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序幕 秋夜惨案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规则始终与我们相伴，无论你从事什么行业，做什么事情，也无论它是明规则，还是潜规则，只要你触犯了它，就必然受到惩罚。 时间退回到2000年10月7日。 夜色正浓，喧嚣的夜生活正走向尾声，一辆红色的法拉利跑车穿过灯红酒绿的繁华街道，消失在娱乐城后面的小区里。车停了，灯关了，从驾驶座位上下来一个30多岁穿着艳丽的女人，她来到车子的另一边，打开车门，从里面拉出一个50来岁的男人。男人踉跄着脚步，胳膊就势搭在女人的肩上，半睁着双眼，“这是哪儿？” “到我家了。”女人低声说着。大概是难以承受男人之重，她赶紧挺了挺身，但男人太胖、太重，两人的身体都在慢慢的往下沉。好在此时男人被风一吹，清醒了很多，他努力控制住身体，扶住女人的肩头，晃了晃肥大的脑袋。“不┅不用，没┅没事，我能行，这点酒算什么？对了，你家老楚今天能不能回来呀？撞上可太扫兴了。” “这时候提他干嘛？你不是不怕他吗？”女人筋着鼻子、撇着嘴向男人做了一个鬼脸。 “怕┅怕是不怕，不是不好看吗。”男人眯缝着眼睛看着女人。 “还不怕，你都喝成这样了，万一他来，你能对付了他？” “一┅一┅一样收拾他，不信你试试。”话虽然这样说，眼睛却在向四周观看。 女人显然很心虚，也向四周看了一眼。此时已近午夜，周围没有一个人，零星的几户灯光也被遮掩在窗帘背后。便小声对男人说：“哎呀，你就放心吧。明儿就开盘了，他一大早就走了，什么时候回来，这个时候也回不来。快别在这说了，进屋吧。”说着，回手按下了汽车的遥控器，两人缓缓地上了楼。 来到四楼，女人掏出钥匙把门打开，这是一个结构有点老式的房间，看得出曾经做过很精致的装修，但显然已经过时了。两人进屋后，就将外衣脱下来挂到旁边的壁橱里。男人顺势将女人抱住就想亲吻，女人躲着他充满酒气的嘴，推开他说：“哎呀，你着什么急，等一会，还没洗哪。” 两人经过书房来到主卧室，窗外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喧嚣声，女人赶紧过去把窗户关严，顺手将窗帘拉上，可是声音只是小了一点点。 男人坐在床上，两手扶着膝盖，晃着身子，喃喃地说道：“你这房子是该换了。” “那就让你那装修队快点干，别磨磨蹭蹭的，都快入冬了，还进不了屋。”说着，走进卧室旁边的卫生间放开水试了试水温，回头说道：“你先洗吧，解解酒。” 窗外耀眼的霓虹灯光闪烁在窗帘上，楼下的卡拉OK、夜总会一家挨着一家，把门前的街道和河面照得如同白昼。 此时，在河对岸的路边停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轿车，车灯关着，车内前排坐着两个人，一个长得瘦小枯干，另一个则显得高大魁梧，两人四只眼睛不怀好意地盯着四楼的这扇窗户。 小瘦子问：“你说他们现在在干什么？” “那还用说，在干哪个事呗。”壮汉瞥着嘴坏笑着。 “那咱们什么时候去合适？” “干吗？你想看戏呀？” “那到不，不过也挺别扭。他们在那里快活，我们却在这傻等。” 壮汉淫笑着说：“马上就要死的人了，你还不让人家快活一下？” “那我们得等多长时间？”说完，小瘦子打了个哈欠。 “最好是他们都睡死过去，那样我们就省事了。不然，就你这瘦猴样，还不让人踹出一溜跟头哇。” “你别小看人，哪回我吃过亏。”小瘦子显得很得意。 “是，都是我在前面给你撑着，你小子净玩阴的，还敢跟我吹。”壮汉不屑地看着前面。 小瘦子立刻转为笑脸，“咱俩不得配合嘛。” “那这回你在正面。”壮汉转过脸来，眯着眼睛看着小瘦子，脸上的横肉开始颤动。 小瘦子赶紧说：“我这小体格哪行呢？什么时候我也不敢跟曲哥叫板哪，还得是曲哥在前，我给您打下手。” “就你鬼。”壮汉瞥了他一眼。 两人都不说话，过了一会，小瘦子眨吧眨吧眼睛，打着哈欠说道：“妈的，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啊？要不，咱们先睡一会？” “别睡过了头，不然，不但拿不到钱，连咱们的命都保不住。” “哎，等着吧。”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见窗户里的灯光还没熄灭，壮汉问：“几点了？” 小瘦子看了看表，说：“12点半了。” “他们俩干什么呢，咋还不睡觉呢？” “要上路了，不得做点准备呀？” 正说着，后面一辆警车闪着警灯开了过来，两人立刻弯下身，警车经过车边时，车上的警察用手电照了照，没发现人便开走了。 两人又等了很长时间，壮汉也有点困了，于是说：“你精神点。” “你不是说不让睡吗？” “妈的，一会指我干活哪，你调下闹表，2点再过去。”说着打起了盹。 小瘦子无奈，只好掏出手机，调好闹钟功能。可此时他却睡不着了，只好瞪着眼睛看着对面的窗户。过了好一会，窗户才黑了下来，小瘦子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他正想打个盹，却发现有一个人影从对面小区里走了出来，手里拉着一个旅行箱，另一只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包向桥上走来。他正在疑惑，就见那人将包仍下桥，然后又回到对岸，上了辆出租车走了。小瘦子心想，看来是遇到同行了，要么这么晚了，谁这时候出门，是什么东西非得往河里扔呢？但是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越少碰见人越好。 两人又等了很长一会，快2点了才启动汽车，向对面的居民楼开去。 楼道里，两人轻轻的来到四楼。小瘦子拿出钥匙，小心翼翼的插入锁孔，转了几次，才将门锁打开。然后，两人轻轻的进入室内，又将门轻轻的带上。 过了一段时间，两人抱着东西慌慌张张的出来，关上门，急匆匆的下了楼。 室内，在窗帘透过的微弱光线下，稀可见男人面色憎狞，**的上身被捅了数刀，躺在书房的地上，下身的短裤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女人则躺在床上，嘴巴大张，血染的睡衣半遮着**的身体，脖子明显的被刀割开。 两人上了车，飞快的离开。小瘦子开着车，壮汉掏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接通电话后，对方第一句话就问：“怎么样了？” “活干完了，两个都做了，现在去哪？” 就听电话里说：“你到火车站的停车场等着，我一会就到。” 两人将车开到了火车站，不一会，后面开来一辆出租车，从车里下来一个人，手里拿着包，钻进了后座。两人刚要回头，只见一个手包从两座之间递了过来：“这是3万块钱，还有一张卡，明天，我将其余的钱打到卡里。你们这就坐车走吧，不要告诉我去哪？我就不送了。”两人拿过包说了声“谢谢老板。”下车直奔候车大厅。 第一章初恋情人 北方的深秋已经有了凉意，浓重的地气裹着炊烟弥漫在田野和乡村的屋顶上，被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得姹紫嫣红，远处的青山被掩映在这仙境般的晨雾里。 一辆长途客车划破了宁静，成为画面中最富动感的物体。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40来岁的男子，他上身穿着一件灰色半大风衣，内穿乳白色的高领绒衣，下身穿着米色的裤子，戴着墨镜，头靠在窗框上正在酣睡。他叫楚天雄，是安华证券公司长海证券营业部的经理。 ‘十一’长假对他这个常年在外的人来说视乎短了点，扣除两头耽误，真正在家的时间也就4、5天，父母，亲属、同学、朋友，日子永远少于日程，每次探亲都要留下些许遗憾，总的感觉是过节比上班累。就这样的节日，你还别抱怨，一年也就三次。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两地分居伤害最大的就是婚姻。当然，对现代人来说，离婚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原因当然多种多样，但感情破裂肯定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从这个意义上说，什么是婚姻的最大杀手，时间！所谓一月想、两月疯，半年以后很轻松。夫妻长期分居，煎熬自不必说，出格在所难免，最后只有一条路，离婚。楚天雄现在面临的就是婚姻的最后阶段。 尽管窗外景色迷人，困倦的他却没有兴致欣赏，墨镜遮住了外面的世界，也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他索性将风衣的领子立起，身子往下一缩，将下半截脸也藏在衣服里。郁闷和困意纠结着他，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装进袋子里，在无底的井中坠落┅坠落，空气也在一点点稀薄┅稀薄，呼吸也在一点点微弱┅微弱。终于，他忍受不了，奋力的向上挣扎了一下，很舒畅，他又回到了地面。 旁边的人被他一拱，视乎有了些意识，没有睁眼，只是将身子和头歪向另一边，在他的身上，散发着烟、酒和汗水混杂后沤出来的那种气味。楚天雄有些眩晕，他抬眼望去，车箱很挤，连过道里都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人体自身散发出的混杂着不同类型香水和汗水的气味。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覆盖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就象千万只金色的瞌睡虫，带人入梦。 楚天雄感到很拥挤、很压抑，看到窗外的田野山川，他很想站在高高的山顶上，舒展开双臂，畅快淋漓的呼吸这沁人心肺的空气。但是现在却只能忍耐，忍耐空气的污浊，忍耐空间的束缚，忍耐精神的折磨。 突然，楚天雄发现就在前几排的座位上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宋雨佳——自己高中的同学和初恋情人。再仔细辨认一下，不会有错，虽然多年未见，但她的身形、她的容颜、她的笑貌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里。他很纳闷，早晨上车时明明注意了车上的每一个人，怎么就没发现她呢？儿时的记忆，童年的梦想不禁涌上心头。他知道她的婚姻也很不幸，莫非苍天有灵，让我们重温旧好？楚天雄情绪有些激动，心仪的人就在眼前，他很想冲过去，把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拥在怀里。但是，毕竟不是冲动的年龄了，看到酣睡的人们，楚天雄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只能期待着快点到站。 前面坐着的果然是宋雨佳，此时的她头倚着车窗，面无表情的欣赏着这如画的美景，思绪也漫无目的的在画中飞舞。她那白稚而又圆润的脸颊略显疲态，眼圈有些青黑，浮肿的眼胞包裹着一双腥红的、失去光泽的眼睛，麻木的迎接着并不刺人光线，时而紧闭，时而微开。 宋雨佳是安化市国际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主要负责纺织品和轻工产品的出口贸易，由于安化是个北方的内陆城市，远离货源产地和港口，为了扩展业务，公司才在地处长江三角州的江州设了办事处，并把宋雨佳派去负责。国庆长假宋雨佳没能如期回家，一个国外的贸易洽谈会搅了她的探亲梦。为了不错过这个难得的法定假日，她高效率地完成了商务活动，挤出两天时间回家了。 惊愕替代了喜悦，怀疑变成了现实。看到陌生女人奚落的表情和丈夫那冷酷、挑衅的目光，宋雨佳精神崩溃了。指责和谩骂已经苍白无力，丈夫的一句话宣布了两人婚姻的结束：“我不需要一个有其名，无其实的家。”在这样的夜里，自己显然成了多余的人。她不敢回父母家，心灰意冷的在宾馆住了一宿，天不亮就搭上了开往机场的班车。 此时的宋雨佳身心疲惫，神情木然，她无助的将头贴靠在车窗上，任由清晨的阳光肆意地涂抹在脸上。秋日的阳光拭去了夏日的灼情，带给了她丝丝暖意。她眯缝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妩媚，迷乱的思绪在空中飘荡，对身边的事浑然不知。 儿时的宋雨佳天生丽质、文静乖巧，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庭的熏陶，使她养成了温柔善良、落落大方的性格，出众的容貌和优雅的气质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也使她很快成为众多男生竞相追逐的校花。虽然当时没有什么亮丽的色彩和华美的服饰，一样的军装绿穿在她身上就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行走间微微隆起的胸和稍稍翘起的臀，象刚刚出土的禾，透着青春的萌动。 当时的男女生很少说话，下了课就自然形成两个群体，非要讲的话就得在两拨人的监督和助威下，红着脸说上那么再简洁不过的两句。然后，这两句就成了本周最具人气的话题。最亲密的接触要数上课了，每当她上台讲演或主持班会时，就成为男生最养眼的时刻，至于她说什么并不重要，只为看她。尤其是她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时候，一副隐藏在宽大衣服后面的人体局部特写就展现在人们面前，一半是迷人的曲线，一半是想象的空间。就为此，她的班长一直当到她离开此校，而男班长却换了8个。 日子就这样过着，在表面矜持的背后，她却常常收到一小包夹带着情书的零食，颇有点动物求偶的味道，这在食物匮乏的年代也属不易，献媚和决斗也不时地在她的面前上演，可最终都只换来她的不屑一顾。 直到高三的一天，在放学的路上，五个头戴解放帽，身穿藏蓝色中山装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认得一个绰号小六子的男生是她同年级的学生。正在几个小流氓欲行不轨的时候，一个个头略高，面色黝黑的学生横在了他们前面。“你们要干什么？”声音不大，但很威严。几个人抬头一看，只见此人身材较瘦，却很结实，丁字步站稳，书包已经放到脚旁，黄布的军装虽然整洁，但已经退了色。几个小流氓一看来了个管闲事的黑面学生，穿着打扮这么土气，并没把他放在眼里。小六子说：“哟，哥几个，土坷垃也想挡道？怎么样？手脚是不是有点刺痒了？就拿他开涮吧？”“好勒。”这些人平时就游手好闲，以打人为乐，正想找人消遣，也想在宋雨佳面前显显威风，就转身把楚天雄围住，抡起棍棒、塑料管一齐扑了上来。楚天雄不慌不忙，左躲右闪，虚实相济，声东击西，一会就把几个家伙打趴下了。 楚天雄干净利落的拳脚，谦逊的态度和豪爽的性格，都让宋雨佳从心里仰慕，尽管男女授受不亲，两人还是成了好朋友。从此，宋雨佳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等楚天雄一起走，只是保持一段距离。尽管如此，俩人的秘密还是很快成为爆炸性的新闻。 班主任找到宋雨佳，严肃批评了她，作为班长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处处以身作则，在同学中树立品学兼优的好典范，绝对不允许早恋。解释是不必要的，也是无所谓的，因为宋雨佳永远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生纠缠她而不是别人？两人的距离被人为的拉远了，但骚扰却增多了。宋雨佳仍然需要保护，学校依然无能为力。终于，俩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同乘一辆自行车，两人的关系公开化了，楚天雄占据了宋雨佳所有的业余时间，矛盾也就自然升级了。自从上次挨了打，小六子觉得实在丢份，多次找楚天雄报仇。楚天雄的身上也再不仅仅是书包，还多了一条九节鞭。他的身上经常挂花，对方则更是狼狈不堪。可越是这样，他与宋雨佳的感情越是深厚，莫名的依恋和甜蜜充盈着两颗青春萌动而又稚嫩的心。 终于，楚天雄出事了，面对打折了两根肋骨和一条腿的小六子，已经无法再用见义勇为来解释了，他被请进了公安局。15天后，爸爸单位的叔叔把他领了出来，回家后受到两条礼遇：一是被父亲打了一记耳光，让他终生难忘；二是到宋家吃了一顿饭。从那以后，宋家搬走了，带着楚天雄的半个魂走了，直到十多年后的校庆会上再次相逢，楚天雄的半个魂才算归来，但两人都已各有归宿。 到站了，乘务员的提醒使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车停稳后，宋雨佳急忙到车下的行李仓中拿出旅行箱，头也不回的直奔候机大厅。 不知什么时候，楚天雄竟睡着了。等他醒来，全车的人都下完了。他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到车下拿起旅行箱走进了候机大厅。 购完票，楚天雄便开始寻找宋雨佳，他后悔刚才没和她打招呼，怎么这么一会就把人跟丢了。当大部分人换好登机牌进入侯机厅后，楚天雄才掏出机票和一张贴有他的像片，名字却叫程昊的身份证，换完登机牌一看，自己仍然是最后一排。 这是一架MD—82型飞机，楚天雄从机尾的仓门进入机舱，安放好行李，然后站在座位边寻找宋雨佳。机仓很乱，过道上，刚上飞机的人门正紧张的寻找座位，漂亮的空中小姐微笑着帮助客人安排行李，维护着秩序。高高的靠背档住了他的视线，看了半天也找不到宋雨佳。楚天雄很扫兴，索性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他要抓紧时间休息，以便应付紧张忙碌的一天。 ------------ 第一章 初恋情人 北方的深秋已经有了凉意，浓重的地气裹着炊烟弥漫在田野和乡村的屋顶上，被刚刚升起的太阳照得姹紫嫣红，远处的青山被掩映在这仙境般的晨雾里。 一辆长途客车划破了宁静，成为画面中最富动感的物体。在最后一排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40来岁的男子，他上身穿着一件灰色半大风衣，内穿乳白色的高领绒衣，下身穿着米色的裤子，戴着墨镜，头靠在窗框上正在酣睡。他叫楚天雄，是安华证券公司长海证券营业部的经理。 ‘十一’长假对他这个常年在外的人来说视乎短了点，扣除两头耽误，真正在家的时间也就4、5天，父母，亲属、同学、朋友，日子永远少于日程，每次探亲都要留下些许遗憾，总的感觉是过节比上班累。就这样的节日，你还别抱怨，一年也就三次。当然，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两地分居伤害最大的就是婚姻。当然，对现代人来说，离婚已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原因当然多种多样，但感情破裂肯定是最主要的原因之一。从这个意义上说，什么是婚姻的最大杀手，时间！所谓一月想、两月疯，半年以后很轻松。夫妻长期分居，煎熬自不必说，出格在所难免，最后只有一条路，离婚。楚天雄现在面临的就是婚姻的最后阶段。 尽管窗外景色迷人，困倦的他却没有兴致欣赏，墨镜遮住了外面的世界，也遮住了他大半个脸，他索性将风衣的领子立起，身子往下一缩，将下半截脸也藏在衣服里。郁闷和困意纠结着他，他感觉自己好像被装进袋子里，在无底的井中坠落┅坠落，空气也在一点点稀薄┅稀薄，呼吸也在一点点微弱┅微弱。终于，他忍受不了，奋力的向上挣扎了一下，很舒畅，他又回到了地面。 旁边的人被他一拱，视乎有了些意识，没有睁眼，只是将身子和头歪向另一边，在他的身上，散发着烟、酒和汗水混杂后沤出来的那种气味。楚天雄有些眩晕，他抬眼望去，车箱很挤，连过道里都坐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人体自身散发出的混杂着不同类型香水和汗水的气味。金色的阳光透过车窗，覆盖在每个人的脸上、身上，就象千万只金色的瞌睡虫，带人入梦。 楚天雄感到很拥挤、很压抑，看到窗外的田野山川，他很想站在高高的山顶上，舒展开双臂，畅快淋漓的呼吸这沁人心肺的空气。但是现在却只能忍耐，忍耐空气的污浊，忍耐空间的束缚，忍耐精神的折磨。 突然，楚天雄发现就在前几排的座位上有一个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宋雨佳——自己高中的同学和初恋情人。再仔细辨认一下，不会有错，虽然多年未见，但她的身形、她的容颜、她的笑貌都深深的刻在自己的心里。他很纳闷，早晨上车时明明注意了车上的每一个人，怎么就没发现她呢？儿时的记忆，童年的梦想不禁涌上心头。他知道她的婚姻也很不幸，莫非苍天有灵，让我们重温旧好？楚天雄情绪有些激动，心仪的人就在眼前，他很想冲过去，把自己真心相爱的人拥在怀里。但是，毕竟不是冲动的年龄了，看到酣睡的人们，楚天雄还是抑制住了内心的冲动，只能期待着快点到站。 前面坐着的果然是宋雨佳，此时的她头倚着车窗，面无表情的欣赏着这如画的美景，思绪也漫无目的的在画中飞舞。她那白稚而又圆润的脸颊略显疲态，眼圈有些青黑，浮肿的眼胞包裹着一双腥红的、失去光泽的眼睛，麻木的迎接着并不刺人光线，时而紧闭，时而微开。 宋雨佳是安化市国际贸易公司的业务经理，主要负责纺织品和轻工产品的出口贸易，由于安化是个北方的内陆城市，远离货源产地和港口，为了扩展业务，公司才在地处长江三角州的江州设了办事处，并把宋雨佳派去负责。国庆长假宋雨佳没能如期回家，一个国外的贸易洽谈会搅了她的探亲梦。为了不错过这个难得的法定假日，她高效率地完成了商务活动，挤出两天时间回家了。 惊愕替代了喜悦，怀疑变成了现实。看到陌生女人奚落的表情和丈夫那冷酷、挑衅的目光，宋雨佳精神崩溃了。指责和谩骂已经苍白无力，丈夫冷冰冰的一句话宣布了两人婚姻的结束：“我不需要一个有其名，无其实的家，你爱哪儿哪儿去吧。”在这样的夜里，自己竟然成了多余的人。她不敢回父母家，心灰意冷的在宾馆住了一宿，天不亮就搭上了开往机场的班车。 此时的宋雨佳身心疲惫，神情木然，她无助的将头贴靠在车窗上，任由清晨的阳光肆意地涂抹在脸上。秋日的阳光拭去了夏日的灼情，带给了她丝丝暖意。她眯缝着眼睛享受着阳光的妩媚，迷乱的思绪在空中飘荡，对身边的事浑然不知。 到站了，乘务员的提醒使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车停稳后，宋雨佳急忙到车下的行李仓中拿出旅行箱，头也不回的直奔候机大厅。 不知什么时候，楚天雄竟睡着了。等他醒来，全车的人都下完了。他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到车下拿起旅行箱走进了候机大厅。 购完票，楚天雄便开始寻找宋雨佳，他后悔刚才没和她打招呼，怎么这么一会就把人跟丢了。当大部分人换好登机牌进入侯机厅后，楚天雄才掏出机票和一张贴有他的像片，名字却叫程昊的身份证，换完登机牌一看，自己仍然是最后一排。 这是一架MD—82型飞机，楚天雄从机尾的仓门进入机舱，安放好行李，然后站在座位边寻找宋雨佳。机仓很乱，过道上，刚上飞机的人门正紧张的寻找座位，漂亮的空中小姐微笑着帮助客人安排行李，维护着秩序。高高的靠背档住了他的视线，看了半天也找不到宋雨佳。楚天雄很扫兴，索性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他要抓紧时间休息，以便应付紧张忙碌的一天。 到站了，乘务员的提醒使车厢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车停稳后，宋雨佳急忙到车下的行李仓中拿出旅行箱，头也不回的直奔候机大厅。 不知什么时候，楚天雄竟睡着了。等他醒来，全车的人都下完了。他急忙从座位上站起，到车下拿起旅行箱走进了候机大厅。 购完票，楚天雄便开始寻找宋雨佳，他后悔刚才没和她打招呼，怎么这么一会就把人跟丢了。当大部分人换好登机牌进入侯机厅后，楚天雄才掏出机票和一张贴有他的像片，名字却叫程昊的身份证，换完登机牌一看，自己仍然是最后一排。 这是一架MD—82型飞机，楚天雄从机尾的仓门进入机舱，安放好行李，然后站在座位边寻找宋雨佳。机仓很乱，过道上，刚上飞机的人门正紧张的寻找座位，漂亮的空中小姐微笑着帮助客人安排行李，维护着秩序。高高的靠背档住了他的视线，看了半天也找不到宋雨佳。楚天雄很扫兴，索性拿起报纸盖在脸上，他要抓紧时间休息，以便应付紧张忙碌的一天。 很快，他又睡着了。迷蒙中，他感觉飞机好象正在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飞。 渐渐的，飞机降落在异国的土地上，走出机场，他看到自己多年前的朋友韩青在机场迎接他，并开车把他送往纽约郊外一座豪华的别墅门前。一个头戴高筒礼帽，身穿白色燕尾服的侍者走上前来，打开车门。他下了汽车，走进具有典型巴洛特风格的大厅，古朴与现代装饰艺术的完美结合，使这座别墅更显气派非凡。 顺着旋转的楼梯走到二楼的寝室，米色的波丝地毯和极富阿拉伯传统文化的图案向他诉说着古老的文明。躺在宽大而柔软的水床上，楚天雄感到无比的快慰与自豪。 这时，他的妻子黄美娟微笑着向他走来，手中拿着托盘，里面装着水果和糕点。正在这时，有人敲门，妻子将托盘放在床头，回身去开门，随着妻子进来的却是自己的仇人杜文辉。就在楚天雄惊诧之即，杜文辉一进屋就发疯式的向他扑来，他一滚就滚到床的另一边。突然，杜文辉浑身是血跟着他追了过来，他的妻子也披头散发、混身是血扑到床上。 他立刻从床的下面滚到临门较近的一边，爬起来夺门就向外跑，两个浑身是血的血人从房中追了出来。 楚天雄慌不择路从二楼走台上跌落下来，后面的两人依然紧追不舍，也从二楼飘落下来。正在这时，宋雨佳从外面跑了进来，伸手接住楚天雄，转身档住杜文辉和自己的妻子。说时迟，那时快，就见宋雨佳伸手向他们甩出了什么东西，一阵黄色烟雾过后，两人迅即消失了。 楚天雄紧紧抓住宋雨佳的手，刚要说什么，却觉得自己的手反被别人抓住了，怎么也挣脱不开。他激凌打了一个冷战，急忙睁开眼睛，却见到了周围人们惊愕的目光，而自己的手正被宋雨佳抓着。 ------------ 第一章 初恋情人(2) 见到楚天雄醒了，宋雨佳焦急地问到：“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楚天雄的神智还没完全清醒，见到宋雨佳正抓着自己的手，还懵懂着说道：“别走，别走，他们一会还会来。” 宋雨佳知道他是在做梦，让她感到奇怪的是楚天雄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今天怎么会被一个梦吓成这样，想必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事了，但在大庭广众面前还无法细问。便说道：“快醒醒吧，是我。” 楚天雄这才定了定神，虽然与初恋情人的见面有些尴尬，但毕竟是见到了，虽不是梦寐以求，但却很觉安慰，尤其是刚刚做过的那个梦。“不好意思，刚才我做了个恶梦，吓着你了。” “不光是吓着我了。这可是在飞机上，你这么蹦搭？是要出大事的。” 楚天雄这才发现，周围许多人都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他们。赶紧向大家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做了个恶梦，打扰大家了。”众人这才带着不满和疑惑的眼神回过头去。 见大家不再看他们了，宋雨佳才问：“你刚才做什么梦了？” 楚天雄惊恐地问：“很吓人吗？” 宋雨佳仔细的看了他一会，点了点头。“你一定遇到什么事了，在我的印象里，你不会轻易这样的。” 楚天雄无法掩饰，也不想掩饰，便说道：“一个很吓人的梦，还梦见你了。”见宋雨佳一副生气的样子，又赶紧说：“真的，我真梦见你了，在嘴仅有的关头，你还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救了。” 听了这话，宋雨佳赶紧把手抽了回来。“梦见鬼了吧你？好吧，你继续。”说完，宋雨佳起身要走。 楚天雄一把拉住她。“我说的是真的，你生什么气。” “咱们俩多长时间没见了，你就梦到我了？都这么大岁数了，还没正型。” 楚天雄深情的看了宋雨佳一会，又转过脸，望着窗外：“一个梦，你至于吗？” 沉默了好一会，宋雨佳才找到话题：“你怎么坐到这架飞机上了呢？” “哦，我回去上班，明天就开盘了。”此时的楚天雄已经完全醒了。 “我是问你不是在长海吗？怎么坐到江州了呢？”宋雨佳满腹狐疑。 楚天雄迟疑了一下：“啊！别提了，朋友到长海这一带旅游，我就把车借给他了，这不昨天他是从江州回去的，我只好到这来取车。现在看，还真得感谢他，不然咱俩还见不到呢。” “你还挺仗义的。对了， 楚天雄怕她纠缠不清，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这几天休息不好。”当他看到宋雨佳通红的眼睛时，赶忙叉开话题：“你怎么坐这么早的飞机呢？” “别打叉，说你的事呢，怎么又扯到我这来了。” “我真没什么事，就是这两天东跑西跑累的。你究竟怎么回事？”楚天雄坚持扭转话题，不仅是为了摆脱尴尬的局面，他是真的很在意她，思念她。与其说是关心，不如说是惦念，尤其是现在。 宋雨佳看了看他，又看着窗外的云海，轻轻的叹了口气：“唉，别提了，上次和你说的那个事让我给堵着了。” “什么事？”楚天雄假做不知。 宋雨佳生气了：“你是真关心我？还是装的啊？” “真心，绝对真心。只是上次校友会你只跟我提个头，人也多，我也没细问。”楚天雄一脸认真相，而且显得急不可待的样子。 “唉！”一声长叹，宋雨佳更显得疲惫，楚天雄焦急而且同情的看着宋雨佳。看看已经没人再注意到他们，宋雨佳才低声说道：“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父母给我找了一个他们认为门当户对的丈夫，是一家投资公司的经理，结婚前还挺好，可结了婚就现原形了，那小扣小掂的样子实在让人受不了，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管，对我都分分毛毛地算，我是越来越烦他，碰都不爱碰他。说也奇怪，结婚五年了我也没怀上，他就埋怨我不爱搭理他。我说去查一查，他说什么都不去，硬说是我有问题。” “哪你查了吗？” “我根本就没事。可她妈还不干了，那段时间我们经常打仗。后来单位要在江州设立分公司，我就主动要求来了。没想到这到给他腾地方了，现在公然把人带到家里来过夜，你说这家我还怎么呆？那床我还怎么睡？所以我就干脆走人。”宋雨佳情绪有点激动。 楚天雄心中一动，试探着问：“那你以后怎么办？” “离婚？反正我们结婚之后就没好过，不如分开。” 楚天雄赶紧说：“别瞎说，女人和男人不一样，走一步不太容易。” 宋雨佳的态度却很坚决：“怕什么？顶多是自己过，那样更自由，谁怕谁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离婚确实不是个简单的事，再琢磨琢磨吧，不能便宜了他。” 楚天雄赶紧安慰：“这事别太着急，回头我帮你参谋参谋，得从长计议。” “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呢？”宋雨佳说着表情痛苦地看着楚天雄。楚天雄抓住她的手使劲的撰着，用充满疼爱的眼光看着宋雨佳，他想，如果不是在飞机上，他们就能相拥在一起，那样对宋雨佳来说是最大的安慰，可现在，只能这样撰着她的手。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降落到江州机场，楚天雄和宋雨佳急匆匆走下飞机。 在候机大厅里，两人正快步往外走，就听后面有人喊：“雨佳！”宋雨佳回头一看，见一个打扮入时的中年女人正在向他们这边招手。 楚天雄没有回头，只是说了声：“我先去取车，你快点。”在就要走出大厅的一瞬间，楚天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宋雨佳正和那个女人说话。那个女人却一直在盯着自己看，他很后悔不该多看这一眼，这可能会给宋雨佳带来麻烦。人就是这样，总爱拿别人的隐私作为炫耀自己的资本，尤其是女人。 不一会，宋雨佳也跑了出来，站在车道旁四处张望。楚天雄将车开到他身边，宋雨佳上了车，汽车飞也似地向市区奔去。 “慢点，这么快，别出什么事。”宋雨佳有点紧张。 “慢了就要迟到了，今天第一天上班，明天就开盘了，我要是去晚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楚天雄故意把话说得很重，让宋雨佳无言以对。然后便专心开车，车速很快加到了180公里。 宋雨佳吓得赶紧将安全带系好：“坐你的车敢上玩命了。” “放心吧。”楚天雄不看她，心想你是得做好这个准备。他岔开话题问道：“刚才是什么人喊你？” “啊，我们单位的会计，她在接人。”宋雨佳同样很随便的答。 “他没问我？” “我说是遇上的一位熟人，要搭你的车。” “你们关系怎么样？” “挺好的。你干嘛？什么意思？” 这话问得很复杂，里面包含多种疑问。楚天雄怕她多想，赶紧解释：“看你说的，我是怕他乱嚼你的舌头根，给你添麻烦。女人都好这样。” “没事的，她不是那种人。何况，她也没看清楚。你好好开车吧。” 上班时间车很多，好在楚天雄的驾驶技术还不错，很快就到了宋雨佳的家。 离开宋雨佳，楚天雄加快车速，飞也似的开上了奔长海的高速公路。 ------------ 第二章 刻不容缓（1） 北方，初秋的早晨已经有了些寒意，由于昼夜温差的变化，水面上升起了浓浓的白雾，被出升的太阳染上了浓浓的色彩，楼宇、树木、街道、行人都笼罩在这粉红色的薄纱中。 渐渐的，浓雾散去，喧嚣一宿的夜总会寂静无声，淹没在嘈杂的人车声中。 在夜总会后面的小区里，一台红色跑车堵在本就不宽的小路上，任凭前后的车辆如何按喇叭，就是不理不睬。无奈，人们只好从其它路绕行，陆续离开了小区。 一个司机边倒车，边骂到：“妈的，又是哪个醉鬼把车扔这了，明儿得和街道说一说，这歌厅也太不象话。” 在二楼一家窗户的窗帘后面，一双眼睛始终注视着这一切。当人们陆续离开后，只见他拿着搬手和锣丝刀，将这辆车的前后牌照起了下来装入手提兜中，扬长而去。 南方的秋天不象北方那样明显，清晨的阳光依然那样炽热，空气还象夏天那样湿漉漉的，让人有一种焖热的感觉。大街上、弄堂里，上班的人流逐渐多了起来，每个人都是行色匆匆，好象是去抢什么大奖，生怕慢一步就赶不上了。 楚天雄穿着一身运动装，提着衣服袋和早餐进了楼门，他直接来到四楼，打开房门进了屋，换上拖鞋。这是他租住的一间两室两厅的房子，属于那种老式格局，客厅在阳面，对面是餐厅和厨房，再往里是一阴一阳两间寝室，中间夹着卫生间。看得出室内的装修是比较讲究的，但已经过时了。 屋内光线很暗，他轻轻地将油条和豆浆放在餐厅的桌上，拉开窗帘，室外的阳光立刻照亮了整个房间。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锺，又看了一眼手表，立刻搬来凳子，将墙上的表向后拨了1小时。然后，急忙推开客室的房门，看到里面的人仍在呼呼大睡，急忙喊到：“快起来，快起来，再不起来就不赶趟了。” 睡梦中的人叫梁运生，是安华证券公司的员工，现任长海证券部的大户室经理。 梁运生这个名字是他妈起的。爸是北方人，实诚、不爱说话。虽说是读了九年书，但读到四年就停课了，别人都去串联，他不敢，就呆在家里傻玩。等到开学了，也就下乡了。好不容易回到城里，费了九牛二虎的劲，才在安化市的一家运输公司上了班，当了三年装卸工才开上了车，算是熬出了头。妈是四川人，是爸支援三线建设时认识的。四川山大，开车要走几天才能出来，山路陡峭，狭窄险峻，不提心吊胆是假话，真要掉到山涧里，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更可怕的是寂寞，车轮一转就成了一个人的世界，除了山，就是天，身边就没个活物。好在山里野生动物多，什么猴子、小熊、喜鹊、松鼠，许多司机就抓来当宠物养。当然，最惬意的是捎上个姑娘解闷，尤其是年轻漂亮的那种，这是每个司机上路以后的最大期盼。 姑娘搭车并不白搭，她们也知道要付出什么，可几百里的山路，走起来实在不易。车票太贵，一个月都挣不够往返的票钱。何况搭上司机还可能得到许多山外的稀罕东西，比如漂亮的梳子、发卡、镜子之类，这便成了司机招揽姑娘的小手段。 其实，这些小东西本也拴不住姑娘的心，只是她们都有一个更大的期盼，那就是离开大山，毕竟外面的世界太精彩。在几乎与外界隔绝的山里，搭车便成了唯一的手段，何况这个机会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只有那些长得漂亮的姑娘才有这份殊荣。 时间久了，许多司机都在沿途有了不只一个家。 运生妈是其中幸运的一个，也是精巧的一个，她不仅搭上了车，而且搭出了山。当然，这中间，梁运生是立了功的。 说起他的诞生很是荒诞，也算是智慧，当然是他妈的。本来妈第一次搭爸的车就看上了他的实诚，自然第二次搭他的车就用了心计。那次是妈和姥姥共同搭的车，算是相了亲了，只是爸还蒙在鼓里。 老解放的驾驶室能坐三人，妈自然在中间。应该说爸是看上妈了的，不然就不会在挂四档的时候顺便摸一下妈那柔软细腻的腿。妈也没闲着，爸每摸一下妈的腿，妈就在他的后屁股上掐一把。姥姥当然只顾看山看路，心里一直悬着，生怕一不小心栽倒山涧里，根本没注意俩人的小动作。 夜色沉了，车辆少了，两人的小动作却多了。终于在一个稍宽一点的山弯里，车停在了靠山一侧的路边上。爸拉住手刹车，让妈搬住。自己找来石头把车轮前后都掩上，然后叫醒了姥姥。姥姥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搬住手刹车，心却是颤抖的，未经市面的她从未接受过这么大的重任。爸告诉她，手一松就连人带车都掉到山涧里去了。 爸卸下了副座的靠垫和坐垫，胡乱拿了几样工具，便和妈到车后面修车去了。 只一会的功夫，车修好了。梁运生也诞生了。 支援三线的人一年一换。换岗的时候，机灵的妈找到了爸，而且和爸的领导谈了话。于是，诚实的爸就把大肚子的妈带出了大山，带进了城里。为了祝贺自己的成功，孩子出生的时候，妈给了他这个名字。 真是人如其名，好运一直伴随着梁运生和他的家。人们都说地域差异越大，孩子越聪明，梁运生的学业可谓一帆风顺，没费什么劲就考上了一本线的大学。而且刚毕业，没花一分钱就被楚天雄招进了多少人蒙昧以求的证券公司，楚天雄成了他走进社会的幸运之星。 心存感激之心，必做孝行之事。两人的感情日渐深厚，三年过去了，梁运生不仅学到了很多，成为营业部的大户室经理。而且在楚天雄的关照下，更是收益颇丰，成为同龄人中比较殷实的中产阶层，人自然也就成了楚天雄的死党。 睡梦中的他听到喊声忙睁开眼，被强光一刺，感觉有点痒，赶忙闭上。心里却起了急，怎么能让楚哥忙呢？想到这，梁运生赶紧爬起来。突然一阵头晕，几乎跌倒，梁运生心里纳闷，别是喝了假酒吧，怎么这么大反应呢？别再感冒了，我记得自己是睡在客厅里的，怎么会跑到屋子里呢？梁运生正胡思乱想，就听楚天雄喊道：“8点了，快点，不然晚了。” 梁运生一个激灵，不顾头晕，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就向卫生间走去。嘴里还在念道：“不好意思，本来应该我准备早餐，结果却让楚哥侍候我了。” “罗嗦什么？快洗把脸吧，洗完就好啦。”说完，楚天雄又回到厨房。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楚天雄穿上西装，两人来到楼下，走到小区外面的洗车房，楚天雄接过钥匙，两人上了车，向单位驶去。 ------------ 第二章 刻不容缓(2) 到了单位，已经快到9点了，楚天雄快步来到三楼自己的办公室，这是一间横向进深的房间，屋子不大，装修却很考究。正对着大门的是一排窗户，窗下是一组黑色的真皮沙发，左侧靠里面是一张棕色的大班台，班台后面放着一张高背真皮转椅，再后面靠墙的是一排组合柜，组合柜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组合柜的一端镶嵌着一扇镜子。大班台上并排摆着两部电话、一台手提电脑和考究的各类办公用品，左侧的附柜上摆放着台式电脑，这是与证券部电脑联网的终端服务器。楚天雄脱掉外套，挂到衣柜里，然后走到镜子前，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整了整衣服和领带，才出门来到一楼大厅。 9点，列行的早会开始了，员工们在证券大厅列成两排。楚天雄站在队列的前面，他明显感到今天的气氛有些异样，他清楚员工们在议论什么。他等着，观察着，看看都是什么人破坏了这多年形成的规矩。渐渐地，人们的议论声小了，没有了，变的鸦雀无声。直到这时，楚天雄才说话。“看来十一大家过得挺开心，总有说不完的新鲜事。不过，我要告诉大家，国庆节过完了，希望大家收收心，也希望刚才的状况到此为止，下不为例。”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在静静的听着。 “从今天开始，我们要投入更紧张的工作，把今年最后一个季度的工作做好。根据今年的行情判断，四季度可能要更忙一些。因此，各部门都要做好准备，资金、交易等几个窗口要安排好人员，落实责任，不允许出现压票、等票和排队现象；咨询台要始终保持有人值班，不允许出现脱岗、漏岗的现象；主机房要做好监控和技术保障等工作，确保通讯线路的畅通；投资部要做好这一阶段股市动态分析工作，及时解答股民提出的问题和收盘后的解盘工作。要知道我们吸引客户不仅要靠优良的服务，更主要的是要给客户提供更有价值的信息，帮助客户赚钱。客户经理也要抓住四季度股票有可能起动的时机，加大工作力度，吸引更多的投资者到我们营业部来。大、中户室要做好服务工作，要了解每个人的帐户资金情况、经营状况、及时调整，并做好解释工作，腾出更多的空间，吸引大的客户资源。” 他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问到：“备用发电机修理得怎么样了？” 队伍中一位员工回答：“过节这几天已经修好了，并做了两次测试，已经没有问题了。” 楚天雄满意地点点头：“刚才讲的话各部门要端正态度，认真落实，规范运行。如果出现问题，部门经理首先要负责任、责任人也要负责任，要按照规定处理……。” 楚天雄正要继续往下讲，办公室的司机刘长山跑来：“楚经理，何总来电话，让你马上给他回话。” 楚天雄顿了一下，然后，冲着队伍中的一个30多岁的女人说：“叶经理，请你主持一下。”说完就径直回办公室去了。 叶经理名叫叶淑青，是楚天雄的副手，30多岁，是那种身材娇小匀称，气质高雅的女性。她答应一声就走到队伍的前面：“刚才楚经理已经将近期的工作要求和要点讲清楚了，各部门要认真对照检查，做好落实。现在说一下昨天大扫除的检查结果……。” 楚天雄进了电梯，他清楚何总此时找自己的原因。 何总名叫何玉贵，是原先公司的副总，担任总经理还不到半年。 说起何总，楚天雄心里很是别扭。真是世态弄人，三年前，何玉贵不过是和自己同样的证券部经理，业务做得不怎么样，是楚天雄掐半个眼角都看不上的人，可官却越升越快，居然成了自己的顶头上司。自从他担任副总就一直明里暗里和自己作对，当上总经理没有半年，竟然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先是撤了自己的总经理助理，跟着又剥夺了自己做自营的主动权。看来，有他在，这个公司自己是待不下去了。 跳巢？这是楚天雄最先想到的。但是，他已经过了那种可以随意挑选职业的年龄了。46岁，在证券行业的经理队伍中已是超龄了。出一家，进一家不是容易的事，且不说你能力如何，关键是没有让你展示的机会。六十年代出生的人本来就经历了太多的磨难，没有什么好的学历，外语水平更不占优势，简历沧桑多于辉煌，还不如随风飘散的广告纸。跳巢，也意味着既得利益的丢失，那可是自己几十年的积累。不走？看何玉贵的架势是容不下自己了，单就自己所处的位置来说，换人是最轻的，只不过是何玉贵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人而已。自己还等吗？真等到那一天恐怕是身败名裂，全身而退都难。 走？就这么走了吗？回顾几年来的辛苦，什么都没攒下，楚天雄不禁心寒。看到同行们阔绰的房子、豪华的汽车、惬意地生活，楚天雄总有一种莫名的惆怅。每当同业朋友聚会时，他都感到相形见绌，囊中羞涩。终于，他看到了他们闪烁的眼神、诡秘的行动、熟悉的谎言、陌生的表情。他受到的邀请越来越少了，信息的渠道越来越窄了，唯一增加的是心情的失落。他清楚，离开这支队伍，就意味着失去信息、失去机会、失去思维，失去赚钱的根本。他重新审视了自己，也探讨了与何玉贵重归于好的可能性，但结论是否定的。因为即使你失去人格、失去尊严，甚至失去一切，也不一定能够得到何玉贵的谅解与重用。此时他才深刻领会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句话的深刻含义。他决定在走之前必须大捞一把，以作为自己今后生存的资本。半年来，他已经将瞒报的4000多万利润转入了自己控制的秘密帐户，现在的关键问题是尽快将这笔资金转移出去。 一路上，楚天雄想着何玉贵来电话的可能用意，按说，公司老总第一天关心在外的员工，关心公司的核心业务本无可厚非，但现在何总所关心的不仅仅是业务问题，而可能是人的问题，这就不能不让楚天雄担心。但是，担心归担心，小胳膊终究是拧不过大腿，但凡和领导明着干的没有一个好结果，楚天雄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争取时间来实现自己的计划。 楚天雄来到办公室，拨通了何玉贵办公室的电话。“何总您好，我是楚天雄。” “怎么样，开盘工作都准备好了吗？”口气很是祥和，没有责备，但，楚天雄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放松。 “请何总放心，昨天我们就都准备好了，各方面工作都做好了准备，运转良好。” “你们辛苦啦，常年在外，过节也得不到充分休息。”语气中视乎带着关切，可在楚天雄听来确是另一种感觉，他知道，何玉贵态度越是谦和，越是可怕。便敷衍着说：“看你说的，我们不是干这个的吗。” “是啊，都不容易。说点正事吧，你们那边资金是不是都退出来了？” 楚天雄明白了，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可怎么回答呢？要说全退出来了，可能自己马上就会被换掉；要说没全退出来，挨批是一定的，可还能争取点时间。经过迅速而有缜密的考虑，楚天雄选择了后者。“基本上吧，按照公司的统一部属，指定的几支股票操作已经结束，大部分资金都已经退出来了。” “大部分？什么意识？”何玉贵显然有些不高兴，“不是要求你们全退出的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领导不问我还要向您汇报呢，有只股票现在退要亏一些，我了解了一下，今年年末的业绩能翻番，庄家最近正准备要做，现在市场的条件都已具备，我们准备等庄家做的时候再出局，这样不仅不会亏，还能有很大一笔收益。 何玉贵正颜厉色：“可是你知不知道，每年这个时候各家都很少做，这时候要做风险得多大？这是规律，他们肯定能做吗？” “何总说得是，但今年有点特殊。正因为历年这个时候都不做股票了，做起来才会出奇不意。庄家的情况我比较了解，是很好的朋友，以前我们合作过，所以才没动，占用的资金也不是很多。” “占用多少？” “1个多亿吧。” 何玉贵的确有点生气了。“这还不大，老楚啊，上次班子会议已经明确，今后证券投资的事要公司决定，你是同意的。现在这么多资金没退出来，你怎么解释？” “何总，你是知道的，证券操作的机会实际上很难把握的。这支股票是很早以前进去的，如果现在退出，会吃掉很大一部分利润，就是处理，也应该等拉起来再出。何况这次只是跟庄做，风险不大，而且和他们也已经打过招呼了，不会出问题。当然，如果公司不考虑损失的话，我马上退出来。” 楚天雄的话令何玉贵很受用，也很担心。自己第一年上任，如果不能实现较大的盈利，他在上级领导面前很难交代。股票价格起起落落，自然是有赚有赔，只要不卖就体现不出来。但他还是要做到心中有数。“说具体点，亏多少？” “2000万左右吧。” “就是说已经亏了20%？这样吧，你马上把详细资料传过来，包括下一步的投资计划都发过来，公司这边先研究一下。” “好，我现在就把资料传过去，也希望公司能够尽快决定。” 放下电话，楚天雄觉得很可笑，难怪何玉贵做股票总是亏损，股票有这么做的吗？等你们决定？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你是真不懂还时假不懂？突然，楚天雄怔住了，要下一步的投资计划？他立刻明白了，这是何玉贵插手自营业务的第一步，以后恐怕每操作一支股票都要事先向他汇报，自己独立决断的权利被彻底取消了，成了真正的提线木偶，而且时时都要小心，一但出了毗漏，将会有灭顶之灾。 