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第1章 想让我招？妄想 大燕王朝。 大燕国玄宗元年，京师天牢。 随着进入天字牢房大门被打开，几名狱卒搀扶着一人走进来。 那被搀扶着的人是名十七八岁少年，本来俊朗的脸庞此时却苍白异常，已经陷入昏迷状态。 其全身鲜血淋漓，衣衫都被浸染成红色，露在外面的双手手指无力垂下，十指全部骨折。 整个身体几乎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 听到大门被打开，所有监舍的犯人都快速跑到铁栅栏前观望。 “何大人，招了没有？” 最靠外的一个监舍的犯人赔笑问一名狱卒道。 那名狱卒冷冷的道：“没有！” 说话间，看了一眼少年身上伤势，目光像是被针刺了一下，脸皮抽搐着忙移开了。 “竟然在三部会审下坚持三天没有招供，太他妈有种了！” 所有犯人一听少年仍旧没有招供，全都倒吸一口凉气，个个惊叹不已。 天字牢房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的重犯，杀人放火抢劫强奸，几乎都是亡命之徒。 他们可是知道衙门审判手段，那是无所不用其极，一般人能扛住一天就算不错了，这少年竟然愣是扛了三天。 而在这三天里，少年每天都是被打的遍体鳞伤回来。 第一天所有犯人见少年被毒打的惨样，都打赌其坚持不了第二天，没想到其竟然足足扛了三天！” “神了！” 犯人们都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昏迷的少年。 几名狱卒将少年所在的监舍打开，将其缓缓放在一张凉席上。 众犯人见几名狱卒行动小心翼翼，生怕牵动少年的伤口，都不觉点头，狱卒应该也被少年的胆气给震撼住了。 “周老五，你们留守在外面，等他醒了，给点吃的和喝的，另外……” 那名姓何的狱头想到什么，最终叹了口气，摇摇头道：“其它的就算了，上面人惹不起。” 显然几名狱卒只能根据自己职责给给少年以帮助，想他们进一步相助却也不敢。 而众犯人却知道这帮狱卒的可怕之处，能让他们发此好心，已经是绝无仅有的事情了！ …… 下午，少年的监舍传出一声痛楚的呻吟。 声音并不大，但整个牢房犯人却都竖起耳朵听动静，让他们吃惊的是仅有一声呻吟，进而就全无动静。 “这家伙真是狠，被打成那样醒过来竟然吭都不吭一声！”犯人们俱都惊骇不已。 随着少年醒了，立即有脚步声传来，接着便是开监舍门的声音。 “你醒了？” 少年监舍里，周老五开门走了进来，淡淡的问那名少年道。 少年脸色仍旧苍白如纸，试图翻身趴在凉席上，但因为全身都是伤口，显得十分艰难。 周老五一见，忙上前蹲下帮助他小心翻身过来。 少年伤口被牵动，让他脸色更加发白，但却不吭一声，只是吐出两个字：“多谢！” 周老五摇摇头：“苏岩，你这是何况呢？招了不就少遭受些罪嘛！” 少年姓名正是苏岩，他苍白着脸笑了笑：“事情不是我做的，自然就不能认！” 周老五见少年脸色决然，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不禁叹了口气。 他走出监舍，嘴里喃喃道：“三部会审，就算你是铁人也熬不住，何况肉躯之体！” 周老五的话并不大，只有少年能听到。 苏岩明白这是周老五给自己的提醒，意思很明显，自己不招供是不行的，反而多遭罪！ “多活一世，却落了这么一个结局！” 苏岩呆了呆，随即微微摇头，是满心的不甘。 原来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由地球穿越过来的。 身体原本主人有个舅舅，他就在舅舅开的客栈打工当跑堂，一次意外，原主人死了，苏岩正好穿越过来。 在这个世界苏岩已经生活了大半年，知道所在的国家叫大燕，并且知道这个世界不属于历史上任何朝代，大燕也非历史上的燕国。 穿越过来后，苏岩一直安安稳稳的在舅舅客栈打工生活。 可就在三天前，客栈来了一批客人，请客的是大燕国专职负责外事的官员于鼎山，而被请的却是大燕国毗邻的北元国使者。 他们之所以来舅舅客栈吃饭，是因为舅舅烧的酸菜鱼号称一绝，在京城名气响亮。 可那天坏就在坏在那道酸菜鱼上，竟然被人下了毒，同来的七人包括于鼎山和北元使者都中毒而亡。 此时大燕和北元关系微妙，两国长期开战，最近却有停战的苗头。 朝堂上分有主战派和主和派。 而于鼎山正是主和派，此次和北元使者谈判，也是他出面谈的。 不曾想谈判还没有结果，北元使者却被杀了，这自然引起朝堂震动，随着侦查，有人就举报下毒的是苏岩。 举报者也是客栈的伙计，叫吴天明。 刑部随即抓住了苏岩，开始审讯。 对此苏岩当然不承认，本来事情就不是他做的，岂能承认。 不曾想此事闹得京城满城风雨，主和派喊打喊杀，非要揪出幕后凶手。 他们显然不认为一个小小跑堂会杀于鼎山和北元使者，背后一定有主战派指使。 于是加大审判苏岩力度。 而主战派却不承认，为了避嫌，他们逼供苏岩的手段甚至比主和派还要凶残。 如此一来，就害苦了苏岩，如果他招供，自己必被斩首，而舅舅一家按大燕律令也会被牵连，从而发配给边疆披甲人为奴。 边疆那个地方生存环境恶劣，去了就等于送死。 但苏岩如果不招供，势必遭到无数酷刑，最后也是一个死字！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刚才周老五才好心劝解苏岩招供，左右都是死，何必遭受日日酷刑的活罪。 “想让我做替死鬼？哼，恐怕没那么容易！” 苏岩微微哼了一声，不曾想又牵动伤口，不禁一咧嘴。 “我前世干了一辈子刑警，现在二世为人，绝对不要轻易死……” 苏岩正琢磨时，突然听到脑海中有个声音猛地响起，声音犹如黄钟大吕。 “获取审时度势技能！” 声音只说了这句话便戛然而止。 要不是苏岩前世做了一辈子刑警，心智和沉着远超一般人，都惊骇的叫出声。 ------------ 第2章 获取神级技能，开始筹划 随着黄钟大吕的声音刚落，苏岩脑海中马上冒出无数知识。 彻底消化这些知识后，苏岩不禁大喜若狂！ 原来这这门审时度势技能专门研究世间的人以及势力相互关系。 它通过极少的信息，就能对上到朝堂纷争和邻国的关系，下到某个人的一言一行洞察若火，轻易判断出其真实牵连以及心中所想。 苏岩此时获得这门技能无疑是如虎添翼。 他马上利用审时度势技能又将案件从头到尾仔仔细细重回忆了一遍，包括抓捕和庭审时所有人的表现。 特别是陷害他的吴天明以及几位主审官的态度表情都在脑海过滤了好几遍。 研究完案情，又通过平日获得的朝廷一些信息，然后通过相互关系做佐证，从而去伪存真，得到几个重要的关键点。 利用朝廷局势，他将其和案子联系在一起再次思索分析了一番。 分析完这一切，苏岩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喜色。 “这审时度势技能果然逆天，短短时间就让我豁然开朗！” “苏岩，有人探监！” 这时周老五在门口喊了一声，随着外面大门打开，一个女孩犹豫着走了进来。 林黛青是苏岩舅舅林钟的女儿，也就是苏岩的表姐，比苏岩要大一岁，今年十八。 虽然出身小户人家，但林黛青却有一股大家闺秀的气质，容貌美艳，身材窈窕。 她进来后明显很紧张，双目低垂，都不敢看左右纷纷瞧着她的犯人。 “苏岩，有人来看你。” 周老五将林黛青带到苏岩监舍铁栅栏外，对他喊了一声。 苏岩一抬头见表姐林黛青来了，就一笑道：“表姐，你怎么来了？” 林黛青看着苏岩全身伤痕累累，已经被打的不成样子，眼泪就下来了，滑过白嫩的脸蛋，落于衣衫上。 “岩弟，你……” 林黛青白皙的双手抓着铁栅栏，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段时间随着她爹和苏岩被抓，她是焦急如焚，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家里除了她，只还有一个七岁的弟弟林功鹏，连个说话商议的人都没有。 巨大压力让她几乎都要发疯了。 好不容易今天通过银两打通关系来天牢看望她爹和苏岩，却没想到苏岩受到这样的酷刑。 这时周老五端来一碗稠粥和两样小菜，他打开监舍送给了苏岩。 “大人，我能进去喂我表弟吗？” 林黛青忙急急的请求道。 让犯人和探监的人接触，这显然不符合规矩，周老五不禁露出为难之色。 “大人，让她进去吧，一个弱女子能做什么？”旁边监舍一个年老犯人淡淡的劝道。 其他犯人也纷纷道：“是啊，大人，让她进去吧！” 林黛青一见所有犯人都为自己说话，不禁感觉万分意外。 想起刚才自己进来后，这里犯人却不像关押爹爹那里犯人一样拼命朝自己吹口哨，嘴里还秽言污语，这里犯人并没有冒犯自己，甚至还帮自己说话。 她一时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周老五看了看林黛青，最终点点头道：“我给你半炷香工夫，然后就出来。” 林黛青见周老五竟然真的同意了，惊喜的忙道谢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周老五让林黛青进去后，随即在外面关上监舍的门，嘴里随意的道：“你要感谢，就感谢你表弟苏岩吧，这里人都佩服他是条汉子，才帮助他的！” 林黛青这才明白狱卒和犯人为什么态度这般好，原来是佩服苏岩被打成如此模样，还在坚持。 “岩弟，你受苦了！” 林黛青蹲在苏岩身前，见他全身没有一处完好地方，眼泪又下来了。 苏岩又笑了笑：“别哭了，你将粥拿过来，喂我吃一点。” 林黛青忙将盘子拿过来，她用勺子舀了一勺粥，然后用小嘴吹凉，又加了点小菜，喂苏岩吃下。 苏岩吃了一口，目光对监舍外一扫。 他发现周老五在监舍远处，而附近犯人都返回去睡觉了。 “吴天明最近有没有找你？”苏岩突然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林黛青一怔，下意识的回头看远处的周老五。 “别回头，装成没事继续喂我！”苏岩脸色一肃。 林黛青贝齿咬着嘴唇：“他找了我，不过我没理他。” 苏岩点点头，他知道吴天明一直对林黛青有企图。 “吴天明最近是不是很有钱？”苏岩又压低声音问道。 林黛青点点头：“是啊，他还说要买下客栈，我骂了他，没有答应。” 苏岩对林黛青道：“再喂我一口。” 林黛青马上又舀了一勺粥，同样加了小菜，小心翼翼喂苏岩吃下。 “本来你今天不来，我也准备通过狱卒找你过来！” 苏岩换了个姿势，立即牵动伤口，不禁微哼了一声。 林黛青忙放下碗筷去扶他，关心的问道：“岩弟，你没事吧？” 苏岩摇头，“表姐，现在我说的每句话都万分重要，你一定要听！” 苏岩又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林黛青疑惑的看着苏岩，见苏岩脸色十分严肃，忙点头。 “第一，你将客栈卖给吴天明，你告诉他至少五百两银子，一分都不能少；第二，你出去买半份孔雀胆，然后带着明天来刑部大堂！” 林黛青一怔，正要询问，苏岩却对她使了个眼色。 “……” 苏岩让林黛青不要说话，又压低声音交待了她好几句。 林黛青听完，不禁迟疑的低声问道：“这样能行吗？” 苏岩说完，吁了口气：“行的，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行了。” 就在这个时候，脚步声传来。 周老五打开监舍的门，走了进来：“探监时间已到，你走吧！” 林黛青站起身，对苏岩眼泪汪汪的道：“岩弟，我走了。” 苏岩点点头，苦笑道：“我恐怕不能出去了，你一定记住我的话，寻个好人家嫁了！” 林黛青马上明白这是苏岩暗示自己，意思不要忘了他刚才的叮嘱。 虽然她不知道苏岩为什么要这么做，但爹和岩弟都被关了，自己又没有办法，不如按照岩弟所说，说不定有转机！ 林黛青郑重的点点头：“我知道！” 在周老五的催促下，林黛青一步三回头，最后含泪离开了天牢。 ------------ 第3章 逼供，大人们的阴谋 周老五见苏岩吃完粥，收拾盆碗走了出去。 这时一名犯人道：“可惜了，这小子全身是伤，要不然周大人给他一个房间，让他和那个女孩开枝散叶也算积德。” 那个犯人的话立即引来所有犯人肆无忌惮的大笑。 苏岩也嘿嘿一笑。 这些犯人行事本就肆无忌惮，刚才之所以对林黛青有礼貌，完全是佩服苏岩的胆识，从而没有当面奚落林黛青。 现在林黛青走了，他们就开起了荤笑话。 苏岩对这种无伤大雅的玩笑，当然也不会生气。 晚上，苏岩每次刚入睡，就被伤口疼的醒了过来，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而这晚，刑部一间书房是灯火通明，书房内的人显然也是无心睡眠。 房内有四人，其中一人就是大燕刑部的肖君来，另外两个男子，一个是都察院的王战，还一个是大理寺的杜凯。 最后一人却是个少女，少女年龄看起来二十岁不到，一张圆脸，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看着十分可爱。 但肖君来三人面对这个可爱少女，却一点也不敢怠慢，反而大有忌惮之意。 三人正严肃的讨论着案情，而那名女孩却对书房墙上挂的字画流连忘返。 “这起案子，嫌疑人苏岩迟迟不肯招供，已经三天了，他愣是一字不吐，又不能将其打死，真是棘手啊！” 肖君来肥胖的身躯坐在椅子上，满脸的郁闷。 王战和杜凯也点点头，这三天他们亲眼看到苏岩被打的皮开肉绽，就是不肯招供。 当初他们以为一个跑堂的，只要吓唬一下就会招供，不曾想现在别说吓唬，这三天他们所有刑具都上了，就是不能让对方屈服。 “得想办法让其招供，案子必须尽快结束！”肖君来眉头紧锁的道。 “对，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否则局势会乱！”王战也说道。 杜凯却哼了一声：“你们也领教了那个苏岩的倔强，能有什么办法？” 本来一直观看书画的少女突然收回目光，看着肖君来笑吟吟的道：“那个犯人有那么强的韧劲吗？你们三家联手都搞不定？” 肖君来三人齐齐想到了什么，都不禁叹了口气，苏岩的悍不畏死确实让他们很头疼。 少女见三名见多识广的大人竟然被一个罪犯逼到这种境地，一下子好奇起来。 “要不要试试我们锦衣卫的一百八十禁钉？”少女笑道。 肖君来三人一听“一百八十禁钉”，都是瞳孔一缩。 他们知道锦衣卫审讯罪犯手段极其厉害，而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这一百八十禁钉，所谓一百八十禁钉，就是用一枚枚钉子刺入罪犯身体各个关键部位。 像是手指甲脚指甲以及关节处等等。 而钉子共有一百八十枚，号称一百八十禁钉。 肖君来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三人都没有言语。 “如果苏岩仍旧不招供，并且死了……” 三人此时都想着如果苏岩受不住酷刑死了，这件事会怎么发展？ 少女目光在三人脸上巡视，随即笑吟吟的问道：“罪犯死了，当然是畏罪自杀！” 肖君来三人心中一动。 少女微微一叹：“这件事不能等了，要及时给北元国一个交待。” “他苏岩招或不招都是必须死的，他不死，这起案子就无法了结！” “所以明天是最后一天，他招了最好，不招，明晚就必定会畏罪自杀！” 肖君来三人都感觉到了来自少女身上的寒气，所谓畏罪自杀，自然是要秘密处决苏岩，然后造成他畏罪自杀的假象。 “那幕后指使之人……？”杜凯沉吟问道。 “我们锦衣卫会查，相信用不了一天，就有结果。”少女随口答道。 杜凯几人心中又是一寒。 以锦衣卫往日的手段，再看少女的态度，对于是否能查出幕后之人似乎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案子了结，给北元一个交待。 对于少女的话语，肖君来三人都没有反对。 死了一个伙计，真的没有必要大惊小怪。 说白了，苏岩这个“替死鬼”是当定了！ 那个少女伸手从墙上揭下一幅书法，回头对肖君来三人笑道：“作为酬谢，这幅书法给我吧！” 肖君来一见少女要拿走那书法，肉疼的脸皮抽搐了一下。 “那是水无涯的真迹，你……” 肖君来还待说什么，少女径直收起了书法：“不是水无涯的真迹，我还不要了，只是这字可以，诗写的却不怎么样！” “诗是本朝大学士韩云墨的诗，岂能不怎么样？” 肖君来见少女将书法放入怀里，脸皮又抽搐了一下。 旁边王战和杜凯对他连使眼色，让其不要得罪少女。 肖君来只得勉强笑道：“既然柳姑娘喜欢，那就赠给你吧！” 少女收好书法，便心满意得的笑道：“明天我带一百八十禁钉过来，你们瞧好吧！” 说着，便迈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书房。 肖君来一见少女离开，猛地将书桌上的东西统统推在地，对王战二人道：“这不是强盗行为吗？” 王战劝道：“破案要紧，区区字画算不得什么！” 杜凯也道：“锦衣卫得罪不起，肖大人就忍一忍！” 肖君来胸部肥肉急速滚动了几下，长吸一口气：“好吧，我忍！” …… 第二天刑部大堂，肖君来三人穿着官服开始升堂审讯，而那个锦衣卫少女却坐在堂下一旁听审。 所有衙役手拿杀威棒，杀气腾腾的分站在大堂两旁。 第一个被带进来的自然是苏岩。 一晚上，苏岩伤势不但没有减轻，看着更重了，连站都站不稳，只能卧在大堂地上。 肖君来三人一瞧苏岩，其虽然伤势不减，但目光坚定决然，根本没有半点准备招供的模样。 “咳”，肖君来咳嗽一声，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苏岩，你还不准备招供吗？有证人指认你下毒害死了于鼎山和北元使者，你一味的顽抗也没有用。” “他们不是我毒害的！” 苏岩这次连大人都不喊，直截了当的就说道，态度十分坚决。 “啪”，肖君来再次一拍惊堂木，脸沉如水：“苏岩，今天由不得你不招，你是逼我们大刑伺候吗？” 苏岩轻轻摇头：“人确实不是我杀的，各位大人为何不另外再侦查？” ------------ 第4章 反戈，我也有证据 杜凯冷哼一声：“你舅舅客栈伙计吴天明指证你下了毒，对此你有何解释？” 苏岩看着杜凯，淡淡的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人，贼喊捉贼的道理你不懂吗？” “你……！”杜凯一时语塞。 那个锦衣卫少女见苏岩对答有来有往，侃侃而谈，丝毫没有胆怯之意，不禁好奇的打量他一番。 “这家伙虽然是伙计，但胆识过人，如果不是犯了罪，到我们锦衣卫绝对有前途！” 少女心中想着。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嗯，这词用的好，合辙押韵，说起来铿锵有力。这词是你造出来的吗？” 少女想着，嘴里又念叨苏岩用的词语，赞叹之余就问苏岩道。 肖君来看了一眼少女，心道：这个时候你和对方聊文？ 苏岩见少女独自坐在堂下听审，虽然没穿官服，但显然不是普通人。 “回禀大人，是！” 苏岩知道这个世界和穿越前的世界截然不同，并没有那个世界的诗词以及一些成语。 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在那个世界人尽皆知，但这个世界却没有。 所以这词一说出，让喜好诗词的少女眼前一亮。 “好文采，这个词用的很好！”少女点头又赞了苏岩一句。 肖君来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插嘴继续审讯苏岩：“你说那个吴天明贼喊捉贼，你可有证据？他可是发现你下毒，我们在你房间也搜到了下毒药孔雀胆！” 苏岩道：“我房间孔雀胆是吴天明陷害我放进去的，他早已对我表姐有了非分之想，又想吞掉我舅舅的客栈，才举报我下毒。” “哼，这些都是你猜想的，可没有半点证据！”肖君来冷哼一声道。 “有，我有两点证据能证明他吴天明自己才是下毒之人！”苏岩立即说道。 “哦？” 肖君来三人都是一愣，少女大眼睛却一闪，她颇感兴趣的问道：“你说说看，有哪两点证据？” “昨天我表姐来探监，说吴天明准备用五百两银子买下我舅舅客栈，试问一个伙计怎么会有这大笔的钱？肯定是幕后凶手给他的赏金。” “第二，我表姐在他家也发现了孔雀胆，佐证下毒的就是他！” “他吴天明胆小如鼠，为了钱财却诬陷我，如果大人拷问一下，相信很快出结果！” 苏岩目光如电看着肖君来，朗声说道。 此话一出，肖君来三人都是一怔，而那个少女却诧异盯视苏岩好久。 四人都是久在官场的奸滑之人，苏岩的话语内在意思和态度他们当然明白。 吴天明能指证我苏岩，我苏岩也有证据指证他。 既然这个案子需要人背锅，我苏岩宁愿拷打致死也不承认，但吴天明胆小，只要稍微拷打就会认罪。 所以是选择吴天明还是选择我苏岩来背锅，你们各位看着办！ “嘶”，肖君来三人都不禁吸了口气，苏岩的难缠这三天他们可是领教过了。 少女见苏岩让肖君来三人选择谁来背锅，诧异之余不禁笑了。 “这小子有些意思，关键是他怎么知道这其中利害关系的？即使是肖君来三人，也是昨天我提醒他们的！”少女心中想着，对苏岩越发感兴趣起来。 选择苏岩还是吴天明在肖君来三人看来没啥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苏岩难缠，而那个吴天明应该好对付。 肖君来三人心中开始犹豫了。 “各位大人，我苏岩没有做过的事情绝对不会承认，正所谓‘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诗！” 少女一听苏岩吟诵诗句明志，眼前再次一亮，脱口赞道。 “这两句诗也是你写的吗？”少女惊奇的问道。 苏岩点点头：“昨晚偶有心得，写了这首诗。” 嘴里说着，心中却想着：于老爷子对不起，我能不能脱身就靠你这首诗了！ 原来苏岩看出少女喜好诗词，便借景抒情，动用了上个世界于谦的一首著名诗《石灰吟》！ 果然少女一听，对苏岩是万分欣赏和佩服。 “这诗只有两句吗？”少女又急忙问道。 “哦，还有前两句，全诗是‘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好诗，好好好！” 少女一听苏岩背诵出完整《石灰吟》，立即叫好不已。 就连旁边肖君来三人也不禁耸然动容，这首诗明赞石灰，却表明了苏岩此时的心声，粉身碎骨都不怕，岂会怕区区刑罚！ 这是何等的气魄！ 三人互视一眼，都露出无奈的表情。 苏岩的决心超过他们想象！ “咳”，见少女吟诵这诗不止，肖君来咳嗽一声，就问少女道：“柳姑娘，您的一百八十禁钉还要不要上了？” 少女平复了一下情绪，转而又笑吟吟的道：“苏岩说的有道理，不然你们审讯一下那个吴天明？” 肖君来三人不禁暗自嘀咕：这就偏向苏岩了？！ 他们对于“凶手”是谁，确实如苏岩所猜测一样，根本不在乎，只要有人背锅就行！ 现在少女帮苏岩，他们完全没有必要得罪少女，去帮助什么吴天明。 “来人，速去将吴天明以及证人林黛青带到大堂来！” 虽然已经决定让吴天明背锅了，但戏还是要演一下的，就见肖君来一拍惊堂木，让手下去抓吴天明。 此时吴天明正在东隅客栈，他刚从林黛青手中买下客栈，心情大好。 看着林黛青收拾好东西带着弟弟林功鹏离开，就拦下她们，满脸肉疙瘩的他猥琐的笑道：“其实你不用走的，只要你留下，我让你当客栈老板娘！” 吴天明看着林黛青饱满窈窕的身材，吞咽了口口水，他还动手去摸林黛青脸颊。 林黛青厌恶的拨开他手掌，看都不看他，带着弟弟就要走。 “妈的，不识好歹的女人！” 吴天明一见林黛青瞧不起自己的表情，不禁勃然大怒，伸手就要打她。 林功鹏转身喊道：“别打我姐！” 他伸出小拳头，挡在姐姐身前，恶狠狠的瞪视吴天明。 “小崽子，让开！”吴天明一拨林功鹏，将其撞到旁边墙上，林功鹏额头顿时被撞得鲜血流淌。 “武鹏！” 林黛青一声尖叫，忙跑过去扶起林功鹏，撕下一块衣衫，帮他包扎伤口。 ------------ 第5章 害怕？好，就你了 “哈哈哈，得罪我吴天明只有一个下场，死！林黛青，你还是依了我吧！” 吴天明嚣张的哈哈大笑，脸上一个个巨大发亮的肉疙瘩跳动不已，看着十分恶心。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喊道：“吴天明在吗？” 随着喊声，一群衙役走入客栈。 吴天明一见，还以为衙役又要他去作证，忙点头哈腰赔笑道：“各位大人，是不是要我去作证？苏岩那小子还没有招供吗？” 几名衙役对吴天明问话不置可否，只是冷冷的道：“问许多干什么？跟我们走一趟就行了！” 另外一名衙役见林黛青和林功鹏在一旁，就道：“你是林黛青？” 林黛青忙施礼：“林黛青见过各位大人。” “嗯”，那名衙役冷声道：“你也跟我们走一趟。” 吴天明就是一怔：“让她去干什么？” 几名衙役却不理睬他，直接带着他们去刑部。 林黛青牵着林功鹏跟在众人后面，心中却思忖，自己现在也被叫去刑部，难道岩弟的办法真的开始奏效了？ 心中想着，就开始忐忑不安起来！ 刑部大堂，当吴天明被衙役带进来后，他一瞧到苏岩全身伤痕累累，几乎没有一寸好皮肤，脸色当时就变了，恐慌的忙将目光移开。 他完全被苏岩的伤给吓到了。 “这是什么人？怎么打成这样还不招供？”吴天明心中慌乱的想着。 他此时当然不知道，其胆怯的举动全部被肖君来几人看在眼里。 肖君来几人暗暗对视一眼，心中越加确定，这个黑锅让吴天明背是正确的选择。 “吴天明。”肖君来猛地喊了一声。 吴天明一听，立即吓得“扑通”就跪下了：“见过各位大人，不知道招小的来有何事？” “吴天明，有人举报，说你才是毒死于鼎山大人的真正凶手！” 肖君来脸色冷厉，盯视吴天明不放。 在肖君来几人如刀子般目光的注视下，吴天明惊骇的脸色都变了：“大人，这一定有人诬陷我，求各位大人给我做主！” 说着，他是连连磕头。 “哼”，肖君来哼了一声，对他的回答不置可否，转头对衙役道：“带林黛青进来！” 两名衙役立即走出大堂，将林黛青带了进来。 林黛青进入大堂，看到苏岩，不禁眼泪又下来了。 苏岩却冲其安慰的一笑道：“表姐，你将你今天遇到的事情叙说一遍，看谁才是真正凶手？” 林黛青在苏岩鼓励下，一颗心稍微安宁下来，坚强的对苏岩点点头。 吴天明听苏岩说话奇怪，心中就是一颤。 “林黛青，听苏岩说，你要指证吴天明为凶手，可有证据？”肖君来对林黛青淡淡的问道。 林黛青鼓起勇气道：“有！” 吴天明一听，不禁吓了一跳，对林黛青怒声道：“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明明是苏岩毒死了那几位大人，你竟然敢诬陷我？” “住嘴！” 肖君来一见吴天明恐吓林黛青，一拍惊堂木，怒道：“吴天明扰乱大堂，来人，给我掌嘴十下！” 立即一个膀大腰圆的衙役就过来了，对着吴天明嘴巴就打。 “啪啪啪……” 一连十个嘴巴，打的吴天明嘴巴都流出鲜血。 “大……人……” 吴天明被掌嘴后，更是吓得面如土色，说话都不利落了。 而旁边林黛青一见，不禁心中一跳，她虽然胆小但却十分聪颖，她看出今天几位大人好似向着自己一方。 “有何证据？你尽管说出来，如果有人威胁你，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肖君来说着，瞪了吴天明一眼。 吴天明顿时又被吓了一跳，当即低头不敢再骂林黛青。 林黛青经过肖君来点拨，彻底明白过来，这几位大人今天确实向着自己一方，岩弟的话计划果然奏效了。 原来昨天在牢房，苏岩告诉林黛青，将客栈以五百两银子迅速卖给吴天明，并让她买了半份孔雀胆收起来。 然后又说今天主审官会找她来指控吴天明，并教她怎么回答。 当时林黛青还以为苏岩这个想法不可能实现，今天一看主审官的态度，显然苏岩的计划成功了。 按捺心中又惊又喜的心情，马上跪下道：“今天吴天明买下了我家客栈，花费了五百两银子，试问他一个伙计怎么会有如此多钱财？分明是幕后之人给他的赃银。” “还有……” 林黛青又从腰间掏出那半分孔雀胆：“这是我在吴天明家中发现的毒物，那天几位大人就被这孔雀胆毒死的！” 好家伙！ 肖君来几人一听林黛青叙说，都看了一眼苏岩。 原来这家伙早有了反戈一击的计划。 “来人，将林黛青手中孔雀胆给仵作检验，看是否真的是孔雀胆？” 肖君来立即吩咐下属道。 在仵作检验孔雀胆空隙，肖君来几人在一起窃窃私语，偶尔目光不善的看一眼吴天明。 吴天明吓得满脸的肉疙瘩更加发亮了，嘴巴肿胀，想说什么又不敢说。 不大一会，仵作检验结束，他禀报道：“各位大人，林黛青给的东西正是孔雀胆，和于鼎山几位大人被下的毒是同种毒。” 肖君来点点头，当即盯视吴天明，阴森森的问道：“吴天明，这两个证据，你怎么解释？” 吴天明吓得呆了呆，随即拼命磕头：“大……人，我……我……！” 他嘴巴被重打十下，说话本来就不利索，这一吓，更是不知道说什么。 “哼，吴天明，我警告你，现在人证物证俱在，容不得你抵赖，快老实交待怎么杀的人？免得本官动用刑具！” 一见主审官开始恐吓吴天明，林黛青惊喜的如在梦中，昨天岩弟还被当成杀人犯，而吴天明却春风得意。 不曾想仅仅是一晚上，双方就调转过来。 “岩弟的计划真的成了！”林黛青不禁双手合十，激动的嘴里低低说了声“菩萨保佑”！ 对于吴天明，她可没丝毫同情。 这个无耻的人渣先是陷害岩弟杀人，连同爹爹也坐了牢，后来又强买自家客栈，毒打弟弟，甚至还想霸占自己。 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吴天明此时已经懵了，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明明自己告苏岩是凶手，现在怎么颠倒过来，自己成凶手了？ ------------ 第6章 恐吓，招供吧吴天明 “各……各位……大人，您们……” 吴天明结结巴巴，吓得都忘了怎么为自己辩护。 “瞧你嘴巴挺硬啊，来人，将这三日给苏岩上的大刑，也给吴天明统统上一遍！” 肖君来一声怒吼，吓得吴天明顿时就瘫倒在地上。 他扭头一看苏岩，苏岩冲他嘿嘿一笑，还故意露出身上的伤口给他看。 看着苏岩身上刺目的伤口，吴天明一声惨叫，当即吓得昏厥过去。 “这就被吓昏了，脓包！” 那个少女扫了一眼没上刑就吓得昏过去的吴天明，鄙夷的说了一句。 “来人，用冰水将吴天明泼醒，再给他上夹刑。”肖君来冷酷的说道。 苏岩可是知道夹刑的厉害，用拶子套入十指，再有两名衙役分别在两端收紧。 那种痛楚是真正的刺心痛！ 一般这酷刑用于女子身上，肖君来为了逼迫吴天明招供，也顾不得男人女人，直接就上最厉害的酷刑。 吴天明被冰水泼醒后，就发现两名衙役用拶子套上自己十指，并各执一端开始收紧拶子。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苏岩，有着强大的抵抗力。 两名衙役只收紧到一半，吴天明就疼的哭天喊地，一连声的喊道：“我招，我招！” 肖君来一见吴天明喊招供，就让两名衙役停下。 两名衙役还没过瘾就要停手，双双不屑的呸了吴天明一口。 “吴天明，你为什么要毒杀于鼎山和北元使者他们？”肖君来冷冷的问道。 吴天明犹豫了一下，两名衙役一见，不等肖君来吩咐，就做出拉拶子的动作。 他顿时吓了一跳，一连声喊道：“我……是古云将军让我……让我下毒的.” “古云？” 肖君来几人一听，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他们都没想到这起谋杀案竟然涉及到军队中的人，古云是北府军一名副将，而北府军却是长年和北元交锋的主力军。 现在北府军中的一名副将竟然杀害了谈判的于鼎山等人，这事情大了。 肖君来立即一拍惊堂木：“审讯暂且停止，来人，将苏岩和吴天明几人押下去！” 吴天明在被押下去时，嘴里还叫喊着：“大……人，我是被逼的……” 肖君来几人此时哪有心情听他喊冤，个个脸色沉重的走向后堂。 苏岩却没有作声。 林黛青见几位大人脸色不对，心就是一跳。 别又出意外？ 她立即看向苏岩，苏岩却轻轻摇头，那意思让其不用担心。 林黛青见苏岩胸有成竹，也不知道怎么的，一下子就安心下来。 后堂，肖君来几人再次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几人都是紧锁眉头，连一向云淡风轻的那名少女也变得郑重起来。 “这件事涉及到军队，我要向上面汇报！”杜凯第一个就道。 肖君来几人都点头，谋杀案涉及到军队一名副将，已经超过他们权力范围，只能向上面汇报了。 锦衣卫少女也微微颔首，虽然锦衣卫有权力办理涉及到军队的案子，但北府军非同小可，她也不敢擅自行动。 接下来四人离开后堂，各自派出心腹给上级汇报此事，然后便焦急的等待。 时间缓缓过去，足足两个时辰后，各自派出的心腹纷纷回来了。 随着心腹汇报完毕，四人再次聚集在一起。 几人互相一看彼此脸色，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看不出态度。 “王大人，你们都察院怎么说？”杜凯就问王战道。 王战却不回答，反而问肖君来：“肖大人，这案子你们刑部主审，你们上面怎么说？” 肖君来知道此事关系重大，当然也不肯先说。 “好啦好啦，既然大家都不先说，不如我们四人各自默写在纸条上，然后同时翻开！” 锦衣卫少女就提议道。 “好，就这么办！” 肖君来几人都同意了少女的办法。 每个人都拿起笔墨纸砚，开始写。 不大一会，各人书写完毕，却都拿着纸条在手里不肯第一个翻开。 少女一见，就又道：“大家将写了答案的纸放在书桌上，我喊一二三，同时翻开。” 肖君来三人之所以如此彼此防范，实在这件事牵扯太多，而现在朝廷波澜诡谲，每个势力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谁都怕被坑！ “一，二。三！” 随着少女喊道“三”，四人同时翻开了纸条。 四张纸条，肖君来写的是“抓住古云，此案了结”！ 杜凯写的是“古云是幕后真正凶手”！ 王战写的是“古云是幕后唯一凶手”！ 而那名少女的纸条却是空白的。 肖君来三人一见，都不禁怒道：“柳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少女一笑：“我已经收到上面命令，要带人撤离这起案子了，所以我意见不重要，你们商议就好！” 肖君来三人都是一怔，随即却都明白过来，锦衣卫不再管这个案子，那说明抓住吴天明和古云就已经够了。 “三位大人，我告辞了！” 少女冲肖君来三人拱拱手，便脚步轻盈的离开了。 肖君来三人一见少女说走便走，都不禁摇头。 “王大人，杜大人，既然我们意见一致，那就拿文书和北府那帮人交涉吧！”肖君来对王战和杜凯说道。 二人都点头同意了。 可让三人没想到的是，他们刚和军队交涉完，就听到了消息，古云自杀了！ 三人都带人看了现场，古云确实是上吊自杀的，至于是畏罪自杀，还是有其它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总之吴天明被抓，古云自杀，这起案子就算终结了。 随着案件终结，被羁押在牢房里的苏岩正计算什么时候能出去，猛地听到脑海中那个声音又响起。 “吴天明下毒案结束！” “获取后天一重境内力！” “获取胡家刀法！” “获取技能——神级推理术！” 随着那个黄钟大吕声音结束，苏岩马上获取内力武功和技能知识。 先是身体陡然爆发出强劲内力，肌肉骨骼瞬间强大了十几倍，力道在瞬间也增强了十几倍，连同骨折地方也好了七八分。 苏岩知道这个世界是武力世界，真正强者可以翻江倒海厉害无比。 而武者第一个境界就是后天境界，后天共有九重，九重大圆满就达到先天境界。 吴天明案子结束，竟然让自己成为后天一重境高手，这自然让苏岩惊喜异常。 ------------ 第7章 出狱，你是懒得造反 随着内力增强，脑海中随即多出一套刀法秘籍，这刀法好似早已印在苏岩脑海中，就像是修炼了十几年一般。 而最后多出来的就是那神级推理术，随着浩如烟海的知识灌入脑海，苏岩消化后，就彻底掌握了这门技能。 感觉到自身翻天覆地的变化，苏岩不禁大喜若狂。 等冷静下来后，苏岩一思索：“脑海中提示音好似在破获每个案子才会响起，提醒自己获取了相关东西。” “而第一个审时度势技能更像是前世小说写的那样，系统给的大礼包……！” …… 三天后，苏岩和舅舅林钟都被无罪释放。 这三天苏岩没有受到毒打，因为获取了内力，又加上刑部给予了治疗，伤势已经好的七七八八。 而舅舅林钟因为此案只是牵连到他，并没有受到像苏岩那般的毒打。 另外因为吴天明入刑，强买客栈合同被判无效，东隅客栈再次回到了林钟手中。 在出狱回客栈之前，苏岩和舅舅林钟特地去澡堂泡了一把澡，算是冲去晦气。 冲洗干净，苏岩换上表姐林黛青特地给他买的新衣衫，一时神清气爽。 出了澡堂，苏岩在前面走，林钟却抽着旱烟在后面慢腾腾的。 “舅舅，快点啊，表姐和功鹏还在家等我们回去吃饭了！” 苏岩随着内力大增，饭量也增加了不少，泡完澡已经饥肠辘辘了。 “嗯，小岩，我经过这件事想通了一个问题。” 林钟四十多岁，长的胖墩墩，小眼睛大脸庞，喜爱抽旱烟。 苏岩有时就奇怪，就舅舅这副尊容，怎么生出林黛青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儿？ “想通什么问题？”苏岩停下脚步，等林钟走上前，就问道。 “我们得有靠山，没有大人物做靠山，只能受人欺负！”林钟正色的道。 苏岩不禁笑起来：“舅舅，这个问题你今天才想通？” “怎么？你早已想到这个问题了？” 林钟瞪了苏岩一眼。 苏岩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您老几十年才想通，是不是慢了点？” 林钟一听，就斜眼看着苏岩：“我听黛青说，这次我们能出来，是你反戈吴天明才让衙门放我们出来的，嗯，这次你做的很好，让我们有面儿，那个……很有我年轻时的风范！” 苏岩抿了抿嘴，没有言语。 对于这个舅舅，他可是万分了解，有两大特点，其一，爱面子，为了面子甚至可以撒谎将牛皮吹到天上去。 其二就是吝啬小气，一分钱能掰成两半用。 “舅舅，快回去吧，不然饭菜都凉了！”苏岩摇摇头，转身回客栈。 “知道了知道了，催个不停！” 苏岩二人回到客栈，林黛青特地在门口摆了个火盆，让他们跨过去。 这也是风俗，寓意也是去晦气。 等苏岩二人跨进去后，客栈顿时响起了欢呼声。 “恭喜掌柜和小岩安全归来！”胖厨师张福笑呵呵的对二人拱手祝福道。 东隅客栈除了林钟一家人以及苏岩外，还有一对夫妻，丈夫是厨师，他就是张福，妻子李桂莲帮助打下手。 而跑堂只有苏岩一人，林黛青没事时会帮助端菜。 算账的当然就是林钟自己了，至于七岁大的林功鹏在学堂念书，姐姐林黛青负责照顾他的生活和辅导念书。 客栈分为两层，二楼三间房是林钟一家起居卧室，苏岩和张福夫妇住在楼下后院左右厢房。 一楼就是客人喝酒吃饭地方，除了大堂外，还有几间包厢。 客栈开在京城走马街上，这走马街在京城是一条普通街道，做各种生意的都有。 东隅客栈之所以能在走马街立脚，完全就是凭借林钟烧的一手好酸菜鱼。 这道鱼味道鲜美，深受客人喜爱，每当客人点这道菜，林钟都将张福赶出来，亲自下厨烧制。 酸菜鱼的秘方别说张福，就是苏岩和林黛青都不知道，林钟保管的十分严密。 接下来日子，林钟选了个黄道吉日将东隅客栈再次开张。 当天客栈热闹非凡，左右邻居都来祝贺，大堂摆了十几桌，用来招待祝贺的客人。 夜晚，随着客人离去，众人将大堂收拾干干净净。 林黛青开始指导林功鹏写作业，林钟在柜台后算账，而张福夫妇在厨房洗刷。 苏岩左右没事，就拿了个鸡腿搬了个小板凳在门口，边吃边欣赏外面景色。 此时商户都停止了营业，家家窗户透出灯光，不时传出聊天嬉闹声。 整个街道一片祥和！ “苏哥，恭喜出狱啊！” 一个年轻的乞丐由远处走了过来，拿着破碗笑嘻嘻的对苏岩拱手祝贺。 苏岩认识这个乞丐，其常年在附近要饭，人们不知道他名字，都喊他小丐。 小丐走过来就蹲在苏岩身前，将破碗放在面前地上，眼巴巴的看着他手中鸡腿。 “这鸡腿是红烧的还是卤的？”小丐擦了擦嘴角哈喇子，盯着苏岩手中鸡腿就问道。 苏岩转了个方向，嘴里回答道：“红烧的。” 小丐也随即转过来：“咸吗？” “不咸。” “淡吗？” “不淡，刚刚好！” 苏岩正待再换个方向，谁知道此时小丐突然身体一个不稳，踉跄着向前栽倒。 “呀”，苏岩见他额头要碰到碗，正待扶他，却不曾想小丐抬头吐出一口唾沫，正落在鸡腿上。 “啊，不好意思苏哥，你鸡腿脏了！” 小丐站起来，笑嘻嘻的说道。 苏岩看着鸡腿不禁叹了口气，他将鸡腿递给小丐：“给你吃吧！” “多谢苏哥！” 小丐高兴的接过鸡腿，开始风卷残云起来。 苏岩看着他狼吞虎咽，就道：“小丐，你知道自己为什么讨饭吗？” 小丐大口咀嚼着鸡腿，含糊的问道：“为啥？” “懒，你但凡将自己的聪明劲十分之一用到正途上，也不至于讨饭！”苏岩说道。 “懒就不用干活，这不好吗？”小丐吞咽着鸡腿，面带困惑的问道。 “你说呢？”苏岩瞪了他一眼，“如果大燕所有人都造反，只留下一个，那一定是你！” “因为我忠诚？” 小丐问道。 “你是懒得造反！”苏岩无语的看了小丐一眼。 “哈哈哈”，苏岩的话被在大堂写作业的林功鹏听到了，他不禁咧嘴大笑。 旁边林黛青掩着小嘴，也笑的花枝乱颤。 ------------ 第8章 走马街奇案，诡异的杀人现场 月上中天，就在苏岩准备搬凳子回去时，突然从街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老爷死了，老爷死了！” 凄厉的声音打破夜晚的安宁，在整条街上回荡。 附近的人都听到了，家家户户都跑出人来观望，彼此小声议论着。 “是吕忠轩的家，发出惨叫的是他外室张氏。”小丐对附近人非常熟悉，马上听出发出惨叫声音的人是谁。 “吕忠轩是锦衣卫小旗，身体壮实，还怀有武功，他怎么会突然死了？” 苏岩微微一怔。 在这条街道上，大多数是平民，也就吕忠轩地位最高，是锦衣卫小旗。 “我去看看。”小丐不但懒，也爱凑热闹，马上就拿着他的破碗向吕忠轩家跑去。 苏岩眉头一挑，对舅舅林钟道：“舅舅，我也去看看。” 未等林钟反应，苏岩也紧随小丐向街头跑去。 林钟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不禁一跺脚：“被关押几天还不嫌倒霉，怎么又去凑热闹！锦衣卫大人被杀，这个热闹能凑吗？” 林功鹏眼珠子一转，马上道：“爹，我去把表哥喊回来。” 林钟一瞪眼：“你也想去看热闹？黛青，你看住他，我去瞧瞧！” 林功鹏一见他爹走出大门，而外面瞬间热闹起来，顿时一颗心再也不在学习上。 但在姐姐林黛青的美眸瞪视下，又不敢出去，一时急的抓耳挠腮！ 苏岩和小丐来到吕忠轩家门外，此时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而吕忠轩家大门敞开，一个女人苍白着脸，只穿着亵衣，全身犹如筛子般颤抖不已，仿佛看到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情。 看女人神情，神志都不清楚了，只是嘴里一个劲唠叨：“老爷死了……” “听说吕大人被人杀死在房间了。” 旁边有人低声说道。 苏岩认识吕忠轩，他是锦衣卫从七品，官职小旗。 这个世界的锦衣卫和前世锦衣卫有相同也有不同，这个世界锦衣卫品阶也共分为六等。 指挥使一人，属于正三品；指挥同知二人，属于从三品；指挥佥事二人，正四品。 镇抚使二人，从四品。 而镇抚使下设有十四所，其中千户十四人，正五品；副千户，从五品；百户，正六品；试百户，从六品；总旗，正七品；小旗，从七品。 而吕忠轩就是从七品的小旗，虽然官职不算大，但律属于锦衣卫，权力不小。 吕忠轩另外有府邸，这里只是他外室，通俗说张氏是他的情妇，因为某些原因，并没有迎娶进门，连妾都不算。 众人正议论间，巡街的两名捕快飞速赶来。 大家伙都认识这两名捕快，他们巡街范围就在这一带，是一对师徒，师父叫李快，四十多岁，徒弟叫张二翰，年龄和苏岩相仿。 “李捕头，吕大人死了，死在家里了！”众人见李快师徒到了，忙主动让出一条路，给二人进去。 李快带着张二翰到达门前，就见张氏双手抱肩犹自颤抖不已，脸上更是苍白的没有一点血丝。 “吕大人怎么死的？” 李快虽然是捕头，但却不是官职，面对从七品的吕忠轩死亡，丝毫不敢怠慢。 “啊，我不知道，你们……我……老爷死了……突然就死了，他笑着死的，春香却是吓死的……他们……” 虽然张氏话语断断续续，但李快还是听了个大概，听完后，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要慌张，慢慢说？”李快就对张氏道。 张氏因为多人在场，神志慢慢的恢复了正常，身体也不再像刚才那般恐惧的颤抖不停。 “今天我带着春香走亲戚，回来后，我在厢房早早睡了，让春香照顾老爷，可就在我入睡时，却听到春香一声尖叫，等我赶到主卧，发现老爷和春香都死了，老爷临死前笑呵呵的，而春香却满脸恐惧……” 人群中的苏岩眉头微微一皱，听张氏形容，二人死相显然十分诡异！ 李快朝吕家屋内看去，屋内灯火昏暗，他不禁吞咽了口唾沫。 按理说他现在应该进去看一下，弄清楚现场情况，然后再报衙门处理，可李快这人虽然是捕头，不过胆子却小。 他听张氏形容的现场恐怖，一时竟然不敢进去。 “师父，我们要进去看看吗？”他徒弟张二翰就问李快道。 “嗯，这个……不急……”让李快只带着张二翰一人进去，他确实不敢。 苏岩拥有审时度势技能，马上看透了李快的心思，他走出来道：“李捕头，我陪你们一道进去，看能不能帮上门。” “好好好，既然有苏小哥相陪……那个帮忙，我们现在就进去！” 有了苏岩陪伴，李快胆子也大了起来。 苏岩当先走入吕家，李快和张二翰跟在后面也进去了。 吕家主卧就在客厅右边，听张氏所说，吕忠轩和春香就是死在主卧室。 三人经过客厅来到主卧室，主卧室此时还亮着烛火，借着摇曳的烛火，苏岩三人看清了现场情况。 看清楚后，李快和张二翰同时吓了一跳。 就见吕忠轩身穿内衣坐在镜前，对着镜子面露微笑，笑容和蔼亲切，像是镜中有他挚爱一般。 而春香却依偎在他怀中，不过她神情却恐惧异常，仿佛镜中有骇人的鬼怪一般。 苏岩一探二人鼻息，果然都已经死亡了。 “两个人都是在照镜子过程中死去的！” 苏岩见二人死法，眉头不禁一皱。 “照……镜子死的？照镜子怎么会死人？”李快始终在门口没有进入卧室，他一听苏岩结论，不禁惊疑的问道。 苏岩摇摇头：“具体情况还得进一步勘察。” 二人临死前都看着镜子，但反应却截然不同，这属实令人费解。 他目光落在镜子上，镜子就是一枚普通的铜镜，和市面上买的一样，乍看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苏小哥，你看……看好了没有？我们要不要出去？”李快目光胆怯的四处看，生怕窜出个怪物。 苏岩目光再四下一看，随即点点头：“李捕头，你报告上级吧，这案子锦衣卫恐怕也要参与。” 吕忠轩是锦衣卫小旗，他死了，锦衣卫肯定要查是怎么回事！ ------------ 第9章 锦衣卫来人，开始破案 “管他谁查，不让我查就行，太他妈吓人了！” 李快弄清楚现场情况后，当先跑了出去，在门口长吸一口气，嘴里嘀咕了一句。 随着苏岩和张二翰出来，李快就对张二翰道：“二翰，你马上向府衙大人汇报，我留在这里看守现场。” 半个时辰后，府衙没来人，锦衣卫却来了人。 锦衣卫共来了十几人，当先一人是个三十来岁魁梧大汉，他跳下马，目光一扫众人：“谁是李快？” 李快立即走出来，对那领头的赔笑道：“我是，我是府衙捕快李快。” “就是你禀报吕忠轩死亡的？”那人冷声问道。 “是是是，是我禀报的。” 李快看出这个人好似是锦衣卫的头，不过具体官职却不清楚。 “这里从现在开始有我们锦衣卫全权负责，府衙不再插手。” 那名大汉说完，看了看吕忠轩家，发现里面十分昏暗，眉头一皱，站在原处沉吟了片刻，就对李快道：“东隅客栈的苏岩在吗？” 旁边苏岩一怔，这位大人怎么突然问起自己来了？难道刚才张二翰禀报时，提到自己？ 可也不对啊，自己先前没多说什么，按理他们不会特意找我！ 苏岩身后的林钟却吓了一跳，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锦衣卫找苏岩麻烦。 他忙站到前头道：“这位大人，我家外甥从晚饭时候就一直在客栈忙碌，这是有目共睹的，吕忠轩大人的死和他可没有半点关系，你们一定误会了。” 旁边小丐也道：“这倒是真的，刚才吕大人死的时候，我还和苏哥在一起。” 那人看了一眼林钟和小丐，眉头一皱：“谁说他和吕忠轩死有关系了？” 林钟几人一愣，没关系，你找苏岩做什么？ 苏岩这时站出来道：“大人，我是苏岩，不知道大人找我有何吩咐？” 那人上下打量苏岩一番，就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我是锦衣卫总旗方觉！” 苏岩一扫对方令牌，忙拱手道：“见过方大人。” 他知道这个世界锦衣卫总旗是正七品，相当于一县县令，死者吕忠轩是小旗，从七品，属于方觉下级。 方觉点点头，收起令牌：“有人先前举荐你进入锦衣卫，官职小旗，我来时百户大人洪瑾轩交代，说你也在走马街，让你临时参与这个案子！” 此话一出，所有围观的人都惊愕的议论开。 锦衣卫那是什么部门？权利滔天，即使锦衣卫最底层的小人物，在普通民众眼里，那是至高存在，尊称“大人”！ 而锦衣卫小旗是从七品的官员，相当于一县的县尉。 从一个跑堂一跃成为从七品的锦衣卫小旗，这属于祖上积德、一步登天啊！ 顿时所有街坊邻居惊愕之余，都是满脸的羡慕。 最为震惊的是林钟，他惊愕之余不禁颤声问道：“方……方大人，是哪位大人举荐我家苏岩的？” 苏岩也奇怪，自己在朝廷无人无势，谁会突然举荐自己进入锦衣卫？ 他也奇怪的看着方觉。 谁知方觉只是微微一笑：“谁举荐的，你们日后自然会知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来人，点亮火把，我们去勘察现场，苏岩，你也一道，至于其他人没事都散了吧！” 随着同来的人点燃几根火把，四周顿时明亮起来。 方觉带人进入吕家，并且又让两名下属将张氏带到吕家侧卧，开始审讯。 苏岩虽然奇怪举荐人是谁？但能进入锦衣卫也是个机会，总不能穿越过来后，一辈子当跑堂吧！ 另外他施展审时度势技能，看出方觉言行中露出的善意。 这个举荐不是阴谋诡计！ 想了想，和舅舅招呼一声，也走了进去。 苏岩进去后，林钟如坠云端，到了此时还没有真正反应过来。 小丐拿着破碗对林钟拱手笑道：“林掌柜，恭喜啊，苏哥成了锦衣卫，这可是大靠山啊！” 左右街坊邻居也纷纷过来恭喜。 林钟这才反应过来，不禁欣喜若狂：“小岩成了锦衣卫，我是在做梦吗？” 众人哈哈哈大笑，小丐笑嘻嘻的道：“这么大喜事，林掌柜，你得请客，明儿最起码摆个流水席。” 林钟醒悟过来，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请客，明儿必定请客，我现在得回去告诉黛青她们，让她们也高兴高兴！” 说着，就向客栈跑去。 其他人因为方觉的命令，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都各自散了。 再次进入吕家主卧，因为有火把照亮，苏岩这次看到更加仔细，他发现床上被褥被打开一半。 “嘶”，方觉几人进去后，都倒吸了一口气，吕忠轩和春香死状太过诡异，即使见多识广的他们也不禁吃了一惊。 “被褥打开一半，这说明两人是准备就寝，但此时却看到什么，随即一个人乐死，另一个反而被吓死。” 方觉手摸下巴，皱眉说道。 他又仔细看着那枚铜镜：“难道这镜子有问题？” 众人面对方觉的疑问，却个个都微微摇头。 铜镜就是坊市上买的普通镜子，能有什么问题？ 此时肩背工具箱的仵作走了进来，仵作是名老者，头发灰白交织，看年龄应该不小了。 “宋仵作，你检验一下尸体，这二人死法奇怪，吕忠轩又是我们锦衣卫的人，你勘验时务必小心！” 方觉告诉那名仵作老者道。 老子拱手回答道：“方大人，我明白！” 说着，他拿出工具，就地开始勘验解剖尸体。 趁着仵作勘验尸体时，方觉带着苏岩几人来到张氏房间，此时张氏已经穿上外衣，但脸色仍旧苍白如纸。 先前审讯张氏的两名锦衣卫眉头紧锁，他们并没有问出有价值的线索。 “吕忠轩和春香死亡时，你在做什么？”方觉一进来就开始审讯。 “禀报大人，我和我家老爷在早晨吵了一架，今天整整一天，我都是带着春香在亲戚家，晚上回来后，我让春香照顾老爷，自己就在这侧房睡下。” “可等我睡下后，随即听到春香一声尖叫，我赶到主卧，就发现老爷和春香都死了。” ------------ 第10章 有嫌疑的张氏，小试牛刀 “你怎么知道他们当时死了？”方觉又问道。 “我摸了他们鼻息，老爷和春香当时都没有鼻息了！”张氏抽泣说道。 “你今天去哪家亲戚了？”方觉继续问道。 “去我堂妹家了，我和我家老爷吵嘴后，心情郁闷，就去堂妹家散散心。” “吕忠轩的妻子那边最近有人来过吗？” 方觉和吕忠轩同属一个部门，彼此熟悉，因此他也知道张氏只是吕忠轩包养的外室，家里还有大老婆。 张氏脸色微微一窘，低头回答道：“最近她们都没有来过。” “你和吕忠轩早晨为什么争吵？”方觉问道。 张氏又低声道：“我这个月家用没了，问他讨要月钱，他却说等几天，我生气就和他争辩了几句。” 方觉一听，没有言语，据他所知吕忠轩除了正常俸禄外，身为锦衣卫小旗，还有许多摆不上台面的收入。 另外吕忠轩还有房产地产。 这些足以保证他老婆那边和张氏这里正常开销。 而且吕忠轩不是吝啬的人，不应该有钱却不给张氏啊！ 他沉吟片刻，就对张氏道：“这起案子我们需要进一步侦查，你跟我们人去衙门一趟，暂且不能回来，你收拾一下东西。” 张氏跟着吕忠轩不止一天，也知道一些锦衣卫办案规矩，吕忠轩和春香都死了，而整个房子只有自己一人，当然第一个被怀疑。 “大人，我明白，收拾一下东西就跟你们走。”张氏施礼说道。 方觉让人带走张氏，再次和苏岩几人回到主卧，此时仵作的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 仵作见方觉几人进来，站起身道：“大人，经过我初步勘验，二人都是中毒而亡。” “能确定是何种毒物吗？”方觉问道。 仵作一拱手，脸露惭愧之色：“这毒我从来没有见过，并不知晓是何种毒，只能确定二人中的是同一种毒。” “奇怪，世间不可能有哪种毒药能让二人死时有此截然相反的表现！” 方觉办案无数，也从来没见过这样诡异的事情。 想了想，他对下属道：“你们搜索整个房子，看有没有可疑物品？另外将两具尸体都带回去。” 几名下属马上答应了。 在下属搜索房间和收拾尸体时，方觉带着苏岩出了门，方觉就问苏岩：“苏老弟对于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方觉来之前，百户大人叮嘱他几个问题，其中之一就是让苏岩参加案子侦查，另外对于苏岩，百户大人还特别叮嘱了一句，试探苏岩是否真有能力？ 只是第二个叮嘱方觉没有坦白告诉苏岩。 他现在如此问，当然就是试探苏岩，看他能力如何？ “吕忠轩供职锦衣卫，情事又多纠葛，社会关系复杂，据目前线索，最大的嫌疑就是张氏，其和吕忠轩今天争吵过，有时间和动机杀人。” 方觉道：“苏老弟也怀疑张氏？只是没有证据，如果将其带回去除了上刑，别无它法！” 张氏有嫌疑，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苏岩提出这个不算什么，关键要找出张氏杀人或者无辜的证据。 苏岩却摇了摇头：“根据现场布置，凶手杀害吕忠轩，肯定是有预谋的，否则不会设计的这般精巧。” “如果这是张氏设计的，她智商绝对是一等一的厉害，这样的智商，她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但就现在情形，张氏显然无法为自己排除嫌疑，她长期和吕忠轩生活在一起，对锦衣卫办案手段也应该了解，如此一来，她就将自己置于险境了。” “另外张氏和吕忠轩起争执是为了钱财，甚至她能做吕忠轩外室也是为了钱，而这里房产地契据我所知都是吕忠轩的，如果她杀了吕忠轩，对自己一点好处没有！” “还有，春香虽然名义上是张氏丫鬟，但二人处的极好，胜似姐妹，她杀吕忠轩有的是机会，但却没有必要杀害春香。” “所以张氏作案的嫌疑很小，甚至不可能！” “哦？”方觉浓眉一挑，颇感兴趣的看着苏岩，“这都是你分析得出的？” 苏岩道：“乱分析，让大人见笑了！” 方觉赞赏的道：“没有见笑，你分析的很好！” “这起案子是张氏主仆从其堂妹家回来才发生的，为了保险起见，大人，我们明日可去其堂妹家调查一番！” “嗯”，方觉点头同意了。 “还有吕忠轩的正室，此人行为也关系到案子的走向，也需要调查！” “嗯，你说的对，吕忠轩正室也有嫌疑！”方觉再次点头表示赞同。 他见苏岩短短时间就将涉案人的情况理的清清楚楚，不禁大为意外。 这样的眼力和判断力，实在不多见，自己这些下属跟随自己破案无数，但仍极少有这样的能耐。 而苏岩不过才十七八岁就有这样的本事，只能说这少年是办案天才！ 他哪里知道苏岩拥有神级审时度势技能和推理术，理清涉案人员的关系，不过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方觉吃惊之余，对苏岩开始另眼相看起来。 此时已经到了半夜，方觉等人在现场并没有搜索到毒物，继续停留无益，便骑马返回官邸。 苏岩就住在走马街，直接回去了。 走到东隅客栈门前，发现里面灯火还没熄，应该是舅舅一家在等自己。 伸手敲门后，听到角落有人打呼噜，并伴有说梦话声音：“好，这鸡腿味道真好！” 苏岩笑了笑，这个小丐连睡觉都想着鸡腿。 第二天一大早，苏岩便起床准备和方觉汇合去张氏堂妹家。 洗漱完毕，林黛青捧来一套新衣服。 “岩弟，我和张嫂昨晚给你做了一套新衣服，你才上班，穿着寒酸会惹人瞧不起，你过来试试看行不行？” 先敬衣服再敬人，这点前世今生都一样。 苏岩现在是临时参与案子，并没有真正加入锦衣卫，所以并没有官服。 苏岩试了衣服，胖瘦长短都刚好，就道：“表姐心灵手巧，又长得漂亮，以后不知便宜哪个小子？” 林黛青在衣衫上摸摸扯扯，见衣衫剪裁的十分妥帖，露出满意的表情，对于苏岩的胡说八道，她白了其一眼。 见衣衫肩头上有个线头，她凑过去仔细抽掉，就问苏岩：“早饭好了，你在家吃吗？” 林黛青说话时，喷出的气息让苏岩耳朵痒痒的。 ------------ 第11章 紧张的丫鬟，后手 张氏堂妹的家算是大燕京城中等人家，有栋三进三出的大宅子，其堂妹是这户王姓家主的妾室。 当方觉带着苏岩几人来到王家表明身份后，王家家主吃惊不小，忙让张氏堂妹出来接受问话。 张氏堂妹和丫鬟在王家下人带领下马上来到了客厅，张氏堂妹见到身穿官服的方觉等人并没有胆怯，反而落落大方的施礼问好。 方觉看着她没有言语，一旁王家家主赔笑道：“大人需要知道什么，尽管直接问，我这妾室十分懂道理。” 方觉抬头看着张氏堂妹：“张氏是你堂姐？” 张氏堂妹一怔：“是。” “她昨天来过这里？” “是，我堂姐和堂姐夫起了争执，特地过来散散心。” 方觉就对张氏堂妹吩咐道：“昨天张氏都在这里接触了什么人？将这些人都召集过来，记住，不得有任何隐瞒和遗漏。” 张氏堂妹虽然感觉奇怪，但仍施礼客气的道：“妾身不敢，这就让她们过来。” 她对下人说了好几个人名字，下人立即又跑出去喊人。 在等待时候，张氏堂妹就问道：“大人，我堂姐怎么了？” 方觉抿了口茶：“你堂姐夫吕忠轩昨晚被人杀了！” “啊！”张氏堂妹立即吃惊的捂住嘴巴，她身旁的那名丫鬟忙扶住她。 “我堂姐夫怎么会被人杀了呢？大人，那我堂姐现在在哪里？” “暂且关押在大牢。”方觉放下茶杯，淡淡的回答道。 张氏堂妹立即哭泣起来。 这时张氏堂妹那个丫鬟突然问道：“大人，春香怎么样了？她和我关系很好，她没事吧？” 方觉还待说话，苏岩此时却突然抢先道：“春香也死了，和吕忠轩一道被杀人了，而且死状很恐怖！” “很恐怖？怎么个恐怖法？”丫鬟意外的问道。 方觉眉头微微一皱，这个苏岩怎么将案件细节都说了出来！ 他忙对苏岩一使眼色，那意思让其不要多话。 谁知苏岩像是没看到一般，对那丫鬟道：“具体我也不清楚，她好似看到了什么恐怖东西，应该是被吓死的。” “咳，好了！”，方觉忙咳嗽一声，阻止苏岩继续说话。 苏岩这才没有再说话，而那丫鬟也没有再继续问。 不大一会，人都召集来了，随着问话，所有人都表示张氏才来时有些生气，但经过众人劝说，没半天就不再生气，和众人聊天说的热闹。 众人一致都说没发现张氏有异常。 方觉见众人没有发现，再留下也问不出什么，就站起身向王家家主拱手告辞。 在王家家主等人恭送下，方觉一行出了大门，等骑马走出一段距离，方觉就对苏岩道：“苏老弟，你刚才透露办案信息了。” 方觉话语虽有责备之意，但却没有准备追究，在他眼中苏岩第一次办案，难免有不懂规矩的地方。 他看苏岩是个可造之材，早已有了培养之心。 苏岩一听，却笑了笑：“方大人是指我跟张氏堂妹丫鬟说的那些话？” 方觉见苏岩反应奇怪，就是一怔：“你是故意的？” 其他人也纷纷看向苏岩，刚才苏岩确实透露了不少信息，如果当时现场就有凶手，他肯定要做防备。 苏岩又是一笑：“我透露的信息看似重要，但却无关破案关键，反而那个丫鬟反应让我奇怪。” 方觉等人又是一怔。 “苏老弟，那丫鬟反应怎么个奇怪法？”有人就问道。 苏岩道：“第一，那丫鬟进客厅后就非常紧张，这样紧张，她为何会陪张氏堂妹来见我们？为什么不找个借口不来客厅？” 方觉等人一回忆，不觉点点头。 “第二，那样紧张状态下，她竟然还壮着胆子问春香怎么了？！我听她当时声音，语调都微微变了，这说明其紧张不是装出来的。” “她也说了和春香是好朋友，壮着胆子问一下也正常。”方觉说道。 苏岩却摇摇头：“她听说春香死后并没有真正伤心，反而对我说的其死法诡异感兴趣，甚至又追问了一句。” “通过这两点，我得出一个结论，那个丫鬟很关心这个案子，想得到案子有关信息，但本案涉及到的人或事跟她却关系不大，这说明什么？” “驭”，方觉几人一听苏岩所说，同时勒住了马匹，齐齐扭头看着他。 “以你所言，那个丫鬟有问题？”方觉说道。 “至少她行为举止不符合常理！”苏岩淡淡的说道。 众人一思索，都点头赞同苏岩的话语。 “大人，我们现在回去找那丫鬟问话。”立即有人向方觉建议道。 方觉却摇头：“没有证据，甚至动机都没有，她能将所有嫌疑推的干干净净，现在问话不是时候，更何况……” 说着，他看向苏岩，笑呵呵的道：“更何况苏老弟应该备了后招？！” 苏岩见方觉看出自己想法，不禁一笑，也不隐瞒：“既然那个丫鬟对案子这么关心，她肯定会打听，而我这个才加入锦衣卫不久的新人应该就是个绝佳目标！” “所以你先前故意装着一副‘呆’模样，目的就是为了她能更容易接近你？”有人惊奇的问道。 苏岩嘿嘿一笑：“希望她能来！” “哈哈哈，苏老弟放心，以那个丫鬟的表现，即使本人不接近你，也会派人来试探打听，到时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揭开她真面目了！” 方觉想到案子可能会有突破，而又得了苏岩这样的一个人才，心中不禁欣喜异常。 “我们现在去吕忠轩的正室家，看看有没有什么发现？” 方觉心中畅快，一抽马匹，当先狂奔而走。 吕忠轩正室叫魏云，二人成亲几年了，至今没有生孩子，或许也是这个原因，吕忠轩才在外面养女人。 在吕家，苏岩等人发现其家简单朴素，并没有设置灵堂，显然还不知道吕忠轩已经死了。 魏云正在刺绣。 方觉知道魏云是杭城人，其刺绣技艺很高，在京城十分有名，很多人慕名来求刺绣。 当方觉告诉魏云吕忠轩死了时，魏云明显一呆，连针刺破手指都不知觉。 ------------ 第12章 追踪和引诱 不过等魏云反应过来后，并没有十分悲伤。 她和吕忠轩感情淡薄，这点方觉等人都知晓，因此对其表现并没有奇怪和意外。 方觉又将案子简单说了一下，然后就问魏云昨晚在吕忠轩二人被杀时，其在哪里？ 魏云回答道：“在家里，昨晚我一直在家里，家里所有人都可以为我作证。” 方觉冲手下使了个眼色，众下属立即出门问话吕家下人。 魏云对此并没有反应。 方觉又询问了吕忠轩最近行为信息，对此，魏云摇头道：“他最近几乎不回来，我也不知道他的详细消息。” 不大一会，锦衣卫众人就回来了，其中一人对方觉低声回报道：“大人，魏云说的是事实，昨晚她确实在家里。” 方觉点点头，安慰了魏云几句，便带着苏岩等人离开了吕家。 出了吕家，方觉等人都十分失望，魏云这里也看不出有问题，而张氏也不像是有问题，这案子难办了！ 方觉就看着苏岩道：“这案子到了现在没有任何嫌疑人，除了那个王家丫鬟，苏老弟，如果她真的上门打探，你务必小心周旋，揭开她真面貌。我们暂且回去，你有消息一定及时汇报。” 苏岩拱手答应了。 看着方觉等人打马离开，苏岩也返回了东隅客栈。 今天东隅客栈生意不好，只有一桌两名客人，两人都是走马街的商户，其中一个经营绸缎生意的，姓钱，另一个姓孙，是开典当行的。 “苏大人回来了！” 二人一见苏岩回来，都站起身招呼。 “钱老板孙老板，你二位好啊。”苏岩拱手还礼。 “来来来，苏大人还没吃饭吧？我们请苏大人喝点！”钱老板是客栈常客，当即就客气的邀请苏岩。 至于孙老板更是热忱有加，甚至走过来请苏岩。 苏岩心中一动，这个孙老板客气的过了分，往日他们没有什么交情，即使自己加入锦衣卫，也用不着这般客气。 心中想着，当下就走了过去和二人坐下，孙老板立即为苏岩摆筷子倒酒夹菜。 此时整个大堂没有其他人，林钟不知道去哪里了，而林黛青应该是去接林功鹏放学。 苏岩喝了几杯酒，脸色就开始红了。 “苏大人，吕忠轩的案子破的怎么样？有眉目吗？” 一见苏岩酒喝的差不多，孙老板就有意无意的提到吕忠轩被杀案子。 “嗯，目前所有线索都指向张氏，她有极大嫌疑，有杀人动机，也有杀人时间。”苏岩回答道。 “没想到张氏竟然杀了吕忠轩，证据确凿吗？”孙大人“感叹”一声就又问道。 苏岩没有回答，站起身道：“我不能再……喝了，下午还有事，二位老板打扰了。” 说着，他便站起身。 “下午还是办理张氏的案子吗？”孙老板追问道。 “嗯”，苏岩口中答应一声，便步履蹒跚的向后院走去。 在房间等了一会，苏岩又来到客栈大堂，钱孙二人已经不在了，林钟正独自在柜台后算账。 “舅舅，孙老板和钱老板走了？”苏岩此时目光铮亮，哪有丝毫喝多了的样子。 “嗯，刚走。” “二人是谁请得客？” “是孙老板。” 苏岩一听是孙老板请客，微微点了点头。 “您先前去哪里了？怎么不在客栈。”苏岩又问道。 林钟道：“这不是你进锦衣卫后，客栈缺个跑堂嘛，我寻思让孙老板店里账房先生给写个告示，招一个跑堂。” “是孙老板介绍你去找他账房先生的？”苏岩沉吟问道。 “嗯，不得不说他店里账房先生的字还真不错，关键还不要钱，我已经贴在外面了。”林钟因为省了一笔润笔费，十分高兴。 “这个孙老板果然有问题，他故意支开舅舅，目的是套我话！” 苏岩现在拥有两大神级技能审时度势和推理术，先前的孙老板故意试探，岂能瞒过他的耳目。 而孙老板之所以支开林钟，显然是怕林钟老于世故，从而发现其企图。 下午，苏岩独自离开了客栈，就在他刚才离开客栈不久，就发现身后有人鬼鬼祟祟的跟踪。 苏岩故意装作没有察觉，在离开走马街后，故意到处逛了一下。 最后他进入一个偏僻巷子，感觉身后那人也跟了进来，就在快要离开巷子瞬间，他猛地回头。 身后那人穿着黑衣，戴着斗笠，他一见苏岩回头，立即装成走错路：“不是这个巷子，应该是上一个巷子。” 说着，他回头就走。 苏岩看着他离开，冷笑一声，也不追赶。 就在那个黑衣人快走出巷子时，在转弯处突然有几人闪了出来，拦住他去路。 几人都是身穿便服，腰间却佩戴长刀。 “几位，你们这是什么意思？”黑衣人见那几人神色不善，脸色就一变，却仍装着不懂。 “锦衣卫左追云，你跟我们走一趟！” 几人领头的一人掏出一枚令牌在黑衣人面前一晃。 “锦衣卫？”黑衣人一听，吓得声音都变了，其勉强笑道：“左大人，我没有犯罪，你们是不是有误会？” 这个时候，苏岩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跟踪我？”苏岩看着斗笠遮挡住脸庞的黑衣人，冷声问道。 “跟踪？我没有啊，我进入这个巷子发现走错了路，就准备退回去。”黑衣人还待狡辩。 苏岩冷笑一声：“我离开东隅客栈时，你在客栈对面铁匠铺外一个拐角跟了上来，我出走马街前，曾进入吕忠轩家停留了片刻，你在隔壁染布坊等着我，然后我出了走马街，你继续跟着我……” 他将这一路上黑衣人跟踪自己的行动轨迹一丝不差的都说了出来。 “啊”！ 那个黑衣人一听，忍不住惊叫一声，他想不到苏岩离开客栈时就已经发现了他，甚至一路上将他的行为掌握的清清楚楚，而自己却像傻子一样，竟然丝毫没有察觉。 “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左追云伸手拿下他斗笠，冷冷的说道。 随着黑衣人斗笠被拿下，苏岩一瞧，不禁道：“竟然是你！” ------------ 第13章 一路追查 黑衣人不是别人，正是孙老板典当行的账房。 “苏大人，各位大人，我……”账房此时脸色如土，身体瑟瑟发抖。 “说吧，为什么跟踪我？谁让你们这么干的？”苏岩沉声问道。 “孙老板！”面对几名锦衣卫的凶神恶煞，账房不敢再狡辩，低声回答道。 一见账房招出孙老板，左追风吹响口哨，不大一会，一名锦衣卫带着几匹快马赶来。 苏岩飞身上马，人在空中，却伸手抓住了账房腰带，发力一提，账房惊骇之下，就被苏岩横按在身前。 “好，苏老弟好身手！” 左追风等人一见，不禁都喝彩起来。 左追风也是方觉手下，官职小旗，二十来岁，长相青秀，此人善于追踪，先前案子他没有参与，这次特地被方觉调过来配合苏岩。 左追风也知道苏岩情况，知道他是一名大人物保荐才进入锦衣卫，现在是临时参与案子。 对于上面保荐的人，左追风一向不大看得起，总认为靠着裙带关系混日子。 但今天苏岩的表现却让其大为改观，苏岩不但观察力厉害，身手也是一流，就刚才人在半空抓账房上马，这手就耍的十分漂亮。 “左大人，我们马上去王家，另外飞鸽通知监视孙老板的人，让他们抓住孙老板一道去！” 苏岩在马上微微一笑，对左追风说道。 左追风点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全身毛发黑的发亮的鸽子，这鸽子比普通鸽子要小，但眼睛却极有神采，咕溜溜乱转。 鸽子自然是锦衣卫特地训练的千里传信鸽。 左追风将一张早已写好的纸条绑在千里传信鸽腿上，随即将其往空中一抛，口中道：“去！” 千里传信鸽一声呼啸，飞上高空，向远方急飞而去。 众人纷纷上马，在苏岩的带领下直奔王家宅邸。 在王家门外监视的是方觉本人，等苏岩几人赶来和他汇合后，他一听过程，非常满意。 “那个丫鬟今天没有出来？”苏岩就问道。 方觉点点头：“她没有，不过王家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或许是另外有人给孙老板通风报信。” 众人等了片刻，又是几匹快马急速赶来。 苏岩一瞧，孙老板赫然被绑在马上一道带来了。 孙老板一见苏岩，哭丧着脸道：“苏大人，你饶小的一条命，我以后不敢了！” 他今天中午去东隅客栈打探消息，见苏岩几句话就不在调上，还以为好糊弄，就要从他那儿不断打探消息。 谁知才一个时辰，就被抓了，直到被锦衣卫抓住，他才知道自己的算计早已被苏岩看穿，对方将计就计反而算计了自己一把！ “方大人，我们在这家伙身上还搜到这封书信。” 抓捕孙老板的一名锦衣卫递给方觉一封信。 方觉接过来打开信件，字体娟秀，一看就是女人写的，内容当然是让孙老板在苏岩处刺探消息。 落款是“外甥女小莲”。 “这小莲是谁？”方觉盯着孙老板问道。 孙老板此时已经被吓跑胆了，如实回答道：“他是王家家主小妾张颖的丫鬟，也是我外甥女。” 方觉点点头，孙老板口中的“张颖”就是张氏的堂妹。 “她为什么刺探案子消息？”方觉又问道。 “这我真的就不清楚了，她派人送来了书信，还带过来五十两银子。” “五十两银子？” 方觉和苏岩几人对视一眼，一个丫鬟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送信的人是谁？” “也是王家下人，叫牛三。” 方觉问完有关信息，立即对苏岩等人沉声道：“我们马上去王家，将小莲和牛三抓捕。” 一行人便直奔王家而去。 在门口也不让下人通报，直接一拥而入。 王家家主一见方觉等人气势汹汹的又来了，不由得一惊，忙赔笑问道：“方大人，你们这是？” “小莲居住何处？立即带我们前去。”方觉冷着脸吩咐道。 “小莲？”王家家主一愣，但见方觉脸色冰冷如霜，不敢多问什么，忙道：“我带各位大人过去。” 说着，当先领路，在后院一个厢房前停下脚步：“这里就是小莲的住处，她和我小妾……” 左追风未等他说完，就一脚蹬开厢房门，马上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从厢房中传出。 “出事了？” 方觉和苏岩都是一惊，忙看向厢房。 厢房内地上满是鲜血，一男一女两具尸体仰躺在地上。 “啊！” 众人声响惊动了府邸的人，他们纷纷过来观望，却发现两具鲜血淋漓的尸体，都不约而同的惊叫起来。 苏岩一瞧那具女尸，赫然就是孙老板的外甥女小莲。 “这男尸是谁？”苏岩立即盯视王家家主问道。 “他……他是我家下人……牛三。” 王家家主已经吓得面如土色，说话声音都变的嘶哑了。 “牛三？”苏岩急速和方觉交换了一下眼色，牛三是送信的人，他和小莲同时毙命，这是有人杀人灭口。 “奶奶的，来迟了一步！” 左追风铁青着脸，一拳狠狠的砸在门楣上。 方觉立即吩咐下属道：“把所有人带到客厅看押起来，任何人不得离开！” 那十几名锦衣卫立即将王家所有人赶去了客厅。 现场只留下苏岩几人。 苏岩走进厢房，低身察看了一下，他发现二人都是喉咙被刀割破，而且出刀的人应该是高手，都是一刀致命。 牛三尸体距离门不远，而小莲却倒在梳妆台旁边，其右手被压在腰下。 苏岩翻开小莲尸体，发现衣袖遮挡住了右手，卷起其右袖，却又发现其右手手掌紧握。 他又轻轻扳开小莲的右手手掌，里面赫然是一小撮口红，艳红的口红在苍白的掌心显得特别刺目。 “她死前在化妆？”左追风走过来，就问苏岩道。 苏岩抬头看着梳妆台，发现一枚装口红的盒子被打开，里面中间被抠出一个凹陷。 摇摇头，苏岩道：“涂抹口红，使用者还少这般抠出一撮直接涂抹。” 苏岩见过林黛青描染口红，都是用粉纸轻轻抿几下。 “是她被杀时，无意抠出来的？”左追风又问道。 “应该也不是，你看她抠口红的手指是拇指，并且拇指掩藏在掌心中，而手掌又藏在衣袖中，甚至倒地时，又将手压在腰下。” “这连串动作，不像是巧合，更像是她临死前是想告诉我们什么！” 苏岩站起身，皱眉说道。 ------------ 第14章 致命欢愉 此时方觉也走了过来，他和左追风一听，都诧异的看着苏岩。 左追风佩服的对苏岩一竖大拇指：“厉害啊苏老弟，你好似天生是吃我们这行饭的！” 方觉先前就领教了苏岩的办案能力，却没想到其对现场勘查也如此厉害。 “口红？这口红很普通，能说明什么？”左追风一挠后脑勺，奇怪的又问道。 苏岩目光一凝，他看向方觉道：“方大人，你还记得吕忠轩和春香临死前的模样吗？” 方觉一怔，沉吟道：“二人死时一个看似十分快乐，一个却满脸恐惧，除了这些就没有其它特别之处了。” 苏岩摇了摇头：“春香在死前涂抹了口红。” 方觉又想了想，随即点头道：“确实涂抹了口红，但一个丫鬟让老爷看重自己，陪寝时刻意打扮一番也不为过，这是疑点吗？” 苏岩一笑：“春香却没有涂抹胭脂！” 方觉和左追风齐齐一怔，一个女人只涂抹口红，却不涂抹胭脂，这确实说不通！ “如此能说明什么？春香为什么这么做？”左追风不解的问道。 “我一开始也不明白春香为什么这么做，所以就认为是他们亲昵的习惯性行为，但今天看到小莲临死却抠了一小撮口红，我才明白这其中有蹊跷！”苏岩说道。 “什么蹊跷？”左追风在一旁仍旧不解。 方觉略一思索，却眼前一亮：“苏老弟意思是春香口红有问题，甚至可能……掺有毒？她和吕忠轩互吻噎下沾有口红的口水，从而双双毙命？” 这个世界女人擦得胭脂水粉和前世古代差不多，口红也被称之为胭脂，且能够吃，甚至有人喜欢吃这玩意。 如果吕忠轩和春香吃了有毒的口红，从而双双毙命，这完全有可能。 苏岩见方觉明白了自己意思，不禁一笑：“我就是这个看法！” “可是二人死法奇特，这又是怎么造成的呢？” 方觉立即想到了另外一个疑点，春香临死前十分恐惧，而吕忠轩却笑呵呵的。 二人临死截然相反的反应，属实让人想不通。 苏岩道：“造成这个现象其实并不难，大人可记得张氏听到春香的惨叫声，才起床过去的，从而发现二人死亡。” 方觉点点头。 苏岩道：“她听到春香惨叫，却没有听到吕忠轩的声音，这说明吕忠轩在春香死亡之前可能已经死了。” “二人前后而亡，如此一来一切都好解释了。” 说到这，苏岩目光炯炯。 “吕忠轩和春香都吞咽了有毒的口红，而吕忠轩吞咽的过多，因而在春香之前死去，因为毒无色无味，所以至死也保持欢愉模样，而春香在二人亲昵的时候突然发现吕忠轩死了，自然大惊失色，从而惨叫出来，面露恐惧之色。” “而其实她也中了毒，只是比吕忠轩要轻一些，但却不能让其延缓多久，所以在张氏赶到时也死了。” “至于他们目光都注视那枚铜镜，只是可能二人喜欢在镜子前调情，这应该是个巧合！” 听完苏岩的叙说，方觉怔愣了片刻，突然一拍大腿。 “苏老弟分析的太对了，吕忠轩二人死法诡异，我一直心存疑惑，现在经苏老弟一番分析，是豁然开通，事实应该就是这样！” 方觉说着，不觉在屋内来回急走了几步，满脸的兴奋之色。 “我马上让仵作勘查春香唇上口红，有没有毒，相信能勘查的出来。” 方觉说到这，兴奋的对外面喊道：“来人！” 立即一名锦衣卫跑了进来：“大人？” “你马上返回府衙，告诉仵作，立即勘查春香唇上口红，看有没有毒？记住，速度要快，有了结果，火速回来禀报，另外这盒口红你也带回去一道让仵作勘查！” 方觉将小莲抠的那盒口红胭脂递给了下属。 那名锦衣卫一怔，勘查口红？但见方觉一连声催促，不敢多问，马上答应出去了。 苏岩从牛三尸体处匀步走到小莲躺地处，然后又匀步走了回来，停下后，他问左追风：“左大人，以你轻功能在瞬间移动一丈多远，从容杀死二人，并让他们都呼叫都没有发出吗？” 苏岩知道左追风之所以善于追踪，是因为其轻功了得，因此才有此一问。 左追风沉吟道：“全力施展可以，但在施展轻功同时杀死二人，且让他们呼叫都没发出，这点我却做不到。” 苏岩和方觉一听，心中就是一惊，连左追风如此身手都做不到，可见杀人者是名高手。 “凶手出现时，小莲应该就有了防范，否则不会及时抠出口红。”苏岩沉吟了一句，随即又问方觉：“大人，这样一名厉害高手，在京城有可为吗？” 方觉道：“现在世道纷乱，如此高手一定是达官贵人的争抢对象，毕竟拥有此高手做保镖，就多了一份性命保障！” 苏岩目光一闪：“这样的高手现在却在王家，以王家财力，出价肯定打动不了这样的人，他为什么留在这里？” 方觉没有言语，左追风却问道：“为什么一定是王家人？” “光天化日，凶手不可能翻墙过院来杀人，那样太容易暴露，另外这房子的窗户屋顶和门都是完好的，这证明凶手是堂而皇之进来的。” “所以我猜测其是王家自己人，凶手趁着别人不留意，进屋杀人，然后再从容离开。” 左追风不觉点点头，赞同苏岩的说法。 方觉一皱眉头：“王家除了颇有钱财，还有什么值得如此厉害的高手觊觎？” “这点只有王家家主能回答了。”苏岩说道。 “我这就带他进来。”左追风说着，便大步走了出去，不大一会，就带着一脸愁容的王家家主进来了。 王家家主因为小莲和牛三被杀，早已吓得手足俱颤，生怕受到牵连。 他一进来就对方觉几人拱手赔笑道：“各位大人，唤我来有何事？” 方觉看着他问道：“你府上可有懂武功的高手？特别厉害的那种！” 王家家主茫然的摇头：“我府内除了几名家丁会些假把式，并没有什么像样的高手。” 他虽然不会武功。但因为做生意要和各种人打交道，因此对武功也了解一些。 一见方觉问这个，他没有犹豫就摇头否决了。 ------------ 第15章 账房先生的晨练 “小莲什么时候进你府上的？”苏岩在旁边问道。 “大约有三个月了，三个月前我买了她，其做事利索人又十分机灵，我就给了张颖做丫鬟。” “她一个人进府的吗？当时有没有其他人跟其一道进府？”方觉问道。 “没有，据小莲自己说她是孤儿，家里人早已死光了，这才被卖到京城。” “牛三呢？他什么时候进府的？”苏岩又问道。 “牛三要晚一点，他是两个月前进府的。” 苏岩几人对视一眼，苏岩继续问道：“这几个月还有其他人进府吗？” “那就没有了……”，回答后，王家家主好似想起什么，又补充道：“哦，我家账房先生是半年前进府的，不过他应该和小莲牛三没有关系，他们见面都不说话，另外账房先生也不懂武功。” 苏岩几人不禁一阵无语，如果三人有阴谋，肯定互相装着不认识，至于武功肯定不会轻易暴露。 “账房先生平时出门吗？我意思是经常出门。” 苏岩沉吟着就问道。 “哦，这点倒有，账房先生喜欢早晨锻炼，每天早晨都会去外面锻炼一两个时辰。”王家家主如实道。 方觉和左追风一听，心中不禁一喜。 他们明白苏岩为什么这么问，练武讲究的是日日不息，不进则退。 如果账房先生懂武功，他一定会找借口出门习练，因为在府上练习肯定会怕被人看到。 而现在这个账房先生每天早晨都出门，且一出门就是一两个时辰，普通晨练根本不会需要这么长时间。 由此推断，账房先生每天早晨很可能是出门修炼武功。 “账房先生现在在哪里？你带我们去见他！” 方觉马上吩咐王家家主道。 王家家主被苏岩几人的问话弄得莫名其妙，东问一句西问一句，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方觉的吩咐他不敢不听，忙道：“他现在也在大厅，我这就带几位大人过去。” 苏岩几人在王家家主的带领下就出了门，迎面却碰到那名给仵作送消息的锦衣卫。 那名锦衣卫将方觉拉到一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方觉一听，脸露喜色，随即又走了回来。 “怎么样？方大人，结果如何？”左追风就问道。 方觉按捺激动的情绪，喜道：“苏兄弟分析的全对！” 因为有王家家主在场，方觉不好明说，左追风却明白了，看来吕忠轩二人死亡确实如苏岩分析的那样，是因为吞咽有毒口红造成的。 只是春香的口红会从哪里来的？ 苏岩几人随即思索开。 她和小莲表面关系很好，如果小莲赠送她一些女孩的小玩意，像是口红，别人自然不会怀疑什么。 至于为什么要在陪寝时涂抹？ 只要胡诌几分其效用，像是能催情，春香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丫头还不是言听计从。 而小莲的有毒口红又从哪里来的？小莲也只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丫头，她不大可能弄到那般厉害的毒药。 如此一来，那个高深莫测的账房先生就有更大嫌疑了，搜索其房间也许有发现，毕竟连仵作都看不出的毒药，应该很贵重。 于是方觉在进入客厅前，就让苏岩悄悄带人去账房先生的房间搜索。 …… 王家客厅，王家上下此时都惊惧异常，府内死了两个人，如果抓不住凶手，上下所有人都可能要蹲大牢。 一想到锦衣卫的酷刑，他们脸色都发白起来。 方觉几人在王家家主带领下进来后，王家家主径直带他们走到一名三十多岁的青年身前。 “卫先生，这几位大人有话问你。” 那位账房先生一听方觉几人找自己，脸上并没有露出异常。 其他人纷纷奇怪的看过来。 “你就是账房先生卫不平？”方觉问道。 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将账房的情况了解了一下，知道他叫卫不平。 对于锦衣卫问话，卫不平不卑不亢，拱手答道：“在下卫不平，不知道几位大人找我何事？” “小莲和牛三被杀时，你在哪里？”方觉没有兜圈子，而是单刀直入。 “我中饭因为吃多了，在后院散了一会步，回去后就上床午睡了。” 卫不平回答时非常从容，没有丝毫犹豫。 “散步时碰到人了吗？又有谁能证明你回去在睡觉？”方觉追问道。 “都没有。” “也就是说没有人证明咯？” 方觉反应很快，马上就抓住卫不平回答中的漏洞，立即反击问道。 卫不平一怔，他没想到方觉一上来问话就如此犀利。 “我散步没有碰到人，回去也是真的在睡觉，对几位大人我不敢撒谎。”卫不平淡淡的道。 “睡觉从什么时间到什么时间？”方觉对卫不平的回答不置可否，又问道。 “大约下午一点，一直到刚才被人喊醒说府内发生了命案，才来到这里。”卫不平回答道。 “被谁喊醒了？” “是我账房帮忙的一名小厮。” 王家家主立即对一名十三四岁的男孩招招手，将其招过来：“几位大人，他就是在账房帮忙的小厮。” “是你喊醒卫不平的？”方觉问小厮道。 “是，是我喊醒卫先生的。”小厮紧张的回答道。 方觉见问不出什么，话锋一转：“听你口音不是京城人？哪里人？” 卫不平赔笑道：“大人果然见多识广，我是杭城人，半年前特地来京城讨生活。” 说完，他看着方觉几人道：“大人，如果没事，我想起账房还有几笔账没有算清，现在能走吗？” 方觉还未说话，外面有人接话道：“不好意思，你不能走！” 随着话语一落，一名身穿便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其手中还托着一本厚厚的账簿和一盒口红。 卫不平一见年轻人手中拿着的东西，脸色陡然大变。 “苏兄弟，得手了？”左追风立即欣喜的问道。 年轻人自然就是苏岩，他打开那盒口红，看着卫不平：“能告诉我这是什么吗？” 卫不平脸色变了几变，勉强笑道：“口红啊。” “我知道这是口红。”苏岩道：“我想问的是这口红中为什么有毒？” “这我哪里知道！”卫不平一听苏岩问话，脸色再次大变。 “这东西是从你房间地板暗格里找到的，你怎么会不知道？”苏岩瞅着卫不平不放。 ------------ 第16章 三刀退敌 “这事我可以解释，或许是……” 众人见卫不平要辩解，正待他解释下去，岂知他突然抓住王家家主腰带，狠狠的掷向方觉，然后脚尖一点，腾空而起，掠过众人头顶，直奔厅门而去。 众人一片惊呼，都没想到卫不平说跑就跑。 方觉面对压过来的王家家主，只得双手接住，随即将其放在一旁。 王家家主劫后余生，一时吓得脸色苍白如纸。 当卫不平逃跑后，左追风马上如风般紧随其后，同时一掌拍出。 卫不平一见左追风紧随而来，一咬牙，猛地转身，在向后滑动过程中，和左追风对了一掌。 “轰”！ 左追风一声闷哼，脸色一白，连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而卫不平却没事人一般，再次转身冲向大门。 只要让他逃出大厅，现场所有人都抓不住他，方觉能和卫不平一战，但轻功却不及其，左追风轻功能和其有一拼，但身手又不行。 不能让卫不平逃出大厅，这个道理方觉和左追风都懂，苏岩自然也懂 所以在卫不平过来时，就将口红和账簿抛给身旁一名锦衣卫，迅疾抽出长刀，口中喝道：“给我回去！” 一刀横斩卫不平腰间。 卫不平一见苏岩出刀凌厉凶猛，脸色猛地一变，身体急速一让，堪堪躲开了苏岩的一刀。 只是一招落于下风，卫不平双腿横踢，马上就转守为攻，五指成钩插向苏岩小腹。 苏岩见卫不平出招毒辣，立即后退两步。 卫不平却并不乘胜追击，再次运劲准备冲出大厅。 不料苏岩长刀一摆，趁其运劲未圆满之时，又是一刀斩过来。 卫不平虽然功力较苏岩为强，但此时要运劲冲出，一时无法反击，只得退后一步再反击苏岩。 苏岩面对卫不平第二次反击，又退后两步。 如此，卫不平连续施展三次轻功想逃离，都被苏岩趁其运功未满之时，及时出刀阻扰。 几次下来，卫不平心中大骇，这个年轻人功力不如自己，但目光之毒辣可非同一般，每次都在自己运功即将圆满之时出手。 他不知道，胡家刀法讲究的就是快准狠，辽东大侠胡一刀和打遍天下无敌手苗人凤能缠斗好几天，凭借的就是胡家刀法。 苏岩施展胡家刀法再配以审时度势技能，专挑其运功未满的间隙出手，自然无往而不利。 这一切说是迟那是快，急如兔起鹘落，瞬间二人就对了三招。 卫不平又气又急，牙一咬，猛地喝道：“我先杀了你！” 右手五指成爪，就插向苏岩的头顶，同时左手袍袖一卷，缠住了苏岩拿刀的右手。 但就在这个时候，方觉也已赶到，他伸手架住了卫不平的五指，同时厉声喝道：“卫不平，你跑不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而左追风在喘息稳当后，也攻了上来。 面对三大高手联手攻击，卫不平显然不敌，被方觉在背后狠狠拍了一掌，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此时他的再不复先前那般从容，像是一只斗败的落魄公鸡。 控制住受了重伤的卫不平，方觉看着他道：“卫不平，你输了！” 卫不平脸色苍白而难看，他哼了一声：“大不了一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左追风冷哼了一声：“就你还好汉？” 围观的王家人此时全部呆住了，他们都没想到卫不平武功如此厉害，而听双方对话，小莲和牛三也是他杀的。 “卫不平，你为什么杀吕忠轩？” 卫不平面对方觉问话，脸色抽搐了几下，却没有回答。 苏岩看着卫不平，缓缓将刀插入刀鞘，就道：“或许我知道你杀吕忠轩的原因！” 卫不平一怔，昨天苏岩与方觉一道来王家，他就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当时其表现十分稚嫩，甚至被小莲利用。 现在看来，对方分明是扮猪吃虎，利用小莲的刺探，从而顺藤摸瓜找到小莲，进而抓住自己。 如果不是这个年轻人一系列的操作，自己不会如此轻易被发现，今天要不是这个年轻人阻扰，自己也早已逃之夭夭了。 “你是谁？”卫不平看着苏岩问道。 “这你无需知晓，我问你，你之所以从杭城来京城王家，是不是想侵吞他家财产？”苏岩没有告诉卫不平自己姓名，反而道出其来王家的目的。 此话一出，王家众人都是大吃一惊，王家家主更是惊骇的问道：“他要侵吞我家财产，怎么侵吞？” 苏岩示意身后锦衣卫将那本账簿给王家家主。 王家家主接过账簿，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显然卫不平所做的 一切，他到现在还蒙在鼓里。 苏岩盯视卫不平：“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吕忠轩因为张氏和张颖的关系来过王家，他应该发现了你的企图，从而让你决定杀人灭口。” 卫不平露出一丝不屑：“吕忠轩想勒索我，他死也是该死！” “小莲和牛三是你手下？你为什么杀了她们？”苏岩问道。 “哼，无关紧要的棋子，杀了就杀了！” 好毒辣的人！ 王家人想到和这样有企图的亡命之徒生活了半年，都是心中一惊，俱都后怕不已。 “春香当晚涂抹的有毒口红是你让小莲赠送给她的？”苏岩又问道。 “哼，那丫鬟想讨得吕忠轩欢心，昨天她陪张氏来王家，我就给了一些有毒口红让小莲给她，并说这口红能催情，让她务必和吕忠轩欢愉前使用，可笑那丫鬟真的做了！” “小莲让孙老板到我这里刺探案子消息，然后又派人跟踪我，自然也是你们商议好的？” “不错，确实是我们商议好的。”卫不平看着苏岩，“只是我没想到阁下竟然扮猪吃虎，反过来算计了我们一把。如果不是你算计，小莲和牛三都不会暴露，我自然也无恙！” 苏岩摇摇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作奸犯科，就想到有这么一天！” “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现在阁下想说什么都行了！” 现场一时安静了片刻，苏岩就问卫不平：“口红中掺和的什么毒药？” 对此，卫不平倒也不隐瞒：“合欢膏！” ------------ 第17章 毒辣的算计 “卫不平，既然你被我们抓住了，阁下也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跟我们走吧！”方觉在一旁说道。 谁知卫不平此时突然怪异的一笑道：“我知道进了你们锦衣卫，即便是铁人也得脱一层皮，所以我不准备去！” 方觉一怔，苏岩却立即意识到不妙，忙冲向卫不平，但终究晚了一步，就见卫不平嘴里喷出一口鲜血，随即栽倒在地。 “服毒自杀了！” 方觉和左追风也冲了过来，却发现卫不平已然没有了气息。 “好厉害的毒药！”左追风看着卫不平喷出的黑血，惊骇的说道。 他们都没有想到卫不平来时口中就含有烈性毒药，就在被擒住后，他马上决定咬碎毒药自杀。 这个时候，旁边翻查账簿的王家家主突然愤怒的喊道：“这个王八蛋卫不平，竟然将我大量财产转移走了，这个该死的……” 苏岩摇摇头，身为一家家主，账房先生转移走大量财产还浑然不觉，这人够糊涂的！ “各位大人，您们得为我做主啊，转移的财产我还要不要得回来？”王家家主是欲哭无泪。 方觉冷冷的道：“报告衙门吧，这事我们不管！” 王家家主一听，立即哭喊着让人备轿，他要去报告衙门。 此时仵作也到了现场，他准备将卫不平尸体运回去。 就在众人搬动尸体时，一块手帕飘然落地。 苏岩走过去捡起来一瞧，脸色就是微微一变。 “苏老弟，怎么了？”方觉走过来问道。 苏岩将手帕递给方觉：“顶好的杭城刺绣，一般人绣不出。” 方觉接过手帕一看上面刺绣，脸色瞬间也是微微一变。 “他们认识？”方觉喃喃说道。 …… 当苏岩几人再次来到吕家时，魏云仍旧在刺绣，只是这次她没有站起身迎接众人。 方觉几人走入房间就停住了脚步。 双方都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方觉才道：“吕忠轩死了，春香死了，小莲和牛三死了，卫不平也死了！” 魏云抬头就静静的看着方觉。 “你怨气该消了吧？”方觉又说道。 魏云仍旧看着方觉，突然笑道：“这些人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又不是我杀的！” “吕忠轩发现卫不平转移王家财产，是你告诉他的！”苏岩淡淡的说道。 “为什么是我告诉他的？”魏云又看着苏岩道。 “据我们向张氏了解，吕忠轩只去过王家两次，仅仅两次怎么会发现卫不平蓄谋已久的计划，所以是你告诉吕忠轩的！” “哦？” 魏云目光一闪。 “我们的人已经在杭城打听过了，卫不平在来京城前，就在你娘家做账房先生。”方觉说道。 “当时他也准备转移你娘家财产，只是后来不知为何却半途撒手离开了，反而在半年前来到了京城，进入了王家。” 魏云放下刺绣，沉默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 “他是怎么死的？” 魏云没有说名字，但苏岩却好似知道她问的是谁：“服毒，卫不平是服毒死的！” 魏云摇头：“一辈子耍毒，最后自己却死在毒上，也算死得其所！” “当初在杭城，他为什么没有继续坑害你娘家？反而主动离开了！”苏岩看着魏云问道。 “没什么，当时我回娘家，和他好了几天，他或许良心发现，就离开了。” 魏云回答丝毫不作伪，提起她和卫不平的情事，就好像说别人一样。 “后来他又到京城找你来？你们又见面了？”方觉问道。 “没有，我们在杭城分手后，就没有再见面！”魏云回答道。 “他去王家，不是你指使的？” “不是，但我知道他在王家，而且也知道他在干老本行！” 对话说到这，现场一片寂静。 过了一会，苏岩就道：“你告诉吕忠轩关于卫不平的事情，就是为了让吕忠轩敲诈卫不平，而你又深知卫不平的性格，他必然会反击。” “而以卫不平的心计和毒辣手段，吕忠轩肯定不是对手，从而被杀，你是为了杀死吕忠轩，才告诉他卫不平的计划！” “你这是借刀杀人，好毒辣的手段！” 苏岩的所有话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魏云抬头看着苏岩：“你觉得吕忠轩所作所为不该死吗？他让我丢尽了面子，其死也是应该的！” 苏岩几人都感觉到了一股凉气，从魏云身上散发的森森凉气。 “吕忠轩有财产，他为什么要敲诈卫不平？”方觉问道。 “财产？他的财产已经输的只剩下这几处房产了。”魏云哼了一声，“即使这样，他还包养外室，美其名说要为吕家传宗接代，真是可笑！” “既然你都招了，就跟我们回衙门吧！”方觉拿出镣铐，就对魏云道。 魏云低头继续刺绣：“我了解你们锦衣卫，进去后任谁都得脱一层皮，所以我不准备进去！” 方觉几人一怔，这魏云说话意思和卫不平临死前的话语几乎一样。 下一刻，魏云头颅一歪，就栽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黑色鲜血。 “她早已服下了毒药，也死了！”方觉忙走过去一探魏云鼻息，抬头对苏岩几人苦笑一声。 “还是相同的毒药！”左追风看着魏云嘴角黑色鲜血，无奈的道。 两名涉案人都死了，这让方觉颇感沮丧，没有审讯，嫌疑人就死了，案子破获的不算完美。 但值得庆幸的是案子凶手被揪出来，即使回去也能交差了。 和方觉几人不同，苏岩此时心情大喜若狂，因为就在魏云自杀后，他脑海中那个黄钟大吕声音再次响起。 “吕忠轩被杀案结束！” “获取武功降龙十八掌！” “获取后天第二重境界的内力！” “获取过目不忘技能！” 随着声音落下，苏岩就感觉身体发生了强烈变化，他表面仍旧保持镇定，但心中早已激动的犹如翻江倒海了。 降龙十八掌是萧峰、洪七公和郭靖的成名绝技，共有十八招，对敌厉害无比。 现在自己拥有后天二重境界，又获取了降龙十八掌，实力自然大增。 至于过目不忘技能更是神奇之极，苏岩拥有此技能后，头脑瞬间空灵起来，往日模糊记忆也一下子清晰了。 ------------ 第18章 正式入职锦衣卫 临木巷是锦衣卫百户临时驻地，这里官职最大的就是百户大人洪瑾轩，洪瑾轩是正六品，其下还有试百户一人，总旗二人，小旗四人。 试百户是从六品，协助洪瑾轩工作。 吕忠轩本也属于这里，律属方觉手下，不过随着他被杀，方觉手下就只有左追风一名小旗了。 案子破获后，苏岩就随着方觉来到了临木巷。 临木巷锦衣卫官邸修建的十分气派，高大的门房，外面有几名大汉把守，禁止一切闲人靠近。 进入官邸后，方觉让苏岩在一间书房外面等候，他进去向洪瑾轩汇报。 左追风陪着苏岩在外面等候。 不大一会，方觉就出来了，他满脸笑容的对苏岩招呼道：“苏老弟，你随我去见洪大人，追风也一道来。” 苏岩忙和左追风跟随方觉进入书房。 书房内洪瑾轩三滤长须，整个人看着十分儒雅，年龄在四十来岁。 见方觉几人进来，洪瑾轩抬起头，他目光落在苏岩脸上：“你就是苏岩吧？” 苏岩自然知道眼前大人就是百户洪瑾轩，施礼道：“苏岩见过大人。” “免礼免礼。”洪瑾轩笑容可掬，“刚才我听方大人汇报了你的情况，年纪轻轻破案能力如此之强，嗯，很好很好！” 苏岩谦虚了一句。 洪瑾轩见苏岩立下大功，却不骄不躁，心中很是欢喜他这个作风和性格。 特别又勉励了苏岩几句，并让他以后跟着方觉，就顶吕忠轩的缺，正式成为锦衣卫一名从七品小旗。 苏岩自然又是感谢一番。 在向洪瑾轩告辞离开时，苏岩就问洪瑾轩：“大人，不知是哪位大人举荐我的？” 洪瑾轩笑呵呵的道：“是柳大人，她说你文采出众，是个人才，只是我没想到你破案能力也如此厉害，你加入进来，让我又添了一名得力助手！” 苏岩知道当日审判自己的那名锦衣卫女孩就姓柳，想必就是她了，点点头便退出了书房。 出来后，方觉让左追风带着苏岩办了手续，裁量官服，制作令牌，并且领取了一把绣春刀。 苏岩抽出那把绣春刀，刀身犹如一湾秋水，锋利无比。 “好刀！”苏岩赞道。 他拥有胡家刀法，现在又有了这把绣春刀，一时如虎添翼，颇感志得意满。 “苏老弟，你有府邸吗？”左追风在帮助苏岩弄好一切后，在去方觉办公地方，就问道。 苏岩摇头笑道：“哪有那个钱，现在住在我舅舅家。” 左追风笑道：“好好干个几年，买一栋宅子，再购买些良田商铺，就能娶妻生子了！” 苏岩不禁一怔：“干几年就可以买这些？” 据他所知，京城一栋像样的宅子起码数千两银子，良田商铺自然也价值不菲，自己俸禄一年不过区区几十两，刨除费用，所剩就无几了。 左追风不禁哈哈大笑，他拍拍苏岩肩膀：“你以后就明白了！” 苏岩瞅了瞅左追风，随即恍悟，锦衣卫灰色收入可能不少。 嘿嘿，自己上辈子清廉自律，恐怕这辈子不能洁身自好了。 他知道大燕王朝贪污腐败十分严重，皇帝虽然想打击，但不但无用，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势。 在什么位置说什么话，苏岩虽然痛恨贪污腐败，但现在自己如果说出来，势必被人当成精神病，甚至连官职都保不住。 周围人都贪，只有你洁身自爱，谁跟你玩？ 当然也不能肆无忌惮，否则没有人罩着，一不小心会被人当成功绩干掉！ 傍晚时分，苏岩回到东隅客栈，发现今天客栈生意不错，桌子都坐满了。 “伙计，再给我们来一壶酒！”随着一桌客人大喊，一个十三四岁的小胖子气喘吁吁的拿来了一壶酒。 “这是林掌柜新招的跑堂，叫阿贵。” 小丐在身后冒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鸡腿，对苏岩说道。 “这么一个半大孩子，能行吗？” 苏岩见阿贵做事笨手笨脚，不时遭到客人呵斥，不禁一皱眉头。 “行不行的不知道，但工钱便宜啊，听说你舅舅只给人家一钱银子一个月！”小丐啃了一口鸡腿，笑嘻嘻的道。 苏岩不禁对舅舅的小气无语。 他见林钟在柜台后算账，走了过去就问道：“舅舅，这个阿贵行吗？年纪太小了，你也不怕别人告你用童工？” “有什么不行的？我在他这个年纪就出来打工了，只是这小子确实笨了点。” 林钟见远处阿贵因为笨手笨脚，又被客人呵斥，摇了摇头。 苏岩扭头没看见林黛青姐弟，就问道：“表姐和功鹏了？功鹏还没放学吗？” 林钟收回目光，拨打算盘子，嘴里答道：“你表弟在学堂和人打架，先生让我过去领人，我忙的走不开，就让你表姐去了。” 说着，他看看外面，皱眉道：“都去了半个时辰了，也应该回来了。” 苏岩知道功鹏所在学堂距离走马街不远，他就道：“我去看看！” 离开客栈，便向功鹏的学堂而去。 走到半途，苏岩发现林黛青姐弟遥遥走来，林功鹏衣衫破烂，脸上有抓痕，眼睛还噙着泪水。 “功鹏，你这是被谁打了？” 苏岩等姐弟二人走近，就问林功鹏道。 他知道林功鹏性格，不到万不得已不和人打架。 林功鹏一见苏岩，就委屈的哭道：“学堂才来的四个人欺负小娟，我帮助小娟，就和他们四个打了起来。” “哎吆，这么小就懂得护花，嗯，有前途！” 苏岩拍拍功鹏脑袋，赞道。 林黛青白了苏岩一眼，进而眉头又紧蹙：“四个人是一家的，打人手毒的很，听说不少人被他们打了，先生也不咋管。” 想到弟弟以后可能被人常欺负，林黛青绝美脸庞露出担忧之色。 