦达说道:“时文彬,既然你已看出先前梁山兵马势头正盛,为何不拦着本官出城追击?是不是故意任由本官出城追击,等消耗敌人兵力后,你再派人出城,那时便能轻易剿灭梁山兵马,获得军功,你打得好主意啊!” 时文彬:“......” 这位知县相公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好你个慕容彦达,真是不知好歹,先前是谁一力劝阻不可出城追击,你可曾听进一个字? 现在吃下败仗又来怪我不曾阻拦你,将气撒在我头上,真当我是泥捏的? 时文彬实在无法忍耐,出言回击道:“大人此言差矣!先前下官一力劝诫大人不可出城追击,还请大人明察!” 慕容彦达面色扭曲,还要再说。 唐硕见势不妙,出来打个圆场:“二位大人还请息怒,如今大敌在前,我等应当团结一心,共商退敌之计。” 慕容彦达心道,等击退梁山兵马后,再来和你这知县相公计较! 两人闻言后都不再多说。 秦明在城外见到城门关上,大感可惜,同时在心中思索方才唐硕的那番话。 正思索间,黄信命人打扫战场,他来到秦明身边,好奇地问道:“先前师傅明显是有机会留下慕容彦达,为何最后却犹豫?” 秦明将唐硕先前那番话告知黄信,黄信这才明白其中缘由。 “我先前在山中也听人说过,晁盖哥哥在朝廷内确实安插有间谍,没想到竟然是唐硕?” 秦明点点头:“目前看来应当是此人,如果他敢骗我,到时定然要叫他付出代价!” 一番大战后,郓城城门紧闭,梁山人马也是疲惫不堪,秦明只得命众人回退,正准备动身时,忽而有斥候来到秦明身边,兴奋地说道:“报告二位头领,晁寨主命人传信过来,说他不久后便到,让二位头领在原地等他到来!” 秦明与黄信得知消息后大喜过望,晁盖哥哥终于要赶来! 二人即刻带领人马后退扎营,只等晁盖带兵前来。 郓城内朝廷官兵也不再有所动作,双方兵马都默契地停手,战场上陷入一种诡异的安静中。 也不知过去多久,郓城城楼上,忽然有小卒大喊道:“慕容大人!大事不妙!大事不妙!” 慕容彦达面色一沉,骂道:“什么事情如此慌张?难不成梁山贼人已经攻破城门?” 那小卒哭丧着脸,跪在地上,说道:“慕容大人,梁山人马此刻又在向城池攻来,而且人马比之前增加不少啊!” 话音刚落,郓城外突然响起一阵轰隆巨声,慕容彦达眼皮一跳,顺着声音望去。 只见在郓城之外,浩浩荡荡出现一群骑兵,人数比之前多出数千,军阵中竖有一面旗帜! 上书“托塔天王晁盖!” 慕容彦达等人大吃一惊,晁盖! 竟然是晁盖亲自率领梁山人马前来!慕容彦达虽说心中素来看不起梁山贼人,但此刻在战场上正面对上晁盖,也不禁感叹一声:“来者不善,气势非凡!” 时文彬此刻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这小小郓城,已不再能阻挡梁山人马的脚步。 ...... 不久前,梁山营地内。 晁盖带领梁山大队人马,与秦明的先锋部队汇合。 “秦明兄弟,我先前因为要做些准备,因此耽误了些时辰,之后收到朱贵传来的消息,说那郓城内驻守有万余官兵,这才连忙赶到战场,目前战况如何?”晁盖出言问道。 秦明回道:“禀告天王,那慕容彦达不知天高地厚,率兵主动与我方作战,之后被我们打的丢盔弃甲,这会缩在城内不敢再来,但我们一时也奈何不了他们。” “哈哈哈哈!干得好,这次我与杜迁、宋万兄弟一同前来,还带有山中最新制造出的武器,此次定然能一举拿下郓城!”晁盖指着身后投石车和火炮等武器说道。 秦明与黄信都是面露喜色,有这投石车,拿下郓城应当不在话下! 秦明说道:“天王哥哥,我们这就上前去攻城吧。” 晁盖笑道:“不必,在此处即可攻城!” 黄信面露疑惑:“此处离郓城还有不少距离,投石车怎能起到作用?” 杜迁与宋万说道:“哈哈哈,你们在一旁看着吧,稍后你们就能知道,晁盖哥哥这武器可是了不得。” 郓城外,慕容彦达等人听到的轰鸣巨响声,便是晁盖命人用投石车向郓城投去的“炮弹”。 秦明和黄信见到后,被这投石车的威力所震惊,目瞪口呆的说道:“天哪!这还是投石车吗,竟能投出如此之远的距离?” 