镇静，楚天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思绪，他不敢再往下想，也不愿再往下想，他不想再为此事耽误时间，因为想与不想结果都是一样。现在的唯一要做的就是马上实施自己的计划。 慎重，再慎重。楚天雄把关于这个股票的资料仔细检查了一下，尽量考虑到有可能出现的不利后果，才有选择的发到了何总的电子信箱里。而后，立刻打开操作系统，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 第二章 刻不容缓(3) 此时已经开盘，各方面的信息源源不断的展现在荧屏上，楚天雄打开随身携带的手包，将移动硬盘拿出来，通过长长的连线接到电脑上，然后将移动硬盘放到台面下的柜厨中。将自己所控制的几个帐号打开，果断的将几个帐户中已经涨到心里价位的股票抛了出去，账面的现金总额达到4800万，这是他隐匿账户里的资金，也是他多年攒下的家底。他又看了看老鼠仓中的股票，总数还不到2000万，扣除朋友的借款和利息，也就900多万。楚天雄微微晃了晃头。然后，打开了公司的几个自营帐户，累加后的资金总额有3个多亿，这个数字承载着他多年的心血和智慧。他清楚，这些账户何玉贵也能打开，而且，从今天起，说不定什么时候，自己恐怕再也看不到这些数字了。所以，今天看到这个数字的感觉与以往大不相同。他觉得，他应该拥有这些数字，他必须拥有这些数字。 有人敲门，楚天雄吓了一跳，他猛的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房门，笔从手中悄悄滑落到地上。从磨沙的玻璃的后面，他看到一个熟悉的女人身影。他稳了稳神，迅速将电脑换成大盘分时走势状态，再将掉在地上的笔捡了起来，然后才若无其事地了声说：“进来。” 叶淑青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两袋桂圆大枣藕粉，冲楚天雄神秘的笑着。 “哎，你这是干嘛？” “昨天晚上下班路过超市，我想你早晨也不一定总做饭，就多买两袋，挺好的。” 楚天雄被她逗乐了，“我记得这是给老年人吃的东西，我还没老到这个程度吧？” “别好心当做驴肝肺，这东西顶饿、养胃，又护肤，我每天都喝。你以为什么呢？” 楚天雄心想，大白天她在大庭广众之下送我这麽个不值钱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意思？要给谁看呢？于是正色道：“咱俩在这可得注意，都看着我们哪，我公司那边的事还没摆平呢，万一再传出点什么绯闻可不是闹着玩的。” 叶淑青笑了：“看你说的，想多了吧，这东西又不是什么贵重东西，真要送礼就不送这个了。再说，你不收礼谁都知道，你怕什么？其实，正是为了平息大家对你的议论，我才当着大家的面给你送来的。”见楚天雄还在犹豫，她又凑近了说：“就当是你让我买的行不？以后我注意就是了。” “这么说还行，那我就谢谢啦。”说着，楚天雄翻兜准备拿钱。 叶淑青马上躲开，虎着脸说：“哎？哎？哎？拿钱跟你急啊？几个钱啊？” 的确，这点东西真不值几个钱，可不给就不是小事了。楚天雄有些琢磨不定，但看着叶淑青坚定的表情，觉着再争下去也的确没什么意思，反倒弄得双方都不高兴。“那我就不客气啦。”说着，把东西放到大班台下的柜子里。然后站起身拿出一次性的水杯和杯托，去给叶淑青沏茶。 叶淑青赶忙说：“不用不用，我不渴。”嘴上说着，趁楚天雄起身沏茶的功夫，眼睛却快速的扫视着桌上的东西。 “刚讲完话，润润嗓子，这可是我朋友给我带的新茶，你尝尝？”说着，把茶沏的水杯放到叶淑青的面前，可能是水太烫，或者是水太满，这杯茶水几乎是扔到桌上的，自然洒了不少水。 叶淑青赶忙起来去拿抹布，边搽桌子边观察桌子下面，嘴上却问：“你怎么了？” “啊，没什么，昨天晚上可能喝多了，恐怕有点着凉，晚上没睡好。” “没事吧？” “没事，一会就好了。” 叶淑青看着楚天雄，疑惑地坐在楚天雄对面的班前椅里。 楚天雄心里有事，但又不好赶她走，便有一搭没一搭的问道“早会怎么样？” “没什么特殊的事，按照你说的，已经把工作安排下去了，你放心吧。就是大伙都在议论你节前打架的事。”说着，用眼睛盯着楚天雄。 楚天雄却毫不在乎，“堵耳易，堵嘴难，随便他们说去吧，只是不耽误事儿就行。” “那到不至于。”叶淑青嘴上慢不精心的说着，手上还在收拾桌面，眼睛却仍在四处观察着。 楚天雄看在眼里，却假装不知。回到座位，好象突然想到了什么，关切地问到：“十一玩得怎么样？” “别提孩子多高兴了，尤其是我同学的孩子都不愿意回去了。幸亏你把车留下了，我那日本车就是空间小，要不真就坐不下了，我还不知道怎么谢你呢。” “刚才不是谢过了吗？”楚天雄说着指了指桌下。 “太小看我了吧？哪个也算？” 楚天雄心想，送多了你也未必，我也不敢。于是笑着说：“咱俩还说哪些干嘛，你不用我还怕放那丢了呢？” “到底是经理会说话。行了，开盘了，我得过去看一看。” “那就让你多费心了，我脑袋还挺疼，想静一会。” “那你先休息一会，有药没？” “有。” “抓紧吃。我先走了。”说完，叶淑青微笑着走了。 望着叶淑青的背影，楚天雄心里很清楚，叶淑青是何总派过来的人，两人的关系很暧昧。很明显，把她调来就是为接替自己的位置，这是早晚的事。 对于叶淑青，他太了解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女人。从外表上看，叶淑青属于那种性格外向的标致美女，身材匀称，漂亮的瓜籽脸在领导面前总是带着微笑，加上她很会揣摩别人的心理，处事稳重，细致周到，深得领导的赏识。楚天雄注意到，她在工作场合或有人在时叫自己楚总，平时则一口一个楚哥，而且无论是时间还是场合，她的这两个称呼从来就没有叫错过。平时，她很会处理各方面关系，所以大家对她都有好感。可这光鲜的背后，却隐藏着极强的贪欲，为了金钱、地位，她可以豁出一切，甚至不择手段。 曲指算来，叶淑青到这里已经一年了。对待他是尊敬有加，体贴入微，并不时以女性特有的温柔和细心给予他多方面的照顾，几乎弄得他神魂颠倒，似乎已经被她那女人特有的魅力征服了，甚至有时会对她产生错觉和幻想。但他清楚，自己只是眼馋而已，因为他知道她与何总的特殊关系。而她所做的一切也都为着一个目的，就是了解和掌握证券自营的秘密，以便在需要的时候替换自己。 为了避免激化与何玉贵的关系，现在，证券部的管理工作基本上都交给她了，工作上、生活上也尽量照顾。但是，自营这块业务却始终不敢让她介入，无论何总如何交代，他都始终坚守着最后一块阵地。 从早晨何总的电话里他有种不祥的感觉，刚才叶淑青的表现更是提醒了他，看来，他们要对自己下手，自己也必须马上行动，抓紧实施自己的计划，而且是刻不容缓。 楚天雄打开保险柜，将装有身份证和股票帐户的档案袋拿出来。正在这时，又响起了敲门声，楚天雄只好将东西又放回到档案柜。 “进来。” 司机刘长山推门进来。“经理，我这油票都攒了一大堆了，给签个字吧。” 刘长山是何玉贵的外甥，工作没本事，整人有一套。由于不懂业务，只能在办公室专门给他设个车管员的职务，实际上，整个部里才三台车。楚天雄很烦他，但碍于何总的面子又不愿得罪他，也知道他收购**报销的事，本来不想管，但见他弄得太多了，而且现在稍有不慎，都会授人以柄。他得了好处，还会反咬一口。于是，拿过来边翻边问道：“上个月烧了多少油？” 听了这话，刘长山心里有点紧张。“8000多升吧。” “三台车跑这么多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你这管油也得差不多吧？不然，就你舅何总哪我也不好交代呀。” 说着，拿出三张同一天的油票。“这怎么一天加三回，而且加这么多？” “那不上次何总来了，还带来一台别人家的车吗？我们一起加的，后来到晚上又加了一回。” “总之，量太大了，你我都不好交代，总部财务定期还要审帐。控制点吧，好不好？”说着抽出了三张油票。 “好好好，以后注意就是了。”刘长山答应着走出房门，脸上立刻做出恨恨的表情。“妈的，走着瞧。” ------------ 第二章 刻不容缓(4) 刘长山走后，楚天雄不再犹豫，第二次拿出档案袋，挑出几个银行卡揣在怀里，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老李吗？上次说的事怎么样了？┄┄，要行的话，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楚天雄匆匆离开了证券部。 在繁华的大街上，楚天雄的车停在一家银行门口的人行道上，楚天雄没有下车，他在座位上焦急的等待着。不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车前。楚天雄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个旅行箱，两人一起进入银行，不一会，两人拎着旅行箱从银行里出来，上了汽车，快速离开。 车开到一片居民楼区，两人拿着旅行箱，进入一个单元门内，径直来到三楼，敲开了一家房门。一个年轻人给他们打开门，看见两人，说道：“李哥来啦，进来吧。”两人跟着年轻人往里面走，进屋后，楚天雄发现这是一间三居室的房间，年青人把两人领入客厅让进沙发坐下，回手给他们每人倒了一杯水。然后说：“里面正在忙。一会验一下钱，然后把你在外面银行的卡号给我们，我们在外面的机构就把相应的钱划过去。然后，我同你们一起去银行验卡，手续费在我们这就扣下了。对了，手续费的比例都知道了吧？”两人都点了点头。 等了一会，旁边的一扇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三个人，急匆匆的出去了。三人起身，拿着旅行包进入房间。 一个通长的柜台把房间一分为二，柜台上面是玻璃幕墙，把这里和里面分割开来，柜台里面有很多人正在忙碌，三台点钞机放在三**作台上，每个工作台旁都有一位年轻的姑娘在忙碌。在工作台的后边有一个房门，通向其它房间，楚天雄觉得好象和对面单元的房间打通了。楚天雄把钱从旅行箱里拿出来，递进柜台上的窗口，三台点钞机立刻哗哗响了起来。忙了好一阵，一位姑娘问：“总数是多少？” “200万。”“对了，把银行卡给我。”楚天雄掏出银行卡交给姑娘。姑娘将银行卡刷了一下，让楚天雄输入密码后，给他打了一张收据单子，连同银行卡一起递了出来。三人刚到客厅，就听到隐约传来警笛声，房间内的报警器也响了起来，几个人都面带紧张。年轻人立刻对楚天雄和老李说：“你们马上出门，别往下走，从楼顶走到最远的楼梯口下去，我们在小区外的路边集合，箱子还得借我。”说完，拿着楚天雄的箱子进到里间。 两人按照他的说法，快速从另一个楼门下楼，楚天雄将车开出小区，停在小区对面的路边，回头观察着这一切，此时他最担心的是刚存进去的钱能否及时到账，这是否是一场骗局。 正在这时，只见四辆警车快速驶进小区，从车上下来许多人提着手枪向他们刚离开的那栋楼跑去。楚天雄更觉紧张，他弄不清楚自己到底担心的是钱？还是人？或许两者都有？总之，就是担心。 隔了一会，他们看见了那个领他们进屋的年轻人车后面走来，在四处张望。楚天雄赶忙让老李把后门打开，把他拉上车。 “情况怎么样？”没等楚天雄开口，老李便发急的问？ “没事，这是经常发生的。我们有安全通道，只是以后这个点不能用而已。” 老李继续问：“刚才划的款能过去吗？” “应该没问题。” 楚天雄马上启动汽车，向最近的银行驶去。 回到办公室，楚天雄依然惊魂未定，虽然初步尝试成功了，但他却犯了愁。这么多资金要想短时间内转出去，必须找到更便捷、更隐蔽的方式。而地下钱庄不仅数量有限，而且很容易被查封，那样就太危险了。他有点后悔太贪恋股市的赚钱效应而没有提前转移资金。现在看，他确实低估了转移资金的难度，必须尽快找到更有效的办法。他清楚，转走这么大的资金，只有出国才是唯一生路。但就目前的情况看，要在短时间内把钱转出去是不可能的，起码还得周旋一段时间。想了一会，他拨通了方圆证券惠山路证券部马总的电话。 “喂，马总吗？我楚天雄啊。怎么样，这几天都去哪啦？什么？欧洲？怎么不叫我呀？我没伴？谁说的呀？找不到别的还找不到情人吗？哈哈哈……。对了，说点正经的，在你那里开几个帐户怎么样？……不多就几个，你放心，不会打一枪就跑。好，我下午过去一趟。” 放下电话，楚天雄从保险柜里拿出哪个档案袋，从里面掏出几个身份证和股票银行卡，以及各个帐户中资金额度表，放到随身携带的手包里。然后，他打开电脑，查看了向何总汇报的那只股票的走势情况，觉得已经到了拉升的前期状态，不如现在试试他们的反应。便开始一点点购买，到了中午收盘时，他已动用了4000万资金，通过十个帐户购买了500多万股。 中午停盘，楚天雄收拾好准备开户的东西往外走。路过大户室时，就听到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跟你们说没用，让你们经理过来，我跟他说。”楚天雄一听，觉得很耳熟，稍一思索就知道是谁了。 按说证券行业出现客户大吵大闹的事并不奇怪，有多种因素可以触发股民脆弱的神经，证券部的员工和设备随时都有可能成为股民发泄的对象。但大户室里却很少有这种情况，越是大户，越有经验，心理承受能力也越强，所以今天出现这种情况很反常。即便如此，楚天雄还是不想多管闲事，现在有许多事要他去做，他想先办完事，等员工把情况反映过来再说。想到这，他没有停留，越过大户室区，径直向前走去。 这时，就听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大：“怎么着，你们还不请是不是，有什么了不起，不行，我就走人。不但我走，我还要带走一批人，把资金都转走。” 听到这里，楚天雄觉得虽然是司空见惯了，但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最好不出任何问题，否则就会牵扯自己的精力，还是先稳住他。想到这，他转身向大户室走去。 大户室是一排精装修的房间，按投资额的不同，装修和陈设的标准也各不相同，从四人房到单人房都有。在这里炒股票，帐户的资金额最低也要300万元以上，这是楚天雄重点关注的区域。 他走到一个四人房间门口，门半开着，只见一个30多岁的人坐在沙发里，正跟梁运生发火：“我‘十一’前就跟你们打了招呼。你们说房间没问题，资金一到位就给我调，我‘十一’前资金到位了吧？你没给我调。结果现在‘十一’都过了，还是没位置，我真得研究研究，看看究竟是我没位置还是你没位置。”他故意把位置两字说得很重。 只见梁运生正笑着跟他解释，可他依然不依不饶，非要今天调房间。 楚天雄认得此人，他叫郭亮，8月份与公司做了同一个股票，赚了不少钱。当时楚天雄就纳闷，一直想查一下，还没来得及。‘十一’前他的确进来了不少资金，部里还给予了奖励，现在看他是为调房间的事闹起来的，心中便有了主意。“呦，这不是郭老板吗？怎么这么大火气呀，是不是我们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还请您多提意见，和气生财嘛？” 郭亮见楚天雄进来，也没起身，依然坐在沙发上说：“按照你们部里的规定，资金达到一定程度就给调房间，我现在够条件了，而且‘十一’前是你们给了我承诺，我才又调些资金过来，怎么现在还让我坐在这？太没道理了呀？” “郭先生别着急，你的事我们确实认真考虑过，已经腾出一间办公室并进行了重新装修，‘十一’都没休息，只是装修的味不是一天两天能散净的，真要把你熏着了，我们还真担当不起。要不这样吧，趁中午的时候，你先看看房间，然后你看什么时候搬，咱们就般过去？” “好吧。” 楚天雄随即对梁运生说：“你先陪他去看房间，他要愿意搬，现在搬也行。” “好吧，我这就去。”说着，跟着楚天雄出来，又急着问：“现在房间这么紧，给他一间合适吗？” 楚天雄见没人出来，便小声说：“早就要给他一个单间，对这个人，你给我看紧了。”梁运生点了点头，其实，他并没有完全领会楚天雄的意图。可他知道，领导的安排永远是正确的。 楚天雄出了证券部，就直接到方圆证券惠山路证券部开了十个新的帐户。又将一部分资金转到这几个帐户中。回到住处，稍微洗了一下，关掉手机，便倒头大睡起来。 ------------ 第三章 别样晚餐(1) 傍晚，华灯初上，在一家酒店的包箱里，七八个中年人聚在一桌，大家交头接耳谈性正浓。正说话间，一个瘦高个晃着身子走了进来。里面一个略显发胖的人说道：“大刀梁，又抽大烟了吧？这么长时间看不到你，忙什么呐？” “别提了，这几天琢磨着给父母买块墓地，转了好几个地方，看好的墓地人家不卖，你说可气不。”说着拉把椅子坐了下来。 “为什么？”紧挨着他的人问道。 “人家告诉给领导留的。这东西也得走后门，真是奇闻。” 里面的胖子笑道：“看来什么事都得可领导先来呀，来，串一下。” “什么意思？” “这里面的位置不得给领导留着嘛。”大家正在哄笑，门一开，郭亮兴高采烈走了进来。大家一看郭亮来了，都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胖子说道“呦？东家到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真要那样，你可就是第三回啦。” 郭亮赶紧说：“哪能呢？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别老隔着门缝瞧人。再说，头两次确实有特殊情况。你们也不是不知道。” 胖子说道：“谁知道是真是假呀？这次又憋着什么屁呢？赶快放。” “我说老张你是怎么了？我没得罪你吧？我好心好意请大伙吃个饭，你看你这还没完了。” 哪个叫大刀梁的见这种情况赶紧打圆场：“行了行了，老张，别斗嘴了，赶紧让领导归位，那位置不是给领导留着呢嘛。”大家一听这话，哄的一声又笑了。 郭亮不知就理，但是也有点觉着不是滋味：“什么叫归位呀？那叫就位。” 胖子说道：“对，就位，就位，你快点的吧，这位置给领导留半天了。”在哄笑声中，郭亮脱去外衣，递给服务员，直接就坐到最里面的位置上了。嘴里还说：“我还真是头一回享受这种待遇。” 大伙一起说：“你是领导嘛。”说着又笑了起来。 这时，菜已上来了。 看到满桌丰盛的菜肴，老张又开口问道：“说说吧？今天请大伙来，菜又这么丰盛，什么意思？” 郭亮说道：“就你多心，主要是我这段时间发了点小财，又好长时间没有见大伙了，大伙以前也没少照顾我，有点想大伙了，所以才请大家聚一聚。来，来，来，把酒都满上，喝一个。” 大家一起举杯，喝干了杯里的酒，气氛立刻热烈起来。这时，坐在郭亮对面的人说：“我说郭亮，你干什么了？挣了多少钱？值得你这样？” 郭亮看了看服务员：“你先出去吧，一会有事喊你。”服务员微笑着退了出去。 郭亮这才说：“炒股票。” 大家哗的一下子乐了。“炒股票今天赚、明天赔，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呢。” 郭亮说：“你们别吵吵，我现在可不是随便做，我有内幕信息，是在跟庄做。不瞒你们说，我跟开户的那家证券部的老总是哥们，我现在是单独一个房间，就是怕泄密，由他给我提供信息，获利三七分成。今年，这才做了两三次，我的股票就已经翻番了。不信，我这有帐单。” 说着，从皮包里拿出一叠帐单出来，让大家传看着。大家看了好半天，才看明白，股票的确翻了一番，总市值在2000多万元了。 那个姓张的胖子看了一会帐单，然后抬头问道：“郭亮，说吧，什么意思？” “说实在的，现在，我这股票基本上是保赚，起码是不赔，但这种操作资金量越大越好，虽然现在我的资金看起来不少，实际上一操作就杯水车薪了。你们几位都是有实力的，如果有意思，不如入点股，赔了算我的，挣了五五分成，不知怎么样？” 见大家面面相视，郭亮又接着说：“各位，这事没有强迫的意思，全凭自愿，可以随时退出。” 一位朋友问道：“得多少资金？” “至少得100万吧？多了不限。” 一阵电话铃声惊醒了楚天雄，他惊恐的四下看了看，见是床头的电话，极不情愿的抬起了头，却看到了一个不太熟悉的电话号。他刚想躺下继续睡觉，忽然想起这是宋雨佳的号码。他急忙伸出手抓起了电话：“喂？是雨佳吗？”他故意将称呼说得亲近一些。 宋雨佳显然有些不高兴，问到：“怎么才接电话？找你一下午都找不到。” “哎呀，今天实在是太忙，手机又没电了。你在哪呢？” “在家呢，听起来你怎么象刚睡醒似的？” “是的，我太累了，可能睡着了。对了，出去吃个饭怎么样？” “亏你还想得出，你不看看几点了？” 楚天雄看看表，说：“是稍微晚点，你吃没吃吧？” “我也没吃呢，你来接我吧。” 楚天雄立刻起床洗澡。当水冲到头上时，楚天雄觉得清醒了许多，他突然有了新的想法，这让他兴奋不已。他赶忙穿好衣服，并将一张银行卡揣在身上。 宋雨佳穿着淡黄色的风衣，里面穿了件无领的肉色T恤，下身穿着米色裙裤，脚上穿着一双印花的棕色高跟皮鞋。 楚天雄看着她这身打扮很是迷人，不禁有点想入非非。现在，他还弄不清她今晚究竟是什么心情，说是有意与自己幽会，却又不过分妖艳；不是幽会，却是经过精心打扮的，能让一个女人为自己如此费心，楚天雄心里美滋滋的。 “我们去哪？”宋雨佳上了车问。 “这要看你想吃什么了？” “算是正式请客呢？还是随便聚一聚。” “这么多年没见了，当然得正式请你喽？”楚天雄故意装得一本正经。 “那得清静一些，典雅一些才好。” “要么，我们去两人世界吧，西餐风味，哪里都是情侣座，挺安静的。”说着，楚天雄看了看宋雨佳。 “你想回忆过去？咱们都什么岁数了？” “太悲观了吧，40多岁正当年呀。何况，在我眼里，你不仅还是那么年轻漂亮，而且还多了几分成熟女性的美。” 宋雨佳用得意且火辣的眼光望着他：“真的？” “真的。”楚天雄肯定地说。 宋雨佳满意的笑了，看得出，她现在的心情很好。但她还是说：“别瞎逗了，咱们都不小了，也都是过来人了。” “是的，你不觉得我们失去的太多了吗？所以就更应该抓紧时间。”此时楚天雄的眼光是热烈的、炽热的、真诚的。 宋雨佳心里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有感激、有激动、有酸楚、有幸福，连她自己也说不上来，她回避着楚天雄的目光，看着前方，红着脸说：“别贫了，走吧。” ------------ 第三章 别样晚餐(2) 江州是一个临江的城市，地处长江三角洲，虽然比不了上海的繁华，却也充满南国风情。加上这里是连接内陆和外海的交通枢纽，同样是商贾云集，物流丰润之地。 两人世界坐落在市中心的一片别墅区里，这片别墅是上个世纪初外国列强留下的遗迹，因而每幢别墅都有自己独特的异域风格。两人世界建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自然也有一种异乡的情趣。 楚天雄和宋雨佳来到两人世界，门不大，门的左右各有一盏壁灯。在昏暗的灯光下，各有一盆花蓝镶嵌在大理石的墙面上，格外惹眼。进了门，宋雨佳感觉象进入了童话世界，正对着大门的是花团紧簇的屏风，上面一对小天使在亲密接吻。左面的巴台上倒挂着几排酒杯，吧台后面的酒橱上摆着各式进口的标有不同年代的洋酒。右面是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一个个包间。门前的灯比较亮，而包间和座位上的灯则比较昏暗，很难看清食客的容貌，只有轻轻的人语夹杂在爵士乐的旋律中缓缓的飘来。 两人在一个僻静的情侣间坐了下来。菜还没上，两人从这个角度重新审视着这个别致的餐厅。 楚天雄问：“你知道为什么只有门前的灯最亮吗？”宋雨佳不说话，微笑着等着他的下文。“这是这个餐馆最独特的设计，一是给人一个视觉的过度，让你慢慢适应这个环境。更主要原因就是始终让先来的人首先发现后来的人，如有什么不便，可以灵活应对。” “就你鬼，八成你是总干这事吧？” “我是那种随便的人吗？” 说笑间，菜上来了。楚天雄为宋雨佳斟上少半杯红酒，自己也倒上半杯：“来，先为我们异地重逢干杯。” 宋雨佳只是看着他，很甜的笑，两人碰了杯后一饮而进。 宋雨佳一边看着楚天雄在自己盘中切牛排，一边往自己的盘子里放沙拉。“你还是那么爱吃肉？” “是啊，可能是哪个时候饿怕了，怎么吃也不够，可怎么吃也不胖。” “还记得吗？高三那年，你请我出去吃饭，你咽着口水往我碗里夹肉，还说自己常吃。” 楚天雄笑道：“装呗，可那时物质条件有限，钱也不多，那还是我攒了好长时间才够请你的呢。” 宋雨佳也笑了：“是呀，想起来，那时我们真的疯了，那时那么封建，有几个高中生敢出去吃饭的。” “我们不就敢了吗？” 宋雨佳挖苦地说：“是呀，可结果是分手啦。”说完，冲楚天雄做了个鬼脸。 楚天雄凝视着宋雨佳，若有所思地说：“唉，小胳膊拧不过大腿。不过当时挺单纯，就一个心眼，只要你好就行。”楚天雄顿了顿，低下头说：“可现在看，你过得并不好。” “别光说我，你也没比我好哪去。” 楚天雄苦笑了一下，“唉，彼此彼此啊？” “说说，你是怎么回事？” 楚天雄陷入了沉思，宋雨佳则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是丁克家庭，她不愿意生，我也没强求，应该说感情一直挺好。后来，我到了长海，感觉这边不错，就想把她调过来，可单位一直没同意，说我不定什么时候还得调回去。渐渐的，我发现我们之间的感情淡了，两个人的想法越来越远。后来我才知道，她和她的经理好上了，你知道吗？那个经理是我一手把他扶植起来的。这次‘十一’回家，我终于和她的经理干了一架，他做的太过份了。现在，我们也只剩一个出路了。所以，我把我喜欢的东西都拿过来了。”他又想了想说：“对了，如果方便的话，你替我保存好了，放你那里我比较放心。” “我？你对我就这么信任。” “不信你我信谁？虽然这么多年没见面，你始终在我心里，在我梦里，你还是我以前看到的那个小姑娘，只是变得更成熟了、更迷人了。” “净瞎说。”说着，宋雨佳急红了脸，惊恐的四下看了看。光线很暗，每个包间都在窃窃私语，并没人注意她们。才冲着楚天雄使个鬼脸：“别乱说，我们都什么年龄了？” 楚天雄笑着说：“真的，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年龄。” 宋雨佳低下头说：“可年龄毕竟是女人的弱点。” “不同年龄的女人会有不同的魅力，年轻貌美、青春活力、聪明贤惠、细心稳重、端庄大度、成熟慈爱都是女人的美，何必那么在乎年龄呢？何况现在有了美容，谁能分得出八十还是十八呢？” 一句话，逗得宋雨佳几乎把刚喝的酒喷出来，捂着嘴咳了几声才止住。怪慎道：“吃饭你还逗人笑。” 楚天雄也笑了，他赶忙递过纸巾。 “是啊，小时候你总护着我，有时候回想起来，真挺甜蜜的。我印象最深的是那次你帮我打架，让公安给抓去了，让他们好顿收拾。哎，你当时怎么挺住的？” “我也忘了，反正就是个不服。那个时候也不知怎么的，也不怕。”说着，楚天雄又插起一块肉放到嘴里。 “可你当时知道我心里多难受吗？” “那没办法，谁让那几个小子天天找你麻烦呢？实际上当时的人保组也瞎了眼，我应该算是见义勇为，他们还把我收拾够呛，现在想起来还冤呢。” “后来那几个人你又见到没有？” “你不知道？” “我们家后来不是搬走了吗？” “别人都没事，只有那个叫什么小六子的腿瘸了，还住那，现在摆个摊，修自行车、摩托车什么的。得了，不说了。刚才的事你还没答应我呢？” “啊，那个事啊，放我那你就放心吧，对了，是不是很贵重啊，我怕承担不起责任。” “只要你不丢了就行。来，为了咱们的情谊，干一个吧？”两人轻轻的碰了杯，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见宋雨佳如此爽快，楚天雄又说：“对了，还有一件事？” “咦？你来请我吃饭不是有什么企图吧？”宋雨佳迷着眼笑着。 “那能呢？看你说哪去了？这件事和我们俩都有直接关系。” “什么关系？” “你别乱想。我有笔钱要存到国外，但现在大额资金不好往外转，你看能不能能帮我弄出去？” “什么钱？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是我自己炒股票赚的钱，但是属于那种老鼠仓的钱，这种钱，公司发现是会没收的。起码赚的部分会没收，但现在好多年了，当初投进去多少根本就说不清了。一但我职务调整，要离任审计，我怕到时候说不清楚。” “你要调工作？” “说不清。但有种预感，调整岗位是咱哪个老总的一张牌，好的位置总要轮流坐，这也是他笼络人心的一种办法，按他自己的话说这叫—管理艺术。” “哪也不管能干不能干？” “你没听相声里讲吗？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不服不行。” “真是这样啊？哪我想想办法。多少？”宋雨佳低头割着牛排。 “500。” “不会后面还有个万吧？”宋雨佳抬起了头。 楚天雄冲他神秘的一笑，又眨了眨眼睛。 “真的？”宋雨佳吃惊地看着楚天雄。 “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但这笔钱存到国内就很显眼了，所以才要存外面。” “你不怕我花了？或者弄丢了？” “我还信不过你吗？虽然过去这么多年，你在我心里依然如故。如果我们两家真散了，咱们应该重新开始，这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所以，准确地说，这钱我们俩的，别说是丢了，就是你花了，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开心就好。” 听到这，宋雨佳有点激动。“你┅┅。” 楚天雄笑着，用一根手指按在嘴上，然后说：“不过你还是慎重点好，这钱以后可能会有大用处。” “真的？”看到楚天雄肯定的点着头。“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那就是你的事了，不过要快。” “好吧，我尽量。” “不是尽量，而是必须。来，先喝酒，为成功干杯。” 两人碰了杯，将其中的红酒一饮而进。楚天雄抬头看着天花板上的彩绘玻璃图案，若有所思地说：“也许是天意，我们又回到起点了。” 宋雨佳也停下来，凝视着楚天雄：“但已经伤痕累累。” “伤痕让我们更成熟了。” 宋雨佳有些惆怅：“唉，可我已经老啦。” 楚天雄深情地望着宋雨佳：“你怎么总说老，你现在是正当年，你知道吗？对于女人来说，成熟美才是最有魅力的，而你就是这中间最完美的。” “是吗？听着有点肉麻。”宋雨佳紧盯着楚天雄问。 楚天雄迎着她的目光问：“赞美女人，尤其是赞美心爱的女人，有问题吗？” 宋雨佳看到他有点紧张，笑了。“谢谢。” “我说的是真的，全是真心话。” 宋雨佳被感动了，但她还不想现在就投降，她还要保持女人的那点矜持。于是又调皮的问：“说说，初中时什么感觉？” “那时你是个……，怎么说呢？按现在的说法，就是一个很阳光的女孩，而且非常漂亮，所以就想和你好，只要在你身边，只要天天能够看到你，只要你高兴，我怎么的都行。” 宋雨佳借着酒劲红着脸低头问：“现在呢？” 楚天雄紧盯着宋雨佳，斩钉截铁地说：“依然如故，只是更坚定了。” 宋雨佳再次被感动了，是的，他们本应该是一对，如果不发生后来的一切，不出现那么严重的后果，也许宋雨佳的父母会接纳他。可当时的他是那么年轻，情绪是那么冲动，环境是那么严酷，容不得你做出更理智的选择。 两人沉浸在幸福的回忆之中。正在这时，又有一对男女走进大门，男的40多岁，女的也就30岁左右，进屋后就左顾右盼寻找座位。服务小姐急忙走上前去：“二位好，请问有预订吗？” “没有。” “那请随我来吧。” 楚天雄凭直觉，感觉这个声音这么熟悉，他抬头一看，不觉怔住了。他下意识的看了看表，已经是9点了。他有意识地用手挡住餐桌里面的蜡烛。宋雨佳见他神神密密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得出来是遇见熟人了。楚天雄示意宋雨佳别出声，低声说：“我的同事。” ------------ 第三章 别样晚餐（3） 进来的是何玉贵和叶淑青，楚天雄早听说他们俩的关系特殊，今天算是碰上了。 何玉贵和叶淑青被安排到了另一排稍后的一个座位，与楚天雄仅隔着茂密的花丛，虽然看不到人，却隐约可以听到说话的声音。楚天雄小声对宋雨佳说：“别说话，慢慢吃，听他们说什么。” 两人坐下后，叶淑青问：“这个地方很别致，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说的，这不一路打听才找到的吗？” 叶淑青撇着嘴，看着何玉贵。何玉贵见她这副表情，便问道：“你不相信？” 叶淑青赶紧改做一副笑脸说：“哪能呢？看你说的，这么好的地方谁不想来呀？”说着四面打量起来。 何玉贵见叶淑青依然左顾右盼，怕真遇见什么人，赶紧切入正题，表情凝重地问：“哎，说点正事，这段时间自营的事进行得怎么样了？” “业务程序和操作手法基本都了解了，操作也可以，但是，他对股票帐户的情况把的很紧，一点都不漏。” “不是已经告诉他让你协助了吗？” “那只是协助，充其量不过是个打杂的，核心的东西根本接触不到。他这个人戒备心太强，送东西不要，太近了不行，我试过多种办法都不顶用，你还是宣布直接让我参与操作得了。” 何玉贵皱着眉头说：“这样也好，免得神神秘秘的，他不想给的东西，你要他也不能给。那件东西找到了吗？” “他始终带在身上，从不离手，连用的时候都不让你看见，用一条连线接到柜子里。” “是啊，楚天雄是个怪人，说白了是个白痴，给他送东西真是没用，他要是通融一点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个样子。回头我再跟他明确一下，让你加入进去。如果他不听，就换掉他。” 叶淑青感激的看着何玉贵，突然想起什么，便问：“你这么了解他？” “我和他一起十多年了，我还不了解他？就他这个性子，说起来都是个笑话，就说他媳妇的事吧，他媳妇哪个公司的老总原来是他的贷款户，说白了，也是他给扶持起来的。人家要给他点酬谢，他硬装正人君子，不要，还总是催着人家还贷款，结果把人家弄急了。” “这都什么人哪？急了就夺人媳妇呀？再说，那是两人感情的事，和这也挨不上边啊。” 何玉贵笑着说：“可笑就在这呢。你知道吗？楚天雄是为了要贷款，才把媳妇安排到他们公司当会计的，目的就是为了了解他们公司的财务情况。结果人家只给了点好处，就把他媳妇拉过去了，不仅不帮他要帐，而且帮着公司躲帐，现在连人都跟人家跑了。” 听了这话，叶淑青笑了。 何玉贵继续说：“那天喝酒我还说他来着，我说你小子太不够意思，说什么楚天雄也是你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干呢？你说人家怎么说？” “怎么说？”叶淑青急切地问着。 “人家说了，当初不是不想报答他，是给他他不要，现在也是变着法的给他，给他媳妇不是一样吗？我说那你也不应该把人家媳妇给占了。人家说感情是俩人的事，不能光怨我呀？你照顾不了媳妇，我还不兴帮你照顾呀？人家还算笔帐，和当初的想法比，现在是钱没花一半，人财两得。你说可笑不？” 听了这话，叶淑青赶忙把嘴唔住，直笑得肚子疼。笑了一会，才又问到：“现在贷款都归你管，他要不还钱怎么办？” 何玉贵笑着说：“我能像他那么笨吗？现在这家在我这是好户，不仅每月都还，还有利息，这样的户你上哪找去？想当年那么多贷款户，大部分连公司，甚至连人都找不到了。” 叶淑青羡慕地说：“一样的事，到你这就这么容易了，难怪让你当领导呢？”正说着，上菜了。 宋雨佳看着楚天雄，只见他满脸通红，面目扭曲，两腮鼓起很大的包。看得出他是在咬着牙，努力控制着自己。生怕出事，便赶紧示意他走。楚天雄没有动，而是示意她先走。 宋雨佳坐在那没动，抓着楚天雄的手不放，她害怕他控制不住，闹出事来。此时的楚天雄面色由红转黑，最后竟铁青着脸。宋雨佳有点害怕，不停的用手示意他，可楚天雄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服务员走后，叶淑青赶忙问：“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何玉贵一边吃饭，一边说：“我的想法是，干脆把自营业务收上来，由公司统一管理，具体操作还是由楚天雄负责，但不能由他一个人做决定，需要有人配合，公司也要了解全面情况。所以，你就借此机会加入进去，要注意他的一举一动，资金千万不能出问题。当你具备了掌控自营业务的能力，我就让你把这项工作接过来，现在新的奖励政策也出来了，还怕挣不到钱？”说着，两人都会心的笑了起来。只是叶淑青笑得很灿烂、很开心。而何玉贵却笑的很淫邪、很阴险。 笑着笑着，叶淑青突然打住问：“这么做他会不会有意见？” “意见怕什么？有我呢。再说了，这个位置他已经做了多年了，也该换换了。找个位置给他挂起来不就行了，他感激还来不及哪。他不缺钱，缺的是地位。就让他最后再给咱们做把贡献吧。”说着，两人再次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叶淑青趁机试探着问道：“何总，你看什么时候能让我把家调过来？你不能眼看着楚经理的事也落在我身上吧？” 何玉贵马上正色道：“你急什么？楚天雄3年多了，现在不也马上调回去了。”说着，眼睛直视叶淑青，诡异地笑着说：“他来了，咱俩也不方便哪。” “关键不是孩子上学嘛？” “你孩子还小哇。” “过年不就上初中了吗？” “哦！”何玉贵想了想说：“这样，你先把根扎住，把自营做起来，然后再搬家，不然容易牵扯精力，两下都处理不好。再说，这才一年，咱俩也得好好快乐快乐，让我好好领导领导你。” 叶淑青撅着嘴说：“你到是好了，白天领导脑袋，晚上领导全身。” “你不满意？” “你真坏。”叶淑青故做生气地看着他,心里却真是酸酸的。 何玉贵坏坏地看着她，仿佛欣赏自己得意的战利品。而叶淑青则被他看得不好意思起来，两腮绯红。看了一会，两人都憋不住笑了。 ------------ 第三章 别样晚餐（4） 听到这，楚天雄觉得不能再坐下去了。他示意叶雨佳叫来服务小姐结帐，自己则向卫生间走去。结完帐，宋雨佳起身穿好外套，朝何玉贵他们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可面前的灯光太亮，模糊了她的视线，这才相信楚天雄的判断，她不敢停留，转身就向外走去。 “请您带好随身物品。”随着服务员的声音，何玉贵看到一个气度非凡的中年女子独自一人从吧台拿了**正向门口走去。心想，到底是大城市，什么样的人物都有。突然，他感到很纳闷，因为这个酒吧应该是出双入对的地方，这样风姿绰约的女人是不应该缺少伴侣的，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他往周围扫视一圈，并没找到与她相伴的人，却看到服务人员正在自己相邻的台面收拾碗筷。 太遗憾了，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坐在身边，自己却浑然不知，真不知道什么人会有这样的艳福。 叶淑青看他一直往门口看，就问：“你看啥哪？” 何玉贵脸上带着神秘的微笑，依然在留意着门前。 叶淑青被他影响，也随着他的目光扭头向门前看去。只见一个身材标致的女人正往门外走，走到门前，又回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只这一眼，不亚于嫦娥回眸，既便是女人也不由得为之心动。 叶淑青不禁醋意大发，回头看了何玉贵一眼，见他还没回过神来，便说：“喂，人家走啦，还看什么哪？” 何玉贵小声笑着说：“我在想，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独自一人来这里？” “人家那叫单身贵族。有想法啦？用不用我去帮你联系联系？” 何玉贵也觉得有点失态，马上说：“说什么哪，有你我就心满意足了。” “是吗？那还盯着人家不放。” 正说着，楚天雄从卫生间出来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前，迎宾小姐一声欢迎下次再来，让何玉贵再次抬起了头，旋即楞在那里。 叶淑青跟着何玉贵，也马上回过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出大门，她马上回过头来看着何玉贵，脸色有点泛白。 何玉贵看着叶淑青：“你们以前来过这里吗？” “你什么意思？” “你别误会，他怎么会在这？我估计他是看到我们了。” “为什么？” “我们进来时可能被他看见，而他和那个女的很可能是一起的，他隔这么长时间才出来，说明是有意的。而且，┅┅”他指了指正在收拾碗筷的小姐，他很可能就坐在这儿。 叶淑青慌了。“那我们刚才说的话他不是都听见了吗？怎么这么巧？离开这么远还能碰上他，不是他跟踪我们吧？” “那到不一定，因为他们比我们先来的，但他们坐哪了？如果坐我们旁边┅┅。”下面的话他没再说。 “看来这个地方不能来了。” “没什么，即便让他听着也没什么了不起的，换他是一定的，他还能翻了天了。哼！平时在我面前装正人君子，原来外面也有红颜知己啊。你要好好调查一下刚才那个女的，看看他们都干了些什么？我们也要留一手，有备无患。另外，从现在起，你要收集他的一切情况，尤其是对公司不满意的做法、言论。‘十一’打了一架，现在又自做主张买股票，看来他是真没把我放在眼里，是该换了。” 叶淑青会意的点了点头，嘴一撇，笑着说：“你放心吧。”这一笑真是百魅娇柔。 汽车穿行在夜色的街道上，楚天雄仍然铁青着脸。 宋雨佳歪过头，看了看开车的楚天雄：“怎么样，好点了吗？” 楚天雄目不斜视，很认真地开着车：“没事，让你见笑了。” “那男的肯定是你的上司，那女的是谁？” “是我的副手，也是他安插进来的，目的不仅是要监视我，而且要替代我。” “太阴险了。”宋雨佳感到很气愤。 “这话不应该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这就是社会，什么人都有，而且无处不在，可以说是防不胜防啊。” 宋雨佳感慨地说：“真是不容易，你说要没这么多整人的人该多好？” “这回，你明白了我的用意了吧，不得不防啊。” “你们单位怎么这么复杂啊。也就你们单位那么严重，我们单位可没那样。” “那是没到时候，到时候你就知道啦。利益，利益越大，斗争就越激烈。” 楚天雄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赶紧换了个话题“对了，你那事怎么样了？光顾唠嗑，还没琢磨你的事呢。” 宋雨佳看了看他，又看着车窗外的五颜六色的夜景，轻轻的叹了口气：“唉，还愁着呢。你不知道，昨天那个场面，真是把我气疯了。” “你气吧，再把你气出毛病来，他们就更高兴了。” “那也太过分了，趁我不在家，竟然把那个女人领到家里来过夜。” “恐怕还不是第一次吧？” “你说我该怎么办？” “这就看你想不想继续跟他过了。” “还怎么过？这么多年，不就是没给他生孩子吗？全家对我都没好脸子，究竟怪谁还说不定呢？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楚天雄感叹道：“看来咱们俩真是同病相怜哪，本来是心爱的一对，却被棒打鸳鸯。要是真幸福了也行，又都被人抛弃了。看来咱俩才真是苦命的一对啊？” 宋雨佳晃了晃头，眼睛看着前方，说：“也许真是天意。” 两人都陷入了沉默，谁也不说话。不知什么时候，天下起了小雨，可是一会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凉风习习，透穿骨髓。楚天雄打开空调，车里暖和了许多，但在两人的心里却依然很凉，很凉。 车停了，外面的雨依然哗哗地下着，两人都没有动，谁也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风声、雨声就像夜色中的交响，透过车棚打在两个人的心上。 宋雨佳依然凝视着前方，车灯下，雨水像一条条线模糊了前面的景致，也遮住了她的眼帘。她的思绪很乱，有气愤、有悲哀、有无奈、有苦闷，可是这么多年又向谁去述说呢？今天，也只有今天她才有可能在自己最信任、最心爱的人面前述说自己的痛苦。 此时的楚天雄感同身受，自己何尝不是这样，他知道她的苦衷，但他没去劝，他想让她发泄，他甚至希望她发泄，因为那是对她最大的解脱。他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将纸巾递到她手上。宋雨佳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抱住楚天雄嚎啕痛哭起来。楚天雄依然不说话，只是默默地爱抚着她的后背，他们就这样温暖着彼此的心。 雨小了，宋雨佳也哭够了。楚天雄笑着说：“痛快啦？咱们上楼吧。” 宋雨佳眼睛里含着泪，却笑着说：“你真坏，看着我哭，也不劝一劝。” “劝什么？泪水就是心灵的清洁剂，哭出来了，就把毒素都排出来了，你的烦恼也就没了。走吧，现在我们应该换上另一种心情，让我们的心情快乐起来。” “你什么意思？”宋雨佳不解的问。 “既然他们已经对不起我们了，我们总不能对不起自己吧？” “你究竟要说什么？” “这还不清楚?我们已经失去了婚姻，总不能再失去感情，失去爱情了吧？” 宋雨佳明白了他的用意，笑着伸出手来掐楚天雄的脸，嘴里却说：“你真坏，你早就图谋不轨了吧？” 楚天雄一边躲着她的手，一边问：“难道你不想吗？” 宋雨佳的住处也是两室一厅，只不过是一个穿堂套，进门是餐厅，往里依次是厨房、卫生间、相对的两间卧室，只不过是一间改成了客厅，卧室的外面是一个封闭了的阳台。雪白的墙壁、典雅的陈设、温馨的布局，处处显出主人高雅的气质。 南方的气候阴冷潮湿，尤其是深秋的室内。那种透人心脾的寒意很快就笼罩了全身。宋雨佳打开空调，房间内很快就暖和了，两个人的心情也缓和了许多。 关上门，两人再也抑制不住彼此的思念和爱恋，紧紧的拥吻在一起，婚姻不幸的愤懑和对性的渴望都在这一刻宣泄出来。凭什么他（她）就可以背叛婚姻，凭什么他（她）就可以肆意妄为。此刻，两人要用激烈的**去惩罚那些背叛他们的人，要用快乐的**来补偿这20多年的等待。 激情过后，两人就这样相拥抱了一会，直到宋雨佳在楚天雄的臂弯里沉沉的睡去。 楚天雄知道，这一觉，她会睡得很香、很甜。他轻轻的起身，穿好了衣服。 一路上，楚天雄心里很矛盾。与何玉贵和叶淑青的邂逅，使他产生了忧虑。他不清楚何玉贵是否发现了他们，但是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他都不能让他们找到宋雨佳，因为那是无尽麻烦的开始。所以，以后这种接触必须十分隐蔽。 车速不快，但在快下高速公路时，楚天雄突然发现，刹车不灵了。 ------------ 第四章 发现鼹鼠（1） 清晨，在安化市的一个小区里，没有牌照的法拉利仍然静静的停在哪里，车上已经落满了灰尘。上班的、上学的人们陆续走后，小区里静悄悄的，整个院落里一个人也没有。正在这时，从一个楼门中走出一个人，边走边观察着周围的动静，来到车前掏出车钥匙，按开了门锁，然后，他快速的坐到车上，将车启动开走了。 早晨，楚天雄提前来到证券部，他知道今天何总一定会来。昨天上午与何总通完电话，晚上何总就来了，可见他的动作之快，尤其是听了何总的那番话，更加证实了自己的判断，说不定何总今天就有可能让叶淑青介入自营业务。因此，他必须抓紧时间实施自己的计划。其实，他并不担心叶淑青介入自营业务，而是担心转钱的事被耽误，甚至被阻止。现在他还没有找到很有效的转移资金渠道，他庆幸昨天已将自己掌控的账户资金进行了调整，可以随时转移，但自营账户的资金还没有想出安全转移的方式，在这种情况下，一旦叶淑青介入，再想转移就难了。 刚到办公室，桌上的外线电话就响了起来。“楚总吗？”方圆证券投行部的经理马仲昆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 “哦，马总啊，有什么好事这么早就打来电话呀？” “楚哥，你们动手怎么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啊？有点不够意思呀。” “什么事？怎么啦？”楚天雄明白，昨天的试探有效果了，可是，他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快。 “怎么啦？你们部昨天大量购买了我上次说的那支股票，这事，我们老总发火了，他知道咱们的关系，这事要落实了，你让我怎么干哪？”马仲昆有些恼火。 这种事放到谁都得着急，眼看自己费劲煮熟的鸭子被别人先啃一口，心里是什么滋味？楚天雄心里高兴，看来他们的确是要拉升了。但还是纳闷自己买的那点对方圆证券来说够不上什么威胁，看他着急的样子，一定有什么别的情况发生。“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昨天开完账户，就直接回家了。今天我刚进屋，还没坐下来呢。你先别着急，让我查一查吧？” 马仲昆态度缓和了一点：“你真没进？” “这我骗你干嘛？我们都已经不让做了。这样吧，我帮你查一查。” “好吧，那你快点啊。”马仲昆显然很着急。 楚天雄赶紧安慰他：“兄弟，你再着急也得给我点时间吧？我马上查，然后给给你回电话。” 马仲昆也觉得有点失礼。便说：“对不起啊，早晨我们老总问我这件事，给我问懵了。你知道，今年这么好的行情，这支股票还没退出来，头有点急，所以我们就得加倍小心。” 楚天雄颇有同感的说：“别说了，我马上查。” 马仲昆是方圆证券公司派住长海证券部的经理，比楚天雄小两岁，两人平时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对彼此的处境都有同感，也就成了默腻之交，而且无话不谈。有时为了切磋观点，有意无意间就暴露了自己的商业秘密。