苏岩搂着林功鹏走在前面：“功鹏我告诉你，以后他们四个再打你，你就逮住其中一个狠狠的揍，直到把他们打怕打怂，他们就不敢再欺负你了！” 林黛青一听苏岩教唆功鹏打架，正要骂他，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苏岩说的有几分道理。 ------------ 第19章 捕头楚铁胆 吃过晚饭，整个走马街再次沉寂下来。 苏岩搬了个小凳子在门口闲坐。 这时小丐从远处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苏哥，吃过了？” “今天没鸡腿！”苏岩看了他一眼。 “咦，谁吃你鸡腿，我今天油荤吃多了，特来讨杯茶喝。”小丐用脏兮兮的袖口抹了一把嘴，拱手笑道。 苏岩没理他。 小丐也不以为意，站在门口对里面阿贵喊道：“阿贵，给我一杯茶，龙井碧螺春什么的都行。” “客官稍等……” 阿贵转身后这才意识到是小丐喊话。 “你有钱吗？”阿贵显然已经和小丐混熟了，犹豫的问道。 “这孩子尽说傻话，我能没钱嘛！” 其实小丐比阿贵大不了多少，却倚老卖老。 他从怀里掏出三文钱上下抛动：“两文喝茶，另外一文赏你，快去泡茶。” 阿贵见林钟不在，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听小丐吩咐。 林黛青正辅导功鹏作业，一见就对阿贵道：“给他倒一杯茶，别收钱了。” 小丐一听，忙道谢道：“还是黛青姐心肠好，谢谢黛青姐给茶喝！” 苏岩看着小丐道：“你这又是油荤，又是打赏，今天捡到钱了？” 阿贵递给小丐一杯茶，小丐接了过来，忙不迭的喝了一口：“今天傍晚我出了一趟城，碰巧朱家庄朱员外女儿招婿，摆了流水席，我在那里吃了晚餐，临走朱员外又赏了些钱，” “哦”，苏岩点点头，难怪小丐这么“阔绰”，原来遇到土财主了。 小丐喝完茶，就和衣躺在客栈拐落墙角睡觉，不大一会就传出呼噜声，嘴里还念叨：“别给我鸡腿，谁吃鸡腿！” 苏岩不禁失笑，这家伙今天确实吃好了，连平时梦中最爱的鸡腿都不吃了。 一人吃饱全家不愁，也算乐得其所！ 苏岩拿起小板凳就回了客栈，准备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苏岩吃完早饭，就赶去临木巷。 办公地方早已被人打扫的干干净净，苏岩见第一天上班无事，准备去寻左追风聊天，却被人通知洪瑾轩找他。 苏岩来到洪瑾轩处，洪瑾轩递给他一份材料：“朱家庄今早发生了一起案子，案子貌似有些复杂，方觉和左追风都有其它案子在身，你带人辛苦跑一趟，当地县衙人已经过去了。” “朱家庄？”苏岩有些诧异。 “你知道那里？”洪瑾轩问道。 “我一个朋友昨天从那里回来，听说当地一个朱员外招婿，场面好似挺大。”苏岩如实说道。 “朱员外？这倒巧了，出事的就是他家！”洪瑾轩不禁意外的笑道。 苏岩也不禁感到意外，昨天才招婿摆流水席，今天就出事了？ “好，我马上过去！” 苏岩接过材料，回去收拾了一下，就出了官邸。 门外几名下属早已准备好马匹等候在那里。 “大人！”一名高个子的大汉上前招呼。 苏岩知道这个大汉叫杨来军，是一名锦衣卫底层衙役，他和另外几人都被洪瑾轩划归自己统领。 这几个人都没有官职，性质和上一世的临时工差不多。 “我们去朱家庄！” 苏岩飞身上马，对杨来军几人说道。 “是！” 几人立即也上了马，跟随苏岩直奔城外朱家庄狂奔而去。 …… 朱家庄距离京城不远，当地算较为富裕，因此就有了招赘婿的习惯，很多人家女儿并不出嫁，而是招赘婿入门。 朱家庄朱员外的女儿就是这样，因为招的赘婿俊朗能干，朱员外高兴之余甚至摆了流水席。 但朱家出事也是在这招赘婿上。 等苏岩一行赶到朱家庄，早已有府衙的人在村口迎接。 “你们捕头呢？”苏岩停下快马问道。 “禀报大人，楚铁胆楚捕头在现场恭候大人。” 苏岩点点头，又问那名衙役：“朱员外才招的女婿究竟是怎么死的？” 洪瑾轩给的材料十分简单，只说那名赘婿在洞房花烛夜后，今天一早被发现死了。 那名衙役一听，脸色就是一白，咬着牙齿道：“我带大人去现场，至于详情，楚捕头会告诉大人的。” 苏岩奇怪的看了一眼这个衙役，看这个衙役模样，好似不太愿意说这个。 难道案子又十分诡异？ 等到了朱员外宅邸门前，就看到了几名衙役苍白着脸扶着一棵大槐树干呕，而一名年老村民模样的人紧锁眉头，脸色同样苍白。 苏岩走近后，刚巧一名身穿捕头官服的女子苍白着脸从大槐树后绕出来。 女子二十来岁，长相俊俏，大眼睛，眉毛飞扬，面容带有一丝高傲和不羁。 她看到苏岩带人过来，就是一怔。 苏岩面对一怔的女子也是一愣。 显然二人都感觉意外。 苏岩意外的是衙役捕头竟然是个二十来岁的女的，因为在带路的衙役介绍时，说他们捕头叫楚铁胆。 这样的名字怎么也和女人联想不到一块，而那名衙役也没有特地提起捕头是个女的。 至于那名楚铁胆捕头显然没想到此次锦衣卫带队的竟然这般年轻。 “苏大人？”楚铁胆试探的问道。 “我是苏岩，你是楚铁胆……咳，楚捕头？” 那个女子点点头：“我是楚铁胆。” 苏岩见楚铁胆仍旧疑惑的在自己脸上巡视，就淡淡的问道：“现场情况怎么样？” 楚铁胆目光一闪，表情突然好似轻松了下来：“朱员外昨天招的赘婿死了，就死在今早，苏大人要进去看看吗？” “好！” 苏岩嘴里回答，却没有立即进去，他发现楚铁胆在自己答应时，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观其倒也没有恶意，更像是恶作剧捉弄人。 联想到所有衙役的反常表现，他岂会轻易进去。 “还麻烦楚捕头带路？” 苏岩表情淡淡的说道。 谁知楚铁胆一听苏岩要自己带路，突然张口又是干呕，扶着大槐树半天没有直起腰。 苏岩等楚铁胆停止干呕直起腰，微微一笑道：“楚捕头，案件现场很恐怖吗？” “我自己也是刚到……”，楚铁胆话说了半截，又干呕起来。 见楚铁胆这副模样，苏岩不再戏耍他，当即带着杨来军他们走入朱家。 楚铁胆看着苏岩几人进去，不禁恨恨的道：“看你能支撑多久！” ------------ 第20章 今早死者的蹊跷 随着几人进去不到片刻，就听到里面有人大声干呕，随即跑出来一名锦衣卫。 紧接着第二名锦衣卫也跑了出来。 时间不长，跟随苏岩进去的所有锦衣卫都苍白着脸跑了出来。 “咦，你们苏大人呢？”楚铁胆就问最后跑出来的杨来军道。 杨来军左手捂着嘴巴，右手指了指屋内：“在勘查现场！” 楚铁胆一怔，随即猜测这可能是苏岩故意为之，相信等不到一会，他就会受不了跑出来。 她不禁冷笑一声，双手抱胸就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岩却始终没有出来。 渐渐的楚铁胆开始担心起来，嘴里喃喃道：“别出事儿，我进去看看。” 说着，她瞅了瞅朱家，一咬牙就冲了进去。 案发现场是在朱家女儿的闺房。 提起闺房，总会让人联想到旖旎、暧昧和芬芳等美好词语。 但当苏岩带人进入朱员外女儿的闺房，却发现一具腐烂且散发着恶臭的尸体躺在床上，被大红被褥半盖着。 尸体也不知道死了多久，腐肉里面甚至还有白色蛆在拱动，看着极其恶心。 看到这具尸体以及整个房间弥漫的恶臭，立即就有人受不了，干呕着跑出去。 最后连杨来军也跑了出去，只留下苏岩和县衙仵作。 仵作年龄应该不小了，头发已经花白，脸上蒙着黑布，低头一直在摆弄那具尸体。 过了一会，苏岩见仵作一直在看尸体，就忍不住问道：“仵作，这个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今早才死亡，怎么就变成这副模样？” “啊？” 仵作这才意识到身后还有人，他回头看了一眼苏岩：“你进来多久了？” 苏岩道：“大约半炷香工夫，我见你一直在勘查尸体，就没有打搅！” “你受得了？”仵作一听苏岩逗留了这么长时间，竟然还像没事人一样，诧异的看着他。 “还行吧！” 苏岩此时拥有后天二重内力，抵抗力自然比一般人要强大不少，再加上前世看了多少变态现场，早已免疫了。 仵作又看了一眼苏岩，赞赏的点点头，他递给苏岩一块黑巾和两块黑布：“将嘴鼻蒙上，缠着双手，小心尸毒，既然你受得住就帮我一个忙，将这具尸体翻过来！” 苏岩点点头，将黑巾蒙住了嘴鼻，又用黑布将双手缠上，便帮助仵作翻动那具已经高度腐烂的尸体。 就在此时楚铁胆走了进来，她一见苏岩帮助仵作翻动尸体，呆了呆，随即看到一个白胖胖的蛆落在地上向自己涌动过来，不禁脸色瞬间煞白，转身又跑出去大声干呕起来。 跑出去的楚铁胆一边干呕，一边对杨来军嚷道：“你们苏大人究竟是什么怪物？怎么……” 想起刚才情形，楚铁胆又忍不住反胃，更加干呕起来。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开始慢慢恢复过来。 这个时候，苏岩和仵作双双走了出来，二人拿掉脸上黑巾和手掌缠绕的黑布。 苏岩目光落在了留守外面那名年老村民脸上：“你是？” 年老村民忙拱手道：“回大人，小老儿是本村村长。” 苏岩就问道：“朱员外和他女儿呢？” “哦，朱家出了人命，他们都搬到村祠堂暂且落脚。”村长回答道。 苏岩点点头。 旁边楚铁胆就问仵作：“仵作，那人究竟死了多久？怎么死的？” 仵作道：“还是先前勘察的结果，那人已经死了好几个月了，是窒息而亡！” “可是朱员外的女婿昨天才和他女儿拜堂成亲，怎么会死于今早？”楚铁胆就道。 仵作没有言语，他的职责是勘验尸体，侦查破案可不属于他管！ 楚铁胆目光就看向苏岩。 苏岩表情冷淡，对楚铁胆目光视而不见。 楚铁胆只得冲苏岩拱手道：“苏大人，下一步我们怎么侦查？” 楚铁胆在苏岩才来时，见他年轻又表情深沉，就想戏耍他，因此没有告诉他案子现场具体情况。 不曾想苏岩却丝毫不怕，甚至还反戏耍了自己。 苏岩对楚铁胆一开始的恶趣味确实不满，不过也是通过楚铁胆他们的反应知道案件现场可能不对，从而有了防备。 后来又见楚铁胆因为自己迟迟没有出来，虽然恶心现场，但仍旧跑进去看情况。 对于这点，苏岩还是比较认可。 看着楚铁胆，苏岩就道：“你们询问过朱家父女案情没有？” 楚铁胆摇头道：“还没有，村长报案后，我们就马上到了现场这里，不过据村长叙说，朱家女儿在今天早上醒来后，本想和新婚夫婿去给朱员外请安，谁知一回头……却发现身旁躺着的新郎身上肉一块块腐烂，甚至很快有了蛆虫，最终……最终成了那个样子……，随即朱家女儿就跑到村长家汇报了！” 说到这，楚铁胆脸色一白，用力吐了口气，才压住心中的恶心。 杨来军几人一听，脸色再次白了，他们办过不少案子，但却从来没遇到如此的恶心的现场。 一个生龙活虎的夫婿，突然变成了全身腐烂的尸体，甚至双方还睡在一起，这任谁也受不了啊！ 那个朱家女儿没有因此发疯算是心理特别强悍了！ “你刚才说朱家女儿在今早看到死者时，他身上肌肉才开始迅速腐烂的？”苏岩就问道。 楚铁胆点点头：“朱家女儿是这么告诉村长的。” 苏岩眉头一皱，这个案子被害者死法比吕忠轩死法还要诡异。 按理一个人无论怎么个死法，死亡时间不可能改变，但朱家这个赘婿明明是今早死亡的，怎么却验证出死亡几个月了？ 据苏岩观察，县衙这个仵作虽然年龄大了，但勘察经验丰富，能力极强，他应该不会犯如此大的错误！ 另外据仵作验尸，尸体只是窒息而亡，并无中毒情形。 沉吟一会，苏岩就问村长：“朱家下人呢？昨晚他们可曾听到什么动静？” 村长摇头：“朱家除了一个眼花耳聋的老仆人，就只有朱家父女。” 苏岩微微一怔，朱员外家大业大，怎么家里不配仆人？ “村长，你带我们去祠堂见见朱家父女！” 苏岩吩咐村长道。 楚铁胆当即留下几人陪着仵作看守现场，其余人都跟随苏岩去了朱村祠堂。 去往祠堂的路上，不时碰到村民，不过这些村民对于苏岩一行十分冷漠，只是远远看一眼，就行色匆匆的走开。 ------------ 第21章 好意还是歹意 苏岩见村民个个十分冷漠，心中一动，就问村长道：“昨天朱员外办流水席，村民们都到场了吗？” 谁知村长却摇头：“朱员外父女一直在外面做生意，去年才回到朱家村，他们和村民并不十分熟悉，昨天流水席多数是外村以及一些乞丐去吃饭，本村村民……没有人去。” 楚铁胆好奇的问道：“去年就回来了那应该和村民混熟了啊，是不是他们为富不仁，从而惹村民讨厌？” 村长苦笑一声：“恰恰相反，朱员外父女很是热心，谁家有什么急事需要钱财，只要向他们开口，他们都会慷慨解囊……” “既然如此，村民为什么冷漠他们，妒忌他们有钱吗？” “那也倒不至于，具体缘由我也说不上，反正村民很少和他们打交道。”村长说着，脚步一顿，就手指前面一座高大建筑物道：“前面就是祠堂了，各位，我家还有事，先走一步！” 看着村长急匆匆离开的背影，苏岩眉毛一挑。 “不但村民，这个村长好似也不愿意和朱家打交道！”杨来军在苏岩旁边说道。 苏岩自然也看出村长是借故离开。 楚铁胆却被激起了好奇心：“难道朱家父女长得像什么野兽怪物？” 等苏岩一行人进入祠堂，看到朱家父女后，事实和楚铁胆事先想的恰恰相反，朱家父女长得丝毫不骇人，甚至还颇为讨喜。 朱员外矮矮的个子，胖胖的身躯，虽然其貌不扬，但说话就笑，看起来和蔼可亲。 而朱员外女儿朱如意长得随她父亲，看着十分富态。 两个人这样的长相，加上性格热忱，怎么也不会如村长所说的那般惹村民讨厌吧？！ 询问中，苏岩发现朱如意所叙说的和先前楚铁胆介绍的一样，她早上起来掀开被子，就骇然发现身旁新郎身上肉一块块开始腐烂…… 叙说过程中，朱如意脸上露出极度恐惧之色，白的吓人，而朱员外脸色也变得铁青。 显然今早的变故让这对父女都惊恐不已。 朱家父女叙说时，一名驼背老仆人从祠堂后门走了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水壶，为众人泡茶壶倒水。 “老人家不用客气！” 楚铁胆客气的说道。 老仆人对楚铁胆话充耳不闻，继续泡茶倒水。 “他是我朱家老仆人，耳朵不好。”朱员外抱歉的解释道。 “朱员外，你家赘婿是怎么认识的？通过媒人介绍吗？”楚铁胆在朱家父女叙说完，就问道。 这时那个老仆人开始给楚铁胆倒水，直到倒满了才停止。 “哦，是通过本村张媒婆介绍认识的，小伙子十分有学问，本想着我女儿后半生有了依靠，不曾想……” 朱员外说到这，和女儿朱如意双双叹了口气，而那名老仆人却不断为众人续水。 楚铁胆陪着朱员外也叹息了一声。 …… 在询问结束后，苏岩等人就站起来告辞。 朱员外父女要留众人吃饭，但楚铁胆想起那具恶心的尸体，怎么也吃不下，就和众人一道拒绝了。 出了祠堂，众人走出老远，齐齐吐出一口气。 他们面对悲伤的朱家父女，都觉得压抑不舒服，现在出来了，个个松了口气。 “苏大人，我们要不要在村里询问一下村民？也许他们有什么发现？” 苏岩回头看着远处的祠堂，脸色一凝：“那个老仆人不对头！” 此话一出，众人都是一愣，个个惊奇的看着苏岩。 虽然杨来军他们是苏岩下属，但都是第一次跟随其出来办案，对苏岩的话也是惊愕万分。 杨来军不禁问道：“有什么不对头？他有问题？” 苏岩微微摇头：“刚才老仆人为我们续了三十八次水，其中有四次是续满了杯中水……” 杨来军等人一听，再次愣住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苏岩会记得老仆人续了多少次水？这么多次续水，苏岩是怎么记得的？ “这个……苏大人，你怎么记得老仆人续了多少次水？”楚铁胆问道。 在她看来苏岩这话明显是危言耸听，一个人记性再好也不可能记得这些啊！ 苏岩看了她一眼：“老仆人为你续了三次水。” 楚铁胆一怔，她虽然不记得别人续了多少次，但老仆人为自己续水次数她却记得，确实是三次。 苏岩又看着一名岁数较大的捕快：“老宋，老仆人为你续了两次水。” 老宋一呆，忙道：“是啊，他确实为我续了两次水。” 苏岩目光转移，落在另外一名衙役脸上：“他为你续了四次水。” …… 随着苏岩将所有人的续水次数一一说出来，现场众人彻底呆住了。 苏岩说的每个人续水次数和真相一丝不差！ “苏大人，你怎么会记得老仆人为所有人续水次数？你……！” 楚铁胆等人此时已经不能用惊奇形容了，个个惊骇不已，心中犹如巨浪翻滚。 苏岩没有解释，他拥有过目不忘技能，记得这些不过是正常操作。 等众人情绪稳定下来后，苏岩才道：“其中老仆人续水有三次是续满的，楚捕头一次，老宋一次……” 苏岩又点了众人中三个人名字。 这三个人一回忆，都点头道：“苏大人记得没错，确实续满了一次！” 楚铁胆此时头脑开始混乱了，她挠着后脑勺万分不解的问道：“苏大人，这续满和不续满有什么区别吗？” 众人同样疑惑不解，纷纷看着苏岩。 苏岩一笑：“他每次续满杯中水，都在我们提到一个人名字后。” “何人？”众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张媒婆，我们所有人共提到张媒婆三次，也是在这三次中，他为提及张媒婆的人续满了杯中水。” “嘶”，楚铁胆等人都彻底愣住了，不由得个个倒吸了口凉气。 苏岩的这份记忆力和分析力给她们冲击太大了，简直就是神仙附体！ “但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关于张媒婆的事了？反而如此讳莫如深的告诉我们？他不怕我们没有察觉吗？”楚铁胆对这些问题实在万分困惑和好奇，接连问道。 老宋也道：“是啊，这得亏苏大人记忆力和分析力都厉害，如果换成我们，他的提醒不就被错过了吗？” 苏岩摇了摇头：“具体情形就不得而知了，甚至他是好意还是歹意也无法判断，总之这个朱员外父女和老仆人包括朱村都透着一丝诡异，大家行事一定要小心！” 众人一听苏岩的警告心中都是一凛。 ------------ 第22章 媒婆的一家三口 楚铁胆对苏岩一拱手：“苏大人，我们现在去张媒婆家吗？会不会太过明显？” 这是楚铁胆第一次真心诚意的喊苏岩一声“苏大人”！ 苏岩知道这个楚铁胆先前看自己年轻，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甚至一来就给自己设套。 但从自己帮助仵作验尸后，她的态度有了很大改变，而现在自己露了一手逆天记忆和分析能力，算是折服了这个楚捕头。 苏岩摇头道：“无妨，朱家赘婿是张媒婆介绍来的，我们去查询死者相关信息很正常，旁人不会怀疑什么。” 众人都点点头，此时恰好一个孩子经过，楚铁胆就喊那孩子道：“小孩，知道张媒婆家吗？” 那个小孩随手一指远处门前有一块池塘的人家：“那就是张媒婆家。” 小孩说话时，远处一个妇女猛地朝这边喊道：“小强，快过来！” 小孩立即跑过去，那妇女抓着小孩就急匆匆离开，好似现场众人是洪水猛兽一样。 楚铁胆看着苏岩苦笑道：“苏大人，你分析是对的，这个村里人确实透着诡异！” 一行人来到张媒婆家，苏岩带着杨来军和楚铁胆三人进去了，其他人都在外面守候。 堂屋内一个年老妇人头缠青布正盘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嗑着瓜子，身后一个年轻妇人正为她捶肩。 在下首还坐着一名年轻男子。 他们见身穿官服的苏岩三人进来，年轻男子就站起身，而老妇人却没有动弹。 苏岩目光扫了三人一下，就问道：“请问，谁是张媒婆？” 年老妇人看了一眼苏岩，吐出一枚瓜子皮：“我就是。” 楚铁胆和杨来军一见这张媒婆不像一般村民见到官家会胆怯，她态度带着浑不在意。 这样一向被人捧着的楚铁胆心中不禁有气。 苏岩微微一笑：“我们是锦衣卫和衙门共同办案，听说朱员外的赘婿是张媒婆你介绍的，是吗？” “是啊，怎么了？”张媒婆脸色冷淡的反问了一句。 “朱家赘婿昨晚死了，张媒婆知道吗？”苏岩看了张媒婆一眼，淡淡的问道。 张媒婆点头：“知道，不过我们做媒婆的只管撮合双方在一起，婚后有什么情况，我们可不负责。” 苏岩见张媒婆十分奸猾，一句话就将所有责任推卸的干干净净。 继续问道：“张媒婆能说说朱家赘婿的详细情况吗？” 张媒婆冷淡的道：“他叫全非书，来自边疆，具体边疆哪里的不知道，来中原后一直在邻村教书，后来我看朱员外的女人年龄也不小了，就撮合了他们。” “邻村？哪个村子？” “李家庄。” “全非书在中原这边有亲人朋友吗？”苏岩问道。 “没听说有，据邻村他的教书东家说，他当时到李家柱已经饿的奄奄一息了，东家看他可怜，又有些学问，就聘请他当了教书先生。” 苏岩见张媒婆的回答的和自己等人从村长那里得到的消息出入不大，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明白再问下去，这个老奸巨猾的张媒婆也不会多说什么。 他抬头看了一眼张媒婆身后的那个年轻妇人。 年轻妇人长相凶恶，刚才一进门，他就发现年轻妇人虽然为张媒婆捶肩，但神情却非常不耐，甚至厌恶。 “这二位是你家里人？” 苏岩看着年轻男子和妇人就问张媒婆道。 “这是我儿子和儿媳妇。”张媒婆口中答道。 “贵公子是做什么的？”苏岩聊家常般随口问道。 “我在京城一家店铺做工，不过最近准备辞职自己开一家店铺。”张媒婆儿子很显然能为自己从伙计蜕变为掌柜而十分骄傲，急着向旁人显摆。 “啪”，话未说完，张媒婆就拍巴掌骂道：“开店铺，你都说几年了，怎么开不成？光用嘴说啊，钱呢？就你那点工钱还开店铺？做你娘的春秋大梦吧！” 张媒婆的儿子被他老娘突然责骂给弄糊涂了，委屈的道：“娘，我们不是……” “闭嘴，整天就知道吹牛，滚蛋，看到你就气闷！”张媒婆又怒骂道。 苏岩见张媒婆一家吵嘴，笑了笑，也不劝解，只是见一时问不出什么，便招呼一声离开了。 出了门，苏岩都能感觉身后张媒婆那冷嗖嗖的目光盯视。 和外面众人汇合后，苏岩一行又找到村长，让他给找个房子，案子一时半会破不了，得做长期准备。 村长就为他们找了个空房子。 “这房子原本是我们村一个货郎的，他每次出门都托付我代为打理，不久前他又出门了，您们暂且就在这里歇脚。” 苏岩等人进去一瞧，房子收拾的十分干净，共有三间。 众人对此较为满意，当即就决定把这里当成临时办公地点。 至于吃喝，村长本客气想让他儿媳妇过来帮忙，但却被楚铁胆拒绝了，她说自己会烧。 苏岩等人看过房子后，在堂屋坐下，苏岩就问村长：“刚才我们去过张媒婆家，据张媒婆所说，全非书是边疆人，他入赘朱家，可有路引？” 所谓路引其实就是离乡和临时居住在他乡的证明，这路引在当今大燕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重要。 说它重要那是对一般平民百姓所言，如果没有路引就会受到官府追究。 说它不重要，就目前大燕国内情形，对于有权有钱的人，它就一文不值。 村长掏出一干旱烟，用火折子点燃，开始抽搭着。 “没听说有路引，他入赘来我们朱家村，也没有出示路引！”村长如实回答道。 “没有路引？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朱员外也敢让其入赘？看来张媒婆口才十分了得啊！”苏岩摇摇头。 村长见苏岩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不禁松了口气，随即笑呵呵的道：“张媒婆一张嘴能将死的说成活的，没有那张嘴，她怎么当媒婆！” 苏岩一笑：“说的也是！” 抿了口一名锦衣卫递过来的一杯水，苏岩又问村长：“张媒婆和她儿子儿媳妇经常争吵吗？” “嗯”，村长点点头：“她那个儿媳妇性格根本就是混不吝，眼里只有钱，张媒婆性格又刚，二人算是针尖对麦芒，吵嘴是家常便饭，不过最近没听说她们争吵过！“ ------------ 第23章 有些事就是不能说 二人又闲聊了好一会，村长离开后，苏岩将他送到门口。 随着村长离去，苏岩眯眼看着远处张媒婆家的方向，脸色一冷。 “那个张媒婆给朱员外做媒，可能得到了大笔钱财，否则以她儿媳妇势利的性格，不会对其那般孝顺。” 杨来军和楚铁胆二人也走了出来，杨来军就道。 他通过刚才苏岩和村长交谈，意识到了苏岩是在对村长旁敲侧击。 苏岩显然怀疑先前张媒婆儿子说开店铺是确有其事，而张媒婆打断儿子话语，是怕苏岩等人知道他们有钱。 根据村长的回答，张媒婆势利的儿媳妇最近一改常态，不再和张媒婆吵嘴，甚至还讨好张媒婆。 这一切肯定是张媒婆有了钱的缘由。 “张媒婆为什么怕我们知道她有钱？即使朱员外给了她不少钱，也是他们俩的事，官府也不会追究！” 楚铁胆疑惑的问道。 杨来军道：“反常必有妖，既然张媒婆担心我们知道她得了大笔钱，这说明其中有猫腻。” 苏岩点点头，这个楚捕头头脑不算笨，但办案经验不足，杨来军明显更加老道。 心中不禁奇怪楚铁胆怎么升职为县衙捕头的？ “朱家老仆人引导我们找张媒婆，难道就是因为她得了朱员外大笔钱？”杨来军对这件事有些想不通。 苏岩道：“通过张媒婆的态度，至少我们证实了一件事。” “一件事？”杨来军和楚铁胆都望着苏岩。 “嗯”，苏岩目光突然变得神采奕奕：“既然张媒婆和朱员外的交易可能有问题，那么朱家那个老仆人指导我们找张媒婆，应该是出于善意。” 楚铁胆二人立即恍悟过来，张媒婆有问题，如此一来让自己等人找张媒婆的老仆人自然是仗义相助。 否则他不会给陷入侦查被动的众人指点迷津，坐井上观就可以了。 “我奇怪老仆人既然是好意帮助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找我们？反而以那种隐晦的方式告诉我们？”楚铁胆又发出一个疑问。 杨来军笑道：“楚捕头，如果你做事，同伴是个笨蛋，你还会和他合作吗？” 苏岩嗯了一声，很是赏识杨来军的阅历见识。 那个朱家老仆人先前倒水指导，既是帮忙，也是试探和考验，他是看苏岩这些人中有没有高手？值不值得自己相助？ 如果没人察觉他的心思，他恐怕也不会出手，免得让自己陷入坑里。 楚铁胆一拍掌：“是这个道理，我就不爱和妹妹一起烧菜，她笨手笨脚，尽瞎帮倒忙。” 苏岩不禁摇摇头，三人讨论案情，这个楚铁胆竟然扯到和妹妹烧菜上去了。 “大人，我们下一步要接触老仆人吗？”杨来军就问苏岩道。 通过今天相处，杨来军发现苏岩虽然年轻，但能力出众，考虑事情详细周全，是个难得的办案高手。 有了这些发现，他内心才对苏岩真正有了恭敬，不像一开始“恭敬”只是表面对上司的敷衍！ 苏岩摇摇头道：“不用，我们等，等他来找我们！” “找我们？” “对，如果他手头有证据，他会主动来找我们，如果他手头没有证据，他会继续隐匿寻找证据，到了时机也会主动找我们。” “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他装成没有任何没关系，暂且不要和他接触！” 楚铁胆和杨来军对视一眼，同时对苏岩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苏大人高明！” …… 三间房，唯一一间卧室给了楚铁胆，苏岩等人分别在堂屋和另一空房间休息。 准备晚饭时，楚铁胆凭借仅有的材料愣是烧了好几大盘菜，且味道极好。 众人吃饱喝足，纷纷夸赞楚铁胆的手艺好。 就连苏岩也十分诧异，这个楚铁胆烧菜能力可比办案高明的太多了！ 晚上，夜色像是稠粘的化不开的黑色浓墨。 在这样的夜色下，整个朱家村异常寂静，除了偶尔犬吠，就再无声响。 衙役奔波了一整天，纷纷席地铺了被单呼呼大睡。 就在众人睡熟之时，苏岩双眼忽然睁开，缓缓起身穿了一套便服，然后又静听了一会，确定所有人真的睡了，这才向门口走去。 出了大门，他掏出一枚黑巾蒙住脸，随即选择一个方向疾驰而去，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就在苏岩离开没有多久，楚铁胆从卧室小心翼翼走了出来，她在门口看着苏岩消失的方向。 “奇怪，这么晚他去哪里？看方向是张媒婆的家！”楚铁胆嘴里喃喃道。 大约一个时辰后，苏岩又蒙着黑巾疾驰归来，且去了一趟厕所，再回来后脸色黑巾已经拿下了。 “苏大人！” 苏岩正准备进屋，楚铁胆猛地从暗处跑出来，笑嘻嘻的喊住他。 眉头微微一皱，苏岩就问道：“这么晚，楚捕头还没睡？” 楚铁胆笑道：“我在等你回来啊。” 苏岩就看着楚铁胆：“我去上厕所了，你等我回来做什么？” 楚铁胆鼻子一抽，笑嘻嘻的道：“你就别瞒我了，刚才我看到你去张媒婆家了，苏大人，怎么样？有没有发现？” 苏岩盯视楚铁胆，一字一句的道：“楚捕头看错了，我没有去张媒婆家！” 说着，转身进入卧室，倒地就睡，不一会就传出呼噜声，只留下楚铁胆留在原地发懵。 “咦，这个人，我明明看到他去了张媒婆家，怎么还当面说谎不承认？” 楚铁胆一跺脚，回到卧室和衣躺在床上，可想起苏岩的行为，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直到天色微亮，才堪堪入睡，睡了不到一会却又被人喊醒。 “楚捕头，起来吃早饭了！” 捕快老宋在门口喊醒了楚铁胆。 楚铁胆揉揉惺忪的眼睛，嘴里含糊的道“哦！” 等清醒过来，想起昨晚的事情，她喊住转身要走的老宋：“老宋，我请教你一件事。” 老宋忙回身拱手道：“楚捕头客气了，有事尽管吩咐。” 楚铁胆就把昨晚苏岩的事情说了，然后道：“你说他为什么瞒我？难道是不相信我？” 老宋不禁笑了：“楚捕头，你进入官场时间不长，有些事可能不清楚，苏大人这不是有意瞒你，只是有些事不能说。” “有啥不能说的？我和他可是共同查案，怎么有事还瞒着我？”楚铁胆气鼓鼓的道。 老宋听了听外面，此时外面众人纷纷在洗漱，一时嘈杂不堪，也没有人留意到屋内二人对话。 老宋这才道：“楚捕头，你觉得苏大人昨晚去张媒婆家做什么？” 楚铁胆气哼哼的道：“当然是查案，难道是和张媒婆约会！” 老宋不禁一笑：“那为什么不白天去，却在半夜去？” “……”。 楚铁胆一怔：“或许白天去不方便，他的行为也许不符合大燕律令和规矩。” 老宋点点头：“这就对了，苏大人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获得张媒婆的口供，只能使用非常手段，但这手段不能告诉别人，因为不符合大燕律令和规矩，即使双方心知肚明，甚至苏大人还可能暗示你他做了，但就是不能敞开说！” 楚铁胆听了老宋一番分析，这才恍然大悟。 “当官这么复杂啊？！”想通后，楚铁胆眉头就是一蹙。 “呵呵”，老宋不禁呵呵一笑：“楚捕头，你上面有伯伯关照，自然不知道一般人在官场的艰辛。” “另外……”，准备转身出去的老宋突然停住了脚步，回头看着楚铁胆又道：“楚捕头，苏大人虽然年轻但绝非池中物，迟早一飞冲天，对于他，楚铁胆能结交就结交，即使不结交也别得罪！” 楚铁胆虽然出来做事没有多久，但脑子却不笨，她忙点头道：“这点我明白，谢谢你提醒！” 老宋摆摆手：“您伯伯对我有恩，这点提醒算不得什么！” ------------ 第24章 “主动投案”的张媒婆 吃早饭时，楚铁胆偷偷观察苏岩，发现后者脸色如常，好似昨晚真的什么事都没发生。 就在众人还未吃完时，外面有人低声问道：“各位大人，我们有事禀报！” 楚铁胆一听这个声音，差点将嘴里稀饭喷出，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张媒婆。 她和老宋急速交换了一下眼神，又迅疾偷偷看了一眼苏岩，后者仍旧波澜不惊，继续有滋有味的喝着稀粥。 下一刻，张媒婆在儿子儿媳妇的搀扶下就走了进来。 看张媒婆模样，楚铁胆又是惊愕万分，张媒婆身上并没有伤，但仅仅过了一夜却仿佛苍老了十几岁，再也没有昨天那股阴狠气势。 楚铁胆又和老宋交换了一下眼神，这次连老宋都惊愕异常，这个苏大人究竟使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让张媒婆主动投案自首！ 张媒婆清早来这里禀报事情，显然是有关她和朱员外的交易。 “各位大人，昨天我态度不好，给各位大人道歉，另外我给各位大人禀报有关朱员外父女的事情！” 众人一听，都诧异的看着“不请自来”张媒婆。 “果然如此！”楚铁胆和老宋却俱点点头。 “咳”，张媒婆咳嗽一声，不等众人询问，马上就继续道：“朱家女儿朱如意前后共给了我六千两银子，而我帮她在随后六个月内物色了六个年轻风流俊俏的小伙子……” 此话一出，楚铁胆等人不禁大吃一惊。 “这些小伙子都是谁？他们现在在哪里？”杨来军忙上前问道。 张媒婆低首摇头：“据我所知，只要他们进入朱家，第二天必定会失踪，至于原因，我却不知道……” “那些失踪的小伙子家人就没有人报官？”杨来军又问道。 张媒婆再次摇头：“那些人都是我多方打听找到的，全部不是本地人，身上又没有路引……自然不会有人报官。” 众人一听，又是一惊，这分明就是拐卖人口嘛，只是张媒婆和朱如意拐卖的是男的。 “朱如意这个行为，村民就没有人发现异常？”杨来军问道。 张媒婆没有立即回答，脸上露出一丝奇怪的表情，最后才道：“也有村民发现了不对劲，甚至传出流言，但这些传流言的人在随后都会重病一场，如此一来，就再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他们见到朱家人也是远远躲开！” 众人一听，这才明白朱家村村民为何对此事如此冷漠，显然是害怕报复！ “苏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听完张媒婆“主动”供述，杨来军返身冲苏岩一拱手请示道。 苏岩喝完最后一口稀饭，手按刀柄：“带上张媒婆，我们去村祠堂！” “好的！” 杨来军答应一声。 其他人纷纷站起身收拾好兵器，然后押着张媒婆一家三口，随着苏岩就去朱家父女居住的村祠堂。 楚铁胆此时刚喝了一口稀饭，也不顾肚饿，扔掉筷子，快速就跟了上去。 一路上，所有村民见官府的人带着张媒婆一家去祠堂，都是惊愕不已，在低声议论后，他们竟然也跟了上来。 祠堂外，一棵桃树正开的灿烂，粉色的花瓣娇艳欲滴。 桃树下，一个肥胖女人仰首看花。 女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员外的女儿朱如意。 众人走过来后，朱如意仍旧一脸陶醉的抬头看花。 如果此时此景，朱如意是一名窈窕美丽的女子，场面一定十分好看。 但偏偏她是一名杀人嫌疑犯，而且又长的丑陋不堪，如此就大煞风景了。 苏岩眉头一皱，对杨来军低声道：“去祠堂把朱员外和老仆人叫出来。” 杨来军立即带人进入祠堂把一脸茫然朱员外和老仆人喊了出来。 此时外围聚集的村民越来越多，连村长也到了。 朱如意对周围一切好似丝毫没有察觉，仍旧一脸陶醉的看着桃花。 苏岩淡淡的道：“朱小姐，我们有事问你！” 朱如意好似这才意识到周围聚了大量众人，她缓缓收回欣赏桃花的目光，看着苏岩笑道：“苏大人，这桃花美吗？” 苏岩见朱如意脸盘好似在一夜之间膨胀了许多，变得又大又圆，足足是一般人脸蛋的两倍之大。 目光扫过低着头的张媒婆，苏岩才答道：“不美，丑陋之极！” 苏岩说话时没有看桃花，而是盯着朱如意肥大脸庞说的。 楚铁胆等人立即发出窃笑声，显然他们明白这是苏岩有意激怒朱如意。 一个人在生气情况下，反应难免迟钝。 朱如意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恢复正常，她淡淡的道：“苏大人说笑了，这桃花怎么会丑陋了？！” 苏岩没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而是单刀直入的问道：“张媒婆刚才举报，她说六个月内替你撮合了六名相亲人，而这六名相亲人进入你们朱家后，相继都失踪不见了，你怎么说？” “有这种事？”朱如意伸手摘下一朵桃花，在鼻子低下一嗅，展颜笑了。 桃花确实很美，但朱如意无论是心灵和外貌都极难看，她这么矫揉造作，就让人不舒服了！ “哇”！ 楚铁胆立即故意发出一阵恶心的呕吐声。 朱如意盯视楚铁胆，脸色一青。 “能告诉我那六个人去哪里了吗？”苏岩手按刀柄，对朱如意冷声问道。 “不知道，我和他们相亲后，都没有看上他们，然后就让他们离开了！”朱如意回答道。 “你看不上人家？别给自己脸上贴花了，是人家看不上你吧，看你胖的像是……”楚铁胆讥笑一声。 朱如意面对楚铁胆奚落，脸色又是一变，未等她说完就猛地喝道：“这位姐姐好伶牙俐齿，送你一朵桃花！” 她双指夹住那枚桃花，就向楚铁胆掷过来。 就在桃花接近楚铁胆时，猛地发出刺耳的破空声。 “小心！” 苏岩脸色一变，抽出绣春刀，一刀斩向那枚桃花。 “啪”，刀斩在桃花上，苏岩手掌微微一颤，那枚桃花被劈成两半缓缓飘落于地。 “你武功不弱！” 苏岩双目一凝，他见朱如意不但懂武功，而且内力强劲，还是个高手！ ------------ 第25章 货郎的死 楚铁胆显然被朱如意的桃花“暗器”吓了一跳，一见苏岩为自己挡下，这才吁了口气。 旁边锦衣卫和众衙役一见朱如意还敢动手，纷纷抽出兵刃，将其团团围住。 “朱如意，现在我们怀疑你杀害了六名相亲人，立即跟我们回衙门！”杨来军将刀横于胸前，沉声说道。 朱员外一见苏岩等人要抓自己女儿，马上站出来赔笑道：“各位大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女儿怎么会杀人？这一定是误会！” 苏岩看着朱如意道：“六名相亲人在和你相亲后，你用重手法震碎他们心脏，然后扔到五里之外的乱坟岗，你不承认吗？” 此话一出，朱如意脸色陡然大变，再也无法保持原先悠闲模样。 而众衙役却感觉十分意外，苏岩说的这个证据他们都不知晓，其这是从哪里得到的证据？ 朱如意脸色大变后，猛地吸了口气，才道：“你光凭猜度有何用？苏大人，你有证据吗？” “我当然有证据，否则光凭张媒婆的证言，我也不会冒然前来抓你！”苏岩淡淡的道。 现场众人又是一怔，苏岩自从来朱家村都是和他们在一起，什么时候搞到的证据？ 这其中只有楚铁胆和老宋明白一些。 昨晚苏岩去了张媒婆家，除了逼迫张媒婆自首外，肯定又会见了某人，从而得到了证据。 至于会见的这个人是谁？二人都隐隐有了猜测！ “其实准确的说，你杀害的是七个人，而那第七个人就是让你奸计露馅的源头，你不会知道那个人情况有些特殊，他心脏不在左侧，而是在右侧，所以你没有当场杀了对方，只是重伤了他。” “哦？”朱如意目光一闪，“苏大人，你该不是故意诈我吧？什么人心脏会长在右侧？” 苏岩微微摇头：“我没有必要诈你，那个人没有经过张媒婆介绍，而是被你强行掠过去的，你应该记得是谁！” 朱如意瞳孔一缩，脸色再次变了，显然她想起来了。 苏岩扭头对远处的村长一招手：“村长，你过来一下！” 村长见苏岩招呼他过去，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了过来。 “苏大人。” 村长冲苏岩一拱手，随即又对朱如意一拱手：“朱小姐。” 不得不说村长滑头，他表面对二人都一样的招呼，如此一来，事后谁也不会找他麻烦。 毕竟苏岩代表的是官府，而朱如意手段厉害，今天无论谁赢了，对帮助对方的人肯定会追究和大加报复。 他一家人都生活在朱家村，目前情况仍旧不明，其可不想随意得罪任何一方。 “本村货郎你知道吧？”苏岩没有点破村长的滑头，只是问起早已离家在外地做生意的货郎来。 村长一怔，意外的道：“您们现在落脚点就是货郎的房子，他几个月前出门做生意了，一直没有回来。” 苏岩却摇头道：“他并没有去外地做生意” “啊？” 现场朱家村村民都是吃了一惊，村长忙问道：“那他去哪里了？” 苏岩看了一眼朱如意，冷哼一声：“货郎在离村时被朱如意强行掠到朱家，然后被打成了重伤，而心脏生长在右侧的那个人就是他。” “啊！” 村长等朱家村村民同时惊呼起来。 苏岩目光扫视一遍众人，众人立即噤若寒蝉，现场又安静下来。 “货郎被朱如意重伤扔在乱坟岗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醒过来，别看货郎年纪轻轻，但走南闯北惯了，十分聪明。” “他醒来后马上明白不能回朱家村，否则就是自投罗网，于是他重伤之下绕过朱家村，决定去县衙报案。” “可惜他伤势太重，走到半途就再次晕倒，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路过救了他，并帮助他医治，但货郎伤势太重，最终还是去世了。” “货郎临死前将事情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救治他的那个恩人，并恳求他的恩人去县衙报案……” “可惜那个恩人虽然富有正义感，但一来胆子太小，二来他知道朱家和官府颇有联系，因此就不敢去衙门报案，但他却想到一个让事情爆发出来的办法。” 苏岩说到这，微微一笑，目光扫了某处一眼。 此时众人都被苏岩跌宕起伏的叙说给吸引住了，心情也随着苏岩的叙说而忽上忽下。 “什么办法？” 见苏岩停顿，立即有人不由自主的询问道。 “那个恩人的办法就是将货郎的尸体搬回朱家，从而让事情爆发，再通过别人手去报案。” 苏岩说到这又顿了顿：“不得不说这个恩人心思很厉害，如此一来案子查清了就更好，即使案子没有破获，他也能置身事外。” “但他明显低估了朱如意的深沉心计，就在他把货郎尸体搬回朱家、并‘无意’引来好几个人准备作证时，朱如意看到尸体后却没有声张，反而装成若无其事的将尸体再次隐匿起来，这样一来，那名恩人的计划就落空了。” 现场众人都被苏岩的叙说给震撼住了，事件反转不断，众人听后俱都目眩神离。 “咦，苏大人，你叙说的好似不对，朱小姐昨日不是报案了吗？” 村长听到这突然想起昨天朱如意报案了，她怎么又将尸体隐匿了？ 苏岩摇头道：“这是尸体第二次出现了，那名恩人将货郎尸体搬回来其实是在三个月前。” “……？” 现场众人都懵了，虽然苏岩叙说有条有理，但事件太过诡异和复杂，他们听到这都犯糊涂了。 苏岩扫了一眼众人。 “我知道大家未明白，那就简单的说吧，朱如意将尸体隐匿起来后，就开始暗中查探是谁干的？但那名恩人非常机灵，又经过周密计划，岂能轻易让朱如意查出。” “朱如意足足查了三个月，愣是一无所获，她开始着急了，如果事情暴露，她就完了，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办法，一个自以为是的办法。” 苏岩目光瞟了朱如意一眼，嘴角一牵，露出一丝鄙夷，此时朱如意脸色铁青，握桃枝的手都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面对苏岩的不屑，她脸色更添难看。 ------------ 第26章 朱如意的办法 “朱如意三个月查不出结果就急了，她想的办法就是准备通过官府查，官府人多力量大，他们出面侦查一定简单许多，说不定还能将暗中那个人引诱出来。”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昨天朱如意报案了，但她万分狡猾，并没有如实说尸体是货郎的，而是说尸体是她新婚丈夫全非书的。” “她之所以这么说，一来是时间要对得上，二来嘛，那就是为自己留了后路，如果事情败落，她也好为自己开脱。” “至于她说的什么亲眼看到尸体腐烂，当然在胡说八道，为的是制造案件神秘，从而混淆视听。” “最后我们接到报案就来到了这里，只是让朱如意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那名恩人不但没有被引诱出来，反而暗中联系上了我们，并告诉了我整个案子经过。” 苏岩再次鄙夷的瞅了一眼朱如意，后者脸色一时青白交替。 现场随着苏岩叙说完，是寂静无声。 过了好一会，众人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纷纷对朱如意鄙夷不已。 楚铁胆这时就问苏岩道：“苏大人，有一事我仍不明白，那就是朱如意掠那么多男人去她家做什么？如果看不上就让他们走得了，何必杀人呢？” “咳”，苏岩一听，尴尬的咳嗽一声，这位楚捕头真是个傻大姐啊！ 楚铁胆见众人看着自己都板着脸，表情看着是想笑又不好笑。 脸色一红，她低声问苏岩：“苏大人，我问错话了吗？” 苏岩脸色一肃，没理她。 朱如意突然“桀桀”怪笑道：“苏大人，你说的热闹，但那个证人在哪里呢？” 现场不清楚事情的人也好奇起来，他们也想知道帮助货郎的神秘人到底是谁？ 苏岩没有言语，就在这个时候朱家老仆人缓缓走了出来，他“咳”了一声，对朱如意道：“那个人就是我！” 老仆人一站出来，朱家村村民包括朱家父女都傻了。 这个耳聋眼花的人就是那个神秘人？ 朱如意瞪视老仆人，猛地嘶道：“不可能，我怀疑过你，但你……，你是怎么和这些官府的人联系上的？我一直在密切注意这些人行动，你根本没有机会和他们接触啊！” 老仆人满脸的皱纹，他缓缓摇头：“接触过两次，第一次是苏大人他们昨天白天来祠堂的时候，当时你们父女都在场。” 朱如意就是一呆，而朱员外就更加意外了：“昨天苏大人他们来后一直跟我们交谈，直到离开你都没有插话啊？” 见朱家父女仍旧不明白，楚铁胆得意的将老仆人暗中提醒和苏岩的察觉告诉了他们。 “不得不说朱如意，你挺笨的，苏大人当着你面收到了老仆人暗示，你却一无所知！” 面对楚铁胆的解释和嘲讽，朱如意脸色万分难看。 此人一直自以为聪明，却先后几次被老仆人和苏岩算计，这让她郁闷无比。 “所以你们昨晚就见面了，老仆人告诉了你这些？”朱如意瞪着苏岩嘶哑着嗓子问道。 苏岩嘲讽的道：“老仆人见识可比你高明多了，他知道我行动后，立即现身告诉了我一切。” 原来昨晚苏岩之所以去张媒婆家，一来是逼迫张媒婆说出真相，二来就是让老仆人知道，自己行动和想法。 果然在从张媒婆家出来后，老仆人立即现身了。 只是见到老仆人的事，苏岩为了怕泄露，并没有告诉任何人。 也正是因为有了老仆人的证言，苏岩这才敢今天带人来抓捕朱如意。 就在这个时候朱如意脸色变得更加潮红，犹如打了鸡血一般，红的几乎像是能滴下鲜血。 她双手抱肩，蜷缩着身体，嘴里发出“嗬嗬”声。 “啊，女儿……？” 旁边朱员外一见朱如意的反应，马上惊叫一声，跑过去扶住她。 人群中也有人见识不凡，立即低声惊呼：“桃花癫？！” 苏岩目光一凝，他知道所谓桃花癫就是前世的花痴，这是一种疾病，多数病发在春天桃花开的时节，因此又名桃花癫。 楚铁胆又问苏岩道：“苏大人，什么叫桃花癫？” 苏岩手持绣春刀走进朱家父女，嘴里回答道：“一种疾病，病发时想男人。” 楚铁胆一听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刚才自己问话，众人想笑又不敢笑，原来他们早已知道缘由了。 一时脸色羞赧，红的也像是灿烂的桃花，忙双手捂脸，退在人群中不敢再乱说话。 苏岩在走近朱如意时朗声道：“据我所知，桃花癫只在春天犯病，而你在冬天也犯案几起，所以你不是桃花癫！” 话音刚落，朱如意突然暴起，双手一抓她爹的的胸襟，就将肥胖的朱员外掷向苏岩，同时脚尖点地，腾空掠过众衙役头顶，向远处快速逃走。 “咯咯，苏大人，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说话间，朱如意就落在人墙外围，准备逃之夭夭。 苏岩冷哼一声，岂容她逃离，将绣春刀插在地上，右手一掌拍出，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第一招“亢龙有悔”！ 降龙十八掌力大势沉，掠过人墙缝隙狠狠击向朱如意，掌风所过之处带起灰尘漫天卷舞。 站立处靠近的衙役承受不住，个个快速退开。 朱如意背对苏岩，听到身后风声情知不妙，返身也是一掌。 “轰” 两掌罡风相交，发出轰的一声。 下一刻，朱如意闷哼一声，脸色微微一白。 她虽然武功不弱，但论掌力内力浑厚，显然不如苏岩。 “再接我一掌！” 苏岩一见，大步向前，又是一招“神龙摆尾”！ 朱如意牙一咬，只得再次一掌击出。 又是轰的一声，朱如意这次连退三步，每退一步脸色就白了一分，三步后整个人脸色苍白如纸。 随着苏岩一步步靠近，每踏一大步就轰出一掌，在他轰出第七掌“飞龙在天”后，朱如意“哇”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萎靡不振。 “投降吧，朱如意你今天跑不了！” 苏岩看着倒地的朱如意，冷声说道。 朱如意见苏岩又缓缓举起掌，吓得忙嘶喊道：“苏大人饶我一条贱命，我投降！” 众衙役一见苏岩七掌就击溃不可一世的朱如意，顿时欢呼如潮。 他们跑过去就将没有抵抗之力的朱如意用镣铐铐住。 ------------ 第27章 特殊的癖好 “你现在承认货郎他们七人是你杀的了吗？”苏岩冷声问朱如意道。 朱如意面对苏岩等人咄咄逼人的目光，脸上红白交替，再也不敢狡辩，低头承认了。 “全非书的尸体你扔到哪里去了？” 苏岩知道全非书肯定也被朱如意杀害了，只是不知道尸体被扔到哪里了，先前货郎尸体在乱坟岗失踪，她肯定不敢再扔到那里。 果然朱如意回答道：“在村南两里外有一个山沟，我扔到那山沟里了。” 苏岩立即让杨来军带人去山沟找回全非书的尸体，至于朱如意，他就准备等杨来军回来再押回去过堂审讯。 因为杨来军几人不认识全非书，苏岩又让张媒婆一道跟着。 张媒婆已经被苏岩一系列霹雳手段吓傻了，当然不敢不听，只得跟随杨来军几人去了。 众村民见朱如意被抓住，个个欢呼雀跃，对于朱如意他们可没有好感，只是闲谈聊天说起她，都会遭到报复。 现在又见她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竟然杀害了七人，简直丧心病狂，个个对她痛恨至极。 “打死这个臭女人杀人犯！”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立即得到所有人响应。 朱如意脸色发白，却始终不敢抬头。 苏岩冲众人摆摆手：“我们带她回去自会审判，七条人命，她逃不了秋后问斩，大家稍安勿躁！” 往日被朱如意欺负的人还不甘心，村长立即道：“我们听苏大人的，他会给大家一个公道的！” 村民敬重苏岩的能力和人品，要不是苏岩，朱如意不会被抓，再加上村长如此说，便不再说什么。 半个时辰后，杨来军几人就抬着一个衣衫凌乱的尸体回来了。 几人走近时个个脸色怪异，甚至将尸体放下后，还不忘朝地上吐了口痰。 苏岩一见几人表情，甚至张媒婆脸色都不对，他就问走过来的杨来军道：“尸体有什么不对吗？” 杨来军一拱手道：“据张媒婆辨认，尸体是全非书不假，但是……但是……” 一见杨来军欲言又止，苏岩一皱眉头：“有话直说！” 杨来军手指尸体臀部只得道：“尸体被人侮辱过。” “什么？”苏岩一愣。 杨来军苦笑一声：“就是有人…！” 此话一出，所有人在片刻怔愣后，个个狂呸不已，比起朱如意的毒辣，这个人更加让人恶心。 显然此人不可能是朱如意，她没这功能。 此时朱如意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茫然。但却没有感觉特别意外。 苏岩的审时度势技能何等厉害，一眼就将朱如意的反应看在心中。 “你以前遇到过这样的事情？”苏岩就问朱如意道。 朱如意被镣铐锁住，她也知道被被抓后，凭那七条人命已经足够她死七次了，现在就是被抓后会不会受到折磨？ 苏岩再次看透了她想法，保证道：“你将知道的事情说出来，我让刽子手问斩时给你一个痛快！” 朱如意要的就是这个条件，她一听苏岩保证，这才道：“在最近五年内，我们搬家了三次，一来杀了人不能在一个地方久等，二来就是这个……人原因。” “你每次搬家前都会杀人？”苏岩眉头一皱。 朱如意苦笑一声：“我已经难逃一死，不如跟苏大人直接承认了吧，的确是这样。” “这个朱如意原来杀了不止七人？”人群中再次嘈杂起来。 苏岩却知道朱如意是死定了，至于她到底杀了多少人，过审时自然能问清楚：“每次你杀人后，那尸体都会被侮辱？” “据我发现前后有不少尸体被侮辱了。”