先前所投出的那一发石块,只是在调整角度和方向,在连续投出几发后,终于确定下来精准的投射角度和方向! “轰!” “轰!” “轰!” 找准方向后,晁盖命人不断地向郓城城门方向投去石块。 有几个石块精准命中城门,其余也都落在郓城四周,在郓城附近和城内炸出一个个大坑。 慕容彦达震惊不已,到底是从哪里来的石块?那群梁山贼子离郓城还有较远的距离,如何能将石块投至此处? “报!报!报!” “城门已被砸开,梁山人马开始向我方发起冲锋!” “城墙破损,城内房屋和兵马都有损伤!” “梁山人马来势汹汹,还请大人下令!” 一个又一个消息,飞速传到慕容彦达耳中,突然听到这么多不好的消息,慕容彦达惊得呆了。 时文彬率先反应过来,连忙下令道:“速速列队,随我前去迎击梁山贼人!” “大人!不可再犹豫,否则我们郓城必然守不住啊!” 时文彬心中焦躁无比,此刻他的心情降到谷底。这慕容彦达真是不堪,害人不浅!说是来援助守城,结果这家伙自负无比,怎么一到危急时刻,变得如此软弱! 慕容彦达终于回过神来,口中喃喃道:“不可能!我朝廷人马兵强马壮,梁山贼子怎能敌得过?” “众将士听令,快快出城迎击敌人!”慕容彦达大吼道。 “是!” 朝廷兵马慌乱列阵,准备在城外迎击梁山兵马。 战场上,晁盖身先士卒,秦明等头领紧随其后,势若奔狼向朝廷兵马杀来。 时文彬立于阵型最前方,望着如洪水般袭来的梁山兵马,不禁长叹一声:“真是天要亡我郓城!梁山人马果然名不虚传,我朝廷兵马完全难以望其项背。” “也罢,今日我便与郓城百姓共存亡!”时文彬缓缓闭上双眼,再次睁开,眼中已是毫无惧色,只剩下决然之意。 生死之间,方能见到一个人的真品性。 此刻那慕容彦达却在何处?时文彬已管不了那么多,想来应该是逃出城去了吧。 顷刻间,晁盖带领梁山众人,杀到郓城之下。瞧见时文彬一人当先立于城外,晁盖示意身后人马原地停下,他纵马而出,开口道:“前方可是时知县?” “是我又如何,大胆贼人还不速速退下!有我在此,你们除非踏过我的尸体,否则别想入城一步!” 晁盖眼神一亮,看来朝廷中也不全是酒囊饭袋。 “时知县忠心可鉴,你快退下吧,我们梁山人马不杀忠义之人,专杀奸臣佞人!” 时文彬冷哼一声:“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不必多说,只管来战!” 晁盖可没有时间与其多费口舌,直接命令秦明一棒将其敲晕,与朝廷官兵开始交战。 朝廷众人见主将被轻易拿下,群龙无首,怎会是梁山兵马的对手,短时间内,已是斗志全无,人人放下手中武器,投降于梁山人马。 ------------ 第202章 大人!时代变了! 朝廷官兵投降后,梁山人马得以轻易进入郓城内。 晁盖下令众人,严令禁止在城内烧杀抢虐,去骚扰无辜百姓,本有少数不老实的士卒,进城后直奔民宅而去,在听到寨主传令后,都是有所收敛,不敢违背军令。 秦明进入郓城后,只顾四处搜寻慕容彦达下落,就差将整个城池翻个底朝天,可还是一无所获。 晁盖见到秦明焦躁不安,出声安慰道:“秦明兄弟稍安勿躁,那慕容彦达贪生怕死,定是眼见守不住郓城,自顾逃出城去了。” 秦明连忙说道:“还请天王准我带兵,前去追捕慕容彦达。” 晁盖问道:“秦明兄弟报仇心切,我非常理解,但你可知慕容彦达现在何处?” “属下不知,想来是从侧门逃出城外,沿着那条路,想来一定能追上慕容彦达。”秦明手指侧门方向说道。 晁盖神秘一笑:“慕容彦达未必是从侧门逃走,你无需带人前去追捕,在城内稍等片刻,会有人将慕容彦达送到你面前。” 秦明面露疑惑之色,转眼间像是想到什么。 “难道是...” ...... 在时文彬率领众官兵于城外迎敌的同时,慕容彦达站在城头上,眼神阴晴不定的望着时文彬的背影。 “我乃朝廷命官,怎可在这小小郓城送掉自身性命,哼!时文彬,我倒是小看你,竟然还有胆子出城直面梁山贼子,也罢,既然你说要和郓城共存亡,那你就在此抵挡片刻,待我回到京城后,我自会向官家上报你的功劳。”慕容彦达喃喃自语道。 