昨天，楚天雄之所以购买了一些他们公司炒作的股票，一是知道内情不会有假，二是考虑到方圆证券的资金情况，很可能会找自己联手，所以应该趁价低，先购进一些。但他知道自己买的这些不至于引起大的波动，怎么马经理会如此敏感呢？ 楚天雄打开电脑，查看昨天的交易情况，结果使他也大吃一惊。因为昨天上午他买完这支股票后，下午那个要调房间的郭亮也在大量购买这支股票，这使他非常恐慌。因为上一次公司做庄时，这个郭亮就跟着赚了不少钱，这次自己刚操作完，他就跟着做，绝不会是什么巧合。尤其是昨天上午的操作是在没有和任何人沟通的情况下进行的，他怎么会知道呢？楚天雄不敢往下想，他觉得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郭亮进入了证券部的操作系统，并且在随时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难怪郭亮白天急于调房间。想到此，楚天雄惊出一身冷汗，脸色泛白，额头上沁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手在不由自主的打颤，这是他从未遇到过的情况。 楚天雄立刻更换了自己进入中央主控制系统的密码，当他伸手去抓电话时，他又犹豫了。他要考虑好把这件事透露给叶淑青的后果，虽然电脑部是她分管的，但自己毕竟是证券部的总负责人，如果出了问题，无论如何自己都难辞其咎。因此，这件事能否告诉她？什么时候告诉她确实得考虑清楚。何总很可能一会就来，在这个时候把事情捅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可不上报又有失查之嫌。怎么办？镇定，一定要镇定。楚天雄暗暗提醒自己，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怕这点事情。想到此，楚天雄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开始分析这件事的利害关系，按说郭亮的做法涉嫌盗窃商业机密，是触犯法律的，完全可以报警将郭亮逮捕法办。但警察一介入，就会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也会给何玉贵留下可乘之机。 楚天雄正在犹豫，响起了敲门声。楚天雄吓了一跳，答应一声：“进来。”又觉得不对，如果是何总来了，他的架子可就太大了，他赶紧起身去开门。叶淑青推门走了进来，笑着问到：“哟，楚经理忙哪？”楚天雄往后面看了看，并没见何总过来，满腹弧疑的看着叶淑青。 叶淑青被他看得也很不好意思，但心里立刻就明白了，故意问道：“找什么哪？” 这一问，楚天雄也感觉到自己失态了。马上说：“啊，没什么，我看看刚才过去的是谁。” “没谁呀。”叶淑青也回头看去，见走廊里的确有人影晃动。心想，刚上班，走廊里有许多人是正常的，但进来的只有我自己，看到楚天雄的样子，证明昨天晚上见到的就是他。 ------------ 第四章 发现鼹鼠(2) 再一看楚天雄脸上好象被水淹了似的，心里道贼心生暗鬼，果然让何总说中了，看来昨天的事他的确比我们紧张多了，这就是权力的力量。想到此，心里便觉得坦然了许多。于是调侃地问道：“呀，楚经理这是怎么啦？忙得满头大汗？” 楚天雄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过激，既然何玉贵没来，就谈不上撤换自己，也就有时间实现自己的计划，何必这么着急呢？也就随口应道：“啊，没什么？刚才运动运动。” “哟，楚经理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兴致啊？”叶淑青依然不依不饶，非要看他的洋相不可。 “啊，昨天不是感冒了吗？觉得身体一直不得劲儿，越来越沉，所以就活动活动。”这个解释虽然牵强，却也合乎情理。叶淑青心里好笑，说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呢？于是就试探着问：“你昨天干嘛去了？” 楚天雄以为她是问他昨天晚上的事，心里一紧。“怎么？叶经理关心我的业余生活啦？” 叶淑青假装没看见他的细微变化，接着说：“不是，昨天下午何总来了，找你找不到，电话也不通？结果晚上让我陪他去会的客人。” “啊？何总来啦？我昨天不是去方圆证券了吗，正赶上手机没电了，这不糟糕？何总呢？” “啊，他去深圳开会了。” 楚天雄心里清楚，她在撒谎，何玉贵来长海是真，到证券部是假，如果他昨天到了证券部，门卫不可能不告诉自己。那么他为什么到了长海却不到证券部来呢？也可能他是先找叶淑青了解完情况再出面，但是却被昨天晚上的事给搅了，他需要重新思考对策，在没考虑清楚之前，或者在不清楚自己的态度之前不便露面，而是让叶淑青先来试探自己，这应该是合理的解释。想到这，他故做紧张的问到：“没说有什么事吗？” “本来是有事找你的，但没找到。时间来不及，就先走了，他说开完会还会来的。” “哦？大约什么时候？” “没说，但应该很快。嗯，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忙我的去了。” “好吧。” 叶淑青出去了，她的话证明了自己的判断。从他们的谈话看，让叶淑青介入自营是必然的事。可以断定，昨天晚上他们一定是看到自己了。刚才叶淑青显然是来试探自己的，而自己却那样沉不住气，楚天雄感到有些后悔。至于为什么不立即撤换自己，楚天雄心中坦然，自营业务不比其他，涉及到公司的命脉，看来何玉贵对这一点是很清楚的。所以他虽然答应了让叶淑青接手，但也要在慎重考虑。既然自己对这个位置已经不感兴趣了，倒也无所谓，只要短时间内不换人也就足够了。 想到此，他决定还是抓紧忙自己的事。他拉开班台下面的斗门，见到了昨天叶淑青送给自己的藕粉，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他觉得十分恶心，他抓起藕粉把它扔到纸篓里。想了想，又把它拿了出来，琢磨了好一会，便冷笑着撕开包装，冲了一袋，然后打开电脑开始拢帐。 正在忙乱中，马经理的电话又进来了。楚天雄本不太想接，犹豫了一会，他还是快速抓起了电话。“马总吗？我正要向你汇报一下工作的进展情况呢。” “老大哥别逗了。怎么样?”马仲昆着急的问。 “我们大户室的确有一个客户昨天买了800多万股，把成交量搞上去了。是不是你们走漏了消息？” “不太可能，知道这件事的算我才三个人。”马仲昆断然回答。 “那你能保证哪两个人都不出问题吗？” “不可能，一个是我领导，另一个是我的助手，和我运作这么长时间了，一直没出问题，怎么会在这时候出问题呢？” “因为你要拉升了，这个时候进不是正好吗？” “你说的倒也是，可现在都封闭了。再说，今年做了几支大的股票都没出问题，没有理由在这小河沟里翻船。何况这个股票什么时候做、怎么做还没定那。” “没定你着什么急呀？咱们之间就别绕弯子啦？” 马仲昆哀求道：“这样吧，你帮我查一查吧，看看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要干什么？然后，我们再研究。”看得出，马仲昆的确是着急了。 “好吧。”楚天雄心里很高兴，他轻而易举的就判断出了马仲昆的企图，看来他们是要运作这支股票了。现在，郭亮又搅和进来了，这是个绝好的时机，现在这趟混水，别说是叶淑青这个尚不知深浅的新手，就是何玉贵也束手无策。从这个意义上说，还真得感谢这位郭亮先生，关键是如何使用好郭亮这张牌。他顺手端起冲好的藕粉，边品尝着藕粉的清香，便查看郭亮的账户的情况。 刘长山按照楚天雄的要求，把车开到修配厂，修理工检查完车辆后，说：“蹄铁已经不行了，再不换就刹不住车了。” 刘长山看了看：“有旧的吗？” “太小气了吧？你们公司还差这几个钱？” “不是，这台车不怎么用，旧的也能对付一阵子，但是**要开新的。” 修理工笑了：“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出了事我们可承担不起。” “你先弄上，过两天我再来换，不是又修一回吗？你们怎么不会赚钱哪？” “这要真出了事，人命关天哪？”修理工执拗着。 “好好调调不就行了？挺几天就行。”刘长山信誓旦旦地说。 “你可说准了？”修理工有些犹豫。 “你放心吧。” 经过一天的观察，楚天雄发现，郭亮没有再购买这支股票，而他的帐户上仍有大量资金在陆续进帐。他清楚他是在观察自己，想跟着自己再捞一把，这是做自营最忌讳的事，因为这种游资完全可以打乱你的操作步骤，导致失败。他心中暗喜，这一次可与上一次不同了，一定要让你倾家荡产。想来想去，他决定再增持一些，以利于今后的操控。于是，他在临收盘时又购进一些，然后才约马仲昆晚上6点见面。 刚打完电话，刘长山又敲门进来：“楚经理给签个字。”说着，拿出一大摞票据。 楚天雄接过来一看，有油票、修车票，就问：“我那车是怎么回事？” “啊，刹车布换了，这回没事了。”刘长山嘴上应付着，心里却有些发虚。 正在这时，叶淑青没敲门，推门就进来了，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楚天雄撇了一眼她，发现她面带得意之色，视乎有兴师问罪的意思。心想恐怕是何玉贵有给他授意什么了，或者是今天的操作被他们发现了，但他早以胸有成竹。他没有看她，只是专心看油票。 ------------ 第四章 发现鼹鼠（3） 突然，他发现油票又冒了，心想何玉贵，只要我还在位，你这外甥就别想在我这胡来。想到这，他立刻大声说道：“这太多了吧，三台车一天加500多升油？” “何总不是来了吗？他用不少。” 不提何玉贵还好些，楚天雄正一肚子气没地方撒，正好这两个人都在，何不给他来个敲山震虎，刹刹他们的气焰。他少有的大声训斥道：“刘长山？一台车油箱有多大？你给我说说这么多油往哪加？你这不弄出笑话了吗？就算何总在这恐怕也说不清楚吧？”不等刘长山说话，他立刻又说：“我看这样吧，以后实行油卡制，总这样走票不是办法，总公司也不会答应的，你去联系一下。从明天起，实行油卡加油。” “那怎么能行，公司领导经常来，说不清得用多少？怎么确定量啊？” “那就实行登记制，每次领导来都测一下公里，不就出来了吗？” “这么记录？领导也不能同意啊。” “领导不同意？我看是你不同意吧？领导不同意省油？领导想把油到处给？这话你能跟大家说吗？正好叶经理也在这，以后就这么定了，你去办吧。” 刘长山幸幸地走了出去。 楚天雄的态度是叶淑青从未看过的，她很惊讶楚天雄会这样对待何总的外甥。于是轻声说：“你怎么能这样呢？他与何总的关系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怕得罪何总吗？” “叶经理，你也看到了，他在卖油票，你知道吗？而且不是第一次了，量又这么大，这就太过分了，我给他批了得担多大的责任。要没有何总这层关系，我早就把他开除了。”说完看了一下表：“呀！我约了人了，来不及了，我先走了。对了，你替我锁下门。”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径直走了。 叶淑青被敦在哪里，直到楚天雄走没影了，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是奉何总的指示来询问今天股票交易的事的。 这两天，宋雨佳的心情好多了。楚天雄的出现，使她改变了对人生的看法，也看到了自己的希望。她不再抱怨命运的不公，而是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和向往。摆脱没有感情和责任的家庭，重新开始自己向往已久却始终没有得到的新生活，她有些亢奋。迟来的爱是那么的珍贵，也只有经历了坎坷的爱才更值得珍惜。为此，她要付出自己的一切。 她的公司地处江州市最繁华的三江路上，在国贸大厦28层，古朴典雅的装修格调蕴涵着浓重的中国气息，这是让他很值得骄傲和享受的。办公室比较普通，旁边与会客室相连，门外的走廊将办公区一分为二，临窗用玻璃隔断的是各部门经理的办公室，与之相对的是各部门的业务工作区。宋雨佳核对着近期经营业务的帐目表，很快找到了目标。她兴奋地抓起了电话：“喂？韩青吗？上个月发去的纺织品到货了吗？┅┅，还没有，什么时候到？┅┅，就这两天。这样，等到货的时候，麻烦通知我一声，我马上过去，等我到时再转款。┅┅，对，海关的手续你正常办，对，对，对，好的。”放下电话，宋雨佳脸上露出了成功的微笑。 入夜，楚天雄和马仲昆相约来到一家僻静的日式饭店。楚天雄故意来晚一点，这样会显得自己很忙。当服务小姐将他领进包房里时，马仲昆肥大的身躯已经挤在狭小的炕桌里，正在点菜。见楚天雄进来，胖胖的肉脸上立刻堆满了笑。“楚哥，好久不见了。”说着，他费力地要从座位上爬起来。 楚天雄脱下鞋子一步迈过去：“哎哎哎，咱俩谁跟谁，你就别起来了，费劲。”说着，握了一下马仲昆那厚厚的手，楚天雄将风衣和西装脱了下来，服务员立刻接过去挂在墙上的衣帽架上。 两人坐下来，相互一笑，楚天雄问：“‘十一’去哪儿啦？” 马仲昆边从面前的餐巾袋中拿出筷子，边说：“和你弟妹、孩子到东南亚转了一圈。” “弟妹在这边的工作都安排好啦？”楚天雄关切地问。 “哦，她在一家会计师事务所工作，孩子也过来上学了。” 楚天雄羡慕地说：“还是你行啊，家都般过来了，我这还八字没一撇呢。” 马仲昆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天雄：“不会吧，你都来了3年了，怎么还没办好呢？你又没有孩子，要比我好办多了。” “咱们公司不比你们，没谁能调过来，领导不批，你怎么调？” “自己调呗，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事。” “你不经过他批准自己调过来，他马上就会把你调回去。” “靠，你们领导怎么那样？” “这是他的权利呀，不然靠什么发财？靠什么领导下属？靠什么让你服他。” “你这么多年给他挣这么多钱，对你还这样？” “给谁挣？哪是给公司挣，就算你给他个人挣，他也认为是应该的，不然让你坐这个位置干嘛？他不会领你情的。” 这时候，他们点的菜上来了。马仲昆说：“来，咱们边吃边聊。”说着，拿起酒壶往两个人的酒盅里都斟满了酒。“来，为咱哥们重逢干杯。” “干杯。”两人一饮而尽。 “这清酒喝起来有点甜味，生活要都是这样就好娄。”楚天雄不无感慨地说。 “是啊，干咱们这行的实在是累，整天脑子这根弦就这么一直绷着，一有个风吹草动就得琢磨，没个结果心里就不踏实。” “你还好点，不管怎么说，爱人和孩子都过来了，每天下了班还有点天伦之乐。可象咱单位这群跑单帮的就慘了？下了班干什么去啊？周六、周日干什么去啊？总不能天天旅游、天天喝酒、天天赖班吧？上班也一样，看着好象挺忙，实际上不是上网，就是玩游戏，再就是聊天。你还别说，还真有聊出感情的，隔三差五的出去约会一次。都不容易，睁只眼闭只眼吧。” “是啊，头几年我哪里也是这种状态。现在把家都调过来了，情况好点。对了，你们哪有没有捅出事的？”马仲昆不怀好意的看着楚天雄。 楚天雄笑着说：“这事我可就管不着了，实际上是心照不宣，都是成年人，年龄又不大，大部分是成了家的，老这么两地分居，你说都那么干净利索肯定不可能，就看自己的自治力了。反正我明确跟他们说了，自己注意，出了事，自己摆平，我是概不负责。” “话是这么说，真要有事，你不管也得管。” “我管，谁管我呀？我不也是一样自己过吗？”说着，楚天雄把一大块沾着浓浓辣汁的三文鱼片塞进嘴里。 “哈哈，谁让你负这个责呢？对了，刚才说到你，我看还是尽早把嫂子调过来才是。” 楚天雄听了这话，不觉一怔，眼睛发红，眼泪就立刻在眼圈里转了起来。 ------------ 第四章 发现鼹鼠（4） “哈哈，怎么一说起嫂子，你还动感情了？” 好半天，楚天雄才缓过劲来。“哎呀，这辣根真辣。”说着赶紧喝了口酒，用纸巾擦了擦眼睛。 马仲昆看出楚天雄不爱提这个话茬，也怕说多了耽误自己的事，就对服务小姐说：“你先出去吧，我们说说话。” 服务小姐微笑着退出了房间。 马仲昆立刻沉下脸问到：“怎么样？那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天雄说：“你一说我就立刻查了，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你猜怎么样？”见马仲昆瞪大了眼睛看着他，楚天雄故意放慢了节奏，说：“有人在大量建仓你们的股票，昨天上午就开始购买，下午买得更多，现在资金还在不断往里进，好象是得到什么消息似的。” 马仲昆一直盯着楚天雄，看了半天。他在分析楚天雄是不是说了假话。 楚天雄觉得对方看他的眼神有点不对，也警觉地抬起头，看着马仲昆说：“哎，你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马仲昆也感觉出自己有点失态，马上说：“啊，对不起，我有点吃惊。” “是啊，我也觉得很奇怪，这支股票正象你说的那样，根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我很纳闷他为什么会突然买进那么多？” “他以前买过这支股票吗？” “没有，节前一点都没进。” “那就怪了。”马仲昆紧锁眉头思索着。 “是啊，我也一直在琢磨这件事，这个家伙不简单，看资金的情况，好像是过江龙式的那种资金，打了就跑。” “这可是个麻烦，你没好好查查他？” “能不查吗？他实际上以前股票做得一般，今年上半年他的股票帐户资金突然大幅度增加，也很集中，可能是有了新的投资人。这事我们月报统计中反映出来过，当时为了鼓励他，还给他买了纪念品。后来他做得很隐蔽，也赚了不少钱。你来电话后，我一查才发现，‘十一’以后，他好像得到了什么信息，就盯上你们的那支股票了。” 马仲昆听完之后，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在分析楚天雄的话的真实性。如果是真的，应该有两种可能：一是说明这个人有些本事，通过什么渠道了解了公司方面的内幕，或者知道了一些信息。二是有可能我们自己的人把情报出卖给他了，但这个可能性小一些，可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他突然又想到了第三种可能，就是楚天雄把情况泄露出去了。想到这，他抬眼看着楚天雄问：“有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那我就不客气了。能不能是你们证券部里有人给他通信？” 楚天雄晃着头，不加思索地说：“不可能，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做这支股票，今年年末也已经明确不再做了，根本谈不上透露不透露。” 说到这，楚天雄不敢再往下说，也不敢再往下想，两人都不再言语，默默喝着酒。还是马仲昆打破沉默：“现在有什么好办法？” 楚天雄反问到：“关键是你打算怎么办？这人在我们部，你有个态度，我们就好办事。” 马仲昆听他说这话，知道他有想法了。就问：“大哥有什么高招就赶快说，别遮遮掩掩的。” 楚天雄见他这么说，便笑了：“老弟，这事首先得说是帮你忙。” 马仲昆急不可耐：“你就赶快说就得了。” “这事也怪他撞到枪口上了，我上次要收拾他正好没找到办法，这次机会就来了。我看这样，我查过他的帐户，还有7000多万，我看你小幅拉一下，让他全进去。然后开始砸盘，砸到一顶程度他肯定承受不了，等他把股份全吐出来之后再做。我给你看着点。当然，这得需要一些资金配合。你看怎么样？” 马仲昆听完了，心里立刻明白了楚天雄是想浑水摸鱼。便说：“这事有点玄，他能按照咱们的想法做吗？另外价格太低，我们想退也很难。再拉不动，我就真成了死耗子了。” 楚天雄说：“你是倒仓怕什么？这人虽说可能了解点情况，但赚钱心切，还不太注意防范风险，手法也嫩点，这次就是单打一，没别的股票，说明他只是靠信息操作，没什么经验。所以，不收拾他个底掉算他能耐。” 马仲昆见楚天雄这么有信心，知道他肯定是要捞一把，与其让他干赚，不如拉他上钩，大家同舟共济。于是面露难色：“可是我们资金有一定问题，自己拉不动。” 楚天雄心想，方圆证券在上一拨行情中已经大赚了一笔，现在怎么能缺资金呢？分明是想把自己拉进来分担风险，这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只有公司参与进来，才能实现自己的目的。何不就此再敲他一笔。于是说：“这怎么整，我们都已经明确不再作了。不然再找别人抬一下？” “这时候还找谁？而且知道的人越多越糟。”马仲昆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但楚天雄还不打算就此便宜了他，玉是说：“” “让我们进来恐怕挺难，你也知道，我们的头换了，而且对我挺有成见，我现在说话已经不向以前有力度了。何况现在进入四季度，一般公司已经不再做了，我们公司也已经明确不再做了。所以现在申请动用资金的确很麻烦。” 马仲昆立刻明白他的意思。说：“你放心，这事决不会让你吃亏，至少让你们赚一倍。” 楚天雄考虑了一会，“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努努力，争取一下，能行更好，不能行再研究别的办法，你看怎么样？” “如果做，你们能动用多少钱？” “这要看你们的要求啦？” “怎么也得2个亿，能行吗？” 楚天雄心想，胃口够大的，好在自己手里还够，便说：“我尽力办，但要等公司明确以后再定。对了，咱们公司的政策你知道，忒黑，尤其是现在姓何的正跟我过不去。所以，我个人的那块，这边恐怕解决不了。” “别说啦，靠，你这个破公司真没劲。你放心，我奖励那块，有你30%可以吗？” “太多了，你还有那么多人分呢。” “就这么定，你不用担心我这边，你看看我怎么办这事。” “那就太谢谢啦。不过，这事虽然是我们两个人研究的，毕竟是单位之间的事，咱们还是先小人，后君子。恐怕得有个协议，不然以后咱俩都不好交代。” 马仲昆笑道：“这个自然，不过，为稳妥起见，你再帮我观察观察，然后再定。” “好吧。” ------------ 第四章 发现鼹鼠（5） 回来的路上，楚天雄仍然觉得刹车不灵，他下车看了看，又将车开到路上，在没人的路段，他试了试刹车，发现不仅不灵，而且出现了跑偏的情况，他将车开到一家修理厂。 修理工检查后说：“得换刹车片了。” “不对吧，我今天刚换完。” “你被骗了，他给你换的是旧的。” 真他妈翻天了，楚天雄一怒之下告诉修理工：“全换新的。” 刹车片换下来了，修理工拿着新旧两套刹车片对比着给楚天雄看，这时楚天雄才发现，旧的刹车片看着好像挺厚，但明显薄厚不均。修理工说：“这个刹车片是从几个车上换下来的旧片拼凑的，由于薄厚不均，很难调准，你跑到这没出事，真是万幸。” “旧的给我留着。”说完，楚天雄走出修理厂，想到外面找地方方便一下。可是路上车来车往，灯光照得他很难找到隐蔽之处。突然，他发现街对面有一台黑色轿车的驾驶位置上好像有个人影，在他向对面看时立即向一边倾倒。楚天雄心里一动，他不露声色方便完，从暗影里转到那辆车后，冷不丁拉开车门，刘中山惊恐地看着他。楚天雄一把拉出刘中山不由分说照他面门就是一拳，刘中山瘁不及防被打出一溜跟头。 “妈的，你敢打我？”他仗着舅舅何玉贵的势力，根本没把楚天雄放在眼里。他顺势从地上检起一块砖头，向楚天雄冲了过来。楚天雄往旁边一躲，下面一个拌子，上面一掌，把刘中山打翻在地。刘中山不服，爬起来又冲了上来。楚天雄站立不动，等他到了近前当胸就是一脚，刘中山被蹬出很远，坐在地上，肚子里好象翻江倒海，疼痛无比。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但是却不敢再往前上，嘴里说道：“楚天雄，你敢打我，看我舅舅怎么收拾你。” 听了这话，楚天雄怒火中烧，他走了过来，刘中山抡起砖头向楚天雄砸去，楚天雄躲过砖头，就势抓住他的碗子往下一带，砖头脱手，正砸在刘中山的脚面上。刘中山疼痛难忍，蹲下身哎呀哎呀地叫了起来。楚天雄一脚将刘中山踢倒，把几个月来郁积在心中的仇恨都集中到拳头上，狠命的向刘中山的脸砸去，只这一拳，刘中山立刻满脸开花，鼻梁骨被打塌。楚天雄举起拳头还要再打，刘中山赶忙用双手挡在面前：“楚经理别打了，别打了，我服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楚天雄余怒未消，他把刘长山从地上抓起来：“想害我，跟踪我，说吧，是谁指使你干的。” 此时的刘中山已经被打得晕头转向，嘴角流着鲜血，哆哆嗦嗦地说：“没…、没…、没人指使我。” 话刚出口，脸上就重重挨了一拳，两颗大牙随着污血流了出来。“说！”楚天雄继续逼问着，见刘中山不说话，楚天雄又举起了拳头。 刘中山赶忙说：“我说，我说，是叶经理。可是你跑得太快，我跟不上，所以就给你上的旧刹车片。” 听了这话，楚天雄又举起了拳头。“你是不想说是吧？这刹车一脚下去，车就转了个，你不是想害我是干什么？” 刘中山赶忙跪地求饶：“真的，真的，我真没想那么多。我想你刹车不好使，就不会开得太快。” “叶淑青为什么让你跟着我？” “我不知道。”楚天雄一脚把他蹬翻，挥拳又要打。 “我说，别打了，是我舅舅让她这么做的。” “这就对了。告诉你，今天之所以打你，就是打给你舅舅看的。你告诉他，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什么事到此为止。再对我没完没了，我就把他老底给他揭了，让他看着办。” 楚天雄押着刘中山回到修理厂，此时，刹车片已经换好，楚天雄让修理工试了试刹车，然后冲刘中山喊道：“过来，把钱付了。” 此时的刘中山已经服服帖帖，乖乖的付了修理费。楚天雄看了看**，将**翻过来对刘中山说：“你还得写几个字，写上上午换的刹车片是旧的，现重新换过。刘中山”刘中山不敢怠慢，只好照办，楚天雄将**揣到兜里，又将旧刹车片放到后备箱中。回头对刘中山说：“这些证据我都收下了，你小子不老实，咱们就接着算帐。我知道你不服，要想打仗也可以，不过，就你这样的，得找他十个八个的。” “不敢，不敢。”刘中山嘴里咕噜着，只有唯唯诺诺。 “哟，你的脸怎么了？”楚天雄故做惊讶地问。 刘中山一楞，马上说：“喝酒摔的。” “滚吧，明天照常上班。” 打了刘中山，楚天雄当然知道后果，这也是无耐之举，他也只能通过这种方式与何玉贵交流。他知道何玉贵这种人玩权术一套一套的，但神鬼怕恶人，只能跟他来横的。从心里上，楚天雄并不怕他，自己已经掌握了他那么多底细，现在又掌握了他加害自己的证据，起码短期内不会再对自己不利，这也就够了。 深夜，楚天雄转了几个圈才回到住处，车停在楼下，他坐在车里没动，他先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动静，然后又往楼上看了看。刘中山的跟踪使他提高了警惕，虽然刘中山的事已经解决，但他不知道还有没有其它的人在跟踪自己。其实，最让他担心的并不是何玉贵，而是警察。因为转钱的事一旦暴露，自己将前功尽弃。所以，上楼前，他总是要习惯性的抬头看一眼窗户，观察一下周围的动静，看看后面是否有人跟踪，确定没有问题后，才敢上楼。他慢慢的爬上楼梯，他的脚步很轻，一边上楼，一边仔细听着周围的动静。可越是这样，他的脚步声就越清晰，就越他觉得背后有人在跟着，心理就越害怕。进门后，他马上将门反锁，却又觉得好象屋里哪个角落里有人在等着他，为了打消心理上的阴影，他将所有房间的灯都打开，所有房间都搜查一遍，直到确信无人才放下心来。 今天，他已经将2000多万转到自己的银行帐户，以便随时支取，这使他的心理稍微得到点安慰。但他清楚，这点资金远远不够他在国外生存的，必须弄到更多的钱。而要弄到这笔钱，就必须参与这次操作，只有这样才能名正言顺地获得资金，他躺在床上，开始策划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 第五章 何总来了（1） 刘中山被打，何玉贵气愤之极，也很震惊，他甚至有点发懵，他不清楚楚天雄有什么资本敢于和自己公开叫板。 清除异己是何玉贵上任以来的第一要务。本来，扳倒楚天雄这个眼中钉的事做得得心应手，尤其是楚天雄在全体员工面前与客户打架使他处于绝对的被动地位，因为这是前所未有的，也是公司制度绝对不允许的。在这种情况下，彻底扳倒他只是举手之劳。 没有动手的原因并不是班子里和中层干部中的哪些微词，而是上收自营权以后，他突然发现公司的所谓研发中心都是一些庸碌之辈，只会纸上谈兵，根本没有实战经验。做不出业绩，对他这个刚上任的老总来说，其影响是致命的。所以，他还不敢把希望都寄托在他们身上，起码是现在不能。 他正在犹豫只间，楚天雄却公然殴打自己的外甥。他并不相信刘长山顺嘴胡编的理由，他清楚楚天雄是对着自己来的。这个平时连说话都不带脏字的人，做事不会如此鲁莽。可他就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两次出手伤人，出手之快，下手之狠都是出乎自己意料的。是难以自制？还是公开挑战？他现在还弄不清楚。因此，他要会会这个楚天雄，看看他的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 楚天雄一直是何玉贵的心病，既恨他，却又离不开他。虽然他现在只是证券部的经理，但全公司的自营业务基本上都集中在他手里，操作上他有很大的自由度，完全架空了自己，这是他不能容忍的。 不能为我所用，就必须调整，这是他的一惯原则。本来，上任之初就准备换他，但研发中心的表现实在让他失望，虽然任何业务的开展都要有一个渐进过程，可代价是他付不起的。他抱怨前任陈总对他的过分放纵，以至于积重难返。 他仔细算了一下，目前的确无人能替代他的位置，起码眼前是这样。现在公司利润的80%来自楚天雄的自营业务，如果替换它，公司的利润就会受到很大影响，自己的位置就有可能不保。争取楚天雄？以他的为人和做法，绝不可能真心实意的进入自己的圈子。保持现在的局面，楚天雄桀骜不驯的性格又是他难以接受的。最关键的是他从骨子里看不起自己，这是无法容忍的。 怎么搬掉这个石头？是他一直琢磨的问题。本来想用楚天雄的过错控制他，现在却成了烫手的山芋。更糟糕的是，楚天雄话里话外视乎掌握着自己的什么把柄，恐怕这才是他敢于打刘长山的真正原因。 现在看自己在明处、楚天雄在暗处，明显处于不利地位。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退为进，放手让楚天雄去做，看看他究竟有什么牌？还能出什么牌？找出破绽后再致他于死地。想到此，何玉贵决定对楚天雄的态度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不仅要在资金上支持他，更要在人员上支持他。 第二天，楚天雄刚到办公室，就接到何玉贵打来的电话，口气相当和缓。“楚经理，哎呀，误会，天大的误会，刘中山的事给你添麻烦了，这个外甥太不让人省心了，常背着我做出越轨的事，心眼特小，我是怕在公司这边影响不好，才把他发配出去的，结果还是出了事，给你添麻烦了。” 听了这话，楚天雄心里一紧，何玉贵公开挑明了与刘中山的关系，分明是告诉自己，小心点，你动了我的人了。但楚天雄已经不在乎这些，既然撕破脸，也就没什么好怕的。但现在还没到剑拔弩张的程度，既然何总都这么客气，自己也就没必要再去触怒他。“哎呀，实在对不起何总。昨天天黑，也看不清楚，他拿块砖头，我光顾着怎么躲了，可能误伤了，真是对不起。但是何总，他做的事也确实有点过，把我的刹车片换成旧的，害的我好悬出事。这事往小了说是赚点黑钱，往大了说可就是谋杀呀，你说是不是？他这么干不是早晚要出大事么？” “有这种事？太可怕了，你教训得对，这事真得谢谢你啦。”何玉贵咬着牙，硬装出笑脸。 “这可不敢当，何总再这么说，我真的无地自容了。” “好啦，这事就算过去了。说点正事吧，自营的事联系得怎么样了？” “我正要汇报这件事呢，昨天与方圆证券的马总谈了一下，已经确定他们的确准备在近期做这支股票，但资金上还差一点，想请我们帮忙，条件是确保我们70%以上的收益。具体的办法是先倒过来一些仓位，然后一起拉升。”楚天雄这么说，是想给自己留点余地。 “材料我看了一下，研究中心也讨论了，原则上同意。但是，70%是不是少了点？” “这只是个基数，如果做好了，决不止是这个数。具体细节想等你来了再当面汇报，你什么时候能过来一趟呢？” “就这两天，你先不要动，先把可能发生的情况和应对的办法想好，把方案想细，等我过去再说。” “好的。”放下电话，楚天雄长出了一口气，对付搞阴谋的人，必要的时候就得来点狠的，虽然他以后可能会有更阴狠的手段，但那已经无所谓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时间和机会。 楚天雄需要解决另一个重要问题，就是必须弄清郭亮是怎么进来的。楚天雄仔细分析了郭亮进入控制中心的途径，结果只有一种可能。 他立刻从电脑中调出电脑部所有员工的生日、电话等信息，然后就挨个试了起来。果然，有两个人的电脑密码就是用生日的日期简单调整而成的。 何玉贵来了，楚天雄亲自驾车到机场去接。一路上，楚天雄将这两天工作情况做了汇报。但何玉贵视乎心不在焉，反到一再关心起自己的生活，楚天雄不知他究竟是什么态度，索性也不再汇报，开始东拉西扯，心里却做好了应付最坏情况的准备。 ------------ 第五章 何总来了（2） 何玉贵是个官场老手，他喜欢研究历史，尤其是为官之道，好在我们国家有五千多年的封建历史，光怪陆离的官场争斗，让他受益匪浅。现在，作为老总，他早已把证券公司视为自己的王国，掌握每个人的生杀大权，使他享受到了权力的快乐。 他处事老练，在市领导眼里，他是个果敢、干练、有创新思维和开拓能力的难得人才；在社会上，他是一个有实力、有魄力、有魅力的企业家；在职工眼里，他是权利、威严、利益的象征。上任不到半年，他就对原有的管理体系和管理制度进行了大幅度的调整，融入了他的管理理念，管理方式和用人哲学。 比如：实施一把手战略是他总结出来的制胜法宝，也使他在更高层次上巩固了自己的地位，这样他在高管的任用和调整上便拥有了绝对的建议权和任命权。他深知，作为国有企业高管人员，绝大部分都有自己的政治背景，其中也不乏雄心勃勃之人，管理和使用颇为复杂。何玉贵深谙其中的道理，他首先了解了每个高管的背景和后台，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彼此之间的矛盾和利害冲突乃至更深一步的关系，然后通过自己上层的关系和手中的权力密切与其之间的联系，把副手的后台变成自己的朋友，这样用起副手来便是游刃有余了。 对于中层干部，则通过制定《干部管理制度》和《岗位轮换制度》使干部的升降、调整都掌控在自己手中。在具体实施上，何玉贵更是手段翻新。他清楚，每个人的适应能力是不同的，这与每个人的兴趣、爱好、阅历、经验，以及适应性、学习力都有很大关系，正所谓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何玉贵深知属下的能力与特长，如何配置和使用这些资源则是他的专利。按照公司的干部管理制度要求，干部实行的是聘用制，可聘与不聘，其待遇则是天差地别。当需要提拔你时，就把你调到最适合你的岗位，并给予全力支持，突出你的业绩，让大家对你的提拔心悦诚服；当想要撤换你时，便将你调到最不适合你的位置上，再设置重重障碍，让你无法完成任务。这样在年度考核时，便顺理成章的把你拿下，还让你哑口无言。 何玉贵的又一高明之处就是制定了干部轮岗制度，规定中层干部的岗位两年调整一次，名义上是增强干部素质，提高干部的适应能力。实际上，多少人会为了争取或保住好的岗位而费尽了心机，而他自然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最主要的是，只要他抓住了这个致命弱点，属下对于他就不仅是服服帖帖的问题了。 对于员工，则制定了《岗位聘用制度》加以约束，按他的话说：“现在最不缺的就是人。”他清楚，在岗位安排和人的使用上，绝对公平是不存在的，任何岗位的工作压力、劳动强度、承担责任、获得利益都是不相同的。但他并不去缩小这种不公平，而是有意扩大它，使相同级别的岗位在责、权、利的配置上都存在很大差异，使公司的岗位出现了三、六、九等，进而激发起了全体公司干部、员工的竞争动力。他希望他们竞争，而且欣赏他们所采用的手段与方式，当然，最终的决定权取决于自己的受益程度。这样，他就可以随心所欲的掌控他们、调度他们、指挥他们、把玩他们。 到了楚天雄的办公室，看到证券部的几个主管都围了过来，何玉贵显得很兴奋，他关切地询问着每个人的情况，家里的情况，孩子的情况。令楚天雄惊讶的是他对每家的情况都了如指掌，甚至包括他们父母的生日，说得大家都非常感动，而这些连他这个主管经理都不太清楚。 几个干部出去了，屋里只剩下何玉贵、楚天雄和叶淑青，三个人围坐在沙发上，何玉贵立刻收敛了笑容。“关起门来说话，这次操作股票，你们犯了纪律。没有事先研究，也没有听听研发中心的意见就直接操作，这是严重违犯纪律的行为，在这个问题上首先要对你楚天雄提出批评。你要知道，你‘十一’前的事儿还没处理呢，怎么又自作主张，违犯纪律呢？天雄，咱们是老同志、老朋友了，你也是公司的老人了，老领导了，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冲动啊？何况你做的事儿是前所未有的。你究竟是怎么了？是不是需要休息一段时间哪？” 尽管有心里准备，何玉贵当着自己的下属批评自己时，楚天雄还是感到脸上热辣辣的，这是他工作这么多年头一次被上司批评，而且是他当着自己的副手，楚天雄有种被羞辱的感觉。特别是听到何玉贵最后的那句让自己休息的话，明摆着是要处理自己。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的计划就全完了，这是绝不允许的。尽管他现在是自己的上司，可自己从来就没把他看成是上司，忍耐也是有限的。于是说道：“那好啊，正好我有些旧帐还没理清呢，也好趁这个机会好好理一理，拿出来的时候好更有说服力。” 楚天雄说话的时候，眼睛直视何玉贵，见到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慌。 “什么旧帐？你还有没交的帐吗？” “何总别误会，该交的我自然都交了，只是还有些不该交的我还没理清。确切地说是还没到交的时候。” “楚天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那么多干嘛？都是陈年旧帐。还是先谈眼下的事吧，您打算怎么处理我吧？” 楚天雄在挑衅，刚才的话更证实了他确实掌握了什么底牌，而这是最让何玉贵担心的，如果现在动他，真有可能引起可怕的后果。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最好的办法还是先稳住他。但是，现在必须找回自己的脸面，否则以后就很难控制他。 ------------ 第五章 何总来了（3） “楚天雄，你还真不用拿陈年旧账说事儿，不管你怎样猜测，那都是有结论的事情，没人会在乎。说现在的事儿，你还有理啦？那么想被处理啊？楚天雄，处理你很容易，你的事在全公司都引起很大反响，那么多人想要处理你，不是我压着，你还能在这工作吗？你不要以为你业务好就不敢动你，离了谁地球都转。但是，毕竟我们是这么多年的朋友、同志，我这是在帮你，你应该清楚。确实，前一段你无辜被撤销了总经理助理的职务，但哪是上面的意思，不让我们多设岗，那不是我们公司能左右了的。所以你不要有情绪，我也在积极给你想办法，结果在这关键时刻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让我很为难。现在，你又自作主张购买股票，让我怎么办？大丈夫不在乎一时一地的得失，以你的能力，以后还怕没有机会吗？我希望你能经得住考验，全力配合，支持我的工作，也不枉费我的一番苦心。” 见何玉贵把话拉了回来，楚天雄也就没在执拗，目的已经达到。于是说：“对不起，刚才是我冲动了。这段时间确实有些上火，不够冷静。但是，买这支新股确实是怕失去机会。” 楚天雄这么说，何玉贵也不想在这件事上过多纠缠，毕竟有叶淑青在。便说：“这就对了。不过你也不要有负担，这件事虽然你没有提前打招呼，但股票选得还是比较准的，只要抓住机会，规范操作，灵活应对，再加上与东方证券联手，就不会有问题。现在你把情况介绍一下吧。” 楚天雄介绍完与方圆证券马总共同商议的方案。何玉贵说：“这样吧，这次操作让叶经理也介入一下，毕竟长海市是个发达城市，信息多、商机多，不容易把握，你们两人都介入自营业务，遇事可以商量着来。另外，随着公司业务的扩大，你总不能老是单打独斗，总得有点精兵强将辅助你是吧，今后还要培养更多的自营人才，才能保证公司的稳健发展。你呢，也不能总在一线玩命的拼杀，年龄到了，该考虑考虑自己的前途了。你说是吧？” 楚天雄点了点头，但他心里明白，这岂止是要培养队伍、锻炼队伍，应该还有一层意思，就是监控自己、架空自己。 “你们打算动用多少资金？” “2个亿，方圆证券已经投进去不少，现在是绝对控盘，这也是他们提出的最低额度。” 何玉贵考虑了一会说：“这是咱们现在能动用的全部资金，风险很大呀。你把证券帐户的报表拿出来，咱们研究研究。”楚天雄把早已准备好的报表和帐户清单拿了出来。何玉贵看了看清单，问到：“全在这上面吗？” “是的。” “这怎么还有亏损的了，以前不全是盈利的吗？怎么一直没报过？” 楚天雄心想，跟我装什么？你又不是没在证券部干过。只得解释说：“股票本身就是有涨有落，赢利的我们都卖了，所以帐面上只剩下亏损的了。这几支股票是前一段时间购进的，当时也是按照公司的指令，经过研究中心研究后才购进的，基本面还可以，有上涨空间，所以就一直没动。” 何玉贵正色到：“以后不能报喜不报忧，光顾着拿奖金，公司却不掌握真实情况，最后出现亏损都不知道怎么亏的，这怎么能行。你们俩都注意了，再出现这类问题，严肃处理。”说着分别看了两人一眼。楚天雄看到的是责备的目光，而叶淑青看到的却是信任的目光。 “是。”楚天雄故意很忐忑地回答。 何玉贵看完清单，抬起头说道：“这样吧，这件事我基本上同意，你和马总再研究一个详细的方案报给我，合同要签得细一些、周密一些，尤其是资金的退出和风险的防范上，两家怎么配合。在具体的运作方面：第一，这事要做得绝对保密，这是纪律，不管是谁一旦泄露都要严肃处理；第二，资金调拨要先请示我，不能出一点问题，否则将前功尽弃，弄不好连老本都得赔进去，那就得不偿失了；第三，要快进快出，今年的行情基本上结束了，应该说原则上这时操作是大忌，但现在有这么个机会，又有这么个问题，所以更要谨慎操作，速度要快；第四，以后往公司报表这类具体工作由叶经理负责，你就专心研究怎么把这支股票做好，财务上的事也让叶经理具体办；第五，除这支股票外，别的先不许再买，账面上的股票也要找机会卖出去，多余的资金先调到总部去，一是到年终了，公司需要年终结算，资金也要统一调整一下，二是防止出现别的问题。” 何玉贵这个决定从根本上剥夺了楚天雄股票操作的自主权，也打乱了他的计划，而且一切行动都在何玉贵和叶淑青的监视之下。楚天雄心中暗暗叫苦，可又没有理由分辨。只能在资金问题上再争一争，于是说：“何总，在这关键时刻，您要抽走资金，一旦有个什么情况急需资金，现拨都来不及。” 何玉贵明白楚天雄是怕资金调走了就不再给他了。说：“你留那么多资金干什么？这次操作只能用2个亿，你们自己调整着用，不能再增。明年资金再给你重新配不就完了吗？” 楚天雄连忙陪笑：“何总别生气，只是我这正要用钱，拨走太多，怕影响这次操作，也太舍手了。” 何玉贵说：“啊，大手大脚惯了是不是，你比我还阔哪。拨走就是怕你们乱用，最后堵不上窟窿。” 看到楚天雄沉重地表情，何玉贵语气缓和了一些。“唉，你们也的确不容易，跟别人我不会这么随意，你们都是公司的老人，所以说话就没有什么分寸，你们也不要介意。实际上，你们办事我还是比较放心的，希望这次别让我难看，事情办好了，我给你们重奖。但是办砸了，我也没法再给你们搪塞，那么多人看着那。” 楚天雄心里清楚，何玉贵的话软中带硬，表面上看是对自己的警示，其实是为撤换自己留下伏笔。心中嫉恨，但表面上却详做不知。说道：“何总请放心，我们一定全力去办，决不会给公司添麻烦。”说着，他看了一眼叶淑青。 何玉贵说：“关键是风险，这是头等重要的事，关键时候宁可不要利润，也不能出风险。小叶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事，要注意保密，这是原则，更要注意运作过程的方式方法。” 叶淑青说：“我记住了。” 何玉贵说：“好啦，你们定个地方，争取一个小时内吃完，把驻外的员工和部门的经理带上，中午我犒劳犒劳大家。” ------------ 第六章 应激反应（1） 有了何总的允诺，楚天雄终于可以操作这支股票了，但紧箍咒也套上了。 何玉贵这一手确实很厉害，相当于整个操作过程都在何玉贵和叶淑青的监督之下，别说往外转钱，连各账户之间的资金调动都要审批，甚至自己老鼠仓的账户都无法操作。同时，还要拔掉郭亮这颗钉子，其难度可想而知。 楚天雄失眠了，面对瞬息多变的局势和错综复杂的问题，他需要静一静，重新理顺早已纷乱无比的思绪。 夜深了，电子钟的时针有规律的响着，楚天雄在床上辗转反侧，努力从杂乱无章的问题中找出那根解决问题的线头。他设想了几种操作方式，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决。直到天快亮时，才突然想明白，其实，最关键的问题就是叶淑青怎样介入？以什么方式介入？介入到什么程度？解决了这个问题，就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现在叶淑青还不太了解自营的操作手法，而真正能够掌握这种业务和技巧，除了自身的聪明才智外，没有两年时间的锻炼、磨合、感受是不可能的。所以，即使让叶淑青全面介入，她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搞清其中的奥妙，应该容易对付。 真正需要对付的是何玉贵，尽管他的业务不行，但不等于不懂。他清楚自营业务的每一个环节，假如操作手法出现异样，他会马上发觉。而解决这个问题的最好办法就是彻底改变操作方式，让他重新了解，即便发现问题也为时已晚。 而实现这个目的的最好方式就是进行外围操作，将公司帐户内的资金全部转移到其它公司证券部的帐户中进行操作，即为转钱找到了合理的理由，也可以通过外围操作，摆脱何玉贵的控制，为最终转移和提取资金创造条件。 想到此，他越发觉得郭亮是最好的挡箭牌，有了这个挡箭牌，就是在操作的最后阶段也有充分的理由将资金转走。于是，楚天雄决定向叶淑青挑明郭亮的事。 叶淑青同样一宿没睡着，即兴奋又紧张。兴奋的是终于可以参与自营业务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 但更多的是紧张。真正接触自营业务，她才发现远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单就那么多账户、资金、股票的情况就够她熟悉一段时间的，这不是靠背就能解决问题的，而是要全面的掌握并灵活运用。自营操作还要随时根据政策趋势、市场变化、行业研究、企业动态等一系列综合因素去决策，还要随时把握市场时机，掌握那么多操作技巧。这且不说，巨大的资金压力才是最考验她神经的，几千万，上亿元的资金投进去，每天的盈亏都在几十、几百万，甚至上千万之间波动。尽管是公司的资金，但是操作起来仍然心惊胆颤。想想都可怕，意志不强的人还真受不了。 最让她紧张的是如何完成何玉贵交代的任务，查清楚天雄的底细，尤其是他所掌握的底牌，她觉得有些为难。一来事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她感觉楚天雄还算是一个可敬之人，起码没什么坏心眼。对他的这些弟兄姐妹都挺照顾，对自己不能说体贴入微，也算照顾有加。调查和监视这样的人多少有些龌龊，二是作为下级调查上级，多少有些不方便，你总不能跟在他的屁股后形影不离吧，何况自己又是个女人。而且何玉贵也并没有交代哪张底牌究竟是什么？她只能自己去揣摩，去发现。所以她除了经常找各种理由去他办公室外，跟踪的事儿基本上都交给何总的外甥刘长山去干。 经过一段时间的跟踪和观察，她还真发现楚天雄的确有些秘密。比如，他有一张从不离身的硬盘就很神秘，她想这应该就是何玉贵所需要的。但里面究竟是什么内容，现在还无从知晓。今天楚天雄的态度，说明了何玉贵的担心是有根据的，也说明何玉贵确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楚天雄手里，究竟是什么？恐怕只有自己去深入调查了。 现在，刘中山的线索断了，她按照何玉贵的吩咐，雇佣了私家侦探跟踪楚天雄，但都没有实质性进展。这几天楚天雄也没有再去那个神秘女人家，所以也就无法查清那个女人是谁，心理不免有些着急。她几乎每天都要将情况向何总汇报，看得出，何总对她的工作不太满意。 第二天早晨，她来到证券部，刚刚汇总完昨天的股票交易情况，便接到了楚天雄的电话。 “你找我？”叶淑青不慌不忙的问。 楚天雄表情严肃，“哦，叶经理，你先坐下。” 叶淑青不知他要说什么，但看得出可能有什么重要事情，便坐在楚天雄的班前椅里。 “最近电脑部那边怎么样？” “你是指那方面？” “内部管理和执行制度方面。” “我们都是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严格操作的，有什么问题吗？” 楚天雄看着叶淑青，一字一顿的说：“有人进入了我们的中央控制系统。” “啊？