朱如意如实回答道。 苏岩凝视朱如意：“你可发现了蛛丝马迹？” 朱如意摇头：“没有，那人非常狡猾，我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私下思虑过，感觉他没有恶意，所以我也没有声张。” 众人听完又是大吃一惊，按照朱如意说法，此人侮辱…已经好多年了。 村民们一听都急了，其中有人惶恐的问村长道：“村长，我们死去的亲人会不会也被这个变态狂侮辱了？” 村长一时也惶急无助，恳求的看着苏岩道：“求苏大人再帮我们破获这个案子，抓住那个变态佬！” 此时一阵风吹过，桃花片片飘落，落在全非书尸体上，也掀起了其被扯烂的衣服。 苏岩目光一扫现场众人，就对村长道：“我可以帮你们抓住这个人，但我有个条件？” 村长一听，忙躬身拱手道：“只要苏大人能抓住变态佬，免我们死去亲人受到侵扰，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一百个，我们都答应。” 苏岩点点头，他捡起一棵桃枝，然后挑开遮挡尸体臀部的衣衫，尸体白白的臀部立即露了出来。 现场有女孩都“呀”的一声，纷纷红着脸转过头。 而人群中不知何处传出“嗬”的一声，在女孩的尖叫声中，这声音显得十分压抑。 “死者这个屁股有些特殊……”苏岩用桃枝在死者屁股上一点，再次扫了一眼现场众人说道。 “什么个特殊法？”村长等人都看着死者屁股，仔细看了半天却丝毫没有发现异常。 “柔软，很有弹性！” 苏岩一笑道。 “嗬”，人群中刚才那个压抑声音又响起来，这次有人听到了，他们纷纷看过去，却发现发出声音的是朱员外。 就见此时朱员外脸色红的犹如血旺，他目光盯视尸体屁股，对周围看过来的目光丝毫没有注意。 “朱员外，你怎么了？”站在朱员外近处的村民有人就疑惑的问道。 朱员外这才好似有了一丝清醒，他吞咽了口口水，但目光却仍旧死死盯着死者屁股。 苏岩有意无意的瞅了一眼朱员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又用桃枝在死者屁股上画圈：“正因为死者屁股柔软而富有弹性……” “嗬嗬”，人群中的朱员外嘴里再次发出嗬嗬声，脸色更是红一阵白一阵，目光继续盯着死者屁股，甚至嘴角哈喇子滴出来都不自知。 下一刻，朱员外好似不由自主一般一步步走出人群，走向死者。 “死者屁股……” “嗷”，就在此时，朱员外爆发出一声嘶吼，猛地扑向死者。 “啊？” 现场众人齐齐惊叫起来，个个被朱员外疯狂举动给吓呆了。 ------------ 第28章 好奇的客人 面对朱员外丑陋不堪的行径，众人一下子都明白过来是谁了！ “呸，真他妈的变态！” 所有人纷纷对朱员外狂呸不已，怒骂之下，都露出鄙夷不耻的表情。 而朱员外对于众人的怒骂充耳不闻。 苏岩见朱员外行径暴露，就不再继续诱他，手腕一抖，用桃枝击中朱员外后脑勺。 朱员外不懂武功，被苏岩内力催动的桃枝击中，闷哼了一声，倒在地上昏迷过去。 “现在大家都想必知道人是谁了！”苏岩扔掉桃枝朗声说道。 “没想到这个朱员外如此变态，女儿掠杀男人，他却…，真是一家人进一家门！” “万幸苏大人帮助我们破获了案子，否则留这个变态在村里，我们都无法安心！” 众村民对苏岩又是感谢万分。 原来先前苏岩在死者衣衫被风吹起后，就发现了朱员外的不正常，后来一试果然其就是…人。 苏岩让衙役将朱员外也铐起来，随即就对村长道：“我刚才说抓住此人有个条件，现在朱员外抓住了，村长该兑现承诺了吧！” 村长忙躬身道：“苏大人有何吩咐尽管提，我们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苏岩点点头，他扭头对朱家老仆人招招手。 老仆人忙走了过来。 “大家都知道这起案子能够破获，幸亏了这位老人家，只是朱家父女被抓，这辈子就休想出来了。” “老人家一直为朱家留守祖房，也算是本村人，他岁数大了需要人照料，我的条件就是拜托各位照顾老人家，让他安享晚年。” 苏岩对四周村民团团一拱手。 村长一听只是照顾老仆人，立即就道：“这事不难，苏大人大可放心，以后我待老仆人就如兄长，我有一口吃的，绝不会少他半口！” 其他村民也纷纷保证道：“即使没有苏大人吩咐，我们照顾老人家也是应该的，这事苏大人尽可放心！” 苏岩得到村长等人保证后，满意的点点头。 在准备离开时，苏岩将老仆人拉到一旁，从怀中掏出一张两千两银票和一张纸条。 “老人家，这些钱您且收下，长期吃旁人的也不是事，虽然村长他们不说什么，但时间一长难免有人背后嘀咕。” “另外我们离开后，如果您有什么麻烦尽管去京城找我，纸条上有我地址！” 老仆人一见苏岩替自己想好了后路，感激的道：“苏大人，我现在身体尚可，能自己照顾自己，这钱我不能收！” 苏岩将两千两银票塞入老仆人手中，笑道：“不义之财，您收下吧！” 原来昨晚苏岩逼供张媒婆时，顺带将其六千两银票也给带走了，他留下了四千两，给老仆人二千两。 老仆人见苏岩真心实意的给，便满怀感激的收下。 “谢谢苏大人！” 想到自己有了这些钱，又得到村民们照顾，后半生衣食无忧，老仆人对苏岩是感激涕零。 随着案子破获，苏岩脑海中再次响起了黄钟大吕声音。 “全非书被杀案破获！” “获取后天三重境内力！” “获取轻功凌波微步！” “获取技能神级追踪术！” 感受着身体再次翻天覆地的变化，苏岩是喜悦万分。 三重境内力比起二重境更加充沛，无论是骨骼肉体甚至五脏六腑都有了巨大增强。 而凌波微步更是轻功中的绝强武功，往日苏岩最缺的功法就是轻功，现在拥有了凌波微步，就算以轻功著称的左追风也远远不及自己。 而神级追踪术这门技能更是厉害无比，不但有短距离跟踪，也囊括了千里追踪，甚至骑马赶车追踪。 总之这门技能知识浩瀚如海，苏岩彻底消化掌握后，心中又是狂喜不已。 押着朱氏父女以及张媒婆一家，苏岩骑上马冲村长等人一拱手，便带人离开了朱家村。 村民将苏岩一行送到老远，这才停下。 长乐县县衙。 苏岩几人这次是帮忙，所以几名作案人都交接给了长乐县。 长乐县县令一见案子短短时间就破获了，自然是大喜过望，当晚热忱的宴请了苏岩一行。 在宴席上，苏岩才知道楚铁胆为什么能当上捕头，原来长乐县县令是她伯伯。 第二天，苏岩几人动身离开了长乐县，回转京城。 回到临木巷，苏岩将破案经过禀报了洪瑾轩，洪瑾轩见案子破的漂亮，自然也是欣喜不已。 对苏岩大加夸赞同时，给予了重重的奖赏，同行的杨来军等人也给予了不同程度的奖励。 因为奖赏丰厚，下班后，杨来军几人就找到苏岩，邀请他去喝酒。 苏岩见几人笑的贼兮兮的，就明白这酒肯定不简单，多半是花酒。 不过苏岩没有去，倒不是他老古董，而是确实有事。 离开临木巷后，苏岩跑了好几家字画店，最后选择了一幅价值不菲的名画。 包装好后，苏岩携带名画就来到了柳画眉的府邸。 自己之所以能进入锦衣卫，完全是柳画眉保荐的，这帮助，他不能无视，因此今天特地来道谢。 他知道柳画眉喜欢字画，因此特地买了一幅名画作为酬谢。 此时柳家后花园，柳画眉正和几名身穿华服的客人聊天，听到管家汇报后，柳画眉不禁一笑：“他倒是有心了。管家，你将礼物收下，就说我这里有客人，一时没空招待，让他不要介意。” 管家立即答应了。 旁边一妙龄少女见柳画眉对上门的这位客人十分客气，不禁好奇的问道：“柳姐姐，这位客人谁啊？” 柳画眉道：“一名才加入锦衣卫不久的下属，我帮过他忙，今天特地来感谢。” 妙龄少女一听，就更加诧异了，她知道柳画眉虽然看着可爱平和，圆圆的脸蛋像是瓷娃娃，但手段却厉害，为人也十分自傲。 现在竟然对一个才加入锦衣卫的下属如此礼貌有加，这一下子勾起了妙龄少女的好奇心。 不但是妙龄少女，其他几个人也都好奇起来。 “柳姐姐，你让他进来给我们看看，我很好奇什么新人能进入柳姐姐的法眼！”那名妙龄少女就道。 柳画眉见众人都想见苏岩，也不好推辞，就对管家道：“你请苏岩进来，就说我有几位客人想见见他！” 管家答应一声，转身就去了前门！ ------------ 第29章 第一大儒 苏岩在门前等候不到一会，柳府管家就匆匆走了出来。 “苏大人，我家大人邀请您进去，她有几名客人想见您，请跟我来。”管家对苏岩十分客气的说道。 “那就有劳管家了！” 苏岩一拱手，抬步随着管家进入柳府。 管家带着苏岩绕过前院，正准备穿过一扇拱形门进入后花园，却和一名白衣青年迎面相遇。 管家一见那名青年，忙躬身道：“白公子。” 白公子满脸惶急，对管家施礼根本看都不看，飞身向柳府外跑去。 “发生什么事了？白公子为何如此惶急？”管家看着白公子背影，疑惑的道。 苏岩听到后花园此时一片嘈杂，立即就道：“可能出事了！” 二人马上进入后花园，就发现柳画眉几人正在一座假山前着急的来回走动，而草坪地上却躺着一名脸色苍白的妙龄少女。 少女衣衫湿漉漉的，看模样像是刚从池塘里被救上来，嘴鼻还在往外冒水。 苏岩二人跑过去，管家忙问道：“崔姑娘怎么了？” 柳画眉见苏岩来了，也顾不得招呼，焦急的道：“敏儿失足掉入池塘里了，到现在还没有醒。” 苏岩看着那个妙龄少女的脸庞，不禁摇摇头，少女脸色苍白犹如土色，看来恐怕不行了。 “白云飞怎么还不回来？”旁边一名年轻人着急的不断冲拱形门那边张望。 就在这个时候，白云飞背着一名老者穿门飞奔而来，转瞬就来到了跟前。 苏岩目光一凝，这白云飞轻功很是了得，虽然背着一个人，但仍旧快速无比。 “周神医，快救救我师妹！”白云飞放下老者，焦急的吩咐道。 那名老者脸色苍白，显然刚才被白云飞颠的十分难受，下来后，几乎都直不起腰。 过了好一会周神医才恢复过来。 他走到崔敏儿身旁，蹲下身子先是探了探其鼻息，随即搭脉片刻。 “周神医，我师妹到底怎么样了？”白云飞又惶急的问道。 周神医验证了片刻，最终脸色严肃的对白云飞几人道：“崔小姐脉搏全无，鼻息全无，是不成了！” “啊？” 柳画眉几人一听，都是大吃一惊，白云飞更是像遭到重击，脸色瞬间苍白的犹如白纸。 “崔师妹死了，崔师妹死了……” 白云飞失魂落魄，嘴里反复叨念着这句话。 “敏儿怎么就死了了？”柳画眉几人个个脸色难看起来。 尤其是柳画眉，人死在她家里，即使没有责任，但眼睁睁看着友人死亡，她心中也不好受。 双眉几乎都蹙在一起了。 苏岩低声问旁边管家道：“这位崔姑娘是什么人？” 管家也低声回答道：“这位崔姑娘和白云飞公子属于同门，他们老师是当今大燕第一大儒向先孝！” 苏岩不禁一怔，向先孝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正如管家所说，此人号称大燕第一大儒，虽然没有官职，但在大燕的影响力极大，门生无数，其中更有多人在朝廷为大官。 就在众人惶急时候，周神医却又说出一句让他们震惊的话：“根据我查看的结果，崔姑娘可能是被人打昏后，被人按在水里溺亡的！” 此话一出，无疑是晴天霹雳，将众人都给震惊住了。 柳画眉更是脸色一白：“周神医，你说敏儿是被人害死的？谁会害死她呢？” 周神医却道：“我只说我查看的事实，至于其它的我不敢乱说！” 白云飞一听崔敏儿可能是被谋杀的，额头青筋都跳了出来，他咬牙切齿的道：“不管我师妹是被谁杀害的，先报案，找出那凶手后，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看着白云飞恶狠狠的眼睛，众人都感觉到一股寒气由体内升起。 “柳姑娘，你让管家去报案，我们暂且都不要离开！”白云飞扫了一眼现场众人，就对柳画眉道。 尽管柳画眉平日计谋百出，精灵古怪，但今天遇到这么棘手的事情，也惶恐起来，毕竟崔敏儿是向先孝的爱徒，如果真有什么事，自己恐怕也要受到牵连。 她忙对管家道：“你去找巡城御史，就说我府上出了一起命案。” 管家立即答应一声，转身急匆匆的前去报案。 所谓巡城御史是专门京城治安的衙门负责人，御史由都察院御史轮流担任。 时间不长，巡城御史就带人到了。 好巧不巧，苏岩一见巡城御史竟然认识，赫然就是当初审理自己案子的都察院御史王战。 王战也看见了在现场的苏岩，对他点点头算是招呼。 先前苏岩自救的方式和对吴天明反戈一击的计策都让王战对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因为此案和苏岩没有关系，在他到来之前崔敏儿已经死了，所以在回答几个问题后，他就离开了柳府。 柳画眉和管家忙于配合王战调查，也没空送他。 苏岩独自离开后花园经过柳府大门时，却发现大门一侧被撞烂了。 “这是刚才白公子背周神医来时，大概白公子太着急了，所以一不留神给撞成这样了！” 看门的下人在旁边解释了一句。 “哦？” 苏岩看着那撞坏的门边，目光微微一凝，但却没有多说什么，冲那下人拱拱手，便离开了柳府。 苏岩回到东隅客栈天色已经黑了，客栈停止了营业，舅舅在算账，林黛青辅导林武鹏写字。 一见苏岩回来，林黛青停下来问道：“岩弟，你吃了没有？” “没有了！” 一听苏岩没有吃，林黛青就去厨房让张福烧饭。 苏岩坐到林武鹏身旁，见他脸上又有淤痕，就问道：“今天又被人欺负了？” 他知道林武鹏学堂来了四个学生，四人是一家人，经常欺负其他同学。 “没有，这是前天留下的，现在他们可不敢欺负我，见到我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还巴结我了！”林武鹏得意的说道。 “哦，为什么？”苏岩一怔。 “还问为什么，不都是你这个表哥教唆的嘛。”林黛青走出厨房，白了一眼苏岩，“当天你让武鹏打架时逮住其中一个人狠狠的打，前天他真的这么做了，愣是将四人给吓住了，从那天开始他们再也不敢欺负武鹏了。” 林黛青话语虽然是责备，但分明带着喜悦，毕竟林武鹏现在不受欺负，她作为姐姐自然安心下来。 “表哥，他们还说要认我做老大，你说我答不答应吧？”林武鹏一抓头皮问道。 “什么老大，专心读书，以后少和他们混在一起！”林黛青立即斥责道。 “好吧！” 林武鹏很怕这个姐姐，只得低头开始写字。 苏岩吃完饭就去后院睡觉了，这几天一直在忙碌，累的够呛。 这一睡就是几个时辰，醒来后口渴就去前堂倒水，却发现舅舅打着哈欠坐在柜台后，而大堂竟然还坐着一名客人。 客人正在喝酒，圆圆的脸蛋，一笑两个酒窝，不是柳画眉又是谁？ ------------ 第30章 午夜对话 只是今晚柳画眉明显不想笑，圆圆的脸上满是愁容。 “这都午夜了，怎么还来喝酒？”苏岩走向柳画眉。 柳画眉抬头看着苏岩走过来，指了指旁边板凳：“坐，一起喝几杯。” 苏岩没有言语，坐下后，柳画眉就为各自满了杯中酒。 柳画眉也不跟苏岩客气，端起自己酒杯又是一饮而尽。 不得不说柳画眉酒量很大，酒桌上横七竖八的放着五六个酒壶了。 “哈欠！”柜台后又传出林钟的哈欠声。 苏岩看着柳画眉一脸愁容，就问道：“案子不顺利？” 他指的案子自然就是白天崔敏儿被杀一案，他看柳画眉心情不好，应该是案子不顺利。 柳画眉又是一口饮尽杯中酒，然后摇头道：“案子很顺利！” “哦？锁定了嫌疑对象？” “对。” “谁啊？” “我！” 苏岩拿酒杯的手立即顿住了，他看着柳画眉，后者苦笑一声：“是不是很讽刺？从执法者成为嫌疑杀人犯，关键被害人还是我好朋友！” 苏岩没有言语，他知道柳画眉在锦衣卫中地位不低，她成为嫌疑对象之所以没有被关押，肯定和身份有关。 “崔小姐被杀时，你没有时间证人？”苏岩沉吟问道。 柳画眉摇摇头：“我听管家说你来了，我就去拿糕点，而此时敏儿恰好说去池塘洗手，我们是一道离开的，走到中途才分开。” “其他人都在一起？”苏岩又问道。 柳画眉再次摇头：“敏儿喜欢蝴蝶，而我后花园有很多蝴蝶，白云飞就说替敏儿去抓几只蝴蝶，不过他去的方向和池塘是相反方向。” 白云飞去的方向和崔敏儿背道而驰，就算他轻功厉害，但想半途折返，也瞒不过现场其他人。 苏岩不再言语，按照柳画眉的叙说，她确实最有嫌疑。 “我自认为交友满天下，可有了事却发现没有人可以谈心聊天，最后就就到你这儿来了。” 柳画眉看了柜台后的林钟一眼，又笑道：“幸好大叔是好人，宁愿不睡觉也让我进来喝酒。” 她这一笑，又恢复了往日精灵古怪模样。 而苏岩见林钟脸色尴尬，当即明白柳画眉可能用了什么办法让林钟只得给她进来喝酒。 “白云飞和崔敏儿仅仅是师兄妹关系吗？”苏岩问道。 “白云飞除了是敏儿师兄，他还喜欢敏儿，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只是敏儿一直没有明确表态。” 柳画眉道。 “崔敏儿这个人怎么样？”苏岩继续问道。 “乖巧懂事，知书达理，出身书香门第，在京城有很多公子哥追求！” 柳画眉虽然只是寥寥数语，但苏岩好似看到了一个娴静温柔的女孩宛在眼前。 这样一个女孩什么人会杀她？ “我记得当时你有五位客人，除了崔敏儿和白云飞，还有三人都是谁？” “三人中有一个和白云飞敏儿一样，都是大儒向先孝的学生，叫邹城，另外两个却是敏儿的哥哥嫂子。”柳画眉回答道。 苏岩不再问什么，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柳画眉端起酒杯也喝了一口，不过她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苏岩酒量不大，几杯下肚舌头都扯不直了，废话也多起来，不再局限于案子，而是什么都聊，甚至小时候喜欢一个女孩都说了出来。 而在他乱七八糟的叙说中，也提到了今天白云飞撞碎柳府门边的事情。 “真正高手施展轻功，背人根本不会让人有……剧烈震荡的感觉，显然他白云飞不是……一个轻功高手！” 苏岩又喝了口酒，对于白云飞只是一句带过，接下来继续闲扯其它事情，都是天马行空，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但柳画眉听到苏岩提及白云飞轻功和撞碎门边后，眼睛却突然亮了！ 别人不知道白云飞轻功如何，她可是清楚，那绝对是一等一的高手。 她看了一眼趴在桌上的苏岩，后者仍旧在絮絮叨叨，柳画眉没再坐下去，站起身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 “大叔，结账，剩余的钱当我下次酒钱！” 说着，柳画眉便转身打开客栈大门，出门而去。 “终于走了！”林钟一见柳画眉走了，忙关上门，走到桌旁拿起银票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林钟立即惊叫出声，随即使劲揉揉眼睛，又看向那张银票。 “见鬼了！” 林钟一连揉了好几次眼睛，但银票上数额都没变，仍旧是一个数字，一个大到让其疯狂的数字。 五千两！ 柳画眉付给的酒钱足足五千两！ “给错了？”林钟马上想着，但随即又摇头：“她临走前目光清醒，没有喝醉，另外五千两银票这么巨大数目，怎么会拿错？！” “她为什么给我五千两银子呢？” 林钟想到这，又是激动又是害怕，他对苏岩低声道：“小岩，刚才那名客人到底是……是谁？怎么会给我……给我五千两？” 苏岩抬头看了一眼林钟，伸手将银票拿过去：“对方给错了，我明儿还给他！” 林钟一见自己外甥此时丝毫没有醉意，马上就明白他刚才是故意装的。 之所以装醉，肯定是他告诉了那名客人什么话，而这些话无法通过正常渠道说出来。 显然那些话对客人十分重要，所以客人投桃报李，给了五千两银票，说是酒钱，其实是感谢。 想通了这关节后，林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下银票：“少来，她都说给的酒钱，为什么还！” 林钟看着手中五千两银票，笑的几乎合不拢嘴。 “小岩，你到底告诉了那个客人什么？她竟然一下子给了五千两，她是做什么的？” 林钟小心翼翼将银票收起来贴身藏好，这才笑呵呵的问苏岩道。 苏岩一见舅舅贴身藏好的银票，就明白想拿回来是不可能了，从贪财的舅舅这儿拿走五千两，那跟杀了他没区别。 “她是怡红院的老板！”苏岩没好气的说道。 “怡红院？那不是一家青楼嘛！”林钟一愣。 苏岩板着脸站起身：“是啊，我将表姐卖给了她们！” 说着，转身去后院睡觉了。 林钟当然知道这是苏岩逗自己，他看着苏岩背影，呵呵一笑，嘴里喃喃道：“这小子，本事越来越大了！” 苏岩回到房间，再次将案子梳理了一遍，但信息过少，仍旧没有更多发现。 他之所以没有直接告诉柳画眉怀疑白云飞的事，是因为此案柳画眉也是嫌疑对象，按照规矩他不能说。 另外对于白云飞他也仅仅是怀疑，并没有更确凿的证据。 而告诉柳画眉关于白云飞的事情好处是如果柳画眉是杀人凶手，告诉她后，其肯定大加渲染，说白云飞是杀人凶手。 而如果柳画眉不是杀人凶手，她会让人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从而揪出真正凶手。 所以隐晦的告诉柳画眉是处理这件事最好的方式！ ------------ 第31章 要银子还是要刀？ 第二日，巡城御史王战刚在衙门坐下，甚至水都没喝一口，就接到衙役禀报：柳画眉求见！ 一听柳画眉求见，王战眉头一皱。 昨日崔敏儿的案子，根据侦查，所有疑点都集中在柳画眉身上。 只是碍于其锦衣卫身份，且上面有人招呼，因此没有立即开堂审理。 不过据王战的办案经验，如果没有其它新证据出现，审理柳画眉是迟早的事情。 到时即使她上面人来头不小，但第一大儒向先孝爱徒被害，影响力太大，也不敢随便干涉。 “让她进来吧，另外让钱大人和孙大人也过来！” 王战思索了一会，最终准备见柳画眉一面，不过他不想单独和柳画眉见面，以防授人话柄。 所以他让自己两名副手也一道过来。 随着钱孙两位大人过来，柳画眉在衙役引领下也到了客厅。 “王大人！” 柳画眉在苏岩的案子中和王战合作过，因此二人较为熟悉，至于钱孙二人她也认识，但不熟悉。 见钱孙二人也在场，她马上就明白了王战的意思。 这位王大人是不准备给自己“拉进”彼此关系的机会啊！ 王战一见柳画眉神采奕奕，丝毫没有受到嫌疑而发愁，心中就感觉奇怪。 “柳大人，找我不知有何事？” 柳画眉目前仅仅是受到怀疑，官职还在，王战仍客气的喊她“柳大人”！ 面对王战询问，柳画眉也不准备兜圈子，直截了当的道：“关于崔敏儿被杀，我发现了一条线索，是关于白云飞的。” “哦？” 王战三人彼此看了一眼，都是微微一怔。 昨天崔敏儿被杀时，白云飞去相反方向捉蝴蝶了，这个王战三人都是知道的。 白云飞会有什么线索被发现？ “是何线索？”旁边钱大人不等王战询问，就好奇的问道。 柳画眉没有回答，反问王战三人道：“三位大人，你们觉得白云飞轻功如何？” 王战三人虽然是文官，但久于京城，对京城人事当然十分熟悉。 白云飞不但是大燕第一大儒向先孝的爱徒，而且是去年大燕武探花，尤其轻功更是了得。 正是因为文武全才，白云飞近两年在京城名声鹊起，受到多方势力关注。 “嗯，轻功很好！”王战点点头。 柳画眉继续道：“三位大人也应该知道，像白云飞那般厉害的轻功，背着一个人即使狂奔也如履平地。” “但昨天白云飞将周神医背到现场抢救崔敏儿时，周神医却因为颠簸严重喘不过气，到达现场后耽误了好一会时间。” “虽然这时间不一定就造成了崔敏儿死亡，但他白云飞此举用意就值得大人们深思了！” 柳画眉的话简单明了，但王战几人听后却都是一惊。 虽然她没明说，但意思很明显，白云飞在故意拖延抢救崔敏儿的时间。 孙大人紧锁眉头道：“白云飞和崔敏儿是师兄妹，他没有杀人动机啊！” 柳画眉一听就笑了，随着露出笑容，两个酒窝看着十分可爱，但她的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孙大人悔恨自己多嘴了。 “他白云飞没有杀人动机，我柳画眉就有杀人动机了？” 王战和钱大人都不满的看了一眼孙大人，和锦衣卫人说话，这般不谨慎，这不是找呲嘛！ 更何况柳画眉那是好惹的主？手段厉害着了，要不然也不会发现白云飞这个破绽。 孙大人立即张口结舌，红脸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孙大人是什么意思？只揪住我不放，不想追查白云飞是吗？这话传出去，各位大人能承受吗？” 柳画眉因为先前受到怀疑心中早已不痛快，现在白云飞比她更有嫌疑，就得理不让人了。 另外她的话语也含着警告：别想查不出凶手就拿我柳画眉当替罪羊！ 孙大人一见柳画眉近似撒泼的话语，脸色一阵红白交替，表情更加尴尬了。 “咳”，王战和他毕竟是同属于一个衙门，平日关系尚可，就忙道：“柳大人多虑了，白云飞我们一定会追查的，如果他是凶手，我们一定会秉公处理，这点柳大人完全可以放心！” “嗯，既然如此，我告辞了！” 柳画眉此行目的达到，便不再逗留，转身扬长而去。 看着柳画眉离开，孙大人不禁擦了一把汗：“这个女人够厉害的！” 王战和钱大人对视一眼，二人都叹了口气：“此案涉及的当事人哪个简单？” 孙大人一听，心中不禁一凛。 “不过……”王战话锋一转，又道：“虽然柳画眉泼辣不讲理，但她的发现确实是重大线索，我们马上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钱孙二人都点点头，表示赞同。 …… 回合街处于京城西北，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经营五花八门的商品。 这里商户几乎都是外地人，其中尤以西域人居多，也有回人蒙人等。 “苏大人，前面就是回合街了！” 杨来军手指一个方向对身前苏岩禀报道。 苏岩抬头看了一眼，点点头：“我们进去。” 说着，他带着杨来军几人大步进入回合街。 最近回合街不少商户报案，说有人在回合街从事耍把式诈骗，受损害的商人多达上百人，钱财数万。 这些受损的商人纷纷去衙门报案，最后上面让锦衣卫接手。 今天苏岩带人穿着便服来回合街，就是查这起案子。 进入回合街后，苏岩才发现街道热闹非凡，不时看到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用“怪腔怪调”、甚至听不懂的语言谈买卖。 苏岩几人没有在街道多逗留，而是在一个拐弯处进入一家店铺。 这家店铺是做羊肉的买卖，进去后发现没有客人，老板是名花白头发的老者。 “各位客人买羊肉嘛？”老者歪戴着西瓜帽，看模样不是中原人士。 “你是羊老倌？”用衣袖一扫板凳上灰尘，苏岩坐下后就问老者。 “是的嘛，我就是羊老倌嘛！”老者笑呵呵的回答道。 “听说这回合街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向你打听一个人！”苏岩说道。 “这是谁瞎传的嘛，羊老倌只是卖羊肉，哪里会知道旁人的事情嘛！”羊老倌脸色微微一变，但随即就笑眯眯的一口否认。 “告诉我，那个西域耍把式的家伙落脚点在哪里？” 苏岩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 羊老倌一看到桌上银子，眼睛顿时发亮起来，但却没有伸手去拿。 “客人的话羊老倌不懂嘛，什么西域耍把式的家伙嘛，嗯，不懂！”羊老倌连连摇头，但眼睛却贼兮兮的偷偷观察苏岩。 苏岩哼了一声，又扔了一锭银子在桌上，并将腰间刀抽出也放在了桌上。 “告诉我，这两锭银子给你，不说，这把刀给你！”苏岩冷冷的道。 羊老倌看到苏岩拿出刀，眼睛皮猛地一挑，他马上拿起两锭银子塞入怀里，笑呵呵的道：“比起刀羊老倌更喜欢银子嘛！” ------------ 第32章 蝴蝶翩翩 苏岩一行离开羊老倌的店铺后，随即就撤离了回合街，直奔回合街西北方向而去。 距离京城西北约三里地，有一座破旧的山神庙，这里附近都是乱坟岗，没有住户，因此山神庙落败不堪。 苏岩几人远远看到山神庙就分散开，对其形成合围之势，苏岩由正方向向山神庙疾驰。 山神庙大门腐朽不堪，风一吹就发出“吱呀”声音。 苏岩疾驰到门前，根本不给庙里人反应的机会，一脚蹬开庙门，冲了进去。 此时庙内一名番僧正盯视跪拜在身前的一个土财主模样的人，嘴里还念念有词：“将身上所有钱财都拿出来……” 番僧虽然不是中原人，但口音却十分正宗，和中原这边说话几乎没差别。 土财主脸色木然，双眼无光，听完番僧话语，就从身上开始向外掏值钱的东西。 恰在此时苏岩蹬门而入。 “谁？”番僧猛地抬头，就看到手持刀柄的苏岩。 “使用邪术，诈骗钱财，你跟我去衙门！”苏岩看着番僧冷冷的道。 此时杨来军几人也进入了山神庙，将番僧团团围住。 番僧一见，脸色微微一变，但身形却不动，身穿的大红僧袍衣袖不经意间晃了晃，随即一只蝴蝶从他身前草丛中飞起。 蝴蝶飞起后，向苏岩方向翩翩而来。 那只蝴蝶和一般蝴蝶没有两样，在这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一只蝴蝶飞舞很正常，所以杨来军几人都没有察觉异常。 但苏岩目光却一凝，就在蝴蝶飞到面前三步开外时，他突然动了，闪电般抽出长刀，一刀斩向那只蝴蝶。 蝴蝶立即分成两半，落于地上一动不动，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番僧一见蝴蝶被苏岩一刀斩断，脸色陡然大变，手指苏岩嘶哑着嗓音：“你……” 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杨来军几人刚才没有察觉蝴蝶的异常，但随着苏岩斩断蝴蝶，番僧的反应他们却看在眼里。 “这蝴蝶有问题？” 杨来军几人都是一惊。 苏岩看着地上的死蝴蝶，盯着番僧冷冷的道：“你就是用这蝴蝶迷惑人的？” 番僧随着蝴蝶被杀，精神一下子萎靡不振，身体开始颤抖起来。 知道今天躲不过了，面对苏岩问题，他点了点头。 “用这蝴蝶能迷惑人？”杨来军几人一见，都吃惊不小，这样的事情他们根本连听都没听说过。 而在番僧精神涣散时候，那个土财主目光却渐渐有了光彩，逐渐恢复了明智。 “我怎么在这里？”土财主一看四周，不禁大惊叫道。 随即他看到了番僧，愣了愣，马上想到什么，他指着番僧大声道：“是你，你说能帮我治病，然后将我弄昏，运到这里来的对不对？” 土财主显然不知道番僧施展邪术的办法，还以为他是被运来的。 杨来军立即将土财主拉到一旁，喝道：“我们是锦衣卫，你暂先站在一旁，不要阻挡我们捉人。” 土财主一听苏岩几人是捉拿番僧的，忙站在一旁不敢在说话，随即又摸了摸自己身上钱财，发现没有少，这才长松了口气。 苏岩手提长刀缓缓走向番僧，同时道：“你已经受了重伤，老实跟我们回衙门。” 番僧在身体一阵乱颤后，脸色越发苍白。 苏岩微微点头，这个番僧好似心神和蝴蝶相连，蝴蝶死了他也因此遭受到反噬。 见番僧没有了反击能力，苏岩对杨来军几人一点头，杨来军他们马上上前用镣铐给番僧铐上。 “你抢劫了多少人？” 苏岩看到番僧对付土财主手段后，知道这已经不是诈骗了，按照大燕律是抢劫。 随着番僧被铐上，苏岩就问道。 “不记得了，大概有上百人吧！” “都是利用这只蝴蝶迷惑的？” “嗯！” 番僧被抓后老实起来，有问必答。 苏岩没有立即带番僧回去，他沉吟片刻就问道：“你有多少只这样的蝴蝶？” 番僧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先前有两只，不过几日前将其中一只送人了，现在剩余的一只也被你杀了。” “送给谁了？”苏岩又问道。 番僧摇摇头：“那人我不认识，我看他脸色木然，应该是易容后找到我的。” “你会那么好心，将一只如此重要的蝴蝶送给一个陌生人？”杨来军觉得番僧在撒谎。 苏岩却觉得番僧对此事撒谎没有必要，那个易容者可能强迫他“赠送”的。 “那人武功很高？”苏岩就问番僧道。 番僧脸上肌肉突然一阵抽搐，半天后才低声道：“他武功确实高，手段……也厉害，我不得不给他一只蝴蝶。” 杨来军几人都感大奇，如此厉害的人要邪里邪气的蝴蝶做什么？难不成也想抢劫？ 另外番僧也算厉害，但提到那人却满脸恐惧，可见那人确实不简单！ “你将驱使蝴蝶迷惑人的功法也传授了那个人？” 苏岩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动，就看着番僧问道。 “嗯。”番僧老实的承认了。 苏岩目光一凝，沉吟了好一会才摆摆手：“带他回去！” 杨来军几人立即抓住番僧回临木巷，至于土财主因为是证人，也一道带回去。 “番僧抢劫案破获！” “获取后天四重境界内力！” “获取功法擒龙手！” “获取神级技能千里眼术！” 再次感觉身体一系列变化，苏岩又是欣喜不已。 后天四重境界内力就不多说了，自然又让苏岩功力上了一个大台阶。 而擒龙手这门武功隔空取物易如反掌，手掌一张一弛间会牢牢吸附住对手，让其无法挣扎，端的厉害无比。 至于千里眼术并不是真的能看到千里之外，但比一般人眼力却厉害无数倍，甚至在夜里看物犹如白昼。 临木巷。 苏岩将番僧与人交割后，就将案子情况汇报给了洪瑾轩。 洪瑾轩见苏岩短短时间就又破获了大案，且擒住了犯案人番僧，自然又是高兴万分。 在夸奖一番众人后，洪瑾轩就让杨来军几人先出去，把苏岩单独留了下来。 苏岩见众人走后，洪瑾轩表情严肃异常，不禁一怔。 洪瑾轩对苏岩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就道：“崔敏儿案子有了大变故，邹城以及崔敏儿的哥哥嫂子三人突然一致指认柳画眉就是杀人凶手，现在柳画眉已经被押入狱了！” 苏岩一听，不禁吃了一惊。 先前他还提醒柳画眉追查白云飞，怎么短短时间就有了如此大的变故！ “邹城三人先前为何不指证？”苏岩问道。 洪瑾轩道：“据三人证词，他们看到柳画眉杀害崔敏儿后，因为怕遭到柳画眉报复甚至灭口，所以一直没敢说，直到现在确定安全了，才出来指证！” ------------ 第33章 未雨绸缪 “信口雌黄！” 苏岩听完洪瑾轩的叙说，半天后才吐出“信口雌黄”四个字。 洪瑾轩拍拍苏岩肩膀：“总之现在柳画眉很麻烦，甚至会牵连到她叔叔柳乘风大人，我知道你是她保荐进入锦衣卫的，今天找你谈话，是告诉你安心工作，不要做其它多想。” 苏岩心中一动，他听出洪瑾轩的弦外之音，那就是不要插手柳画眉的案子，连她叔叔都可能被牵连，你掺和进去只能是找死！ 面对洪瑾轩善意的提醒，苏岩没有言语，躬身施礼后便退出了书房。 洪瑾轩在苏岩离开后，不禁微微一叹，嘴里喃喃道：“希望你听懂我的话，不要插手！” 苏岩一离开洪瑾轩房间，马上就找到左追风。 左追风正独自一人无聊的摆弄象棋，一见苏岩进来立即拉着他笑道：“正找你了，来来来，我们杀一盘。” 苏岩此时哪有心思下棋，他对左追风直接道：“左兄，你认识天牢中的人吗？我想见见柳画眉。” 左追风就愣住了，手里棋子半天没放下。 “这个时候我劝你最好不要见柳画眉……”，左追风显然也知道柳画眉的事情，还待劝说苏岩。 苏岩却一把抢过他手中棋子。 “以后再给你解释，我今天必须要见一面柳画眉。 “好吧好吧，我有兄弟在天牢当差，这就带你去。” 左追风说着，就带着苏岩离开了临木巷，骑马直奔天牢方向而去。 天牢外苏岩独自焦急等待，左追风去里面找他兄弟了。 不大一会，左追风快步走了出来。 “左兄，怎么样？”苏岩问道。 左追风看着苏岩：“苏兄，你想好了，真的要去见柳画眉？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苏岩额头汗水都下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说这个，到底成不成？” “成成成，你跟我来。”左追风见苏岩焦急万分，一边带着他向里走，一边还不忘打趣：“你小子是不是和柳画眉有一腿？怎么她有事，你如此上心！” 苏岩此时哪有心情跟他开玩笑，接连催促他快带路。 不得不说左追风人脉很广，进入天牢后，一路畅通，顺利的让苏岩见到了牢房中的柳画眉。 送苏岩进来的牢头压低声音道：“苏大人，带你进来是瞒着上面的，你仅有一会儿工夫，我巡视完牢房回来，你就得离开，免得让我为难。” 苏岩点点头。 牢头走后，柳画眉站在铁栅栏里意外的道：“苏兄？没想到你能来看我！” 苏岩马上道：“柳大人，情况紧急，我来跟你说几句话随后就走。” 柳画眉诧异的点点头。 “第一，我会在外面帮你侦查此案，你这个案子有翻案的可能，邹城三人改变证词，肯定是王御史他们追查到了某条线索，从而让凶手感到担心。” 柳画眉听完苏岩剖析，却摇头：“据我所知，王战他们只是在追查你当日告诉我的白云飞的疑点，并没有发现新的线索。” 苏岩道：“所以我说你这个案子能够翻案，白云飞是一条线索，邹城三人站出来改变证词又是一条线索，只要追着这四人不放，他们会露出破绽的。” 柳画眉眼睛一亮，进而看着苏岩：“你为什么帮我？仅仅是当初我保荐了你？” 苏岩苦笑一声：“我帮你也是帮我自己，邹城三人一致指证你，很可能为了圆谎，从而将我也拖下水。” “所以……”，苏岩目光突然变得犀利起来，“为了不让他们得逞，我先前赠送你的名画钱财来源，你就说是你送我的。” 柳画眉也是极为聪明的人，马上就明白了苏岩的意思。 苏岩舅舅不过是开了一家小客栈，而苏岩才进入锦衣卫数月时间，那幅名画价值三千两，这钱是怎么来的？ 如果到时邹城三人真的咬住苏岩不放，这个根本无法解释，更重要的是他到柳府的时间太巧了，很可能被栽赃陷害为柳画眉同伙。 因为苏岩一到，柳画眉就去拿糕点，从而有杀崔敏儿的时间。 “好，我就说你先前赠送了我一首诗，我给了你三千两银子。” 柳画眉十分聪明，并没有追问苏岩的钱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苏岩见柳画眉明白了自己意思，微微松了口气，他的钱是从张媒婆那儿得到的不义之财，这事如果公开，自己仕途就到头了，穿越过来，他可不想碌碌无为一辈子！ 更重要的是没案子可破，身怀的系统就失去了效用。 他之所以着急来见柳画眉，为的就是未雨绸缪，避免邹城等人的陷害，另外也要留住官职。 扭头见牢头走来，苏岩又压低声音迅速和柳画眉说了一些赠送的细节。 柳画眉都连忙点头，表示明白。 此时牢头已经巡视完牢房，走到跟前低声道：“苏大人，你得走了。” 苏岩答应一声，对柳画眉点点头，转身就离开了天牢。 柳画眉在苏岩走后，就对牢头道：“给我笔墨，我要写诗！” 狱头嘀咕了一句：“都到什么时候了还写诗？” 但还是给了柳画眉笔墨纸砚，柳画眉不用纸，直接在墙上书写了一首《石灰吟》，下面还注明：柳画眉明志！ 苏岩走出天牢，左追风还在外面等他，一见他出来，上前笑道：“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打算花些银两为你疏通，和柳画眉好好叙叙了！” 事情办妥，苏岩紧张的心松弛下来，他看了一眼左追风：“如果柳画眉出来，听到你编排她，你猜会怎么样？” 左追风立即苦着脸闭上了嘴巴。 柳画眉的厉害他可是知道的，他见四周无人，就低声问苏岩：“柳画眉能出来吗？” 苏岩看着左追风道：“无论如何今天左兄这个带路人情，事后我和柳画眉都会还的！” 左追风忙摆手道：“我和你很是投缘，这点忙不算什么。” …… 二人回到临木巷衙署，杨来军早已焦急的在门口等待，一见苏岩回来，忙跑上前。 “大人，洪大人找你，让你回来立即去见他。”杨来军接过苏岩缰绳，禀报道。 “说了何事吗？”苏岩就问道。 “没说，只是巡城御史王战王大人带人过来了。”杨来军回答道。 苏岩眉头一挑，喃喃道：“来的好快！” 随即就道：“我去看看。” 当即就走入了衙署。 看着苏岩进去，左追风奇怪的问杨来军道：“王战来做什么？” 杨来军摇摇头：“不清楚。” 随即想起了什么，又道：“我隐约听到他们对话，好似跟柳画眉柳大人的案子有关。” 左追风就是一怔。 等苏岩进入洪瑾轩书房后，王战等人果然正在等他。 一见苏岩进来，众人都看过来，其中洪瑾轩表情带着一丝焦急。 “洪大人，各位大人！”苏岩团团一拱手。 王战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放下后就问道：“苏岩，我们今天来是问你一件事，你在崔敏儿被杀当日去柳府所为何事？” 苏岩一听王战问话，心微微一沉，他当即就明白，邹城三人为了圆谎果然诬告自己了。 苏岩道：“我感谢柳大人保荐之情，听说她喜欢字画，就寻到了一幅名画，特地赠送过去。” “哦？”王战身旁的孙大人立即道：“那幅名画多少银两？” “三千两！”苏岩淡淡的回答道。 此话一出，洪瑾轩眉头明显一皱。 “你一个区区从七品锦衣卫小旗，何来这么多银两？听说你舅舅只是开个小客栈，也没有多少钱！”王战看着苏岩就问道。 一时现场所有人都瞧着苏岩。 苏岩神定气闲的道：“是柳画眉柳大人给我的银两。” 现场众人一听，个个惊愕的看着苏岩，他们都没想到苏岩丝毫不避嫌，竟然直接说柳画眉给他的。 “柳画眉为何给你三千两？是不是为了让你昨日去柳府，从而给她杀人创造时机？” 不得不说孙大人掌握审讯的时机和火候稍差，还未看到鱼儿翻花，就急匆匆掷叉了。 苏岩看着孙大人微微一笑：“柳大人给我钱时是在几个月前，当时我才从狱中出来，她看中了我那首明志诗，就出三千两买下了。” 他又看着王战道：“这事王大人可能知道一些，那首诗叫《石灰吟》！” 说着，苏岩又是一笑：“当时我才和柳大人认识，她应该不会当即就想让我参与杀人计划吧！” 孙大人被苏岩调侃，脸色一红：“柳画眉具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给你的银子？” “玄宗元年一月二十日，地点就在天牢外，给的是银票！”苏岩面对孙大人责问，朗声回答道。 现场众人见苏岩回答时没有任何犹豫，时间地点说的清清楚楚，都是一怔。 难道苏岩所说是真的？ “什么诗能值三千两银子？你分明在信口雌黄！”孙大人不相信苏岩的话语，又大声道 苏岩摇摇头：“那首诗值不值三千两……我看大人还是让人鉴定一下再说吧！” 对于《石灰吟》的价值，苏岩敢说值个三万两都不为过，那可是传世名作，多少读书人想要。 虽然没有署名权，但被赠送这样的传世佳作流传开，也足以作为雅事吹嘘很多年了。 大燕王朝当官的附庸风雅已成为风气，这也是为什么儒家在朝野大受欢迎的原因。 ------------ 第34章 年轻乞丐 孙大人没听过《石灰吟》，王战却知道，且王战出身儒家，当然明白其价值。 所以当孙大人还准备斥责苏岩胡说八道时，王战就拦住他。 “王大人？”孙大人见王战拦住自己继续审问，感觉奇怪。 王战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苏岩的那首诗能值三千两！” 随即他挥挥手，示意苏岩下去。 苏岩一拱手，便退出去了。 洪瑾轩见王战气势汹汹而来，最后却轻易的让苏岩离开，感觉诧异万分。 “王大人，我们就这么放走了苏岩？赠送一首诗就值三千两？这分明是胡说八道嘛！”孙大人大声问道。 虽然王战是他上司，但孙大人破案心切，话语已有了不满之意。 王战见孙大人高声和自己说话，又因为他骂的“胡说八道”也牵扯到自己，脸色就微微一沉。 但王战没有言语，拿起书桌上的笔写了一首诗，随即扔笔离去。 孙大人和钱大人以及洪瑾轩忙看向王战写的诗，诗名赫然就是《石灰吟》。 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 此首诗是托物言志，以石灰作为比喻，表达为国尽忠，不怕牺牲的意愿和坚守高洁情操的精神。 此时玄宗正在打击腐败，官员用此首诗明志，可以说非常应景。 所以看完《石灰吟》，孙大人和洪瑾轩几人都是倒吸了口气，特别是孙大人，他办案不行，但欣赏水平还是有的。 一看到《石灰吟》后，脸色就是一变，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嘴里喃喃道：“这首诗……还真能值三千两！” 进而又看着纸上诗，叹气道：“怎么没人赠送我这样的诗？” 洪瑾轩见孙大人一副失望沮丧的表情，心中不禁感到好笑。 苏岩回到走马街东隅客栈，发现客栈没有人，唯独林黛青正焦急的等他，一见苏岩回来，一把拉住他上了楼。 “岩弟，你跟我来。” 她将苏岩带到自己闺房，随即又关上门。 苏岩见林黛青急匆匆模样，感觉好笑，就道：“表姐，你这……是不是成亲时更好？” 林黛青此时心中惶急，没听清苏岩的调侃，她打开被褥道：“我等你好一会了，都急死了！” 苏岩心中就感觉纳闷。 随即就见林黛青从被褥里拿出一盒精致的盒子，并将盒子打开，里面赫然是两万两银票。 “这么多钱？从哪里来的？”苏岩不禁一愣。 “就在刚才我爹去接武鹏，客栈没有人，一个老者来客栈给了我这个盒子，他还说是一个姓柳的朋友给的，让我将盒子转交给你。” “老者走后，我见盒子没有上锁，就打开了，然后发现里面竟然有两万两银票，岩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黛青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显然被吓坏了，生怕苏岩会出事。 苏岩没有回答，他又问了林黛青关于那个老者的外貌长相。 林黛青描述了一下。 苏岩听完点点头，根据林黛青的描述，那个老者是柳画眉的管家，至于给自己两万两银子，当然是柳画眉给自己查案用的。 柳画眉在天牢还能正常给管家传递信息，果然不简单。 苏岩越发觉得自己这次帮她没有错，自己既能安全着落，又能让柳画眉欠自己一个大人情。 将银票拿起来塞入怀里，嘴里安慰林黛青道：“青姐，没事，是一位朋友让我替她办件事。” “真的没事？” 林黛青虽然相信苏岩，知道他不会乱来，但仍旧有些担心。 “相信我没事的。”苏岩扭头走到门口，又回头道：“青姐，洪大人最近几天派我出门公干，几天不回客栈，你告诉舅舅一声。” 林黛青点点头，随即又抓住苏岩胳膊：“岩弟，你办事要多加小心。” 其虽然胆小，但却异常聪颖，她真正担心的是苏岩替朋友办的事情，至于出门公干，她猜出是苏岩托辞。 只是苏岩办事她帮不上门，只能叮嘱他小心。 “嗯”，苏岩感受到林黛青的真心关怀，心中一暖，点点头便离开了房间。 回到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和林黛青招呼一声离开了客栈。 林黛青在门口看着苏岩离开直到消失在拐角，才脸色沉重的回客栈。 苏岩离开客栈又到了临木巷跟洪瑾轩请了几天假，洪瑾轩当即允许了。 …… 崔府最近很安静，因为崔敏儿被杀，崔老爷大发雷霆，动辄就责罚下人，吓得下人都不敢大声说话。 整个崔府都没人察觉在崔家附近不知何时多了个年轻乞丐，乞丐背着一个包裹，脸上脏兮兮的。 最近南方发大水，很多人沦为乞丐在京城乞讨，因此不但崔府，就是同为附近的乞丐也没有留意到这名年轻乞丐， 这天傍晚崔府公子崔平带着一名小厮离开了崔府。 二人离开崔府后，直接上了马车，随即打马狂奔，最后来到了百花楼。 百花楼是一座青楼，夜晚时分客人络绎不绝。 崔平带着小厮下了马车后，大摇大摆的走向百花楼，门口有姑娘立即娇滴滴的喊道：“崔公子，您可有两日没来了，想死奴家了。” 崔平笑嘻嘻一扭那姑娘脸蛋，猥琐的道：“本公子这不是来找你了嘛！” 说着，二人搭肩勾背的走进去，小厮也跟在后面进去了。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一名乞丐此时就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进入百花楼，乞丐眼睛异常明亮，根本不像一个乞丐该有的目光。 如果崔平二人留意，会惊愕的发现这个乞丐就是他家附近新出现的那个年轻乞丐。 而如果他们发现这年轻乞丐刚才还在崔府附近，现在却赫然和他们同时出现在百花楼，一定会吓的半死。 崔府距离百花楼足足几里路，他们乘坐马车狂奔过来，这个年轻乞丐又是怎么来的？ “妹妹才被杀害没有几天，哥哥就来逛青楼？果然不对劲！” 年轻乞丐看着百花楼招牌，嘴里发出几不可闻的喃喃声。 随即年轻乞丐走到一个黑暗拐落，当再次出来后，已经变成一名脸色苍白的公子，公子手摇折扇走向百花楼。 门口龟公一见他过来，忙热忱的招呼道：“这位公子面生，是第一次来百花楼？” 公子心中暗暗好笑：能不面生吗？我这副模样，自己都是第一次见。 ------------ 第35章 这不是恐吓 那名公子在龟公带领下进入百花楼，老鸨马上带着一批姑娘迎了上来：“公子看上哪位姑娘，尽管带到房间就是。” 那公子目光一扫众位姑娘，将折扇一收，指了指站在最后的一名姑娘道：“就她了！” 老鸨等人都是一愣，在众位姑娘中这个人不但最老，也是最难看，脸上妆容足有手掌厚。 “这客人眼睛是不是有问题？怎么会选她？” “嘻嘻，也许人家有特殊嗜好了！” 人群中立即有人发出吃吃笑声。 老鸨见苏岩选择那最后那名姑娘，用手一捂嘴，也笑道：“春雨，这位公子选你了，马上带回房间。” 叫春雨的显然没想到苏岩会选择自己，微微一愣后，就扭摆腰臀过来拉那名公子。 那公子一张纸扇：“姑娘头前带路！” 春雨立即引领那名公子上了二楼。 等他们上去后，底下众人更加肆无忌惮的笑起来。 春雨打开自己房间门让那名公子进去、随即又为他泡了一杯茶。 公子坐下后轻摇折扇：“姑娘别忙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春雨就问道：“不知公子打听谁？是百花楼姑娘吗？” 那名公子点点头：“是百花楼姑娘，我不知道她姓名，长着一张瓜子脸，眉梢有粒黑痣……” 春雨一听，失望的道：“奴家以为公子真的点奴家，原来是打听翠儿啊，她今晚陪崔公子，恐怕没空接待公子你了。” “这无妨。”那名公子掏出一张百两银票放在桌上，随即推给春雨：“这一百两是赏给你的，你如果帮我办件事，我再给你五千两！” 春雨一听眼睛都直了，五千两银子？那足够她赎身后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 想到这，她立即激动起来：“不知道公子让奴家做什么？” 那名公子微微一笑，将折扇收起抿了口茶：“帮我见那位崔公子！” 春雨一怔，上下就打量那名公子一番：“公子不是来玩的？” 公子又是一笑：“这你别管，只要带我去见崔公子，事成后给你五千两。” 春雨迟疑了好一会，突然一咬牙：“好，我答应公子，带公子去翠儿房间，但公子说话得算数，事成后给我五千两。” 因为年老色衰，春雨已经好长时间没有接客了，日子也过的紧巴巴的，想赎身却又没有钱。 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她再三思索后就准备抓住。 虽然冒险，但却值得一拼。 那名公子见春雨答应了，不禁一笑，他刚才之所以选择春雨，就猜测出她处境艰难，需要钱财。 这样的人是最容易用金钱打动的。 “公子请跟我来，我这就带你去翠儿房间！” 春雨说着，当即打开房间机灵的左右看了看，然后冲那名公子招招手。 那名公子来到门口发现楼下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立即跟随春雨来到翠儿房间。 此时崔平和翠儿正喝助兴酒，翠儿一见春雨带人不请自来，就是眉头一皱，崔平见春雨带着一个男的进来，脸色也是一黑。 春雨却没有理睬二人脸色，转身关上门，就请那名公子坐下。 “春雨，你这是干什么？”翠儿恼怒的道。 春雨没有言语，而是看着那名公子。 公子一收折扇，又掏出一百两银票：“翠儿姐姐，我找这位崔公子有点事，你不要生气，事成后给你五千两。” 看着推到自己跟前的银票，翠儿反应和刚才春雨差不多，也是一怔。 她不由自主的朝春雨看去，春雨冲她眨眨眼，笑眯眯的道：“这位公子不差钱。” 翠儿此时是一脸迷惑，但眼前一百两银票却是真真切切的，当即就问那名公子：“你找崔公子何事？