唐硕一直在旁观察慕容彦达的神色,听到这话,他知道这家伙是要弃城逃跑。 “慕容大人,梁山贼人即将杀入城内,我们是否要继续死守城内,还是...”说到此处,唐硕略做停顿,继续道:“还是先暂避锋芒,等来日重整大军,再来攻打梁山兵马?” 此话是在暗示慕容彦达,郓城已经守不住,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赶紧跑吧! 慕容彦达转过身来,上下打量着唐硕。 这小子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竟然次次都能准确看出我心中所想,确实是个可造之材。 正好,可将此人培养成我心腹之人,日后定能派上用场。 慕容彦达点点头说道:“唐都监言之有理。” 唐硕面露喜色:“大人还请移步至侧门,我早已备好人马,只等大人前去!” 慕容彦达却是摆摆手:“唐都监准备周全,但从那侧门离开,还是太过引人注目,据我所知,郓城内还有一处隐蔽出口。” 唐硕低着头,若是慕容彦达此刻看到他的表情,定然会发现,唐硕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唐硕故作不知的问道。 “在我来到郓城时,早已派人将整个郓城都搜查过一遍,同时询问过守城士兵,这才知晓那处隐蔽出口,唐都监,事不宜迟,快快随我同去吧!” 唐硕心中暗笑,这家伙还真是谨慎,竟然早已想好退路,不过,慕容彦达,你这次可是要栽在我手里啊。 唐硕连忙点头,两人都不再多说,慕容彦达只带着身边几名亲卫,悄无声息向那出口走去。 几人很快便来到出口处,唐硕表情夸张,指着前方说道:“慕容大人,难道你所说的出口是这狗洞?大人身份尊贵,怎可钻这狗洞?” 慕容彦达此时已顾不了许多,第一个钻进狗洞内,同时还有声音传来:“唐都监不必多言,危机时刻怎能顾的上那些小节,你们也快快进来吧。” 唐硕憋着笑,紧随其后也是钻入洞内。 很快,慕容彦达第一个爬出狗洞,洞外早已有他安排好的人马,在此处等候。 “哈哈哈,终于来到城外,梁山贼子又能耐我何?晁盖!你给我等着,终有一日,我要将今日之辱,千倍百倍的奉还与你!” 慕容彦达翻身上马,向马身抽打而去,可座下马儿却一动不动,他向后看去,才发现马绳还被系在原地。 慕容彦达直接一鞭抽向身边官兵,大声骂道:“大胆,还不快快解开马绳,否则我要你好看。” 可那名官兵完全不为所动,只是看着刚刚爬出洞来的唐硕。 “慕容大人,不必着急,还请听我一言。”唐硕面带笑意,不慌不忙的说道。 根据为官多年的经验,慕容彦达很快察觉到不对劲,他强笑道:“唐硕兄弟可别跟我开玩笑啊,快快随我离开此处,日后去到京城,我定然会向官家汇报你今日之功,何愁前路?” 唐硕轻声道:“慕容彦达还真是看中小人啊,可惜你却没有看出,我其实是梁山派出的间谍啊。” 慕容彦达大吃一惊,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怎么会是梁山间谍。” “哈哈哈!那还要问问你啊,正是有你这种昏官在朝,才让我等一心想要报效朝廷的人,苦于报国无门,如今的大宋朝已是无可救药,只有跟随晁寨主,才能推翻这样的朝廷,重新建立一个百姓不再受苦的新王朝!”唐硕兴奋的说道。 这时周围的官兵,全部都是唐硕亲自安排的人,慕容彦达已经无路可逃。 “先前在城内没有机会动手,现在来到此处,你安排在此处的人马,早已被我暗中解决,我看你能逃去哪里?” 慕容彦达色厉内苒的说道:“大胆唐硕,你竟然与晁盖等人想要谋反,我大宋兵强马壮,你们这是在找死!” 唐硕摇摇头,说道:“慕容彦达啊慕容彦达,看来你还沉浸在幻想中,先前你在战场上率领朝廷官兵,却被梁山人马一冲即散,你还觉得朝廷是兵强马壮吗?” 慕容彦达还要出声,唐硕已经失去耐心,命令手下众人将慕容彦达捆住,将他拖在马后,向城内奔去。 唐硕并没有让秦明等待多久,很快就拖着慕容彦达来到晁盖和秦明身边。 唐硕见到晁盖,连忙翻身下马,跪于地上说道:“晁寨主,秦头领,幸不辱命,我将慕容彦达送至此处,接下来任凭二位处置!” 