这不可能。”叶淑青非常吃惊，她的第一反应是追查责任，进而阻碍自己参与自营。可怎么会呢？恐怕是楚天雄故弄悬虚，载脏陷害。她盯着楚天雄，等着他的下文。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还记得‘十一’前13号大户室有一个姓郭的大户赚了很多钱是吧？” “对，有这么回事，当时他很得意，还要请我们吃饭。” “那天你问我看的是谁的股票？就是他的。他现在买的就是这次我们要做的股票，而且是跟着我做的，这个情况除了我之外，你是第二个知道的人。” “这不太可能吧？”叶淑青还是将信将疑。 “你过来看看吧。”叶淑青转到楚天雄旁边，的确，郭亮的账户上只有这支股票而且数量还很多。楚天雄不给她反应的时间，继续说道：“以往做股票我们证券部其它人，包括你都不知道，除我之外，只有公司老总一个人知道。如果是公司主持操作也是只下指令，从来都不说明原因，由我负责操盘，按指令行事。那么，他是怎么知道的呢？” ------------ 第六章 应激反应（2） “是啊？”叶淑青嘴上答应着，脑子却在飞快地转着，她仔细检查着显示屏的每一个细节，判断这件事的真伪。 “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能进入我们的中央控制系统，从我们部里交易的情况分析出来的，甚至能查到我的账户交易情况。” “那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很简单，只要知道密码就能进去，而我们电脑员的密码基本上都是自己的生日、电话什么的，很容易被他试出来。所以要尽快查。” “这个事我不太懂，你说怎么查？”叶淑清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她感觉到这是个严重的事件，虽然事情出在自己分管的部门，但处理得好坏责任重大。在这个时候，还是多让楚天雄决定的好。 “这件事如果属实，郭亮就是窃取机密罪，是个大案子。要想不受损失，首先，得要求电脑部所有电脑操作人员立即更换密码，并要求每周更换一次，而且不能用自己和亲友的生日、电话号码等；其次，要调查一下郭亮的情况，包括他和我们部里谁接触的多，注意不要让他和电脑部的人知道；第三，查一下我们内部有没有人也在搞这样的事，和他一起干。” “要不要向公司汇报？”叶淑青想，这么重大的事不汇报就是自己的责任了。 “你还怕不乱啊？现在告诉公司，挨一顿棒子都不知道是怎么挨的。处不处分是小事，关键是得把事情弄清楚，知道怎么防才是。现在还只是怀疑，先不忙下结论，这件事只有你我两人知道，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我们两个都够喝一壶的。” “这个我明白，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想到的？” 正在这时，有人敲门。楚天雄头也没抬，喊了声“进来。”梁运生推门走了进来，见叶淑青也在，便向叶经理点了一下头，然后才问：“两位领导找我？” “郭亮搬到新屋后有什么反应？” “没有什么？基本上不怎么喊我们，一般情况也不让我们进去。” “你注意观察一下，看他都和什么人在一起，尤其是我们证券部的人，看看和谁的关系最近，有情况马上向我汇报。同时，注意保密，不要让他和别人发觉。” “是。” 梁运生出去后，楚天雄说：“看到了吧，他比以前神秘多了，这就是他要调房间的根本原因。”楚天雄想了想，说：“这样吧，先不忙换密码，以免被他发现，先暗地里摸一下情况，再琢磨怎么对付他，等把情况摸清了，办法想好了再向何总汇报。” 见叶淑青表情那么严肃，楚天雄笑了笑：“你别紧张，这回得叫这小子吃点苦头了。另外，你从财会部提出400万资金，在周围其它证券部开几个帐户，办好网上操作手续，再通过银证联网打入2000万资金，然后将帐户和资金情况制表给我一份。” “为什么这样做？在别的证券部做，手续费不是被人家挣去了吗？” 楚天雄笑道：“对于所赚的利润来说，这点手续费已经不算什么了，关键是这几个账户已经不保险了，有郭亮的参合，一旦操作，我们证券部的目标就太大了，容易被查出来。” “这恐怕得向何总汇报，我们没有这个权利。” 楚天雄这么做，是想让叶淑青知道，到其他证券部开设账户和转移资金都是很正常的工作。“哟，你不提醒我倒是忘了，好悬又犯错误，这样吧，先抓紧摸清郭亮的情况，开户的事儿我向何总汇报。” 傍晚，楚天雄在家里给梁运生打了一个电话：“小梁吗？晚上吃没？┅┅这样，我这个小区北门右边有一个雅格酒楼，我定了一个房间，你先去，到哪给我打个电话，我再过去。” 在饭店的小包间里，楚天雄先给梁运生倒酒：“白天在单位，有些话不好说，现在的形势你应该看出来了。何总上台之后，许多事情是针对我来的。所以，以后的业务不一定那么好做，也可能会把我调走。我怕波及到你，所以你要有点精神准备。” “怎么会这样？” “这不奇怪，每个领导都会选择自己得力或相对可靠的部下，不然不放心。”说着两人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梁运生边给楚天雄倒酒边说：“我一个做具体工作的，我怕啥？” “你多少还管点事，在部里，除了经理，就是你这一层了。” “哪能怎么样？总不至于没有任何理由就把我换了吧？” “你还以为你是什么关键人物哪？换你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这么简单就把我撤了？我毕竟也是竞聘上来的，业务上不说名列前茅，也没差给谁？”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这不是政府机关，只上不下。” “就算换，也得找个差不多的吧？” “能力不是主要因素，关系才是最重要的，尤其是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所以，有机会也要注意往叶经理哪边靠一靠。” “楚哥在考验我？” “你别多想，我只是不希望你因我而受牵连。”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那能干哪种事。再说，就想靠，人家也不一定理我呀。” “有可能，现在他们需要了解我的情况，而你是最接近我的人。” “楚哥不相信我？” “咱们这么多年了，我能不相信你吗？” “我不会那么做，顶多是不干了，你走哪儿，我跟到哪儿，不就这点事吗？”说着，端起酒杯一饮而进。 “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会那么干，才提醒你一下，咱们的关系都到这一步了，我才怕你跟着我吃亏。你知道，恐怕我到时候自身都难保。” “那我就跳槽到别的公司去干，这地方找工作也好找。” “你要有这个想法我也就放心了。对了，回头，把你在我这的钱给你转回去吧，以防万一。” “你不再做了？” “也不是，我怕有变动，到时来不及。” 梁运生笑了，不好意思的看着楚天雄。 “还有多少是吧？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算一下，你那份连本带利也有200多万了，你也成富翁了。”说完笑着端起了酒杯：“干一个吧？” ------------ 第六章 应激反应（3） 梁运生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多？不是年息20%吗？” “臭小子，我还能要你的钱吗？” “哎呀，那太谢谢楚哥了，我敬楚哥一杯。” “谢什么谢，有福共享嘛。”两人说着端起酒杯相碰，然后一饮而进。 梁运生放下酒杯，心情沉重地说：“怎么会弄到这个地步，这几年虽然累点，但心情舒畅，不是也干得挺好吗？这就要开始折腾啦。” “这就是人生，情况都是在不断的变化，你过得好，有人过得不好，他就要来搅你。有时，你干得太好，也会遭人嫉妒。如果你的能力威胁到领导，那你就死定了。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人生是短暂的，社会是复杂的，竞争是激烈的，生存是艰难的。” “最后的结果很可能是都没得好，两败俱伤。” “都能看明白这一点不就不争了吗？古语说得好，人往往是见利而忘弊。” “这不是闲的嘛。” “你错了，一点不闲，因为好处就那么点，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能说是闲的吗？要是同等条件下就是竞争，不同条件下就是掠夺。慢慢你就懂了。” 吃完饭，楚天雄站起来说：“你慢慢吃，我晚上还有事，先走一步。” 梁运生也站起来：“我们一起走吧，随便到哪儿玩一会。” “改天吧，我今天真有事，晚上要起草一个文件。” “那好，我们一起走。” 楚天雄按住他说：“我先走，你过一会再走，我现在正在被跟踪。” “啊？都到这个程度啦？谁呀？” “原先是刘长山。他不仅跟踪我，还想害我。但现在不知道是谁？” “他敢。” “他当然不敢直接做，但是，前天我让他给我换刹车布，结果他给我换的是旧的，我好悬出事。昨天我去修车，又发现后面有台车在远远的跟着我，结果一看，是他。” “这个兔崽子，我去收拾他。” “你别冲动，我已经收拾他了，你今天没看到他吧？”梁运生点了点头。 楚天雄继续说：“仅凭他是不敢这么干的，关键是何玉贵，我把他得罪了，以后就没什么好事了。” “那怎么办？” “无所谓，我已经不想再继续干了，现在主要是查出跟踪我的人。你要是有兴趣，就帮我查一下。” “一定办到。” “一会我先走，你看看有没有人跟踪我。另外，如果何总再来，你帮我盯着叶淑青，别忘了带相机。” “楚哥放心，你交代的事儿，比我自己的事儿都重要。” 第二天，楚天雄早早来到办公室，把想了一夜的具体行动计划和双方合作的合同样本一并发给了马仲昆。 不一会，马仲昆就将电子邮件发了过来，并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楚天雄看了看，就拿起了电话，拨通了马仲昆的电话。“马总吗？你好，下午咱们约个地方？” “不愧是楚总啊，手法真快，这么快就把文件做出来了。” “这事宜早不宜迟，还是抓紧为好。你看怎么办？” “我一会就过去。” 放下电话，楚天雄开始分批购买股票，楚天雄一面操作，一面观察着大盘的变化。由于买手的增加，股票开始上涨。正在这时，叶淑青敲门进来了，面带笑容把表格递给了楚天雄。“楚总，你得把密码给我，不然我怎么添报表呀？”她的表情依然是那么灿烂。 楚天雄接过表格一看，心里一紧，看着她的亲热劲儿，感觉是那么别扭，不过表面上还装得和往常一样。严肃的对她说：“密码怎么能编到表上？这是高度机密，从来都没上过表，以后你也要自己保存自己的密码，我们可以每天下班前在一个电脑上核对一次帐目。” 叶淑青有些疑惑，她不知道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但这样做显然很难全面监控楚天雄，她得向何总汇报以后再说。她没有走，转到楚天雄后面看他操作，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看了一会，见楚天雄还在买。就问：“不是要打压吗？怎么上涨也买呢？” 楚天雄笑了：“现在筹码还不够，得再进点。”他故意把股票做得很集中，以便让郭亮跟进来。果然，郭亮开始行动了，分次购进这支股票。楚天雄停手了，他仔细观察着郭亮帐号上的变化。 叶淑青看着有些纳闷，便问道：“这就是郭亮的帐号？” 楚天雄笑着点了点头。 “他果然在买我们要做的股票？” “是啊，刚才我一买，他立刻就跟上来了。昨天我不是告诉你了吗？上次他就给我们造成很大损失，这次他又来搅合，真得给他点颜色看了，也让他知道知道我的厉害。现在你应该明白了为什么大户室座位这么紧张，我却给他一个单间了吧？” “这样便于观察。” “更关键的是怕影响到其他客户，个别问题就得个别对待。现在，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往外转资金了吧？”叶淑青虽然明白楚天雄的用意，但是却把握不准是否合适，有些疑惑。楚天雄见她还是将信将疑，就继续说道：“其实，分散资金不仅是防范他的问题，其目的还在于减小目标。不然，我们所一支股票操作数量过大，立刻就会被交易所发现，被跟踪，以后操作起来就会很麻烦。同时，集中操作也容易暴露意图，如果再被象他这样的大户盯上就更不好玩了。另外，我们原先的帐户已经运用多次了，很容易被人跟踪，也需要重新调整一下。” 见叶淑青还疑惑地看着自己，就说：“定期调整账户，这是自营的一贯做法，这一点何总也懂，毕竟他也做过自营。” 见叶淑青的表情恢复了平静。楚天雄又接着说：“问题是现在对我们来说是个麻烦。汇报后再建账号，我们连郭亮的情况还没摸清，怎么汇报？摸清需要时间，到时再汇报，再转资金，动作就太集中了，时间恐怕也来不及。不汇报，又不符合现在的规定。所以说怎么做都不对。” 叶淑青的表情又有些茫然。 楚天雄接着说：“这样，再观察观察，你也琢磨琢磨，等把情况全部摸清了，再研究该怎么办。”叶淑青点了点头。 ------------ 第七章 将计就计(1) 清晨，一辆黑色丰田4700吉普穿过街道，直接开到安化市的一栋摩天大楼地下停车场里。从车里下来一位40来岁的男人，该人中等个，很魁梧，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皮夹克，里面穿着一件圆领绒衣，下身穿着一件深兰色牛仔裤，膝盖部分略显发白，高档的休闲皮鞋沾着些须泥土。他叫王常林，是安华市常发建筑工程公司的经理，是杜文辉的哥们，这些年，跟着杜文辉干了一些工程，颇有些积蓄。现在具体负责滨江路1号小区工程的建设施工任务。 公司他来到16层，走出电梯，来到安化市辉业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前台。前台小姐正在忙着收拾台面，猛一台头，见到走进来的男人，微笑问候：“王总来啦？” “啊，你们杜总来了没有？” “还没呢？” “今天能来吗？” “还不清楚？” “谁在呢？” “副总杜文章刚来，您稍等一下，我通报一声。” “通报啥，我直接去吧。”说着，就往办公区走去。 正在这时，一位30次来岁的小伙西装革履的走了过来。正是杜文章。“哎呦！王哥来啦，不好意思，来来来，到我办公室吧。” 两人来到办公室，刚一坐下，王总就问：“你哥哥去哪了，怎么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啊？” 杜文章说道:“可不是吗？过节其间他说节后要到深圳去开个会，说得几天，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 “哪电话总得开着吧，动不动就关机。这可好，现在怎么也联系不上，工地上有些事，他得看一眼，不然不好往下干，回头再不同意，我还能扒了吗？你是他弟弟，能知道点情况。” “知道啥？他就那几个联系方式，圈里的人都知道，虽然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可这都一个礼拜了。”说着，给王总倒了杯茶。 “你们没找一找吗？我这都急死了。” “可不？我们也正着急呢，一大堆事等着他呢。但是，不太好找，他们开车走的。” “开车走的？”王总一愣：“还有谁？” “哎呀，能和谁？和黄会计一起走的。” “哦！怪不得。”王总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喝了一口茶。“不过也得来个电话呀，要不然多耽误事啊。这样吧，你抓紧和他联系，有结果马上告诉我。” “好吧！要不然我也着急找他呢。” 送走王总，杜文章立刻把司机孙满堂找来：“我哥去哪你知道不？” “过节其间杜总一直是自己开的车，他说节后要去深圳开个会，原先要我送他到机场，后来又要我等电话，再后来就一直没给我打。我也在纳闷，去深圳也不可能开车去呀？” “黄会计家你去了吗？” “去了，没人，也没看见车，估计是走了。” “你怎么知道？” “她们家窗帘一直撂着，没人。” “你怎么知道没人？” “他们俩以前出门，黄会计家就这样。” 杜文章心里着急，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又不敢声张。于是对孙满堂说：“你先去弄清楚他们去深圳开什么会？什么时候结束，问问他们到了没有？怎么联系？” “那么大个深圳，怎么找哇？” “笨蛋，不有会议通知吗？” “那个他们带走了，不然他们怎么开会呀？” “你就没看看？” “我上哪儿看去。” “那就打电话去查？一家一家问，问问宾馆都有什么会？”杜文章的声音越来越高。 “好!好！好！你别发火呀，我马上去查。”孙满堂转身就走，刚走到门口，杜文章又说道：“记住，这事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你放心吧。” “什么？楚天雄要干什么？”听了叶淑青的汇报，何玉贵有点坐不住了。何玉贵这两天正在深圳开会，他觉得做庄的事有叶淑青监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当接到叶淑青打来的电话，得知楚天雄要将资金大量向外转移时，不禁怒火中烧，越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决定立即停止楚天雄的工作，将楚天雄调回总部，让叶淑青接管自营工作，宁可赔钱也要马上停止这次操作。 叶淑青边开车边汇报这两天的情况：“这几天我一直着急，楚天雄的做法我有些吃不准，怕出什么事，就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现在转没转资金？” “还没有，你不是说资金调动要等你批吗？” “很好，你好好开车，到那再说吧。” 到了证券部，见到楚天雄，何玉贵怒火中烧，但表面上却看不出他对楚天雄有任何不满，仍然平静地问道：“准备的怎么样？” 楚天雄见他这样问，想必叶淑青已经将情况汇报了，不如直接了当，以免他怀疑。“按照您的吩咐，正在积极准备，只是必须在公司以外开设更多的账户，不然不好操作这件事。” 何玉贵心里想，这次操作，楚天雄的举动一反常态，如果让叶淑青加入就让他如此敏感的话，那只能说明他原来的操作中一定隐含着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或者他和马仲昆有什么阴谋？要么就是他还有什么别的企图？总之，一种不祥的感觉充斥着何玉贵的头脑。 “你这次的操作手法和以前可是有些不同啊，有什么问题吗？” 楚天雄将操作的纲要和方案拿给何玉贵，他认真地看着。然后，抬起头看着楚天雄。“按照合同规定，是配合马总做倒仓，提升股价，可你把资金都倒出去了，怎么操作呢？” “虽然是配合操作，但如果量不够，我们就真成了帮忙的了，我觉得太吃亏，所以想多介入一些，如果集中在我们证券部接单，容易暴露，一旦被监控，就不好操作了。更主要的是我们证券部有一个大户也在做这只股票，一旦操作，我们部的成交量就会很大，更容易被发现。”楚天雄故意说得含糊些，他是想看看何玉贵是否知道这件事。 “怎么？这件事跑风了吗？” “还在查，问题是这个大户的资金量也很大，我和马总商量过，准备在操作前把他挤出去。” “这个人叫什么名子？” “郭亮，帐面资金有1.5个亿，已经用了一半，全是这支股票，现在自己一间大户室。” “如果现在出货会是什么情况？” “何总的意思是。” “对，不做了。”何玉贵提高了音量，严肃地说：“风险太大，再加上你们工作失误，已经跑风，一但操作失败，后果不堪设想。” ------------ 第七章 将计就计（2） “可如果不做，将会给证券部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 听了这话，何玉贵心中十分不悦，自己的部下对自己竟然不敬到如此地步，这简直是威胁。他转过脸，两眼直视楚天雄。“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见何玉贵发火，楚天雄并没有胆怯，而是迎着他的目光，一板一眼地说道：“不是跑风的问题，而是郭亮进入了我们部的主控系统，他在监视我们的操作，监视所有证券的交易情况，在窥探我们的秘密。如果不把他清出去，以后别说做自营，就是正常的股票交易也无法进行，轻者泄露秘密，重者他可以操纵证券部的所有交易，这才是最大的威胁。” “这怎么可能？”何玉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楚天雄为了操作股票编造故事来骗我。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叶淑青，叶淑青也向他点了点头。 楚天雄继续说：“具体情况我们正在调查，实际上这个郭亮上次就跟着我们做一样的股票，赚了不少。当时，我就怀疑是哪个方面泄了密，却没查出结果。这次他是有备而来，几天内就调入近1个亿的资金，而且是专冲这支股票来的。如果不把他挤出去，这个股票就很难做，关键是以后证券部就没法干了。所以，这次操作不仅是赚钱的问题，更是想通过操作，挖出这个鼹鼠。” 从何玉贵惊愕、愤怒的表情中可以看出，这件事儿他的确不知道。楚天雄继续说：“为了怕泄露操作意图，我才准备通过外面证券部和我们配合做这支股票，虽然化整为零有些风险，也损失了一些手续费，但却可以有效的保证操作的安全，也避开了监管，最重要的是可以里应外合，有效地控制郭亮，把他挖出来。” “郭亮的具体情况你们知道多少？” “他是今年上半年来的，资金量很大，我们当时还给了他奖励。我怕他是那种过江龙的资金，过一下就跑，那会给我们造成很大影响，所以没给他开过多的帐户。后来他有一部分资金转走了，我们也就没太在意他。但我们上次做的股票出货时，发现出的速度比我们自己所控制的速度快得多，以致股价波动很大。我们就查了一下，发现他也在出货，而且数量也挺大，尤其是拉升过程中，他中途出局，把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了。由于他的捣乱，远没达到理想价位，损失了几千万，中间还差点造成亏损。我们看了一下他的帐户，发现全是我们做的股票，当时我就很纳闷。因为做这个股票了解情况的人并不多，我也查了一下，并没发现走漏消息的情况。后来我们着重了解他的情况，发现在一月份和八月份来了一个大学生，说是他的亲戚，平时经常和我们电脑部和大户管理员聊天，估计是了解了一些信息。 ‘十一’回来那天，我发现他的账户上又进了一些我们要做的股票，我想试他一下，所以没请示公司就进了一些，结果他马上就跟进来了，而且数量很大，说明他在监视我们，而且在跟风操作。那天收盘时上交所还来电话问我们部股票异动的情况，方证的马总第二天也给我来电话问情况。当时我对他是怎么进来的并不了解，所以也没敢和您汇报，就决定重点监视他，才给他调的单间。昨天我又试探着进了一些，他又跟进来了。我才知道他进入了主控系统。” “你能确定吗？” “能。”说着，楚天雄调出了公司自营的账号和郭亮的账号，果然郭亮账号里的股票与公司的股票是一致的。楚天雄继续说：“按道理，只有掌握了账户和密码才能进入我的账户，但这几天，我已换了多个密码，他仍然能知道，说明他是进入主控系统后，然后找到我的交易账户，分析买卖信息才知道的。” “他是怎么进去的呢？” “实际上，为方便记忆，我们的电脑管理员基本上用的都是自己或朋友的生日、电话号码、手机号码等，一查就能查出来。有了管理员的账户和密码，就能够进入主控系统，再了解我的帐户情况就很容易了。” 听到这，何玉贵头上也冒出了汗珠，看样子，楚天雄不象是故弄玄虚，真要这样实在是太可怕了。但他还是不愿相信这个事实。“这么说，他真的进入了我们证券部的主控系统？” 楚天雄点了点头，何玉贵问道：“那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一旦报警，我们证券部就出名了，以后谁还敢来我们这炒股票？而且方圆证券也不会继续与我们合作，甚至必要的信息交流和业务研讨都没有了，我们就少了一个重要的交流平台和信息渠道。” “那你们现在准备怎么办？方案和马总碰过没有？” “这件事的真正原因不能告诉马总，但我向他透露过有人购买了同样的股票，我们准备联合对付他。具体办法征求过意见，但这个方案还没给他看。基本思路是这样：现在姓郭的已经进去7000多万元，帐号上还有近8000万。我们准备用证券部的帐号引导他做，让他在高位把资金全进去。然后通过在其他证券公司的帐户打压，打到一定价位，我们再出货，让外围的帐户接过去，给他一个挺不住的感觉，等他出货后，我们再往上做。等把他挤出去后再报警也不迟。” “如果停手不做会怎么样？” “现在退出去也行，但是估计得吃掉1000多万的利润，关键是抓不住他的把柄，而且他操作的是自己的账户，你没有办法拿他，以后也是个隐患。实际上他的行为属于盗窃金融信息，已经触犯了法律。但要那么处理，事情就公开了，影响咱们部事小，弄不好就会影响公司的声誉，要是再被监管部门盯上就更不好办了。通过这个办法做，即让他知道厉害，我们还可增加收益。他吃了亏，还不敢声张，只能自认倒霉，更可以起到杀一儆百的作用。” “他能听我们的吗？” “我们做狠一点，现在的价位在7元钱左右，我们先抬起来点，让他进去。然后将股价打到4—5元钱，再放点信息出去，在那种情下，不信他不出货。” “他要是半道跑了怎么办？” “我们不出货，他就不会出货，等到他想跑就来不及了。” “这要有十成把握，否则今年这点盈利就全折腾进去了。” “这个请何总放心，买卖双方都是我们自己的帐户，顶多交点手续费，这中间我们自己还收一些，因此基本上都是在我们自己的圈子里面转。” “如果压下来再有别的资金进来呢？” “我们这也是特殊情况才这么做，一般证券公司在不了解底细的情况下不会跟着做，基金一般是做长线的，过江龙和散户的资金不了解情况一般也不敢跟，所以问题不大。” ------------ 第七章 将计就计（3） 何玉贵犯难了，眼下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解决这件事。如果情况属实，不管是谁来接这个班都不好办，新手就更难对付这个郭亮。 “好吧，原则上这个钉子我们必须得拔，如果不拔，我们以后就没办法做了。但是具体操作一定要注意防范风险，别把事想得太美，弄不好会更麻烦。” “是。对了，就是还得需要一个亿的资金才好办？” 何玉贵看着楚天雄胸有成竹的样子，还是不放心，他看了一眼叶淑青，得到了肯定的目光。便说：“5000吧，别一张嘴就是一个数，计划虽然定得好，但还要注意情况的变化。转移资金要安全，账户卡和银行卡统一交财会部，密码和身份证分开保管，然后汇总给我，谁出问题谁负责任。操作时，要把每天的情况向我汇报，有什么变化随时汇报。” “是。” “我今天不走了，市里领导来了，晚上我们有几个人要去陪一陪，你们就不用管我了。啊对，小叶给我安排一个房间，安排完了通知我一声就行了。” 当晚，叶淑青在一家五星级的酒店为何总开了一间房，与何总通了电话，便来到约好的餐厅。进了房间一看，何总已经先到了，他定的是一个小四人间。 叶淑青笑道：“不是陪市领导吗？” “你真实惠，哪里来的市领导，你就是市领导。” 两人点完了菜，何玉贵说：“看到没有？情况越来越复杂了，楚天雄开始耍花样了。我之所以同意这次操作，不仅要把郭亮挤出去，也是给你一次学习的机会，更主要的是要抓住他的把柄，为你顺利接管创造条件。所以，你要抓紧时间熟悉业务，还要看紧点，不然就容易出大事。” 叶淑青也明显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有点后悔，没想到做自营还要有这么多麻烦，但已经走到这一步，退路是没有了，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而且不能在何总面前有任何犹豫。便说：“何总放心，我会尽快熟悉业务，把这件事做好。” “光有态度不行，这行可都是玩真的，全凭真本事。别着急，这事不比别的，尽快熟悉就好了。但是，你可得有精神准备，这活赚钱虽然多，可费神那。这与你自己炒股票不一样，自己本钱少，赚就赚了，赔也赔不了哪里去。专业干这个，资金大、风险也大，心理承受压力太大，容易犯心脏病。尤其你们女的，老的快，真的，不是我乌鸦嘴。我本来就不赞成你干这个，可你非要干。” “我就不信，人家都能干好，我为什么不能，总得试一试，不试怎么知道？” “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就现在这个局面，你能撑得住吗？就算没有郭亮的事儿，你能保证不出问题吗？一旦出点意外，亏损了不说，你就没有出头之日了。到了那时，你还怎么干哪？” “还是领导想得周到。” 说着话，上菜了。 服务员出去后，何玉贵说：“淑青啊，我也是没办法，你知道，楚天雄这些年确实为公司赚了不少钱。但是，他也越来越居功自傲了，有他这么一带头，其它的证券部经理要是也这么跟着弄，这个公司还有个管吗？所以，你就得辛苦点了，差不多的时候，就得调整一下。但是，我是真心疼你，先干一段再说，等你钱赚够了，人也玩累了，再换也不迟。” “你看你，我还没干呢，你就想换我了，真是的。” “别别别，我是说这个理，人每走一步，不都得看几步吗。你能保证一辈子总干这个吗？我都保证不了我是不是能当一辈子经理。楚天雄业务好，最终不也得换吗？这就是你们女人的普遍特点，干什么事一条道跑到黑，先干了再说，等出了事就晚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 “要不然你就当老总啦？” 何玉贵夹一块虾肉堵住叶淑青的嘴，“你这小嘴，真甜。” 然后，何玉贵正色说：“说正经的，让你介入不仅是要学会自营的要领，接替他的位置。更主要的是要把楚天雄的帐户和资金的情况弄清楚，我对这个最不放心。虽然每天都有报表，但情况是在不断的变化，我总感觉他还有些帐户瞒着我们，如果要换他，这是必须先弄清楚的。如果他要利用这些账户贪污公款，那就不仅是换他的问题了，但这些事都得有证据。” 叶淑青点了点头，“他的办公桌后面的寝室里有一个保险柜，那里有他的私人用品和重要资料，估计帐户的资料也应该在那。另外，他的那个移动硬盘始终带在身上，可能重要的东西都在哪张盘上呢。” “这是他的秘密，说不定里面还有什么别的，我们多次想弄却始终没能弄到，这也是我们控制他的关键。所以，一定要想办法打开看看。还有，上次我们在两人世界看到的那个女人，你查到没有，那个人究竟是干什么的？” “已经知道她住的小区，只要他再去一趟，就能查到了。” “要快，他现在这么嚣张，就是我们缺乏必要的控制手段，缺少一招致敌的东西。这次操作也是个机会，你要专心这次操作，一方面把钱给我看住了；另一方面，看看他的猫腻在哪儿。还有，他最近频繁往银行跑，除了开户，我看一定还有别的事。只要我们抓住了把柄，就不怕他翻了天。” “一定。”叶淑青嘴上说着，心里却打起了鼓。为了防止一旦出现问题被追究责任，她想还是多请示的好。这样可以封住何总的嘴，给自己留有余地。便故意问道：“这次操作可能挺复杂，你看我该怎么做？” 何玉贵喝了一口酒，说：“你关键是要掌握操作的办法和方式，多学、多观察、多研究，但不要让那个郭亮知道你介入进去。郭亮陪了钱，他自然知道是楚天雄干的，不会善罢甘休，楚天雄也就不好干了，这个时候你接过来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 “何总真是料事如神，来，干杯。”说着两人举起酒杯，一饮而进。 出了酒店，进了汽车，叶玉清随手将手包甩在后坐上。何玉贵问：“出去转一转怎么样？” “算了吧，万一让别人看到还不好，还是去酒店吧。” “这可是你说的啊。” 叶淑青笑着打他一下：“你真坏。” 何玉贵启动了汽车。夜色降临，都市的夜晚格外迷人，从临街小店到摩天大厦上的霓虹灯组成不同高度、不同层次的彩虹，把夜幕下的城市装扮得绚丽多彩。穿行在高架路上，夜空被地面的灯光照得如同白昼，坐在车内的暗影中欣赏着车外的景致，使两人都不觉产生一种难以名状的冲动，但两人都在极力的克制着，静静的品位这种宁静。下了高架路，来到酒店，何玉贵直接把车开到了停车场。叶玉清伸手要拉开车门，又把手收的回来，她转身想从后坐上拿回自己的手包，却由于失去重心，一下子就跌靠在何玉贵身上。她刚要说话，却被何玉贵抱住了。两人的脸贴着脸，互相凝视了一会，紧紧的拥抱着吻在了一起。然后，两人相拥着走进宾馆的房间。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暗处的梁运生拍了下来。 ------------ 第八章 坐庄(1) 行动开始了。两人在向公司上缴资金的同时，开始向新的帐户转移资金，叶淑青一面转移资金，一面将帐户的地址、户名、资金等情况整理下来，向何玉贵汇报。 早晨，楚天雄和叶淑青来到电脑部，他们先检查了电脑部设备运转情况和安全保障系统完好情况，然后召集大家开了会。 楚天雄先对电脑部的工作给予了肯定，提出了一些改进建议。然后说：“根据公司保密制度要求，电脑部人员，尤其是主控系统的操作密码必须定时更换。今天下班前，每个人都要把准备更换的密码报给我和叶经理，并按照统一部署一起更换。强调一点，新编的密码不能用自己或亲友的身份证号、生日、电话什么的，每个人的密码只能自己掌握，不得相互交流，更不得泄露给他人。这是一条铁的纪律，否则出现后果自己负责。”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着手操作，他和叶淑青在开盘后不到十分钟就用大笔资金将股票封在涨停板上。 郭亮的资金刚刚到位，本来想逐步跟进的方式买入股票，还在犹疑之间，股票就封上了涨停板，他急忙查看公司消息，发现今天公司公布了经营状况公告，称公司上半年签订的大笔订单将在年内完成。按照这个经营态势分析，到年末，公司的业绩很可能翻番。他再查看交易情况，发现基本上都是本证券部购买的。他暗自庆幸自己又抓住一个黑马，也明白了楚天雄这几天为什么急于建仓的原因。现在的问题是要马上购买，不然就来不及了。但楚天雄的大单封在了涨停板上，他只能排在楚天雄的后面，然后耐心的等待。由于股票在早盘就封上了涨停板，散户也不愿出售，所以当天的交易额非常清淡。郭亮等了一天也没买上。 第二天，郭亮早早来到营业部，按照当天的涨停板价格，将全部资金报了单。然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他起身给自己泡了杯核桃粉，有滋有味地品着。一直等到开盘，果然，这支股票又封上了涨停板，虽然封的量远远超过自己申报的数量，但他相信自己的单一定是靠前的。他十分得意自己的决策，看来要赚钱就要付出点辛苦，不早报单，你就没有机会。可是，等到中午，他的单一笔也没成交，郭亮慌了，他开始寻找原因。发现自己的合同号是600多号，而证券部早在他之前就已封上很多单。郭亮不免着急，好不容易融进这么多资金，如果买不到股票，单就利息一项也够自己赔一阵子的，因此，无论如何都必须买到。他分析了自己踏空的原因，证券部的上班时间比自己早，所以，要想超过证券部就只能在他们上班之前就报单，在集合竟价之前就占有先机。想到这，他立刻摁响了呼叫按钮，不一会，梁运生进来了。“郭总有什么吩咐？” “我这两天可能要出差，另外，晚上在家也想再研究研究股票，你看有什么好办法？” “那就只能办理远程在线交易，不过象你这样的大户要办理这个系统，以后恐怕就不会有这样的待遇了。” “我以后还是天天来，只不过想在晚上再研究研究。另外，我怕出差耽误事。” “那好吧，我尽快帮你办理。” 下午，郭亮已经不再考虑是否成交了，他先回到家，试了试网上交易系统的使用情况，见全部正常，才放下心来。心想，这回看看我还能不能抢过你。当天晚上，郭亮在家中做好了一切准备，单等12点一过，就抢先购买这支股票。他暗自庆幸这次无疑是又抓住了一条大鱼，在他看来跟着庄做最有把握，何况公司背景非常有利，有证券公司陪自己同进退怕什么。报完单，郭亮心满意足的进入了梦乡，这一宿，郭亮梦到了自己拥有大笔财富，购买了豪宅和高档汽车，满世界旅游，鲜花美女围绕左右，自己尽情潇洒玩乐。 第三天，他满怀激情，早早来到证券部。今天，他看到什么都是那么的亲切、那么的美好，仿佛美好的生活从现在就已经开始了，一种胜利的喜悦溢于言表。 9点20分，集合竞价的时间到了，他看到自己报单的股票牢牢的封在涨停板上，而且量还在不断增加，他暗自庆幸自己的英明决断。 开盘了，自己如愿以偿，所有报单都完成了交易，他欣赏着自己的结作。忽然，他灵机一动，想看看楚天雄账户股票的变化情况，但却怎么也进不到主控系统，他正在着急，就见大盘在短暂的冲高之后便开始回调，而自己刚刚购买的股票却依然封在涨停板上。 他以为是正常的波动，并没在意，仍然在想办法进入主控系统。白忙了一阵，始终没能成功。等再看大盘时，不仅目瞪口呆。原来，连续几天的上涨，大盘已经积累了众多的获利筹码，今天集中释放造成大盘的深幅下跌，更要命的是，自己刚刚购买的股票已快速下跌，甚至跌倒开盘价以下，这意味着自己已经出现了10%的亏损。 这一下非同小可，郭亮赶紧卖出这支股票，但只能卖出以前购买的股票，而当天购买的股票则无法卖出，毕竟今天购买的量太大，总体亏损已成事实，郭亮满心的欢喜变成了担心和焦虑。 下午，股价继续下跌，郭亮购买的股票直接跌倒跌停板，一天之内亏损20%，这意味着一千多万的资金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被增发了，而且素手无策，郭亮完全懵了。 第四天，郭亮早早来到证券部，布满血丝的双眼紧盯着屏幕，他看大盘、看K线、用已经麻木的脑子分析着自己股票的走势，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还要下跌。 果然，从集中竞价开始，股价就直接挂在跌停板上，他赶紧挂单往外卖。 整整一天，郭亮的股票一点也没有卖出去，他只觉得头脑发木，嘴唇干涉刺痒，到了中午便鼓起一排水泡。 仅仅两天，近40%的亏损使郭亮的神经难以承受，这是他炒股以来从未有过的经历，不仅以前赚的钱全部亏进去了，还欠下了外债，他彻底崩溃了。 ------------ 第八章 坐庄（2） 晚上，在长海市著名的海天酒店的小型包间里，郭亮心急如焚的坐在靠门的座位上，一边喝着茶，一边盘算着如何应对楚天雄。 郭亮是个十足的投机人物，虽然才30多岁，阅历却很丰富，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就直接走进社会，先是在饭店、服装店、鞋店等地方打工，但时间都不长，他觉得这样是在耽误青春，后来在家人的资助下开了一家洗车行兼汽车装饰店，虽然规模不大，也很辛苦，但毕竟是有了相对稳定的收益。 郭亮是个志向高远的人，这样的小打小闹是满足不了他的欲望的。洗车自然要接触有车族，他发现其中许多人都有炒股票的经历，有的就是这样发的财。他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一条快速致富的新路，而且不用这样日夜辛劳。 很快，他开了账户，用5万元钱开始尝试。虽然有赔有赚，但他觉得应该是有规律可循的，便将洗车行交给爱人打理，自己专心研究股票。当他听说有人能够破解证券部的密码，掌握更多内部信息的时候，就迫不及待的找人研究。终于经一个朋友介绍，花2万元请来的一个学计算机的研究生，帮他进入了证券部的主控制系统，并查找到证券部的两个资金帐户。他根据这两个帐户资金和股票的运作情况适时跟进，小试牛刀赚了一笔。喜出望外的郭亮开始四处筹集资金，悄悄的跟着证券部连做了几单，狠赚了一把，赢得了第一桶金。 有了钱，郭亮的身价自然今非昔比，也得到同学及朋友的信任，他的胆子越来越大，融资渠道也越来越宽。有了这个渠道，还怕不富？他深知，这种机会不会总有，应该抓时时机大干一场，否则会遗憾终身的。于是，他放开胆子，开始大额度筹集资金。 没想到天有不测风云，资金到位，刚上阵就栽了一个大跟头，仅几天的功夫，不仅没赚到钱，而且赔光了全部家当，还欠下巨额外债。他仔细回想自己的操作手法，和以前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资金量大了一点。资金量大，自然投入的就多，也很正常啊，并没什么不妥之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的郭亮像输红了眼的赌徒，他并不死心，也无法收场。认账，不仅家产尽失，巨额外债更是无法偿还。从那里丢的钱，还得从那里找回来。他隐约感觉可能是被楚天雄耍了，但又没有证据。不得已，他只好把楚天雄请出来，向他赔罪，请求他帮助自己摆脱困境。 过了一会，楚天雄从外面走了进来，郭亮立刻站起身来：“哎呀，楚经理真是大人忙大事，这么忙的时候能给脸赏光，实在是不胜荣幸啊。” 楚天雄心里骂到，你小子在我的部里赚了那么多钱，没看到你出一次血。现在赔个一塌糊涂，才想起来找我。便调侃着说：“哎呀，我这都是瞎忙，给人家打工的。哪象郭老板才是成功人士，我真是自愧不如哇。” “楚总，你别老板老板的，我哪是什么老板，不过是给别人帮忙的，同样是给别人打工的，比你可差得远着哪。” “哎，那可不一样，人家信任你，才委托你的。你是既赚了钱，又赚了名，可谓是名利双收。我就不一样啦，我是费力不讨好，瞎耽误工夫，和你可有根本上的区别。” “哈哈，咱就别逗了，赶紧坐下来吧。”此时郭亮的笑比哭都难看。 正说着，菜上来了。楚天雄一看档次还真不低，一共四道主菜，两个凉菜：龙虾、大扎蟹、鲍翅一应俱全，酒则是点的剑南春。就笑到：“郭老板看来是有大事相商啊，不然就我们两个人，干嘛弄这么丰盛啊？” “不瞒老兄说，本来早就该请你出来聚一聚，只是一直没倒开空，结果拖了这么长时间，真不好意思，今天算是赔理了。” “那我就不客气啦。” 两人落坐，郭亮把酒斟上后，对楚天雄说：“来，先敬楚总一杯。不，你比我年龄大，应该叫楚哥才对。感谢楚哥这么长时间对我的照顾，尤其还给我分了单间。” “照顾谈不上，不过，你作为我的客户，做好服务是我们的本份，恐怕有什么服务不周的地方，还请多指教。” 郭亮马上赔着笑脸道：“楚哥就别打官腔了，现在是8小时之外，还是以兄弟相称好一些。” “那好哇，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为这个称呼，咱先干这第一杯酒？” 郭亮一听要干，有点打怵，心想北方人喝酒就是有点让人受不了。但为表示诚意，只好硬着头皮说：“干，干了。” 一杯酒下去，郭亮的脸上就有些泛红了。他赶紧打圆场，说：“来来，吃菜吃菜。” 楚天雄对他今天的用意心知肚明，因此也不介意，一边吃菜，一边等着他的下文。 郭亮见状，便说：“楚哥是证券业的高手，按今年的行情，一定是大发了吧？” “嗨，马马虎虎，我们这你还不知道，主要是上面指挥，我们不过是牵线的木偶，听凭摆布就是了。那象你呀，赚的可都是真金白银哪，实实在在都是自己的。” “哪里哪里，我那也都是朋友的钱，赚了人家跟着分肥，赔了可都是我自己的，实在是不容易啊。” “郭老板就别再哭穷啦，你操作手法那么厉害，半年就从几十万赚到上千万，我很羡慕啊，再说这话可就有点不和身份啦。” 郭亮苦笑到：“楚哥别笑话我，其实这些钱都是别人的，真要是赔了，我还真赔不起。现在我操作还真没底，所以想请楚哥帮忙，算我们合作也可以。” 听了这话，楚天雄乐了，算他小子识相，但是有些晚了，自己已经把他的事情交代上去了，他的账户已经被监控，如果在操作中，他的账户出现盈利，而自己的账户没达到操作目的，就会给人留下口实。于是他立刻打断郭亮的话说：“哎，你那么神通广大的，我拿什么与你合作呀？这不是让我违犯纪律吗？” 郭亮赶紧说：“我不是哪个意思。我是说我出资金，你帮我分析，获利分成。” “郭总不是操作得很好吗？怎么这么大方啊？另外，你说过，那都是个人的资金，一旦出现闪失我可付不了责任。” “楚哥太抬举我了，实际上，我这点本事怎么和您比呀。只要你愿意，你说个比例。咱们就这么办。” 楚天雄想了想，说：“这样，你告诉我你操作的诀窍，我们就合作，你看怎么样？ 郭亮一时语塞，他没想到楚天雄会抓住这件事不放，他明白，楚天雄一定是知道了他的做法，所以这次才输得这么惨。但这种做法怎么能示人呢？尤其楚天雄是证券部的老总，他知道了会怎么办？郭亮越想越怕，近乎乞求的说：“楚哥，您的智慧、您的能力，小弟我是心服口服，我那不过是碰巧了，现在资金也进来了，大资金和小资金的操作真的是不一样的，我现在亏损严重。只有靠您才能帮我挽回败局，真的，否则我就死定了。” 楚天雄看着一副可怜相的郭亮，心里盘算，到现在你都不跟我说实话，上半年你几乎造成我亏损，现在奖金还少了一大半，这个事儿还没完呢。你又得了便宜还卖乖，到我证券部撒野。现在出现亏损了，又来求我了，怎能轻易放过你。便说道：“我已经说过了，你得把你赚钱的诀窍告诉我，不然，这么藏着掖着的，怎么合作呀？” “楚哥，我真的没什么诀窍，只是碰运气碰上了。” “笑话，我干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碰上一次呢？说句实话，你的赚钱速度，连证券业的老手都达不到哇。这样的招数不学到手，实在是遗憾哪。所以，我没别的要求，只有学到了这一手，我们才能合作。否则，我可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真的没什么招数，只是大家看到我赚钱，都想分一杯羹，不断给我投钱。你看钱多了不少，都是后投进去的。” “你蒙我哪？我是证券部的经理，哪个账户进多少钱我还不清楚吗？既然你不想说。我也就爱莫能助了。”说完就起身向们外走去。 郭亮见他要走,赶紧拦住他。“楚哥，楚哥别走，你得救救我呀。” 楚天雄见他这副模样，便沉下脸说：“与你合作，我是犯纪律的，就算与你合作，我也得上报公司，而定允许才行。而你必须得把事儿说清楚，这是前提。”说完，便绕口郭亮向门口走去。快到门口，又回头对郭亮说：“顺便奉劝你一句话，歪门邪道的事别想，那样你会输得很惨。 第二天，楚天雄决定再给郭亮一点颜色。实际上，楚天雄已经在高位将股票全部抛售出去，其中大部分被郭亮买走。现在，虽然这支股票的价位还在下跌，但他想进一步坚定郭亮持股的信心，便让大户室的员工恢复原来的密码，以便让郭亮看到，然后又在低位购进一些。 果然，郭亮看到楚天雄的仓位里还有很多这支股票，心理平衡了许多，他做梦也没想到这都是楚天雄刚进的货。 ------------ 第九章 秘密通道（1） 从美国回来，宋雨佳心情格外舒畅，刚下了飞机，她就拨通了楚天雄的电话：“天雄吗？今天晚上过来一趟，你上次说的事办完了，你怎么谢我吧。” 楚天雄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兴高采烈地说：“太好了，我真得好好谢你。好吧，我晚上过去。” 宋雨佳没有回单位，到家后，将家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到超级市场买了许多楚天雄爱吃的东西。 放下宋雨佳的电话，楚天雄开车直奔宋雨佳的住处。事情有了着落，使他万分惊喜，这意味着自己的资金可以大额度的转到国外，也意味着自己可以随时出去。他清楚老同学对他的感情，他企盼着她能够放弃眼前的一切，随他远走高飞，共成连俚。但是，这件事把她拉进来的后果是什么？她在了解了事情真相后还能否愿意？楚天雄无法确定，毕竟转移资金和贪污公款没什么区别。那么，现在让她知道多少为好？资金通过这一途径转出去是否安全？一旦事情败露，她会持什么态度？是帮助自己隐瞒真相？还是主动检举揭发？凭直觉和他们之间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他相信应该是前者。但是，如果受到威胁呢？受到审问呢？现在的审讯所采用的心里战术和审讯的逻辑推理越来越严谨，稍有不慎，就会掉进圈套，使你难以自拔，只能俯首就擒。对此，自己都很难把握，何况一个未经世故的女人呢？他心理越想越害怕。但除了目前这个渠道，他实在找不出更快捷、更迅速、更大额度转移资金的办法和手段，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到这，楚天雄打起精神，专注开车。 这时，他突然发现后面有一台别克轿车始终和他保持一定距离，这是梁运生提醒过的。记得在高速路口时，他就在自己身后，现在一直跟着自己。又来了，楚天雄清楚，宋雨佳的存在是自己最大的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为了最后确认，他将车开到高速公路服务中心，上了趟厕所，又加满了油，当他再上高速公路时，发现这台车依然在后面跟着。楚天雄并不着急，下了高速公路，他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收费口，并将车开到最繁华的街区，夹杂在密集的车海中。此时，这辆车仍然在后面紧跟不舍。楚天雄的车在车流中不断变换车位，渐渐地，他看不到这辆车了。当他确信没人跟踪后，便来到花店买了一束宋雨佳最喜欢的百合花。 当他来到宋雨佳居住的小区时，楚天雄本能的向四周望去，突然，他发现那辆车就停在小区外的小道里，车头正冲着这边。这一惊非同小可，楚天雄有些紧张，他不清楚跟踪者究竟知道多少。但从他停车的位置看，应该还不清楚宋雨佳的具体楼号、单元，否则他应该直接进入小区，找一个更隐蔽、更利于观察的地方，停在这里显然是在等自己。 楚天雄没有停留，而是径直开进小区，果然，那辆车也跟了过来。