要不要我们回避？” 春雨虽然不知道那名公子让自己二人演什么戏，但如果回避就能得到五千两，那也太容易了。 当即咳嗽一声：“翠儿，我们留下！” 翠儿一听，就不再言语，显然她对五千两也动心了。 一直没说话的崔平此时恼怒的一拍桌子，指着那名公子道：“你给我老子滚出去，否则要你好看……！” 他话未说完，就见那名公子袍袖一挥，崔平呼吸顿时一滞，半天后才畅通，这口气将其憋得脸色通红。 崔平再怎么笨也看出那名公子武功高强，否则不会随意一挥袖就让自己吃瘪。 “这位兄台，你到底找我做什么？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崔平倒也光棍，一见情形不对，马上就服软。 那名公子摇着折扇，对崔平道：“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老实回答！” 崔平立即点头道：“兄台请问，我知无不言。” 那名公子就看着崔平，一字一句的道：“谁让你指证柳画眉杀人的？” 崔平一听，惊的腾地站起来，正欲张嘴喊人，那名公子又是一挥衣袖，这次不但阻止了他喊话，顺带将其扫倒在椅子上。 “好厉害的武功！” 旁边春雨和翠儿都是一惊。 躺在椅子上的崔平大口呼吸，半天才呼吸畅通。 “你说不说？”那名公子冷冷的看着崔平。 “你杀了我吧！”崔平呼吸畅通后，将脖子对那名公子一伸。 “有气魄！” 那名公子哼了一声，左手一张，桌对面的蜡烛就被其吸附在手中。 “好厉害的内功！”崔平眼皮一跳，这样的内力他可从来没有见过。 “如果我杀了你就死无对证了，而打你……官府看到伤口，会认为你是被屈打成招，所以嘛，我既不杀你也不打你，只希望你去衙门主动自首！” 那名公子手持蜡烛，然后悠闲的问翠儿和春雨：“你们这百花楼值多少钱？” 翠儿不明所以，就回答道：“怎么也得值十几万两吧！” 那名公子点点头，扭头问崔平：“十几万两，你能赔吗？” 崔平一愣，就看着那名公子：“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准备烧了这栋青楼，然后说是你烧的！”那名公子淡淡的说道。 崔平大吃一惊，立即道：“你想诬陷我？” 随即看着春雨和翠儿：“她们都在场，你奸计不会得逞的，除非你想杀人灭口！” 崔平这句话无疑是祸水东引，试图将春雨和翠儿也拖下水。 春雨和翠儿一听，都气的直瞪崔平，这个东西太无耻了！ 谁知那名公子一笑：“我当然不会杀她们，她们两个是证人，会一起指证你没有银子嫖宿，因而恼恨烧了百花楼！” “哈，她们两个会配合你……？” 说到一半，就发现春雨和翠儿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 “你们真的答应他作伪证？这可是诬陷罪……，”崔平一见二人脸色，不由得一惊。 “五千两银子，值得我们这么做！”翠儿淡淡的道。 崔平又看着那名公子，咬牙道：“我不信你真的会烧百花楼……” 话没说完，他就看到那名公子将手中蜡烛扔到了被褥上！ ------------ 第36章 百花楼大火 崔平眼看那名公子将蜡烛扔到床上，真的要火烧百花楼，一下子吓得手足俱软。 “据我所知，你们崔家生意已经亏空三十八万两，现在不过是外强中干而已，百花楼这十几万，你打算怎么赔偿？” 公子看着崔平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这个疯子……疯子！”崔平脸色涨得通红，但在那名公子阻扰下，想逃跑都跑不了。 床上被褥开始冒烟，春雨和翠儿神情也紧张起来，看看被褥又看看那名公子，然后互相对视一眼，最后双双一咬牙，都没有声张。 显然二人铁了心要指证崔平了。 崔平也看出了她们二人的心思，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其崔家正如那名公子所说已经是外强中干了，如果放火烧百花楼真的被落实，自己赔不了钱，只能坐大牢。 另外他见对方一口道出自家亏空银两的数目，就明白其是有备而来，否则不会这么清楚。 看来今天事情不会善了！ “你是柳画眉的什么人？”崔平狠狠地问道。 “这你不用管，你只管说出幕后指使之人是谁即可！” 被褥开始冒火星了，眼看一场大火即将燃起。 “你诬陷柳画眉的罪行，只需花费几千两银子打点就可以出来，但你火烧百花楼，恐怕就不容易出来了，你们崔家非得赔破产不可！” 那名公子神定气闲的帮崔平“分析”其中利害关系，对于被褥即将被点燃，视若无睹。 崔平额头汗水滚落而下，终于承受不住瘫倒在椅子上。 “疯子……你就是个疯子！”崔平喃喃说道。 “火势不等人哦，崔公子快抉择吧！”那名公子悠然的道。 “是啊，崔公子，你说出来家里不用破产，以后还能吃香的喝辣的，如果不说，就得坐牢流放，这个道理你分不清吗？” “崔公子你就交待吧，看在我们往日情分上，我也不想做的太过。” 春雨和翠儿在旁边也替那名公子“劝说”崔平。 此时床上被褥终于燃起来了，火苗开始腾腾冒。 “别烧别烧，我说，我说还不行嘛！”崔平此时脑子已经迷糊了，根本想不到应对的办法，只能招了。 “是邹城让我们作伪证的。”崔平回答道。 “他为什么让你作伪证？缘由是什么？”那名公子追问道。 “邹城给我们夫妇各自五千两银子，让我们指证柳画眉，说她杀了我妹妹。”崔平惶急的回答道。 “这么说你们都没看到谁杀了你妹妹崔敏儿？”那名公子立即又问道。 “没有。”崔平摇头。 那名公子不再言语，眉头紧锁想着什么。 崔平一见对方不再阻拦自己，忙端起脸盆中的水浇到被褥冒出的火苗上，但火苗开始大了，这点水根本没用。 春雨和翠儿一见崔平招了，忙帮忙扑打火苗，等弄熄火苗后，三人都不禁松了口气。 虽然春雨和翠儿帮助那名公子，但也不希望百花楼真的烧起来，最好就这样得到五千两银子万事大吉。 二人回到桌旁，见那公子迟迟不说话，就有些着急了。 “公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春雨阅人无数，说话非常含蓄，其实是提醒那名公子五千两该给了！ 那名公子这才回过神，微微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两张五千两银票递给二人。 春雨和翠儿顿时欢天喜地，正要伸手去接，那公子却又收回手。 “钱可以给你们，但今天崔平的招供，你们得随我去衙门做个证，免得到时他反悔不承认。” 春雨二人同时道：“我们一定帮公子作证。” 那公子这才将银票给了她们。 看着二人高兴的收起银票，崔平恨恨的道：“婊子无情！” 翠儿笑眯眯的道：“崔公子，以后有钱再来玩，我像往日一样招待你。” 崔平立即气的半死。 就在这个时候，楼下突然传来刺耳的尖叫声，同时有人喊道：“着火了，大家快救火！” 春雨几人一怔，火不是被扑灭了吗？ 那名公子身形却突然一晃，就出了房间。 其动作快的犹如鬼魅，春雨三人只是眼睛一眨，那名公子已经消失在门口。 “这公子……是人是鬼？”翠儿掩嘴失声道。 崔平一见脸色更加难看，这家伙心计武功胆识无一不厉害，遇到他自己算倒血霉了！ 三人又听到下面开始嘈杂起来，立即都出门下了楼。 此时楼下厨房已经大火熊熊了，百花楼嫖客和姑娘纷纷吃惊的跑出来，有的人甚至连衣服都没有穿整齐。 火势越来越大，眼看就要烧毁整个百花楼，老鸨心疼的欲哭无泪，被人强拉着出了门。 此时整条街道围观的人无数，他们看着火势太大，根本已经无法扑救了。 百花楼是独立一栋楼，和周边商户距离较远，所以隔壁邻居却没事。 就在众人看着百花楼大火熊熊却束手无策时，一个人从里出来了，穿着打扮像是个下人。 “你怎么才出来？” 老鸨认识那个下人，正是跟随崔平一道来的小厮。 小厮走出来后，木然的站在那里。 众人都惊奇的看着小厮。 人群中突然有人道：“是不是这家伙放的火？” 一语惊醒梦中人，老鸨马上大声问小厮道：“你为什么烧我百花楼？” 老鸨也是人精，直接就说小厮烧的百花楼，显然是想找个背锅的。 那名小厮脸色仍旧木然，过了一会才道：“是我们家崔公子让烧的！” 众人都吃了一惊，而老鸨却像是抓住到了救命稻草，立即回头找到崔平，咬牙切齿的道：“崔公子，我们没得罪你，你为什么烧我百花楼？来人，将他们抓住送到衙门去，烧了老娘百花楼，你得赔！” 崔平此时也呆了，刚才那公子为了威胁自己供述，要烧百花楼，不曾想自己小厮却真的烧了百花楼。 被众龟公抓着，崔平拼命喊冤：“冤枉啊，妈妈，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鸨百花楼被烧，心疼的都想撞死，现在好不容易有崔平背锅，岂能放过：“抓起来！” 众人一见那小厮供出崔平，都是议论纷纷。 人群中那名公子没有走，他仔细看着小厮，发现其不但表情木讷，目光也呆滞，和当日被番僧迷惑的土财主十分相似。 当即心中一动。 ------------ 第37章 夜追黑衣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只蝴蝶由小厮背后不远飞出，因为众人此时看老鸨和崔平拉扯，没有人留意那只突然出现的蝴蝶。 而那名公子却看到了，他见那只蝴蝶急速飞到一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身前，钻入其衣袖。 黑衣人斗笠遮挡住了脸，看不清长相。 他收起蝴蝶后，转身就离开了人群。 那名公子立即追了上去，二人前后就离开了百花楼。 黑衣人好似感觉到了后面有人追踪，速度越来越快，而且专挑偏僻小道疾驰。 但那公子速度更快，黑衣人根本甩不掉他。 二人风驰电掣，转眼就来到了一个灯光昏暗的偏僻小巷。 “这位朋友，你今天走不了，我们谈谈！” 进入小巷后，那公子速度突然加快了数倍，身形疾如闪电，甚至背后留下一连串残影。 挡住了黑衣人去路后，那公子一笑就道。 “好！” 黑衣人面对那公子鬼魅般身形，脱口赞了一句，随即停下脚步，低头用仍用斗笠遮挡住脸庞。 “阁下烧了百花楼，就这么想走掉？”那名公子饶有兴致的看着黑衣人道。 黑衣人今天施展的手段和当日那个番僧如出一辙，都是迷惑人做事，只是黑衣人火烧百花楼倒是帮了自己一个忙。 “苏大人果然厉害，才情武功俱佳，洞察人心更是一流，崔平三两下就被治的服服帖帖，柳画眉找你相助果然没看走眼！”黑衣人反对那名公子赞赏起来。 那名公子一愣，他没想到黑衣人竟然知道自己身份。 原来他不是别人，正是乔庄改扮的苏岩。 这段时间，苏岩盯着崔平，就是希望从他那儿得到栽赃嫁祸给柳画眉的罪证，今天在春雨二人的配合下，终于获得其供述。 只是自己秘密行事，这个黑衣人怎么知道自己身份？ 苏岩看着黑衣人：“你知道我身份，是不是也该告诉我，你是谁？” 黑衣人又是一笑：“苏大人以后会知道的，我只想告诉苏大人一件事，那个崔平还有一桩事隐瞒了你。” “何事？” “邹城之所以能让崔平夫妇作伪证，一是钱财诱惑，另外却是他知道二人的一个秘密，所以崔平夫妇才不得不指证柳画眉。” 苏岩眉头一皱：“秘密？” 黑衣人点点头：“崔平跟他爹的小妾有染，而崔平的老婆却跟白云飞有一腿甚至跟她公公也有染，邹城正是抓住这个把柄，从而逼迫崔平夫妇就范的。” 苏岩不禁一怔：“你有证据吗？” 如此私密的事，他追查这几天都没有发现，黑衣人又是如何知晓的？ 黑衣人摇头：“没有，所以需要苏大人追查，只要抓住这点追查下去，相信案子破获并不难！” 苏岩没有言语，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你把斗笠拿下来，让我看看是不是你，邹城！” 黑衣人一听，身体一震。 “苏大人说笑了，我怎么会是邹城了？”黑衣人没有动。 苏岩道：“邹城威胁崔平夫妇，这样隐秘的事情你怎么知道清清楚楚？除非你就是当事人邹城。” 黑衣人笑了笑：“苏大人身份不也很隐秘嘛，我也知道了啊！” 苏岩摇头：“你并不知道我身份，你只是看我‘失踪’几天，进而联系今晚的事情，从而猜测出来的。” 苏岩对于他的神级追踪术极其自信，就算黑衣人再厉害，也不可能察觉。 但今晚有两次和春雨共同行动可能被察觉，一次是春雨进入翠儿房间，另外一次是春雨和翠儿崔平三人同时从一个房间出来。 春雨是自己选择的姑娘，黑衣人如果留意崔平，肯定也会留意到了春雨，进而发现自己。 目前秘密侦查崔平，要么是柳画眉的人，要么是官府，而自己“失踪”这几天，很可能被有心人关注了。 两者一结合，自然就明朗了。 黑衣人对苏岩的分析结果并没有否认。 苏岩道：“据我这几天侦查，当日柳府四名客人，只有你和崔敏儿没有利益情感纠葛，而与其他三人都或多或少有牵扯。” “所以如果四人中有谁杀了崔敏儿，最不可能的就是你邹城，但你邹城却横插一脚进来，逼迫崔平夫妇作伪证。” “本来我以为杀人的可能是白云飞或者白云飞让你出手杀人，因此才作伪证陷害柳画眉，后来一想不对，以崔平夫妇智商以及胆识，他们很容易被攻破防线。” “但你却和他们接触，甚至和两人‘同谋’指证柳画眉，以崔敏儿被杀过程设计之精密，凶手断不可能有如此糟糕的识人水准。” “所以……” 苏岩说到这顿了顿，即使在昏暗的灯光下，其目光也犀利明亮：“……所以，你只能是邹城，你一切行为真正目的是想引导我们找出你！” 黑衣人沉默了好一会，才轻轻一抚掌，赞叹道：“苏大人果然是奇才！” 说着，他缓缓拿下兜里，露出真面貌。 灯光下，一张普通却冷冰冰的脸，不是当日柳府客人、大儒向先孝的学生邹城又是谁了？！ “果然是你！”苏岩见邹城露出真面貌，点点头。 “让苏大人费心了。”邹城一拱手。 苏岩道：“你千方百计让我找出你，兜兜转转这一大圈，究竟所图什么？” 邹城笑道：“我所图什么，苏大人难道不清楚？” 苏岩没有回答，过了好一会才问道：“崔敏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面对苏岩的答非所问，邹城却并不感到奇怪，而是叹了口气：“一个很好的女孩……” …… 清晨的薄雾慢慢散去，远边天上逐渐露出一丝红光。 听完邹城的叙说，苏岩也不禁叹了口气，摇头道：“崔敏儿过于执着了。” 邹城却道：“那是她心魔，谁也破除不了！” 苏岩不再言语，转身离开了。 回到百花楼前，苏岩发现府衙衙役已经到了现场，而崔平和他的小厮都被铐住了。 崔平一脸的惶急，小厮却脸色茫然。 当看到苏岩后，崔平立即对几名衙役喊道：“各位大人，那位公子可为我作证，先前房间不小心起火，还是我赶紧扑灭的，如果我唆使小厮纵火，断不会扑灭房间的火！” 那几名衙役立即看向苏岩。 苏岩走了过去，崔平又对苏岩恐慌的道：“这位公子，我答应你一定会向官府交待清楚作伪证的事，为柳大人洗刷罪名，只要你和春雨翠儿三人为我作证，百花楼的火真不是我唆使小厮烧的！” 苏岩在见过邹城后，早已知道他迷惑小厮火烧百花楼的用意，为的就是让崔平不敢翻供，从而将事实真相说出来。 如果自己不为崔平作证，百花楼十几万两银子足够赔死他，人也要坐牢流放！ “你先向王战大人交待清楚，你的事我会说明的！”苏岩道。 崔平一听，是长松了口气。 苏岩又盯着他：“到了公堂之上，你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任何事如果有稍许隐瞒，你知道后果的？” 面对苏岩森然目光，崔平吓得心脏猛地一跳，忙连连作揖：“不敢不敢！” ------------ 第38章 瓜是又大又甜 苏岩当即露出真面容，向押解的衙役亮出锦衣卫腰牌，他告诉衙役发现了崔平犯罪证据，准备先送给巡城御史王战受审。 那几个衙役属于五城兵马司是王战的下属，他们也知道柳画眉的案子，一听马上就表示配合苏岩押解崔平一道去。 崔平和旁边春雨翠儿一见苏岩竟然是锦衣卫，都吓得够呛。 “难怪手段如此厉害，原来是锦衣卫！” 崔平沮丧之余，只能哀叹倒霉。 一行人来到衙门，此时王战和钱孙两位大人正商议柳画眉的案子，就接到禀报说崔平前来自首。 王战问了情况后，马上吩咐：“升堂！” 大堂之上，苏岩带着崔平以及证人翠儿和春雨大步走了进来。 而门口还聚集了百花楼一干人等，她们因为百花楼被烧，没处可去，又怕崔平使坏，因此就来旁听，另外还有老鸨找的街坊邻居作为证人也在旁听。 顿时整个大堂里外都是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 “苏岩，又是你？”王战等人一见苏岩，就是一怔。 苏岩冲王战以及孙大人钱大人一拱手，笑道：“纯属巧合！” 王战三人都曾领教过苏岩的厉害，不但诗写得好，说话做事滴水不漏，和他做对手能让人发疯。 他们心中也明白苏岩虽然说纯属巧合，实则恐怕是抓住了崔平把柄，从而逼其来自首。 “崔平，你今天前来所为何事？”王战一拍惊堂木，就喝问崔平道。 崔平看了一眼身旁的苏岩，不敢不承认：“小的来自首，其实那天小的没有看到柳画眉杀我妹妹崔敏儿，都是邹城胁迫的！” “是邹城胁迫的？” 王战三人都是一惊，他们知道苏岩带崔平来是替柳画眉翻案，却不知道崔平是受邹城胁迫的。 三人一商议，王战立即吩咐手下道：“拿文书，去白鹭书院将邹城带来。” 时间不长，邹城就被衙役带来了，另外王战也将白云飞和崔平老婆以及柳画眉都带到了堂上。 柳画眉四个人再次见面，都是脸色冷淡，彼此也不打招呼。 面对王战询问，邹城毫不隐瞒，当场承认了是自己胁迫崔平夫妇作伪证的事情。 柳画眉一见邹城轻易的就招供了，诧异之余就看向苏岩。 苏岩冲其摆摆手，示意她暂时不要说话。 因为邹城招供，自己嫌疑得以澄清，柳画眉更加信任苏岩，果然就没有说话。 “你是如何具体教唆崔平夫妇作伪证的？”王战一拍惊堂木，对邹城喝道。 大堂立即一静，外面旁听的众人也停止了悄悄议论。 邹城不慌不忙的道：“我给了崔平夫妇共一万两银子，另外我抓住了他们把柄，从而强迫他们作伪证。” “你抓住了他们什么把柄？”王战喝问道。 王战这么一问，崔平和他老婆都是脸色一白，崔平偷偷看了一眼苏岩，后者也正看向他。 苏岩目光如电，对崔平森然的点点头，那意思让其什么都不要隐瞒。 崔平脸色又是一白，又看了看和苏岩站在一起的春雨以及翠儿，二人都脸色冷漠，丝毫没有对他念旧情的意思。 而崔平老婆脸色此时也紧张之极，实在她私通自己公公又和白云飞鬼混都是事实，如果这事情传出去，名声就完了。 所以眼睛一转，马上就道：“邹城并没有威胁我们，我们是见钱眼开才指证柳大人的。” 王战一听，又是一拍惊堂木：“还没有问你话，休得多嘴，否则大刑伺候！” 崔平老婆立即吓得不敢再言语。 “邹城，本官问你话了？”王战又看向邹城。 崔平老婆立即对邹城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其不要承认威胁过他们。 毕竟威胁会罪加一等，在她心中能减轻罪罚，邹城会不承认的。 谁知道邹城根本不理睬她，朗声道：“我发现崔平和他爹小妾有染，而崔平老婆和其公公有染，另外与白云飞也有一腿！” 邹城说话响亮，每一句每一字现场众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听之下，整个大堂里外都是一片喧哗。 反转太快了，看热闹的众人个个兴奋异常，今天来对了，瓜是又大又甜啊！ 崔平老婆和白云飞一听，脸色变得犹如猪肝色，他们对视一眼，立即喊冤道：“邹城他说谎，根本没有这样的事情！” 而崔平却耷搭着脑袋，一语不发。 一见堂上堂下都乱了，王战再次一拍惊堂木，大声道：“众人休要喧哗。” 众人立即为之一静。 王战这才问邹城道：“你说的可有证据？” 邹城笑了笑：“没有，我只是拿此事威胁他们，谁知他们真的害怕了，就帮我作伪证。” “邹城你不要信口雌黄！”白云飞和崔平老婆同时责骂邹城道。 “崔平，邹城的话语你都听到了，有这样的事情吗？”王战见崔平一直没说话，就开始问他。 虽然王战等人都长期审案，但今天事情却让他们诧异万分。 邹城想让自己加罪，而被害人白云飞二人却帮他减轻罪罚，这算怎么回事啊？ 饶是他们见多识广，一时也不明白邹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崔平一听王战问自己，脸色就是一白，他偷偷看向苏岩，后者脸色森然，这次却没有理睬他。 想到百花楼十几万两银子，崔平一咬牙就道：“有这样的事情！” 崔平话语刚落现场再次乱了，个个对三人指指点点，都是一脸的鄙夷。 白云飞和崔平老婆脸色又成了猪肝色，崔平老婆尖声嘶喊道：“崔平你疯了，没有的事情怎么乱说？！” 崔平一咬牙，索性豁出去了，否则背上百花楼的十几万银子，自己就得跳河！ “哼，你这个贱人还敢骂我？七天前晚上你去我爹房间做什么了？大前天你和白云飞约会干什么……” 崔平一连串说出二人十几次偷情的事情，包括时间地点都说的清清楚楚。 众人一听再次惊愕的纷纷议论起来。 他们见崔平说的细致，心中都明白这些事应该是真的。 只是崔平被老婆戴绿帽，却不声张，也不知道图什么？ 而苏岩和邹城对视一眼，却愤怒起来，七天前正是崔敏儿死亡的日子，没想到死亡当晚，她爹和嫂子就鬼混上了。 白云飞和崔平老婆听到众人议论，羞惭的恨不得地上有个洞钻进去。 ------------ 第39章 崔敏儿的心魔 王战对这次现场乱糟糟的情况却没有制止，任凭众人议论怒骂白云飞三人。 实在他也是儒家出身，儒家讲究的是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修身是治国平天下基础，可见在儒家眼中修身是万分重要的。 而崔平夫妇做的事情简直与畜生无疑，白云飞是大儒向先孝的得意弟子，竟然一边追求崔敏儿，一边却又和她嫂子私通，更是让人不耻。 按照大燕律，通奸是犯罪行为，需要杖责九十，而且女人还需脱掉衣服杖责。 另外衙役普遍对通奸者深恶痛绝，所以打起板子来丝毫不手软，别说不懂武功的崔平夫妇，就是白云飞也得脱层皮。 更为重要的是通奸者以后在社会上几乎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所以白云飞和崔平老婆一见丑事败落，都是脸色苍白，而崔平因为主动投案，罪责减罚，但也需要挨板子。 “打死他们！” 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声，顿时所有人都纷纷喊起来：“打死三个狗男女！” 白云飞三人脸色瞬间变得更加苍白，个个深深低着头不敢说话。 王战一拍惊堂木：“大家先不要喧哗，五人通奸案子择日再审，今天是审讯柳画眉杀死崔敏儿的案子。” 说着，他又看向邹城：“邹城，你可看见到底是谁杀了崔敏儿？” 现场又是一静，柳画眉等人都看着邹城。 唯独苏岩早已从邹城那里得到的真相，他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一向冷面的邹城此时也叹了口气，脸色一阵黯然。 “大人！”邹城冲王战一拱手，“崔敏儿……不是被人杀害的！” 王战等人都是一愣，王战忙问道：“此话何解？” 邹城鄙夷的一扫白云飞三人，这才对王战道：“崔敏儿是自杀，她的死和柳大人没有任何关系！” “崔敏儿是自杀？”现场众人包括王战和柳画眉都感觉万分意外。 邹城点点头：“崔敏儿确实是自杀，她……是个好姑娘，学问好，深受儒家文化熏陶，但也正因为这样，才导致她无法解开心魔，从而只能选择自杀……” 随着邹城叙述，现场一时静悄悄的，个个屏声静气，生怕漏掉一个字。 “敏儿自杀一切还得从十天前说起，十天前那个晚上，下着滂沱大雨，我刚从老师家出来，在半途却看到敏儿在大雨中无助哭泣。” “我和敏儿不算熟悉，仅是见面点头招呼关系，但她给我的印象是乐观懂事学问也好，因此当看到她在雨中哭泣，就感觉奇怪，忙其将送到住处。” “回到住处敏儿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我就问她为什么这般痛苦，她没有回答，我一见就不再询问，准备离开。” “谁知她却喊住我，她问我‘邹师兄，你精于世故，我能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我就停下脚步点点头。” “敏儿沉默了一会才道‘如果你亲人做了有违常伦的事情，你该怎么对待他们？’” “我一听就愣住了，此时敏儿目光紧紧盯着我，我想了好一会就告诉她“学着放下”，可敏儿却幽幽的道‘如果放不下了？’” “那一刻我看到敏儿目中没有丝毫生机，只有对这个世界的绝望和厌恶，也是那一刻我才真正知道哀莫大于心死的含义！” “接下来她就主动向我叙说了其家里以及白云飞的事情，她叙说时神情似乎很平静，像是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等敏儿叙说完，我沉默了，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劝解她，我们相对坐了很久，最后敏儿又道‘我讨厌他们，但又摆脱不了，邹师兄，我想临死前求你一件事’！” “当时我听她这么说心中一震，她求我想个办法在她死后惩罚那些人，她说活着看他们丑态是种折磨，只有死才能眼不见心不烦，彻底摆脱他们。” 邹城叙说到这，声音越来越低沉。 “所以你就答应了她，帮她计算白云飞几个人？”王战叹了口气，然后问道。 邹城却摇头：“我没有立即答应她，而是让她冷静三天，如果三天后她仍旧这么想，我就帮她！” “三天后，她再次找到我，仍让我帮她，而我注意到这三天她和朋友同学相处时是谈笑风生，但我分明感觉到即使在人丛中大笑，她身上都有着挥之不去的死寂！” “那一刻我明白，敏儿此时就是一副行尸走肉了，于是在她再次找到我后，我答应了她！” 邹城最后道：“接下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我们选择了柳大人的府邸，精心设计了她的死亡，至于她在溺亡前昏迷也是自己动的手。” 现场再次沉默下来，柳画眉叹息一声，就问邹城：“你们为什么选择我府邸？我和敏儿关系一向不错，她不可能想害我！” 邹城苦笑一声：“之所以选择柳大人的府邸，是因为你是锦衣卫，是破案高手，敏儿想让白云飞他们得到惩罚，就必须借你手破案，如此一来影响就大了，谁知……” 话说到半截，他发现柳画眉的眉毛倒竖着盯视自己，吓得忙将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柳画眉一见，气鼓鼓的道：“我知道你意思，你想说谁知我破案不行，甚至自身都难保是不是？” 邹城忙道：“不敢不敢，柳大人破案厉害，识人本事更是一流，白云飞他们能得到惩罚，全依靠苏大人为之，否则敏儿就白死了！” 柳画眉这次没有和邹城争辩，而是冲苏岩点点头。 苏岩的能力确实超乎柳画眉的想象，当初保荐他进入锦衣卫只是看他才情，现在才知道这家伙破案也是一把好手！ 本案正如邹城所说，如果不是苏岩，即使最后邹城主动说出来，也不会有这么大影响力。 甚至要不是苏岩逼迫崔平主动自首招供，白云飞他们都不会承认做下如此猪狗不如的事。 “还有一点本官不是太明白。”王战此时就问邹城，“白云飞在崔敏儿自杀后故意拖延时间，让周神医不能及时救治崔敏儿，他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么？难道他知道崔敏儿知道其不堪事了？因为怕其泄露，所以才这么干的？” 邹城摇头道：“白云飞事情我也不清楚，甚至他拖延时间我都没看出来，要不是苏大人明察秋毫，恐怕没人发现他这么无耻，表面装成救敏儿，暗地却拖延时间！” 说到这，他不禁冲白云飞啐了一口：“真是既当婊子，又想立牌坊！” 白云飞脸色立即涨红的仿佛能滴出血，趴在地上活脱脱一条丧家之犬！ ------------ 第40章 灰溜溜的跑路 “白云飞。”王战又问白云飞道：“你知道崔敏儿已经发觉你和她嫂子丑事吗？” 白云飞此时身体颤抖的犹如筛子，想到自己不堪行为败露，以后别说在京城出人头地，就是生活下去都不能了。 “白云飞，问你话了？”王战一拍惊堂木，怒喝道。 白云飞只得点头：“是，我发现她察觉了。” 王战和钱孙二人低声商议了一下，王战就道：“来人，立即去崔家将崔平爹和其小妾逮捕归案，本大人要严惩五人，至于邹城……？” 重罚白云飞五人，众人无不称快，但对于邹城大家伙却没有恶感。 王战正犹豫间，柳画眉道：“王大人，邹城犯了诬陷罪，虽然于情可原谅，但于法不合，理当羁押给于惩戒。” 王战一听就明白了，柳画眉那是什么人？说睚眦必报不为过，邹城害得她被关了好几天，她岂能受得了这个气，现在逮住机会还不报复就不是她柳画眉了。 这还是看在邹城帮助崔敏儿份上，否则邹城会吃更大的亏。 邹城忙看向旁边苏岩，希望他给说些好话。 谁知柳画眉却抢先道：“王大人，我的要求合情合法，你不会不同意吧？” 她明白如果真让苏岩开口，自己肯定不好意思推，但又恼恨邹城，因此马上催促王战发话。 王战只得道：“好，邹城行为确实于法不合，理应羁押以儆效尤。” 苏岩都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王战判决了，不由得对邹城一摊手，苦笑了一声。 邹城见木已成舟，也只得认罚了。 此时外面百花楼老鸨见案子审理的差不多了，就准备进来让崔平赔偿百花楼损失。 苏岩一见，立即低声对春雨说了几句，春雨忙点头，不露痕迹的走了出去。 她出去后，对老鸨低声也说了几句，老鸨一听，诧异得点点头。 就在白云飞五人签字画押后，王战宣告此案结束。 苏岩几人立即就向外面走，而外面本来着急要告崔平的老鸨却迟迟没进来。 这让崔平感觉十分意外，而将火烧百花楼的锅甩给崔平的邹城也感觉奇怪，这个老鸨怎么不喊冤？ 随着苏岩离开后，春雨也将翠儿拉走。 一见苏岩三人离开后，老鸨这才突然高声喊道：“大人，为民女做主，崔平烧了我百花楼，我要告他！” 这一喊，崔平吓了一跳，立即在人群中寻找苏岩和春雨翠儿三人，却哪里找到，三人已经早走了。 邹城一见，顿时明白了过来，这是苏岩故意耍崔平，提前离开不为他作证！ 你崔平做事令人唾弃，苏岩岂会轻易帮你，不给更大苦头吃你不长记性。 想到苏岩恩怨分明的性格和厉害手段，邹城对其更加尊重和佩服起来。 此案过后，整个京城几乎都在议论白云飞五人的无耻行径，而且越传越邪乎，传到最后甚至说白云飞崔平等人和老母猪都有一腿。 受到整个京城唾骂，白云飞五人在京城肯定是待不下去了。 崔平的爹老脸丢尽，将祖业匆匆低价卖掉，补缺亏空，趁夜溜走了，而买他祖产的却正是百花楼老鸨。 老鸨通过这次买卖赚了有十来万两，刚好是百花楼的损失。 而白云飞也早早犹如丧家之犬溜了，至于崔平夫妇，当然也是分手各自跑路。 随着案子结束，苏岩脑海中那个黄钟大吕声音再次响起。 “崔敏儿案子破获！” “获取后天五重境界内力！” “获取功法乾坤大挪移！” “获取神级技能易容术！” 感受着身体再一次翻天覆地的变化，苏岩是兴奋万分。 五重境界内力几乎和四重境界不可同日而语，现在即使面对当初让自己叹为观止的三重境界高手方觉，他一个能对付三个。 乾坤大挪移更是一门神奇功法，借力打力，即使面对众多敌人也能收放自如。 苏岩本身也懂得一些易容术，在百花楼他就是易容过的。 但和现在神级易容术相比，原来的易容术简直不值一提。 甚至神级易容术还能易容成旁人相貌，惟妙惟肖，让人根本无法辨认。 此时苏岩武功有《胡家刀法》、《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擒龙手》和《乾坤大挪移》。 而神级技能也拥有了审时度势、推理术、过目不忘、追踪术、千里眼术和易容术！ 一时苏岩信心大增，以后随着破案越多，得到的功力、武功和技能也会相应增多。 相信随着时间推移，即使面对这个世界最强高手，也不遑多让。 回到临木巷，苏岩向洪瑾轩汇报了这起案子情况，先前他请假并没有说所谓何事，而洪瑾轩也没有问。 不过当时洪瑾轩心中也明白苏岩是为了柳画眉案子请假的。 现在一见柳画眉无罪释放，洪瑾轩为苏岩感到高兴同时，也暗暗纳罕：这个苏岩能力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厉害！ 也在此时，洪瑾轩有了全心全意栽培苏岩的意思。 柳画眉在案子结束后，曾来过临木巷，她当着洪瑾轩几人的面，郑重向苏岩道谢。 对此洪瑾轩等人精当然看的明白，这是告诉他们，她柳画眉把苏岩当成了自己人，以后不要刁难。 洪瑾轩等人本就欣赏苏岩，即使没有柳画眉撑腰，他们也不会为难苏岩，更何况洪瑾轩已有了培养苏岩的心思。 在和柳画眉单独聊天时，苏岩将那一万两银票要还给她，当初买通春雨和翠儿花费了一万两，案子结束后还剩余一万两。 对此柳画眉当然不肯拿回去，这次苏岩帮了她大忙，区区一万两又算得了什么？！ 苏岩却仍旧要还她。 柳画眉见苏岩坚持，就接了回去，不过几天后她再次来到东隅客栈，将一万两给了林钟当酒钱，说以后来喝酒从其中扣除。 她这番操作将林钟都弄呆了，一万两银子？这喝酒要喝到猴年马月！ 中午苏岩回东隅客栈，老远就发现小丐对自己招手。 苏岩走过去却发现小丐平日睡觉的破凉席上躺着林武鹏。 看到苏岩，林武鹏也不招呼，反而气鼓鼓的翻过身去。 苏岩 一见，不禁纳闷，就问小丐：“武鹏这是怎么了？” “在学堂充当老大帮人打架，被他姐姐责骂了，他生气说永远不回客栈了，这不要跟着我混！” 小丐凉席被武鹏抢去，又不敢得罪他，苦笑着跟苏岩道。 ------------ 第41章 说段西游记的故事 苏岩听完小丐解释，蹲下身子一拍林武鹏屁股：“小子厉害了啊，竟然在学堂当上了老大。” “走，为了奖励你勇敢，我给你买糖葫芦吃，别在这儿睡了，到时你姐出来又得揍你。” 林武鹏一听有糖葫芦吃，毕竟是小孩儿性子，马上爬起来：“真的？” 苏岩笑道：“表哥什么时候骗过你，走吧！” 林武鹏先还不想搭理苏岩，现在有糖葫芦吃，也顾不得把自己搞成伤心人了，立即屁颠的跟着苏岩走了。 林黛青出来时，二人已经不见了踪迹。 她忙问小丐道：“小丐，武鹏了？” 小丐随手一指：“跟苏哥去买糖葫芦吃了。” 林黛青一听武鹏跟苏岩走了，立即舒了口气。 这时林钟也走了出来，他埋怨林黛青道：“武鹏一定被你吓住了，如果他真的赌气不回来，怎么办？” 林黛青道：“不会的，他听岩弟话，没事！” 林钟点点头：“这倒是，苏岩鬼主意多，他了解武鹏性格。” 父女见苏岩带武鹏去玩了，便不再担心，一起回了客栈。 小丐坐在破席上，弹了弹灰尘，好似武鹏将他凉席给弄脏了，肚子咕咕叫起来。 他冲客栈里面喊道：“小胖子，有鸡腿吗？来一只！” 客栈里一把扫帚扔出来，同时传来林钟斥责：“别乱喊，等一会有剩饭给你一口。” 小丐叹了口气：“咱这行也不好混啊！” 等苏岩二人回来时，林武鹏手中拿着好几串糖葫芦，大肆咀嚼。 小丐一见，一骨碌爬起来：“武鹏给我一串！” “凭啥给你？”林武鹏躲在苏岩身后，不愿意给。 “刚才你还说我们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在就忘了？”小丐不满的道。 “谁跟你有难同当，我以后要好好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可不能像你做个叫花子！” 林武鹏认真的道。 “咦？刚才你可不是这样说的！”小丐一挠头皮，诧异林武鹏想法转换的也太快了。 林武鹏向小丐做了个鬼脸，便随着苏岩回客栈了。 进入客栈林武鹏害怕姐姐揍他，畏畏缩缩躲在苏岩身后。 谁知林黛青此时态度却十分和蔼：“刚才你在外面说的话我听到了，只要你以后好好读书，姐就不打你。” 林武鹏一见林黛青不再发火，顿时高兴的道：“我一定好好学习，将来和表哥一样成为大人物。” “嗯，去吃饭吧！” 看着林武鹏高高兴兴的去吃饭，林黛青问苏岩道：“你怎么劝的武鹏？” “以身作则！”苏岩嘿嘿一笑道。 林黛青白了他一眼，但林武鹏有了改变她打心眼里高兴，也感激苏岩。 夜晚，客栈打烊后，苏岩刚拿了一枚鸡腿在门口坐下，就看到小丐远远的走过来，目光盯着苏岩手中鸡腿不放。 “这家伙……！”苏岩没有咬鸡腿，就等小丐过来给他。 就在这个时候，四匹快马急速而来。 “散开！” 其中一人见小丐挡路，立即大声呵斥道。 小丐忙跑到一旁，让那四人过去，谁知四人来到东隅客栈前就勒住了马匹。 “东隅客栈，好名字，我们就在这里吃饭！” 当先一名白衣公子跳下马，潇洒的一张手中折扇，就带人进了客栈。 经过苏岩身旁，公子还看了他一眼。 “各位客官，小店打烊了，如果喝酒吃饭明天来吧！” 林钟见几人穿着不凡，不敢得罪，忙赔笑解释道。 那名公子坐下后，只是摇动手中折扇，并不理睬林钟。 “给我们上一壶酒，还有你们这里招牌菜统统上来！”年轻公子身旁一个小厮大声说道。 “各位客官……？” 林钟正还要解释，年轻公子身后两名像是仆人的中年男子同时喝道：“休得啰嗦，快去准备！” 同时抛给林钟一锭金子。 林钟一见顿时笑得合不拢嘴，将金子咬了一口，发现是真的，立即就塞入怀里，嘴里道：“各位客官稍等，我去嘱咐厨师马上开火烧菜。小胖子过来伺候客人。” 累了一天的小胖子只得跑过来。 那名年轻公子眉头一皱：“怎么让一个小孩做跑堂，换一个。” 林钟一听，只得笑道：“也就由小老儿伺候各位，有事尽管吩咐！” 谁知那名公子根本不看他，嘴里道：“你年龄大了，再换一个。” 说着，目光有意无意的瞟了坐在门口的苏岩一眼。 苏岩一怔，这是冲我啊？ “舅舅，我来吧！”苏岩将鸡腿抛给走过来的小丐，站起身来到桌旁对林钟道。 “各位客官，我伺候各位行吗？”他扭头又对白衣公子笑道。 小厮上下看了苏岩一下，随即就道：“就你了，伺候好了，我们公子有赏，伺候砸了，打断你腿，现在给我们上一壶好茶！” “好大口气！” 苏岩伸手拿起桌上抹布故意在那小厮脸前一抖，小厮立即闻到一股腥气。 抹布用了一晚上，味道较为浓郁，小厮忙不迭捂着鼻子：“你……” “各位客官想喝什么茶？我们这儿有碧螺春龙井毛峰……” 苏岩一连串说出十几种茶叶名字，小厮就道：“先上一壶碧螺春。” “好勒，各位客官稍等！” 苏岩转身去泡了一壶碧螺春，然后拿了四枚茶杯，用托盘摆好，转身回来放在桌上。 那名公子抿了口茶，点点头：“茶还行。” “客官满意就好，菜肴等一会就好，各位稍等！” 苏岩见林钟从厨房出来，他就准备离开，谁知那名小厮却喊住他：“干等挺无聊，你给说段故事。” “啥？”苏岩一愣。 “哼，你刚才不是很伶牙俐齿吗？故事都不会说啊？”小厮哼了一声道。 “对对对，苏哥，就说你以前给武鹏讲的西游记，那个故事我听到孙悟空被压五指山，着急听了。” 小丐不知何时坐在门口，咬着鸡腿对苏岩大声道。 “……” 苏岩抹布一甩，作势要打他，这小子故意给自己找事！ 小丐忙跑走了，等苏岩回去，他又跑了回来。 林钟怕得罪几名客人，就对苏岩道：“小岩，不行你就说一段！” “对对，苏哥说一段！”小丐再次起哄道。 苏岩没理睬他，斜眼看了白衣公子几个人，板着脸道：“说故事行，得加钱，一段故事一千两！” ------------ 第42章 死寂的街道 白衣公子的那个小厮一听，立即跳起来喊道：“说个故事一千两？你怎么不去抢？！” 白衣公子折扇一收，拦住小厮，他对苏岩道：“如果阁下说得好，我可以给你一千两，如果说的不好，我一文不给，好与不好我说了算，阁下敢吗？” 苏岩还未回答，门口小丐就大声道：“好与不好都你说了算，这还怎么玩？如果听的好你硬说不行，怎么办？” 他扭头又对苏岩道：“苏哥，这家伙拿你玩，千万别上当！” 小厮对白衣公子暗暗一竖大拇指，抢在苏岩话前道：“敢吗？” 这种低等刺激法，苏岩岂能看不出来，他道：“如果有你们评判，还得加钱，二千两银子！” 这次未等白衣公子说话，小厮一拍桌子：“好，我们答应你！” 说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嘲讽，故事好不好我们说了算，你怎么赢？今天你这个猴我们耍定了。 林钟和小丐一听苏岩真的答应，林钟忙道：“小岩，别胡闹，这几位客人跟你开玩笑了。” 扭头又对白衣公子几人赔笑道：“我这个外甥年轻气盛，几位客官不要介意，酒菜已经准备好了，马上上来。” 小厮却不依不饶：“我们边吃边听故事，喂，小子，你快说啊！” 苏岩哼了一声，转身坐在隔壁桌上，将碗一敲桌面，就道：“今天我说个‘红楼梦’的故事。” 小丐忙道：“不是说西游记吗？红楼梦是什么？” 苏岩没理他，朗声开始说书：“话说女娲氏采石补天……” 在上辈子，苏岩就熟读红楼梦，现在又有了过目不忘技能，以前模糊记忆一下子都清晰起来。 此时苏岩不敢说将红楼梦倒背如流，但说成书完全没有问题，再加上他抑扬顿挫的声调，很快就让白衣公子主仆二人陷入其中。 小丐在门口听了一会，就摇头道：“不好听。” 说着，又啃起鸡腿。 客栈里人谁都没有理他，特别是白衣公子和那个小厮，随着苏岩说到林黛玉进贾府即将和贾宝玉碰面，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苏岩将二人神态看在眼里，不禁微微一笑：这两个是女的，既然装成男的出来喝酒！ 他现在拥有易容术技能，除了能自己改扮外，也能一眼看穿旁人的改扮，因此白衣公子一来，苏岩就发现她和跟随的小厮都是女扮男装。 而他之所以选择红楼梦说书，是因为红楼梦更容易打动这些待字闺中的少女。 果然随着苏岩叙说，白衣公子和小厮都目不转睛的看着苏岩，听得专心之极。 “……一语未了，就听到后院有人笑声说：‘我来迟了，不曾迎接远客’！各位客官，要知此人是谁，我们下回分解！” 苏岩说到这，将碗再次一敲，就停止了说书。 白衣公子和小厮正听的出神，一见苏岩停止了说书，小厮忙喊道：“继续说啊，怎么停下了？” 苏岩将桌上碗一推：“两千两！” 小厮这才明白过来，人家一段故事已经说完，该给钱了。 只是苏岩这个钩子下的特别好，刚在关键之处停止了叙说，让小厮一时心痒难挠。 白衣公子一皱眉头，对身旁两个仆人道：“给钱！” 小丐和林钟一听都愣住了，这么一段故事就值二千两？这公子好大方啊！ 同时他们不明白白衣公子和小厮开始明明是想戏耍苏岩，怎么现在真的给钱！ 而白衣公子的两名仆人也愣住了，他们显然也没有想到自己公子真的给钱。 但主人的话两名仆人不敢不听，其中一个掏出两张一千两银票掷给苏岩，不过此人使了个坏，两张银票一前一后飞向苏岩。 就在到达苏岩桌前，两张银票突然一沉，同时迅疾落向地面。 他要苏岩弯腰去捡！ “好！” 苏岩一见此人能将毫无重量的银票耍的犹如臂使，喊了一声好，左手张开，进而一抓，两张银票齐齐被苏岩吸附于掌心。 他施展的正是擒龙手！ “好功夫！”两名仆人一见，惊愕之余也给苏岩叫了声好。 惊愕之余，二人都没想到这个小小客栈竟然也有高手！ 苏岩微微一笑，将银票塞入怀里，又将碗一敲桌面，进而继续说书。 时间缓缓过去，苏岩说了五段后，已经到了午夜时分。 而白衣公子和小厮仍旧不愿离去。 两名仆人对视一眼，眉头不经意的都皱起来，其中一人低声对白衣公子道：“公子，已经是半夜了，我们要不要回去？” 白衣公子这才回过神，他将折扇一收，对苏岩道：“今天就说到这，明儿我再来！” “还来？”两名仆人头都大了，一晚上听故事花了一万两，这让人知道非丢掉大牙不可！ 林钟一开始还昏昏欲睡，但见白衣公子一次次给钱，每次都两千两，最后足足给了一万两，这让林钟惊愕的几乎闭不上嘴巴！ 小丐因为不爱听红楼梦故事，早早就回到墙角睡觉了。 白衣公子起身带着手下离开了客栈，看着他们上马走远，林钟这才关门睡觉。 在一行人离开走马街后，小厮就对白衣公子道：“公子，那个人说的故事真好听，不如我们带他回去，天天让其说书给咱们听。” 两名仆人对视一眼，不禁微微摇头，显然认为小厮过了。 白衣公子沉吟道：“柳画眉是苏岩朋友，如果我们硬带他回去，柳画眉面上过不去。” “也是！” 小厮点点头。 说话间他们就来到一条街道上，此时所有商户都睡了，除了提的风灯发出“嘎叽嘎叽”声，整个街道就没有一丝声音。 如果仔细听会发现连虫鸣声都没有，整个街道一片死寂。 首先发现不对的是两名仆人，他们马上非常默契的挡在白衣公子左右，同时目光警惕的注视四周。 虽然发现不对，但两名仆人却不敢催促白衣公子快走，生怕吓到他。 就在他们走到半途时，却突然齐齐停下了马，因为街道被人拦住了，一人正坐在路中间弹琴。 看他十指飞快在琴弦上弹动，奇怪的是却不发出半点声音！ ------------ 第43章 深夜弹琴人 白衣公子看着那个蒙着黑巾的弹琴人，眉头不禁一皱，这样一个深夜，一个人莫名其妙在街道中间弹琴，怎么看都不对劲！ 小厮低声对一名仆人道：“阿大，你过去看看。” 被唤着阿大的仆人正是扔银票给苏岩的那个人，此人内力深厚，论功力在白衣公子手下首屈一指。 他点点头，对另一个仆人道：“阿二，你照顾好公子。” 几人都用阿大阿二称呼，显然是不想说出本名。 阿二答应一声，阿大就跳下马紧了紧腰带，一步步走向那个弹琴人。 “铮”，就在阿大刚踏入弹琴人十步之内时，弹琴人的琴声突然响了，发出“铮”的一声。 这声音突兀而高昂，在街道久久回荡。 奇怪的是这么大响声，周围住户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仿佛所有房子都是空的一般。 而随着这琴声响起，阿大脚步明显放缓了。 阿二低声对白衣公子道：“阿大正在和此人比拼内力，他琴声中含有内劲阻止阿大前行。” 白衣公子点点头，脸色凝重的继续看着阿大和弹琴人比拼。 “铮”，随着阿大继续向前踏了一步，琴声再次响了，这次却没有刚才那般高昂，反而变得低沉起来。 阿大脚步微微一顿，继续向前又是一步。 “铮”，这次琴声更加低沉，借着风灯光，白衣公子分明看到阿大和弹琴人中间的树叶都卷了起来。 她虽然不懂武功，但也看出树叶是被内力激发飞舞的。 随着琴声再次停止，阿大踏出第三步。 这次琴声没有响起，白衣公子和小厮都松了口气。 只有阿二眉头紧锁。 接下来阿大踏出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 他一连踏出三步，弹琴人的古琴都没有响起，就在阿大右脚翘起准备踏出第七步时，身后的阿二突然对白衣公子和小厮道：“公子，你们退后。” 说着，他拔出腰间长剑，跳下马，挡在了白衣公子二人身前。 下一刻弹琴人的古琴再次发出声音，只是这次不再是单调的声音，而是如诉如泣的曲声。 阿大右脚抬起三寸，琴声微微一顿，进而又是如诉如泣。 而阿大在琴声下，右脚始终没有踏出。 “阿大不行了吗？”白衣公子问阿二道。 阿二在前面脸色凝重的摇头：“一时看不出。” 白衣公子知道阿大阿二都是自己手下数一数二的高手，现在阿大竟然和这个诡异的弹琴人比拼不分高下，这让他十分惊愕。 前面阿大的右脚仍旧高高抬起，却始终没有落下。 “铮”，突然古琴再次发出一声高昂调子，随即停止下来。 弹琴人手抱古琴急速后退，瞬间就消失在街尾拐弯处。 一见弹琴人走了，白衣公子吁了口气。 阿大缓缓反转回来，其脸色稍显苍白。 “没事吧？”阿二关切的问道。 阿大摇摇头。 “阿大，你们比拼谁赢了？”见阿大没事，白衣公子就问道。 阿大在短暂调匀气息后，脸色缓和过来，他对白衣公子一拱手：“回禀公子，阿大侥幸赢了他半招！” “您赢了？”小厮奇怪的问道，“明明你最后一脚始终无法踏前一步，我还奇怪那个人怎么主动走了呢！” 阿二见阿大没事，松了口气就笑道：“阿大一边要和那人比拼内力，另一边怕琴声含有的内力伤到公子，所以将四周所有内力都化为了无形。” “如此一来，那人自知不是阿大对手，因此主动离开了。” “哦”，白衣公子二人这才明白过来。 “那人是冲我来的吗？”白衣公子脸色一肃。 阿大摇头：“不像是冲公子来的，否则他知道我和阿二的名号，不敢这么托大，一人就敢拦路！” 白衣公子点点头，沉吟道：“让官府查查，这个人半夜拦路究竟想干什么？” 阿大二人答了声：“是！” …… 第二日，苏岩睡了个懒觉，才来到临木巷，随即被洪瑾轩叫去了。 方觉和左追风也在。 洪瑾轩一见苏岩进来，就道：“有个案子，你和追风协助方大人办理，案情我已经告诉方大人了。方大人，你在路上告诉他们案情！” 苏岩答应一声，当即和方觉左追风拱手告辞。 三人出了衙署上了马，方觉就道：“案子是昨晚发生在风和街，风和街庆丰商号杨老板一家七十二口一夜之间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苏岩和左追风一听，都是一惊，庆丰商号生意巨大，在整个京城可以排到前十，这样的大商号，作为老板的家中必定养有高手。 而现在竟然一夜之间全部失踪，是谁掠走了他们？又是怎么掠走的？ “报案人提供了线索吗？”苏岩问道。 方觉摇摇头：“是上面将案子反馈给洪大人的，据说昨晚曾有人看到一个弹琴的高手在附近出现过，除此就没有其它线索了。” “弹琴人？”苏岩和左追风对视一眼，左追风想了想道：“江湖上没听说有个弹琴的高手啊！” 方觉点点头，显然他也没有听说过这号人物。 “一下子掠走整个住宅所有人，除非下药事先迷昏他们，否则做不到，即使迷昏，左右邻居也应该听到响声！” 左追风沉吟道。 “事情怪就怪在这里，别说整个风和街，就是紧邻杨老板住宅的邻居都没有听到异响，还是今天早上有人看庆丰商行久久没有开门，这才察觉杨老板家所有人都失踪了。” “嘶”，左追风不禁吸了口气，“又是一起诡异案子！”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赶到了风和街。 风和街今天格外寂静，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一丝忧虑，显然他们都听说了庆丰商号的事情。 苏岩一行人赶到杨老板的住宅时，附近围聚了大量居民，他们对住宅这边指指点点，都在悄声议论。 庆丰商号杨老板叫杨秦煌，他本不是京城人士，二十年前来到京城，凭借过人的经商头脑，打造出庆丰商号。 一行人进入住宅后，首先查验的就是杨家水源。 能将七十二口全部下|药|迷|昏，只能通过水源才能成功，杨家用水都来自于后院一口水井，可随着查验，水井里的水并没有问题。 水井虽然是连着地下河，但只进不出，如果有问题，是能查验出来的。 显然杨家所有人失踪和水源没有关系。 ------------ 第44章 抢钱还是抢人 方觉几人见水源没有问题，都略显失望，就在这个时候，搜查杨家的一名校尉急匆匆跑进来。 “各位大人，我们发现了杨家银库。” 苏岩一听立即问道：“银子可还在？” 那名校尉摇头：“银库里没有银子，但有搬运银子的新痕迹。” “带我们去看。” 方觉一听银库银子也不翼而飞，眉头就是好一皱。 难道那帮人真正目的是抢杨家钱财？ 几人在那名校尉引领下很快来到杨秦煌书房，进去后，几人才发现书房有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赫然就是一座巨大银库。 只是此时银库空空如也，一锭银子也没有。 苏岩几人仔细查看后，不禁对视一眼：“根据这银库规模，藏银数目绝对庞大，是谁能将如此庞大数目银子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 几人更加意外了，如果说掠走七十二人还能用迷幻药引他们悄悄离开，但这庞大数目银子是怎么运走的？且在没有惊动左右邻居的情况下。 几人出了银库，又有一名校尉匆匆跑进来。 “大人，我们询问了整条风和街，所有人都表示昨夜没有听到异响。” 方觉和左追风一听，眉头更是紧锁。 苏岩沉吟片刻，就对那名校尉道：“查一下与风和街相邻的几条街道，打听一下有没有人在昨晚发现异常？” “是！” 校尉接到命令后，马上躬身离开。 