晁盖与秦明也都跳下马来,扶起唐硕,晁盖说道:“唐硕兄弟干得好!你这可是帮了秦明兄弟一个大忙啊!” 秦明见唐硕擒住慕容彦达,送到身边来,此刻仇人终于落入他的手中,不禁仰天长叹:“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唐硕兄弟,大恩不言谢,日后但凡有所吩咐,秦明定当无有不从!” “慕容狗贼,你终于落到我的手里,我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慕容彦达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连声开口求饶:“晁寨主,还请饶恕我吧,我知晓较多机密,可为你们提供朝廷情报!” 晁盖根本不去看他一眼,只是对秦明说道:“这种软骨头就交给你,任你处置。” 慕容彦达许是知晓难逃一死,不知从何处生出来的勇气,大吼一声:“秦明,我跟你拼了!” 说完后向着秦明发疯似的冲去,秦明见此,心中一横,抡起手中狼牙棒,直向慕容彦达砸去。 慕容彦达毫无反抗之力,脑袋如西瓜般裂开,身首异处! 自此秦明大仇终于得报。 慕容彦达死后,晁盖不再拖延,带领梁山兵马迅速占领整个郓城。 半个时辰后,时文彬醒来时,看见城内竖起梁山人马大旗,心道郓城还是遭受贼人毒手,只是可怜城内无辜百姓啊! 他起身来到城内,却发现城内并非是他想象中的样子,竟无一名百姓横死街头! 正诧异间,唐硕来到他面前。 “知县相公,你终于醒来,如今郓城已是归属我梁山,不知相公日后有何打算啊?” 晁盖见时文彬是个忠义之人,颇为看中他,因此让唐硕前来劝降时文彬,让其归顺梁山。 时文彬下意识问道:“你已经归降梁山?慕容彦达呢?” 唐硕哈哈一笑:“我早已是梁山的人,慕容彦达想要逃跑,之后被我抓住,此时他早已身首异处。” “如今奸臣当道,多的是慕容彦达那种人,你何必要再效力朝廷,不如与我一同加入梁山,晁寨主志向远大,日后杀光奸臣,建立新朝,你我可都是扶龙之臣!” 时文彬心中大惊,没想到这晁盖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不过转念一想,如今的朝廷确实大不如前,让人看不到希望,晁盖入城后竟不动百姓一物,如此看来,确实是位仁义明主。 时文彬无奈地说道:“唉!事已至此,只能先谢过晁寨主不杀之恩,日后定当回报。” 唐硕大喜,将此消息汇报与晁盖。 听闻此消息,晁盖心中欣慰,如今梁山缺少的正是这种忠义之士。 唐硕问道:“晁寨主,宋江那厮还在暗处,我们是否要前去将他揪出来。” 晁盖点点头:“宋江那厮处处与我梁山作对,如今腾出手来,正好前去收拾他。” 宋江可是差一点就能得逞,若是梁山久攻不下郓城,到那时腹背受敌,可是会有大麻烦。 “来人!留下部分人马驻守郓城,其他人随我前去,剿灭宋江!” ................................. ------------ 第203章 干出事业!没想到 清风山行营,宋江坐于主位,燕顺、王英、郑天寿等人坐于下方。 此刻清风山众人,都在焦急等待着消息,一时间,营内气氛沉重无比。 燕顺见到宋江面露焦急之色,眼神一直盯着营外,出声打破沉默:“哥哥不必担忧,晁盖那厮胆大包天,竟敢带兵杀去郓城,此刻说不得已经被官兵消灭,不必放在心上。” 一旁燕顺也是出声附和道:“是啊,宋江哥哥神机妙算,为梁山设下这天罗地网,他们能逃往何处?” 虽说宋江也无法想象,梁山等人如何能够打破这种局面,但他迟迟未能收到梁山战败的消息,心中隐隐感到不安。 “报!” 似是回应宋江心中所想,一名小喽啰慌忙闯入营中。 宋江迫不及待地问道:“郓城战况如何?晁盖等人是否被官兵剿灭?” 小喽啰慌忙地说道:“回禀头领,晁盖等人已经攻下郓城,据前方传回来的消息,晁盖此时正率领梁山人马,向我们大营攻来!” 燕顺三人闻言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什么?