楚天雄将车开进地下停车场，好半天，他发现后面的车也跟了进来，只是有些迟疑。他假做不知，将车开到三号楼一单元边，然后下了车，拿起手包和鲜花进入一单元的电梯间。上电梯后，他按了6、8、10、18几个按钮，最后从18楼出了电梯，爬到22层的阳台，然后从三单元的电梯又回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当他确信没有人跟踪后，才徒步转到5号楼2单元，从电梯上到7楼，再从楼梯间下到4楼。 宋雨佳围着围裙给楚天雄开了门，而楚天雄则用百合花挡在了宋雨佳的面前。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令宋雨佳陶醉，她就势接过百合花，刚要给了楚天雄一个吻，看到他满脸的汗，问道：“你干嘛去了”。 “没什么，跑来的。” “你着什么急嘛，又没人追你。”楚天雄只是傻笑着，没有说话。 两人来到餐厅,一桌丰盛的晚餐已经摆好。 “呵，太丰盛了，让你费心了。”说着，楚天雄脱去外套。 宋雨佳接了过去。“说什么哪，让你体验体验家的感觉。” 楚天雄边洗手边学着冯巩的腔调说：“家的感觉……真好。” 宋雨佳也走过来边洗手边说：“得，别贫啦，吃饭。” 两人相对而坐，楚天雄打开红酒，给宋雨佳斟满，自己也斟满一杯。然后，两人都端起了酒杯。 “来，为我们久别重逢，……” “为我们它乡相遇。” “为我们重温旧好。” “为我们真心相爱。” 楚天雄还想继续说，宋雨佳立刻堵住他的嘴，笑着说：“对暗号哪？这饭还吃不吃啦？”说着，两人笑着碰了杯，一饮而进。 楚天雄拿起筷子：“真的，我还没尝过你做的菜呢。” 宋雨佳并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楚天雄吃菜，好象刚答完券的小学生，正在等待着老师的评价。楚天雄则一个菜一个菜的尝着，不时的露出惊喜，“真没想到，你做的菜真好吃，看来，我得常来蹭饭了。” “欢迎品尝，两人吃起来还有点意思，一个人吃，真不知道该做什么？” 两人又喝了杯酒，楚天雄才问：“他来过吗？” “没专程来过，他心里早就没有我了。你想，都知道‘十一’我要回家，还把哪个女的领家里，这不明明是做给我看吗？我当时气得都想自杀了。” “你可别，还有我呢。” “亏得看到了你，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了，你怎么样？” “什么？” “你家里的情况呀？” 楚天雄立刻神情暗淡：“咳！彼此彼此啊！” “怎么？难道她也？” 楚天雄点了点头，然后抬起头看着宋雨佳。“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可能是天意，是上天让我们重新走到了一起。对了，你说那事有着落了是怎么回事？” “我们前一段给美国的一家公司发去三箱纺织品，现在货到了。我到哪给你建了一个帐户，让他们将剩余货款直接打到你的帐户里。这边把你的钱打入公司的帐户不就完了吗？” “真聪明，为你的智慧干杯！” 两人将酒一饮而进，等了一会，楚天雄又问：“你们和他们还有合同吗？” ------------ 第九章 秘密通道（2） “干嘛？你还没完啦。” “是的，以后有可能还会有。” “这种机会不会总有，正常贸易得一个多月呢，这次正好是货轮这两天到，赶巧了。另外，这边财务上也要好好处理一下，不然会出问题的。” “好吧。不管怎样，你是帮了大忙了。其实，这钱是咱们两人的，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我可没敢这么想。” “我说的是真的。不管怎样，我还是得好好感谢你。” “怎么感谢？” 楚天雄回身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转过来深情地看着宋雨佳：“这是我有钱以后买的最有价值的东西，虽然购买时心有所属，但她已无缘此物。多年来我始终珍藏，曾经多少次梦想着今天的情景，现在终于实现了。来吧，它承载着这些年我心底对你的思念和深深的爱意。” 宋雨佳接过来打开一看，不仅惊呆了。一颗硕大的、晶莹剔透的钻石镶嵌在银白色的白金项链上，足有2克拉以上，显得那么洁白无瑕，雍容华贵。 楚天雄给宋雨佳带上。无需华丽的衣着，镜子里的宋雨佳便已是楚楚动人。楚天雄深深的亲了一下宋雨佳“你太美了，你才是它的真正的主人，它带在你身上，可以说是绝配。” 回到桌边，楚天雄又拿出一张银行卡和身份证递给宋雨佳：“这张卡是给你的，是以这个人的身份办的，密码是身份证的后6位。” “你干嘛？” “给你的。” “来历不明，我可不敢要。” “这是我自己炒股票挣的钱，是干净的。” “这么说还有不干净的？” “哪有什么不干净的，那种钱，我还没学会弄哪。”说这话，楚天雄多少有些心虚，他清楚自己现在正在拿哪本不属于自己的钱，现在，他还真分不清哪儿是他自己的，哪儿是公司的。 “干嘛放我这？” “我的工作随时随地可能调整，我这的钱太乱，我怕说不清楚。” 宋雨佳没做声，只是低头吃饭。 “你也不问问是多少？” “问它干嘛？我根本就没想动它。” “你会用的着的，好好保存，别丢了。” 两人吃完了饭，楚天雄帮着宋雨佳收拾碗筷，但却显得苯手笨脚。宋雨佳说：“得了，我来吧，一看你就不常干。不过也对，男人总干这个没出息。你还是先洗澡吧。” 楚天雄眼睛一亮：“不，咱俩一起洗。” 宋雨佳立刻脸色腓红：“那不行。” “为什么？” “不好意思。” 楚天雄不解的问：“和我？” 两人疯狂地拥吻在一起。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沙照进房间，楚天雄慢慢睁开眼睛，环顾四周，发现房间非常整洁，昨天脱得到处都是的衣服不见了，枕边放着崭新的内衣裤。他舒心的伸了伸懒腰。这是一周以来楚天雄睡的唯一一个好觉。自‘十一’以后，楚天雄每天都计算着日子过，每当回到自己家中，就如同进入一个幻想的世界，每天都在半夜里惊醒，而后就难以入睡，心中多次盘算着一旦事情败露可能出现的问题和应对的办法。他设计了多种方案，但哪个方案都最终逃不过警察的追捕。现在所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以最快的速度搞到钱，然后出逃境外，尽量沿长被抓捕的时间。虽然计划正在实施，也正向着他所想象的方向努力，但还不够快。 他爬了起来，到卫生间冲了个澡，看到昨天快乐过的地方，会心的笑了笑。然后，来到餐厅。 宋雨佳看了他一眼：“这么早，再睡一会嘛。” “老习惯，早晨睡不着。你什么时候起来的？” “5点半，我也睡不着。” 楚天雄一听，乐了：“看来以后晨练咱俩可是伴了。” 宋雨佳也乐了：“得了，这么远，还晨练呢，快吃饭吧。” 吃过早餐，宋雨佳照列收拾碗筷，楚天雄则进屋整理自己的衣服。看到梳妆台前宋雨佳放到桌上的手包和化妆品，不禁一笑，便走过去打开手包，顺手拿出宋雨佳的护照和四张连在一起的一寸照片看了看，便问道：“你最近还出差吗？” “怎么啦？” “我想请你再帮我到香港办理一个帐户，然后存些钱进去。” “为什么？” 看着宋雨佳疑惑的目光，楚天雄笑道：“别问那么多，以后告诉你。” “多少？” “500万。” “这么多？哪的钱？” “不是说了吗，别问那么多，都是有用处的。” “什么时候办？” “越快越好。” “好吧。” “对了，还有一件事。” “你怎么这么多事？” “我想投资移民到美国，这些钱应该够了。” “这边不干啦？” “还有干的必要吗？” “去那边你能干什么？” “跟你一样做贸易，咱们俩合作不是很好吗？” “嗯，有点意思。那你是在国内申请还是到国外申请？” “看情况，如果在国外申请更好一点。” “那你现在要把手续准备齐。” “我不懂，你看看都需要什么手续，再帮我办一下。” “好吧。” 看时间还很早，楚天雄便又躺到床上。 宋雨佳收拾完餐具走了进来：“怎么？又躺下了？不愿意离开这里啦？” 楚天雄笑了：“才7点，太早了，何况，躺在这就象躺在自己家里一样，真舒服。” “是吗，那咱们就再躺一会吧。”说着，宋雨佳也躺到床上。 风雨过后，宋雨佳慎怪到：“让你一折腾，又困了。” “那你就多睡会儿，反正今天是休息日。”说着，楚天雄深深的吻了一下宋雨佳，然后起来开始穿衣服。 “外套在衣柜里。”宋雨佳一边提醒楚天雄，一边看着他穿衣服，她喜欢看他穿衣服时那种一丝不苟的样子，但是想到今天是周六，心里的确有点舍不得。便问到：“真的要走吗？”楚天雄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你的事就那么重要吗？”楚天雄穿好衣服，走过来吻了一下宋雨佳“是的，非常重要。办完事，我明天再来陪你。” “你的包怎么办？”宋雨佳的话使楚天雄一愣。是啊，这个包里是一些贵重物品，总不能就这样随意的放在这里，可除了这里，楚天雄也没想好更安全的地方。 “恐怕得放你这里一段时间，你帮我放好就是了，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回头我再来取。” 走到门口，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两天你不出门吧？” “不出门，怎么啦？” 楚天雄看着她，神秘地说：“等我。”说着就推门出去了。 宋雨佳目送楚天雄出了门，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 第九章 秘密通道（3） 楚天雄开车来到一家外资银行用宋雨佳的名字办理了银行卡，然后，才回到自己家里。进了屋，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一下电话的来电显示，看是否有人在找他。他看到马仲昆昨天晚上来了两次电话，估计是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方案。他坐在沙发上，思考了一阵，便拨通了一个朋友的电话。“喂，阿水吗？我是天雄啊。好长时间没有通话了，最近好吗？……我还可以，有件事我想打听一下，我的一个朋友有一笔资金想转到国外去，不知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对，最好能直接兑换成美元，……地下钱庄？我们这里查得很严，风险太大了。……能行吗？……这样吧，我今天下午过去，如果行，我们再定。” 随后，楚天雄就开车直奔机场。宽阔的候机大厅里，楚天雄紧张的办理着登机前的手续，在他更换登机牌的队伍后面，一个人看了看队伍前面显示屏上的航班去向，向一边的座位走去，掏出了手机。 一阵电话铃声将熟睡中的叶淑青惊醒，她懒洋洋的抓起了电话：“喂？谁呀？……。什么？昨天晚上没回家，去江州了，早晨才回家？现在呢？……。什么？他去深圳了？”叶淑青一下坐了起来。“你马上跟过去，……。哎呀，钱不是问题，我马上给你打到卡上。没有边检手续？现在还用吗？……。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来吧。”叶淑青生气的放下电话，狠狠的说到：“真是废物。”她躺在床上没有起来，两眼直直的看着屋顶，细细的想着这两天楚天雄的一举一动，嘴角渐渐的往下瞥着，轻蔑地一笑，便起床拉开了窗帘，刺眼的阳光使她赶快又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叶淑青和刘长山来到证券部，叶淑青问门卫：“张师傅，今天都谁来加班了？”老张说：“没有谁来，您是第一个。” 叶淑青说：“好吧，我们上去查个资料。”说着，就和刘长山上了楼。 不一会，刘长山又下来了。“张师傅，叶经理钥匙忘带了，麻烦你把那串钥匙拿来。” “好的。”门卫老张答应着，打开了墙上一个卷柜的门，从里面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刘长山。 在楚天雄的办公室里，叶淑青到处翻着，见没翻到有价值的东西，她便将电脑打开，仔细的搜索着有价值的信息。她正翻看，就听走廊里传来脚步和说话声音，听得出一个是刘长山，一个是大户室的梁运生，两人进了梁运生的办公室。叶淑青觉得不能再拖延下去，她知道梁运生和楚天雄的关系，万一被他发现她偷偷进了楚天雄的办公室就不好办了。隔了一会，就听梁运生和刘长山走了，她的心才放下来。 飞机徐徐降落在深圳机场，楚天雄从机场出口走了出来。陈阿水等在外面，两人高兴地握了握手，走出机场大厅。 楚天雄着急的问：“这事可靠吗？” “你放心，都办妥了，咱们上车再说吧。” 车上，陈阿水一面开车，一面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喂？阿华吗？……，我早晨跟你说的那个人现在到了，想去你那里怎么样？”等了一会，回头问楚天雄：“你钱带来了吗？” “可以到银行去取。” “你预约了吗” “直接到分行办吧。” 陈阿水继续打电话：“他的钱在银行里，可以随时去取。……那好吧，在哪里等？……，好的，我们一会儿就到。” 到了国贸大厦，楚天雄和陈阿水一同走进大门，楚天雄说要去一趟厕所，便让陈阿水一个人在门前等着。而楚天雄从厕所里出来，并没有直接去找陈阿水，而是在远处监视着陈阿水的情况。不一会，只见一个30多岁的男人走了过来，个子不高，身材略显消瘦，典型的广东人，上身穿着白色的T恤衫，下身穿着一条米色裤子，和陈阿水见面后，两人谈着什么？陈阿水还用手指了指卫生间的方向，大概是在说自己的去向。楚天雄观察了一会周围的环境，便走了过去和他们打了招呼。 陈阿水给双方做了介绍后，三个人便乘电梯上了楼。过了一会，三人从国贸大厦的另一个门出去，向附近的一条街道走去。拐过几个街道，便来到一家茶店，三人要了一个相对僻静的茶座坐了下来。 阿华说：“就在这吧，按照我们的规矩，请楚总先说说转多少钱，打算怎么转。” “我应该先知道你们的规矩，怎么转？多长时间能转完？利率是多少？” “这个很简单，我们总部在香港，而且我们做的是双向的资金转移业务，因此根本不用真正转款，而是将转款的信息传过去，对方再按要求往你指定的帐户转钱就是了。我们的手续费要比标准利率低两个百分点，而且最快的速度半天就可以办完。” “那你们一次能转多少？” “那要看你的需要了，数额太大我们可以分几次划拨。” “好吧，那我就先转500万元，转到瑞士银行我的帐户上。 办完手续，三人再到银行验证后，来到饭店，要了一个小包间。楚天雄拿出一个纸包递给阿水：“这是一点小意思，给二位喝点茶。以后还有几笔款，希望能够帮助转出去。办完了，我有重谢。” “楚总这样豪爽一定帮忙。” “可能有的钱我不能亲自来，就要阿水代劳了。” “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话，我全力办就是了。” “这一点楚总你就放心吧，我们是靠信誉吃饭的，事办得不好，我们要承担责任的。” “那我就放心啦。” 吃完饭，楚天雄和陈阿水与阿华道了别，就上了车直奔机场。车上，陈阿水问到：“楚哥，这么着急干吗？晚上住这，给兄弟一把表现的机会。” “你不知道，那边现在非常忙，今天这些事全靠你们了，感谢的话就不再说了，过两天我还会来。” “行，到时候我给您好好接一回风。”说着两人都乐了。到了机场，楚天雄让陈阿水先回去，自己则直奔候机大厅走去，转了一圈，他又坐上出租车，回到了市里。第二天，楚天雄专程到香港核实资金落实的情况，并在美国联邦银行和加拿大的银行开办了帐户，并以宋雨佳的名义开办了一个帐户。当这一切都办完之后，楚天雄才登上返回长海的飞机。 ------------ 第十章 俘虏（1） 第二天，楚天雄刚到单位，梁运生就敲门进来。“楚经理，这两天郭亮一直找事，不是这不对就是那不对，晚上他还要请我和电脑部的几个人吃饭，你看我是去还是不去？” 楚天雄说：“当然得去，听听他们说什么？特别要注意他和谁更近一些。我不是说过吗，你注意一下最近郭亮的动静，上周的情况你怎么没马上告诉我。” “上周五他走得晚，等我到你这，你出去了。本来我是想周六告诉你，可我到公司后刘长山一直缠着我，我怕让他知道不好就没到你办公室。” “周六都休息了你到我办公室干什么？” 梁运生惊愕地看着楚天雄问：“你不是来上班了吗？” 楚天雄盯着小梁说：“我没来呀？” “不对呀？我看你屋里的电脑亮着那。” “你不是看错了吧？” “不可能，电脑的亮光和别的亮光不一样，我还纳闷呢，你没开灯，也没拉窗帘，所以，电脑的亮光特别明显。” 楚天雄越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他看了看走廊，见没人，便问道：“你看见我屋里有人了？” “肯定有人，虽然这玻璃门是磨砂的，但仍然能看出人影。当时你屋里明显有人，而且电脑亮着。要没有刘长山跟着，我就进去了。” 楚天雄联系到去江州被跟踪，电脑被偷看，他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已经明白了是谁在背后倒鬼。于是对梁运生说：“这件事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对了，跟踪刘长山的事有什么进展？” “我是找我一个朋友办的，现在他不跟了，另一个人在跟你，他开一辆别克车，上次跟你说过。” “哪人长什么样？” “中等个，较瘦，经常穿黑色夹克。”说着，掏出两张照片，一张是他在车中的照片，汽车的牌照非常清晰，另一张是他走路的照片。 楚天雄看着很高兴：“挺专业的啊，对了，费用我负责。” “那能呢？费用是小意思，你帮我赚那么多钱，我还正没地方补报呢。” “以后要密切注意叶经理和刘长山他们的活动，看看他们究竟要干什么。以后在单位，我的屋也要少来。” “不怕，我这还有一份照片。”说着，梁运生从兜里又掏出一个纸袋。 楚天雄打开一看，立刻睁大了眼睛，原来照片上全是何玉贵与叶淑青亲热的镜头。“此事要严格保密，关键的时候才能用，文件给我传一份。” “明白。”梁运生答应着转身刚要走，楚天雄说：“等一下。” 梁运生回来问：“楚总什么事？” 楚天雄看了看门外，小声说：“刘长山这个人是个祸害，必须把他弄走。没有他，叶淑青就好办了。” 梁运生瞪大了眼睛，看着楚天雄，等着他的具体指示。 楚天雄继续说：“你还记得‘十一’前给大家分螃蟹的事吗？” “记得，给关系单位的螃蟹少了一份。” “就是这小子干的。” “啊？” “这小子连害我的事都敢干，以后还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来。把他弄走，剩下叶淑青就好办了。” “你说吧，怎么办？” “对了，刘长山不是喜欢嫖吗？你注点意，把他整进去，然后我就好说话了。” “好。”梁运生出去了。 楚天雄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这几天，叶淑青精神上的压力越来越大。虽然自己在这次操作中充其量不过是个操盘手的角色，但仅仅几天的时间，自己帐户中的股票就盈利了1000多万元，但郭亮的账户瞬间就损失了5000多万。这充分说明，没有绝对的实力、没有对股市的准确判断，要想从容的操作是不可能的。虽然自己只是个听从指令的操作者，但她却是以决策者的心理来体会的。股市的风云变幻、庄家的匠心独具、搏弈的惊心动魄都使她眼花缭乱。看到楚天雄在关键时刻的潇洒自如，从容镇定，她终于看到了自己不仅在业务上与他之间的差距，更是体会到了心里上与他之间的巨大差距，而这个差距绝不是一天半天就能够补上的。她开始怀疑自己能不能担起这副胆子，她希望能在有限的时间里多学会一些东西，以作为自己的立身之本。 另一个让她激动和紧张的，就是眼前这1000多万的利润，已经对她产生了无法抗拒的诱惑力。她需要钱，要在长海购房安家、孩子转学都需要大笔的资金，这是单靠工资、奖金、甚至何总的一点点施舍都难以解决的问题。她知道何总是个非常吝啬的人，自己的肉体并没有交换出理想的价钱。而如果自己单独操作，也未必就能这么容易的取得如此大的收益。因此，这笔资金就显得尤为重要，哪怕是10%、20%也好，关键是如何才能将这笔资金转到自己的名下。 楚天雄为什么不交换密码？是疏忽？还是故意是考验自己？因为密码不公开，就意味着这笔收益在一定时间内是在自己掌控之中，如果想大捞一把，这是个绝好的机会。当然，一旦被查出来，后果也是不堪设想，尤其是与楚天雄现在这种关系。一旦被他发现，就算不举报自己贪污，也很有可能借此把自己从自营的队伍中清除出去，那自己的一切努力和付出就都白费了。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能因小失大。 但是，钱的诱惑毕竟是巨大的，有了这笔钱，她就可以摆脱对何总的依赖，毕竟从他那里得到的东西太有限了。有了这笔钱，自己也可以跳槽，不在受何总的制约和挟持。有了这笔钱，就可以把家和孩子调过来。 楚天雄为什么不互通密码，究竟是什么目的？这个明显的管理漏洞是给谁留的？是给他自己？还是给我？后者显然是不可能的。或许是他认为我看不出其中的端倪，而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江洲那晚他听到我们谈话的内容的话，这种解释就很正常了。那样的话，他就会比自己拿得更多，自己也就安全了。想到这，她决定铤而走险，不能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但现在账户和银行卡都控制在财会手中，没有何总的同意，连楚天雄都动不了，自己怎么能动呢？想来想去，终于忍不住，伸出了罪恶之手。 ------------ 第十章 俘虏（2） 她把自己的账户打开，看到账户的股票已虽然都已赚钱，但操作还远没结束，所以还没有卖出。 她立即以当日的最高价报卖，然后用公司的账户以该价购买。隔了一段时间，她又以最低价购买，再将公司账户的股票以当日最低的价位卖出。很顺利的得到了第一笔资金，她算了一下当天的正常价位，仅这一项就得到了30多万的资金，她想如果明天再这样做一次，她就得到了70多万了。 由于她的操作引起异动，立刻接到监管部门的电话，要求核查这起不正常交易的原因，叶淑青慌了，证据确凿，她不知道楚天雄会怎么处理。 结果很快查出来了，楚天雄不用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很得意，没想到这个贪婪额女人会这么轻易上套。他抓起电话，把叶淑青叫到自己的办公室。 叶淑青虽然很忐忑，但是她觉得有何总在，楚天雄不敢对她怎么样。进到楚天雄的办公室，见到楚天雄表情严肃，面色很难看。心里便打起鼓来。 “坐吧。”没有客套，也不再倒水。 你是怎么想的？这刚开始介入自营就敢这么干，以后还了得吗？我做这么多年自营从没出过这种事，这下好，监管部门都知道了，部里不用说，也有人知道了，你说怎么办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事都做了，怕也没有用，顶多是不做自营了。” “不做自营？你说的到轻巧，你的事要捅出去，贪污是定性了，你知道贪污超过10万是什么罪吗，何况你贪污的可不只这个数，就算倒赃，也得判个5年10年的。” 叶淑青情绪激动，狠狠地对楚天雄说：“那你就去告，把我弄进去，你称心如意了是吧？” 的确，要想搬倒她，现在是个绝好的机会。但是不能，因为何玉贵不会让他在没有监控的情况下独自操作这支股票的。如果再派新人，恐怕局面就不好控制了，还不如利用这个机会策反叶淑青，让她为自己所用。“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大喊大叫，你以为我不敢吗？现在我一个电话就立刻把你送进去。啊，我知道了，你以为何玉贵能保你是吧？告诉你，出这样的事儿，别说何玉贵，谁来都没用。这是犯法你知道吗？何玉贵要是知道了，躲都来不及哪。” 叶淑青象挨了一闷棍，是的，自己的事性质已经变了，何玉贵保自己，就等于主动把辫子送给楚天雄。在这种情况下，何玉贵真的能保她吗？何况自己贪污的款项这么大，判个几十年都是轻的。想到此，她浑身紧张，腿一软，就给楚天雄跪了下来。眼泪象泉涌一般流了下来。“楚哥，救救我吧。” 楚天雄见状马上拉她起来，“快起来，快起来，让别人看见就不好办了。” 叶淑青是聪明人，她听出了楚天雄话里的意思，她马上止住眼泪，从地上站了起来。 楚天雄起身锁上房门，然后打开座椅后面墙上的穿衣镜。叶淑青这才发现，原来里面还有一个房间。两人来到里间，这是一个秘密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大的操作台，并排放着三台电脑，前面有两个椅子，最里面是一张单人床。恐怕这里就是他操作股票的地方。 楚天雄指了指椅子，两人都坐下后才说：“你别以为有何总在后面，你就可以有恃无恐。我告诉你，他这个人，12个猴都不换，你跟他？永远也占不到便宜。你真出了事，就是一块用过的抹布，他巴不得再换个人。你跟他多长时间我不知道，他给你什么了？” 楚天雄的话深深刺痛了叶淑青，是的，自己跟他也有一年多了，除了把自己提拔为副职以外，的确没得到什么，而且还得俯首贴耳，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他的奴隶。但是，楚天雄能相信吗？现在已经犯到他手里了，他会怎么对待自己呢？她心里没底。 看到叶淑青低头不语，楚天雄知道刚才的话起了作用，继续说：“实际上，何玉贵也不比你好哪儿去，如果你的事能判十年，他的事就是死刑，而且死几个来回都够了。按理说以他对我的态度，我早就应该把他整进去，但是我不是他。他的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事，我是不想得罪太多的人才不愿意动他，你可以告诉他，他要把我逼急了，我也就豁出去了。他让你跟踪我，查我的硬盘我都清楚，就凭你做的这些事，我就应该把你告出去，你以为我不敢吗？把你弄进去对我有什么影响？何玉贵要再敢动手，我把他也弄进去，不信就试试。但是，我试得起，你呢？你试得起吗？” 此时的叶淑青方寸已乱，他没想到楚天雄竟会掌握何玉贵的许多事。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自己的事却是真的，没有何玉贵的保护，自己什么都不是。她害怕了，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出声来。 楚天雄不给她喘息的机会，继续说道：“从你来证券部那天起，我就清楚你是干什么来了。何玉贵和我的矛盾不是一天两天的，为什么我还是把证券部大部分工作都交给你，为你以后接班做铺垫，就是看你对我还可以，人还没坏到何玉贵那个程度。否则我处处给你穿小鞋，你能怎么着？把你挂起来，你能怎么着？现在，你还派人跟踪我、查我的硬盘，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那都是何总让我做的，我不敢不做，但是我也确实不想干这个事，只好让刘中山去安排。” “不管你是怎么想的，这件事你是做了，我要是把你的事捅出去，这也算是一报还一报，你不会记恨我吧。” “别，别别，千万别把我供出去，那我就彻底完了。我错了，我确实对不起你，我也是被逼无奈。我不像你，有一技之长。我什么特长都没有，他能把我提起来，也能把我撤了，在他来说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你知道，我走到这一步付出的够多的了，我不敢得罪他。说实在的，跟你配合，我挺满意的，就公司现在这个状况，你这里算是清净之地了，你是个好人，与你说话不用防这防那。做自营是我真心想做，有了这本事，就不用再看他的脸色，就算什么都不干也不怕了。” “可是你既要学本事，又要整我，有这么当学生的吗？” ------------ 第十章 俘虏（3） “我错了，实在对不起你。”叶淑青泪如雨下，此时的她已经六神无主，只有哭的份了。她自己也说不清究竟是一种什么心情，是恐惧？害怕？后悔？还是自责？总之她从心底里觉得自己的确对不起楚天雄，何况又有把柄抓在他手中。 楚天雄把纸巾递给她，“别再哭了，一会出去让人看出来对你对我都不好。” 叶淑青只是被动的接过纸巾，并没有听楚这话的意思。 楚天雄着急地说：“行啦，别哭了好不好？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听了这话，叶淑青猛然反应过来，接过纸巾，感激的点点头。 “你现在究竟知道我多少？” “江州的事之后，何总就让我收集你的情况，要抓住点把柄，不然会受你要挟的。他让我派人跟踪你，想办法查看你的硬盘，主要是想看看你究竟有什么秘密。现在只知道你在江州有一个女人，但现在还没找到人，还知道你去过深圳，具体情况也不清楚，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楚天雄很震惊，自己的事还是没瞒过他们。便说：“江州的女人是我一个非常好的同学的妹妹，他让我帮着照看照看，这也算事儿？放假期间到朋友哪里去打听点信息也是事？你们也太多事儿了。照这么干，就是没事也让你们弄出事儿了。你想想吧，你在对我做这样的事，我却在处处维护你，你说咱们还怎么相处?” “其实我也很难，在做这些事的时候，心里也很矛盾，明知道对不住你，不做还不行。我夹在你们中间，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很简单，你还继续做你的，只是把他要你做的事情和你们知道的情况随时告诉我就行了。我可以告诉你，这件事做好了，我不仅不会告发你，而且还能让你发一笔小财，多了不敢说，在长海安家过日子是足够了。一句话，我能给你何玉贵所不能给你的。” 叶淑青听到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抬头，感激地看着楚天雄，此时的她对楚天雄不仅是感激，而是崇拜，双腿一软，人就从凳子上滑落下来，又要给楚天雄跪下。 楚天雄赶忙把她扶起来。“你可别这么做，咱们是同事，这里是单位，你不用把我想的太好，我救你，主要是感觉你人还不坏，起码心里没坏到他那个程度。一年多了，也有点感情了，我还不想失去你这个朋友。当然，我也不想给何玉贵再派新人来的机会，就向你说的那样，连说话都得处处设防就太累了。操作股票本身就是个累脑袋的事儿，在为这些事操心就不值了。” 叶淑青感激的点点头。 “还有一点，赚钱不能太心急，做自营的没有老鼠仓是不可能的，跟着做点也无可厚非，但是一定不能着急，不能有大的动作，现在监管的手段很先进，也很完备，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发觉，以后必须注意。” 此时的叶淑青只有点头的份。楚天雄看了看她，来到办公室，把毛巾弄湿递给叶淑青。“把眼睛擦擦。”叶淑青接过毛巾，发现是凉的，抬头看了看楚天雄。楚天雄明白她的意思，“凉的收缩血管，敷在眼睛上一会就好了。”说完，就回到办公室。 过了一会，叶淑青也从里间出来了。楚天雄见基本上看不出什么了，才说：“你把这个交给办公室，让他们按照这个给监管部门回话，然后再把纸要回来，别留在哪儿。” 叶淑青看到上面写的是：因客户之间处理债务纠纷导致交易失常，已进行教育并认真处理。叶淑青长长舒了口气。 楚天雄说：“你以为完事了？还得调你的账目，否则何玉贵就会发现；另外电脑部也有可能会发现。” 叶淑青没想到自己的一次操作竟引来这么多麻烦，她焦急地问：“那怎么办？” “你先去办公室把事办完再回来。” 风险过去了，叶淑青对楚天雄已经崇拜的五体投地，但是，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独自面对自营，她不禁又有些恐惧，感到肩上的担子越来越沉重。虽然刚刚经历了一次成功的操作，其实只是个开始，但毕竟是在楚天雄和马仲昆精心策划下进行的，而这些做法都是自己根本无法想象的。她不敢想象如果要自己来主持这次操作会是什么结果？尤其是看到了如同待宰羔羊的郭亮那种无奈和悲哀，使她感到触目惊心，她害怕这样的命运会降临到自己头上。看来需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而要学，楚天雄就是最好的老师，她应该趁热打铁，再近一层关系，争权在有限的时间里学到更多的东西。她甚至希望楚天雄能晚一些走，但是她清楚这是不可能的，这次操作是她最后一次学习机会。这几天，只要楚天雄同意她就往楚天雄的办公室跑，不失时机的向他了解情况，而楚天雄则毫无保留的、非常详尽的告诉她，这使她备加感激楚天雄，她决定请楚天雄吃顿饭，使他们的关系有实质性的进展。 星星酒吧在证券部南面隔一条街，晚上6点，楚天雄来到星星酒吧。之所以接受叶淑青的邀请，楚天雄有他自己的打算，他想把她介绍给马玉昆认识，以便以后工作。 服务小姐把叶淑青领进了包间，她显得很兴奋。楚天雄抬头一看，不觉愣住了。本来就楚楚动人的叶淑青，再经过精心打扮，更加亮丽可人。心想，难怪何玉贵对她宠爱有加，确有动人之处。便打趣地说：“哎呀，这是哪个宫里的仙女下凡了，我走错门了吧？”说完环顾左右。 叶淑青见他这么说，立刻喜笑颜开：“楚哥别逗了，天天见面，怎么就不认识啦？” “不打扮就够漂亮的了，这一打扮真认不出来啦。一会马总来还不看傻了吗？” “啊，还有别人呀。”叶淑青显得有点惊讶。 “是方圆证券的马总，这次的事本来就是我们和他共同做的，另外，以后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也需要介绍你们认识。” “那太好了。” 楚天雄笑了笑，趁叶玉青挂衣服的时候，他走到叶玉青椅子后面，双手拉开椅子，对叶玉青说：“叶小姐请坐。” 叶淑青一楞，马上笑着说：“楚哥这是怎么了？我可承受不起呀。” 楚天雄笑着说：“现在没有什么职务之分，这是男士对女士的起码礼节。” “那我就不客气啦。”叶淑青美滋滋地坐下。 ------------ 第十章 俘虏（4） “吃点什么？”楚天雄关切地问。 叶淑青马上说：“我请你，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你能请我，我已经是受宠若惊了，还能让你掏钱吗？” 叶淑青一听，马上不依不侥地说：“不行，这顿必须得我请，给我一次机会吧，行么？” 看着她千娇百媚的娇态，楚天雄心不愿和她纠缠，便说：“好好好，你请你请，咱们先点菜吧，一会马总就过来了。” 两人点了菜，楚天雄特意要了一瓶人头马，算是小小的庆祝。服务小姐走后，楚天雄问道：“这两天感觉怎么样？” “一下子学得太多，有点反应不过来了，得消化消化。” 楚天雄也笑了：“这事只能从实践中才能理会透彻，需要一个过程，不是着急的事，必须得下功夫，不能糊弄。你看干这个事是挺赚钱，赔钱也容易，仅仅一周的时间，郭亮不就把他原先赚的哪点钱全吐出来了。” 叶淑青感慨地说：“是啊，看来要学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亏得有你这个老师领着，不然我是真发懵。” 楚天雄交代说：“一会他来了，有些话就不能随便说了，容易引起误会，尤其是郭亮的事，他总怀疑是我们这边泻的密，所以不要再提。” “知道了。不过郭亮怎么处理呢？他现在还在里面呢，股票基本上没出来。” “那是他来不及卖。不过，现在不卖说明他还执迷不悟，还有幻想，所以这次必须让他栽个大的。同时我们还得赚钱，怎么样？有点难度吧。” “不这样做不行吗？”叶淑青不解的问。 “绝对不行，我们不仅要让姓郭的吃尽苦头，而且要让他跳楼。”楚天雄眼中露出令叶淑青胆颤的凶光，这是她从来没有看到过的。 楚天雄看着叶玉青说：“我说的太狠了点是吧？” 叶淑青看着他那可怕的面孔，不知该如何回答。 楚天雄继续说：“这个姓郭的犯了大忌，按理说，他是窃取了我们的情报，如果散布出去，或者组织大量资金来搞我们，我们就完了。他现在正在向这个方向走，如果他这次成功了，那立刻就会有更多的资金进来，我们部就完了。对于这样的人正向你白天说的，应该让他进监狱。但是他进了监狱，我们证券部名声就毁了，再也不会有人来到这投资了。所以，现在趁我在的时候不治他，以后他就会牵着你的鼻子走，甚至以此为把柄要挟你，所以必须让他知道疼，然后滚蛋。” 叶淑青心想楚天雄都知道自己要离开这，还为自己做那么多，真是太感动了：“楚哥，你让我怎么谢你呢？”说着，眼圈有点发红。 楚天雄赶忙说：“打住、打住，一会马总来了就不好看了。”然后立刻差开话头：“对于郭亮，他要是不识趣，就让他倾家荡产。现在他只是损失一点，还不退出去，以他现在的资金额度，还可以与我们较量一下，所以必须让他破产。这次有方圆证券的马总配合，你最好别过多参与，跟着做就行了，不然他会起疑心，一但出了问题，再搭上点什么就更不值了。” 听到这，叶淑青感激的点点头，刚才的高兴劲儿一点都没了。正在这时，马仲昆来了。 楚天雄站起来笑着给马仲昆介绍：“这是我们部的叶经理。”说着，向马仲昆眨眨眼。回过头来对叶淑青介绍：“这是方圆证券投行部的马总。” 马仲昆心领神会，马上笑着附和说：“久仰、久仰，楚总可没少提起你，说你是德、能、才、色四全干部，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呀。” “有这么说人的吗？”叶淑青回过头来看了看楚天雄。 楚天雄赶忙打圆场：“马经理和你开玩笑哪，不过话糙理不糙，这四个字对你来说的确当之无愧。”叶淑青急得脸色一红，楚天雄忙笑着说“来来来，都坐下，站着的戚不好答对。”说着，三人坐了下来。马仲昆趴在楚天雄耳边说：“我说你怎么不把家调过来呢？艳福不浅哪。”楚天雄笑着推了他一把。听不到他们说什么，但知道和自己有关，心里美滋滋的。 三人斟了半杯酒，楚天雄说：“这杯酒为马总和叶总初次相识，也为我们初战告捷干杯。” 马仲昆说：“你能不能不把两件事混在一起？就为结识叶经理干杯！” 叶淑青赶忙说：“应该为两位的聪明才智干杯！” 楚天雄笑着说：“得了，别互相吹了，干杯吧！”三人笑着干了杯。 吃过饭，楚天雄开车送叶淑青回宿舍。楚天雄边开车，边对叶淑青说：“看到了吧，这做自营不比别的，情况瞬息万变，搞不好不仅是前功尽弃的问题，还会亏得一塌糊涂，精神上的压力是一般人难以想象的，刚才虽然我们策划了一个方案，可计划没有变化快，说不清在运作的时候会出什么问题。何况这次还要得罪人，我怕出点别的什么事，所以咱们都得注点意。” 叶淑青问“你是指？” 楚天雄看着前面，“对，我怕这姓郭的狗急跳墙。”隔了一会，他象是自言自语：“没什么，他能怎么地？再说有事也躲不过，这是天意。” 听楚天雄这么说，叶淑青的心情渐渐沉了下来。问道：“我们非得这么做吗？” “必须这么做，不然你以后就没法做了，回头得把这个方案告诉何总，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沉默了一会，叶淑青问道：“楚哥，我对你都那样了，你还把这么多重要的东西告诉我，为什么呢？” 楚天雄苦笑了一下，说：“人活着不容易，都想活得好，你有你的能力，我有我的本事，表现的方式不同，手法不同，在我看，无所谓高低贵贱，但相互之间的伤害是不可避免的，这和动物之间的竞争是一样的，适者生存。当时打得难分难解，时间长了就会感到很可笑，无聊。 我干了这么长时间，也的确有些累了，该换个环境了。但是你却刚刚进入这个行业，路还长着呢，要想次次都赢很不容易，我现在能给你多留点，就多留点，以防不测，这一点何总是不会给你的，他没有。 他的长处不在这，但是有点太狠了。至于你个人，要安家，还要接孩子过来上学，这都是正当的，但是你不能自己拿，更不能让他知道。因为他是公司的老总，在他看来公司就是他的，他自己拿是一回事，你拿就是另一回事，那等于是拿他的。如果是他给你的，可以。但你自己拿，他绝不会答应，更不会容忍你一次性转走这么多钱，无论你和他的关系多么好，让他知道，早晚要和你算这笔帐。何况你们的关系还没到那一步，否则，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拒绝一个母亲对孩子的爱。” ------------ 第十一章 清除障碍（1） 车开到叶淑青的楼下，叶淑青回身从两个座椅中间的缝隙中去取扔在后坐上的包，可怎么也够不到，索性转过身去取。也许是真的喝高了，也许是真的支撑不住，身子一歪就倒在了楚天雄的怀里。楚天雄被她弄得措手不及，赶紧扶住她，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叶淑青利用这个机会紧紧的搂住楚天雄的脖颈，给了他深深的一个吻。 楚天雄头脑一涨，晚上见到她时那种预感应验了，他本能的想推开叶淑青，可叶淑青却死死的抱住了他。“怎么了？嫌弃我吗？” 楚天雄头脑发涨。“不，只是这样不好，我们是同事，这样做以后不好办事。” “公是公、私是私，这一点我很清楚。可能你对我和何总的事还有些顾及，其实我是没有办法，他把我调到长海就是为了长期占有我。我恨他。可对于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听了这话，楚天雄有些不知所措了。实际上，他心理很清楚叶淑青对他的感情依赖，心想，不如就给她个顺水人情，有了肌肤之爱，她会对自己更加忠诚。何玉贵，你纵容杜文辉抢走我的老婆。现在我也让你品尝一下带绿帽子的滋味。于是说：“我扶你上楼吧。” 叶淑青摇了摇头，不行，我那里不方便。的确，当时为了考虑女同志的安全，楚天雄有意把连租的几个房子让给了几个同来的女同事。便问：“那怎么办？” “到你那里去吧。” “会被他们发现的。” “没事，我放他们假了，今天是我的班。” “那你就监视到我家里去了？” “你不同意吗？” “当然┅┅同意了。”汽车直奔楚天雄家里驶去。 入夜，刘长山和另一人摇摇晃晃来到一家洗浴中心，20分钟后，两人穿上浴服进入了休息大厅，一个服务生立刻走上前去：“刘哥来啦？您二位是上楼？还是……” “你王姐在吗？” “在，在。” “那，给他也找一个，上楼吧。” “好勒。”说完，就领着两人出了休息大厅，向楼上走去。 此时，一个正在休息的人拿起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喂，你怎么还不来呀？┅┅什么？来不了了？你在哪儿？┅┅我去吧。”说完就起身离开了服务大厅。 梁运生接完电话，马上掏出另一部手机：“治安队吗，玉芙蓉洗浴中心有人嫖娼，请你们速来查办。” 拿下叶淑青是楚天雄的意外收获，原本打算先将刘中山赶走，然后再研究如何争取叶淑青。没想到现在却来个中心开花，叶淑青的贪婪把自己送到了他的怀里。把她拉过来，就构成了事实上的监而不管，使他紧张的心情得到一些缓解。早晨，他接到了梁运生的电话，告诉他刘中山的问题解决了，包括跟踪他的人。楚天雄异常兴奋，清除了障碍，他可以放心大胆的转移资金了。 他算了一下日子，从过完“十一”回到证券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可自己的计划却只是刚刚开始，不禁心中着急，必须抓紧时机，把耽误的时间抢回来。 确实，由于何玉贵的及时干预，有效地阻止了他转移公司资金的企图，楚天雄只好用自己控制账户的资金参与操作，以牟取更多的利益。虽然赚了钱，但是却耽误了转钱计划的实施，而且随着数额的加大，转移的难度也更大了。楚天雄大致算了一下，除了已经转出的2000多万外，还有6000多万资金需要转移，虽然渠道有几条，但都需要时间，而时间对自己来说已经不多了。 他早早就来到办公室，准备抓紧实施自己的计划。可他刚打开电脑，就响起了敲门声，磨砂玻璃后面隐约看到了他熟悉的身影。“进来。” 叶淑青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袋枸杞，冲楚天雄神秘的笑着。 “哎，你怎么又拿东西来？让人看着可不好。” “哎呀，我都看了，这么早，没人。把这个和藕粉一起冲了吧。”说完就到柜子里去拿藕粉。 楚天雄赶紧拦住：“你别老这样，这是单位，出了问题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看你，我会注意的，你这两天也累够呛，要注意补养自己才行，就算徒弟孝敬师傅。” “我还是自己来吧，别再把我宠坏了，何总要是看到还了得？”楚天雄冲她使了个鬼脸。 “那行，你自己弄吧，我走了。”说着就向门口走去，拉开门，见外面没人，有回头说了句：“昨天你真棒。”说着，叶淑青用眼睛夹了一下楚天雄，微笑着走了。 楚天雄望着叶淑青的背影，想起昨天晚上那一幕，自己还是非常陶醉。 突然，他心中一动，叶淑青过分的亲密和细心的照料让他产生了怀疑，甚至产生了恐惧。他突然感到很后悔，后悔自己昨天的鲁莽，轻易就放弃了最后一道防线。象这样为了一己私利而不择手段的人，能是真心归顺自己了吗？楚天雄有些困惑，到底是我策反了她，还是被她征服了。他提醒自己，必须保持警惕，否则最后难看的就是自己。 想到此，他打开柜门，将枸杞放了进去。然后打开电脑，他刚要取出随身携带的硬盘。门一开，何玉贵和叶淑青进来了。 这一惊非同小可，何玉贵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昨天就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是不是他们策划好的？这一连串的问题在他脑海中迅速闪过。他顺手拿出一盒茶叶，起身迎接。“哟，何总什么时候来的？也没事先通知一声，好去接你。” 何玉贵表情严肃：“事先通知，怎么知道你们平时是怎么工作的呀？坐庄毕竟与其它工作不同，我也得学习学习嘛。” 楚天雄出了一身冷汗，突然袭击，这是来检查和监控自己的。他看了一眼叶淑青，发现她也很不自然，这说明她也不清楚何玉贵是什么时候来的。是不是她也被监控了？楚天雄还无法判断，刚放松的神经又绷紧了，幸好自己动作慢了一些，否则，硬盘就被他发现了。 ------------ 第十一章 清除障碍（2） 为了掩饰心中的恐慌，楚天雄赶紧给何玉贵倒水：“这些具体工作繁杂又枯燥，何总能亲临指导，我们是受宠若惊啊。” “自营业务是公司的首要业务，我作为总经理，总要深入实际了解才行，不能总当门外汉吧。以前这方面业务就不如你，今天是特意向你学习来了。” 楚天雄明白了他的用意“那就请吧。”说完，楚天雄把办公室的门锁上，打开壁柜上的暗门，领两人进入里间的工作室。 何玉贵看了笑道“真是别有洞天呐，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你还有这么好一个地方。” “自营业务怕人干扰，更需要保密，有时候做起来很晚，就在这儿住了。” “确实不容易啊。” 楚天雄将电脑全部打开，其中一台打开的是设在自己证券部的帐户、一台是叶淑青控制的帐户、一台是设在其它证券部的帐户，最后一台是郭亮的帐户。楚天雄把每个电脑帐户的情况一一介绍给何玉贵，何玉贵满意的点着头。 正说着，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但谁也没接，楚天雄继续介绍着情况。不一会，桌上的电话响了，楚天雄看了一眼来点显示，扭头问叶淑青：“怎么打到这了，这是和马总的专线电话，办公室怎么打进来的？” “应该是有重要的事，不然不会打过来的。” 楚天雄只好抓起电话：“喂，……，什么？……，真的假的？……，在哪儿？”两人听着觉得有些奇怪，都在回头看他。只见楚天雄手捂电话说：“刘长山被抓了。” “什么？”何玉贵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人在治安队，让我们去接人，再迟就处理了。” “搞错了吧？什么原因？” 楚天雄看着叶淑青不说话。 何玉贵着急的问：“到底什么原因，快说啊。” “嫖娼。” 何玉贵走了，同时带走了他的外甥刘长山。楚天雄心里好笑，却也多加了几分小心。他一边加紧转移资金的步伐，一边按照计划，和叶淑青开始低位倒仓，分步将本部帐户上的股票全部抛出，然后用外面的帐户一点点的接盘。郭亮看到后，回想起楚天雄的话，越发感到楚天雄可能是在骗他，目的是要稳住自己。他不敢迟疑，也将仓里的股票卖出一部分，以观其变。结果到第二天下午股票又开始下跌，几乎跌到跌停板，直到收盘时股票才又拉回到开盘价。第三天，开盘时这支股票还上涨一段，到下午又开始下跌。郭亮一看这是明显的出货迹象，便义无反顾地将仓内股票全部卖了出去。一算帐，亏损了7000多万，出了自己的钱全部亏损外，有相当一部分资金是高利贷借贷来的，他深知后果的严重。正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股市却突然开始快速上涨，他再调看楚天雄的帐户，也没有这支股票，他正在庆幸，却发现这支股票又一次拉到涨停板，郭亮呆若木鸡。 紧张的一周过去了，楚天雄的心里却无法松弛下来。第二轮拉升已经开始，计划是三周的时间，才能将资金退出来，而随着这**作结束，他也将会调离证券部。现在，他已经不再关心公司账户里的资金，而是要抓紧转移自己已经控制的资金。但是他隐隐的感觉自己可能等不到哪一天了。从证券部出来，楚天雄马上给在深圳的陈阿水打电话，然后，就登上了南去的飞机。 出了机场，在通往市区的路上，陈阿水边开车边对楚天雄说：“上次联系的三家钱庄，已经将你打的1000万转到你瑞士银行的帐户上了，一会到香港，你可以到银行查一下帐。” “这次多亏你帮忙，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办呢，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你。” “楚哥客气了，不过，有句话我得跟你说。” “什么话？你说吧。” “你这么集中往外转钱，目标太大了，再转钱庄也不一定敢干，都怕出事，办完了，连我也得躲一躲了。” “有这么严重吗？”