一行人又在杨家搜索了许久，除了发现几处暗格密室外，却没有发现可能运走银两的地道。 就在搜查无果时，那名查询附近街道的校尉又回来了。 “禀报各位大人，附近街道居民也没有在昨晚听到响声，我们甚至问了打更的人，他说每隔一个时辰就出来打更，都没有发现异常！” 左追风一听，不禁骂道：“他奶奶的，难道这些人和银两自己能飞不成？” 苏岩沉思了一会，突然对方觉道：“方大人，我怀疑杨家人和银两还在风和街！” 此话一出，方觉等人都惊愕的看着苏岩。 “苏兄，你这话从何说起？”左追风要不是和苏岩配合过办案，清楚其能力过人，否则都斥责其胡说八道了。 杨家人还在风和街？那他们为什么躲起来？捉迷藏吗？ 方觉也问到：“苏老弟，你是怎么得出杨家人和银两仍在风和街？” “原因很简单，运输庞大银两不可能没有动静，即使再厉害的高手也做不到，而刚才我刻意让校尉去查附近几条街，但他们昨夜都没有听到声响。” “这只能说明银子和杨家人还在风和街，也只有留在风和街，才会这般无声无息的消失。” “至于风和街人为什么也没有听到声响，据我推测，应该是有高手利用特殊手段，让他们昏迷过去。” 方觉和左追风一听，眼睛都一亮。 左追风一拍大腿道：“还是苏兄脑子灵活，我先前思维过于刻板，甚至想到了鬼怪抓走杨家人，却万万没有想起他们还在风和街！” 方觉笑道：“你那是喝酒喝多了，整天迷迷瞪瞪地，小心洪大人训斥你！” 左追风有两大爱好，一个就是下象棋，另外一个却是喝酒，另外他酒量却不大，一喝就容易醉。 甚至有一次因喝酒误事而被洪瑾轩严厉训斥。 左追风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嘀咕：你不是也没有发现这点吗？ 不过方觉是上司，虽然二人平日关系相处的不错，但左追风却不敢直接将想法说出来。 几人说话间出了杨家大门，来到外面街道。 此时围观的居民都被众衙役驱赶走了，门口除了办案的人进进出出，是空荡荡的。 苏岩三人就站在街道中间，观察整条街的商铺和住宅。 风和街商铺和住宅都是相连的，临街是商铺，后面就是住宅，而杨家也是如此。 杨府在风和街街尾，占地约有几十亩，在这寸土寸金的风和街，可见杨家财力之雄厚。 几人观察了一会，并没有发现异常。 “要不要派人一家家搜？”左追风就问道。 方觉摇头：“风和街有商户几百家，商铺又紧挨着住宅，如果一家家搜，太耗费人力，除非出动军队。” “即使出动军队，如果杨家人和银两被藏在某个极其隐秘处，恐怕也不容易搜索到，而且军队那帮人……” 方觉说到这没再言语，但意思苏岩二人都懂，现在大燕驻扎京城的军队管理松弛，如果让他们搜索，一定会闹的鸡飞狗跳，甚至还会顺手牵羊拿居民的钱财。 左追风微微点头，也觉得此法不妥。 苏岩这时就问方觉：“方大人，根据您刚才所说，昨晚有弹琴人阻碍路过的人经过这里？” 方觉点点头：“据上面说，当时路过的几人还和弹琴人交了手，弹琴人不敌，最后退走，不过他们随后刻意观察了周围包括杨家，都没有发现异常，除了整个风和街一片寂静这点。” 苏岩就道：“这样看来，弹琴人可能是怕路过此地的人发现杨家异常，从而阻碍他们路过，也就是说当时他们可能正在运走银两和杨家人。” 方觉和左追风对苏岩的话都表示赞同。 “还有一个疑问，这帮人真正目的的抢杨家钱财还是想掠走杨家人？” 左追风想了想道：“应该是抢钱财，杨家七十二口，有不少只是无关紧要的下人，根本没有必要掠走他们。” 苏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再次谈起弹琴人为什么阻拦旁人经过杨家大门口。 “弹琴人明知道那几个路过的人仅仅是经过杨家门前，但却冒险出手拦住他们，这说明当时杨家大门口一定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左追风忙问道。 方觉一听苏岩所说，立即目光炯炯的观察杨家门口，门口除了左右各有两尊巨大狮子，就没有任何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了。 “难道这两尊狮子有问题？” 方觉走了过去，伸手在石狮子上拍了拍，随即对左追风一招手：“追风，你助我用力，将这石狮子掀开。” 左追风立即走过去与方觉各自站立一旁，随即二人伸手同时使力，就听“哐当”一声，石狮子被掀开开。 ------------ 第45章 少了一人 随着方觉和左追风将石狮子掀开，石狮子下却空无一物，左追风用脚跺跺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显然地下并没有通道。 苏岩走过来在石狮子底部查看了一下，并伸手敲了敲，随即摇头：“也是实心的。” 石狮子是实心的，自然不会藏有东西。 三人目光再次落在另一旁石狮子上。 “苏老弟，这次我们来掀开！” 方觉见左追风搬动石狮子后仍旧在喘气，就对苏岩说道。 苏岩答应一声，和方觉来到另一头石狮子前，双双再次一用力，将石狮子掀开。 随着石狮子被掀开，旁边左追风立即喊了一声：“地下有个洞口。” 苏岩和方觉伸头一瞧，不禁都是大喜过望，就在石狮子遮挡的地方赫然有个脸盆大小的洞口，刚能容一个人进去。 三人借着阳光伸头一瞧，就见洞约有三尺深，底部侧方位好似又有个洞口，不知道通往哪里？ “我下去看看。” 左追风正要跳下去，却被苏岩拦住。 苏岩从怀中掏出一枚火折扔到洞里，火折落于地面并没有熄灭，他这才对左追风道：“现在可以下去了。” 方觉知道苏岩这是试洞里空气是否畅通。 左追风下到底部后，观察了一下侧面洞口，随即抬头喊道：“有条通道，很长，不知道通往哪里？” “能通行吗？”方觉就问道。 “能容一个人通行，我要探寻吗？” 苏岩怕左追风毛手毛脚有什么危险，立即道：“我也下去！” 方觉点点头，叮嘱苏岩务必小心。 苏岩答应一声，让左追风进入通道躲开，好让自己下去。 随着苏岩跳下去后，发现侧面果然有条通道，黑幽幽的。 苏岩拥有千里眼术，目力比起左追风不知道厉害多少倍，他一眼看到通道尽头是个稍大的石洞。 不过在此刻位置，看不到石洞里到底有什么。 “左兄，让我领路！” 苏岩对左追风道。 左追风也明白苏岩比自己心细，反应也快，就没有坚持，让苏岩在前面。 苏岩接过左追风火折，一边注意两边墙壁有无异常，一边缓缓前行。 很快二人就走到通道尽头，果然如苏岩先前所看到的，尽头是个石洞，洞口非常窄小。 苏岩低头进入石洞，等他踏入石洞瞬间，目光一扫，不禁骇然变色。 “苏兄，里面有什么？”左追风伸头过来观看，谁知这一看，他脸色变得苍白无比，弯腰就干呕起来。 就见石洞里横七竖八的躺着无数尸体，这些尸体个个七孔溢出鲜血，显然是被人用内力震死的。 因为溢出的鲜血极少，所以苏岩二人一开始并没有闻到血腥味。 而和尸体混在一起的还有大量银锭。 苏岩等左追风稍微好些后，将火折递给他：“你帮我照一下。” 说着，苏岩走到最近一具尸体旁边，扯下一块衣衫包住手指试了试死者皮肤，他这是通过皮肤弹性程度初步查看死者大概死亡时间。 试完后，苏岩点点头，又拿起一枚银锭，借着火光一看底部，上面赫然刻有两个字“庆丰”！ 苏岩一皱眉头，想必这就是杨家丢失的银子，而地上尸体应该就是被杀的杨家人。 “苏兄，怎么样？这些人是杨家人吗？”蹲在洞口的左追风问道。 苏岩退回通道口：“根据死亡时间，他们都是昨晚被杀，应该就是杨家人，银两也是庆丰商号的。” “不过……” 苏岩说到这，停顿了一会，目光再次一扫地上尸体。 “不过什么？”左追风就问道。 “尸体只有七十一具，而杨家被掠走的人有七十二人，少了个人！”苏岩回答道。 左追风一听，不禁诧异的看着苏岩。 他倒不是诧异少了个人，而是诧异苏岩不过短短时间扫了几眼，就目测出尸体只有七十一具。 “确定吗？”左追风又问道。 苏岩点点头：“尸体确实只有七十一具。” 他摇摇头：“我们先上去禀报方大人，然后让人将所有尸体和银两搬上去。” 左追风立即答应了，当先手拿火折离开了石洞。 二人顺着原路返回地面，方觉在外面守着洞口，一见二人上来，忙问道：“里面发现了什么没有？” 苏岩先前脸色也是十分苍白，现在才恢复过来，他告诉方觉道：“方大人，马上派人下去，杨家被掠的人和被抢的银两都在里面。” “有没有活口？” 方觉发现苏岩和左追风脸色都不对，马上就意识到什么，追问道。 苏岩摇摇头：“全死了，是被人用内动震坏五脏六腑，从而七孔流血死亡！” “好毒辣的手段！”方觉一听，心中就是一惊。 此时远处观望的居民见苏岩几人又是掀翻石狮子，而石狮子下好似又有地道，都好奇的再次围聚过来。 方觉立即派人拦住这些人靠近，另外将现场所有衙役以及锦衣卫集中在一起，让他们下去搬运尸体。 “你们用布遮住口鼻和手，不要沾染了尸毒，另外里面银两不要动，都是证物！”方觉叮嘱了一句，又感觉不放心，就对苏岩二人道：“还是我亲自带他们下去。” 说着，不等苏岩和左追风回答，就跳下通道，带着众人鱼贯进入石洞搬运尸体。 时间不长，第一具尸体就被搬到地面。 那些围观的人远远一见那具尸体模样，都惊叫道：“是杨家大管家，他竟然死了！” 显然这些人和大管家生前熟悉，一口喊出其身份。 随着一具具尸体不断搬上来，周围的人个个骇然的纷纷尖叫起来。 “杨秦煌大儿子……！” “杨府的厨师……！” “杨秦煌女婿……！” …… “他们怎么都死了？”随着最后一具尸体搬运上来，现场所有居民都惊呆住了。 七十一具尸体一字排在街面上，个个脸上都是七孔流血，即使阳光高悬，但看着仍可怖至极。 最后方觉也上来了。 “咦，怎么没有杨秦煌自己的尸体？”人群中不知谁喊了一声。 声音虽然不大，但方觉三人都听到了。 “没有杨秦煌尸体？”三人都是一怔，他们不认识杨秦煌，自然不知道少了一人竟然就是杨秦煌自己。 ------------ 第46章 谁挖的通道 “杨秦煌去哪里了？是生是死？” 这个问题缠绕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尤其是方觉三人，更是感觉意外。 如果杨秦煌没有死，他会去哪里？为什么全家被杀，他却不露面？莫非被人掠走了？ 如果他死了，为什么尸体没有和家人在一起？ 至于凶手为何将银两放在石洞里，这点却很好解释，显然是凶手准备在风声过后再秘密运走银两。 此时仵作也到了现场，随着其勘验，得出的结果与苏岩推测的一样，所有人都是被重力震坏五脏六腑而死。 其中就包括几名武功高强的护院。 “凶手究竟是怎么同时震死七十多人的？” 方觉一时迷惑不解，以他的武功，震死一两人还可以，但同时杀死七十一人，自问根本做不到。 苏岩联想到昨晚出现的那个弹琴人，沉吟道：“凶手应该借助某外物，像是琴弦，然后催动内力杀死杨家所有人。” 方觉和左追风等人听完苏岩解释，更加骇然，利用乐器杀人于无形，可见凶手功力强到何种程度？！ 方觉喊来一名衙役：“让衙门发布公告，寻找杨秦煌以及一个善于弹琴的人，对于提供线索和证据者俱重赏！” 那名衙役答应一声，领命而去。 随着杨家人死亡和银被找到，此案线索就断了，只能指望公告征集线索。 想到这么大案子却没有任何线索，方觉眉头就是紧锁。 苏岩沉吟道：“这通道仅能够通行一人，普通人一夜之间是挖不出这条通道的。” 方觉却道：“如果是内劲充足的高手，不停的挖，不用一个夜晚就可以完成。” “如此一来，就有一个疑点……”，苏岩说到这，眉头一挑，“那就是挖如此长的通道，他们将土运到哪里去了？” 方觉和左追风一怔，左追风迟疑的道：“土随便扔到哪里都行啊！” 沉思了一会，方觉却摇头：“土如果运送距离远，一夜之间挖这么长通道，时间上不够，放在附近又容易被发现，从而让人猜出通道的存在。” “也许凶手不止一个人！”左追风又说道。 苏岩却道：“人越多，越容易造成意外，你们看洞口附近，都是青石铺就的地面，但却没有一丝黄土渣。” “京城地面表皮土壤都是黑色的，但三尺之下却是黄色泥土，如果昨晚凶手运走土壤，不可能一丝黄土渣都没遗漏。” 方觉和左追风仔细观察后，都不约而同的道：“这确实不对，即使打扫过，也会有痕迹留下，毕竟下面黄土都是湿润的。” 方觉二人望向苏岩，方觉就问道：“以苏兄弟的意思是？” 苏岩一字一句的道：“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可能，通道不是昨晚挖的，而是在之前就挖好了。” “通过白天打扫和阳光照射，青石板上痕迹就能轻易抹去。” 此话一出，左追风连连摇头：“这不对，如果是凶手之前挖好的，他们为什么在昨夜才动手，而不是当晚就动手，不然不是更容易被人察觉吗？” 方觉也认为左追风说的有道理：“这个疑点难以解释！” 苏岩却一笑道：“谁告诉你这个通道是凶手挖的？” 左追风立即张口结舌：“凶手……抢劫了杨家银子，又将尸体藏于洞中，不是他们挖的是谁挖的？” 苏岩却摇头道：“很可能只是凶手发现了杨家门前这个通道，从而将银两和尸体藏于其中，待到日后风头过了再来取走。” “其实真正挖通道的是杨家人，或者说就是杨秦煌本人。” 左追风被苏岩的话给绕住了，甚至方觉也不知道苏岩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杨秦煌为什么在自家门口挖一条通道？”方觉问苏岩道。 苏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对方觉道：“大人，你让人将石洞里银两搬上来，观察一番，会发现银两潮润程度不同。” 石洞里黑暗，方觉和左追风虽然都去过石洞，但却没发现银两的湿润程度。 而苏岩拥有 千里眼术，即使在昏暗的光下，也能发现其中不同。 方觉一听苏岩话语，将信将疑的招来几名锦衣卫和衙役，让他们下去搬银子。 随着银子系数搬上来，方觉和左追风立即查看起来，这一看他们都是大吃一惊，正如苏岩所说，银两湿润程度果然不同。 二人对视一眼，都感觉一丝骇然，这个苏岩观察力和分析力竟然如此惊人的厉害！ “杨秦煌为什么挖一条通道？并且将家中一部分银子搬到石洞里呢？” 左追风旧话重提，他对此是一万个不理解。 方觉沉吟道：“莫非杨秦煌已经发现了危险，从而在凶手动手抢劫之前藏好银子。” 苏岩点点头：“大人所说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 左追风这才明白过来。 “不过我还有个疑问，”方觉看着苏岩就道：“杨秦煌既然发现了危险，甚至知道凶手会抢劫他钱财，为什么不报案？” 苏岩道：“这个真正缘由就得问杨秦煌本人了，我猜想是杨秦煌要么不相信官府，要么是他本身也有罪行在身，因此不敢报案。” 左追风连连点头，虽然苏岩只是猜想，但事实大概就是这两种缘由。 三人都明白，虽然现在无法询问杨秦煌，但以他和官府往日的联系，不至于不相信官府，八成是有罪行在身，从而不敢报案。 “刚才我们在杨家没有发现黄土，这说明杨秦煌将黄土运到其它地方去了。” “先前我说了，如果是凶手挖通道，黄土不容易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而同样道理，杨秦煌挖通道怕人知晓，黄土同样不容易运走。” 方觉和左追风都点点头。 “所以……”苏岩目光再次向远处一扫，然后低声道：“我怀疑杨秦煌在这风和街还有房屋，他将黄土运到自己的另外房子去了。” 方觉一震。 左追风疑惑的道：“这不是多此一举吗？杨秦煌直接将银子放在另一个房子里就是了，干嘛挖通道藏银子？” 对此，方觉却摇头：“杨秦煌应该知道凶手不简单，买房子藏匿银两很容易被发现，索性藏于最危险地方，让凶手抢个空。” 苏岩赞同的道：“谁知他还是低估了凶手，对方不但知道其藏银子的地方，甚至将剩余的银子和他家人尸体也藏入其中。” “因此我们现在就查杨秦煌的另一个房屋，如果他没死或没被抓，或许就藏在里面。” 左追风眼睛一亮，马上道：“这个简单，风和街都是老字号，出售房屋十分稀少，只有我们查最近交易的房屋买卖，就能发现杨秦煌下落的蛛丝马迹。” 苏岩和方觉都点点头，左追风立即道：“我带人去询问。” 说着，他兴冲冲的喊了几名锦衣卫，然后一家家开始打听。 左追风带人去的第一家就是杨家对面的刺绣庄。 这家刺绣庄商铺并不显眼，招牌上写着“月牙刺绣”，此时门口站着几名年轻女子正看热闹，一见锦衣卫过来，都感觉诧异。 左追风来到门前说了几句，随即就被那几个年轻女子引进店内。 苏岩和方觉在原地等待左追风排查结果，约有半盏茶工夫，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尖叫，接着便是左追风的厉喝声。 “不好！” 苏岩和方觉一听，马上飞驰而去，直奔刺绣庄。 方觉全力冲刺，却发现苏岩身形晃了饥几晃就远远将自己抛在身后，随即又是一晃，就进入了刺绣庄。 “好厉害的轻功！” 方觉一见，不禁一呆。 等苏岩进入刺绣庄，发现刚才那几个年轻女子都脸色恐惧的往外面跑。 “发生什么事了？”苏岩拉住一名女子喝问道。 那个女子吓得都说不出话，手一指后花园方向：“老板……死了，来的锦衣卫……正和人打架。” 苏岩一听左追风和人动手，且其厉喝声不断传出，当即不再停留，放开那个女子身形晃动间就消失在原地。 那个女子只觉眼前一花，苏岩就没了踪影，不禁又是大吃一惊。 此时方觉从女子旁边也一掠而过，冲向后花园。 等二人前后急速来到后花园，苏岩发现左追风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一脸恨恨的模样。 “往哪里逃了？” 苏岩也不问他和什么人动的手，而是直接问动手之人离开的方向。 左追风手一指东面围墙：“翻过院墙跑的。” 苏岩立即飞身上了围墙，却发现围墙外空空荡荡，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跳下围墙，苏岩问左追风道：“没事吧？” 左追风摇头：“那人轻功很好，我追不上。” 此时方觉也来到了跟前，他知道左追风一向以轻功著称，现在竟然追不上对方，可见此人轻功一流。 不过对此他也不担心，下次再碰到此人，只要苏岩在场就没事。 刚才苏岩施展轻功后，身形犹如鬼魅，让他大开眼界之余，也感到骇然！ ------------ 第47章 小崔楼 方觉注意到现场还有一具尸体，一具女人的尸体。 “是这里的老板娘，我听说她在后花园，就直接进来问她话，那人突然冲出来杀了她，随即我和那人过了几招，不过那人明显不想逗留，否则我不是他对手。” 喘息稳当后，左追风站起身对方觉和苏岩道。 “凶手是杨秦煌吗？”方觉眉头一皱。 自己等人都在现场，凶手竟然堂而皇之的杀人，这让其不禁怒火中烧。 “他蒙着脸，看不出是不是杨秦煌，不过他是从屋内出来的，应该和老板娘认识。”左追风手指着后花园不远处一栋独立的房子，“他就是从那个屋内窜出来的。” 苏岩立即对和左追风同来的人吩咐道：“把店里那几个女人喊来。” 几名锦衣卫领命而去，苏岩目光盯视不远处那栋房子，对方觉道：“我去看看。” 方觉怕苏岩一人有闪失，就道：“我们一道去。” 三人绕过房屋，来到门前，房子大门是敞开的，三人小心走进去，却没有发现人。 “这房屋应该是那个人居住的，可惜让他跑了！”左追风痛恨的道。 三人搜索一番，没有发现，便出了门。 房前有一口池塘，池塘水较为浑浊，和周围精致的景观格格不入。 左追风见苏岩注视池塘，他也看了看：“池塘水怎么这么浑浊？” 苏岩见池塘边有种植竹子，他过去扳断一根，拿起竹子猛地插入池塘中，随即提出，就见竹竿上吸附了大量泥土。 手腕一抖，泥土便落于地上。 “好功夫！” 方觉和左追风都不禁喝了声彩，他们自然看出竹竿之所以能吸附大量泥土，完全是苏岩运用内力造成的。 竹竿有一丈多长，能将其用的犹如臂使，这份内力绝对精妙之极。 苏岩一笑，对二人拱拱手，感谢二人喝彩。 方觉和左追风都不禁一笑，方觉蹲下身子仔细看那泥土，虽然经过水泡，但仍旧看出是黄泥土。 “杨秦煌将黄土倒进这池塘了！”方觉沉声道。 方觉对左追风道：“刚才和你交手的人应该就是杨秦煌，他杀这里老板娘明显是杀人灭口！” 方觉站起身：“看来这个杨秦煌十分惧怕我们官府，否则不至于当面杀人。” “奇怪，他究竟犯了什么事？甚至家里人死光了，也不管不顾！”左追风不解的问道。 苏岩和方觉都摇头。 这时几名锦衣卫已经带着那几个女子到了。 几个女子显然被刚才的事情吓住了，仍旧惊魂未定，个个脸色苍白。 方觉就问道：“你们这绣庄什么时候开业的？老板娘叫什么？来自哪里？” 其中一个女子稍微胆大一点，她禀报道：“回大人，这家绣庄是十天前开业的，老板娘叫全芸儿，她……本是小崔楼人。” “小崔楼？”方觉眉头一皱。 “小崔楼是一家妓院！”旁边左追风立即道。 方觉不禁笑道：“你倒很熟悉！” 左追风尴尬的一笑。 这个世界虽然允许逛青楼，甚至官员逛青楼也允许，但左追风对青楼这么熟悉，平日应该没少逛。 作为锦衣卫小旗收入不是太高，不过灰色收入却绝不低，而左追风却月月入不支出，显然钱都用到那些地方了。 “这里居住的是谁？”方觉手一指房屋，问几名女子道。 “这里还住了人？”几个女子都诧异的看着房子。 苏岩一皱眉头：“你们不知道这里住了人？” 刚才第一个回答问题的女子又道：“不瞒各位大人，我们是真不知道，这后花园平日都是上锁的，我们才来不过十天，况且我们晚上不住在这里，今天也是第一次进后花园。” “偌大的房子只有全芸儿一个人居住？”苏岩又问道。 “我们问过老板娘，她说只有她一人居住。” 方觉目光一一扫过几个女子脸庞，看出她们没有说谎。 “你们走吧！” 方觉摆手让几个女子离开。 在她们离开后，苏岩就对左追风道：“你直接进入后花园，杨秦煌可能怀疑你发现了什么，从而杀人灭口。” 左追风点点头：“应该是这样！” 出了绣庄，方觉让两名锦衣卫把守绣庄，不让人靠近，然后吩咐苏岩和左追风道：“你们辛苦跑一趟，去小崔楼查查，我在这里留守！” 苏岩二人答应一声，各自骑着一匹快马直奔小崔楼。 不得不说左追风对京城是相当熟悉，快马加鞭不到一炷香工夫就来到小崔楼。 此时是上午，小崔楼大门紧闭，显然里面姑娘忙了一夜都在睡觉。 左追风上前敲打大门，过了一会才有个妇人打着哈欠骂道：“哪个兔崽子这么早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左追风没理睬那妇人话语，继续敲门。 “来了，催魂啊！” 随着大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条缝，伸出一张脸皮。 苏岩和左追风都不禁吓了一跳，那张脸惨白无血，和死人差不多。 “原来是左大人？这么早就来了，我们还没营业哦！”那张死人脸缩回去，随即大门被打开。 “老鸨，你以后出来先化妆，别搞得像是从坟堆里爬出来一样！” 左追风和苏岩走进小崔楼，左追风就道。 “呸呸呸”，老鸨不敢十分得罪左追风，只能呸了几口。 “老鸨，今天来是公事，我问你全芸儿被谁赎的身？”左追风问道。 “她自己赎身的，为什么问这个？”老鸨不解的道。 “自己赎身？她有那么多钱赎身吗？”苏岩一挑眉毛。 “好像她傍了一个有钱人，但她不愿意说是谁，我们也不好多问。”老鸨打了声哈欠说道。 “二位大人，芸儿怎么了？你们为什么查她？”老鸨好奇的问道。 苏岩道：“全芸儿被杀了，被人杀在家里！” “啊？芸儿死了？”老鸨一听，惊愕的张大嘴巴，进而又焦急的道：“那玲儿和小娟有没有事？” “玲儿和小娟？她们是什么人？”苏岩眉头一皱。 “她们和芸儿一样，都是被人同一时间赎身的啊！”老鸨奇怪的说道，“你们知道芸儿，却不知道玲儿和小娟？” 左追风一听，立即对苏岩道：“难道绣庄那几个女人欺骗我们，她们中就有玲儿和小娟？” 苏岩摆摆手，对老鸨道：“你形容一下玲儿和小娟外貌长相。” 听完老鸨形容一番后，苏岩对左追风摇头：“那几个人里面没有玲儿和小娟。” 左追风不得不佩服苏岩的观察力，竟然短短时间就记住了那几个女人的长相。 ------------ 第48章 为什么离开小崔楼？ “玲儿和小娟以及全芸儿都是被同一个人赎身的？”苏岩询问老鸨道。 “嗯，她们虽然都是自己赎身，但三个人同时赎身同一天时间离开，绝对是同一个人给钱帮她们赎身的。” 苏岩和左追风点点头，老鸨说的十分有道理。 只是这个人会是谁了？ 杨秦煌？ 如果是杨秦煌，他为什么要帮助三个姑娘同时赎身？要知道小崔楼比三人优秀的姑娘不少。 三人在小崔楼不过是中人之姿罢了。 “三人离开后，你们互相有没有联系？”左追风问道。 “玲儿回来过一次，她那人爱显摆，回来就吹嘘她现在住的房子有多么多么的大，每天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绫罗绸缎！” “她有说住哪里了吗？”苏岩又问道。 “回合街，她当时说住在回合街，我们还笑她是不是嫁了个胡人。” “回合街……” 苏岩知道那个地方，当初抓诈骗的番僧，他就去过回合街，那里外地人聚集地，三教九里无所不包。 离开小崔楼后，苏岩二人立即马不停息的直奔回合街而去。 因为不知道玲儿的详细住址，苏岩带着左追风直接找到了羊老倌。 “客官需要什么……” 羊老倌背对大门正在收拾，听到身后脚步声，他回头笑呵呵的问道。 等他看到苏岩时，脸色就微微一变。 “打听一个人！”苏岩知道羊老倌卖情报的规矩，直接抛给他一锭银子。 “大人是熟人了，好说嘛，要打听谁？” 羊老倌上次卖情报要了苏岩两锭银子，要不是苏岩最后抽刀威胁他，他还不肯罢手。 不过这次他学乖了，又见苏岩身穿飞鱼服，知道是锦衣卫的人，这下更不敢惹苏岩了，拿起那锭银子塞入怀里，就笑呵呵的问道。 “玲儿，是从小崔楼出来的，她住在哪里？”苏岩问羊老倌道。 “她住在街头，开了一家店铺，名字叫‘西凤绸缎店’，专门做绸缎生意的！” 羊老倌如实告诉苏岩二人道。 “只有她一人居住吗？”苏岩又问道。 “只有她一人居住，不过店铺还有个老者，帮她买卖。” 苏岩点点头，当即和左追风走出羊老倌店铺，直奔西凤绸缎店而去。 二人来到回合街街头，发现玲儿的店铺很不显眼，大门窄小，里面光线昏暗。 他们进去后，柜台后有个老者正在打瞌睡，可见生意并不好。 左追风敲了敲柜台。 那个老者一惊惊醒，揉着惺忪的眼睛就问道：“两位客官需要什么？我们这里都是上等的绸缎……” 左追风打断老者话语，“我们想见见你老板娘。” 老者这才看清眼前二人身穿飞鱼服，是锦衣卫，当即又是一惊：“见我们老板娘……她……二位大人如果采购绸缎，我可以做主便宜一些……” “我们不是……” 左追风正要说明来此目的，苏岩却打断他，对老者笑呵呵的道：“我们需要的货量很大，你最好让老板娘出来。” “有多大？”老者疑惑的问道。 “你们店铺绸缎我全要。”苏岩故意狮子大开口。 老者一听，就打量了一下苏岩，显然他不太相信苏岩真的包买下店铺所有绸缎。 要知道官府采购，一般都是去熟人店采购，事后好拿回扣。 眼前两名锦衣卫竟然来这个陌生小店采购，明显不对劲。 不过虽然怀疑，但这生意太大，得禀报老板娘，否则真的是一桩大买卖就这么错过了，老板娘说不定事后会怪责。 想到这，老者就道：“二位大人稍等，我去禀报老板娘。” 苏岩点点头，他坐在一张椅子上，轻描淡写的对老者道：“你快一点，我们还有事。” “明白明白！” 老者为二人泡了茶，这才向后院走去。 抿了口茶，见老者身影消失在后门后，苏岩把茶杯一放：“我们跟上去！” 店铺和后面房子中间有个院子，老者穿过院子，来到后面房屋前，他回头看了看，就走入屋内。 屋内一名年轻女子正无聊的嗑着瓜子，一见老者进来就问道：“不在前面看店铺，来这里有事吗？” 老者就将苏岩要包下整个店铺绸缎的事情说了，并说来的两人是锦衣卫。 “锦衣卫？”玲儿不禁一怔。 她想了想，就对老者道：“你去告诉那两个锦衣卫，就说我今天头晕不能见客，让他们改天再来。” 老者答应一声，正要离开，大门却被人推开，苏岩和左追风走了进来。 “你们怎么乱闯住宅，快快出去！”老者一惊，立即大声说道。 苏岩掏出腰牌一亮，就道：“锦衣卫办案，任何人不得阻挠。” 老者一见苏岩亮出腰牌，顿时不敢再说什么。 “你是玲儿？”苏岩看着那名女子冷声问道。 玲儿哪见过这样的阵仗，就有些慌乱了，站起身，硬着头皮道：“回禀大人，我是叫玲儿。” “从小崔楼出来的？” 玲儿不敢隐瞒，如实道：“是！” “谁帮你赎的身？”左追风插嘴问道。 “是……是我钱攒够了，不想继续待在小崔楼……” 苏岩见玲儿不肯说实话，当即喝道：“你在小崔楼收入我们打听过，到现在还不肯说实话吗？赎身钱和这房子钱到底从哪里来的？” 其实苏岩并不知道玲儿在小崔楼的收入，但他观察其相貌一般，应该赚不了多少钱，更何况又是赎身又是买房子，绝对不够。 玲儿一听，脸色就不对了，嗫嚅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左追风立即冷声道：“昨夜小崔楼很多姑娘都丢失了大量钱财，是不是你伙同旁人干的？” 玲儿一听顿时就急了：“大人，民女冤枉，我赎身和买房子都是十天前了，她们丢失钱财怎么可能跟我有关系！” “哼，你或许是惯犯。”左追风冰冷冷的道。 苏岩看了左追风一眼，心道这家伙栽赃真的厉害！ 玲儿虽然也算见过世面，但遇到左追风这样的老油条，完全不是对手。 她见左追风一再冤枉自己，只得低声道：“我赎身和买房子钱都是旁人给的。” “谁给的？” 左追风立即追问道。 “杨秦煌，他让人帮我赎身，然后又将这房子送给我。”玲儿低声回答道。 ------------ 第49章 图什么 苏岩二人一听帮玲儿她们赎身的人果然是杨秦煌，脸色都是一沉。 “杨秦煌现在躲在何处？”左追风立即问道。 玲儿摇头道：“这我真的不知道。” 左追风和苏岩观察力何等仔细，他们一见玲儿目光闪烁，马上看出其有问题。 左追风喝道：“你最好老实交待，否则我们带你回去审讯，你应该知道锦衣卫的手段？” 玲儿身体禁不住一颤，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苏岩看了她一眼：“说吧，免得到时受酷刑之苦。” 玲儿身体又是一颤，最终才一咬牙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不过在不久前他来了一趟，叮嘱我如果锦衣卫找上门，打死也不能说我是他赎身的，然后就急匆匆的离开了，至于去哪里了他没说。” 左追风一听，马上急切的问道：“杨秦煌来时可是穿的蓝色衣衫，头扎黑巾……” 苏岩听左追风形容的模样，正是杀死全芸儿逃走的那名凶手。 “嗯，是的，咦，大人你怎么知道的？”玲儿肯定后，又好奇的问左追风。 左追风老脸一红，杨秦煌杀死全芸儿后从老子手中逃脱，老子能不知道吗？ “果然是他杀了全芸儿，只是他为什么如此害怕官府了？”苏岩一摸下巴，一副万分不解的模样。 玲儿摇摇头，显然她也不知道。 “你知道小娟的住处吗？”苏岩继续问道。 玲儿摇头道：“我们三个一出小崔楼就被杨秦煌安排在不同地方，从那时就没见过面，我并不知道她住处。” “奇怪，杨秦煌为什么安排三个地方给你们居住，并且不让你们彼此见面了？”左追风奇怪的道。 玲儿又摇摇头，对此也是一脸疑惑。 苏岩却笑道：“狡兔三窟，这是杨秦煌为自己铺后路了。” 左追风立即醒悟过来。 “杨秦煌往日和你在一起，可曾漏过什么口风？”苏岩又问道。 玲儿想了想，再次摇摇头，随即又迟疑的道：“平日我能感觉他好似十分害怕，经常在睡梦中惊醒，问他怎么了，也不说。” “有一次，他在睡梦中突然喊着‘老子抢光你们的钱’，当时我以为他只是做梦乱喊，可是第二天我问他，他脸色顿时就变了，并辩解说我听错了。” 苏岩和左追风对视一眼，都感觉这个杨秦煌很有问题。 “杨秦煌如此惧怕官府，很可能是他的钱来路不明！”苏岩就道。 京城人都知道二十年前杨秦煌独自来京城，凭借一己之力打造出庆丰商号，但谁也不清楚他原始积累过程。 现在联系玲儿的叙说，杨秦煌的一开始钱财绝对来路不正。 苏岩见没有问题，就和左追风告辞离开，临走前叮嘱玲儿如果有杨秦煌消息，一定要去衙门禀报。 玲儿立即答应了。 二人离开店铺后，苏岩回头看着“西凤绸缎店”几个大字招牌，不禁一笑道：“这个玲儿挺有意思。” 左追风一怔，不解的问道：“她有什么意思？一个被包养的可怜人罢了！” 苏岩再次一笑，却没有回答。 …… 玲儿和老者送走苏岩二人回到住处，脸色都是一肃，玲儿对老者道：“收拾一下，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老者好似知道玲儿会走，立即点点头，进屋收拾了一下，然后拿着一个包裹出来。 “走！ 玲儿二人并没有走大门，她们将大门反锁后，却从后门走出。 后面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子，来往的人极少。 就在他们刚出后门，猛地听到一个声音道：“玲儿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玲儿二人大吃一惊，猛地扭头一看，就见苏岩带着左追风慢悠悠的从拐角走了出来。 “你们……二位大人，你们怎么又回来了？” 玲儿强挤出一丝笑容问道。 可是她的笑比哭还难看。 “玲儿姑娘这是有了杨秦煌消息，去衙门禀报吗？”苏岩笑道。 玲儿眼珠子一转，就道：“刚才我听你们说芸儿死了，我和她多年姐妹，想去送她一程。” 苏岩微微一笑：“你知道她住哪里？” 玲儿一愣，刚才苏岩二人只是说芸儿死了，却没有说她住处地址。 而玲儿先前说她们三人十天前分别后，就没有再见面，都不知道彼此地址，现在愣是说要送芸儿一程，明显在撒谎！ 玲儿一听苏岩言语，反而不再慌张，她眯眼看着苏岩：“苏大人好厉害的手段，既然被你发现了不对！” 苏岩又是一笑：“好说好说！” 左追风在旁边啐了一口：“亏得我刚才言语间还同情你，要不是苏兄提醒，差点就上了你这个女人 当！” 玲儿“咯咯”一笑：“那是你笨，怪得了谁？” 左追风脸色一沉，一时恨得牙痒痒。 苏岩看着玲儿淡淡的道：“你不是玲儿，告示我们，你是谁？” 玲儿一听，脸露诧异之色，随即又是“咯咯”一笑：“我不是玲儿又是谁？” 左追风哼了一声：“你瞒不过苏兄，他早已看出你不是玲儿！” “哦？”玲儿再次眯眼看着苏岩，“苏大人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玲儿？” 苏岩道：“你们计划确实很周密，先是故意让人杀了全芸儿，进而通过刺绣女人的回答，引我们去小崔楼，然后又通过老鸨的嘴说出你的下落，从而将我们引到这里。” 玲儿眨眨眼睛：“这个计划没问题啊？” 苏岩摇头：“全芸儿如果是杨秦煌安排到风和街的的一枚棋子，那一定十分隐秘，根本不可能向旁人说全芸儿身份。” “而那个刺绣女人却一口道出全芸儿身份，这点很值得人怀疑，显然想引我们去小崔楼！” “在我们赶到小崔楼后，那个老鸨说你曾经在近十天回去一趟，这又是一个疑点，试问如果杨秦煌真的狡兔三窟，怎么可能让你轻易回去，从而暴露住址。” “另外老鸨为了让我们相信你就是玲儿，还故意描述了你的外貌，从而让我们来这里后对你的所说话语深信不疑！” 听着苏岩叙说，老者仍旧默默无语，玲儿悻悻的道：“苏大人果然不简单，我们小看你了！” 左追风忍不住插嘴道：“你们做这一切到底是图什么？” 玲儿又“咯咯”笑起来：“你猜啊？” ------------ 第50章 对战 苏岩淡淡的道：“其实他们用意很明显。” 玲儿又是一怔，进而道：“苏大人说说看，我们有什么用意？” 苏岩听对方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脸色一冷：“你们所做的一切，无非就是把矛头指向杨秦煌，让我们认为所有的一切都是杨秦煌做的，其实你们才是真凶。” 玲儿又是“咯咯”笑着，但这次她笑容明显很勉强，显然苏岩的回答击中了她的要害。 苏岩看了玲儿一眼，讽刺道：“别笑了，比哭还难看！” “你……” 玲儿一时气的脸色都变了，别看她能奚落嘲笑左追风，但面对苏岩却几次落于下风。 “苏大人别得意的太早，我们为什么要陷害杨秦煌？我们和他可不认识。”玲儿说道。 “这个就更加简单了，因为你们要找出藏匿的杨秦煌，但却没有办法，就想借助我们锦衣卫的手将其找出。” “为了找出杨秦煌，你们血洗了整个杨家，随即又杀害了全芸儿，这一系列罪行你不会不承认吧？！” 玲儿见苏岩说的与事实一丝不差，惊愕之余脸色慢慢冷淡下来。 “杀人抢劫，你们是主动受擒还是让我们抓你们回去？” 左追风抽出绣春刀，就对玲儿说道。 玲儿讥笑道：“就凭你们？有哪个本事吗？” 苏岩也抽出绣春刀，淡淡的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玲儿又是冷笑一声，扭头对那名老者道：“寿伯，既然这样，我们就活动一下筋骨。” 那个老者浑浊的眼睛突然变得极其明亮起来，嘴里答道：“好的！” “看把你们狂的！” 左追风冷哼一声，立即冲上去，长刀就劈向玲儿。 玲儿脚底犹如装了滑轮，身体不动，却急速向后滑动。 “好！”左追风轻功也不错，紧跟而上，长刀再次砍出。 “好狠的心！” 玲儿嘴里说着，继续向后移动，但她背后不远就是墙壁，挡住了她退路。 “投降吧！”左追风一见对方没有退路了，又是一刀砍出。 那个寿伯见玲儿一上来就被左追风紧紧逼迫，当即身体一动，就准备攻击左追风，让玲儿缓一缓。 谁知他身形刚动，就觉眼前一花，苏岩拦住了他去路。 “你别管他们了，我们来会会！”苏岩道。 寿伯没有想到苏岩的轻功竟然厉害如斯，眼睛一眯，盯视苏岩：“我们看走眼了，你破案很强，原来武功也不错！” 苏岩一笑：“好说好说！” 寿伯脸色一肃：“但今天你们遇到了我，想全身而退是不可能的。” 他双手一分，两只手犹如铁钩，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下一刻寿伯急速上前，右手一探，五根手指就齐齐插向苏岩脑门。 苏岩见对方出手毒辣无比，冷哼了一声，长刀由下至上撩削对方手腕。 寿伯右爪一变，反抓苏岩手腕。 苏岩长刀短距离对战显然不如对方灵便，他迅速后退，准备拉开距离再用长刀攻击。 可寿伯也是老狐狸，他看出苏岩所想，脚步紧跟而上，始终不让其拉开距离。 “找死！” 苏岩见对方始终近距离纠缠，当即施展凌波微步，身形晃动间飘忽不定，距离更是忽远忽近。 “这……！” 寿伯明显没料到苏岩的轻功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厉害，刚才对方拦住自己，应该没有用全力。 苏岩每次拉开距离后，长刀就会迅疾攻到，刀刀不离寿伯的要害。 虽然苏岩凌波微步厉害，但寿伯防守滴水不漏，一时双方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在另一边，被左追风紧紧逼迫的玲儿不知何时拿出一支笛子，随着她吹动笛子，左追风脸色突然像是充满了血，殷红一片。 苏岩目光一扫，不禁大吃一惊，左追风有危险。 他猛地砍向寿伯一刀，将其逼退一步，转身向玲儿扑去。 寿伯一见，立即反扑上来，变爪为掌，一掌拍向苏岩后背，掌力浑厚之极。 苏岩立即抛刀反击，一招“亢龙有悔”和对方对在一起。 寿伯为的是留下苏岩，从而让玲儿击杀左追风，因此掌中施展了一股巧劲，竟然牢牢吸附住了苏岩的手掌。 苏岩怕左追风有危险，内力全力催动，试图逼迫寿伯扯掌后退。 可寿伯爷意识到此战在此一举，口中哼了一声，也催动内力和苏岩拼斗。 论功力，苏岩看出自己不如对方，但寿伯抵抗自己同时，还要吸附自己手掌不让扯手，如此一来，双方就谁也奈何不了谁。 而寿伯也意识到自己虽然比苏岩功力要强一些，想立即将其毙命也不可能。 因此他就有意拖时间，让玲儿击杀左追风后，二人再联手击杀苏岩。 此时左追风脸色已经殷红的可怕，突然大喊一声，身体东倒西歪，像是醉了酒一般。 寿伯一见左追风已经没还手之力了，不禁大喜，他对玲儿喊道：“快出手，先击杀这个姓苏的小子！” 他看出苏岩二人中苏岩威胁最大，就想着先击杀苏岩。 而此时苏岩和自己僵持不下，如果玲儿在旁出手，苏岩非死不可。 玲儿也明白寿伯所想，立即发出“咯咯”笑声：“苏大人，对不起了，可惜你我各为其主，否则你这么俊朗，我还真舍不得出手。” 苏岩微哼了一声。 玲儿不再等待，一掌就扑向苏岩脑门，出招是又狠又辣。 “来得好！” 苏岩喊了一声，右掌就迎向玲儿手掌，也是一掌拍出。 “啪”的一声，双掌相交，玲儿手掌竟然被苏岩牢牢吸附住了。 “你找死！” 寿伯一见苏岩竟然同时迎接自己和玲儿两人掌力，一惊之下就是大喜。 “任凭你功力不错，但一人对上我们两个，你死吧！” 寿伯脸上露出了残酷的笑意，掌力疯狂涌出。 此时左追风没有再战之力，苏岩好似的确难逃一死。 但下一刻令寿伯和玲儿大吃一惊的事情发生了，寿伯就感觉一股阴柔之力源源不断攻向自己，而玲儿却发现攻击自己的是寿伯的内力。 “你干什么？”二人同时冲对方大喊道。 随即二人马上醒悟过来，对方遭遇和自己一样，到了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是苏岩在搞鬼。 “你这是什么鬼功法？” 寿伯和玲儿一旦明白后，不禁被苏岩的神秘功法吓得魂飞魄散。 ------------ 第51章 初展神威 苏岩见二人再不复刚才的嚣张，嘴角露出一丝讥笑。 “二位，我给你们一次机会，只要交待出同伙，我可以减轻你们处罚！”苏岩悠然的说道。 玲儿和寿伯一见苏岩说话犹如闲庭信步，根本没因为对战而受到半点影响，又是脸色大变。 “小子，你到底使得什么鬼武功？我怎么没见过！” 寿伯也不知道是被吓得，还是内力消耗太多，额头汗水都下来了，而玲儿也好不到哪里去，粉脸煞白。 苏岩没有回答他问题，继续问道：“你们交待还是不交待？” 寿伯闷哼了一声，继续死命抵抗。 但玲儿却渐渐支持不住了，她功力本就弱于寿伯，如果再僵持下去，第一个死的就是她。 眼珠子一转，玲儿立即对寿伯道：“寿伯，我们喊一二三，然后同时撒手！” 寿伯内力虽然强于玲儿，但身体毕竟不是铁打的，长时间下去也坚持不住。 “好，我们同时撒手！” 苏岩一见二人要撒手，就哈哈笑道：“你们想好了，如果你们撒手，我催动内力，你们可承受不住！” 在乾坤大挪移控制之下，还想逃跑？简直白日做梦！ 玲儿和寿伯一听，脸色再次一变。 玲儿就瞅着苏岩：“我不相信你真的没有耗费内力，你是装的！” 苏岩笑了笑：“不信你们可以试试，不过先说好，我如果一个收不住，你们非死即伤！” 玲儿见苏岩说的轻描淡写，确实不像内力损耗的模样，和寿伯对视一眼，二人立即犹豫起来。 此时旁边左追风突然“哎吆”一声，脸上红色逐渐褪去，眼眸也恢复了清醒。 一看左追风清醒过来，玲儿和寿伯又是大惊。 左追风见苏岩一对二，神情却洒脱自若，立即明白他占了上风，虽然不知道苏岩使用了什么功法，但想着能擒获玲儿二人就行了。 捡起绣春刀，他大步走到玲儿跟前，恶狠狠的道：“你说我这刀是砍你脖子，还是砍断你双腿，让你生不如死！” 刚才他吃了玲儿大亏，这次岂能轻易放过她。 玲儿恐慌的看着作势要砍的左追风，汗水将整个衣衫都打湿了。 突然她一咬牙，对寿伯一使眼色。 寿伯立即明白过来，微微点头。 二人的暗中交流岂能躲过苏岩的目光，不过他没有叫破，嘴角牵了牵，再次露出一丝讥笑。 “一二三！” 玲儿喊数十分快速，一到三，二人同时向后一跃，准备撤离苏岩的掌心控制。 但他们快，苏岩内力更加快速，随着催动，二人就感觉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冲击而来。 “他内力没损耗……” 玲儿倒退几步，“哇”地一声，就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而寿伯也好不到哪里去，同样脸色苍白无比。 二人躺在地上就感觉肺腑像是移动了位置，气血更是一阵阵翻滚。 此时的他们别说动手，就是一根手指头，都能戳倒他们。 左追风一见二人被重伤，惊愕之下，对苏岩一竖大拇指，脱口赞道：“苏兄，好功夫！” 低头再一看躺着的玲儿，一脚狠狠踢在她屁股上，嘴里还啧啧道：“苏兄都告诉你们了，不要撒手不要撒手，咋这么犟了！” 玲儿气的几欲吐血。 苏岩道：“带他们回风和街，方大人还在等我们。” 左追风点点头，食指弯曲伸入口中，发出一声尖锐的厉啸，不大一会两匹马就跑了过来。 他牵过一匹马，将玲儿拎起横放在马鞍上，随即飞身上马。 苏岩也将受伤的寿伯拎起，同样横放在马上，跟着上马。 “苏兄，那个刺绣的女人会不会对方大人他们有所行动？”左追风想起一个问题，就问苏岩道。 苏岩摇头：“我离开风和街时，告诉了方大人，现在那个女人应该已经落于方大人手中了。” 左追风这才明白过来，当即一点头笑道：“这案子如果破了，我们都会跟着苏兄沾光，升官发财免不了的。” 苏岩一笑道：“好说好说，到时我们好好庆祝一下！” 左追风喜不自胜的道：“好！” 玲儿和寿伯肺腑本就被苏岩内力震的恶心不已，现在听二人对话，气的双双晕了过去。 “嘿嘿！” 二人相视一笑，打马返回风和街。 等他们赶到杨家门前，现场尸体和银两都被运走了，锦衣卫和衙役都在做善后工作。 “方大人呢？”左追风问其中一名锦衣卫道。 那名锦衣卫指着绣庄道：“方大人正在里面审讯那个刺绣的女人！” 左追风点点头，抓着玲儿的后背衣服，和苏岩下马大步走向绣庄。 刚进去，就听到方觉正厉声道：“如果你再不交待受何人指使，我带你回衙门好好审讯！” 二人走了过去，苏岩将寿伯放下，而左追风恼恨玲儿，随手将其扔在地上。 方觉听到脚步声，回头一瞧，发现是苏岩二人回来了。 他目光一扫地上玲儿二人，正要询问，这个时候被审讯的那个刺绣女人突然指着玲儿喊道：“就是她指使我的，并教我跟你们说那些话。” 方觉瞪了她一眼，刚才死活不交待，现在见幕后之人被抓住了，才急不可耐的交待。 “这二人就是行凶之人？”方觉问苏岩和左追风道。 左追风摇头：“听他们话语意思，杀死杨家的人是一个团伙，这二人只是其中两个！” “团伙？”方觉一怔。 左追风点点头：“这两人武功很好，我都中了他们道，要不是苏兄力挽狂澜，根本抓不住他们，这个团伙里的人恐怕个个武功不弱！” 方觉点点头，扭头对苏岩道：“这次又辛苦苏兄弟了。” 苏岩拱手道：“职责所在，大人不用这么客气！” 方觉拍拍苏岩肩膀，重重点点头。 他让锦衣卫将昏迷的二人用镣铐铐住，然后伸手在二人眉心一阵推拿，二人呻吟一声，随即醒过来。 “你们同伙都有什么人？”方觉见他们醒过来，就冷声问道。 玲儿和寿伯一见手脚被镣铐铐住，脸色顿时犹如死灰，他们对视一眼，都低头沉默不语。 “哼，你们知道锦衣卫手段的，不交待恐怕蒙混不过去！”方觉冷哼一声。 玲儿身体禁不住一颤，寿伯脸上同样露出一丝恐惧。 显然他们都听说过锦衣卫审讯手段的厉害！ ------------ 第52章 冤人 见玲儿二人仍旧沉默不愿招供，左追风就道：“无需跟他们啰嗦，带回去一件件酷刑上，我就不信他们不招！” 玲儿脸色又白了，她可是清楚左追风对自己恨之入骨，如果他公报私仇，自己可讨不了好。 一咬牙，就爽快的道：“好，我招。” 寿伯一惊，忙道：“如果我们招了，让他们知道，我们逃不了一死。” 玲儿苦笑一声：“先过了这个坎再说吧！” 寿伯默然，这帮锦衣卫手段之毒辣，比起其他人不遑多让，既然横竖都是没有好果子吃，索性招了，最起码不吃眼前亏。 所以寿伯一思量，就不再反对。 “很好，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口中的‘他们’是谁？”方觉就问道。 “一个叫冤人盟的组织，领头的我们都喊他曹叔，至于真名不知道，曹叔手下有十二个人，号称十二冤人，我们就是其中两个，至于另外十人却不了解。” “冤人盟？你们个个都有很大冤屈吗？怎么起这么个名字！”苏岩眉头一皱。 “其他人不知道，我和寿伯是被人陷害进了大牢，然后曹叔出现想办法将我们捞出，条件是以后听他的。” “如果不听他的呢？”苏岩又问道。 玲儿又是苦笑一声：“他有我们犯罪证据，如果不听他的，只要交给官府，我们会被通缉从而仍要坐大牢，另外此人手段毒辣异常，武功也高，我们如果背叛会遭到残酷报复。” 玲儿说到这，紧张的看看四周，仿佛那个曹叔随时会出现一般。 而寿伯听到曹叔名字，身体禁不住颤抖了一下。 苏岩几人一见，彼此看了一眼，这个叫曹叔的手段确实厉害，竟然让天不怕地不怕的玲儿和寿伯吓成这副模样。 如此一来，他们确实不敢轻易背叛。 “那个曹叔长得什么模样？何处人士？”方觉问道。 玲儿回答道：“看他年龄应该有六十多岁了，整天病恹恹的，不时咳嗽，以前受过内伤，另外他口音很杂，听不出是哪里人！” “杨秦煌一家七十一口是你们动手杀死的？”苏岩问道。 “是曹叔亲自带人动的手，我和寿伯却没有参加，只是在外围协助他们。”玲儿回答道。 “曹叔为什么要对付杨秦煌？是为了钱，还是他和杨秦煌有仇？”方觉问道。 “我听曹叔言语间透露，好似他和杨秦煌早已认识，他之所以受了重伤一直好不了，也是杨秦煌造成的。” “他还说为了找杨秦煌，已经有二十年了，最近才知道他在京城，因此就带我们来了。” “至于他和杨秦煌之间到底有什么恩怨，具体我们也不完全清楚。” “既然曹叔如此厉害，怎么让杨秦煌跑了？却迁怒杀了他家人？”苏岩问道。 玲儿摇头道：“我们来京城后没有多久，杨秦煌好似发现了什么，在十天前突然失踪了，怎么也找不到。” “曹叔为了逼迫杨秦煌现身，就控制住了他家人，并传出消息，如果杨秦煌不出现就杀光他全家，可是杨秦煌就像人间蒸发一般，始终没有现身。” “于是曹叔就怒了，在昨晚终于动手杀光了杨家人。” 苏岩几人一听，脸色都不好看了，曹叔和杨秦煌有仇，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怎么凶性大发，竟然杀了七十一人，甚至其中有奴仆跟杨秦煌关系并不大，他们在杨家仅仅是讨口饭吃而已。 “杨家门前那条通道是谁挖的？”方觉又问道。 “通道是杨秦煌挖的，他失踪前将家里一半银子藏匿其中，不过他的举动早已被我们察觉。” 方觉就问道：“你们可知道杨秦煌为什么将银子放在通道，而且只放了一半，他目的是什么？” 玲儿摇头：“这个我真的不清楚！” 方觉见玲儿不似撒谎，眉头一皱。 苏岩这时道：“关于这点我倒是能推测一二。” “苏兄快说说看！”左追风立即好奇的道。 “杨秦煌藏匿了一半银子，很显然他是准备将另外一半给家人使用，只是他低估了曹叔的毒辣，竟然杀光了他全家。” “而曹叔将尸体和另外一半银子放在里面，是想等风头过后再去取，另一方面又担心杨秦煌可能出现取银子，因此决定守株待兔，派人在绣庄监视杨家。” 说到这，苏岩哼了一声：“那个杨秦煌也是狠人，全家被杀，仍旧不现身！” 现场一时寂静下来，想到这两个狠人斗法，众人都感觉一阵凉意。 毕竟他们斗法不要紧，但却连累了很多无辜的人！ 方觉沉默了一会，就问玲儿道：“昨晚现场出现了一个弹琴人，他是谁？” 玲儿道：“曹叔平日喜欢弹琴，昨晚那个弹琴人应该就是他！” 左追风这时插话问道：“你那个笛子有什么秘法？我怎么一听就感觉身体不受控制，并且难受的要命。” 玲儿回答道：“这是曹叔传授我的，利用笛子散发出来的内力，让人不知觉中招，不过我没有完全学会，不像曹叔弹指间就能杀人！” 苏岩一听，看着玲儿问道：“这么说杨家七十一口都是被曹叔弹琴震死的？” “应该就是他，能将七十一人同时击杀，我们中只有曹叔可以！” 玲儿此时一心求生，对众人问话毫不隐瞒，一五一十的都交待了。 “杀死全芸儿的是谁？”方觉再次问道。 “是十二冤人中的老大，就是他负责监视杨家。” 苏岩问道：“全芸儿、玲儿以及小娟是确实有这三个人，还是你们伙同小崔楼老鸨胡诌的？” 玲儿道：“确实有这三个人，不过她们在离开小崔楼后都被我们赶出了京城。” 