那晁盖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竟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破郓城?城内可是有着万余朝廷兵马啊!”三人面面相觑,忍不住说道。 宋江也是一脸震惊,晁盖那厮果真如此厉害?还是说朝廷兵马根本不济事,多出梁山数千人马,竟还败的如此之快? “你再说一遍?情况是否属实?”宋江攥住那名喽啰,面露凶狠之色。 小喽啰不敢直视宋江那可怕的眼神,哭丧着脸说道:“禀告头领,情况经过再三确认,确认无误啊!” 宋江感到有些失态,瞬间回过神来。 燕顺等人都看着宋江,问道:“宋江哥哥,如今晁盖带人攻来,我等是战是逃?” 宋江眼神一动,开口说道:“各位兄弟是否信得过我?” 王英率先说道:“我等已是决定追随哥哥,哥哥有何看法,但说无妨。” 燕顺与郑天寿也都在一旁连连点头。 宋江面露感激之色:“承蒙各位兄弟抬举,请听我一言,晁盖那厮经过与朝廷众人的厮杀,虽说攻下郓城,但是定然死伤不少,还能有几分战力?我等可趁此机会,一举击溃晁盖,等拿下晁盖后,梁山内剩余人马完全不在话下!到那时,我也可为众兄弟向朝廷邀功!” 燕顺、王英等人都是莽夫,只觉得宋江哥哥说得很有道理! 几人不假思索,都赞成宋江提出的方案,各自出营,集结人马,准备与晁盖等人拼个你死我活。 宋江等到众人出营后,站在原地,面无表情,不知在想些什么。 没过多久,清风山三位头领刚刚集结完手下喽啰,便是见到晁盖等人率领梁山兵马,杀到营地前。 燕顺三人见梁山兵马来势汹汹,只从气势上,便是完全压过他们,梁山队伍兵强马壮,不是他们能够相比,三人心知情况不妙,但此刻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晁盖一人当先走出阵来,朗声道:“前方三人,可是清风山头领,那宋江此刻身在何处?我等此次前来只为寻找宋江,其他人速速让路。” 燕顺三人一齐上前道:“哼!晁盖,宋江哥哥岂是你说想见就见的,想要对宋江哥哥不利,先过我们这关再说!” “大胆,你们三个贼人怎敢与天王如此说话,先吃我一棒!” 面对三人无礼挑衅,秦明无法忍耐,正要上前,却被晁盖拦下。 晁盖示意秦明不必着急,只听他说道:“你们三人对宋江如此忠心,可为他慷慨赴死,可此刻那宋江又在何处?难不成早已逃走?弃身边兄弟于不顾,这种人也值得你们为他甘愿赴死吗?” 王英眼神微变,心中有些不自在,回头望去,确实不见宋江的身影,莫非宋江哥哥真的已经逃走?留下我们几人为他拖住梁山人马? 王英立马摇摇头,不愿去深想,宋江哥哥怎会是这样的人,此刻他不现身,定是有着其他打算。 “晁盖,要打便打,竟还在此大言不惭,想要挑拨我们与宋江哥哥的关系,非是大丈夫所为!” “弟兄们,随我冲锋,让这群梁山贼人知晓我们的厉害!” 言罢,王英等人直接向梁山人马冲去。 晁盖摇摇头,真是一群莽夫,被人当做弃子还不自知。 “秦明兄弟,黄信兄弟,此处就交给二位,为防宋江那厮溜走,我先带人去追杀宋江!” 秦明看向清风山的人马,露出一个残酷的笑容。 “天王哥哥只管去捉那宋江,黄信在一旁为我掠阵即可,对付这三人,我一人足矣!” 黄信:“......” 晁盖点点头,不再多言,率领一队人马直接冲向清风山行营。 王英等人暗道不好,正要阻拦,却被秦明抢上前来,大吼一声:“有我在此,你们休想阻拦天王哥哥!” 三人不敢小觑秦明,只得奋力迎战,无法再阻挡晁盖丝毫。 不过半炷香,晁盖来到清风山行营内,可此处早已不见宋江身影,只有一封信放置于桌上。 晁盖翻身下马,确认信件并无异样后,缓缓打开信封,只见上面写道: 晁盖啊晁盖,我还是太小看你,没想到你竟然能攻下郓城,杀到此处,早知如此,当日在郓城我真不该救你!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日后再见时,定要覆灭你梁山众人,一雪前耻! 