楚天雄表面上不屑一顾，心里也不免咯噔一下，真得让他躲远点，看来这几个账户也不保险。 “是的，一般的资金调转都是几十万或者一两百万，多的也就四五百万，还得分几次转，不然钱庄的外汇都掉不过来。你这一弄就上千万，太容易出事了。有的钱庄一再问我钱是从那儿来的，都怕跟着搅进去。”陈阿水确实很担心。 “是啊，都从这两家走也是个问题。”楚天雄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所有资金都从阿水这里走，也将面临着很大的危险，不仅阿水会了解自己所有的资金情况，一旦被抓住，会将自己的资金转移渠道全部供出去，而且他本人也会对自己构成威胁。因此，他准备选择其它的渠道转移资金。 汽车直接驶出罗湖桥边检站，来到香港。在验看过打入银行帐户的资金情况后，又到两家在长海开有分支银行的外资银行中开办了帐户。然后，他与陈阿水来到饭店，要了一个小包间，与陈阿水畅饮起来。席间，楚天雄拿出一个100万元的存折递给陈阿水。“老弟，这一段时间给您添了许多麻烦，这是一点小意思，多谢你的帮助。” 陈阿水接过存折打开一看，不仅睁大了眼睛。“楚哥，这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太多了。……” 楚天雄打断他的话说：“让你担风险了，以后还要有麻烦你的时候。对了，你马上帮我多联系几家外地的地下钱庄，我们这边还有用处，可能要集中转一些钱，所以要快。办完了，我另有重谢。” 陈阿水听着，觉得有点摸不着头脑，就试探着问：“你不是在证券吗？这是什么公司，这么多钱？” 楚天雄装作说走了嘴，立刻严肃地说：“不该问的你别问，该你发的财就一定有你的。” 陈阿水立刻吐了吐舌头，嘿嘿笑了。 吃过饭，楚天雄让陈阿水送他回机场，然后就让陈阿水回去了。陈阿水走后，楚天雄在机场里转了一圈，立即打了一辆的士回到香港。到了香港，将瑞士银行帐户上的资金分别转移到了加拿大银行的帐户和以宋雨佳名子开户的银行帐户中。同时，又转存到往美国联邦银行的帐户中一部分资金，然后，才坐上下午的飞机回长海。 ------------ 第十二章 作案现场（1） 这几天，杜文章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快一个月了，杜文辉始终没露面，许多事情都压在他的头上，施工队需要调款、银行贷款到期需要转贷、安华证券的欠款需要偿还、新项目预算的报批、老项目的配套、房屋销售的进度等等。这些事都是公司运营的大事，处理不好就会出现大问题，以前一直由由哥哥亲自负责。现在哥哥找不到，又不敢对外说，只好敷衍搪塞。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越来越不安心，一种不祥的预感涌进脑海，但每次想到此他都极力回避，没人的时候甚至抽自己两个嘴巴，怎么能诅咒自己的哥哥呢？但是，现在这种担心却越来越重了。 他的担心是有根据的，房地产是个暴利行业，这些年来，在争夺项目和土地的过程中、在房屋出售的过程中、在利益的分配上，他们已经得罪了很多人。加上哥哥的暴虐性格，无意间得罪的人就更多了，所以仇家确实不少。按理说，杜文辉出门多日是常有的事，不开机是不愿意被人打扰，但每次出门都会在适当的时候给自己打个电话询问情况。而这次却一个电话也没有，最奇怪的是黄会计的电话也没开机，这不能不让他担心。正想着，响起了敲门声。 “进来。”随着门响，司机孙满堂走了进来。 杜文章立刻站了起来，急切地问：“怎么样了？” 孙满堂垂头丧气的摇摇头：“情况不太好，‘十一’过后，深圳有三家饭店召开过房地产相关的会议，现在都已结束。通过开会的饭店查询，才找到主办单位，一打听，都没有安化市的人参加会议。关键是会议通知让黄会计拿走了，是不是还有别的会就说不清楚了。” 听到这，杜文章心理更没底了，那种不祥的预感再次袭上心头，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抬头看了看孙满堂。“黄会计家有什么变化没有？” “还是哪个样子，但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快说。” “她们家走廊里有一种臭味，能不能出什么事了？” 杜文章脑袋轰的一声。“妈的，咋不早说？快去看看。” 来到黄会计家楼下，窗帘依然挂着，两人顺着楼梯来到四楼，从三楼就闻到空气中隐隐约约夹杂着一种臭味，到了四楼，好象更浓了些，但房间的门是紧锁着的。杜文章提鼻子闻了闻，好像越靠近门，味道就越大。“赶快报警，先把房门打开再说。” 一辆北京吉普行驶在城区的干道上，车里坐着三个人，刑警队长杨国安开着车，他的副队长陈刚坐在他傍边，后排坐着新来的女刑警汪晓玲。 杨国安这两天很烦，连续几天的扫黄打非，调走了6名干警，工作立刻促襟见肘，他的刑警队本来有12个人，现在一下子走了6个，确实有点紧吧。“今天几号了？” “24号。”陈刚看了一眼手表旁边的日历。 “我看这样吧，你回头和局里说一下，先撤回三个人，两名也行，先把手头的几件案子处理利落，然后再过去。” “我看也行，要不，咱们先自己协调一下，他们那边毕竟也一个礼拜了，应该有点眉目了。” 杨国安掏出手机，一边开着车，一边与刑警马忠良通电话。 “老马，你那边这几天怎么样？” 电话里传来老马浑厚的声音：“别提啦，除了抓几个妓女和嫖客外，也没什么大的收获。” “审出点新情况没有？” “现在治安大队正分头审，和我们关系都不太大。昨天晚上抓了两个网上逃犯，算是没白跟他们折腾，一会儿准备带回去审哪。” “这事我知道，这两天我们这边人手不够用，回头我和刘队长说一下，不行你们先回来两个，你先做个准备吧。” “是。” 杨国安刚把电话放下，手机立刻又响了。杨国安听着听着，表情立刻又严肃起来，随后说了句：“我马上就到。”随即，他用左手拿出警报器，放到车顶，一打方向盘，车子向右一个急转弯，疾驶而去。 不用问，又有情况了，但陈刚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怎么了？” “江东又出杀人案了，我们去看看吧。” 汽车驶过江桥，转过商业楼，进入小区，老远就看到现场已经站满了围观的人群，楼门前拉着很大的一圈隔离带。 三人下了车，进入警戒线，江东区绿园街道派出所的冯涛迎了过来。杨国安立刻问到：“情况怎么样？” “技侦科的人已经来了，人已经死了好几天了，都臭了。” “几个人？” “两个，男的死在书房，穿一条短裤；女的死在床上，仅披了件睡衣。” 上到四楼，虽然已是深秋，但难闻的气味仍扑鼻而来。杨警长皱了皱眉，快步进了屋。 这是一套三室一厅的房间，进门是一个大厅，左边并排两个房间，靠里面的房间是书房，与里面的主卧室相连，主卧室又连着卫生间。客厅的另一面连着厨房和另一个小卫生间。屋里很乱，到处都有明显的翻动痕迹。男尸就仰卧在书房中间，女尸仰卧在卧室的床上，头冲着里面。由于尸体死亡时间较长，加上满身都有血迹，口、鼻、眼睛、下体、刀伤等部位已经溃烂，床上、地上到处是蛆，两名法医正在紧张的忙碌着。陈刚和汪晓玲也立刻到房间各处收集证据去了。 杨国安一边查看现场，一边问：“谁报的案？” “是死者单位的同事还有街道的张主任。”冯涛答道。 “走，看看去。” 街道主任张大妈50多岁，干净利落，精神头也很足，正张罗着维持秩序。她身边站着杜文章和孙满堂。杜文章的眼圈发红，显然是刚哭过。见冯涛领着杨队长过来，便迎上前来。冯涛给双方一一做了介绍。 张主任马上介绍说：“这家是两口人，没有孩子，男的在外地，姓楚，是做证券的。女的叫黄什么娟来着。” 冯涛插话，“叫黄美娟。” ------------ 第十二章 作案现场（2） “对，她在房地产公司做会计，具体我们也不太清楚，因为她平时很少参与社区的活动。里面哪个男的经常来，两人关系就不用说了。” 杨国安问：“谁先发现的？“ 杜文章说：“是我。” “说说吧。” “是这样，男的是我哥，是辉业房地产公司的董事长，女的是我们单位的会计。‘十一’其间，我哥跟我说节后他和黄会计要到深圳开会，然后出去转一转，要我照看一下公司的业务。可是都半个多月了还没回来，也没来电话，我就害怕了，开始到处找，由于别的地方找不到，我就到这来了。走到走廊觉得味不对，就通知派出所来开门。结果就┅┅。”说到这，杜文章哽咽着有些说不下去了。 杨国安问道：“她们家人来了没有？” 张主任说：“还没呢？她们家男的一般不回来，只有逢年过节才回来。这一段，他们家好象没有人，白天窗帘也不拉，我就感到奇怪。以前女的也有不回来的时候，可能是出差，但那是晚上窗帘不挂。现在是白天不开，这两天邻居反映楼道里挺臭，味也越来越大，找了几次也没找到原因，咱也没往这方面想啊。正好今天他们单位的同志和冯警官来了，才雇人开的锁。结果打开一看，把我们都给吓坏了。” “前段时间她们家有什么反常的情况吗？比如说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那得问一下邻居。”张大妈说着回头看了看围观的人群，看到有个30多岁的女人，正在眉飞色舞的向别人讲着什么。她大声叫道：“董雪，你过来一下。”然后对杨队长说：“她家住在三楼，应该能听到点什么。” 董雪走到近前，张大妈说：“你给杨队长介绍介绍情况。” 董雪看了看杨国安。说：“这家这女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整天妖里妖气的，打扮的挺时髦，早晚得出事。这可到好，弄得我家也贼臭的，临死了也不干好事。” 杜文章听了这话，不由得火起，走过来要揍她，被冯涛拦住。董雪回头一看，脸色立刻变了，吓得直跺，就不再说话了。 杨国安制止了杜文章，然后问道：“她家一般什么时候回来人？” “不一定什么时候，有时深更半夜，有时候白天，没准。有时候回来外面还有一帮保镖，挺吓人的。” “平时能听到他们家的声音吗？” “一般听不到，她们家装了地板，再加上晚上夜总会的声音挺大，所以一般听不到什么声音，除非吵架什么的。” “他们家经常吵架吗？” “也不，但有时有，好像那个男的挺厉害，女的有些怕他。” “最后听到她家有声音是什么时候？” “应该是‘十一’那阵子的事，对了，好像是7号晚上，第二天就上班了嘛。大概在晚上11点左右，她们家里传来吵架声，完了就好象砸什么东西。但是就她家那种情况，出了事我们也不敢去问。加上后面是卡啦OK厅，声音很大，也听不太清楚，后来就没有声音了。” “有没有听到喊叫或其他什么声音？” “那到没有。” 杨国安想了想，又问杜文章：“你哥哥平时有什么仇人没有？” 杜文章说：“有啊，楚天雄，这事百分之百是他干的，你们应该马上抓他。” “楚天雄是谁？” 冯涛插话说：“死者的丈夫。” “为什么？”杨队长眼睛直视着杜文章。 杜文章激动地说：“这不明摆着嘛，这是情杀呀，除了他，谁能干得这么狠。” “你认识楚天雄？” “认识。” “怎么认识的？” “我哥先认识的，要不然，怎么把他爱人弄到我们公司当会计了呢。” “这么说，你们的关系不一般哪。”杜文章一时语塞，扭头向一边看去。杨国安盯着他，心里明白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杜文章又转过来继续说：“我跟你说，这事肯定是楚天雄干的，错不了。” “你根据什么这么肯定？” “他们有仇，见面就掐，‘十一’前都打交手仗了。” “什么时候？” “就在‘十一’前，在楚天雄他们单位，两人都动家伙了，要不是大伙拉开，那天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这不‘十一’刚过就来报复来了。” 杨国安点了点头：“这个事回头咱们详细谈，好吧？”然后又问冯涛：“通知家属了吗？” “已经通知了，但死者的丈夫，也就是楚天雄却一直没联系上。”冯涛回答。 杨国安问道：“哦？怎么回事？” “今天是休息日，单位没有，手机没开。” 杜文章立刻插话说：“怎么样？怎么样？跑了。” 杨国安瞪了他一眼，杜文章马上不说话了。杨国安继续问道：“有多长时间联系不上了？” 冯涛说：“发现案情后，我们立刻分头联系家属，但楚天雄的手机却始终关机。据他单位的人说，他上周还上班呢。不过是在长海，不在本市。” 杨国安想了一想，说：“马上和他单位联系，一定要尽快找到他，通知他回来。如果还联系不上，马上告诉我。另外，问一下，他在长海住哪个区，归哪个派出所管。” “是。” 杜文章一看这种情况，马上插嘴道：“这哪行啊，应该马上下通缉令抓呀？” 杨国安正色道：“是你办案还是我办案，你这是在妨碍公务，知道不？”然后，把冯涛拉到一边低声说：“如果他回来，马上通知我。同时，要严密监控起来，但要注意，不要让他发现。” 冯涛回答：“是。” 杨国安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几个人，问道：“还有什么情况？”见都没回答，就说：“今天先这样，日后如果谁想到什么，请及时和我们联系。”然后，看了看杜文章：“你等我一下，一会跟我去一趟刑警队，把情况详细说一下。说完，就奔现场走去。” ------------ 第十二章 作案现场（3） 楚天雄回到长海，他发现家里的电话中已经储存了多个未接来电，有的电话号他根本就不熟悉，但都是从安化市打来的，其中有几个电话是姐姐连续打来的。他给姐姐回了一个电话，就听姐姐急切地问道：“你是谁呀？” “你在哪里？说话方便吗？” “是天雄吧？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快回来吧，你家出大事儿啦，你媳妇被人杀啦。” “啊？你现在在哪里？” “我在父亲家呢。” “他老知道吗？” “都知道了，家里都乱套了，你快回来吧。” “好的，我马上回去。” 马上回去？现在正是转钱的关键时刻，虽然自己账户里的资金已经转移出去了，但全加起来也不过才2000多万，单凭这点资金，要在语言不通，人生地不熟的异国他乡定居是远远不够的。他初步算了一下，现在账户里有5000多万资金可以转移，而且短时间内不会被发现，但他也清楚转移这笔钱的性质，之所以没转，是因为始终没有找到一个更合适、更快捷的转移途径，而且移民手续也没有办完，所以才一直没敢动。可是现在一切障碍都排除了，如果不转，以后恐怕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几天来的辛苦努力就白白浪费了。 沉思良久，楚天雄还是决定放弃行动。他清楚，这笔钱一动，他的性质就发生了根本的转变，而这样的事情一会半会处理不完，公司也很可能再派人手接管自己，自己的事儿干得在隐蔽也会留下痕迹，岂不等于把自己送进去了。他不想做第二个叶淑青，最稳妥的办法是先放弃到手的肥肉，随机应变，再创造机会。 想到这，他立刻来到单位，把能够准备的文件拿都出来，带在身上，消除电脑所有操作痕迹。然后，驱车直奔宋雨佳家。 小区的经警看到楚天雄的车开进院子，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注视着车的方向。这一次，楚天雄没有开进地下车库，而是直接开到宋雨佳的楼下。 宋雨佳出来开门，见到楚天雄自然格外高兴，慎怪到：“这两天你去那啦？” “啊，陪几个朋友去周庄了，对了，有什么吃的吗？” “瞧你，刚进屋就要吃的，也不早来个电话，家里那有准备呀？要不，咱们出去吃点？” 楚天雄往沙发上一靠：“太累了，我先洗个澡吧。” “行，你先洗澡，我给你下点面吧。” 楚天雄勉强笑了笑：“有劳你啦。”说着，就走进卧室脱衣服，宋雨佳则去厨房帮他下面去了。楚天雄乘机将宋雨佳的护照放回原处，回头一看，见宋雨佳的电脑正开着，她正用QQ与人聊天。他顺便看了一下聊天的内容，见基本上都是业务上的事，也就没太在意，于是拿出手机记住了宋雨佳的QQ号码。 楚天雄一面洗澡，一面思索怎样把要回长海的事告诉宋雨佳。 洗完了澡，面已经端上来了，楚天雄吃着面，宋雨佳则坐在对面看着他：“你这阵子都忙些什么呀，周六周日还这么忙？” 楚天雄低头吃着面，头也不抬地说：“嗨，转钱的事呗。” “你有多少？左一回、右一回的？” 楚天雄自知说走了嘴。赶忙说：“不多，还有2000。” “你这是什么钱，怎么这么多？别出什么事呀。” 楚天雄心想，还没告诉她全部呢，她就这么紧张，必须稳定她的情绪，以后转钱还就得靠她。“你别害怕，我不是说过吗？是我炒股票老鼠仓里面的钱，是我跟着操作赚的钱。我每年给公司都创造上亿的利润，连这点钱都赚不到，那还是我吗？”见宋雨佳眼中视乎还在疑惑，便说：“每个做自营的没有老鼠仓？光给公司干，自己不赚？有这样的傻了吗？” “你是不是还想把它弄出去呀？” 楚天雄说：“那是自然，但这可就是你的事了。我说过，这是我们俩以后的资本，怎么能更安全，你就费费心吧。” “那我想想吧。” 吃完了饭，楚天雄从自己的箱子里拿出几个身份证和银行卡递给宋雨佳：“这是几个账户的情况，钱就在里面，你可以先到ATM机上查一下，然后转到你的名下，或者直接转出去，还存到上次的账户里，你自己决定。总之是必须要转出去才行。这个箱子还先放在你这，这里的东西很重要，尤其是这几个档案袋别丢了。有几个摆件，你愿意摆就拿出来。” 宋雨佳看着他的举动，感觉奇怪，便问道：“你有什么事吧？” 楚天雄一边忙活，一边说：“家里可能是出什么事了，来了很多电话，我一直没接，但再大的事，也没有这件事大，所以我得先把这事办了。” 忙活完了，楚天雄才将原来的手机卡换上。不一会，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楚天雄接着电话，故做惊讶地问：“什么时候的事？好，我马上回去。” 然后对宋雨佳说：“看来，我的预感是对的，家里真出大事了。你记住，无论出现什么情况你都不要来找我，我会给你打电话。” “家里出什么事了？” “媳妇被杀了。” “啊！” 楚天雄站在那里想了一会，问道：“哎，对了，咱们是哪天回来的？” “这才过去几天啊，你就忘了？10月8号呗。” “不对吧，我怎么记得是7号哇？” “忙懵了吧你，连几号都忘了，看一下机票不就行了吗。” “你别开玩笑，这可是个要命的事儿。一定是你时差倒错了，我记得是7号，这一点不会错，我还跟你说过明天开盘呢。。” “是吗？”宋雨佳说着就要去找机票。 楚天雄拦住她说：“回头你再找吧，我告诉你，这一点很重要。记住，以后，如果有人问起我们的事，尤其同机过来的事，不论谁问，都不能告诉他，就当没发生过。” 宋雨佳警觉地问：“那是为什么？” “你想，我是和她打完架走的，现在她死了，真要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能说得清吗？所以，你最好是把那件事忘掉。明白吗？” 宋雨佳疑惑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人家问你是怎么过来的，你怎么回答呀？” “这都好办，我自有办法回答。总之，事关你我的未来，如果有人问，什么都不能说，包括我们之间的一切事儿。一句话，你千万不要搅进来。” “好吧。” 楚天雄出门上车匆匆离去，宋雨佳站在窗前关切地看着离去的车子，心也悬了起来。 一个巡逻的经警抬头看了看窗户后面的宋雨佳，然后悠闲地走进门卫室，拉开抽屉，拿出小区住户名单，查到5栋2单元56号，上面清晰的写着房东的姓名，再到圈柜里拿出了房东的档案，抽出了租房协议，上面清楚的写着，承租人宋雨佳的名字。 ------------ 第十三章 迷雾重重（1） 第二天，刑警队召开了案情分析会，刑警队10名队员参加了会议。屋子不大，又放了几张办公桌，就显得更小了，大家自己找位子坐了下来。 队长杨国安40多岁，浓眉大眼，中等个头，虎背熊腰，国子脸上透着刚毅。 副队长陈刚则是个白净的漂亮小伙，他是公安干警学院毕业的本科生，参加刑警队的工作才两年多，却已经显露出独有的才能，尤其是在案件的推理分析方面，善于从纷繁复杂的案情中理出清晰的头绪来。 汪晓玲则是新分配来的大学生，长得甜美清秀，热情很高。 马忠良长得人高马大，30出头，眼睛不大，与他那稍胖的脸相比显得有点滑稽，但却非常有神。 冯涛作为特约人员也参加了会议，他本来就长得瘦小，再往人群后面一躲，就更看不出来他了。 杨国安抬头看了看大家，然后说道：“现在把昨天案发现场的情况说一下，大家分析分析。”说着看了一眼汪晓玲。 汪晓玲拿着一搭材料说起来。“从法医的验尸报告上看，两名死者死亡时间是在10月7日午夜11至12点之间，在死前有过性行为，男死者身上有七处刀伤，其中心脏部位有一刀、右胸部有一刀、小腹部有两刀、**三刀，手和胳膊上各有一刀，均为割伤；女尸颈部一刀、胸部有一刀，均为致命伤，腹部一刀、**有两刀。由于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尸体本身已经提供不出什么表面的其它证据，只能看化验结果了。 从现场情况看，所用凶器为橱用餐刀，并没有带走，但是经过水洗，所有痕迹都被破坏了。厨房阳台的防盗窗有撬压痕迹，有两根钢筋从一面折断，有弯曲痕迹。房间内留有一大一小两个半截的旅游鞋印，均是前半部分，另一部分被擦掉了。所有箱柜都被翻动过，翻得很乱，但是却没有留下指纹，屋内很明显留有处理过现场的痕迹。在客厅的沙发上有两名死者的外衣，显然也被翻动过。” 杨国安问：“楚天雄回来没有？” 冯涛说：“半夜回来的。” “什么反应？” 冯涛说：“表现很激动，开始很生气，后来很伤心。” 杨国安问：“没说什么？” 冯涛说：“四个字，死有余辜。” 杨国安又问：“他没说丢了什么东西了吗？” 冯涛说：“现金不好说，但黄美娟的一些首饰不见了，其它的就记不得了。” 听到这，杨国安即象是在发问，又象是在自言自语：“记不得，自己家的东西怎么会记不得呢？” 冯涛说：“这个事我也问过他，他说有些贵重物品并不在家里，而是在他父亲那里。” 杨国安抬起头问道：“为什么？” “楚天雄说实际上两人早就不合了，一来他对妻子不忠的事有所耳闻，现在正在闹离婚。二来怕家里总没人，被盗，所以就放在他父亲那了。” “这么说，他妻子与人通奸的事他是知道的。” “他知道，但一直没抓住把柄，这回是抓住了，可人也没了。” 杨国安听到这，顿了顿，问到：“他父亲情况怎么样了？” 汪晓玲说：“他父亲原来是市里的领导，现在已经离休，对这事也挺生气，出事之后门都不出，也不愿意说话，不愿见人。” 杨国安看了看大家，“看看还有什么别的情况。” “哦。”马忠良说：“死者的情况调查过了，他们两是一个单位的。男的叫杜文辉，是安化市辉业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董事长，女的叫黄美娟，是他们公司的主管会计。两个人从前年就开始这种暧昧关系，经常在一起，这已经是不公开的秘密。” “他们有没有什么仇人？” 陈刚说：“辉业公司在我市是一家很有影响的企业，这件事现在已经传开了。杜文辉作为董事长，挺有头脑，经营上很有一套。但是，他在社会上交往比较复杂，以前她是干施工的，有了钱才开始干开发。前一段在拿地、销售等方面很可能得罪一些人，现在社会关系正在进一步调查中。但有一个情况值得重视，就是现在辉业公司正与鑫达公司竞争临河上游的一块地，这块地紧挨着辉业现在开发的绿洲花园，据说绿洲花园这块地原先已经让鑫达公司拍去了，可是辉业公司又通过关系硬是从鑫达公司的手里把地夺过去了。现在两家又开始争新的地块，正在打得难解难分的时候出了这种事，很难说和争地无关。 黄美娟作为主管会计，平时比较小气，可能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杜文辉才把财权交给她。她财务上把得比较严，也可能得罪人。 再有就是杜文辉的老婆可是个很麻烦的人物，早年和杜文辉一起打拼，杜文辉拆房子，她负责买材料，后来又去开饭店，倒闭后又倒过一段建材，生意也不太好。据说杜嫌她看钱太紧，所以经常拖欠她的帐，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紧张，尤其杜文辉和黄美娟好上以后，他们的关系就更紧张了，黄美娟又正好是会计，所以她就常借要帐的机会到单位闹事，曾经当众打过黄美娟，也被杜文辉打过。据说昨天她就弄几个人要把杜文辉办公室的保险柜抬走，被杜文章拦住了。所以她的疑点也很大。至于还有没有其它问题，也还要进一步核查。” 听了这些情况，杨国安思索了一会，说：“看来，这个杜文辉的冤家还真不少。”然后看了看大家，问道：“还有什么情况？” 见都不说话，杨国安说：“如果没新情况的话，我说两句。 从现场的情况看，入室的人应该在两人以上，其中至少有一人是从窗户进入的。现场给人的印象好象是盗窃杀人案，嫌疑人趁着夜色撬开阳台的栏杆，从阳台进入房间，顺手将餐刀带在身上入室盗窃，然后将门打开，将其它同伙放入，在盗窃时被发现，便行凶杀人。视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但却不合常规。 ------------ 第十三章 迷雾重重（2） 一是时间上不对，一般撬窗入室盗窃多发生在后半夜人们熟睡之时，这与尸检报告的时间不一致，也与邻居反映的时间不一致。据楼下的邻居反映是在11点多钟听到楼上有声音，说明她们还没睡，虽然后面歌厅的噪音较大，但楼上撬窗的声音她也是应该能够听到的。二是一般盗窃犯罪在进入房间后，都是先把门打开，一旦被主人发现就迅速逃跑，很少杀人，何况是在深夜，被害人又没穿衣服，不便于追赶的情况下。除非他贵重物品还没拿到手，但楚天雄却说家中并没有贵重物品。三是从被害人被害的现场情况看，说明两人当时并没有睡觉，在这个时候即使嫌疑人进入房间也不会马上实施盗窃，而应该等到主人入睡才能动手。当然也存在先杀人后抢劫的可能，但一般情况下，嫌疑人都不会采用此办法。四是楚天雄家窗户的栏杆较密，一般盗窃者应该找较容易的窗户撬，这说明嫌疑人是有选择的。最后一点就是阳台的防盗栏杆有恢复过的痕迹，使人在远处看不出来被撬过，这就很奇怪，因为入室盗窃的嫌疑人根本不会去考虑这些。所以，这个案子根本就不是盗窃或抢劫，而是杀人，是有目的的杀人，这一点是可以定性的。 究竟为什么杀人？也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情杀。楚天雄的爱人与别人通奸两年多，这种情况他也知道。虽然这种事现在很多了，但楚天雄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可能容不得这种情况的发生，尤其是在‘十一’前与杜文辉打过一仗，很有可能报复杀人。从被害人尸检情况看也可以证明这一点，两人的**都有多处刀伤，说明嫌疑犯对两人的通奸极其恼怒。作案用的刀是厨房的餐刀，可见嫌疑人入室时并没有带凶器，或者说没有用自己带的凶器，说明嫌疑人对死者家中的情况很了解。作案后又将凶器做了处理，这样做即把证据提供给我们了，同时又销毁了证据上的痕迹，做得从容镇定，说明嫌疑人有一定的反侦察知识，或者是一个智商很高的人。如果是情杀，嫌疑人应该有门的钥匙，而阳台不过是掩人耳目而已。 第二种是仇杀，那就很容易解释这一切了。嫌疑人进入房间后，直奔卧室，杜文辉发现有情况，出来查看，与嫌疑人相遇在书房，经过搏斗被杀死。另一人则控制住黄美娟，然后将其杀死，而抢劫财物只是顺手牵羊的事。但是，不管是情杀还是仇杀，现在还都是推论，一切都要等找到嫌疑人后才能最终定论。 目前看，楚天雄的嫌疑比较大，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可能。现在的线索比较多，也很乱，增加了我们的工作量。所以，我们的主要工作是继续收集证据，核实证据，从纷乱复杂的问题中理出头绪来，抓住最直接、最有价值的证据，找到案件的突破口。 一会我们分成几个组去查，我去会一会楚天雄。 陈刚负责查一下楚天雄这一段时间的情况和鑫达公司的情况。恐怕，你还得去一趟长海，要查得细一点，毕竟现在楚天雄的嫌疑最大,也是近期调查的重点。 老马、小汪再进一步核查一下现场，并了解一下杜文辉老婆哪边的情况。 小冯，你辛苦一下，今天找你来参加这个会议，主要是想再进一步了解一下他们家的社会关系情况，深入调查。 其余的同志在办理资金案子的同时，也要留意这方面的线索，发现情况，及时沟通。大家这一段紧张点，辉业房地产公司是我市比较有影响的企业，市里领导也非常重视这个案子。所以，大家一定要克服困难，下点力气，争权早日拿下这个案子，大家有信心吗？” “有。”回答声斩钉截铁，杨国安很满意，要的就是这种士气。 下午，杨国安和马忠良来到楚天雄的父亲家。这是一个被果树和花卉充盈的院落。院子大门是用角钢制做的，上面焊着厚厚的钢板，推开门上的小窗，可以伸手够到已经锁上的门锁。四周的铸铁围栏矗立在樱桃和刺梅形成的树墙中间，这种看似简单的围栏实际上最难逾越。在树丛的缝隙中，可以清晰的看到院内的景致。一幢灰色的日式二层小楼掩映在桃树和苹果树形成的果树林中，还没有摘下的苹果被太阳晒得通红，从屋门到院门间的一架葡萄硕果累累，看得出院主人的勤奋和清高的品位。但深秋的西风和无情的早霜已经将大部分叶子打落，不禁使人感到凋敝和末落。 杨国安按了按铁门上的按钮，送话器里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问话：“你是谁？” “我是市刑警队的杨国安，楚天雄在吗？我想找他了解情况。” 里面等了一会说：“好吧。” 过了一会，一个40岁左右的人从房里走了出来，杨国安想这个人可能就是楚天雄，也就仔细打量了一下，只见他约有1.78米的个头，身材匀称，上身穿着乳白色的高领绒衣，下身穿着米色的裤子，脚穿一双深咖啡色的休闲皮鞋，脸上显得有些疲惫，大大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圈略黑，神情沮丧。他看了看二人，拿出钥匙打开了铁门的大锁，把杨国安他们让进了院子。 “你就是楚天雄吧？”杨国安首先问到。 “是的，有什么话进屋说吧。”楚天雄挂上门锁，自顾自的向房门走去。 来到屋内，上了一个木制的缓步台，旁边就是客厅。日式的建筑房间都不大，一圈沙发围着一个茶几就把房间装满了。由于年代已久，有的木制地板的接逢处有些变型起翘，但总体上保养得还很好。屋的墙上有几幅字画，标志着主人的品味。 “这是市刑警队的杨队长，我是马忠良，也是市刑警队的。” “啊！请坐，请坐。”楚天雄一边倒茶，一边观察着来人。 杨国安看了看他，说到：“你们家发生的事，我们深表同情，但作为警察我们必须要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抓住凶手。这件事市里领导已经给我们局长打了招呼，要求尽快破案，我们也将竭尽全力。你是当事人的亲属，我们有些事必需了解一下。” “谢谢，感谢市领导和公安局同志的关心。这件事让我很伤心，也没想到。最不能接受的是我的父亲，他干了一辈子革命，现在离休了，却摊上这种事，让他以后怎么见人呢？” 杨国安一副关切的表情：“是呀，谁摊上这事都够呛。你啥时候知道这事的？” “昨天下午六点多钟，是我姐给我打的电话。” “你手机怎么一直关机呢？” ------------ 第十三章 迷雾重重（3） “周六出去玩了，手机没电了，回长海后才知道出事了，就直接回来了。” “几点到家的？” “昨天晚上11点多吧。” “哦，回来后现场你看了？” “嗯。” “你怎么看。”说着，杨国安好象很随便的看着楚天雄，似乎是在征求他的意见。 “报应。哼，只是还不够狠。要是我，我就把他哪个东西割下来，把他们碎尸万段。”楚天雄激动得脖子上的青筋都跳了起来，面部狰狞得有点变形，手中抓的杯子不住的抖动，竟把里面的水都溅了出来。 杨国安看到他反应如此强烈，就说：“你先消消气，事情已经到了这种程度，你再动气就没意思了。对了，究竟丢了什么东西？” 楚天雄缓了口气，说：“这我还真说不清楚，钱是肯定丢了，具体多少我也说不清楚。因为我们是各花各的，虽然以前的积蓄都让我拿去炒股票了，但是，她的工资也不少，我又从来没跟她要过，应该有一些。” “你最后是什么时间离开你爱人的？” 楚天雄想都没想：“10月7号，我这个‘十一’基本上是在我父亲那过的，7号坐早晨飞机走的。 杨国安认真的看着楚天雄：“哦？时间记得准吗？” “当然准，因为8号就要开盘了，我们必须提前一天做好准备，这是惯例，再说有机票可以查。你怀疑我吗？” “每个与此案有关系的人的情况我们都必须了解清楚。” “这个应该，理解，理解。” “你接着说。” “到公司后，无非是例行公事，大扫除、做好第二天开盘的准备和调试工作，清点股票帐户和股票等等。大约忙到晚上6、7点钟吧，我一看太晚了，就和部里的几个同事出去喝酒了，也算是给大伙接风。说实在的，心里烦，所以，那天我喝的挺多，后来是他们送我回去的。我记得小梁大概是怕我有事，还在我哪里住了一宿，第二天，我们俩一起上的班。”楚天雄的话很随意，看不出有什么破绽。 “小梁是谁？” “我们部的一名员工，也是从安化过去的。” “你平时和爱人经常通话吗？” “也不，因为自营工作要求保密，特别是做股票时，要求把所有的通信工具关闭，一是怕影响操作，最主要的是怕泄密。所以一般只是有事或工作不忙的时候才通电话。尤其现在我们俩这种情况，就更懒得跟她通话。” “你们结婚几年了？” “6年了吧？哦，7年了。” “怎么没要孩子？” “她不生，为这事我爸也挺生气。” “没采取什么办法？” “以前还研究研究，治一治，现在也用不着了，都要离了还治啥？” “你认识杜文辉吗？” “哼，认识。”楚天雄显得很无奈。 “怎么认识的？” “经人介绍。” “谈谈情况？” 楚天雄长叹了一声：“那是一条猪、狗不如的白眼狼，这小子比我大几岁，刚认识他时是个包工头子，不是盖房子，是拆房子的。当时我正在证券部当经理，有点贷款权，也就认识一些房地产公司的老板，他找我是让我帮他介绍点活，我还给他贷了点款。渐渐的这小子就发了，从拆房变成了盖房。后来他自己要搞房地产开发，我又增加了他的贷款，可以说是一手把他扶植起来的。” “这么说，你对他有恩，他不应该恩将仇报哇。” “他要是懂得这个道理就好了。开始得说还行，见着我毕恭毕敬，挺客气的。后来这小子发了，脾气也长了，你说搞房地产的哪有不赚钱的？我跟他说差不多就把钱还了，起码年末兑帐你得让我把钱转过来吧？哪怕第二年再贷也行，我这边也得考核呀。没想到这小子说什么也不还，弄得我非常被动，最后跟他吵翻了。” “杜文辉这个态度总得有个理由吧，你有什么短处在他手里吗？” “有什么呀？也就逢年过节来看看我，给老爷子买点东西。你说我一个证券部的经理差他哪两个钱吗？的确，他多次要给我回扣，我没要，他还说我是怪人。实际上我哪敢接呀？不要回扣他都不还，要了还不沾手里吗？” “那他为什么不还呢？” “按他的说法，那个时候贷款那有还钱的？你说这不是混蛋逻辑吗？” “现在还了吗？” “以后贷款业务不让做了，公司也把帐收上去了，我也就不管了。” “你爱人怎么到他的公司了呢？”杨国安继续问道。 “后来，他见我不要钱，我爱人工作又不太好，就提出帮我爱人解决工作问题，也算是报答吧。我一想，正好让我媳妇了解了解他的帐目情况，一旦公司追究下来，也好知道怎么对付他，没想到却是肉包子打狗，这小子早有预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他们有事的？” “很长时间了，能有两年了吧？” “你怎么能忍这么长时间？” “忍？我恨不得整死他。但以我的地位，我觉得不值。后来我也想开了，既然没感情，又是两地分居，不如离婚算了，以我的条件,找什么样的不行?可她的胃口太大，所以就一直没离成。没想到这事弄到这个地步，太呵碜了。” “这回不用离了，一切都解决了。” “什么意思？” “你有足够的动机做这件事。”杨国安注视着他。 楚天雄愣了一下，然后皱着眉、探着头问杨国安：“你们怀疑我？你们就这么办案？” “在事情没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是有嫌疑的，何况你们之间是这种关系。” 听了这话，楚天雄的态度发生了很大转变，已经不在像先前那么热情：“不错，怎么怀疑是你们的事，但是你们得有证据。” “那是一定的，我们决不会冤枉好人。” “那你们就好好调查吧，抓到人告诉我一声，我还真得感谢他，看看是谁为我出的这口气。还有，人什么时候能处理，我的工作责任重大，离不开人，出了问题谁都兜不了。” “这要看侦查工作进展的情况。不过在解除对你的怀疑之前，你哪儿也去不了。” “公司出现损失怎么办？你能负责吗？” “那是你们公司的事，怎么安排你们自己研究，但是不经过我们的同意，你是不能离开安化的，希望你能配合。” 楚天雄低头想了想：“好吧。有件事，明天她的父母要来看女儿，不知道让不让看？” “现在还不行，要等几天。” “要等到什么时候？” “现在还不好说。这样吧，这几天你先在家陪老人，不要离开安化，有什么事好随时联系，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也通知你。” “好吧。” 出了楚天雄家的门，两人上了汽车，杨国安问道：“你对楚天雄怎么看？” “从他的家庭情况看不应该是这种人，但是，这个人不简单，如果是他做的，我们也很难查到证据。” “有个问题，他为什么要强调‘十一’其间在哪儿住，我们没问他呀？” “急于摆脱，说明这里面有问题，他心虚了。” ------------ 第十四章 试探(1) 送走杨队长，楚天雄立即来到公司总部，他要了解何玉贵对此事的反应，并通过何玉贵为他争取一些时间，早日返回长海。 安华公司是一个具有相当规模的证券公司，坐落在缤江大道中段的威龙大厦第32层和33层。这是安华市最繁华的商业、金融区。 32层是一个全封闭的层面，电梯通道位于大楼的正中间，两边是出口，均被巨大的玻璃门所封闭，一边的玻璃门后面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灰色花冈岩屏风，上面雕刻着八个大字：“以人为本、创造财富”。另一边玻璃门的后面就是安华公司的前台。前台是一个枣红色的实木条案，条案后一位漂亮的小姐正在忙碌着什么，后面灰色的大理石屏风上一排金字赫然醒目：“安华证券有限责任公司”。 何总的办公室装修华贵，巨大的鱼缸代替了屏风，里面几条半米长的金龙鱼往复游动，贪婪地寻找着猎物。室内的所有陈设都是红木家具，显现出房主人显贵的身份和高雅的嗜好。进门的左边，七米多长的半圆形写字台占据了房间的一角，写字台的后面是一排组合书柜，而右面则是一组真皮沙发。此时，何玉贵正在接电话：“啊，是吴秘书啊，你好，你好。” 电话的另一头，吴秘书一边翻看着文件，一边问道：“听说辉业公司的杜总被人杀了？” “是。” “是在你们员工的家里？” “也是他自己员工的家。” 吴秘书放下文件，认真地说道：“何总啊，本来，潘市长今天要约你过来见面谈，可是省里开个紧急会议，来不及了。临走特意让我告诉你一声。这件事涉及到辉业和你们两个公司，你们两个单位都是市里有一定影响的企业，出了这样的事影响不好。尤其你们是市里的重要部门，说白了是市里的小金库，千万不能出差错。” “吴秘书，请市领导放心，我们这里绝对不会出问题。” “老何啊，当着真人不说假话，你和杜总的关系我们都清楚，出了这样的事不是偶然的，再多的话就不说了，一定要妥善处理。现在讲安定团结，什么叫安定？别出大问题。所以你们一定要把握好尺度，掌握好分寸，处理好善后，绝不能再出乱子。” “是，领导批评的是，我们一定认真对待，认真处理，决不会再出问题，请领导放心。” 放下电话，何玉贵出了一头冷汗，消息太快了，竟然惊动了市领导，这是他没想到的。何玉贵正坐在椅子上发楞，楚天雄敲门进来了。 何玉贵看着楚天雄，视乎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什么答案。说实话，杜文辉的死让他很震惊，也很恐惧，虽然现在他还拿不出证据，但是凭直觉，他感觉应该是楚天雄干的。他清楚自己和杜文辉这些年对楚天雄做了什么，尽管做得很隐蔽，很自然，但以楚天雄的智商不会察觉不出来。尤其是节前与杜文辉的打斗中，看得出楚天雄是招招致命，对杜文辉已经是恨之入骨，幸好杜文辉也练过，换成自己决非对手。此时，何玉贵的心里对楚天雄已经惧怕三分，他要掌握好分寸，惹怒的狮子是极易伤人的。 刚得到消息时，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让叶淑青详细了解了10月7日楚天雄回长海后的一切活动，虽然从时间上可以排出楚天雄做案的可能性，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他完全可以雇人来干。如果真是那样，那么自己的后果也就可想而知了。想到此，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进而，他对楚天雄这次操作股票的动机就更产生了怀疑，尽管一切都是按计划进行的，而且第一波就赚了点钱，可是一旦拉不起来，亏损的额度就可能吃掉大部分利润，这对自己是极其不利的。他后悔自己当时没有坚持，但是细想起来，不做已不可能，因为楚天雄早在向他汇报之前就已经开始操作了，说明这一切都是他预先设计好的，自己好象已经掉进了楚天雄的圈套里，难以自拔了。 没想到在权力角逐中不堪一击的楚天雄竟会在业务上给自己了挖这么一个大坑，而且做得这么诡秘，以至于找不到任何破绽，看来自己是低估了楚天雄了。几天来，何玉贵反复查对了楚天雄的证券帐户，虽然还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但他敢肯定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好在楚天雄家里的事出得恰逢其时，可以很自然的让楚天雄交出自营业务，实现了平稳过度。但是叶淑青能行吗？尽管叶淑青对自己绝对忠诚，但是股票操作不是忠诚就能赚钱的事。加上她与马总并不熟悉，在这种情况下，能不能被马总欺骗都很难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抓住这个绝好的机会除掉自己的心腹大患是必须做的。现在的中心任务就是安抚他、麻痹他、稳住他，只要他不再碰业务就好办。想到此，何玉贵显得少有的关切：“哎呀，本来上午我要去来着，可这种事怎么去呢？还没想好呢，你就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楚天雄心里话，恐怕是害怕了不敢去看吧。于是说道：“哼！这种事看不看都无所谓，这叫罪有应得。” 何玉贵明白他的意思，但脸上却不露任何表情。只是差开了话题：“老父亲没事儿吧？” “事儿到是没什么事儿，只是把老爷子气得够呛。”说着话，楚天雄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作为下属，尤其是何玉贵的下属，这还是第一个。 何玉贵假装没有看见：“你也要注意身体呀，别着急、别上火。” “我上什么火，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就哪俩东西，死一百次都应该，就是刀子捅得少了，应该千刀万剐。”楚天雄故意把后面的四个字说得很重。 此时的何玉贵权当是没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赶紧说：“这个时候可别乱说话，让警方知道了可不好。” “说怕什么？不说他们就不怀疑我了？身正不怕影儿斜，他警察抓人也得有证据。我看这事挺好，就是太便宜他们了，应该把杜文辉的心挖出来看看是什么颜色的？到底是什么让这小子忘恩负义？是什么让这小子色胆包天？是什么让这小子如此嚣张？” ------------ 第十四章 试探（2） 何玉贵本来是想探探楚天雄的口风，可楚天雄话里有话，含沙射影的把矛头指向了他，他知道楚天雄的身手和脾气，在这种情况下他不想惹怒一头快要发疯的狮子，就赶紧岔开话题：“线索多吗？” “这事你应该问警察，有没有他们能告诉我吗？连我都在调查之中。” “那股票怎么办？你还能顾得过来吗？” 楚天雄心里明白，这才是他最关心的。“我来就是想说这件事，现在股票操作一半，家里这边和我没什么关系，房子封了，尸体冻了，也不让处理，我在这待着也没用，可是却不让我走。不走也行，我也可以在公司操作，但有些事情得与马经理商量和配合，这中间有可能随时要回去，不然可能就要耽误大事。” “我们进去多少资金了？” “2个亿多一点。” “能撤出来吗？” “得拉起来才能撤，不然赔钱。再说我们现在撤出来，马经理他们会找我们索赔的。” “索什么陪？你又没有资金在他们那压着。” 楚天雄看了看何玉贵，很严肃地说：“做这个行业，要是没信誉，你就别做了，谁都赔不起。” “信誉？你真赔了他还能给你补上是怎么的？这不是小事，要保住自己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你现在的情况还能做吗？叶经理再不懂，这么大资金相当于交给别人去运作，开玩笑哪？” “所以我需要尽快回去。” 何玉贵明白了楚天雄的用意，这使他更怀疑这次操作里存在着阴谋：“我看，还是把资金退出来吧。” “现在退，恐怕一下子还退不出来。” “为什么？” “郭亮还在里面呢，要拉恐怕不太容易。” “那怎么办？” “恐怕还得打压，然后把部里账号的股票倒出来，逼他出局，然后再拉。” “他现在怎么样？” “差不多亏一半了。” “他能出局吗？” “把部里的股票都卖掉，在砸猛一点，不怕他不走。” “那我们岂不是要亏损？” “亏不亏都是我们自己控制的事儿。” 何玉贵明白了，这些操作手法他以前在证券部也尝试过，虽然不是很精通，但是基本的手法还是清楚的。于是说：“这样吧，你现在家的事很多，还要配合警方的调查。在这种情况下继续让你做自营显然不太合适，你把手头的事交给叶经理吧，有什么问题再让她跟你联系。” 楚天雄后悔了，实际上刚才的话说一半就已经后悔了，可能是脑子真不够用了，也可能是真的顾不过来了。现在真是王八钻灶坑，憋气又窝火。唯一可以找到的理由就是叶淑青，也只好拿她说事儿。“她行吗？她一点经验都没有，根本就不清楚安全退出的方法，稍有不慎就会出大问题。” 何玉贵笑了，笑的是那么开心。“这些我都替你想好了，你现在这个样子能全身心投入工作吗？真要出了问题你没法负责不说，也不好看，这么多年的名声也就毁于一旦。所以，还是见好就收吧，对你来说是全身而退，功成名就。对年轻人来说，正好锻炼一下。叶淑青虽然经验少，不是还有我吗？只要和马经理那边配合好，我想不会出什么大问题。最主要的是你可以腾出手来处理处理你自己的事儿，好好陪陪你父亲。这一晃，在外面也好几年了，不容易啊。 另外，我一直在想，还得把你提拔到公司层面上来，帮帮我的忙。上次虽然按照市里的要求，把你拿下去了，可我心里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现在正好有个机会，我再争取争取，把你拉上来。” 何玉贵这样一说，楚天雄立刻想起那天在两人世界听到的话。看来何总换意已决，自己现在硬争，恐怕也争不出个结果，只好再做打算。他略想了一下说：“既然何总已经安排好了，那就按何总的意思办吧，我先感谢何总时刻还想着我。” “哪里，哪里，咱们谁跟谁呀。” 正说着，有人敲门。请进的话刚出口，外面的人就已经推门进来了。何玉贵一看到来人，立刻起身相迎，一脸灿烂。完全没有顾及楚天雄。“李总、张总，欢迎欢迎！快坐快坐。”说着，亲自起身倒茶。 出了何玉贵的办公室，楚天雄来到卫生间，长长的出了口气。他感觉快要气疯了，真要继续待在何总的办公室，他不清楚自己能干出什么事来。半个月的努力白费了，自营这个做了十多年的业务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完了。 出了卫生间，他想回家，琢磨琢磨下一步怎么办，可一抬头看到副总经理周润通的门，心想既然来了，不妨多听听他们的意见，尤其是自己的职务究竟是怎么被拿下的，不妨借机摸摸底。想来这么多年与周总还算挺投缘的，应该能听到点消息。 周润通人如其名，是典型的东北大汉形象。1.8的个头略显福态，长方形的脸稍显微胖，浓眉大眼再配上两个大且厚实的耳朵，多少会使人想起庙里的佛像，人称公司的福将，也有人背后管他叫圆通和尚。他分管行政，他的最大能耐就是和稀泥，总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许多经营管理上的棘手问题到他哪里一周旋都会迎刃而解。此人为人还算正直，这一点是楚天雄最欣赏的，所以两人比较谈得来。 周润通正在看材料，见楚天雄进来，赶紧站起来绕过桌子和楚天雄握手：“天雄回来啦，快坐，快坐。昨天我去了一趟，人还没抬走呢。咳，真惨哪。” “活该。我早就看他们两个不是什么好饼，这是早晚的事。”楚天雄到周总这里总是放得很开。 “人都死了还说他干嘛？” “这些年他们都干了什么事？这也算是报应。” “这个时候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多了？千万别乱说，案子还没破哪。” “我不在乎。” “可人家在乎，所以说话要注意影响，你总犯这个病，你得听我一句话，这话也就到我这为止，不许再说了。听到没有？” 楚天雄默默地点了点头，低头喝茶。 周润通感觉这个话题太沉重，也太敏感，就差开话题问：“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自营进行的怎么样？” “这不刚谈完，操作一半，现在让我退出来。我的自营业务也算划上句号了。” “换人了？那谁接手呢？” “叶经理。” ------------ 第十四章 试探（3） “她能行？” “实际上我早就看出来了，何玉贵把他派去就是要接我的班的。现在正好，就势把我拿下了。” 