苏岩微微点头。 问到这，见玲儿并没有关于曹叔的详细信息，方觉几人都感觉失望。 苏岩沉吟了一会，又问道：“你们在来京城前，一直在哪里活动？” 玲儿道：“我们一直在追查杨秦煌下落，所以并没有固定落脚点，整个大燕，甚至大燕外的国家也去了。” “京城来过几次？”苏岩又问道。 “京城没有来过。”玲儿回答道。 “哦？为什么不来京城？” 苏岩似乎对这个问题很感兴趣，盯着玲儿问道。 “具体情况不知道，曹叔好似对京城有恐惧心理，有时宁愿绕过京城，也不肯进来！” ------------ 第53章 状元郎 “对京城恐惧？” 方觉和左追风都感觉奇怪。 苏岩却眼睛一亮，又问玲儿道：“这次曹叔来京城，平日可有什么异常表现？” “来京城后，他平日出门都会遮挡住脸，从来不肯在陌生人前露脸。” 玲儿想了想就道。 苏岩一听，不禁点点头，喃喃道：“果然是这样。” 方觉几人见苏岩好似发现了什么，左追风问道：“苏兄，你有发现？” 苏岩对几名锦衣卫挥挥手：“把他们带到一旁去。” 几名锦衣卫立即押着玲儿和寿伯以及那个刺绣女子到了一边。 看着他们离得远远的，苏岩这才道：“据我刚才听玲儿所言，发现那个曹叔身份不难查出。” “哦？”方觉几人都是一喜。 “苏兄弟，你说说看，怎么查出曹叔身份！” 此案虽然抓住了玲儿几人，但她们所知甚少，而杨秦煌始终不肯出来，如果知道曹叔身份，那案子就好办多了。 苏岩就道：“画像，让玲儿她们描述曹叔相貌，然后画成像让人辨认。” 方觉和左追风一听，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左追风道：“苏兄，你才干锦衣卫没有多久，对这方面可能不太懂，先不说画像有失真的地方，就是曹叔离开京城已经有二十年了，样貌早已大变，即使有熟人也不会认出了。” 说着，他连连摇头，显然认为苏岩的想法不太行。 方觉沉吟道：“追风说的是一方面，另外如果公开画像，势必会惊动曹叔，如果他逃离京城，天下之大，我们可无法抓住他。” 显然方觉比左追风考虑的更加周全，曹叔老谋深算，一见风头不对，肯定是要逃跑的。 苏岩一笑：“我没说要公开曹叔画像啊。” 方觉几人惊奇的异口同声道：“不公开画像，画他又有什么意义？” 苏岩摇摇头：“曹叔身上有几个特征，我们根据这些特征查曹叔身份，再配合画像，就完全能锁定他！” “特征？”方觉几人都看着苏岩。 苏岩点点头：“对，曹叔有三个显著特征。” 说到这，他目光炯炯的看着众人：“第一，曹叔武功高强，甚至这二十年受了重伤身手依旧不错；第二，他精通音律，且十分了得，能用音律杀人于无形；第三，他二十年前在京城可能较有名气，认识他的人比较多。” 听完苏岩分析，方觉眼睛一亮，目光顿时就变得锐利起来。 左追风迟疑了一下，就问道：“前两个特征有道理，为什么说曹叔二十年前在京城有名了？” 方觉接口替苏解释道：“根据曹叔忌惮来京城，以及来京城后的异常表现，说明其二十年前在京城应该被许多人熟知，另外以他高强武功和精通音律这两个特征，在京城名气绝对不会小。” “哦”，左追风这才恍然大悟。 苏岩见方觉明白自己意思，点点头：“所以我们接下来就查找在二十年前从京城失踪的人，有此几个特征，相信不难查出。” 众人看到了破案希望，个个都轻松起来，方觉就道：“我们立即回去禀报洪大人，然后让京城府衙和周边县衙查档案。” 此时所有收尾事项都完成了，方觉就带着苏岩等人押着玲儿几个回转临木巷。 让玲儿二人描绘出曹叔画像后，方觉就带着苏岩和左追风来见洪瑾轩。 洪瑾轩听完方觉禀报案子侦查过程后，对苏岩的欣赏之情溢于言表，笑道：“我欠柳画眉一个天大人情啊！” 方觉几人当然明白洪瑾轩的意思，如果没有柳画眉，苏岩不会加入锦衣卫，洪瑾轩就失去一个绝好的手下。 对于洪瑾轩的赞赏，苏岩少不得又谦虚了几句。 见苏岩立下如此大功劳，仍旧不骄不躁，洪瑾轩暗暗点头不已。 “大人，我们还有件事向您禀报……” 说着，方觉就将曹叔的画像递给洪瑾轩，并将苏岩分析曹叔的几个特征说了。 他准备让洪瑾轩出面和各部门交涉，从而查出曹叔身份。 谁知洪瑾轩听完方觉禀报，表情就是一凝。 他马上打开画像，仔细看后，是一语不发。 方觉奇怪的问道：“洪大人？” 洪瑾轩微微一惊，抬头缓缓的道：“曹叔身份不用大张旗鼓的查了！” “为什么？”方觉一怔。 洪瑾轩没有立即言语，将画像铺在书桌上啊，手指弹动了几下，才脸色严肃的道：“二十年前你们尚幼，就是方觉才不过十来岁，对当年一件轰动朝野的事情可能不清楚。” 苏岩几人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洪瑾轩一定清楚曹叔身份。 想着二十年前一桩重大事件即将浮出水面，三人都肃然听着。 “合云十八年，也就是二十一年前，那年殿试出了一名文武双全的状元郎，其风采斐然，武功更是高绝，特别是音律，造诣更是登峰造极！” “先皇对其十分欣赏，让其插花披戴红绸，骑着高头大马游街，那几日整个京城都轰动了，群情涌动，个个都想一睹状元郎的风采。” “这名状元郎一时在京城名声大噪，所有人都认为他在京城会前途无量，可他最后却向先皇请求去东海启运县当一个县令。” “对此，许多人不理解，但此人态度坚决，说那里是他母亲家乡，并说他母亲半辈子念念不忘故乡，所以他要带着母亲去启运县尽孝。” “最后先皇念他孝敬有加，就答应了，可是怪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洪瑾轩说到这，沉默了一会，才又道：“那名状元郎上任没有三个月，就神秘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此事在朝野引起了很大波澜，对于他的失踪，说法很多，但没有一个说法被证实，后来随着时间推移，此事才慢慢平息下来。” 洪瑾轩叙说完，苏岩几人惊奇的对视一眼，苏岩就道：“那个状元就是曹叔！” 洪瑾轩点点头，看着画像道：“二十年前那场殿试我也参加了，所以对他印象深刻，他就是曹归山曹状元！” “嘶”，方觉几人都倒吸一口气，一个状元郎，又是一县之令，怎么会成为杀人如麻的凶手？ 他和杨秦煌又有什么纠葛了？ ------------ 第54章 打架不要命的小强 众人思索了一会，都猜不出曹归山究竟和杨秦煌有什么纠葛。 “目前虽然知道了曹归山身份，但想找到他仍旧是困难重重！”方觉说道。 众人点点头，偌大京城找几个人确实不容易。 左追风就道：“他不会因为我们抓捕了玲儿二人，见机不对逃出了京城吧？” 众人都是一惊，如果真如左追风所说，曹归山逃出京城，想再次找到他，就如大海捞针了。 洪瑾轩却摇头道：“据我对曹归山的了解，他虽然惊才绝艳，不过性格偏执，他找了杨秦煌二十多年，好不容易有他消息，不会轻易放弃的。” “所以他应该还在京城。” 洪瑾轩最后肯定的道。 众人再次点点头，只要曹归山还在京城，就有机会抓住他。 苏岩沉吟道：“我们虽然不知道曹归山下落，但他的目标是杨秦煌，所以能找到杨秦煌，就可以诱曹归山出来。” 方觉几人都是苦笑一声。 左追风道：“可我们同样不知道杨秦煌的下落啊！” 苏岩一笑道：“杨秦煌的下落容易找出。” “哦？”这次连洪瑾轩也诧异的看着苏岩，“如何找出杨秦煌下落？” 苏岩道：“不管杨秦煌和曹归山有什么仇怨，但相信他们彼此一定十分了解，所以曹归山最害怕去的地方，杨秦煌就可能躲藏在那里。” 方觉和左追风一听，都惊喜的异口同声道：“是这么个理！” 洪瑾轩对苏岩赞许的一点头，想了一会才道：“曹归山最怕别人认出他，所以有熟人的地方，他肯定刻意不去。” “他在京城没有亲戚朋友，除了和白鹭书院的向先孝过往甚密，当年他来京城赶考，就是住在白鹭书院。” 洪瑾轩回忆了一会，就道出曹归山当年在京城的生活情况。 “白鹭书院？” 苏岩几人都知道这个地方，在大燕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个地方，那是大儒向先孝的书院。 当初柳画眉被诬陷一案中，苏岩就和书院邹城他们打过交道。 想到杨秦煌可能在白鹭书院，方觉和左追风就待不住了，马上对洪瑾轩道：“大人，我们立即去书院查探！” 洪瑾轩点点头，随即又是一皱眉头道：“这次对手不简单，我再给你们调过来一个人，让他协助你们。” 方觉就问道：“谁啊？” “小强！” 方觉和左追风一听，脸色都是一滞，表情十分怪异。 洪瑾轩只当没看见，笑呵呵的道：“他刚才从边疆办案回来，我想着给你们增加力量。” 方觉二人只得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苏岩不认识这个叫小强的人，他进锦衣卫时，小强就去边疆办案了，二人没见过。 当苏岩第一眼看到小强时，就想到一件东西——标枪！ 小强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杆标枪插在地上，腰板挺得笔直，身体看着瘦弱，却让人背后忍不住冒寒气。 冷，他不像左追风看着冷面其实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小强的冷是寒冰，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他腰间插了一把剑，连剑鞘都没有，斜斜的挂在腰间，好似幼儿玩具一般，看着让人想笑。 不过苏岩注意到，方觉和左追风看到小强的腰间剑都没有想笑。 “小强。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通知我一声，我好为你接风洗尘啊，边疆的案子办的怎么样啊？有没有麻烦？”左追风看到小强，热忱的招呼道。 小强眼珠子都不转，好似左追风的话语根本不是跟他说的。 左追风尴尬的一摸鼻子，苦笑着低声道：“这家伙仍旧一如既往的冷酷啊！” 方觉为小强介绍道：“这位是才加入锦衣卫没有多久的苏岩苏兄弟，你们以后互相多关照。” 苏岩对小强拱手笑道：“强兄！” 小强冰冷如旧，转身就走，远远的说了句：“我不姓强！” 左追风就对苏岩低声道：“别理这个小子，整天拽的像二百五，好似别人都欠他钱一样，他不是方大人手下，是另外一名总旗手下小旗。” 说完，他迟疑了一下又道：“另外这小子虽然拽，但打起架来不要命，你没事最好不要惹他！” 苏岩点点头。 四人出了临木巷，就骑马直奔白鹭书院而去。 白鹭书院虽然在京城里，但却远离城市喧嚣，依白鹭山而筑。 苏岩四人远远的就下了马，将马屁系在旁边柳树上，随即走到门前。 他们对看门的说想见书院院长向先孝。 那个看门的却告诉苏岩几人：“各位大人，向院长去游学了，已经离开京城多日了。” 方觉就问道：“现在书院管事的是谁？” “是书院孙副院长，他在向院长离开后，处理书院日常。”看门的如实回答道。 “你通报一声，我们要见孙副院长。”方觉就道。 看门的立即答应了，转身就进去禀报。 时间不长，他就跑出来：“各位大人，孙副院长请你们进去，请跟我来！” 苏岩一行就跟着看门人进入书院。 书院比外面看着更大，一排排房屋排开，不时有学生走过。 “邹城在书院吗？”苏岩就问那个看门的道。 当初邹城得罪了柳画眉，被羁押了几天，出来后还留在书院，他和邹城通过那次案子认识的，交情算是不错。 “回大人，邹城跟着向院子一道游学了。”看门的回答道。 在穿过一道拱门后，他们就来到孙副院长的住处。 当孙副院长听完四人来意后，眉头一皱：“你们要找最近加入书院的人？最近我们书院没有招学员，根本没人加入书院啊。” 方觉就道：“孙院长，你好好想想，无论是学员还是打杂的下人，只要是最近加入的，都告诉我们！” 孙副院长又想了想，最终还是一摇头：“没有！” 方觉几人感觉一阵失望，难道杨秦煌并没有躲在书院。 “如此就打搅孙院长了……”方觉站起身，就准备告辞。 谁知孙副院长想起了什么，忙站起身拦住方觉：“我们打扫后山的下人最近换了一个，不过那人是个驼背哑巴，不像是你们找的人！” ------------ 第55章 要来的人还是会来的 本欲要走的方觉四人一听后山打扫杂工换了人，都是心中一动，暗自埋怨孙副院长糊涂。 杨秦煌在京城也算是名人，岂会大大方方来书院当杂工，肯定是乔庄改扮过才来啊！ “孙院长，你立即带我们去看看！” 苏岩几人忙站了起来，三人簇拥着孙副院长就向外走，而小强早已出了门，径直向后山而去。 后山距离前院较远，孙副院长不会武功，走的是气喘吁吁，苏岩和左追风实在等不及，各自搀扶起他一条胳膊疾走。 后山绿树成荫，经过一道石门就是一座巨大广场，这里应该是书院学生平日强身健体的地方，地上铺就石板。 一阵风吹过，旁边树上树叶片片飘落，一个驼背老者正拿扫帚打扫落叶。 感觉到了什么，老者抬头看了一眼出现的苏岩一行，随即又低头继续打扫，树叶一落，他就扫，仿佛世间再没有比扫地更重要的事情了。 几人的到来对他来说好似根本没有半点影响。 苏岩当先缓缓走向老者，右手却在背后对方觉三人张开。 方觉三人马上明白过来，手持兵刃，以扇面形状散开，向老者包抄过去。 站在后面的孙副院长一见，脸色一变，心道：难道这下人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 老者对四人的包抄好似仍没有任何感觉，继续扫地。 苏岩走到老者五步之外停下来，而方觉三人分别封死了老者可能逃跑的方向，老者面对四人围堵，还是继续扫地。 看着老者打扫，苏岩一笑道：“杨老爷几十年养尊处优，不会干活了吗？” 老者茫然的抬起头，其双眼浑浊，他对苏岩“啊呀啊呀”几声，随即指了指自己耳朵和嘴巴，那意思他听不到也不能说话。 苏岩不理他，继续道：“打扫应该从风的上方向下方扫，你搞错方向了，杨老爷！” “啊呀啊呀”，老者将扫帚靠在自己腰下，双手连连比划着。 众人看老者神情，和一般聋哑老人没有区别，方觉三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怀疑苏岩是不是弄错了。 身后孙副院长走过来道：“几位大人，他确实是聋哑人，你们可能找错人了！” 苏岩看着老者，又是一笑道：“没有搞错，杨老爷虽然易容了，但下颚脖颈处皮肤白皙，因此暴露了你身份。” 孙副院长就见老者下意识的一抬手好似要摸脖颈，但随即就顿住了。 老者知道自己上当了，苏岩只是故意这么说的，加上自己紧张，竟然没有察觉到对方使诈。 “你能听到声音？” 孙副院长一见老者动作，意外的喊了一声，马上退到后面。 而老者这个动作也让方觉三人明白，眼前之人果然是经过乔庄改扮的。 方觉和左追风不禁对苏岩又是佩服起来，连小强也看了苏岩一眼，冰冷的目中也有了一丝诧异。 他们哪里知道苏岩拥有神级易容术，这门技能除了易容出神入化外，对旁人易容也能一眼看破。 所以当苏岩来后山看到老者第一眼，就发现他易容了。 白鹭书院虽然有看门的，但平日来参观的人不少，书院每隔一段时间也会开放让人进来参观。 因此书院不是什么神圣不可进入的地方。 换句话说白鹭书院没有什么特别珍贵东西值得人惦记，所以在这里装扮成下人，八成就是隐匿的杨秦煌了。 杨秦煌被苏岩诈出破绽，索性就不再装下去了。 他挺起腰板缓缓的道：“你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说着，他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抹，清瘦的脸庞就露出来，眼睛在瞬间也变明亮了，再不复刚才老态老钟的模样。 方觉三人一见对方果然就是杨秦煌，不禁都是大喜过望。 终于还是找到了你！ 原来杨秦煌正如苏岩先前推断的一样，他清楚曹归山不会来白鹭书院，因此当知道自己身份败露后，立即就躲藏到这里。 苏岩几人没有回答杨秦煌的疑问，方觉冷声问道：“杨秦煌，你是主动跟我们回去交待一切，还是反抗逃跑？” 几人一时都看着杨秦煌，小强右手更是搭上了剑柄。 杨秦煌扫了一眼四人，不禁苦笑一声：“面对锦衣卫四名高手，我有选择权利吗？我跟你们回去！” 苏岩几人都没想到这个杨秦煌十分光棍，一见不敌，马上就选择配合。 方觉对左追风一使眼色，左追风拿出镣铐道：“杨秦煌，委屈你一下，先戴上镣铐。” 杨秦煌没有反对，默默让左追风给自己戴上了镣铐。 苏岩四人押着杨秦煌离开了后山，在前院和孙副院长道别后，便出了书院。 因为苏岩四人穿着飞鱼服，而杨秦煌又戴着镣铐，引来了大批人远远驻足围观。 出了书院，四人解下马匹纷纷上马，就向临木巷而去。 白鹭书院和临木巷在分别京城的一南一北，等他们出了书院，天色开始变得阴沉沉的，看着一场暴雨随时要来。 当一行人快马加鞭来到一片树林前时，天色更加黑了，虽然是京城，但这里距离附近居民区较远，属于京城边缘，很是荒凉，路旁有一座山神庙。 就在此时随着一阵闪电雷鸣，豆粒大的雨滴就落了下来，砸的地面“啪啪”作响。 “方大人，我们去山神庙躲躲雨吧，这场雨太大了！” 左追风就对方觉道。 方觉看了看眼前小树林，抹了一把脸上雨水，口中答道：“好！” 五人立即驱马来到山神庙前，小强先进入庙里勘察了一番，随即出来对方觉一摇头。 方觉这才让苏岩和左追风夹着杨秦煌进入山神庙，自己断后进去。 虽然此处较为荒凉，但毕竟也属于京城，山神庙并不破旧，甚至供案上还有瓜果肉禽类东西。 “奶奶的，怎么碰到这样的鬼天气，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能停下来！”左追风拧着湿衣，嘴里咒骂着。 “该停下时候自然就停下，就像是人，要来的还是会来的！” 一直倚门而立的苏岩突然回头意味深长的一笑道。 众人一怔，他们都听出苏岩话里有话。 ------------ 第56章 暴雨中对决 庙外的倾盆大雨越来越大，如站在雨中，恐怕眼睛都睁不开。 天地间仿佛除了雨声和间或的炸雷声，就再无其它声响。 小强和左追风不知道何时站在苏岩旁边，小强冷声道：“来了吗？” 坐在一旁的杨秦煌身体一震，他举目看着庙门外，脸色阴晴不定，通过苏岩和小强的话语，他想到了什么。 方觉瞥了杨秦煌一眼，绣春刀横于膝上，虽然坐着，但耳朵却微微抖动不停，显然在聆听外面的响声。 苏岩目光盯视前方黑漆漆的树林，突然扬声大喝道：“各位朋友，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声音滚滚而出，透过暴雨震荡在四周。 杨秦煌一惊，他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内力竟然如此恐怖，当下微微松了口气。 庙外无人回答，大雨肆虐天地，又等了一会，树林里才缓缓走出一行人，他们个个戴着斗笠，身披蓑衣。 苏岩目光一扫，不多不少，刚好十个！ 十人一出树林，就向山神庙包抄过来，其中一人扛着一把青龙大刀，他径直走到庙拐角，抡起大刀就砍向墙壁。 山神庙墙壁是砖头修葺的，一刀下去虽然没有让庙宇倒塌，却哗啦啦一阵响，墙壁愣是被他砍下一大块。 “他要砍倒山神庙！” 苏岩立即意识到不好。 这样的大雨，他们都没有戴斗笠，如果山神庙倒塌，在雨中交战，眼睛都睁不开，对方戴着斗笠明显占便宜。 “我去将他击杀！” 小强冷冷的说了一句，下一秒身形一动，就冲向那个砍墙的大汉。 瞬间就冲到其面前，手中剑一抖，犹如毒蛇一般直刺大汉咽喉，这一剑一往无前，又快又狠。 甚至他都没有留后路，剑刺出，前胸也暴露在敌人眼前。 “好个小强！” 苏岩此时才明白左追风为什么让自己不要惹小强，还说他打架不要命，现在看来还真不假。 那个持刀大汉也被小强不要命的一剑给震住了，顺手一掌就推向其胸口，同时身体后退。 小强的剑犹如附骨之蛆，追着大汉咽喉刺去，而对大汉的一掌却不躲不闪。 “啪”，小强胸口中了一掌，但他的剑此时也刺穿了大汉的咽喉。 “呜……”大汉仰天而倒，眼珠子睁的老大，至死他也不敢相信世上还有这么敢拼命的人。 小强击杀大汉后，闷哼了一声，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二人刚一对战就分出了生死，这让大汉不远处的两名同伴呆了呆，随即大怒，双双扑向小强。 小强中掌后呼吸还未调匀，面对气势汹汹杀过来的二人，已无再战之力。 “小强，你回去，这二人交给我们！” 苏岩和左追风在身后双双闪出，苏岩一出手就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拍向左边对手。 而左追风却对上了右边之人。 苏岩一掌力大势沉，那人立即快速后退一步。 但他不知道苏岩的凌波微步的厉害，就见苏岩身体一晃，鬼魅般出现在他左侧，再次一掌拍出。 “这……！” 那人大吃一惊，显然没想到苏岩厉害如斯，再想退已经来不及了，太阳穴被一掌拍碎，连惨叫都没发出，便一命呜呼。 另一边，左追风和对手对战也进入白热化，双方都中了对方一掌。 那人目光一瞥，发现同伴才一个照面，就被苏岩所杀，吓得扭头就跑。 左追风正要追赶，却被苏岩拉住：“我们回去，大雨中作战，对我们不利！” 大雨中，苏岩拥有千里眼术是可以看清对手，但左追风他们可看不清，左追风只得跟随苏岩回山神庙。 山神庙屋顶不知何时出现一个大洞，而方觉绣春刀鲜血淋漓，地上还躺着一具尸体。 显然此人想通过屋顶偷袭，却被方觉砍杀。 不过方觉左手臂却垂落下来，大概受了对方重击，已经无法动弹了。 虽然这一战好似苏岩几人赢了，杀死对方三人，伤了一人，但对方有十人，能战斗的还有六个半，而这边方觉和左追风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小强伤势最重，脸色苍白。 现在只有苏岩没有受伤。 这么一对比，对方胜算机会更大！ 而外面的人显然也想到了这点，所以他们并不着急进攻。 “各位，只要交出杨秦煌，我可以放你们离开！”大雨中，外面七人汇合在门前，当先一人对庙内喊道。 见苏岩几人不回答，那人又喊了几声。 “妈的，聒噪！” 小强虽然受了重伤，但双眸却透着兴奋，甚至还带有一丝疯狂，他持剑道：“我去杀了这个聒噪的家伙！” 未等苏岩几人回答，他已经再次冲出山神庙。 苏岩怕小强有失，忙也冲出去护在他身旁。 透过雨幕，方觉几人看到小强手中剑再次如毒蛇般刺向那个喊话的人。 喊话人见小强的剑一往无前，大有拼命之势，忙向后一退。 他身后同时有两人杀出来，一人左手持刀，一人右手持刀，同时砍向小强。 这二人明显往日配合惯了，双刀一出就封死了小强所有退路。 想着小强即将被砍死，二人目中都露出兴奋之色。 但下一刻让他们骇然的事情发生了，二人同时感觉握的刀突然失去了控制，竟然偏离了小强身体。 “啊？”二人不由得惊叫一声。 小强马上抓住这个机会，在二人中间一穿而过，手中剑追刺喊话人的咽喉。 而那人显然也没想到两个同伴会让小强冲过来，再想反击已然来不及了，被小强一剑洞穿喉咙。 鲜血淌在地上只做了短暂停留，就被暴雨冲刷掉。 倒地后的他和那名大汉一样，眼珠子瞪得老大，至死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被杀死了! 一见喊话人死了，那两名持刀人同时怒吼一声，双手握刀，稳住刀后，再次要砍杀小强。 不过小强虽然打架不要命，但绝不是无脑之人，他一击杀完喊话人，马上就急速退开，让两名持刀人扑了个空。 二人正要上前追杀，却被苏岩拦下。 此时暴雨更急了，小强眼睛都几乎睁不开。 “小强，你回去！”苏岩头也不回的对小强道，“这两人交给我！” ------------ 第57章 算计 “还有六个人！” 庙内方觉几人脸色都异常沉重，苏岩虽然武功高强，但一个对六个，还是不行！ 而此时方觉三人都受了伤，还要留一人看守杨秦煌，即使另外两人出去相助，也力有不逮。 这时杨秦煌道：“几位大人，解开我镣铐，我助你们一臂之力。” 方觉几人互相看了看，杨秦煌能和曹归山纠缠二十多年，武功应该不弱，但如果此人怀有二心，出去后趁机溜掉，再抓他就难了。 三人一时都犹豫起来。 外面暴雨继续下着，对方六个人已经开始包抄苏岩。 “小强，你看着杨秦煌，我和追风出去帮助苏兄弟！” 方觉终于做出决定，杨秦煌不能放。 左追风立即提刀和方觉大步走了出去，杨秦煌一见，不禁叹了口气，他知道方觉信不过自己。 “轰”，随着一声炸雷响起，外面对战终于开始了。 六人一上来凭借互相照应配合，各施杀招，对苏岩步步紧逼。 苏岩此时也明白自己不能退，全力施展开凌波微步和六人周旋。 茫茫大雨中，他行动来去如电，犹如鬼魅一般，上一秒正面抵挡，下一秒却来到对手身后偷袭。 仿佛一条泥鳅一般，让人根本抓不住逮不着。 “这……这……！” 一时六人都是大吃一惊，不仅恐惧苏岩的身法，更加恐惧他的出招快准狠。 每次偷袭都险险成功，要不是六人配合密切，早已有人中招了！ 有人就喊道：“这么大雨，他眼睛怎么能看得清？” 六人都不明白，心中全骇然之极。 而本来准备出来助战的方觉和左追风也感觉骇然，苏岩的武功之高超过他们想象。 “这家伙是真人不露相啊！”小强在里面也看到了苏岩对战六大高手情况，不禁惊愕的喊了一声。 庙外，六人是越打越急，越打越气，六个人对付不了一个小子，这要传出去还怎么混啊？！ “铮”，就在此时树林里突然传出一道琴音。 六人一听琴音，互相对视一眼，突然纷纷后退到一旁，停止了攻击。 庙内方觉三人举目眺望树林，都没有说话，而杨秦煌听到那道琴音，脸色顿时大变，额头汗水都下来了。 “大人，快揭开我镣铐，来人你们不是对手，只有我们联手才行！” 杨秦煌嘶哑着嗓音喊道。 三人谁都没有理睬他，继续盯视树林，就见一名身穿青衣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他抱着一把古琴，没有戴斗笠，脸色苍白，走几步就咳嗽一声。 说也奇怪，老者周围三步之内竟然没有雨滴。 “好强的内功！”苏岩几人一见，瞳孔都是一缩！ 他们自然看出是老者施展内功将雨滴化为无形。 走过那六个人身旁，老者微微哼了一声，六个人立即噤若寒蝉，齐齐躬身施礼。 老者继续向前走，跨过地上尸体时，他看都不看一眼。 走到苏岩身前，老者又是一声咳嗽：“咳，阁下武功不错！” 苏岩看着老者，笑道：“还行，比你那几个手下强！” 老者摇摇头：“惭愧，几个不争气的手下，让阁下见笑了，老夫想接阁下几招，望不吝赐教！” 谁知苏岩却摇头道：“不必了，我不是你对手！” 老者一怔，他显然没想到苏岩竟然主动认输，要知道刚才其一人独战六人，可是豪气干云。 而且老者看出自己即使能击败苏岩，也要在百招之后，对方没有必要直接认输啊！ 正沉吟间，庙内突然冲天而起一个炮仗，那炮仗穿过密集的雨幕，在半空中炸开。 随着火红色的炮仗在空中炸开，远处突然响起密集的马蹄声，听声势足有几十匹快马，那些马几乎同时跃起同时落下，就仿佛只有一匹烈马在狂奔一般。 老者不过犹豫了一下，狂奔的马匹嘶吼声就从暴雨中传来，同时有人喝道：“二十多年未见，曹状元别来无恙！” 一听这个声音，方觉几人都松了口气：“洪大人来了！” 杨秦煌又是一惊，他没想到方觉几人还有援兵。 几十匹快马瞬间就到了跟前，当先一人三滤长须，温文儒雅，不是洪瑾轩又是谁！ 而洪瑾轩身后都是临木巷锦衣卫，个个武功不弱，这次洪瑾轩将临木巷精英俱都带来了。 老者先前在听到洪瑾轩声音后，眉头就是一皱，目光穿过雨幕，穿过庙门，和杨秦煌对在一起。 瞬间老者身上就升起腾腾杀气，目中更是几乎喷出火来。 “我今天必杀杨秦煌！” 于是他放弃了走掉的机会，否则虽然苏岩武功不弱，他只要让手下阻拦片刻，完全可以从容离开。 等洪瑾轩来到跟前，老者回身看着他：“咳咳，洪瑾轩？” 洪瑾轩此时也在打量老者，听他问话，点点头：“多年没见，曹兄苍老多了！” 老者道：“二十多年了，没想到洪大人还记得我！” “哈哈哈，当然记得，当年曹兄可是惊艳了整个京城啊！”洪瑾轩跳下马，笑呵呵的道。 老者目光在瞬间迷惘后，突然变得锐利起来：“当年的事情洪大人无需再提，今天你来是抓我的？” 洪瑾轩沉声道：“七十一条人命，曹兄总归要给个交待吧！” 听到洪瑾轩提到七十一条人命，庙内的杨秦煌身体猛地一颤。 老者冷哼了一声：“如此说，今天一切都是你计谋？先让手下当众抓住杨秦煌，故意让我们知道，等我真的现身，你们再黄雀在后？洪大人好计谋啊！” 洪瑾轩一笑：“这可不是我计谋。” 说着，他看向庙门前的苏岩，对他赞许的点点头。 原来先前苏岩分析杨秦煌可能藏在白鹭书院时，就向洪瑾轩建议，等抓住杨秦煌后就立即引出曹归山。 并且他们反复推敲了一路上曹归山可能出现的地点，最后都猜测他可能在山神庙前动手。 因为这个位置最适合埋伏。 果不其然，随着苏岩几人押解杨秦煌到来，曹归山还真的在这里埋伏。 至于为什么一开始洪瑾轩没有出现，那是因为苏岩等人不知道曹归山来了没有，怕他只是让手下过来。 所以当曹归山一出现，方觉马上放炮仗通知了洪瑾轩！ ------------ 第58章 谁输谁赢难说 曹归山听洪瑾轩话语意思，今天这个局是苏岩设的，不由得喟叹：“没想到我终日打雁却第一次被雁啄了眼。” 苏岩笑道：“你可不是第一次！” “你说什么？”曹归山一听苏岩嘲笑自己，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二十年前你不也被杨秦煌算计了吗？” 苏岩虽然不知道当年二人具体情况，但想来是曹归山被杨秦煌算计了，所以才二十年来追杀他。 而苏岩之所以对曹归山大加嘲讽，那是因为高手对战最忌心浮气躁，只要引起曹归山怒火，洪瑾轩就有胜利的把握。 这个道理曹归山明白，洪瑾轩也清楚，因此洪瑾轩笑眯眯的看着苏岩奚落曹归山，却不阻止。 曹归山深吸了口气，试图压住心中的愤怒。 “二十年前杨秦煌怎么暗算的你？让你落到这般地步！”苏岩问道。 曹归山哼了一声，没有理睬苏岩。 方觉和左追风对视一眼，都觉得应该给曹归山添把火，于是他们拉着杨秦煌走了出来。 杨秦煌一出现，曹归山目中果然几乎喷出火。 杨秦煌脸色也不好看，这么多年躲藏，他也受够了，今天必须要有个了断。 “当年曹县令可威风了，我在他最得意的时候打了他一掌，这家伙小心眼，竟然因此记恨了我二十年。” 杨秦煌一上来对曹归山也开始讽刺起来。 谁知这次曹归山却没有发怒，反而淡淡的道：“你一掌打碎了我所有的一切，我岂能不杀你！” 苏岩等人见曹归山迅速压制住了自己怒火，都心中一惊，这个曹归山面对念念不忘追杀二十年的仇敌，能心平气和起来，绝对不简单！ 今天一战谁输谁赢还真的难说！ “你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曹兄你又为何在县令位置上失踪了二十多年？” 洪瑾轩就问曹归山道。 曹归山和杨秦煌一听洪瑾轩问起二十年前的事情，二人脸上肌肉同时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此时大雨仍旧在下，只是比起刚才要小了不少。 曹归山道：“反正今天无论我和杨秦煌，还是我和你们锦衣卫，都要有个了断，就索性告诉你们当年事情真相。” 现场一时安静下来啊，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曹归山脸上。 “二十多年前，我本对考取功名没有半分兴趣，每日只是练练武功和游山玩水，日子过的好不自在，直到有一天杨俊来找我……” 曹归山说到这，看了一眼杨秦煌：“杨俊就是杨秦煌，不过二十年前他叫杨俊。” 苏岩等人点点头，杨秦煌既然躲避曹归山的追杀，改换姓名也正常。 只是众人都没有想到，杨秦煌和曹归山竟然早就认识了。 “杨俊和我当年还是至交，他找上我是因为他得到了一份藏宝图，是前朝皇家留下的藏宝图，而藏宝地点就在东海启运县，我母亲的家乡。” 曹归山见苏岩几人欲言又止，就道：“你们是不是奇怪杨俊得到藏宝图为什么跟我分享？他看起来可不是这样的好人！” 苏岩等人没有言语，杨秦煌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其实原因很简单，他之所以找我，是因为他去过启运县，甚至在启运县逗留了很长时间，但却一无所获，最后没有办法，他想到了我。” “而那时我家财产已经被我挥霍的差不多了，也急需用钱，一听有宝藏当然开心的不得了，当即就同意和他一道将宝藏找出。” “我们商议了几天，最终发现如果带着大批人去启运县，肯定会引起官府注意，而凭借我们两个，力量又太小。” “最后我们商议出一个办法，利用官府的力量在启运县寻找，如此一来办事就方便多了，也不会引起旁人怀疑。” “至于如何利用官府力量？办法就是由我考取功名，再通过关系调去启运县当官，如此一来寻找宝藏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事情后来发展正如我们所料，我殿试成为状元，然后借口母亲思念家乡，从而被调到了启运县，成为启运县县令！” “我上任伊始，杨俊随即也带人过来了，我明里他暗里开始寻找前朝宝藏，因为我县令的身份关系，寻找十分顺利，最后还真让我们找到那个藏宝的地方！” 曹归山说到这停了下来。 洪瑾轩道：“所以你们最后因为分赃不均，从而反目，你被杨秦煌偷袭打成重伤？” 曹归山却摇摇头，一字一句的道：“不是这样的！” 他此时嗓音嘶哑低沉，表情更是怪异。 杨秦煌抬起头和曹归山对视了一眼，二人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脸颊再次剧烈抽动了几下。 “杨兄，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找到宝藏地宫的那天也下着暴雨？” 曹归山此时竟然称呼杨秦煌一声“杨兄”，众人却都明白他意思，今天他们之间势必要对以往彻底做个了断了。 “那天确实下着暴雨，比今天还大还猛烈！”杨秦煌道。 曹归山收回目光，继续道：“我们找到宝藏入口后，众人都是欣喜若狂，虽然宝藏在大山深处，我们为寻找它吃尽了苦头，但还是找到了。” “于是我们兴冲冲从入口进入藏宝藏的地宫，想着巨大财富就在眼前，所有人都高兴坏了，甚至都讨论有了钱怎么用？” 此时暴雨停了下来，周围一片安静，众人都听着曹归山叙说。 “可随着我们寻遍地宫每个角落，别说是巨大财富，就是一文铜钱都没找到，地宫里根本什么都没有……” 曹归山看着众人苦笑一声：“那一刻，我才真正领略到了什么叫失望，花费了无数心血和人力物力，到头来竟然是竹篮子打水一场空，真是讽刺啊！” “我们离开地宫后，所有人都失魂落魄无精打采，连走路都是有气无力，也在那个时候，我们又发现了一个不好的事情，茫茫大山里我们迷路了……” “当天暴雨太大，根本找不到来时的路，于是我们决定找个山洞暂且休息，等暴雨停了，再寻找来时的路！” ------------ 第59章 与禽兽无异 “就在我们翻过一个山头时，却意外发现山头另外一边有个村庄，我们立即就下了山，进入那个小村庄……” “当时我们是饥饿难耐，就想着去村庄讨些吃的，可随着走入村庄，我们发现整个村庄几十户，家家富丽堂皇，好似十分有钱。” “我们找到村长，向他表明了身份，不过并没有说是找宝藏迷路，而是说追贼寇迷路的，村长一听，十分热忱，马上就给我们食物和水。” “吃饱喝足后，我们就问村长，他们怎么会生活在这大山里，而且看村民个个十分富裕。” “村长却没有回答，只是笑着告诉我们，他们围猎为生，经常能抓到珍贵野兽，因而较为富裕。” “我们虽然不相信，却也没有追问，就在这个时候，村长孙女从外面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锭金子玩耍。” “我们一瞧都懵了，小孩把金子当玩具玩，这个村庄得多有钱啊！” “我们当时情况就像是一群没吃上大块肉的人突然看到米饭一般，虽然不解馋，但却能饱肚子！” “在那一刻，我们所有人眼睛都红了，在寻宝未果的情况下，我们所有人几乎同时冒出一个念头，洗劫这里，抢光他们所有钱。” “于是我们个个冷漠的站起身，村长也意识到不好，就想拉着他孙女跑，这时一把刀就砍过去，祖孙二人同时丧命！” “接下来杀戮开始了，我们冲进每一户人家，见人就杀，然后抢走他们的金银财宝，一时整个村子是哭喊声一边。” “我们当时已经杀红了眼，最后刀卷了枪折了……等杀死所有人，我们将钱财用马车装上，愣是装满了一马车金银财宝。” “在大雨停息后，我们又一把烧光了村子，等它彻底变成了一堆废墟，我们才离开！” 曹归山说到这，不禁喘着粗气，好似说完这些十分劳累一样。 苏岩等人都被曹归山他们野兽般行径给震呆了，饶是洪瑾轩见多识广，也没有听说这样的暴行。 旁边杨秦煌一直没有言语，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哀乐。 “大家在烧了那个村子后，就商议怎么分配一车金银财宝，这时杨俊却暗地和我商议，只有一车金银财宝，与其大家分，不如我们两个分。” “我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在众人劳累睡着后，我和杨俊又开始了一场杀戮，我们杀光了所有手下。” “就在我准备和杨俊分钱时，他却趁着我得意时下手，一掌打在我背上，那一掌狠辣无比，我一个没有防备被重伤了。” “不过我武功比他高，最后还是让我逃脱了……” 曹归山说到这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都被当日尔虞我诈的莫测变幻给震惊的目瞪口呆。 最后结果众人能想到了，杨俊带着一辆马车金银珠宝来到了京城，做起了庆丰商号，而曹归山为了杀杨俊，进行了长达二十年的寻仇之路。 现场一时寂静一片，谁都没有言语，直到洪瑾轩道：“既然话都说清了，曹归山，那就请吧！” 洪瑾轩缓缓解开蓑衣斗笠，飞身下马。 他没有再称呼曹归山“曹兄”，那是因为他对其行为痛恨之极，连屠村的事情都干得出来，这与畜生何异？！ 曹归山单手托琴，看着洪瑾轩道：“二十年前你不是我对手，我记得当时你是后天五重境界。” 洪瑾轩点头道：“二十年来不敢荒废，洪某在几个月前已经踏入先天境界了！” 曹归山点点头：“我被杨俊重伤后，武功不进反退，当年我是先天境界，现在却跌落到后天七重！” 洪瑾轩没有言语，静静的听曹归山说下去，他知道曹归山这么说不是示弱。 曹归山却没有进一步解释，只是猛地一咬舌头，随即喷出一口鲜血。 随着鲜血喷出，曹归山干瘪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臌胀起来，气势也在节节攀升。 “残肢大法！”旁边杨秦煌一见，惊骇的喊道。 “什么是残肢大法？”旁边小强好奇的问道。 “残肢大法以摧残自身为代价，让自身实力在短时间急速提升！”杨秦煌恐惧的解释了一句。 洪瑾轩凝目看着曹归山，右手衣袖无风自动，显然也将功力运转到了极致。 既然曹归山施展了残肢大法这等邪门武功，他的攻击一开始必定就石破天惊！ “铮”，曹归山手指在古琴上轻轻一拨，一道音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卷向洪瑾轩。 洪瑾轩没有后退，衣袖张开，犹如吃饱的风帆迎向那道无形音波。 “嘭”，下一刻，洪瑾轩的鼓起来的衣袖寸寸断裂开，露出了一只白皙的手掌。 “大袍袖神功，好武功！”曹归山赞了一声。 “大袍袖神功是洪大人的成名绝技，没想到才刚交手就被曹归山破了！”方觉低声对苏岩说道。 苏岩抿了抿嘴唇，点了一下头。 洪瑾轩面对曹归山赞赏没有言语，手掌却开始滴下鲜血，脸色也微微苍白起来。 “洪大人受伤了！” 方觉几人一见才一个照面，洪瑾轩就受伤了，都是大吃一惊。 “这个曹归山的残肢大法果然厉害！”苏岩也是吃了一惊。 此时曹归山手指再次搭上了琴弦拨动了一下。 看着其手法漫不经心，但苏岩等人却明白其中蕴含的内力惊人，否则以洪瑾轩先天高手的境界才第一照面就被伤了。 “铮”，又是一道音波滚滚而出，直奔洪瑾轩袭来。 洪瑾轩低喝一声，左手衣袖再次如风帆般臌胀迎向音波，脚下却连连后退。 “嘭”，洪瑾轩左手衣袖又一次寸裂。 “这么打下去，洪大人必败不可！” 一时方觉和左追风以及小强都焦急万分，洪瑾轩一败，以曹归山的凶狠，现场所有人都得死！ 就在此时苏岩目光一瞥，却发现杨秦煌在旁边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笑。 “这家伙是想鹤蚌相争，他渔翁得利吗？” 苏岩不知道杨秦煌的武功到底有多高，但当年他敢偷袭曹归山，武功应该不弱，再加上这二十年的修炼，应该更加厉害。 抬眼见曹归山再次要对洪瑾轩拨动琴弦，苏岩突然走到杨秦煌身旁，打开他镣铐，朗声道：“你快逃吧！” 杨秦煌一呆后，下意识抬脚就走，却发现曹归山突然看过来，眼眸更是瞬间通红。 “不好！”杨清华暗叫不好，这才知道上了苏岩的当了。 而此时苏岩带着方觉几人已经退到一旁，偌大庙门口只剩下杨秦煌一人面对红着双眸的曹归山！ ------------ 第60章 既分胜负也决生死 对于杨秦煌，苏岩同样不耻，屠村他有参与，杀死所有下属是他提议的，而后又偷袭曹归山。 虽然曹归山罪有应得，但也说明杨秦煌此人无耻至极。 另外他为了活命，逃避曹归山追杀，愣是将自家七十多口扔下不管，从而被曹归山统统屠戮。 这一切都表明其是个卑鄙小人。 所以让他直接面对曹归山，是苏岩包括洪瑾轩等人乐意看到的。 曹归山一对杨秦煌，愤怒瞬间达到顶峰，古琴就对准了他。 洪瑾轩一见曹归山手指搭上琴弦，就要发动对杨秦煌的攻击，不禁微微松了口气。 他对苏岩不禁又高看了一眼。 另外曹归山能将后天七重境界愣是提升到了先天，甚至超过了自己先天一重境界，这让洪瑾轩明显没有料到。 杨秦煌面对曹归山，在开始慌张后，眼珠子一转马上对洪瑾轩道：“洪大人，曹归山的残肢大法我们单独面对都挡不住，不如联手如何？” 洪瑾轩大袍袖神功虽然被破，双手受伤，但毕竟是先天一重高手，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但他面对曹归山的建议却不置可否，别人看不出，他却看出曹归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再全力发动一次攻击，功力必然大跌。 而那时自己完全可以和其对战。 因此面对杨秦煌的建议，洪瑾轩没有动弹。 “杨秦煌，你，去死吧！”曹归山未等杨秦煌再次开口，“铮”的一声，就冲其拨动了琴弦。 杨秦煌瞬间就感觉一股如山大力冲击而来，他脸色一白，一咬牙，一拳就轰了出去。 “咔嚓”，就听到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杨秦煌拳头瞬间被波音搅碎，进而被击中胸口。 杨秦煌喷出一口鲜血，身体倒飞了出去，瘫软在地上，整个人像是被抽掉骨头一般。 曹归山发出致命一击后，脸色一片殷红，随着殷红色褪去，精神明显开始萎靡下来。 “哈哈哈，咳咳……！” 曹归山见杨秦煌倒地不起，一阵得意大笑后，再次剧烈咳嗽起来。 苏岩看着曹归山道：“恭喜你，二十年大仇终于得报！” 曹归山大笑过后，表情又是一冷：“我要带杨秦煌走，我要天天折磨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他说这话表情狰狞，仿佛来自地狱恶鬼。 众人心中都是一寒，洪瑾轩眉头更是一皱，他向前走了一步：“你和杨秦煌都不能离开！” 曹归山斜眼看着洪瑾轩：“你有这个本事留下我吗？” 洪瑾轩道：“刚才如果你要离开，我留不住，但现在你走不了！” “桀桀”，曹归山发出一阵怪笑：“现在你也留不住我！” 就见他一咬舌头，再次喷出一口鲜血，精神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气势也随着拔高。 “还能第二次施展残肢大法？” 苏岩等人一见，都是大吃一惊。 曹归山面对洪瑾轩，缓缓伸出手指，就要拨动琴弦发动攻击。 现场所有人都盯着曹归山的手指，他们知道这一击既分胜负也决生死，一时个个屏声静气。 洪瑾轩也知道曹归山这一击比刚才会更加厉害，他大袍袖神功被破，只能以血肉之躯接下这一击了。 众人都清楚，今天只要洪瑾轩一败，现场他们都得死，没人能挡得住曹归山的攻击。 现场一时寂静一片。 就在曹归山手指即将拨动琴弦时，突然就感觉一股大力吸住古琴，古琴在这股大力牵引下，径直飞出去。 “这？” 曹归山一怔，他此时注意力全在洪瑾轩身上，根本没有留意旁人。 随着古琴被夺，他随即发现这股大力是苏岩发出的，不禁厉喝一声：“小子，你找死！” 身形一晃，就急速追向古琴。 苏岩正是趁着曹归山注意力集中在洪瑾轩身上，施展擒龙手夺走他古琴。 要知道曹归山功法是和古琴紧密相连的，古琴被夺，他功法大打折扣，因此一见古琴被夺，他顿时就急了。 “动手！” 苏岩只是后天五重境界，面对曹归山施展残肢大法提升的功力，他不是对手。 一手抓住古琴，同时施展凌波微步躲开了曹归山的攻击。 旁边洪瑾轩一见曹归山古琴被苏岩夺去，不禁大喜，当即不再等待，右手翻出，一掌狠狠劈向曹归山后背。 曹归山耳听到背后掌声凌厉，冷哼了一声，斜冲出去，同时迅疾转身正面对着洪瑾轩。 虽然曹归山躲开了洪瑾轩的一掌，但苏岩也拿着古琴躲到远处，这让曹归山恨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 “再接我一掌！”洪瑾轩明白曹归山失去古琴，就等于老虎失去了爪牙，机不可失，当即又是一掌拍到。 曹归山这次没有躲闪，举掌迎了上去。 “啪”，两掌相交，一时不分高下。 此时现场曹归山手下还有六个冤人，但洪瑾轩也带来了几十名锦衣卫，虽然他们武功不如六名冤人，不过有苏岩带领，完全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方觉和左追风伤势逐渐恢复中，而小强打架不要命，即使重伤也悍不畏死。 由此双方互相提防，都没有立即动手，他们要看曹归山和洪瑾轩的对战结果。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曹归山和洪瑾轩身上，谁都没有看到曹归山站立的位置背后不远就躺着杨秦煌。 就在曹归山二人相持不下时候，杨秦煌突然一个翻身，用两只胳膊抱住曹归山的小腿，随即就疯狂一口咬下。 “啊”！ 曹归山万万没想到被自己重伤的杨秦煌竟然还能动弹，一个没注意，小腿一大块肉就被杨秦煌咬掉。 他吃不住疼，惨叫一声，撤掌就拍中杨秦煌脑袋。 “咬死你……！” 杨秦煌脑袋被一掌开了花，脸上却满是狞笑，临死前咒骂了一句，随即仰天而死。 “金丝宝甲！” 苏岩几人一瞧杨秦煌露出的胸口，发现他穿着一件宝甲。 众人这才明白杨秦煌为什么被曹归山重击后仍能动弹，原来是这件宝甲的作用！ 洪瑾轩一见曹归山对付杨秦煌，火速再次一掌拍出。 ------------ 第61章 居然是苏岩破的案子 曹归山一掌击毙杨秦煌，随即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 疯狂之下，他没注意到洪瑾轩一掌已然拍到，后背完全暴露下，结结实实中了一掌。 曹归山第二次施展残肢大法持续时间大不如第一次，被洪瑾轩一掌打的踉跄几步，一口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犹如白纸。 气势也在中掌后急速减弱，最后变得奄奄一息。 相信此时即使一名不懂武功的人也能杀了他。 “哈哈哈，我终于杀了杨俊了，咳咳咳……” 曹归山受伤后，仍旧狂笑不已，进而又拼命咳嗽起来，咳的腰都弯了，最后瘫倒在地上。 洪瑾轩眉头一皱，对身后一名锦衣卫点点头。 那名锦衣卫立即上前用镣铐将变得疯癫的曹归山铐上。 此时曹归山根本没有一丝反击之力，任凭那名锦衣卫铐上。 苏岩等人见曹归山被制服，都松了口气。 曹归山六名手下还准备逃跑，却被苏岩带人堵住了。 “你们主动投降吧！”苏岩冷冷的对六人道。 六人互相看了一眼，最后都无可奈何的答应投降，现场有几十名锦衣卫，又有苏岩这样的高手。 另外洪瑾轩几人虽然受了伤，但都有战斗力，无论如何他们今天是逃不了的。 与其被擒，还不如主动投降。 苏岩一见六人愿意配合，就让锦衣卫给他们戴上镣铐，准备将他们和曹归山一道押回去。 这一战，虽然洪瑾轩几人都受了伤，杨秦煌被杀，但却抓住了主谋曹归山和其六个手下。 同时揭开了二十多年前的真相，为当年那个被屠戮的所有村民报了仇，也给杨家死去的七十一口有了个交待。 所以今天一战，可以说大获全胜。 一时所有人都喜滋滋的，这回去个个都有奖赏，特别是苏岩，升职加薪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洪瑾轩几人在大家的帮助下将伤口处理好，随即齐齐上马，押着曹归山等人返回去。 因为此案甚大，牵扯到二十年前失踪的朝廷命官以及屠戮村子的残暴行为，还有最近杨家七十一人被杀也在京城造成了很大影响。 因此此案一破，整个京城都轰动了，三堂再次会审，定了曹归山秋后问斩，而他六个手下也不同程度的被判刑。 洪瑾轩凭借此案得到上级褒奖，本来他能升职千户的，只是暂时没有空缺，不过上级当场保证有了空缺，第一个升任他为千户，并赏赐了若干钱财。 对此洪瑾轩只能还留在临木巷，官职还是百户，继续统领苏岩他们。 而本案最大功臣苏岩从小旗被提拔为总旗。 临木巷有两名总旗，除了方觉外，还有一人被调走了，苏岩就顶了他的缺。 至于方觉、左追风和小强虽然没有升职，但都给予了不同的赏赐，同时洪瑾轩将左追风和小强划拨给了苏岩，让他统领。 至于方觉手下两名小旗，是另外调过来的。 洪瑾轩之所以如此安排，有他的考虑，苏岩虽然能力出众，但毕竟年轻，怕才过来的人不服他，因此就让左追风和小强过去。 对于赏赐，方觉三人都没有意见，毕竟和苏岩比起来，他们无论是能力还是功劳都不及。 但对于让左追风和小强跟着苏岩，方觉就嘀咕了几句，洪瑾轩劝他道：“你久在锦衣卫，老于世故见识广博，带领新人有经验，苏岩毕竟年轻，得让熟人相助他！”。 方觉一想，洪瑾轩这么说让自己有里有面，不能再说什么。 另外苏岩几次帮了自己大忙，也不好和他争。 这么一想，方觉立即就释然了，同意了洪瑾轩的安排。 而苏岩在案子侦破后，脑海中不出意外的再次响起那个黄钟大吕般的声音。 “曹归山杨俊杀人案破获！” “奖励后天第六重境界的内力！” “奖励武功小李飞刀！” “奖励技能顺风耳术！” 先前苏岩已然拥有了武功《胡家刀法》、《降龙十八掌》、《凌波微步》、《擒龙手》和《乾坤大挪移》。 而神级技能也拥有了审时度势、推理术、过目不忘、追踪术、千里眼术和易容术！ 现在又加上小李飞刀和顺风耳术，简直就是如虎添翼。 特别是顺风耳术，不但让听力大幅度提升，更能通过说话人的声音语调频率等等锁定这个人。 换句话说，任凭你千变万化，只要用顺风耳术一听，就能分辨出你是谁！ 至于小李飞刀当然也厉害万分，小李飞刀例不虚发，岂会浪得虚名！ …… 晚风习习。 在一座后花园内，一名白衣公子正摇着折扇听下首一个姑娘说着江湖趣事。 不过看白衣公子神态，显然对这些趣事有些索然无味，神情并不专注。 那个圆脸姑娘看在眼里，心中一怔，往日最喜欢听自己说江湖趣事，今天怎么无精打采的？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过来禀报。 “公子，杨家七十一口被杀的案子已经破获了。”那名下属远远的就停住了脚步，躬身行礼说道。 “哦？”白衣公子感觉很是意外，“这么快？” 他扭头又看着圆脸姑娘笑道：“柳画眉，你们锦衣卫越来越能干了，这么大案子，竟然一天就破获了！” 