晁盖看完这封信,神色平静,身边将士问道:“寨主,宋江那厮定是提前逃走,我们不继续追吗?” 晁盖摆摆手,说道:“不必再追,宋江此人无比狡诈,既然他已逃走,再追下去也是徒劳,我们走吧。” 虽说此次没有拿住宋江,令晁盖感到有些遗憾,但他也没有太过失望,既然这次能逼的宋江仓皇而逃,那下次再见到他,定能让他无处可逃! 晁盖再次回来时,清风山人马被梁山众人杀的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秦明也与燕顺等人斗的正酣,晁盖向黄信丢去一个眼神,黄信立马会意,加入战圈内。 燕顺三人敌不过秦明和黄信联手,很快便是败下阵来,被捆住双手,三人跪于晁盖面前。 “你们三人被那宋江戏耍,当做弃子,他早已溜之大吉,还要继续为他卖命吗?”晁盖将实情告知他们。 燕顺、王英和郑天寿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对方眼睛中看出愤怒与不解之色。 王英脱口而出:“好你个宋江,是我眼瞎,竟然还死心塌地为你卖命!” 燕顺大骂道:“真想将那宋江心肝挖出,好让我看看是什么颜色!” 郑天寿叹道:“唉,事已至此,我等只能认命,晁寨主,要杀要剐,给个痛快!” 晁盖却是微笑不语,命人将三人束缚解开。 “既然你等看清宋江为人,不再为他所用,那么就此离去吧,我梁山人马从不滥杀无辜,你等也算的上是耿直汉子,今日我不杀你们,你们日后若是作恶时撞到我手里,可别怪我不饶你们!” 言罢,晁盖转身离去,燕顺三人此刻犹在梦中,三人在原地商量片刻,便是向梁山人马飞奔而去。 三人快马来到晁盖身边,跪伏于地,大声道:“我等愿率清风山人马加入梁山,愿为哥哥手下一名小卒,为梁山略献犬马之劳,还请哥哥收留!” 晁盖哈哈笑道:“好!既然入我梁山,日后可要守规矩,听从差遣!” 三人大喜,连声称是。 自此,梁山在晁盖的带领下,日渐壮大,吸引不少英雄好汉前来入伙,梁山兵马不断扩充,晁盖等人治军严明,带领手下人马攻城拔寨,不到一年,便已将山东全境归为梁山治下。 在此期间,晁盖严格约束手下将士,从不骚扰百姓,获得百姓一致认可,日子过得,竟是比官府治理之时还要好出不少! 晁盖的野心不止于此,他根据前世记忆,设计出更多图纸,图纸内都是一些,令众人看来匪夷所思的武器,命令方恒等人加紧投入研制中。 春去秋来,眨眼间又是两年已过。 在此期间,朝廷已无法再忽视梁山人马,多次派出大军前来围剿,可令朝廷吃惊的是,梁山人马竟是越打越多,越战越勇,越来越多城池都被晁盖率人占领。 慌乱之下,朝廷直接派出京城内大军,前去剿灭梁山,可却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渐渐地,朝廷已经奈何不了梁山人马,晁盖一路攻城夺地,势不可挡! 这一日,东京城外。 晁盖亲率三十万梁山大军,将东京各方城门,团团围住,军阵中竖有一面大旗! 上书“天王晁盖!” “替天行道!” “兄长,此刻只差最后一步,入城后,兄长你便是这天下新主!”吴用在一旁激动地说道。 “是啊,晁盖哥哥,快下令吧,我等即刻便可攻入城内,将那皇帝拉下龙椅!” 梁山众位头领也都面露激动之色,此时像是在梦中一样,虽然众人心中都很清楚,跟随晁盖哥哥,终有一天会干出一番大事业,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 第204章 誓师北伐!改朝换代!(完) 以晁盖的定力,此刻也是压抑不住心中情绪,他转过身,面向身后众人,郑重抱拳道:“我梁山能有今日,离不开各位的鼎力相助,晁盖在此多谢各位!” “哥哥这是说的哪里话,快快下令攻城吧!” “哈哈哈,天王哥哥若是坐上龙椅,我等也算是有功之臣啊!” “哥哥日后可不要忘记我等。”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都是哈哈大笑。 