听到这里，周润通沉了一会：“也好，锻炼锻炼新人嘛。” 楚天雄一听，立刻明白了，这是何玉贵个人的决定，并没有经过班子研究。便问道：“你不知道？这么大的事，何玉贵自己就定啦？” 周润通马上说：“知道、知道，以前研究过，但没确定时间。现在你家里这种情况，暂时静静脑子也是应该的。” 楚天雄心想怪不得都叫他圆通和尚，真是没有任何原则，就一个本事，随和领导，真不知道他自己是怎么想的，恐怕这就是他的立身之本。便冷笑一声：“在你脑子里，领导总是对的。” “那当然，领导之所以能成为领导，就是因为他有比我们强的一面，而且是最有用的一面，哪咱们就得向人家学啊。” 楚天雄本来还想反驳他一句，但是又忍住了。周总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人的能力各有不同，关键是你的能力是否有用？是否能用到需要的地方？只有用对了地方才有价值。何玉贵就是这样，搞业务不行，但是搞政治行，连周总都甘拜下风，何况自己呢？可这样的人的确害人不浅。 “想什么呢？我说的有道理吧？” “可就怕一辈子学不会，就总得听人家摆布。” “哪是自然。所以得学，就象小孩走路，必须得学，不然你就永远受制于人。但是学要有个好的态度，人在矮檐下，你就得低头。你是即不低头，也不想学，你不碰个头破血流才怪呢。” “但是，这口气难咽哪。” “天雄，我们共事这么长时间了，在同事当中，咱们的关系算是比较近的。有句话你别不爱听，你确实比较聪明，但你只有智商，没有情商，这就叫缺乏智慧。” 楚天雄刚要反驳，被周润通用手势制止住：“聪明和智慧是两个不同层面的意思，聪明是指一个人反应和联想的速度，而智慧是一种谋略。对于你来说是聪明有余，谋略不足，而谋略才是成功的关键。” “佩服，佩服，到底是领导，受益匪浅。”楚天雄笑着看着周润通。 “别忙，这只是第一点，我给你总结了。第二点，恃才傲物，是许多聪明人失败的原因。尤其是你的聪明仅仅体现在做业务一个方面，有些事情你觉得你看得挺明白，你就要说，要行动。你以为别人看不出来吗？这就叫当精不精，当傻不傻。难得糊涂，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呐。所以你就成了出头的椽子，先飞的鸟，你不挨打谁挨打。” 楚天雄喝着茶，苦笑着。 “第三点，太幼稚，好冲动，不能正确地估价自己的能力与地位，与领导斗，成功的把握只有1%，状告官吏，罪加三级，这是中国的传统意识，不是你一个人能改变的。你刚才的一整套语言，表达了你的心态和意思，能起作用吗？” 楚天雄问：“那我就忍着？” “你还能翻了天吗？” “实在受不了，你看他干的哪些事，我这助理糊里糊涂就给拿下了，连个解释都没有。” “需要解释吗？你们怎么回事你自己不清楚吗？凡是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刚才的话白说啦？” “好，就算是我的错。可‘十一’的事儿就有点太过分了吧？本来是我们系统内的联欢会，他把杜文辉找来干什么？把黄美鹃找来干什么？不就是要给我难堪吗？” “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躲开？” “我凭什么躲开？我们自己的活动我凭神马躲开？” “所以你就上当了。” “上什么当？” “你又上来佞劲了，这就叫当精不精。何总上台后，对你做了那么多事儿，你应该知道他对你的态度。在这个时候，你应该努力缓和与何总的关系，先保住现在的位置，再研究怎么往上发展。认个错能要你的命啊？你到好，和何总对着干，现在是一步不如一步。你再一打仗，就更给人以口实了，我们想帮你都难。” 楚天雄没听明白他的意思，解释说：“你不知道？那是他想收拾我，是故意这么安排的。” “是啊，关键是这件事发生了，对你就很不利。本来，陈总退休，何总接班，副总的位置空出一个？以你对公司的贡献和资历应该是不二人选，尤其是你原先是刚从总经理助理的位置上撤下去的，没有任何理由。所以再提拔人选你是最合适的。现在好，仗一打，不处理你都是便宜了你，还谈什么提拔？你没看出人家给你布的局呀？” “但是，如果我擅自离开，也会给他留下口实。总之，他要想算计你，你怎么都躲不开。” “老楚哇，你怎么与何总结这么大的怨呢？” “怎么回事你还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停手的整我。这回干脆自营也给我拿下了，我看他怎么安排我？要翻脸，我就把他彻底干掉。”楚天雄咬着牙狠狠地说。 “你干什么？来横的是不是？那不连你自己也搭上了吗？恨没有用，狠也不是办法，你得学习人家，你得服气。挨打了，还说不出个不字来，这就叫谋略，是你要学的东西，谁让你没看出来呢？谁让你没有好的办法呢？” 看楚天雄不说话，周润通又说道：“不过对于你来说也无所谓，你喜欢做自营，你不参与这场斗争也就罢了。不给公司做自己也可以做嘛？钱不少赚不就行了吗？” “可是现在已经没心做了。” “那只是暂时的，就你那性格，几天不做手都痒痒，就是公司的自营早晚你也得帮忙。” “不可能，已经不让我做了。” “不会的，他还离不开你，起码是现在。” 正说着，响起了敲门声。周润通喊了声：“请进。”何玉贵拿着文件推门进来，两人都站了起来。 “哟，天雄在这哪？” “总也不回来，顺便看看各位老总。” “好好，你们唠，我不打扰你们。”然后对周总说：“这几份文件我批完了，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是。” 何玉贵出门后，楚天雄问：“这应该是秘书干的事吧？” 周润通笑而不答。 楚天雄走后，杨国安来到何玉贵的办公室，作为楚天雄单位的主要领导，杨国安自然要听取他对这件事的看法。 寒暄之后，杨国安马上切入正题，而何玉贵则是持坚决的否定态度，他列举了楚天雄的为人和表现，以及现在的荣誉地位，简直把楚天雄夸成了完人。 是的，楚天雄已经过了血气方刚的年龄，而且是一个有很高智商，做事理智的人，以他的年龄、地位、收入、荣誉，能因为一时冲动，断送自己的前程吗？杨国安也有所犹豫。但，使他不理解的是何玉贵的态度，就算是领导有意庇护部下，但象他这么大包大揽、起誓发愿的的确很少见，可见两人的关系不一般，看来外界的传言还是很有偏颇的。 ------------ 第十五章 调查(1) 开过早会，叶淑青回到办公室，见陈刚正在门口等她，便问道：“你找谁？” 陈刚没有表情，只是掏出警官证递了过去。“我是安化市的刑警。” 叶淑青看完证件，心里咯噔一下，也证实了早晨的传言。但她没想到警察会来得这么快。于是客气地说：“哟，是陈队长啊？什么事进屋说吧。”说着，将陈刚让进自己的办公室。 陈刚进屋后，职业的习惯让他迅速打量了一下房间，然后向沙发走去。“楚天雄家的事你们都知道了吧？” 叶淑青边为陈刚倒水边说：“听说挺惨的。” “是的，案子是在10月7号晚间发生的。作为受害人的丈夫，我们需要对楚天雄当天的情况做一下调查，希望你们给予配合。” “哦，这当然，我们一定全力协助。”叶淑青很热情地说。 “实际上也没什么，就是想找当天接触过他的人谈谈话，另外，想了解他生活的一些情况，周围的环境，包括住的地方。” “好吧，还是去会议室谈吧，我去把当天接触他的人都找来。”说着叶淑青抓起电话：“小梁吗？你找一下7号晚上与楚经理一起喝酒的那几个人到会议室。” 放下电话，叶淑青又对陈刚说：“那天我们主要是收拾卫生和调试设备，大概晚上6点多钟，楚经理和小梁他们喝酒去了，他们应该是最后接触楚经理的人，也是最了解情况的人。” 不一会，梁运生来请陈队长。 两个人刚走，叶淑青立刻抓起了电话：“何总吗？刚才安化市刑警队的陈副队长来了，了解楚天雄案发那天的情况，警方好象怀疑楚天雄。” 虽然在意料之中，可当何玉贵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警方的行动确实很快。平心而论，他也怀疑是楚天雄干的，但又不希望是楚天雄干的。尽管现在警方进行的只是列行公事的调查，但他依然忐忑不安。因为自己和死者的特殊关系，颇有兔死狐悲的感觉。如果真是楚天雄干的，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安全也是个问题。 此时的他心里却很矛盾，说没有幸灾乐祸那是假话，毕竟已经借此事拿下了他的自营权，这是许多人煞费苦心都难以找到的机会。他所害怕的是由此事引发的连锁反应，关键是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防范，这是他最没底的，也是最担心的。“你怎么回答的？”他努力控制自己，很平淡地问。 “我让小梁去接待他了。” “你认为可能吗？” “应该不会，从时间上他也不可能。据陈队长说，案发是在10月7日晚上。那天白天我们都在收拾卫生，晚上七、八个人一起去喝的酒，小梁还在他家住的，第二天你不还找给他大电话来着吗？” “哦。” 叶淑青又说：“何总，你看如果这件事一半会没个结果，楚天雄还能回来吗？” 何玉贵听出了她的意思，心想到底是年轻，不懂世故。便问到：“你怎么？着急啦？没出息，这个时候你只能代理主持工作。警方查出问题，这事自然而然的就办了，你着什么急，这不是好事嘛？这时候换人，你不怕别人说你？告诉你，越在这个时候，你越要稳住，要处处维护他的利益，维护了他的利益，也就维护了你的地位。知道吗？这个事情处理好是最得人心的。” 叶淑青很佩服老总的提示。“哦，我懂了，你放心吧。对了，陈队长说要到他住的地方去看看。” 何玉贵立刻急了：“什么？你怎么能让他们去呢？万一查出点什么别的来，不是很麻烦吗？” 叶淑青稍一楞神，立刻反应过来“没事，何总您放心，楚天雄是一个处处小心的人，他的东西应该不会随便放的。再说警方要去，那是早晚能去的，我们也拦不住呀。” “也好。但是，你要想办法打开楚天雄的保险柜。另外，那天晚上和楚天雄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查得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他没怎么去，所以，还没结果。” “要尽快想办法查，但查出来的结果不能让警方知道。” “我明白。” 会议室里，几名员工分别向陈刚介绍着情况。梁运生说：“10月7号，我们全天都在进行大扫除，晚上，楚经理请我们几个安化来的出去一起吃的饭。” 10月7日傍晚，楚天雄和梁运生等7个人来到避风塘，路上楚天雄问道：“叶经理去不去？” “她那头的事没忙完，脱不开，去也得晚一些，我让刘长山陪着她，一忙完就去。”梁运生赶忙答道。 说话间，到了避风塘，老远就看到门外的树荫下一桌桌坐满了人。 进入大厅，更是熙熙攘攘，人声鼎沸。有几个人站在门前等座位，一个服务人员正给他们发号牌：“你们不要着急，最好先忙别的事，半小时以后就有位置了。” 楚天雄皱了皱眉：“人太多了。” 梁运生说：“怕啥？咱们定好了座。” 几个人穿过人群，从缝隙中来到最里面靠窗户的隔断里，这里声音的确小了很多。大家自己找位置坐下，楚天雄自然坐到最里面。不一会，服务员就将菜一道一道摆了上来。 楚天雄等大家把酒都倒满，就端起酒杯：“来，叶经理一会才能来，我们边吃边等。除了她们俩以外，从安化来的就我们几个了。平心而论，这几年，弟兄们跟着我常年在外吃了不少苦，多余的话不说了，我在这里真心的感谢大家。这第一杯酒就为大家接风洗尘，干杯！” 跟着，大家就轮番敬起酒来。楚天雄看着大家高兴的劲，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大家撇家舍业几年了，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自己知道，真是几家欢乐几家愁，自己的家尚且如此，他们的家庭更不知怎么样？便问道：“家里都怎么样？有什么问题没有？” 一个员工说：“问题到没什么，就是时间短了点，除去跑道的时间，掐头去尾也就三四天的时间，不解决问题。”大家跟着哄的一声全笑了。 ------------ 第十五章 调查（2） 楚天雄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也逗趣地说：“久别胜新婚，这才有激情嘛？” 这个员工继续说：“最可乐的是小赵，赶上媳妇来事了，空去白回来。”“哗！”满桌都乐了，引得临桌的人都往这边看。 梁运生赶紧说：“小点声，小点声。” 另一个员工说：“真的，咱们现在就象撩猴式的，隔几个月回去一次，刚把火逗上来就走了，媳妇都说还不如不回来了呢。” 又一个员工说：“真的，这么干总不是回事，时间长了功能都废了。” 楚天雄说：“大家的心情我都清楚，这分居是个大事，搞不好真出问题。另外，还有孩子以后教育的事儿，说起来挺耽误事儿的。虽然我也在积极为大家争取，可这话说起来还真是挺没劲的，但是，我想一定会有解决的哪一天。” 梁运生想起节前楚天雄打架的事，怕再说引起楚天雄不高兴，赶紧打圆场：“来来来，同是情场沦落人，来，喝酒，喝酒。”说着瞪着大家，挨个碰杯。 楚天雄显得有些兴奋，他举起酒杯：“今天我说点哥们的话。我感谢大家那天帮忙，不然我还真就吃亏了。来，再敬大家一杯，我先干为敬。”说完，就一口喝干了杯中的酒。 大家这才明白梁运生的用意，谁都不再提这个话题了。 没了有兴致的话题，酒就喝得有些沉闷，大家开始随意喝了起来。梁运生心里有事，不断地四外张望。就故意自言自语：“叶经理她们怎么还不来？” 楚天雄好像刚想起来这件事，便说道：“你打个电话问一问。”说话间，显然有些醉态。 梁运生赶紧打电话，然后说：“她们来不了了，我们自己吃吧。” 过了一会，见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怕楚天雄喝醉，便问道：“楚总你怎么样？不行，大家就早点回去休息吧，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说着话，便带头起身往外走，众人也只好一起往外走。梁运生跟着楚天雄来到车前：“楚哥怎么样？我送你回去吧。” “我没事，你走吧。”说着，楚天雄在身上乱摸。“我包哪去了？” “在我这呢。”梁运生说着把手包递了过去。 楚天雄打开车门，晃晃悠悠的坐了进去。一个员工说：“梁哥，你还是跟过去吧，楚经理可能是多了。” 梁运生拉开右边的车门：“我开吧？” “没事，你走吧。” 梁运生回头看了看大家，用眼睛征求他们的意见。那个员工又说：“你赶紧上去吧，他住四楼呢，别摔了。” 梁运生坐上汽车，汽车慢慢的开走了。 车上，陈刚问梁运生：“你那天是在楚天雄家住的？” “是的。”梁运生不加思索地回答。 “你再想一想，那天都发生了什么？” 梁运生思索了半天。“也没什么，那天可能是楚经理心情不好，所以有点醉了，回去之后不长时间就吐了。” “你们那天喝了多少酒？” “总共才两瓶，要正常来说楚哥也不会醉，那天他肯定心情不好。” “你怎么知道？” “‘十一’前，他不是和人打架了吗？和他打架的人是何总的朋友，也是公司的客户，现在怎么处理还不知道呢？摊这么个事儿，谁心里能好受？” “你们回去都做了些什么？” “那天，楚哥是晃晃悠悠把车开回去的，有几次都好悬撞架，我想替他他还不干。进了他家的小区都没开到楼下就停了，离他住的楼还挺远。 到了家以后，楚天雄脱了外衣，简单洗了一把脸就进屋休息了。不一会就吐了。帮他收拾完也挺晚了，我怕他有事，就没敢走，睡在他家客厅的沙发上。后来不知怎么的，我又睡到另一个屋子里了。” 陈刚笑了，“你怎么连自己在哪睡的都不知道呢？” 梁运生摸着脑袋，有点犹犹豫豫地说：“那天不知怎么的，我也好像喝多了。我记着我是睡在沙发上的，可第二天起来我却是躺在另一个屋的床上的。本来开始还挺清醒的，但后来实在太困了，就睡着了。我记得睡之前还去他那屋看了一眼，然后可能就上另一个屋子睡了。” “那是几点？” “说不清，大概是十点左右。” “你不是喝多了吗？怎么知道十点了呢？” “我进屋的时候看了一眼他家墙上的钟，那时就九点多了。” 陈刚见他现在说话也有点颠三倒四的，也就没深问。“晚上你听到有什么声音没有？” “没有。”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他还在吗？” “第二天是他叫我起来的，要不是他叫我，恐怕上班都得晚。” “那是几点？” “已经8点多了。” “当时他在做什么？” “他在准备早餐，他买了油条和豆浆。” “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不知道，他都把豆浆热上了，才来叫我。” “然后呢？” “然后？我们吃了饭，就到单位了，差不点晚了。” “还有什么你没想起来的事情，或者听到什么？看到什么？干了什么？或者感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梁运生想了想，“没什么了。” “你平时睡觉也很死吗？” “差不多，但那天睡得特别死，不是喝酒了嘛。” “好吧，今天的谈话你不要对任何人说，我可能以后还会找你。” “你们怀疑楚总吗？” 陈刚笑着说：“我们只是把事情弄清楚，与案件有关的每一个人都必须把情况搞清。” “楚总可是个好人啊。” 到了楚天雄住的楼下，梁运生指给陈刚看那天停车的地方。陈刚发现，这个地方距离楚天雄住的楼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楼下就有停车场。从这里根本看不到楚天雄家的窗户，但进出却很方便，不会担心被其他车挡住去路。楚天雄为什么不把车停在楼下的车场里却要把车停在这？这不象是喝醉的人能做出来的。于是问道：“第二天早晨，你们也是到这上车走的？” “不是，到洗车房取的，不洗也确实挺脏，头天下雨了。” 陈刚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 第十五章 调查（3） 北方的气候四季分明，尤其是秋天，立秋前后虽然只是一天之差，但立秋一到，暑气全无，秋风送爽，心旷神怡，特别是遇到好天气，那个舒服劲就甭提了。 杨国安和汪晓玲匆匆吃了午饭，就到了楚天雄家。前天验完现场提取证据后，只把尸体抬走了，屋内其它东西基本没动。两人把房门关上，从大门开始一点一点往室内查。 汪晓玲说；“从前天查看现场的情况看，现场处理得挺彻底，地面也做了清洗，托布上有明显的淤血，看来凶手是很有经验的。” “哦？到底是高材生，挺有思想的嘛。” “哪里，都是马哥教的，我自己哪行啊。” “挺好，做刑警的就是要善于思考。”汪晓玲不好意思的笑了。 “是啊，嫌疑人反侦察能力很强，现场处理得很细，这就要求我们的工作做得更细，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 “是。” 杨国安仔细打量这个房间，一进大门就是客厅，靠近房门的右侧是电视柜和音响墙，左侧有一个小卫生间，阳面是并排三个房间，靠近大门的房间被当成了堆放杂物和更换衣服的衣帽间，里面是连接卧室的书房。也就是说书房位于三个房间的中间，在这里打斗，除了楼上楼下，左右邻居是听不到任何声音的。 书房门的旁边是一个古董柜，上面摆着的东西已经不在，紧挨着它的是一组沙发，前面有一个茶几，上面有一个果盘和几个已经烂了的苹果。杨国安设想餐刀很有可能原先是放在这个位置，果然在垃圾筒里找到了削过的苹果皮和吃过的苹果胡。 汪晓玲介绍：“昨天勘查现场的时候，他们两人的外衣都扔在了沙发上，而且有明显的翻动痕迹。” 杨国安一边查看，一边说：“那只能说明嫌疑人翻得很细，或者是在找什么？” 沙发的右面是通往厨房的门，外面连着阳台。杨国安想，厨房和卧室是在一条线上，中间隔着主卫生间，这样从阳台上来人，卧室里面的人是也很难发现的。 检查完客厅，两人又开始检查衣帽间。这间房是被翻得最乱的一个房间，几乎所有的地方都翻到了，而且杂乱无章，简直就是洗劫。 来到书房，杨国安很快发现在屋子的墙角处有一些带血的泥土，他突然想起化验报告上并无这些泥土的化验结果，便拿出塑料袋取了一些样品。“回去后马上化验。” 汪晓玲接过塑料袋，感到一阵脸红，这是她工作的疏忽。 进入卧室，杨国安发现从死者躺的位置上看，除了死者头部和胸部染有大量血迹外，床的中间部分几乎没有，这与她所受刀伤部位基本吻合。 来到厨房外面的阳台，杨国安对复原后的窗栏杆进行了仔细查看，发现窗栏杆是用14毫米粗的钢筋焊制而成，而且焊得较密，这要比一般家庭的栏杆结实得多。心想，看来嫌疑人是志在必得，是什么原因让他选择一个比较难撬的家庭作案呢？也许是黄美娟家里装修比较豪华？也许是另有原因。另外，从打开的缺口看，嫌疑人应该是个身形瘦小之人，正常的人是很难钻进来的。再有，栏杆恢复的很完整，除了切割痕迹，很难发现被弯曲过。很明显，嫌疑人在有意消除痕迹，拖延被发现的时间，而这也是流窜作案所不需要的。看来，从窗户进来的人有可能是本地人。 正在这时，听到客厅里有轻微的脚步声，杨国安和小汪相互一望，都警觉起来，因为他们已经把门关好，怎么会有人呢？ 两人正在疑惑，只见冯涛从外面走了进来。“杨队，我刚听说你们过来了，就马上来了。” 杨国安看到他一楞，“你是怎么进来的？” 小冯说：“我一推门就开了。” “哦？门没锁上吗？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说着，他们来到房门前，杨国安从里面轻轻把门关上，不仅门没锁上，而且开关过程中一点声音也没有。 杨国安看到这里，感觉到问题越来越复杂，看来如果嫌疑人从门进入房间，也能做到悄无声息，这就不仅仅是从窗户进来这一个渠道了。如果是楚天雄，他有房间的钥匙，又轻车熟路，不出声响是很自然的事儿，从这里一直到书房完全可以做到悄无声息，杜文辉也就不可能听到声音，并跑到书房与他搏斗。 如果是报复杀人，嫌疑人入室也不应该有太大的声音，即使有，也完全应该被室外嘈杂的声音所掩盖。也就是说，死者不应该很快发现进来的人。如果是这样，也就根本不存在杜文辉在书房被杀，而应该都在卧室才对。 正在这时，只见冯涛站在窗前专著的向外观看，并招呼他过去。于是便走到窗前。 只见一个30多岁的人在小区内向路人打听什么情况，还不时的指向楚天雄家的窗户。当他发现窗户内有人时便急匆匆的走了。 三人马上来到楼下追寻此人，却没有找到。 “看到没有？注意查找此人。”说完，便带着汪晓玲驾车向辉业公司驶去。 在辉业房地产公司的楼里，公司各部门都显得格外忙乱，尤其是杜文章的办公室门前站着很多人，旁边的会客室里还有几个人，有的等着他批示、有的等着约见，杜文章的秘书不断的劝大家进会客室等候，结果这几个人都想先进去，好像自己的事才是天下最重要的。 而此时的杜文章正忙着给何玉贵打电话。“何总你放心，公司的业务不会受到任何影响，咱们的关系只能越处越近，贷款的事，我这回作出计划，保证逐期偿还，决不会让你做辣，你就放心吧。” 放下电话，杜文章长长出了口气。的确，杜文辉的死，给他增加了很大的压力。许多原先应该由哥哥处理的事物要由他来处理，母亲精神上受到很大打击，需要他去安抚，哥哥的后事也要等着他去操办。最可气的是在这个时候，嫂子竟然要插手公司的事务，想抢班夺权。杜文章索性不再回家，他要保住这么多年来辛辛苦苦攒下的家业。他刚靠在椅背上想想应对的办法，又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 第十五章 调查（4） “进来。”随着喊声，秘书小张轻轻走了进来。“杜总，外面财务部、施工队、项目部、办公室等几个部门的头都等着呢，你看先处理哪个事？” “先让财务部进来吧。” 正说着，杨国安和小汪推门进来了。杜文章刚要发火，见是杨国安，马上起身笑着迎了上来。“哟，是杨队长啊，这么忙，光临本公司，真是令我这里棚壁升辉呀。” 杨国安走过来握了一下杜文章伸过来的手，说：“不好意思，现在来打扰你。知道你现在是最忙的时候了，但是有些事还是要了解清楚，好尽快破案哪。” “应该，应该，二位请坐。” 三人坐在沙发里，小张给杨队长和小汪倒上茶后，退了出去。 杨国安关心的问道：“家里这两天怎么样？母亲哪里谁照看呢？” “咳！我爱人过去了，家里还有个保母，还有我姨她们，问题不大。关键是对公司的经营影响太大了。你没看见外面一群人吗？” “那我们就长话短说吧。这次的两个人都是你们公司的，应该说也是和你最亲近的人，你应该是最了解他们的。能谈谈情况吗？” “你是指哪个方面？” “能对我们有帮助的，比如说两个人有什么仇人？和谁有过节？有矛盾？” “哪还用问吗？保证是楚天雄干的。”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呢？说话要有证据。” “当然有了，一是我哥和他爱人好，以他的身份和地位，他能咽下这口气吗？另外，把他们杀了，楚天雄也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怎么说？” “公司给黄美娟一套200多平的房子，而且是精装修的，黄美娟死了，这财产自然就是楚天雄的。杀了他们，不仅报了仇，还受了益，一举两得。楚天雄那么明白，能不算这个帐吗？” “还有这事？楚天雄知道吗？” “房子刚一动工就给她了，现在手续都办完了。这么长时间他能不知道？” “现在完工了吗？” “正在装修。” “恐怕还不止这些吧？” “杨队长什么意思？” “我听说，楚天雄对你们公司是有大恩的。” “是不假，但也得看怎么说了。” “怎么说呢？” “说起来，楚天雄这个人有点怪。当年，他是给我哥和咱们这个公司帮了不少忙，我们也一直想办法报答。可是他太死板了，给什么都不敢要，说实在的，现在这样人还真少，我们一直挺感激的。后来，可算是他分了房，我们就给他装了修，这还是他爱人黄美娟硬卡着他才同意的。当时我们想装得好一点，可他怕惹事，标准呢是一降再降，不管怎么样，我们算是了却了点心事。 可是后来，他就一再催要贷款本金和利息。你想，哪个时候的贷款谁还哪？可他不行，三天两头催，最后我们商量利息不欠，按期缴纳才罢休。为了进一步报答他，当时公司效益还可以，就把他爱人调到我们公司当了主管会计，享受最好的待遇。应该说我们也很够意思了。” “可是你哥哥却把人家的爱人弄到自己手里了。” “这得怪楚天雄。本来以他的条件，钱不少挣，人也应该好交，应该过得很好，可他就是不往那上想。平时黄美娟没少抱怨他，后来他去长海，一去就是4年，把那么个漂亮又正当年的媳妇扔家了，一年就回来一两趟，还就那么几天？就现在这个环境，不出墙都怪了。就是我哥不出手，说不定便宜了哪个小子呢。” “俗话说宁穿朋友衣，不占朋友妻，你哥这事儿是不是有点┅┅。何况楚天雄毕竟对你们有恩哪？” “你是不是觉得我哥很无耻？是啊，开始我也这么认为的。但日久生情，本来两人就相当于孤男寡女，再加上我哥对她再好点，这事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本来这事儿我哥并没想那么干，但事有凑巧。前年冬天，黄美娟到施工队核实账目情况，也是想看看房子。当时工程接近尾声，正在大配套，工地上到处挖沟，正好那天下点雪，结果黄美娟不小心掉沟里把腿摔折了。我哥不光是派人照顾，自己还去看了两宿。等楚天雄回来，骨头都快长好了。黄美娟是被感动了，两人才好的。你说这老爷们是干嘛的？关键的时候指望不上，哪还叫什么爷们。” 杨国安点了点头：“除了楚天雄，还有谁可能对你哥不利？” “再有就可能是鑫达公司的人了，这两年我们之间在生意上竞争得挺厉害，他们那个绰号叫宋三的宋得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早年在道上也有一号，虽然说现在改邪归正了，那也只是说说而已，说不定也会给我们来一下子。” “你们交过手吗？” “差不点，原先滨江路1号小区竞标的时候他们就抢了先，但他们设计的东西不行，舍不得花钱，可惜哪块地方了。后来市里领导也不满意，我们把方案拿上去以后，市里才决定让我们干，就这还给了他们2000万呢。可他们没想到我们买得这么好，现在也是全市最贵的了。现在滨江路2号地块又要拍了，我们双方都做了不少工作，在这个时候公司出这种事，地块看来是没什么指望了。”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仇家吗？比如对黄美娟不利的人？” “那我就不好说了，不过她这个人挺要强的，我也说不准。” “再想想还有什么情况？” 杜文章想了半天，“确实想不出什么来了。” “这样吧，你再好好想想，把情况想清，想细，过两天我们再唠。这段时间我们可能还会来，找你公司相关的人了解了解情况，希望你们能够给予配合。” “这样不好吧，我们毕竟是个单位，本来现在就够乱的，别再生出什么事端？” “杜经理，啊，现在应该是叫杜总了吧？是不愿意我们破这个案子吗？” “哪里哪里，我刚接手，现在事情太多，也太乱，人心再不稳，这局面就更不好控制了。” “案子不破，你这很难稳定的。” “那是，那是。” “这样，过两天我们再谈。” 从杜文章的办公室出来，远远见司机孙满堂正往这边走，杨国安觉得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正在犹豫的时候，孙满堂一闪身到其它房间了。杨国安忽然想起来他就是到现场打听情况的那个人，他去哪里干什么？看来现在关心此事的人不止是自己，杜文章也并没有把实情都说出来，杜文辉的死，他也是受益者之一，从这个角度上讲，他也存在谋杀杜文辉的动机。那么这个人在这件事情上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上了汽车，杨国安问小汪：“看到出来时遇到的那个人了吗？” “他就是在现场遇到的那个人。” “对，注意监视他，看他究竟在干什么？” “是。” ------------ 第十六章 困惑（1） 晚上，楚天雄回到父亲家，马上给马仲昆打了电话。电话刚通，就听马仲昆焦急地问到道：“楚哥，你忙什么哪？这几天找不到你，手机又不开了？” “啊，我家里出事了，我回安化了。” “啊，出什么事了？” “电话不便说，我暂时回不去，股票的事由叶经理负责操作，但是何总这边急于抽出资金，可能撤出速度要快，你要留点意。” “这么说你们不想往下做了？” “何总有这个意思，所以我让你注意点。” “那怎么办，价位做不上去，我这边没法交代。” “现在也只能这样，好在叶经理没什么经验，现在的成本价位是8元左右，可能还要往下砸一下，你看着办吧。” “那怎么办？我不是亏得更厉害了吗？” “你别着急，让我想一想，然后再碰。” 放下电话，楚天雄躺在床上，回忆着今天与杨国安、何玉贵、周润通三人接触和了解的情况。看来警方虽然怀疑自己，却没有足够的证据。从家中被盗的情况看，应该不是一人所为，所以自己可以不在这方面费太多的脑筋，到时候，警方会给自己一个交代的。 重要的问题还是自营的事儿，取消自己自营的权力，使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泡汤了，这是不能容忍的。如果现在就撤出不做了，那就真把朋友坑了。作为被监控对象，自己短期内回长海已是不太可能，也不敢有任何动作。最要命的是账户里还有很大一部分资金没有转出去，一旦交接就更是前功尽弃，这让他焦急万分。 是的，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尽一切办法尽快摆脱控制，回到长海，继续自己的计划。而摆脱控制，首先要摆脱警方的控制，他相信几天以后他们自然会放松对他的控制，但这需要时间，当然，股票操作也需要时间，要想保住自己的成果，就需要把何玉贵和叶淑青打懵。想着想着，他忽然有了一个两全其美的主意，他立刻拨通了马仲昆的电话。 放下电话，楚天雄感到如释重负。 等待，现在只有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 那么这段时间自己能干什么？忽然，他想起10月6号那天黄美娟说的那句话，确实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10月6日，楚天雄在父亲家的厨房里帮着姐姐做饭。门铃响了，楚天芝喊道：“燕燕，去看看谁来了？”楚天芝的女孩燕燕已经13岁了，答应一声，像小鸟一样就出飞了出去。 “舅妈好！”楚天雄一怔，马上向窗外望去，只见黄美娟拎着水果、补品等一大堆东西进来了。他马上迎了出去，拦住黄美娟：“你来干什么？” “你无情，我不能无意，我是来看咱爸来了。”说着绕过楚天雄就往里走。 “你也配说咱爸？马上滚，这个家不欢迎你。” “楚天雄，我们以前可是说好的，无论我们怎么打，过节得相互拜见一下老人。你不去我们家也就算了，我可没失信，我这是看老人，不是看你，别给脸不要脸。” 正说着，楚天芝也出来劝楚天雄：“天雄你干嘛呢？人家美娟一片好意，你就别拦人家了，官还不打送礼的呢。” 黄美娟借机绕过楚天雄进了房间。楚天雄望着她的背影说：“她葫芦里不一定卖的什么药呢。” 黄美娟径直来到客厅，进门先给父亲行个鞠躬礼：“爸爸，您好，您身体怎么样了？”说着将东西放到旁边的柜子上。 楚天雄的父亲看了一眼：“啊，你来啦！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家的人。” “啊，我总也不来，来一回，还不得买点东西嘛？”回头看到楚天雄和楚天芝进来，她马上拿出鱼和虾递给楚天芝。“大姐，这是刚才路上买的，还活着呢。” 楚天芝一边接过鱼和虾，一边喊道：“燕燕，快给你爸打电话，鱼和虾你舅妈买了，别买重了。” 吃过饭，楚天雄回到自己房间，黄美娟也跟了进来。楚天雄回过头来盯着黄美娟：“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想向你认个错，那天是我不好，我不应当去你们单位。” “那你还去？我们现在还没离婚，所以你在哪儿的任何表现都影响到我，你不清楚吗？” “本来我是不想去的，可是何玉贵非让我去，后来都要发火了，当着公司人的面，我又不好拒绝，谁想到他会那么干，回去之后我就跟他翻脸了。” 楚天雄冷笑道：“就算和他翻脸又有什么用，对我的影响已经造成，而且你们去的时候明显就是成心的，我劝你都劝不动，现在跑我这装什么装。” 听了这话，黄美娟哭了：“我原先也不知道会出那样的事儿，回去后，他把我给打了。” “你活该，你跟狼在一起能好吗？他是个什么东西，我早就跟你说过。” “我现在可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去？” “你总不能看着我跟那个老东西生活一辈子吧？” “他不老，比我有魅力。” 黄美娟越发哭得厉害了。楚天雄说：“哎哎哎，你别在这哭，老大的人了，你也不怕让孩子笑话，让我爸听着也不是个事，让我姐听着也不好。” “那我们回家说吧。” “你自己回去，我没时间陪你。” “我求你了，你一年回不来几回，回来就吵架，不管怎么说，现在咱们还没离婚，就算是离婚，不也得商量商量吗？咱们还是回去吧。” 楚天雄想了想，两人现在这个样子也的确需要有个了结，也就点了点头。 回到家里，黄美娟扑通就给楚天雄跪下了：“天雄，我实在对不起你，都是何玉贵捣的鬼，我真的不知道他们会那么干。” “你起来，我受不起。”说着，楚天雄径直向书房走去。黄美娟马上跟了进来，又要给楚天雄跪下。楚天雄立刻拦住她：“别，你要这样，咱们就不谈了，我马上走。”说完，坐到班台前的椅子里。 黄美娟也坐到对面：“你打我吧，怎么惩罚我都行，只要我们不离婚，你让我怎么的都行，我不去哪个公司了，也不再见他了，你带我去长海吧。” ------------ 第十六章 困惑（2） 楚天雄被她的突然转变弄蒙了，他压根就不相信这个平时高傲的女人会如此下做：“你别这样，你已经很对不起我了，别再让我看不起你。短短两年，你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是杜文辉训练的吧？你是不是还干过更不要脸的事儿啊？被人打了才知道向我诉苦，早管干什么去了？” “我知道，我做了非常对不起你的事儿，我没资格，也没理由向你提任何要求。这两天我仔细想过，想起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我真的很害怕，我不知道以后我该怎么办？现在，我只能求你了。” “求我做什么呀？你在全公司人的面前公开了你和他的关系，然后再回到我这里来。你要干什么呀？你要让大家都知道我是捡破烂的吗？” “我现在真的无路可去了，我不敢再回到他们哪里了，他们太可怕了。” “演过了吧？他们对你不错啊，给了你那么多东西，怎么可怕呢？” “你不知道，他们手太黑，胆子也太大了，什么事都干，早晚得出大事。真的，现在我才明白，我们俩走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是他们给我们设的套。” “这么说哪天也是他们设计好的？” “本来我不想去，可是何玉贵和杜文辉硬逼着我去，我不敢不去。” 楚天雄回忆着黄美娟的话，认证了今天周总的判断，看来我不清楚的事还不少呢。 股票还在往下砸，郭亮心里渐渐没了底，证券部的账户有时能看到，更多的时候看不到，几天以后才发现，整个证券部的交易系统中，只有自己还持有这只股票，而且还在往下砸。他懵了，他想斩仓，却还心有余悸，只好抛出一半股票，期望着更低的时候降低成本。可是，就在他刚卖出股票不长时间，股票就开始上涨。郭亮叫苦不迭，哪怕再坚持那么一会儿，也不至于亏这么多，他马上开始跟进。到了收盘，股票不但把下跌的6%补上了，而且还涨了2%，郭亮心里平衡了许多。 股票连续上涨，但幅度都不大，郭亮心里很急，不知道哪天才能涨到自己的成本价位。可只涨了三天就掉头向下，而且是一阴包三阳，仅仅是稍微犹豫了一下，就又赔了，郭亮很是懊恼。证券部的控制系统进不去，电脑部的小曾也已经调走，他不清楚楚天雄在搞什么鬼，也就不敢再买。他知道这次股票是楚天雄操作的，因而对楚天雄恨之入骨。 恨归恨，巨额亏损还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开始上火，而且烧得满嘴是泡，不管谁只要看到他，都能看出这小子摊事儿了。为了躲避债主，他整天东躲西藏，犹如过街老鼠，连大户室也少见他的踪影。这天，他仗着胆子来到大户室，股票又开始上涨，可是幅度不大，他不敢再做决定，想先了解情况再说。 楚天雄办公室的门依旧锁着，他又来到叶经理的办公室，才知道楚天雄家中出事，已经回家一个星期了。究竟谁在操作？还做不做？郭亮如坐针毡。 叶淑青的日子同样不怎么好过。按照何总的要求，要尽快退出资金，可股价始终在成本价位以下振荡，拉了几次，一接近8元就掉下来。她不敢再往里投钱，可何总又催得紧，询问马经理，他也在为此着急。其实，彼此都心照不宣，联营解体了。 经过一周的调查，线索和情况纷纷汇集到刑警队，市领导也在不断催办案件，公安局的韩局长决定再次召开案情分析会，听取进展情况。 会议室里，刑警队全体人员都参加了会议，虽然有些人并没介入此案，但杨国安也想让他们了解一下情况，帮助协查这个案子。 韩局长到会后，陈刚立刻拿着准备好的汇报材料和尸检报告开始汇报： “经过对现场进一步勘察，现在可以确定两人死亡的时间为10月7日11时至次日凌晨1点之间。 杜文辉身中9处刀伤，其中胸部4刀、腹部2刀、**3刀，心脏及左肺均被刺破，造成大面积失血，心脏一刀为致命伤。死者手中有一钢制短拐，上面留有杜文辉的指纹。据其弟杜文章确认是死者随身物品。 黄美娟颈部、胸部各中一刀，**2刀。动脉、气管被割断、心脏被刺破，所以，前两处刀伤均为致命伤。**的2刀怀疑是为发泄心中怒气所为，但身下污血的痕迹很少。 作案工具为餐刀，被清洗后遗留在现场。 阳台防盗窗有6处钢筋被割断，连接处有被弯曲后又恢复的痕迹。 房中所有地方都被翻动过，但没有留下指纹，丢失物品应该很多，但暂时却无法确定。 现场有明显的清理痕迹，但在阳台窗户框上留有一个不完整的旅游鞋印，为37码。在卧室窗帘下有两个前半部分的旅游鞋印，一个为37码，一个为42码。 在此之前，我们曾初步议论过，认为虽然房内物品被洗劫的很严重，但从下手的凶狠程度和作案的时间上判断，我们仍然定性为行凶杀人案件，而不是抢劫杀人案件。 杀人的动机有两种可能：一是情杀，这是现场给我们留下的最直接的印象，证据也最多。怀疑对象有两人：一个是楚天雄，也就是黄美娟的丈夫；另一个是杜文辉的爱人李彩凤。二是仇杀，怀疑对象就多了。杜文辉做事比较霸道，与许多同行都有过节，其中最大的嫌疑对象是鑫达房地产开发公司，因为滨江路1号小区就是辉业公司从鑫达公司手中夺过去的。再有就是他亏欠这个项目的材料款、工程款较多，以至于施工方的工资都不能正常发放，也不排除杀人的可能。” 韩局长点了点头：“哦？看来仇家挺多呀，楚天雄的情况怎么样？” 陈刚看了看杨国安，杨国安冲他点了点头。 陈刚才继续说：“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楚天雄。首先，从作案的手法看情杀的嫌疑最大，而楚天雄是最大的受害者，是最具作案动机的，尤其‘十一’前他曾经与杜文辉交过手，两人积怨很深。其次，在作案整个过程中，黄美鹃没有大声叫喊，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黄美鹃被另一人控制，不敢叫喊。另一种可能就是黄美鹃认识来人，而且关系密切，所以没有叫喊。如果是属于后者，那么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楚天雄，这是最合理的解释。第三，现场处理得非常细致，如果不是对环境非常熟悉，没有非常理性的思维的话，是决做不出来的，这些，都符合楚天雄的性格特点，如果精心策划，每一个环节都做到天衣无逢。这种可能是存在的。 所以，这段时间我们着重对他进行了调查。但是，从调查的情况看，又基本上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性。从到长海市了解的情况看，他作案的时间有点牵强。10月7日上午，楚天雄回到长海市，证券部全天进行了大扫除和设备调试，在做完开业的准备后，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他和几个同事到附近的饭店喝酒，喝到8点多钟，楚天雄喝得挺多，他的同事梁运生送他回家，并在他家过的夜，第二天早晨他们一起上的班。我查过10月8日长海和安化两处机场当天晚上和第二天早晨的乘客名单，均没有发现楚天雄的名字，录像因为时间太长被刷掉了。” ------------ 第十六章 困惑（3） “等等。”韩局长打断了他：“你说当天楚天雄的一个同事在他家过的夜？也就是说当天晚上楚天雄是两个人在一起？” “局长的意思我明白，当时我也注意了他们的鞋，都是40码的，这与案发现场的鞋印不太相符。” “那么，存不存在楚天雄雇人做案的可能呢？” 陈刚说：“当然也不排除这个可能，可是，我们调查了他在长海市的几个经常联系的朋友，均没有做案时间。据了解，楚天雄城府很深，办事非常谨慎，他要是雇人，一定要对这个人非常了解，并且非常可靠，同时这个人还应该是一个同他一样性格和能力的人他才会放心。但这样的人会为他杀人吗？所以，我认为要做也应该是他自己做，而且不会让其它人参与甚至知道他做这件事。所以，我认为雇人的可能性不大。 另外，从现场情况看，肯定有一个人是从阳台进去的，而这个人应该是非常瘦小的，如果是楚天雄本人或者雇人去干这件事，完全没有必要从窗户进去。 第三点，现场已经留下两个人的脚印，应该是一个瘦小，另一个则人高马大，否则很难制服杜文辉，何况他还有短拐护身。而这两个人的脚印都与楚天雄不符。” 其实，陈刚还有一个疑点并没有说明，就是楚天雄为什么把车停到他家窗户看不到的地方？但是相关的证据太少，他想把情况查清后再说。 韩局长说：“陈队长分析的有道理呀。楚天雄是搞证券的，其智商是相当高的，他做事一定是那种非常周密细致的人，这些都符合这个案子犯罪嫌疑人的特点。但是，动机不等于现实，关键还是要重证据。” 陈刚继续说道：“情杀的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杜文辉的爱人李彩凤，实际上杜文辉和黄美娟已经相好多年，而且杜文辉两口子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大，李彩凤这几年经营上也连连失利，杜文辉对她早有反感，再加上黄美娟在财务上的控制加深了这种怨恨。所以，也不排除她雇凶杀人的可能性。 但她的目标应该是于美娟才对，不应该搭上杜文辉，他毕竟是她的丈夫和经济支柱。再有就是雇人也需要支付一大笔资金，以李彩凤的为人和目前的境况是不会拿出大笔资金干这个事的。从最近几天的调查，还没有发现她参与这个案件的证据。 再一种动机就是仇杀，这样涉及的怀疑的对象就更多。这几年辉业公司在拿地过程中，曾经与两家房地产公司有过严重的纠纷，尤其是滨江路1号小区几乎是从鑫达公司的口袋里抢过来的，鑫达公司也是我市房地产业颇有影响的企业，老总宋得明原先也是黑道上的人，对此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再加上他们两家是常年的竞争对手，也有可能找他寻仇。另外，杜文辉做事比较霸道，拖欠了多家供货单位的采购款，以及施工单位的工程款，这些都有可能产生仇家。目前，我们的调查还处于表面的排查阶段，还没有象对楚天雄调查的那么细致，许多工作正在进行中。 另一个值得怀疑的人就是杜文章。从谋取利益的角度看，杜文辉死后，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杜文章和杜文辉的妻子，现在辉业公司做到这个规模，如果利益分配不均，也难免有人要取而代之。所以说，这个案子看似线索很多，但也正是太多的线索，引出了太多的可能性，需要我们去伪存真，一项一项的去落实。” 韩局长说：“是啊，凶手给我们留下一道难题，这个案子已经造成了很大的社会影响，如果不能尽快破案，将大大助长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对我们的工作将造成十分不利的影响。所以，市里一再要求我们必须尽快破案。线索太多，你们就得多投入些警力逐项排查。当然也要分清主次，提高效率。” 然后，他转头问杨国安：“你怎么看？” 杨国安立刻答道：“首先，我谈一下确定案件性质的依据。这个案子虽然线索很多，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就是该案件是一起蓄谋已久的凶杀人案件，而不是盗窃杀人。 为什么这么肯定，主要是依据现场勘查的结果。从表面上看，这个案子好像是入室盗窃杀人。但是，从作案时间、从对死者的凶狠程度看都不象。第一，入室盗窃一般都选在后半夜2、3点进行，此时人正处于深度睡眠中，而案件发生的时间却是在11点到1点期间，尤其是从现场情况看，两人当时并没有睡觉。第二，盗窃者主要是为了求财，一般不会杀人，一旦被发现首先是选择逃走，尤其是遇到像杜文辉这样人高马大的人。只有跑不了才会行凶杀人或造成伤害。就算必须杀人灭口，为了减少麻烦，也应该是一刀毙命才对，而不应纠缠，但杜文辉身上却有9处刀伤。第三，黄文娟并没有叫喊，这有些说不过去。就算杜文辉很快就被杀死了，黄美娟也应该有足够的时间叫喊。尤其是嫌疑人进来时，两人都没睡觉，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女人都会大叫，但周围邻居并没有听见大的喊声，只能说明黄美娟可能认识来人，而且关系还很密切，起码是很熟悉才不会大叫，因为她并不恐慌。还所以我们认为这不是盗窃杀人，而最终杀掉黄美娟，则是嫌疑人为了保护自己所为。 现在楚天雄真是个迷，按说作为40多岁的人，以楚天雄的身份、地位和理智，因为妻子的不忠去杀人视乎太不上算，何况两人一直在闹离婚，就更不应为此事去拼命。除非另有什么可以激怒或者威胁到他的原因，否则他是轻易不会那么做的。但是，从另一方面分析，也存在杀人的可能性，现在他与杜文辉的关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两人在‘十一’前就已经交过手，如果再与杜文辉见面，尤其是在自己家中遇到两人偷情的情况，也不排除再次动手，甚至杀人的可能。但是，他在时间上却对不上号。也就是说他的嫌疑最大，但不在场的证据也最充分。 除了刚才提到的几点外，我再补充几点。一个是死者**的刀伤很让人怀疑，这是确定是否情杀的关键。虽然两人**都有刀伤，但杜文辉的刀伤应该是在搏斗中形成的，而且尸体下的淤血连成一片，不好区分。而黄文娟是平躺在床上的，她下体部位的淤血很少，几乎没有。就算是颈部和心脏中刀，大部分血可以从那里涌出，但如果是同时中刀，也不至于流那么少的血。只有一种可能，这2刀是在死者的血已经流尽或者是死后刺的。为什么要这样，这和情杀的心里状态不太相符，更像是故意制造的假象。 另外，入室的途径比较明显，这一点从防盗网破坏的痕迹可以断定，至少有一个人是通过窗户进入房间的，此人具有一定攀爬能力，而这也是楚天雄所不需要的。” “还有一点。”他看了看韩局长，然后一板一眼地说：“在楚天雄去长海的头一天晚上，也就是6号晚上，他和黄美娟是在自己家过的夜。” ------------ 第十六章 困惑（4） 一阵骚动，大家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看着杨国安。杨国安说：“这件事是从楚天雄的姐姐楚天芝那里知道的，后来我问过楚天雄，他说那天是黄美娟硬逼着他回家的，说是有重要事儿要和他谈。其实是楚天雄要离婚，黄美娟不同意，并向他认了错，想回到他身边，但是被他拒绝了，两人为此争吵了一阵。