柳画眉也暗暗纳罕，锦衣卫能如此迅疾破案，她实属没想到。 “谁破获的？”柳画眉就问那名下属道。 “听说此案能够破获，一个叫苏岩的锦衣卫小旗功不可没，正是他抽丝剥茧，最终将凶手抓获！” “苏岩？”白衣公子几人都是一怔。 柳画眉诧异之余笑道：“巧了，居然会是他破的案子。” 白衣公子点头道：“此人倒有几分本事。” 白衣公子身后一名丫鬟却道：“破案算什么本事，他说书本事是真的好，上次说的‘红楼梦’刚讲到节骨眼上却停下来了，害的我做事都没有精神。” “胡说八道！”白衣公子回头瞪了一眼那个丫鬟，“说书只是小道，破案是需要真本事的！” 那丫鬟一伸舌头，将头缩了回去，不敢再说什么。 柳画眉一听，就笑道：“公子欣赏其人才，何不……！” 白衣公子摇摇头：“我现在身份敏感，还是不要了！” 柳画眉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第62章 糖果 刚准备入睡的苏岩突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揉了揉鼻子，喃喃道：“这大晚上的谁念叨我？” 忙了一天，苏岩累的够呛，倒床便睡，这一觉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 洗漱完毕，精神彻底恢复过来，一时神清气爽。 来到客栈前堂，发现舅舅林钟和小胖子都不在，林黛青正和厨师夫妇擦拭桌凳，准备开始营业。 苏岩去厨房拿了一份早餐，出来边吃就问林黛青：“舅舅去哪儿了？” 林黛青道：“大早上就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连小胖子也没有回来，这都要营业，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 “我早上买菜回来，看到掌柜带着小胖子在一家家发糖。”厨师就道。 “发糖？这不年不节的，又没有喜事，发哪门子糖？”林黛青摇摇头，对她老爹的行为非常不理解。 不过林钟做事一向不能以常人理解，因此林黛青也随他去。 苏岩吃完早饭，厨师忙走过来帮他收拾了。 “我去看看舅舅在搞什么？”苏岩对林黛青言语了一句，就准备出门寻找林钟。 刚走到门口，却迎面和林钟碰上了。 “小岩醒了？吃了没有？昨晚睡得好吗？中午想吃什么，我让厨师单独给你做！”林钟一上来就笑呵呵的对苏岩发出一连串关怀。 苏岩一挠后脑勺，他第一次看到林钟如此“关心”自己，甚至关心的过了分。 “舅舅，咱们有话好好说，我最近身上钱不多，如果你需要的话，等我薪水下来，给你一点。” 苏岩知道反常必有妖，对于舅舅的性格，他万分清楚。 林钟一辈子只好两样东西，一个是面子，另一个就是银子，他今天一反常态，八成是想要钱了。 谁知林钟一听，不但不生气，反而更加和蔼悦色的道：“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说什么钱，如果你手头不宽裕，尽快在我这儿拿钱去用。” 这次不但苏岩一怔，连林黛青几人也是一愣。 一向恨不得将一文钱掰成两半使用的林钟今天怎么了？如此大方！ 苏岩一怔之后心中更加奇怪了，舅舅不要钱？这倒是奇了！ 另外自己昨天回来晚，并没有将升职总旗的事情告诉他，按理他不应该知道呀！ “爹，你究竟要做什么？别为难岩弟，另外不年不节又没有喜事，你撒邻居糖果做什么？” 林黛青见老爹一反常态，怕其又出什么幺蛾子，忙插话道。 林钟这才笑呵呵的解释：“你这个傻闺女，还被蒙在鼓里吧，小岩已经升职为总旗了，昨天升职的！” 林黛青一听，一愣之下，惊喜的问苏岩道：“岩弟，是真的吗？” 苏岩看了一眼林钟，口中回答道：“昨晚我回来晚了，你们都睡了，就没有告诉你们。” 林黛青几人这才相信苏岩真的升职了，一时都高兴起来，纷纷给苏岩道贺。 同时心中却暗暗称奇，苏岩入职锦衣卫才没多久，这么快就升职为总旗，堪称速度惊人！ 林黛青欣喜的道：“今天不营业了，我去做几个小菜给岩弟庆祝。” 说着，她和厨师夫妇进入厨房开始烧菜。 苏岩见三人都离开了，脸色一肃，就问林钟：“舅舅，谁告诉你我升职的？” 他知道整个走马街都是普通百姓，不可能有人在自己升职后，马上就得知了消息，除非是“有心人”！ 林钟见苏岩脸色肃然，当即摆手笑道：“你不用担心，是柳画眉柳姑娘昨晚来告诉我的。” 苏岩一听是柳画眉说的，不由得松了口气，柳画眉在锦衣卫身份不低，她知道自己升职确实不稀奇。 刚才他之所以担心，是因为怕有人出于某种目的打探自己消息，这样自己就要小心了。 “柳画眉昨晚来了，你怎么没有喊醒我？”苏岩就道。 “柳姑娘不让人喊的，她听说你睡了，拿了一壶酒就走了，不过……” 林钟说到这，脸色露出一丝疑惑。 “不过什么？”苏岩就问道。 “柳姑娘临走前说你说书说的很好！”林钟回答道。 “说书说的很好？” 苏岩微微一怔，这个柳画眉难不成也喜欢听自己说书？ 这时小丐兴冲冲地跑进来，口中还含着一块糖，口齿不清的道：“要……说书吗？说西游记……吗？” “脚！”林钟立即对他呵斥一声，“脏兮兮的，退出去！” 小丐只得退到门外，对苏岩又道：“说不说啊？” 苏岩还没有言语，林钟斥道：“说什么说，小岩已经是总旗了，怎么会自降身份说书？！” 再一瞥小丐手上抓着好几枚糖果，立即问道：“你糖果哪儿来的？” 小丐不理会苏岩升职的事，一见林钟问其糖果，转身就脚底抹油溜了。 “一定是小胖子给他的，这个小胖子吃里扒外！”林钟大声道。 苏岩知道最近小丐和小胖子走的较近，小胖子有时会趁着林钟不注意，拿鸡腿给小丐吃。 当然这一切只要瞒住林钟就行，他们不瞒林黛青，以林黛青精细的性格，想瞒也瞒不住。 当然林黛青发现了，也不会去理会，甚至还会让小胖子多拿一个。 即将午饭时候小胖子回来了，林钟就将他一顿训斥。 小胖子仍旧沉默不语，但目光坦然，显然没有将林钟的斥责放心里去。 而林钟斥责了小胖子几句后，就停了下来，转而问他道：“剩余的人家都发了？” 小胖子点点头：“都发了。” 林钟不再说话，站在柜台后算账，不过苏岩留意到他心思不在算账上，目光时不时的看一眼门外。 苏岩就感觉奇怪，在等什么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朗声道：“林掌柜在家吗？小弟特来恭喜！” “来了！” 林钟一听，立即笑呵呵的走出柜台迎了出去。 “徐掌柜，你怎么如此客气，小孩子家家做事认真，升职不是正常嘛，你怎么还送贺礼啊！” “哈哈，林掌柜你太过谦了，苏大人可是我们走马街第一能人，以后你得让苏大人多帮衬帮衬我们！” ------------ 第63章 重礼 随着二人对话，林钟就领着徐掌柜走了进来。 就见徐掌柜手中还拿着一幅字画，他在桌上打开后，是一幅万马奔腾的字画，字画古朴陈旧，一看就价值昂贵。 苏岩一见那幅画，不禁十分诧异，他认出那幅画是古画，价值绝对不菲。 先前他为了送字画给柳画眉，对字画做过了解。 林钟也看出那幅画的价格，当即吓了一跳：“徐掌柜，你这是干什么？怎么送如此贵重礼物？” “这点礼物不算什么！”徐掌柜将画卷起来双手递给林钟，林钟一呆，下意识的就接住了。 徐掌柜扭头对苏岩拱手笑道：“恭贺苏大人升官，我给大人道喜了！” “徐掌柜客气了，你……” 苏岩正要埋怨对方怎么送如此贵重的礼物，准备让林钟退回去，外面又有人道：“林掌柜在吗？” 随着声音，又是一名在走马街做生意的掌柜走了进来，其手中也带着精美的包装盒 “原来是张掌柜，你也带礼物了……” 林钟一见张掌柜手中包装盒，嘴里就嘀咕了一句：“别又是贵重礼物！” 那张掌柜笑道：“瞧林掌柜说的，苏大人升职为锦衣卫总旗，是我们整个走马街的荣耀，我能空手来吗？这礼物属实拿不出手，只是来的匆忙，没有多加准备，还望林掌柜不要见笑！” 好嘛！ 苏岩一摸鼻子，这些家伙不愧是做生意的，一个比一个会说话。 就见张掌柜打开包装盒，拿出一枚玉如意，那玉如意流光溢彩，价值绝对不在徐掌柜的字画之下。 这次不但林钟一呆，就是苏岩也微微一怔，二人都送来了如此贵重礼物，难道他们真的有事相求？ 随着徐掌柜二人到来，就开始不断有人前来，且个个手拿重礼，满面春风，好似是他们家有人升职一般。 最后走马街所有商户都悉数到了场。 此时林黛青走了出来，她一见客栈济济一堂，柜台上满是价格昂贵的礼物，柳眉就是一蹙。 她忙让小胖子和厨师夫妇给众人泡茶倒水，并又拿出糕点招呼客人。 让大家伙坐下喝茶吃点心后，她将林钟拉到一旁。 “爹，您过分了，怎么能收邻居如此贵重礼物？您让岩弟今后怎么还这个人情？” 苏岩见林黛青埋怨她老爹做事过分，微微点了点头，不过对于还人情一事，他倒不着急。 这些人都是正经商人，遇到事都躲着走，不会平白无故惹事，更何况今天不是一家送贵重礼物，所有人礼物都价值不菲。 这就很蹊跷了！ 正因为这个缘由，苏岩在旁边一直没有言语。 林钟此时也满脸苦涩，他扭头看了一眼众人，对林黛青低声道：“你当我不明白这个道理啊，小岩才升职总旗，如果邻居真有为难事求他，无论出不出手都不合适。” “那您还收礼？”林黛青气鼓鼓的道。 林钟苦笑一声：“我先前只为露露脸，认为街坊邻居即使送礼，也只是拿些小玩意或者少许银两来祝贺，我根本没想到他们一个个都拿着重礼过来啊！” “另外你看看他们，个个诚意十足，我现在是收也不好，不收也不好呀！” “不行，今天这些礼物，您必须退回去！”林黛青不容置疑的道。 “……” 父女二人在一旁悄悄嘀咕，现场众人都尽收眼底，不过却个个互相微笑着继续喝茶聊天，都装着没看见。 这一切林钟父女没有及时察觉，苏岩面对众人，岂会没有察觉？ 另外他拥有审时度势技能，更是洞察如火，他略一思索，马上清楚了这些人所想。 此时林钟在林黛青的催促下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大堂中间，对众人拱手道：“各位街坊四邻，今天感谢各位来道贺，不过这些礼物我实在不能收！” “各位暂且带礼物先回去，今天晚上，我准备了好酒好菜，再请大家过来相聚！” 苏岩一听，差点笑出声。 他看出舅舅林钟是真没办法了，为了退礼物，都开始下逐客令了！ 众人哪里肯听，纷纷表示林钟一定要收，甚至徐掌柜喊道：“林掌柜，你不收就是看不起我们！” 林钟一见，额头都冒出细密汗珠子了，但他仍坚持众人拿回礼物。 众人自然还是不肯。 双方都在坚持。 这时有人发现苏岩始终不说话，就对他道：“苏大人，您说说怎么办？我们街坊邻居过来恭贺，林掌柜却让我们将礼物带回去，这不是看不起人嘛！” 好家伙，话都说到这份上，任谁都不好意思再继续退了。 林黛青柳眉微蹙，这种情况再坚持退回礼物，就太伤大家伙的心，最后埋怨的瞪了一眼她老爹，就准备示意其收下。 林钟一见，正准备说话，苏岩却抢先道：“多年街坊邻居，这礼物要收了，就显得我市侩了！” 众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没有作声。 而林钟和林黛青一见苏岩这么说话，眉头都是一皱。 苏岩这句话其实隐含另外一层意思，往日不来送礼，现在升职就过来送重礼，你们够市侩的。 所以这句话是反讽，也是将众人一军，逼众人说出真正来意。 现场众人都是人精，岂能听不出苏岩的讽刺。 就在林钟怕街坊邻居生气，正准备解释时，徐老板却重重叹了口气，随即众人都唉声叹气起来。 徐掌柜对苏岩一拱手道：“不瞒苏大人，我们今天这么做确实唐突，不过大家伙也是没有办法，大家伙都想让苏大人收下这个礼！” “情况大家都清楚，我们这么做自然是想得到苏大人今后照拂，这些年京城治安越来越差，我们生意也越来越难做，每天都有流氓地痞到店里收钱或者捣乱！” “林掌柜也是做生意的，这点自然也清楚，不过你们家苏大人进入锦衣卫，没人再敢来捣乱，但我们没有靠山，还是不断受到滋扰！” “因此大家伙一商议，与其担惊受怕，将钱财平白无故送给那些没有底线的流氓地痞，还不如让苏大人对我们照拂一下。” “相信凭借苏大人在锦衣卫的总旗身份，只要肯招呼一声，我们相信没有哪个流氓地痞敢来走马街闹事，我们做生意也因此能平平安安！” ------------ 第64章 走马街众商户的心思 林钟和林黛青父女明白走马街众商户的真正想法后，反而松了口气，只是让流氓地痞不来骚扰走马街，这个以苏岩锦衣卫总旗身份，不难办到。 林钟轻松下来后，看着柜台上各式礼物，眼睛就直了。 想到这些礼物转眼就是自己的，他乐的几乎找不着北。 苏岩见舅舅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知道今天自己是必须答应左右街坊的请求了，现在让林钟退回礼物，那还不如杀了他。 另外走马街街坊都算不错，平日和苏岩相处的十分和谐，对于这个忙，他也乐于相助。 所以当场就答应了。 众街坊一见苏岩答应了，俱都高兴万分。 第二天来到临木巷，苏岩找来杨来军。 “老杨，你知道走马街附近有个叫癞七的吗？”苏岩就问杨来军道。 杨来军想了想，回答道：“癞七是个地痞流氓，仗着练过几天武功，手底下有几个人，干着一些非凡勾当，经常敲诈地盘上商户钱财。” 苏岩见杨来军知道癞七，就道：“你告诉癞七一声，以后走马街他不要去了！” 杨来军知道苏岩是走马街出来的，一听立即就明白了：“是，我马上去告诉他，他要再敢踏入走马街一步，我敲断他腿！” 苏岩知道杨来军办事能力，其虽然只是校尉，但办事老练有分寸。 点点头，又拿出一份图纸递给杨来军：“让人帮我打造十把飞刀，尺寸都在上面，记住一定按图纸上尺寸来。” 杨来军又答应一声，他接过图纸看了看，好奇的问道：“大人最近在修炼飞刀？” 苏岩道：“已经练了多日了，一直没有合适的飞刀，就想着特制几把。” 他得到小李飞刀功法，但在坊市却没有发现合适的飞刀，就根据前世记忆，标注了尺寸，准备打造几把。 “既然大人需要，我让人加急打造！”杨来军答应一声，将图纸收好，躬身施礼后，就下去了。 …… “威武！” 一支十几辆马车的队伍在道上向京城方向行驶，数十名趟子手喊着口号，斗大的镖旗上书写“威武”两个大字。 威武镖局是江南最大一家镖局，总镖主王向阳一身武功十分厉害，已经达到了后天八重境界。 这趟镖是王向阳亲自护送，同来的还有其三个儿子和十几名镖头。 威武镖局总镖头王向阳七十多岁，从年轻时一个趟子手干起，直到成为江南最大镖局总镖头。 由此可见，王向阳不但武功高，在人情世故上同样厉害。 其三个儿子也都不简单，拿出来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好手。 最近几年王向阳因为年龄大了，很少再护镖，所有事情都交给了三个儿子打理。 这趟镖因为实在太大，他不放心，就亲自一路护送。 “小的们，都喊起来，让道上的朋友知道这趟镖是我们威武镖局护送的！” 王向阳见那几十名趟子手一路喊的累了，再加上已经靠近京城，就开始懈怠了。 他一见忙让趟子手继续喊。 王向阳大儿子就笑道：“爹，已经快要到京城了，这趟镖我看没有问题了，就让他们休息一下吧！” 谁知王向阳眼睛一瞪：“这趟镖非同小可，越是接近京城，越可能有人趁着我们懈怠动手抢劫，千万大意不得！” 大儿子一听，不敢再说什么，回头对那几十个趟子手道：“继续喊起来！” “威武！”几十名趟子手只得又喊起来。 王向阳回头也对手下朗声道：“过了前面白凤峡就是一马平川的京城方向了，等交割了镖银，我再犒劳大家，我们好好喝个痛快！” 手下一听就要到京城了，个个欢呼起来。 此时队伍就要进入白凤峡了。 白凤峡左右高山对峙，中间有条窄道，长约两里，宽度仅有两丈多，地理位置十分凶险。 王向阳为了平安过去，一边让趟子手打起精神高喊，一边派人去探路，防备有山贼埋伏在前面。 而自己带领大队伍在白风峡口逗留了片刻，等探路的回来说前方没有发现山贼，这才缓缓进入白风峡。 “威武！” 趟子手进入白风峡后，继续大声喊号子，而王向阳等人更是丝毫不敢怠慢，警惕的注视四周一切异动。 随着队伍缓缓而行，眼看就要走出白风峡时，众人包括王向阳都不禁松了口气。 “威武！” 趟子手们看着就要出白风峡了，最后高喊一声，就准备一鼓作气离开此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他妈的，喊个鬼啊，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说也奇怪，这声音在几十名趟子手喊号中竟然能清晰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王向阳一听，脸色顿时一变，举目一看，就见右方悬崖峭壁上有棵树，而那树上正躺着一黑衣人。 那棵树十分脆弱，几乎风一吹就能将其连根拔起，但黑衣人在上面睡觉却如履平地，身体随着树枝迎风飘荡。 这一看，王向阳等人都是瞳孔一缩：“好厉害的轻功！” 众人都是大吃一惊，骇然黑衣人的轻功了得！ “这位朋友，在下威武镖局王向阳，得罪阁下睡觉，实在抱歉！” 王向阳一见那人露出的罕见轻功，当即拱手赔礼道歉。 他之所以能从一名趟子手成为江南最大镖局总镖头，深深知道江湖可不仅是打打杀杀，更多的是人情世故。 道上的人很少打威武镖局的主意，不仅是威武镖局实力强大，也是因为王向阳会做人。 镖局每条路线上有头有脸的人物，王向阳在过年过节都会送上重礼，打点的漂漂亮亮，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有头有脸的人很少打威武镖局的主意。 “王向阳？他妈的我怎么没听过，现在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押镖了吗？” 黑衣人继续躺在树枝上，对王向阳的抱歉不但不领情，反而直接开骂。 “你……”王向阳大儿子一听，气的正准备反唇相讥，却被王向阳拦住了。 “朋友，王某只是一介小人物，做的也是小生意，让朋友见笑了！”王向阳再次拱手说道。 ------------ 第65章 巨大蝙蝠 “桀桀”，黑衣人突然发出一阵怪笑，身体一翻，就轻飘飘的落下地面。 王向阳瞳孔又是一缩，这个黑衣人轻功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普通人从那么高的悬崖下落下，非得摔成一团肉泥不可。 一见黑衣人武功高的出奇，王向阳暗暗提防，虽然对方只有一人，但秉着小心驶得万年船的心思，丝毫不敢托大。 “小生意？” 黑衣人瞟了一眼那十几辆马车，目光露出赤裸裸的贪婪之色。 王向阳将对方举动看在眼里，心中又是一惊。 “留下车辆，你们给自己一个了断，我就不为难你们！”黑衣人又是怪笑一声，大声说道。 王向阳身后镖师和趟子手们虽然惊愕黑衣人武功高强，但想着自己这方人多，心中倒也不害怕。 他们一听黑衣人说大话要只身劫镖，都大骂其狂妄。 王向阳的大儿子叫王中平，他打马直接冲出去，口中喝道：“大言不惭，那我就会会你！” “中平小心！” 王向阳怕儿子有失，忙对身后众人叮嘱一句，随即赶上王中平，在旁边为其望风瞭哨。 黑衣人面对冲过来的王中平只是冷笑一声，食指弯曲塞入嘴里，随即发出一声刺耳的哨声。 众人在这直刺耳膜的哨声下，都紧锁眉头，不由自主的捂住耳朵。 就在此时，众人就感觉天色一黑，有人马上抬头一瞧，顿时吓得大喊道：“蝙蝠，好大的蝙蝠！” 众人听到喊叫，纷纷抬头观看。 就见高约百丈的悬崖峭壁上飞下十几只巨大蝙蝠，这些蝙蝠翅膀张开足有一丈多宽。 “啊？怎么有这么大蝙蝠？” 众人纷纷惊叫起来。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就见所有蝙蝠翅膀一张一收间，落下一颗颗头脑般大小的东西，这东西一落下，就原地爆炸，周围丈许之内都受到波及。 “啊！” 瞬间大量镖师和趟子手被炸死或炸伤，一时现场惨叫声不绝，到处是残肢，血肉横飞。 随着那黑乎乎的东西又一轮落下，这次几十名镖师和趟子手包括王向阳的另外两个儿子都未能幸免，个个被炸死。 而在前面的王向阳父子却没有被波及，他们听到爆炸声回头一瞧，顿时目眦尽裂。 所有人在瞬间都被炸死了，死的凄惨无比。 “你们……？” 王中平眼眸瞬间就红了，正要打马回去砍杀蝙蝠，试图看能不能救下几人，此时王向阳却突然拔出一把匕首，他将匕首狠狠插入王中平所坐马匹的屁股上。 那匹马受不住疼，立即狂嘶着向前疾冲。 “中平，你去京城禀报洪瑾轩大人，记住，只能告诉他！” 王向阳明白即使自己父子联手，也不是黑衣人和身后众多蝙蝠对手，他马上就做出决定，让大儿子逃生。 “爹！”王中平在马上呼喊了一声。 那名黑衣人一见王中平想逃，怪笑一声：“今天谁也跑不了！” 身形一晃，就追王中平。 殊不知王向阳早有准备，在刺伤王中平马匹之际，他一打马就堵住了黑衣人的追杀路线。 “找死！” 黑衣人腾空而起，一脚横踢王向阳的太阳穴。 王向阳闷哼一声，对于黑衣人的一脚不躲不闪，反而探出双臂一把抱住其小腿，死命抱着不放。 黑衣人没有想到王向阳会用这招，一拳就打向其脑袋。 王向阳的脑袋顿时破裂，但双臂仍旧抓住黑衣人小腿不肯撒手。 等黑衣人好不容易蹬开王向阳，扭头一瞧，王中平已经逃的不见了踪迹。 …… 临木巷，杨来军带着几名校尉在门口把守，因为没事，几人聚在一起无聊的谈天。 这时几人猛地听到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不到片刻，视野中就出现一匹马，马上还驮着一人。 马匹转瞬就就来到面前。 “什么人……？” 杨来军刚要拦住来的马匹，谁知那匹马来到跟前后，嘶吼一声，马蹄一软，“哐当”摔倒在地，然后又是一声低鸣，就此倒地而亡。 马匹上的那人也滚落下来。 “你是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杨来军忙上前扶住那人问道。 那人看模样已经心力交瘁到脱力了，他只是低低说了句：“我要见……洪瑾轩大人！” 说完，便昏迷过去。 “快，快抬进去！” 杨来军忙让手下将人抬进去，同时让人请大夫，随即又禀报给了洪瑾轩。 此时洪瑾轩和苏岩以及方觉几人正在商议事情，一听杨来军禀报，感觉事情蹊跷，忙急匆匆来到客厅。 当洪瑾轩来到客厅，一瞧那人模样，不禁诧异的道：“王中平！” 苏岩见那人满身的灰尘，虽然没有受伤，但明显脱力的厉害。 “老杨，他一个人来的？”苏岩扭头就问杨来军道。 杨来军点点头，就将刚才门外发生的事情说了。 “那匹马身上还插着一把匕首？”洪瑾轩一听，眉头不禁一皱。 他伸手在王中平人中穴位上掐了几下，片刻后王中平呻吟一声，这才缓缓睁开眼睛。 看到洪瑾轩，王中平翻身在地，对着他哭泣道：“洪大人，求您为我爹和兄弟报仇！” “中平，究竟发生了何事？你起来慢慢说！” 王中平在洪瑾轩搀扶下坐到椅子上，就将路上遇到黑衣人劫镖的经过详细说了一遍，说完又是嚎啕大哭。 洪瑾轩和苏岩几人一听黑衣人展示的武功以及十几个巨大蝙蝠，都是眉头一挑。 “方觉，清楚江湖上有黑衣人这号人物吗？” 洪瑾轩就问方觉道。 洪瑾轩久于官场，对江湖事了解的不如方觉，方觉在加入锦衣卫前在江湖上闯荡过，后来机缘巧合才加入了锦衣卫。 “黑衣人？黑蝙蝠？”方觉沉吟了好一会，不禁摇摇头。 “大人，我以前行走江湖并没有听过他们，十年前倒有一个驱使蝙蝠的高手，叫庞东来，此人因为犯下罪行，已经被秋后问斩了，此次劫镖应该和他没有关系。” 洪瑾轩见方觉也不知道黑衣人身份，眉头再次一皱。 “据王兄叙说，我奇怪世间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蝙蝠？”苏岩这时就道。 方觉摇摇头，即使如见多识广的他，也没有听说过！ ------------ 第66章 镖银运走的疑团 众人一时不知道黑衣人身份，就决定去现场查探。 洪瑾轩短暂思索后，就对苏岩道：“你马上带上追风和小强随我一道去白凤峡，方觉，你留守临木巷照顾王中平。” 苏岩和方觉忙拱手答应了。 “我也一道去！” 王中平挣扎起身，准备随洪瑾轩一道去白凤峡，可其脱力厉害，还未等站起身，腿脚一软就倒在了椅子上。 洪瑾轩拍拍他肩膀，沉声道：“中平你放心，我一定会查出凶手，为你们全家报仇，你暂留在临木巷休养。” 王中平这才没有坚持，翻身对洪瑾轩磕了个头：“多谢洪大人！” 洪瑾轩点点头，扶起王中平，将其交给方觉照顾，自己带着苏岩等一行人直奔白凤峡而去。 白凤峡距离京城足有几十里路，是京城到江南的一道分水岭，穿过白凤峡不远就是春江，顺着春江而下便可以直达江南。 而白凤峡到京城却是一马平川。 在苏岩等人马不停蹄下，很快就赶到了白凤峡入口。 在入口处，众人勒住马匹观察一会后，就打马进入白凤峡。 一进去众人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天上几只老鹰在盘旋，而远处地上焦黑一片，无数残身断肢被不时俯冲下来的老鹰叼走。 等走到近处更是惨不忍睹，几十具尸体没有一具完整的，就连王中阳的头颅也被人一拳打碎，致死还双目圆睁。 而那十几辆马车也早已支离破碎，其中银两不翼而飞。 洪瑾轩看着现场情景，脸色是铁青，他下马走到王中阳身前，伸手替他闭上双目。 苏岩三人走到洪瑾轩身旁，左追风就道：“大人，你没事吧？” 洪瑾轩站起身看着王中阳尸体沉默不语，过了一会才道：“当年我有次在江南办案，要不是王总镖头的照拂，我洪瑾轩早已死了，他对我有救命之恩！” 苏岩几人这才明白王中阳和洪瑾轩的关系。 环顾满地的残尸，苏岩就道：“应该是炸药爆炸造成的，否则以威武镖局人手，贼人不会轻易成功！” 洪瑾轩点点头，他让苏岩等同来的所有锦衣卫撒开搜索现场，希望能找出一丝线索。 就在众人散开后，一只老鹰突然急速俯冲下来，准备叼走一只残臂。 苏岩一掌拍过去，那只老鹰顿时被拍的粉碎。 “大人，好掌力！”旁边杨来军不禁喝彩道。 苏岩面对杨来军喝彩，笑了笑。 众人经过足足一个时辰的搜索，却没有发现一丝线索，车辙印只有进来的，根本没有出去的。 “怪了，没有出去的车辙印，那家伙劫镖后怎么运走？”有锦衣卫不禁说道。 “会不会是人背走的？据王中平叙说，虽然他们有十几辆镖车，但其中只有五辆马车装有镖银，人多是能背走的！”左追风就道。 “一个人！”小强冷声说道。 他平日话语就极少，即使办案也是如此，众人和他相处习惯了，都知道他这个性。 他说一个人，其实意思是当时现场劫镖的除了十几只蝙蝠，就只有那黑衣人一人，任凭他武功多高，短时间也不可能背走所有镖银。 “会不会黑衣人还有帮手，又或者是蝙蝠驮着运走的？”杨来军也道。 洪瑾轩想了想就道：“如果黑衣人有帮手，为什么不同时出现？却反而让王中平逃走？” 众人都点点头，洪瑾轩这个说法不无道理。 “至于用蝙蝠驮运走……” 洪瑾轩说到这，没有继续推测下去，毕竟那些巨大蝙蝠，到底能驮运多少东西，因为没见识过，谁也说不准。 众人一时都沉默下来，不知道劫镖的人运走镖银的手法，想追踪下去显然不可能。 “如果是蝙蝠驮运走，周围人应该能有发现察觉……”左追风沉吟说道。 洪瑾轩等人都点头，那样巨大的蝙蝠在空中飞行，肯定要引起大家好奇心。 左追风又道：“我带几个兄弟去附近问问，看看有没有人发现巨大蝙蝠出现过？” 洪瑾轩同意了，左追风善于追踪，问话探路是他的拿手好戏。 左追风见洪瑾轩同意，马上喊了几个兄弟出峡打探。 众人等了约有一个时辰，左追风几人才返了回来。 “我问了好几个猎户还有附近山民，他们都不曾看到有巨大蝙蝠飞过。”左追风摇头道。 洪瑾轩等人一听，一时都茫然起来，本以为这光天化日的抢劫案子会很容易破获，现在看来却困难重重，连劫匪怎么运走镖银都无法确定！ 唯独苏岩沉吟了一会就道：“如果不是蝙蝠驮走镖银，先前追风说镖银是被人背走的，我认为也有可能。” 小强见苏岩赞同这个说法，脸上露出一丝疑惑。 洪瑾轩却看着苏岩问道：“说说你看法！” 对于苏岩，洪瑾轩是十分器重和欣赏的，他的意见想法，洪瑾轩当然要听。 苏岩手指四周悬崖峭壁道：“这两边悬崖峭壁陡峭无比……” 众人抬头看着四周高约百丈的悬崖峭壁，悬崖峭壁确实陡峭无比，甚至有地方坡度几乎直上直下。 那十几只巨大蝙蝠按照王中平叙说，应该就是从上面飞下来的。 “真因为陡峭，所以无法藏人啊！”洪瑾轩不禁道。 苏岩却摇头道：“峰顶可以藏人。” 这次众人都奇怪的看着苏岩，峰顶确实能藏人，可是他们怎么下来了？ 苏岩明白众人意思，当即肯定的点点头道：“能下来。” 左追风等人再次一愣，这百丈多高的悬崖峭壁，即使轻功再高，落下来也是一摊肉泥。 苏岩没有进一步解释，他让杨来军几人脱下披风，然后便选了一处缓坡俯身而上。 他拥有绝世轻功凌波微步，内力又是后天六重，上这个缓坡自然不在话下，攀登间犹如猿猴一般，迅捷无伦。 这自然引得下面左追风等人大声喝彩，就连洪瑾轩也不禁大为叹服。 苏岩上了峰顶后，发现峰顶后面是连绵群山，顶上光秃秃的，连树都没有一棵。 站在峰顶，大风吹过，吹得衣袖猎猎作响。 ------------ 第67章 逃离 洪瑾轩等人在下面看着，他们极是好奇苏岩究竟用什么办法下来。 他们就发现苏岩将几张披风仔细叠放在一起，然后把叠起来的几张披风两角打了个死结，并将其脚掌套了进去。 双手又抓住披风另外两角，随即站起身用脚蹬了一下，似乎试试打的死结是不是结实。 直到确定打的结非常牢靠，他这才慢慢走到悬崖边，纵身一跃，就从百丈多高的悬崖上跳了下来。 “啊！” 底下众人包括洪瑾轩都大吃一惊，忍不住喊了一声。 但下一刻，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就在苏岩跳下同时，其身后披风犹如吃饱的风帆，瞬间臌胀起来。 随着披风臌胀起来后，下坠速度陡然一缓，竟然开始慢悠悠的下落。 “这……？”洪瑾轩等人不懂降落伞的原理，一时看的目眩神离，个个惊叹不已。 在苏岩距离地面还有两丈多高时，他双手放开披风，施展轻功飘然落地。 “啊！” 众人见苏岩突然急速下坠，又是吃了一惊，直到发现他毫发无损的成功落地，大家伙一颗心这才放下。 “苏兄弟，你这手玩的太漂亮了！” 左追风和小强上前帮助苏岩脱掉脚掌上的结扣，左追风兴奋的对苏岩大加赞赏。 就连一向冰冷冷的小强此时也目光炙热，他抬头看着头顶悬崖，一副跃跃欲试样子。 洪瑾轩这时走过来，一拍苏岩肩膀笑道：“好家伙，能用这种办法从上面下来，也只有你苏岩能想出。” 苏岩将披风扔到一旁，对洪瑾轩道：“大人，我怀疑劫镖的贼人就是利用这种办法从悬崖上下来的，至于什么巨大蝙蝠，我也怀疑是贼人糊弄玄虚，其实是人假扮的！” “他们利用这种办法先是震惊住镖局的人，然后趁其不备扔出炸药，将他们统统炸死！” 洪瑾轩等人一听，都频频点头。 如果没有苏岩示范，他们是不敢相信有人能做到这点的，自然就将追查重点放在蝙蝠上了，如此一来不但耽误了追查时间，也让案子进入了死胡同，到头来肯定是一无所获。 但现在既然苏岩能证明人也能通过这个办法下来，那所谓巨大蝙蝠肯定就不存在了。 至于运走镖银的众多贼人，也可以埋伏在悬崖上，等王中平逃离，他们下来联合其他人从容运走镖银。 “如此一来，这次案子不是那个黑衣人一人所为，而是团伙作案！”洪瑾轩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苏岩等人都点点头，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绝对是团伙作案。 “贼人运走镖银没用马车，就是为了防止我们根据车辙印追踪下去，所以他们才用人力背走，只是这样，我们就难以追查下去了。” 左追风眉头一皱道。 现场众人都沉默下来，贼人虽然为数不少，但他们得到镖银后完全可以化整为零各自逃离，所以确实无法追踪下去。 甚至贼人逃离的方向都不知晓。 苏岩沉吟道：“威武镖局从春江上来后，其实贼人还有一处地方能动手……” 众人立即看向他。 苏岩继续道：“虎峡，虎峡地理环境和这白凤峡差不多，甚至距离京城更远，实施抢劫更加安全，但他们却没有在虎峡实施劫掠！” 杨来军就问苏岩道：“贼人为什么不在虎峡动手？反而选择了这相对危险的白凤峡？” 苏岩道：“虎峡四周都是大山，崎岖难行，如果贼人步行逃离也不是不可以的，但如果他们想进一步通过车辆运走，就会露出破绽，因为虎峡南北都只有一条道，很容易留下车辙印。” “因此我猜测，贼人之所以在白凤峡动手，他们在附近绝对有车辆接应，贼人背走镖银后，再汇合一处，通过车辆运走。” “汇合一处？此处可能在哪里？”洪瑾轩立即追问道。 “黄龙口？”苏岩朗声答道。 “黄龙口？”洪瑾轩等人都是一怔。 苏岩点点头：“黄龙口四通八达，是各地去京城的咽喉要道，来往车辆众多好逃离。” 听着苏岩分析，洪瑾轩略一 思索，便赞同的微微点头：“苏岩分析的有道理！” 左追风等人也明白过来后，眼睛都是一亮，纷纷道：“我们立即去黄龙口！” 洪瑾轩点点头，众人纷纷上马出了白凤峡，直奔京城方向黄龙口而去。 黄龙口距离白凤峡约有十里路，到达后，众人举目四顾，就发现足足有四条大道通过黄龙口，还有若干岔道。 来往行人和车辆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这黄龙口确实是贼人彻底逃离的最佳地点！”洪瑾轩看着四周，冷哼了一声。 黄龙口来往的人众多，所以有茶馆以供行人打尖落脚。 “去那茶馆看看！” 洪瑾轩选择了一家茶馆，带着苏岩等人走了过去。 茶馆伙计一见众多锦衣卫上门，马上过来热忱的招呼：“各位官爷，您们里边请……” 本来茶馆还有好几个人在喝茶歇脚，但一见洪瑾轩等锦衣卫脸色不善的进来，立即都乖巧的放下茶钱溜了。 伙计为洪瑾轩一行擦了三张桌子，请他们坐下：“各位官爷，我们这里有铁观音……” 洪瑾轩不等他介绍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他：“赏你的，问你件事，你老实回答，如果让我满意，还有打赏！” 那名伙计甚为机灵，接过银两立即赔笑道：“官爷尽管问，小的知道一定会告诉官爷们的。” 洪瑾轩点点头：“不久前这里可停放了几辆马车……？” 他就将贼人大概相貌以及相关情况说了，当然涉及到案子的机密事情是不可能说的。 伙计一挠后脑勺，迟疑了一下，洪瑾轩立即一瞪眼：“有话就说！” 茶馆伙计被吓得一个激灵，期期艾艾的道：“刚才确实有几辆马车停在这里，不过他们虽然都是接人，但却不是一道的……” 洪瑾轩等人一听，眼睛却一亮。 “他们都去了什么地方？”左追风冷声问道。 “两辆去了京城，两辆去了相反方向，还有一辆去了西北。”伙计见左追风几人脸色不对，忙说道。 “东南方向没车辆去？”苏岩就问道。 ------------ 第68章 闲云野鹤沈归鹤 “没有。”伙计面对苏岩问话，表示那五辆马车都没有去东南方向。 “你有注意他们可曾折返回来吗？”苏岩又问道。 “这个我倒没有注意，店里客人不断，如果不是那几辆车停了许久，我也不会留意的。”伙计如实说道。 苏岩眉头一皱，没有再继续询问。 洪瑾轩沉吟道：“那五辆车如有意折返，想必也改扮了车辆，不仔细观察，确实看不出。” 左追风等人点点头，赞同洪瑾轩的说法。 “大人，我们去东南方向！”苏岩又抛给伙计一锭银子，对洪瑾轩拱手道。 洪瑾轩明白苏岩意思，如果那五辆马车就是贼人留在这里的，而他们真正去的方向又不想让人注意，必定选个假方向，然后再折返去东南。 “嗯”，洪瑾轩点点头，当即和苏岩等人出了茶馆，直奔东南方向而去。 众人离开后，那个伙计一挠后脑勺，甚为不急的喃喃道：“东南方向没有车子去，怎么这些锦衣卫反而去那边呢？” 众人顺着东南方向官道一路奔驰，一口气直追了好几里，沿途不时超越一辆辆马车，却没有发现可疑车辆。 这段距离也有岔路，但岔道狭窄，并不足以让马车通行，因此遇到岔道，苏岩等人都是疾驰而过，并不停下观看。 如此又奔了几里路，都没有任何发现，渐渐的有人就怀疑贼人是不是走的这条路？ 洪瑾轩停下马匹，就看着苏岩，他此时也心存疑惑。 苏岩目光远眺了一下，就道：“我们继续追踪，相信贼人会留下蛛丝马迹的！” 洪瑾轩见苏岩十分肯定，略一思索，马上对其他人道：“听苏岩的，我们追下去！” 说着，一马当先继续追赶。 就在众人又追了几里路仍没有任何发现，都心生焦躁时，落后一步的苏岩突然一勒马匹。 随着那匹马高昂的发出一声嘶鸣，前蹄扬起又落下，前方左追风几人回头一瞧，也纷纷停下来马。 洪瑾轩就问道：“苏岩，发现了什么？” 苏岩没有言语，翻身下马，从地上尘土中捡起一根羽毛，那是一根黑色的羽毛。 羽毛深深陷入土里，脏兮兮的，众人都不明白苏岩怎么发现它的？又为何将其捡起来？ 苏岩拿着羽毛看了一会，才抬头对洪瑾轩道：“大人，这羽毛和王中平形容的蝙蝠身上羽毛很是相似，应该是从贼人马车上掉落下来的，这说明我们追踪的方向没错。” 洪瑾轩等人都是一怔，凭借一根不知来历的羽毛，就能肯定追踪方向没错？ 苏岩见众人疑惑，不禁笑了笑，他走到洪瑾轩马前，将手中羽毛递给他：“大人一看便知！” 洪瑾轩疑惑的接过羽毛，凝目仔细一看，不禁诧异的道：“这羽毛是假的，并不是真的鸟兽羽毛！” 众人都是一呆，小强接过去一瞧，冷声道：“是假的！” “一根这样的假羽毛可不多见，而恰好那‘巨大蝙蝠’身上也是假羽毛，另外你们看，羽毛虽然被碾压在土里，但剔除表面尘土，却没有泥迹斑斑，这说明羽毛掉落地上没有多久。” 苏岩一抖那根假羽毛上尘土，又对众人道。 洪瑾轩几人仔细看后，又是诧异的点头：“确实是这样！” “羽毛对上了，时间也对上了，应该就是从贼人马车上掉落下来的！”洪瑾轩一但确定追踪方向没错，表情就显得有些激动了。 毕竟这案子关系重大，不但涉及到几十条人命，还关系到他洪瑾轩救命恩人性命，所以此案，他洪瑾轩非破不可！ “苏大人，你观察能力简直神了，骑马这般快速下，竟然还能察觉到了土中羽毛的真假！” 左追风善于追踪，观察力自然也厉害，但和苏岩比起来，显然不是一个档次。 其他人不善于追踪，但眼见苏岩观察力确实神乎其神，心中都是佩服不已。 他们哪里知道苏岩拥有神级追踪术和千里眼术，能发现这根假羽毛不过小事一桩。 “有第一根羽毛掉落，相信就会有第二根，我们继续追踪下去！” 苏岩翻身上马，对众人说道。 洪瑾轩等人都点头，再次打马追踪下去。 如此一路追踪了十多里，又发现了两根假羽毛，可就在众人兴奋之下、准备一举追杀到贼人老窝时，接下来十来里却没有再发现羽毛。 “妈的，难道贼人能飞行，飞走了！”左追风急躁之下，不禁咒骂了一句。 洪瑾轩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 就在他们再次追了几里路后还是没有发现羽毛时，前方却多出了一条岔道。 岔道十分宽敞，丝毫不比官道差，尽头隐约有一座庄园。 洪瑾轩一勒马匹，举目远眺，官道一眼看不到头，扭头又看了看那岔道，当即就道：“大家都困乏了，我们先去归鹤庄休息片刻，归鹤庄就在旁边，或许他们发现可疑马车也不一定！” 众人除了洪瑾轩和苏岩等内力高强，其他内功低微的确实又渴又饥，当即都同意了。 “大人来过这里？”苏岩随着洪瑾轩扭转马匹向岔道走去，同时就问道。 “归鹤庄庄主沈归鹤和我是好友，经常有来往，不过此人闲云野鹤，不喜欢和官场上人打交道，因此你们都不认识他！” 洪瑾轩说道。 “但他却和大人来往！”苏岩 笑道。 “这说明大人在隐居高人眼里也是高雅之辈，这就叫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左追风凑趣道。 “哈哈！”洪瑾轩不禁哈哈一笑。 小强瞅了一眼左追风，冷冷的道：“马屁精！” 说话间，众人就到了归鹤庄大门外，趁着杨来军上前敲门之际，洪瑾轩等人纷纷跳下马。 苏岩下马后，目光四处眺望，他发现归鹤庄坐南朝北，大门前一座石板拱桥，拱桥下有一道宽约一丈有余的环庄园水渠。 水渠岸边杨柳依依，渠水清澈潺潺流响。 庄园黛瓦白墙，一幅江南水墨画般的气韵。 “这位沈归鹤果然是名雅人！”看着周围景色美不胜收，苏岩就对洪瑾轩道。 洪瑾轩还没回答，大门却突然被打开，同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响起：“哈哈，雅人谈不上，不过好吃懒做罢了！” 随着话语，一名老者从门里大步走出。 洪瑾轩一见，忙将马匹交给旁边左追风，自己却走了上去：“沈兄，多日不见，越发闲云野鹤了！” “哈哈！” 那老者又是哈哈大笑，走过来挽住洪瑾轩胳膊道：“听到下人汇报，说有人过来，我还当是谁？原来是洪老弟，你到来可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 ------------ 第69章 有人偷听 洪瑾轩也哈哈笑道：“沈老哥太客气了，小弟刚好经过，特地来讨杯水喝，叨扰之处还望老哥海涵。” “洪老弟还跟我客套，快里面请！” 老者热忱的挽着洪瑾轩的胳膊，扭头又招呼苏岩一行人进庄。 苏岩等人就跟随洪瑾轩二人走入庄园。 进去后，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巨大客厅，老者带着众人进去客厅后，便一连声催促下人泡茶上糕点。 此时苏岩等人自然知道老者就是归鹤庄庄主沈归鹤。 众人落座后，仆人立即上来茶水和糕点。 苏岩见那糕点十分精致，茶水更是扑鼻的香，抿了口，不禁赞道：“好茶！” 沈归鹤笑呵呵的道：“简陋之地，仅能以粗鄙茶叶招待，各位可千万别介意。” 苏岩等人少不得又客气了几句。 喝着茶水，洪瑾轩就将自己一行追踪失窃的镖银的事情说了。 沈归鹤一听，脸色顿时凝重起来，他道：“我今天一直没有出门，却不曾发现有可疑马车经过，不过洪老弟放心，我马上让人在附近打听，如果是附近帮派势力动的手，一定会有消息的！” 洪瑾轩忙道谢，他知道沈归鹤虽然不大管江湖事，但江湖人遇事都会卖他几分面子。 众人聊了一会，一见天色不早了，洪瑾轩就站起身准备告辞。 沈归鹤热忱的要留众人吃晚饭，洪瑾轩苦笑一声道：“老哥千万别客气了，我们有要务在身，改天再来叨扰！” 沈归鹤见洪瑾轩坚持不留下吃饭，也不再勉强，就站起身送众人。 走出归鹤庄大门，洪瑾轩一行人上马向沈归鹤拱手后，便告辞离开。 沈归鹤目送众人离去老远，这才让仆人关上门，返回山庄。 洪瑾轩等人行了一段路，苏岩见归鹤庄已经看不到了，突然一勒马匹。 “苏大人，怎么了？”杨来军骑马在苏岩后面，差点一不小心就撞上来，他忙也停住马问道。 众人一见，也纷纷停住了马。 苏岩对洪瑾轩拱手道：“大人，刚才客厅屋顶上有人在偷听！” 此话一出，洪瑾轩等人都是大吃一惊。 “有人在屋顶偷听？你没有听错？”洪瑾轩目光一凝，就问苏岩道。 苏岩肯定的摇摇头，他拥有顺风耳术，屋顶有人潜伏，他岂能听错！ “是归鹤庄人吗？此人为何要偷听我们和沈归鹤说话？”左追风甚为不解的一皱眉头。 “不清楚是不是庄里人，但此人轻功绝顶，要不是我无意听到了一丝异响，想必不会轻易发现他在屋顶偷听！”苏岩说道。 洪瑾轩点点头，以他先天一重境界，都没有发觉屋顶有人，可见此人轻功何等厉害！ “凑巧？”小强问道。 他虽然言语简练，不过众人和他相处时间久了，明白其话语意思。 洪瑾轩沉吟道：“可能真是凑巧，沈归鹤喜欢结交江湖奇人异事，如果此人恰好被官府通缉，他看到我们去山庄，过来探听也属正常！” 众人都点点头，认为洪瑾轩分析的有道理。 谁知苏岩又摇摇头：“大人当时向沈归鹤打听镖银后，我们来意他们就应该清楚了，但是屋顶偷听之人并没有因此离去！” 众人一听，都满脸的惊愕，左追风就问苏岩：“苏大人，你怀疑屋顶偷听之人和那伙贼人有牵连？” 苏岩又摇头：“暂且不知道。” “沈归鹤不知道是否发现屋顶有人偷听？”左追风疑惑的问道。 洪瑾轩想了想，摇头道：“他应该不知道，我们本就和他直接对话，他根本无需让人偷听。” 左追风点点头。 “大人，要不要回去告诉沈庄主一声？毕竟山庄潜入一名身份不明的人，肯定有危险。”杨来军就问洪瑾轩道。 洪瑾轩想了想，再次摇头：“也不用，沈归鹤是先天二重境界，武功比我还高，他庄园内更是高手不少，区区几个贼人奈何不了他。” “嗯，我支持洪大人做法，如果特地回去告诉沈归鹤，他问刚才为什么不说，我们不好回答。”苏岩道。 洪瑾轩看了苏岩一眼，不禁笑道：“我正要问你，你发现屋顶有人，为什么没有当场说破？” 苏岩也笑道：“说实话，虽然先前大人说和沈归鹤关系匪浅。但到底到了何种程度？我不清楚，另外我对沈归鹤性格也不了解，所以就没有说破。” 洪瑾轩不禁哈哈一笑：“苏岩，你先前是不是怀疑沈归鹤，因此没有说破？不过我告诉你，沈归鹤家产无数，他犯不着为了区区几车镖银而杀人越祸！” 苏岩嘿嘿一笑：“我先前确实是怀疑屋顶偷听的人是他同伙，因为不放心才去偷听的，现在听大人如此一说，沈归鹤应该不是劫镖的人！” 洪瑾轩点点头。 就在此时突然一只黑鸽从天而降，落于左追风的肩膀之上。 “千里传信鸽！” 千里传信鸽是锦衣卫训练的特有品种鸽子，无论耐力和飞行速度都异于平常送信鸽子。 左追风伸手握住鸽子，解下其腿脚绑着的一张纸条，随即松开手，那只千里传信鸽腾空而起，急速飞入高空，转眼消失在天际尽头。 左追风打开纸条一看，立即将其送到洪瑾轩面前。 “大人，是方大人送来的消息，说是郑老板去临木巷了。” 洪瑾轩接过纸条一看，脸色一肃。 郑老板是京城最大的绸缎商人，这次威武镖局护送的五辆马车银子就是替他押送的。 洪瑾轩想了想，就对苏岩道：“这件事我要回去处理，方觉和王中平无法应付，至于你们……” 他沉吟了一下，苏岩立即接口道：“大人，我们留下来继续追查！” 谁知洪瑾轩想了想却摇头道：“不行，虽然你武功不弱，但这次贼人都是高手，不能莽撞行事，你们也随我一道回去，至于下一步行动，回去商议妥当再做决定！” 苏岩见洪瑾轩坚持，就不再反对，一行人骑马返回京城。 临木巷。 方觉正在大门外焦急的来回走动，他一见洪瑾轩等人回来，马上迎了上来，接过洪瑾轩的马匹。 “怎么样？郑老板怎么说？”洪瑾轩就问道。 ------------ 第70章 七只信鸽 方觉将马匹转手递给一名校尉，然后领着洪瑾轩等人向大厅走去，同时禀报道：“郑老板倒没有说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唉声叹气，说丢失的银子是他全部身家……” 洪瑾轩脸色严肃，没有言语。 虽然郑老板所言有些夸张，但足足五辆马车银子，即使不是全部身家，也会让其大伤元气。 “他是如何得知镖银丢失的？消息已经传开了吗？” 洪瑾轩又问道。 方觉回答道：“消息倒没有大范围传开，是郑老板联系不上威武镖局，就出京城迎接，因此得知了镖银被劫，他知道威武镖局和大人的关系，特地来询问，因而见到了王少镖头！” “中平没说什么吧？”洪瑾轩又问道。 方觉道：“王少镖头见郑老板一再唉声叹气，就说如果找不回镖银，即使砸锅卖铁，也会将丢失的镖银还上！” 洪瑾轩脚步一顿，随即叹了口气，便步入客厅。 苏岩等人并没有进入客厅，只是在外面等候，过了好一会，就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从里面走出来。 “他就是郑老板！”左追风对苏岩低声道。 苏岩见郑老板满脸的愁容，走出客厅，便乘坐马车离开了临木巷。 苏岩几人这才进入客厅，客厅内洪瑾轩脸色十分难看，而王中平更是失魂落魄，短短时间一下子憔悴许多。 “大人。”苏岩几人一拱手。 洪瑾轩手摆了摆：“大家都坐，我们商讨一下下一步行动计划，这丢失的镖银于公于私，我洪瑾轩都势必要找回来的！” 众人心中都微微一凛，洪瑾轩态度这般决然，他们还没见过。 苏岩几人坐下后，洪瑾轩就对王中平道：“你把郑老板如何找到你们威武镖局托运银两以及一路上遇到的事情详细说一遍，记住，要绝对详细，不能有任何遗漏。” 一开始洪瑾轩还想着一路追踪贼人，从而找回丢失的镖银，但贼人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想立即找出显然不可能。 如此一来，就只有慢慢抽丝剥茧，从而找到贼人的蛛丝马迹。 “是！”王中平答应一声，“郑老板找到威武镖局是一个月前，他说有一大笔银两想让我们威武镖局押送到京城，我爹见来了一笔大生意，答应之后，就决定亲自押镖……” “……当日交割时候，我们点完银两数目，郑老板又给了我爹七只信鸽，说每过一道险要关卡，就放一只信鸽通知他，好让他放心……” 苏岩在旁边听到这，眉头突然一挑，他想了想，最终没有言语。 随着王中平将一路情况说完，现场众人都是沉默无语。 正如王中平叙说的一样，威武镖局一路上并没有异常情况发生，甚至可以说十分安稳。 “贼人既然打了那镖银主意，按理一路上会刺探威武镖局一行人行踪啊，怎么会没有异常情况发生？”洪瑾轩沉吟说道。 方觉就问王中平：“会不会贼人跟踪打探，你们没有留意到？” 王中平却摇头：“我爹和我们三兄弟以及若干镖师都是老江湖，而且暗中我们还埋伏探子，即使贼人武功再高，如果他们刺探，我们也应该有所察觉才对啊！” 众人听完王中平叙说，再次沉默下来。 这么看来贼人并没有沿途刺探，而是直接在白凤峡埋伏。 “他们可能知道威武镖局在护送镖银，而白凤峡又是必经之路，因此算准时间，提前设伏！”左追风就道。 方觉等人都点头，赞同左追风的话。 洪瑾轩见苏岩始终皱眉没有参与讨论，就问他道：“苏岩，你有什么意见？” 苏岩沉吟道：“我怀疑贼人之所以没有在路上刺探威武镖局，是因为他们早已知道威武镖局一行人的具体行踪！”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大惊。 王中平更是结结巴巴的道：“难道你……怀疑我们镖局混入了贼人的……耳目？这不可能，他们……” 洪瑾轩冲他摆摆手，示意其不要着急。 扭头看着苏岩：“苏岩，你说下去！” 苏岩冲洪瑾轩点点头，扭头问王中平道：“刚才我听你说，郑老板给了你们七只信鸽？” 王中平点点头：“嗯，是给了我们七只信鸽，他说每过一道危险关卡，就释放其中一只，好让他放心镖银没事。” “你们按照他所说，都放了？”苏岩又问道。 王中平又点点头：“我们按照他要求，确实每过一道关卡险地就放一只通知他，出了虎峡，放掉了最后一只信鸽。” “确定在出了虎峡放掉了最后一只？”苏岩又追问道。 王中平肯定的答道：“是，信鸽都是我放的，这点绝对不会错！” 洪瑾轩见苏岩追着信鸽不放，就问道：“苏岩，你怀疑什么吗？那些信鸽有问题？” 虽然苏岩加入锦衣卫没有多久，但洪瑾轩知道苏岩观察力极其惊人，往往通过某个细节就能有重大发现。 所以他见苏岩追着信鸽不放，就肯定其应该有了发现。 方觉和左追风等人都与苏岩合作过不止一次，更加清楚其侦缉厉害。 所以随着洪瑾轩发问，现场所有人一时都安静下来，个个看着苏岩。 苏岩点点头：“那些信鸽确实不对，第一，贼人没有刺探威武镖局行踪，却对其行程了如指掌，也许就是通过那些信鸽得到的信息；第二，郑老板给了七只信鸽，数目不对，按道理他应该给八只。” 苏岩话语一出，众人全感觉匪夷所思，所有人包括洪瑾轩都诧异的看着苏岩，不明白其话语意思。 “苏老弟，贼人通过信鸽掌握威武镖局行踪，这点还可以理解，但郑老板为什么要给威武镖局八只信鸽？这点从何说起啊？” 方觉当即就问道。 苏岩见众人不明白，不禁一笑道：“刚才王少镖头说了，郑老板给了七只信鸽，让他们每过一处险境就释放一只，好让郑老板放心。” 众人都点头：“是这样！” 苏岩眉毛一挑：“可是白凤峡也是险境，即使不如虎峡危险，但比起先前经过的六处险境却丝毫不逊色，他为什么不让在过了白凤峡也释放一只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