晁盖面色柔和,有这帮兄弟们在,何事不成? 接着他转过身来,下令道:“攻城!” ...... 东京城内,皇宫中。 徽宗赵佶坐于龙椅,下方站着朝廷众位大臣。 平日里无比热闹的朝堂,此刻却是人人屏息垂首,鸦雀无声,犹如一潭死水。 赵佶神色疲惫,看着下方群臣,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 这些就是我大宋的顶梁之柱吗? 危急时刻人人都噤若寒蝉,难道说天要亡我大宋? 赵佶心中叹息,出声问道:“如今梁山势大,此刻大军正处于城外,众爱卿谁愿率兵出城迎战?” 此言一出,官员们个个屏息垂首,生怕被点到带兵出城迎战梁山人马,一时间,无人敢出声回应。 “陛下!我有一计!”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打破如一潭死水的朝堂。 赵佶抬头望去,原来是宋江,仿佛是看到希望,众官员都好奇地向宋江瞧去。 “宋爱卿快说,你有何退敌之策?” 宋江眼神阴狠,低头恭声道:“听闻晁盖那厮从不杀害百姓,我等不如以东京城内百姓要挟,逼迫晁盖退兵!” 此话一出,顿时招来群臣大骂。 “以百姓为要挟,我等与那些梁山贼人又有何区别?” “大胆宋江,你竟说出如此不忠不孝的话来!” “我看你是不配为人,你这是在动摇我朝廷之根本!” ... 宋江完全不去理会这些唾骂之声,面露讥讽:“难道各位还有更好的办法?已经到这个时候,谁能去击退晁盖?” 言罢宋江看向赵佶,等待着他做出决定。 赵佶却只是沉吟不语,面露挣扎之色,一时间也不敢轻易下令。 这时童贯突然出声道:“陛下!宋江之计不可取,此刻梁山贼人已将我京城团团围住,如今我们大势已去,不如主动打开城门,让那晁盖入城,我等也可...” 宋江直接出言打断:“你这是不战而降,岂不是将整个东京城拱手让与梁山贼人?” 高俅也说道:“宋江说得有理,我等怎能向梁山贼人投降?” 蔡京出声说道:“陛下!若是晁盖等人攻入城内,我等负隅顽抗,最后怕是有失体面啊!” 赵佶闻言心中一动,蔡京这番话确实说到他的心坎上。 宋江继续说道:“还请陛下快快做出决定,不然等梁山贼人攻破城池,到那时可是万事皆休!” 赵佶正犹豫间,只听见殿外传来一阵巨响,之后立马便有消息传入殿内。 “禀告陛下,那晁盖不知使出什么邪法,竟然将城门打得粉碎,此刻已经杀入城内!” “什么???” 赵佶闻言,不禁两眼发黑,瘫坐在龙椅上。 众位大臣也都无比吃惊,人人自危,朝堂内顿时乱作一团。 城门处,梁山人马迅速冲入城内,所过之处无人可挡! 晁盖正是利用最新研发出的炸药,配合火炮,一举将城门炸开,冲入城池后,梁山兵马如入无人之境! 进入京城后,晁盖在城内皇宫的另一方向安营扎寨,同时命令梁山人马,将皇宫团团围住。 朝堂内众位大臣无比惊慌,此时蔡京跪于地上,哭丧着脸对赵佶说道:“陛下!国之将亡,我等被那些贼人围住,已经无路可逃啊!” 童贯也是说道:“陛下!我听闻晁盖恨那宋江入骨,不如将宋江送去晁盖营中,说不得事情可以有所缓和。” 赵佶无比慌张,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连忙说道:“就依你所言,来人,将宋江给我捆住,送到晁盖营中!” 左右立马有人将宋江捆作一团。 高俅在一旁吓得不敢出声,真要说来,他也与梁山中的人马有着大仇,他可不愿被押到晁盖营内,那时只会是死路一条! 宋江大吼道:“陛下糊涂!将我送到晁盖眼前又有何用?晁盖之心,路人皆知,他定然是想谋权篡位,此计不可行啊!” 宋江不断发出哀嚎声,可并没有人理会他,很快,他被送至梁山行营内,来到晁盖面前。 见到晁盖,宋江无比慌张,面露惊惧之色。 “晁盖,你不能杀我,放过我吧,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求你饶过我!”宋江走投无路之下,连忙跪地求饶。 晁盖完全不理会他:“宋江,与我做对的人可都没有好下场,想来你这厮也是恨我入骨,我怎会留一个祸患在身边!” 晁盖拔刀出鞘,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在宋江无比惊恐的眼神中,直接一刀挥下,宋江顿时身首异处。 宋江鲜血四溅开来,染红大营和晁盖全身,此刻晁盖犹如杀神降世,令人不敢直视! 此刻在公孙胜眼中,晁盖此时头顶有那金龙盘踞,浑身都流淌着气运,仿佛要凝结成实质。 正观察间,晁盖头顶金龙似乎感受到凡人窥探,顺着公孙胜眼神看过来,公孙胜大吃一惊,连忙闭上眼睛,可双眼还是有着两行鲜血留下。 晁盖注意到公孙胜的异样,顿时止住话头,出声问道:“公孙道长这是何故,为何突然变成这般模样?” 公孙胜满头大汗,苦笑着说道:“晁盖哥哥不必担忧,是我自作自受,方才我观察到哥哥浑身气运流淌,头顶有金龙盘踞,因此好奇地多看两眼,没想到让那金龙感到被冒犯,回看而来,这才导致眼流鲜血,只需休息片刻便好。” 晁盖并不太过在意这些虚无缥缈之物,出言安抚公孙胜之后,对众人说道:“如今我们虽然攻下京城,但还有更加凶猛的敌人存在,我们的使命还没结束!” “这是何意,都已打下京城,还有什么敌人?” “难不成我们还要分散各地,前去平乱?” “言之有理,晁盖哥哥向来思虑深远,不是我等能够揣测!” 梁山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着晁盖所说。 “如今奸臣当道,朝廷只顾整日享乐,可他们却是不知,整个大宋朝已是大难临头!” 晁盖一番话,让众人面面相觑。 吴用在旁出声问道:“兄长何出此言?” “先前我所说的更加凶猛的敌人,正是在边关对我宋朝江山虎视眈眈的金人!” “不出几年,金人便会南下侵略我宋朝领土,到那时,便是皇帝,也会变成金人俘虏,宫中皇后妃子,犹如猪狗,变成金人手中玩物,更不用说平民百姓。” 众人闻言,均是大吃一惊。 公孙胜面色凝重:“如此说来,金人确实是个巨大威胁,我等不可不防!” 晁盖点点头,肃然道:“攘外必先安内,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百姓计,若是再任由朝廷胡来,日后这泱泱神州,大好江山,只能拱手让人,到那时受苦不仅仅是朝廷官员,更多的还是平民百姓!” 众人虽都不清楚,晁盖是从何处得知此事,但他们都对晁盖所说深信不疑。 原来晁盖哥哥竟考虑的如此深远! “哥哥心怀大义,我等定然全力辅佐!” ...... 宋江被杀一事传回皇宫内,众人方知,晁盖似乎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中! 众大臣都说道:“陛下!士可杀不可辱,我等既然已无路可逃,不如与那晁盖以死相拼!” “是啊,晁盖那厮心狠手辣,定然不会放过我等!” “跟他们拼了!” 赵佶望着殿下大臣,不禁在心中想着:“怎么会这样?我赵家难道真的气数已尽?” 赵佶慢慢回过神来,叹息一声:“众位安静!看来晁盖是要谋取皇位,也罢!也罢!我不如主动让位与他,这样的话,还能保全皇家体面。” “说不得我退位后,还能去到江南杭州,过上平淡日子,了此一生,众位也都自散去吧,如有愿转投晁盖手下,我也不会阻拦!” 众大臣闻言,连忙跪伏在地,都是哭喊着劝道:“陛下万万不可啊!” “还请陛下三思!” 赵佶颓然坐在龙椅上,似乎退尽全身力气,他挥挥手:“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没多久,赵佶只身一人,手捧玉玺,亲自来到晁盖营前投降。 前来纳降之人,正是晁盖! 在此之后,晁盖接管所有朝廷兵马,梁山众人开始整合兵马。 三年后,晁盖改国号为“明”,年号洪武,于东京城誓师北伐,领十万精锐。 “此战当收回燕云十六州,占据辽国之地,彻底击败金人!” “我朝以武立国,当取北面广袤领土!” “汉家男儿耻辱,自今日绝!”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