当夜，楚天雄是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的，第二天，也就是7号便坐早班飞机去了长海”。 汪晓玲问道：“那会不会当夜就┅┅？” 杨国安笑着说：“不会，7号晚上潘市长还协调两家公司的土地竟标的问题，他是在那天晚上出事儿的。” 汪晓玲脸一红，低下了头。 杨国安没有理会她，继续说道：“我们暂且不论楚天雄的话是否真实，单就他们平安的度过一宿，就可以说明至少在此时楚天雄还没有杀死黄美娟和杜文辉的主管故意或者是动机，当然也就不存在精心策划的问题。” 停了一下，他又说：“还有一个情况，就是杜文辉的司机最近也总往现场跑，好象也在调查什么。” 韩局长问道：“哦？他一个司机去干什么？” 马忠良犹犹豫豫的插嘴道：“不是找车吧？” 杨国安说：“对，就是在找车。他们俩的活动不会没有车，司机去找，说明当天司机没开车，或者是把车留给他们了。但现在确实没看到车，是不是嫌疑人把车也开走了？我觉得存在这种可能。” “是啊，这个案子看似线索很多，却都是纷乱复杂的，需要我们做大量的工作，去伪存真。虽然说从时间上可以基本排除楚天雄作案的可能性，但毕竟所有的疑点都是指向他的，这也是这个案子的特点。所以，我们仍不能解除对他的怀疑，还要更详细的调查。” 杨国安说：“韩局，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们从多方面开展调查工作，包括查找从窗户入室的嫌疑人和查找失踪的车辆，搞清目前发现的尚未确定的几个疑点问题。对于楚天雄也继续深入调查，毕竟疑点太多，而且作案动机、作案特点等方面都与他很接近。尤其是他的证据太充分了，甚至连睡觉都有人证明，这就有点反常了。所以，还是需要深入调查，把这些疑点搞清楚，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韩局长说：“好的。大家还有什么问题？”大家清楚韩局长要讲话了，便不约而同的拿着笔和本，注视着他。 “现在看，案子给我们留下的疑点很多，线索也很多，关键是要抓紧时间搞清问题。否则，可能会阻碍我们工作的进程，扰乱我们的思路。所以，要抓紧落实，还要从现场侦破入手，抓住蛛丝马迹一追到底。现在事情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许多痕迹已经模糊了、遗忘了，难度也就大了。所以要抓住最直接的东西，找到突破口，由点到面逐步展开。在具体的工作中一定要细，不能错过每一个细节，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要把情况搞清楚，查清来龙去脉，客观、准确地分析问题，才能少走弯路。这个案子影响很大，社会各界都在关注我们，这就无形中给了我们压力和动力，所以我们的工作要快、细、准，希望你们抓紧工作，尽快破案。” “是。” 宋雨佳这几天心情很烦躁，自从楚天雄走后，她的心也就悬了起来，她爱楚天雄，从小就爱，这一点她始终没怀疑过。但是她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这是她必须清楚的，她不能这样不明不白地为楚天雄做事，何况额度又是这么大。她帮他，但必须在清楚事情真相的情况下帮他，否则，可能就是在害他。可楚天雄不让她打电话，又不来电话。她做好了回去一趟的准备，顺便把自己离婚的事办了。打定主意，她加快了脚步，出了电梯，她径直向公司走去。 此时，一个中年男子也走下了电梯，远远地跟在宋雨佳的后面，好像在依照门上的号码寻找自己要去的房间。当宋雨佳进入公司后，此人并没有停留，只是瞟了一眼公司的匾额“安华市外贸进出口公司江州办事处”。 宋雨佳坐在办公室里愣了一会，便掏出手机给楚天雄发信息。 “你最近怎么样？说话方便吗？有事商量。” 不一会，从另一个号码发来信息，“不方便打电话，用短信联系吧。” “家中究竟怎么了？” “妻及奸夫在家中被杀，警方怀疑一切，所以少联系。” “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但是重点怀疑对象，需要一段时间的调查。” “我近日回去，有事吗？” “将箱子带回即可，送我父亲处，回来时告诉我。另外，投资移民的事办的如何？” “需要你自己去办理具体事宜，需要认证，能尽快回来吗？” “暂时不行，离开需要公安局批准。” “错过时间要重新约定，要很长时间。” “什么时间认证？” “本月底，等通知。” “知道了,我争取。” 发完信息，楚天雄陷入了思考，这几天他很少出门，除了偶尔到公司总部去以外，基本呆在在家里。他知道，警方正在进行调查，自己还没有免除怀疑，一定会被监视。他不敢去银行转钱，也不敢用电话与陈阿水联系，更不敢在网上与他们聊天，因为这些形式都怕被警方侦查到，唯一的联系方式就是发短信。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三件事是必须做的： 一个是妥善安置好资金。他清楚，有些钱已经来不及往外转了，需要收藏在一个非常隐秘的地方。想来想去，他最终选择了自己睡的这张老式雕花木床，这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床头是一幅龙凤成祥的木雕，背后衬板的纹理就象天然的彩云图案与木雕相得益彰，浑然一体，一般人都会认为是一块木头雕出来的，实质上是两块木板拼接而成，中间的缝隙可以藏一些很薄的东西。楚天雄偷偷将几个存折、两张银行卡和两张光碟塞进这些缝隙，再重新安装好床头。 第二件事就是进一步查清杜文辉、黄美娟、何玉贵的关系，弄清她没说出的事到底是什么？ 最后一件大事就是尽快脱身去长海，这是当务之急。当然，在连死者后事都没办完就离开安化，即不合情、也不合理，很容易被警方怀疑。所以，这件事最好还是由单位出面协调，而要单位协调的唯一办法就是要让何玉贵着急。虽然前两天他已经给马仲昆打了电话，但一直没问结果。现在需要加快这件事儿的进度，把水搅浑，让何玉贵和叶淑青都着急上火，不可收拾。想到此，他给马仲昆发了一个信息。 ------------ 第十七章 暗战（1） 这几天，杜文章忙的焦头烂额。哥哥的事儿还没处理，消息到是蛮快的，销售额直线下降，甚至还有来退房的。偏偏屋漏又逢连天雨，催钱的、要帐的、打折的、监管的，象走马灯一样一拨一拨的找到他，真有点晕头转向，他这才知道做一个老总的难处。 他不明白哥哥当初为什么要拖欠这么多债？又是通过什么方式摆平的？最可恨的是哪些所谓的铁哥们，当初向哥哥推销建材、要工程时，低三下四当孙子都嫌不够孝顺，现在催起账来倒象个祖宗。他心想，公司还没到那一步，你们就象丧门星似的催债，要真到了哪一天还不把我给吞了？ 看来还得弄点贷款，可眼下能抵押的都抵押了，只有按揭一条道了。可现在还是在建工程，银行不一定认可，想到这，他拿起电话，拨通了政府邢秘书的电话：“邢秘书吗？你好，我是文章呀，对，对，又有好些天没见了，想你了，什么时候有时间出来聚聚？什么事也没有，真的，就是想你了。什么？有人上访？要工资？好，好，我马上办。” 还不如不打，放下电话，杜文章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额脑袋，很无奈的晃了晃头。沉思了一会，还是拿起了电话：“王总吗？你下午来一趟。” 正在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随着一声“进来。”孙满堂推门缩头缩脑的走了进来。 杜文章看见他进来，马上招呼他到自己对面的班前椅子里坐下，探前身子问到：“情况怎么样？” “我到她家附近了解了一下，车子是三天后被人弄走的。” “什么人干的？有什么下落没有？” “看来是职业盗车的，因为他先是把牌照偷走了，估计是观察是否有人管，然后才把车弄走。我问了一下，这地方以前也丢过车，多数是到歌厅唱歌的。” 杜文章沉思了一会说：“看来偷车的人对哪里的情况很了解，没准就是当地住户。这样，你再了解一下，看看当地有没有专门干这个的，一定要抢在警方的前面找到他。” “是。” 孙满堂刚走，前台来电话，说是一个叫楚天雄的人来见他。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立刻让保卫处调来几个经警。不一会，几个人气势汹汹地来到门前。看到楚天雄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报。杜文章挑衅式的问道：“你还没被抓起来呀？我是不是应该报警啊？” 楚天雄抬头看了看杜文章：“狼心狗肺地东西，怎么和大人说话那？” “你是谁家大人？你是个杀人犯。”杜文章咬着牙狠狠地说。 楚天雄不慌不忙：“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有证据可以到警察哪里去说。不过要说到证据，我到是觉得你才是真正的杀人犯。” “凭什么？” “就凭你独霸了这么大一份产业，是这起案件的最大受益人，这不是最好的证据吗？从这个角度说，要真是我杀了人，你是最应该感谢我的。” 杜文章被气得满脸通红，向着几名经警说：“你们还看什么？把他给我赶走。”几名经警马上上来抓楚天雄，被楚天雄一甩，都甩了出去。楚天雄问道：“你什么意思，弄这么多人，你也想比量比量吗？你照你哥可差远了。” 杜文章想起他哥哥与楚天雄较量的情景，不免心里有些发虚，但是当着这么多人，尤其是自己的手下，语气上还是缓和了一些：“楚天雄，你今天来到底什么意思？” “当然不是来打架的，打架我不会在这。我是有正事要和你说。你要真不怕让人笑话或者被人听见，咱们就在这儿谈。” 杜文章一想，在此接待确实不太合适，万一楚天雄说出什么重要的事来还真不方便，只好把楚天雄让进会客室。 见楚天雄坐下，杜文章说：“有什么事快说，我恨忙。” “与你哥比，你真是差得太多了，有这么站着接待客人的吗？”杜文章无奈，只好坐下等着楚天雄说话。 “连杯水都不给喝吗？”杜文章勉强的让员工给打了杯水放到楚天雄的面前。“这回说吧？” 楚天雄把玩着水杯，不慌不忙地说：“很简单，拿回我自己的东西。” “这里有你的东西吗？” “黄会计的遗物你总得给我吧？” 杜文章如释负重，但还是卖着官司说：“这要由警察说了算。” “怎么？我连自己老婆的东西都不能碰了吗？” 杜文章轻蔑地看了看楚天雄，好像自己就是警察似的：“在警察没表态之前，我真不能让你动，不光是你不能动，我也不能动。” 楚天雄笑了笑：“你就那么相信警察？不怕把公司的秘密都泄露出去？要知道，黄会计可是掌握着你们公司的许多机密呀。” 听到这，杜文章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恐，但马上又镇静下来：“黄会计只是一名会计，她能掌握什么公司的机密，再说，我们公司光明正大做事，有什么秘密可言。” “不对吧，滨江路小区开发权属已经确定，你们凭什么从人家手中把项目抢来？这些年你们在安化市呼风唤雨靠的是什么？哪一项能躲过会计的眼睛？以你哥哥与黄会计的特殊关系，哪样她能不知道？恐怕她所知道的事情要比你还多。” “就算她知道这些，就算她哪里有这些东西，我也不可能给你呀？” “不错，这些事和我无关。我只是想知道你哥是怎么了？真的就那么忘恩负义吗？这不太象你哥的为人，他做出这么对不起我的事儿来，我想知道这到底是为什么？我总感觉，你们哥俩是被人利用了。” 杜文章不再说话，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楚天雄见他心有所动，便继续说：“我总在想，我们两家受到这么大的损失，可人家却在一边看笑话，你不感觉太窝囊了吗？你现在是被人卖了却还在帮人数钱呢，你不感觉有点太蠢了吗？” 杜文章轻蔑地笑道：“你是不是感觉我有些弱智啊？” “弱智谈不上，但弱知是定了。” ------------ 第十七章 暗战（2） 自从楚天雄走后，叶淑青可谓是一手遮天了，她知道，楚天雄这一走可能再也回不来了，为了树立自己在营业部的威信，也为了便于管理，她对几个重要岗位进行了调整，把平时和自己要好的人提拔上来。就势把那些平时看不顺眼和不听调遣的人拿下。 虽然是证券部下层人员的调整，但也应经公司讨论通过才行。叶淑青只是草草的写了个方案报给何玉贵，没等批准就试行起来。 这样做显然不符合制度规定，但何玉贵一想，这也是早晚的事，只要把楚天雄安排好也就行了。所以，只是深责了叶淑青，并没有纠正她的做法。 何玉贵现在关心的是怎样安排楚天雄？这些年来，他没少在楚天雄身上动心事，几经搏斗，现在终于可以掌握楚天雄的命运了。每当想到此，不免有些得意，搞业务的毕竟干不过搞政治的，这是颠扑不灭的真理。 按照楚天雄这些年为公司作出的贡献，早应该提拔为副总经理，但何玉贵不想那样安排，因为楚天雄倔强的性格是他所不能接受的，由此也决定了他永远不会成为自己的人。既然如此，让这样一个精明的人了解公司更多的秘密对自己来说是很危险的。剩下的位置就只有工会主席了，但楚天雄在业务方面的精通是人所共知的，不让他干业务于情于理都很难让人接受。如何掩人耳目呢？那就只有一个办法，就是要找出他的问题，只要查出那么一点点，给你个工会主席都得说是很大的照顾。于是，他把财会部的刘经理叫到办公室。问道：“最近，长海证券部楚经理家的事你听说了吗？” “闹得满城风雨，谁不知道哇？” “是啊，看来这件事一半会不会有结果。既然他回来了，公司的意思是就直接调回来吧，他在外面多年，家里也的确照顾不到，所以才出了这么大的事。这样，你派两个得力的人员去长海证券部查帐，算是离任审计吧。我知道，楚天雄在长海这么多年，每年报帐都有很多埋伏，想必这你也知道，所以要认真的查，查的结果关系到以后的使用。这即是对他负责，也是对公司负责。要注意，以他的为人，平时会和大家处得都不错，调查可能会遇到一些问题。所以，一定要端正态度，查出多大的事，那是水平问题。但能不能查出事是态度问题，更是能力问题。你和下面说清楚，不要有压力，更不要有顾虑。叶经理会全力配合，认真做好工作就行了。” 查账的人走了，何玉贵静候佳音。结果等来的却是个坏消息，使他非常着急。 原来，叶淑青的操作从以开始就出了问题。 本来准备再打一下，将郭亮挤出去，但没等叶淑青动手，股票就已经开始加速下跌。由于不明原因，她只把证券部的股票卖出去了，但没敢接。虽然郭亮被挤出去了，但损失也很大，叶淑青有些素手无策，又不敢与马仲昆沟通。后来，股价又快速回升，虽然补了一些仓，但损失已是注定的了，只有等继续上涨了。 股票的快速波动，引起了马仲昆的不满，他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何玉贵的办公室。“何总吗？我是方圆证券的马仲昆，你们家是什么意思呀？不打算做了吗？” 何玉贵很诧异，立刻问道；“你什么意思？” 马仲昆问道：“这几天是怎么搞的？股票快速波动，连个招呼都不打？这不是玩我们吗？你们这么干？我们怎么合作？” “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 “你查一下就清楚了。” 何玉贵立刻拨通了叶淑青的电话，响了很长时间对方才接，何玉贵责备道：“你干嘛去了？这么长时间才接？” “刚才大户室那边有点情况，我去看了一下。” “什么情况？” “没什么？就是客户对服务有点意见。已经处理好了。” “这种事让下面人去管，你专心做好你的事，否则会耽误大事的。” “下面的人不是刚换吗？还不太熟悉。” “小叶，我可跟你说过，刚负责就换人，这是大忌，你不听。我跟你说，可别给我捅娄子。” “何总你放心，这点事还处理不好吗？” “你现在处理得就很不好。我问你，这两天股票波动是怎么回事？” 叶淑青不敢说实话，那就等于明白无误的告诉何玉贵自己失职了。只好说：“不是要把郭亮挤出去嘛？” “胡闹，你这么干，股价会很不稳，再拉起来得多大成本？另外，你与马经理沟通过吗？现在人家已经误会了，你抓紧给他打一个电话，好好解释一下，关键是研究个好办法。还有，查帐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查出什么问题来。” “他的保险柜打开了吗？” “我们请开锁的师傅打开的。里面除了账户卡和身份证外，没有什么东西。那些账户我核对过，是他交给我们的那些账户。” “能不能到家里看看？” “家里我也查过，没有什么有用的东西。对了，楚天雄能不能把重要东西放到那个女人手里？” “我也怀疑这一点。” 何玉贵思索了一会说：“这样，你现在主要做好三件事：一是和刘总他们研究一下，让他们好好翻翻档案认真查，楚天雄这么长时间不会一点问题都没有；二是和马经理解释一下，把自营的事做好，现在我们账户里是怎么个情况？” “由于股票下跌，前期的利润已经都吃进去了，还……还亏一点。” “简直是胡闹。你马上和马经理联系一下，看看怎么配合，争取多盈些利，不然我这边资金不一定够，你要接班就需要获得更多的利润，不然会有人说闲话了。第三个就是要继续调查那个女人的情况，我估计楚天雄这一段总往银行跑应该和她有关。” “好的，我马上办。”放下电话，叶淑青心想，楚天雄不过来，哪个女人的事怎么查呢？可刚挨过训，又不好说明，只好暗气暗憋。 ------------ 第十八章 守株待兔(1) 汪晓玲这几天受命找杜文辉的司机孙满堂，可孙满堂变着法的和她藏猫猫，找了几次竟然没找到。于是，他约了马忠良和她一起到楚天雄家的房间里蹲点守候，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两人隔着沙窗观察周围的动静，看了一会，马忠良觉着无聊，便挨个屋转了一圈，还是没发现什么新情况，便坐在沙发上点着了一支烟。 说实在的，他对杨国安给他配备这个刚毕业的小姑娘很有想法，自己一个40多岁的老爷们，怎么能跟一个小姑娘分到一组，说是让自己带她，可别人会怎么说？这要让家里的知道了还不闹翻天？好在汪晓玲是个爽快的人，有点男人性子，这点上还算说得过去。 看到汪晓玲认真的样子不觉有些感慨，现在高学历的年轻人越来越多的充实到警察队伍中，自己未免觉得有点落伍。以后恐怕是论学历，论业绩的时候了，自己再不出点成绩，恐怕就真成了老基层了。可是总和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在一起什么时候能出业绩呢？ 和杨队提？显然不行，这不明摆着不服从领导嘛？可怎么能把她弄走呢？忽然，他想到了已经来了三年的陈刚，高学历，年纪不大就屡破大案，很快升了队副。平时看他们俩就很谈得来，如果让他们俩一组正合适，一是年龄相仿，都是大学生，有共同语言。二是陈刚有经验，敢闯，他们俩在一块兴许能弄出什么新花样来，对工作也是有帮助的。最主要的是两人都没对象，这要是成了，自己还成就了一对姻缘。 便问道：“小汪，你看陈队这个人怎么样啊？” “挺好啊？”汪晓玲聚精会神地望着窗外，不加思索地应着。 “你看你们都是年轻人，都有活力，尤其是陈队，这么年轻，前途不可限量啊。真的，这么优秀的小伙现在不好找。” “什么意思？老马大哥，你可别乱说啊？” “我不是关心你嘛。真的，现在的年轻人里好的不好找，我看陈刚小伙不错，你们又都是大学生，都有前途，我看你们俩挺合适的。” “还乱说，传出去多不好。”汪晓玲的脸有些红了。 “现在不就咱们俩吗？能往哪儿传？老大哥是真心为你好，别人的事我管得着吗？” “老马大哥，拜托啦，我刚参加工作，还想多干几年呢，我可不想那么早就成家，整天围着锅台转。”汪晓玲嘴上说着，心里却是一动，陈刚确实有许多过人之处，人也长得挺帅气，而且聪明好学。但是，自己刚来，还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呢。 “这叫什么话？先处着，现在好男人真不多，得抓紧，别错过机会。我看陈队人不错，你要同意，明我给你没当已回红娘？” “老马大哥。”汪晓玲假装生气，但马忠良看得出她心中的喜悦，心里高兴极了。“就这样，你别不好意思，我明儿就去探探陈队的意思，要行？我跟杨队说一声，把你们俩调到一组得了。” “马哥怎么啦？嫌弃我啦？不是让您传帮带吗？怎么这么快就不管我啦？” “你别误会，我绝没这个意思，我是看你们俩郎才女貌挺合适，真要成了一对，我老马就算办了一件大好事，大伙看着也高兴。” “马哥的好意我领了，可我刚毕业没几天，不也得增加点实战经验吗？我觉得杨队让我跟着你是挺照顾我的，陈刚也才毕业两年多，能有啥经验？” “耶！耶！耶！你这小嘴还挺会说话的。你没看到啊，这两年他可破了几个大案，挺有头脑的，不然能到我们这当队副吗？” “那是让他碰上了。我看现在咱们这个案子也不小，说不定咱们也┅┅。”汪晓玲突然打住话题，神情专著的盯着窗外。 马忠良也赶紧过来向窗外望去，只见一个人走进小区，东张西望。见路边有一群人在看下棋，就凑了上去，向一位60多岁的老人打听着什么，老人比比划划说着什么，旁边也有两个人跟着说。 “哼，这回看你还往哪儿跑。”汪晓玲说着就往楼下跑。 马忠良关上门，紧跟在后面问：“这个人是谁？” “就是咱们要找的人。” 孙满堂很鬼，他转了一圈，就想往小区外走，两人快步追了上去。就在孙满堂刚拉开车门的时候，两人拦住了他。“这不是孙师傅吗？找你找得好苦哇。” 孙满堂一看到汪晓玲，知道是公安局的人，心里紧张，却假做不知。“你们是？” “我们是公安局的。” “找我有什么事？” “你挺忙啊，我们去你们单位几次都找不到你，原来你却在这。看来，你对这个案子挺关心哪。” “我关什么心？这事儿和我也没关系。” “没关系？你的老总被杀了，而你又三番五次的往现场跑，你敢说你和这案子没有任何关系？”说着话，小汪两眼紧紧的盯着孙满堂。 “你别吓唬我，我只是他的司机，你说他出事了，我不是也想了解点情况，帮你们破案吗？” “你了解，你是干嘛的你不知道吗？八成是为了你自己的事吧？说说吧？” “你们警察怎么能这么说呢？我真是想了解情况帮你们破案，不然，我往这跑啥？”孙满堂狡辩着。 正在这时，杨国安正好开车过来，看到他们和一个人在说话，就直接开车过来。 孙满堂听到后面有车开过来，自然而然的回过头。 “这不是孙满堂吗？我们正找你呢，走吧。”杨国安和小汪带着孙满堂上车一同回到刑警队，马忠良则来到楼下那群下棋的人群中间。 到了办公室，杨国安坐到办公桌后，小汪坐在另一张桌后，拿出记录本开始记录。杨国安一指对面的折叠椅，对孙满堂说：“坐吧，说说你知道的情况。” “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和他们接触是最近的，最知道他们的行踪和习惯，最知道他们的财产情况，最知道他们的家庭状况，所以，我们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和这起案件有关。” ------------ 第十八章 守株待兔（2） “哎哎哎，这可不是乱说的，你们说话要有证据，不能随便怀疑我。” “要想不让我们怀疑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可以把你自己的事情和你知道的事情说清楚，才能解除对你的怀疑，先说说10月7号你干什么来着。” “7号那天，我和几个同学在一起吃的饭，然后打了一宿麻将。” “撒谎了吧？你怎么敢打一宿麻将，第二天要上班，不怕杜总找你吗？” “我知道他们不可能找，因为‘十一’前杜总从朋友哪里买了一台红色的法拉力跑车，是专门给于会计买的，‘十一’其间他们自己开着，不可能找我，而且杜总说过完‘十一’要到深圳开会，他说自己走。” “所以，你是来找车的。” 孙满堂低下头说：“车丢了，杜文章把我臭骂了一通，要求我必须找到那台车。” “车丢了，杜文章为什么没提起？” “刚买，还没办手续。” “那也不应该隐瞒哪？” “关键是┅┅是走私的，手续不全，别人都不知道。” “这么说，你是想找到它，自己吞掉？” “我哪有哪个胆子，是杜总弟弟让我办的。那天一看到他哥出事了，知道没去深圳，他就让我找车。” “找到了吗？” “没有，被人偷走了。” “你怎么知道？” “这两天打听的，说车第二天早晨把人家上班的车堵了，后来可能是谁报复，把牌子给摘走了，再过两天车就没了。” “谁弄走的知道吗？” “我也正在找，这不还没查着吗？” “你说说杜文辉和黄美娟的事，他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好上的？” “应该是好几年了，大概2年多了吧。” “究竟是多长时间？” “3年了。” “说说过程。” “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黄会计刚调到我们公司也没感觉到什么？但老总对她都挺客气。黄会计长得漂亮，对人挺热情，对我们也挺好。后来我看杜总挺在乎她的，经常给她买东西，有什么好事都忘不了她，出去吃饭也经常带她。开始我看她并不是很愿意，杜总就总说工作需要，公私兼顾。说是有些场合需要她去配合，也省得她回去做饭了。” “黄会计什么态度？” “开始她对杜总很冷淡，完全是应酬，有时晚上吃完饭，她都自己打车回家。” “后来呢？” “后来杜总答应给她买房子，还答应和她结婚，他们才好上了。” “结婚？” “是，其实，杜总两口子不和，经常吵架，杜总有时候回去，但现在越来越少了。” “他老婆知道他和黄会计的事儿吗？” “知道，也闹过，但现在不闹了。杜总手挺狠，我们都挺怕他。” “继续说。” “其实，黄会计也挺爱财的，杜总什么事都不瞒她。” “杜文辉经常到这黄会计哪住吗？” “以前差，都是呆到半夜就走，现在经常来住，反正不用我再等了，送到这我就走，第二天再来接。” “10月7号是你送的吗？” “哪能呢？他们买完这辆车，就没再给我过打电话。” “他们要出门也没让你送？” “开始是让我等着，后来是让我听电话，我手机一直开着，也没等着，我还以为他们开车去的呢。” “开始编了是吧？” “我没编？” “不是让你等吗？怎么说没打电话？另外，这车没手续能跑那么远吗？” “‘十一’前告诉我等的。至于他怎么去是他们的事，我哪知道哇？” “既然你知道有可能让你送机场，你怎么敢打一宿麻将？” “本来没想玩没长时间，可有一个朋友输得多了，他不停，我们也就不好意思，就陪了一宿。” “你不是怕杜总吗？这时怎么不怕了？” “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我想就算送站，完了我就可以回去睡觉了，所以就没在乎。” 问话间，杨国安死死地盯着他，并没发现什么。便说：“这样，你现在就把和你打麻将的人名，住处、联系方式，以及哪辆车的牌照、型号、发动机等数据留下，电话和联系方式留下，不许关机，我们得随时能找到你。” “是，是。” 孙满堂写完后。汪晓玲问道：“他们的事楚天雄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很长时间了，少说也有两年。” “怎么知道的？” “他们俩在一起被楚天雄碰上至少有三次，最后都干起来了。” “哦？怎么回事？” “第一次是前年，好像也是‘十一’期间。” 傍晚，两辆轿车停在香满园大饭店门前，楚天雄和几个人下了车，进入饭店。 饭店规模挺大，门厅宽敞豪华，进门的左边并排摆着两组沙发，右边月亮门洞将客人引入选菜区。 选菜区的设计很别致，仿佛来到水晶宫中，中间长长的摆台上，各种精美的菜肴琳琅满目，周围则是一圈水族世界，各种鲜活的水产品遨游其间。 大堂的里面是饭店的总台，左边为一楼的大餐厅，里面有50多张台，周围是小隔离间，最里面是一小舞台，是演奏和举办庆典的场所。 总台的右边是电梯间和楼梯，旁边的门洞曲径通幽，把您引入一楼的高档包间区。 楚天雄一见这气派，便说：“随便找个地方吃点得了，大家在一起说说话，这有点太奢侈了吧？” 一个朋友说：“给楚总接风能找一般的地方吗？” 正说着，迎宾小姐走上前来：“欢迎！欢迎！请问有预定吗？” “没有，还有包间吗？” “实在抱歉，都已经定满了。” “那么多包间都没了？” “非常抱歉。但一楼还有些隔断不知能否让各位满意？” “看看吧。” 几个人走进一楼大厅，但见中间的几十个餐台上都已经坐满，靠边一圈隔断式的餐台被布帘挡着，从里面不时的传出笑声。楚天雄觉得很乱，又不好剥朋友的面子。便说：“这也没地方啊？” “马上有一个餐台要倒出来，请稍等一下。” 正在这时，只见一个隔断的帘挑了起来，杜文辉和黄美娟从里面走了出来，杜文辉在黄美娟的耳边说着什么？逗得黄美娟咯咯直乐，两人的亲热劲不亚于热恋中的情人。 ------------ 第十八章 守株待兔（3） 楚天雄一看就火冒三丈，但当着朋友的面他没有动，面上的肌肉抽搐着，紧盯着两人，他要看看两人到底亲热到什么程度。 杜文辉和黄美娟亲亲热热向门口走来，快到门口时猛一抬头，顿时变了脸色。还是杜文辉反应快，赶紧走过来：“哟，这不是楚经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早知道就一起请过来啦，这多不好意思。” “你们俩是怎么回事？” “啊，新下来一个工号，今天一起去工地看看，明天就要开工，需要做些准备。这不忙完了就一起吃个饭。” “怎么就你们俩人吃啊？” “啊，工作餐，别人先走了。” “她一个会计到工地干嘛呀？” “现场办公，现场办公。” “是吗？” 正说着，孙满堂走了过来：“楚经理好！” 楚天雄回头看了一眼孙满堂，心里的疑惑稍微减少一点，他冲他点了一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杜文辉立刻就坡下驴：“你看，今天确实是工作餐，他刚送完人回来。这样，今天我就失陪了，黄会计正好陪陪老公，改天我请楚经理。” 然后，他又和礼仪小姐说：“他们的饭算在我的帐上。” 说完，和孙满堂走了。楚天雄望着杜文辉的背影，半天没说话。 黄美娟则生气地问：“你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楚天雄应付着说：“公司临时决定，来不及。”说着几个人进了餐厅。 吃完饭，在往外走时，楚天雄借黄美娟去卫生间的空挡，拉住一个朋友说：“我不在时，麻烦你们盯住他们俩。” 晚上，楚天雄回到家，一进门，楚天雄脱下外套，没好气地问：“你们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和杜文辉。” “正常工作餐，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们的亲热劲不亚于初恋情人。” “你说什么呢？他都那么大了，还有家，我能跟他吗？” “老夫少妇，绝配啊？” “他是公司的老总，白天几个人看工地，在外面吃口饭有什么的。” “可他对你的亲热劲绝不是老总和员工那么简单，别忘了，他是个什么人？” “什么人？好人。” “那是个白眼狼。我这么多年帮他多少忙你应该知道，可他都对我做了些什么？” “那是你傻，人家不是没给你，可你装什么清廉，这不要，那不要，还得我去张嘴。” “他哪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推什么？现在何总要了，能怎么了？两人处的像哥们似的，贷款开始还了，利息一分不少。你能吗？要不是我，连这装修费都没地方弄去。” “给你装个修，就把你弄得神魂颠倒的？” “楚天雄，别说这个话，杜文辉不管以前对你怎么样，他对咱们家，对我还是挺够意思的。公司的好事一件不少，额外有些财务上的事处理完还给咱点，别人谁有这待遇。反过来说说你，结婚这么多年了，你挣得也不少，你给我弄什么东西了？” “他就是个流氓，那是在套你呢，你跟他弄这么近乎，将来没什么好果子吃。” “好果子，坏果子，得到了就是真果子。总比跟你什么都得不到强吧。” “既然你这么说，你跟他过得了。” “跟他就跟他，你还觉得你怎么地哪？一年365天，有几天在家，家里的事都得我自己张罗，什么都指不上你，钱还挣不着，有病都看不着你人影。” “好吧，哪咱们就离婚吧。” “离就离，不过，你得把炒股票的钱拿回来，这麽长时间了，少说也得上百万了吧？” “你当我是印钞票的哪？想得美，一份钱你也得不到。”说着，便开始收拾旅行包，在装东西时，从包里拿出一个红色的首饰盒，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它放进了包里。 孙满堂继续说：“据黄美娟说，他们就是从那次开始分居的。” “后两次是什么时候？” “第二次是去年春节期间，有一回我们赔客人玩，就在他们家楼下的歌厅，正好楚天雄也和一伙人唱歌，结果碰上了。当时杜总有点喝高了，也可能是故意的，反正当时我们人多，杜总当众数落了楚天雄几句，说他对老婆照顾不周，现在是你情我意，爱咋地咋地。双方就方就打了起来，最后是不欢而散。” 杨国安问：“第三次是怎么个情况？” “第三次就在‘十一前’，是在安华公司的联欢会上，不知为何把杜总和黄会计都请去了，反正不一会就打起来了。那事，地球人都知道。” 听到这里，杨国安觉得他提供的情况很重要，于是说：“这样，老孙，今天先到这。你记住，破案是警察的事儿，你不要自己搞，弄不好会出危险，你先忙你的，你再想起什么情况，或者发现什么情况，别自己行动，及时向我们报告，一来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二来也可以免除对你的怀疑，更有利于我们早日破案。” 孙满堂如释重负，赶紧站起来。“那我就先回去了。” 汪晓玲把孙满堂送出门外，正碰上冯涛和街道主任张大妈。几个人一起来见杨队长。 打过招呼，几个人一起来到杨队长的办公室。 张大妈快人快语，没等坐下就介绍：“杨队长，这两天，按照你的布置，我和冯涛对小区的住户和外来人口进行了摸底排查，发现与楚天雄家斜对面的二楼出租屋内的住户比较可疑，经过与深入调查了解，发现此人经常不在此处住，即便是住也很少正常时间回来，房东收取各种费用也很难找到他。觉得比较可疑，便进行了重点调查。这不，这是他的材料。”说着拿出一个档案袋。 杨国安接过来仔细看着。张大妈继续说道：“承租人叫刘二蛋，撮号二楞子，是个惯盗。早年上初中时就撮学了，以前是偷鸡摸狗、撬门压锁，被管教多次，自从他租这个房子后，先后丢了三辆车了，都是唱歌的人丢的，因而将他列为重大嫌疑人。” 杨国安喜出望外，紧紧我住张大妈的手。“谢谢！谢谢！你提供的情况非常重要。还是主席说的对，依靠群众才是我们胜利的保障。” 送走张大妈，冯涛立刻帮助汪晓玲调出刘二蛋的资料。发现该人曾因盗窃被判过三年刑，是一个刑满释放分子，现在专门进行盗卖汽车的勾当，他的背后很有可能是一个专门盗卖汽车的团伙。杨国安当即决定，从查找刘二蛋入手，寻找破解案件的突破口。 ------------ 第十九章 疑窦重生（1） 接到杜文章的电话，王常林开着自己的丰田吉普，风风火火的赶到辉业公司。杜文章看到他立刻起身把他让到沙发上坐下。“王哥，你现在可是春风得意呀，连政府领导都给了你怎么大面子，看来我这小老弟以后得看你的眼色行事喽？” “杜总这话是从哪说起，现在都干到十层了，我是实在垫不起了，那天工人闹事要工资，正好赶上市领导视察，现场办公。要不然，我就再借几只手，也够不到领导哪里呀？不瞒你说，现在真是转不开了，好几家的材料都不给赊了。要不，咱们之间这么多年的交情还有什么说的，别看你哥不在，我们依然是好朋友，以后只能是更亲近，决没有别的。” “谢谢王哥。但是你知道吗，现在我也是最难的时候，手头是越来越紧了。自从出了这事之后，销售额直线下降，有好几天别说买房，连看房的都没了。我这里好几个口要钱，会计部又没个经理，帐都没核清楚，你说怎么办？” “那是，但我们这边已经停工了，工人天天围我的办公室，我都不敢去工地，这么下去也确实不好办？最要命的是市里还拿我做点儿了，天天要求汇报情况，稍慢点就问原因，真是没招了。” 杜文章明明知道他话里的水分，但现在也必须做点样子。“这样吧，今天先给你拨500万，等我把帐理清了再付，你看怎样？” “太少点了吧，我连赊的款都还不上，怎么开工啊？” “这么的，先拿800万吧，跟他们说，这是暂时的，其余的款过两天就到。” “多谢杜总，你可救命了。”正在这时，王常林的电话响了。他拿出来一看，脸上立刻闪出一丝惊恐之色，立刻就把电话摁了。 杜文章问道：“谁的电话？” 王常林支吾着说：“又是要帐的。那我就到财务去办了？” 杜文章说：“去吧。”说着，抓起了电话，要通了财务部的电话。 王常林从杜文章的办公室出来，吓得满身大汗，他看看身边没人，立刻把电话打了回去：“宋总吗？我刚才一拿电话，还把键摁错了，对不起啊？” “不对吧？你是在辉业公司吧？” “没有，没有。” “不用跟我兜圈子，听你说话的口气就知道你在哪。这回帐好要了吧？” “是，是。” “你这一手挺漂亮的。得祝贺你呀！” “哪里，哪里，您交代的事我能不尽力吗？何况又是对我好。” “这事可别把我扯进去，我和这事有关系吗？” “没有，没有。大哥您看今天晚上有没有时间，咱们聚一聚。” “你是想问滨江二期的事吧？等事情有了明确的结果再说吧。” 放下电话，王常林紧张的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他，便急速到卫生间，洗了脸才去财会部。 傍晚，陈刚带回了鑫达公司的情况。“现在，鑫达公司正集中精力筹备滨江路2号小区的开发准备工作，这个小区的开发规模和投资将超过1号小区，是市里为了平衡鑫达公司在1号小区的损失特意批给他们的。 最重要的是这件事竟然是潘市长亲自协调的，时间正是10月7日晚上。也就是说杜文辉是在参加了潘市长的晚餐后，才到黄美娟的家里的，当夜被杀。从现在了解的情况看，暂时还查不出鑫达公司参与这件事的直接证据。鑫达公司的老板叫宋得明，绰号宋三，以前也是在黑道上混的，纠集了一帮社会闲散人员收保护费、欺行霸市，后来被判了5年。出来后，先是在鑫达公司搞动迁，本来这家公司的前身是挂靠在政府一个部门的。后来公司与政府脱钩，原先的经理回政府了，他就当上了公司经理。这几年越做越大，他也就从事正经的业务了，行为收敛了许多，也隐蔽了许多，起码从表面上看还是守法经营的。 在处理棘手问题方面，宋得明一改以前的作法，从不自己出面，比如钉子户的问题，他一方面让政府帮助协调，要政策等等；另一方面，让施工队出面解决。这样一来，即便是矛盾激化了也与他无关。 实际上，他与杜文辉的矛盾很深，上次在滨江路1号小区土地的争夺中，本来已经中标，但是后来市里对该地区进行了重新规划，要把沿河开发为全市的景观带，也就重新审议了他们的方案，认为开发方案太死板，火柴盒式的设计没有新意，不符合现代化城市发展要求，要求他们改设计。但他们没按期做出来，最后让辉业公司给抢走了。所以，这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听说找了香港的什么设计单位给设计，市里也考虑到上次的事，就优先考虑他们了。本来辉业公司也做了不少工作，所以，潘市长才出面协调此事。由于双方在这个地块上有竞争，都使了什么手段，与这案子是否有关，还需要进一步调查。” 听了陈刚的话，杨国安陷入了沉思，按照陈刚介绍的情况，如果辉业公司再次得手，宋得明雇人行刺杜文辉，进而夺回滨江路2号小区，应该是合理的解释。可现在市领导已经出面把两家的事儿摆平了，宋德明已经取得了2号小区的开发权，再行刺杜文辉显然是多此一举，自找麻烦，因而从动机上排除了宋得明的嫌疑。 既然鑫达公司和这件事没什么牵连了，线索也就又回到了楚天雄身上。提到楚天雄，杨国安自然的想到他的表现、他的神态、他的一言一行以及相互之间的逻辑关系，甚至现场的蛛丝马迹。 突然，他想起在楚天雄家拖布和客厅的墙根收集到的泥土样本和滨江小区的土样是一致的，原先以为是杜文辉或者黄美鹃带回来的，现在看很有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因为杜文辉和黄美鹃回家都是在门口就把鞋换了，不会把泥土带到屋里，而拖布并没有擦门口的防滑垫，因为那上面根本反应不出脚印来。如果泥土真是嫌疑人带进来的，那说明嫌疑人来自工地，起码是去过工地。一旦确认，恐怕这案子还真不是楚天雄所为，而是和工地有关。 ------------ 第十九章 疑窦重生（2） 他把想法和陈刚一说，陈刚也表示这的确是一个新的侦破方向，而且，更符合案件的实际情况。便说：“那我明天开始跑跑辉业公司，跑跑工地。” 说到这儿，他突然打住话题，思考了一会。才说：“说到工地，我总觉得楚天雄这个人挺厉害，也挺神秘，莫非他已经知道嫌疑人来自工地。” “哦？你有什么新发现？” “我发现最近一段时间，楚天雄也经常往工地跑，好像也在调查什么？他还频繁去找杜文章，可现在他们俩是冤家对头哇？杜文章怎么接受他的现在还不清楚，但是他经常往辉业公司跑的确很让人费解。他要干什么？去要黄美娟的东西？还是要调查什么？真说不清楚。” “案发前有没有这种情况？” “这个好像还没有，因为工地的人也是最近才见到他。我担心一旦查出什么结果，楚天雄会有什么行动，能不能出现新的恶性案件。 还有，就是我对他的作案时间还是有些疑问。”说这句话，陈刚显得有些迟疑。 “你上次去长海调查，不是说他的时间对不上吗？” “是，但是这几天我反复琢磨了梁运生的话，感觉还是有很多疑点。 虽然梁运生7号晚上是在楚天雄家过的夜，但很多事情他都说不清楚，比如他是如何？又是什么时候从客厅转到房间里睡的？楚天雄什么时间出去的？他那天为什么那么困？这些问题他都说不清楚。说明他整个晚上都处于昏睡状态，对周围发生的事根本就不清楚，所以说他的证词是站不住脚的。 另外，我当时只查了安化和长海两处机场的旅客名单，对周边机场并没有查，以他的智商，很有可能曲线回安。” 陈刚的坦诚与认真，让杨国安很感动。作为副职，勇于在领导面前坦言自己工作中的疏漏，客观细致的分析问题，这是难能可贵的。也说明他把责任看得比自己的得失更重要，有这样的副手，他颇感欣慰。 是的，他说的的确有些道理，现在案子虽然有些新的线索，但还不能确认。楚天雄的疑点确实很多，即便是以后，恐怕也要查清楚，不如趁热打铁，继续让他做下去。 “这样，你的重点还是放到楚天雄那方面，虽然现在从时间上基本排除了他作案的可能性，但是他的疑点实在是太多了，而且许多事情到现在还没有搞清。尤其是节前，他在全公司人的面前与杜文辉交手说明他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程度，这也直接使矛盾升级，那就不能排除报复杀人的可能性。从现场处理的细致程度看，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说明嫌疑人应该是一个具有丰富反侦察经验的老手，对处理现场很有经验。尽管楚天雄没有作案前科，但他是个十分谨慎的人，完全有可能做得这么细，这也属于他这个年龄的人做事的特点。还有，就是楚天雄与杜文辉动过手，据他公司的人说两人的功夫不相上下，也只有他才能把杜文辉放倒，一般人还真不是杜文辉的对手。如果真是他，也可以解释黄美娟为什么没有喊叫了。现在是苦于找不到他回来的证据，没有作案时间，再多的作案动机和推理也够不成抓人的理由。毕竟动机不是事实啊。 从你反映的情况看，他可能自己在调查这个案子，而他的角度和我们不一样，掌握的情况甚至可能远远超过我们。既然不与我们合作，一但有了什么结果，他就有可能会自己采取行动，这是最可怕的。所以确实需要严密监控，一旦他采取行动，就及时抓捕。 再有一个问题就是何玉贵，虽然现在说不清楚，但许多事都牵扯到他。我总感觉他与楚天雄之间一定有事，别看他极力袒护楚天雄，但我怀疑他们之间可能有很深的矛盾，这件事你也查一下。就算这事儿与本案无关，也可能在其他方面有什么问题，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说完，两个人都会心地笑了。 “好的，我抓紧去办。” 宋雨佳回来了，她一下飞机就给楚天雄发了信息：我已到安，东西怎么给你？最好能见一面。 楚天雄看罢，感到事态严重，立刻给他回信：把东西送到我父亲家，今天我们不能见面。 宋雨佳执拗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必须当面给你，我还有许多话要和你说。 宋雨佳的确有许多事要和楚天雄说清楚，她不想这样糊里糊涂的帮他做事。如果他真爱自己，就应该相信我，就算他真有什么事，我们也应该一起面对，何况自己可能已经参与到他的事情当中了。宋雨佳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 楚天雄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宋雨佳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因为自己的资金恐怕绝大部分都要通过她的渠道往外转。现在，宋雨佳的态度很坚决，怎么回复她呢？想了想，回信道：你先把箱子送到我父亲那，我现在没解除怀疑，正被监视，很不方便，改天我安排好通知你。 宋雨佳看完信息，心中不免有些着急，生气的脱口说道：“有什么事，神神秘秘的？”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失口了，好在司机并没有注意她，正在专心开车。她也就不再说话，默默地注视着窗外，只一会的功夫，就感到困倦，便眯起眼睛睡了起来。 下了高速公路，汽车在通往市区的大道上飞驰。过了一会，宋雨佳被颠醒，往窗外一看，只见车刚进市区，前面正在修路，所以道路有些不平。 司机小张一看，连忙问道：“醒啦？刚才我还想提醒你，怕睡着了颠伤你，醒了就好了。对了，是回家还是先到公司看看？” “不，去一个朋友家。” “啊，好嘞。对了，你听说没有？安华证券住长海证券部的老总家出事了。现在都传开了，听说那个经理的爱人在家里与人通奸，被杀了，还丢了不少值钱的东西，大伙都说是哪个经理干的，现在还没查出来呢？” ------------ 第十九章 疑窦重生（3） “后来呢？” “具体我也不知道，反正大伙就这么说呗。宋姐，你这是去？┅┅” “啊，我是应一个朋友之托，帮他带点东西回来。” 宋雨佳嘴上应着，脑袋却轰的一声，他说的不就是楚天雄吗？怪不得他现在神神秘秘的。看来现在还真不能马上见他，不然警察要是真问起自己来，自己还真说不清楚。 突然，她有一个奇怪的想法，自己现在给他送的是不是他家里所谓丢的东西呢？包内的东西虽然没看，但是颇有分量的。据楚天雄说是摆件，即是摆件，黄美娟能轻易让他拿走吗？而且这么重的东西犯得着这么来回折腾吗？她心里害怕，也就更加着急，深怕这件事和他有关。真要是那样？那么自己现在所做的是不是也和这起案件有关呢？ 她越想越害怕，一时拿不定主意是不是要把东西给他。但如果不给，放在自己这里恐怕就更说不清楚了。回想起最近和楚天雄接触的经过，总感觉他有些神秘兮兮的。楚天雄说的对，自己确实不能，也不应卷入这件事。我该怎么办？是送还是不送？想到这，她马上给楚天雄发出信息，问他究竟怎么办？ 楚天雄的回答依然是现在不宜见面，日后会主动找她，并会给她一个说法。现在需要她尽快把箱子送到父亲家，别的事儿不要管。 无耐，宋雨佳只好按楚天雄的要求去做。 中午，楚天雄走出公司，他没有到食堂就餐，而是来到公司对面的肯德鸡快餐店，要了一杯可乐，坐在与窗相隔一排的座位上。看似随意的选择，却是他精心安排的。在这个位置上，可以随时看到公司进出的人员，却不会被公司的人看到。 他一边喝着可乐，一边观察着公司的大门，他在等一个人。不一会，只见梁运生从公司大门里出来，他立刻给他打个电话。 梁运生进门后环顾一圈，才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楚哥，我正找你呢。” 楚天雄指着对面的座椅一边说：“早晨听说你回来了，公司里说话不方便，所以在这等你。怎么回事？” 梁运生神秘的看看左右，见没有人注意他们，便说：“我先跟你说个事儿，你知道吗？你走后，公司会计部去了两个人在查你帐呢。” “这么快？他们是早有预谋哇。我还没离任哪？不过也没什么，我的帐清楚得很，不怕他们查。” 梁运生不解的问道：“你说这都怎么了？你这些年给公司干的也不少了，怎么能这样对你呢？你还没走哇。” 楚天雄笑道：“现在的事就是这样，干活的研究事，不干活的研究人，这就是孔子说的‘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从古至今向来如此，他们这样干也不奇怪，我早想到了。” 梁运生又说道：“现在叶淑青可了不得了，把好几个部门的人都给调了，这不把我给调回来了。” “什么？把你给调回来了？”楚天雄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郭亮。” “他和你有什么关系？” “郭亮自从调到单间后，脾气越来越大，加上你不在，整天闹事，最后把电脑都砸了，叶经理说我协调管理不力。” “这不瞎扯吗？郭亮输了钱闹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梁运生诧异的看着楚天雄：“你都神了？你怎么知道他输钱了？” 楚天雄笑着说：“我早就注意他了，尤其是搬到单间以后。他现在砸东西更证明他输钱了，不然也不会是这样。” 梁运生看着楚天雄乐了。“不对，你保证有什么秘密，不然他不会总喊着让你赔钱。” “我陪什么钱，我早就回安了，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现在怎么样？” “这几天没来，来了也看不到盘，叶经理还要他赔电脑。所以他干脆就没影了。” “他早该如此。”说着，楚天雄站了起来。“你先坐着，咱们中午就在这吃吧。” 梁运生立刻站了起来，“不行，不行，还是我来吧，你总得给我一次报答的机会吧？”说着直奔吧台点餐去了。 楚天雄笑了笑：“别弄太多，浪费。”不一会，梁运生端着一大盘快餐回来了。楚天雄见状立刻说：“告诉你别弄多了，这上哪儿吃得了？” 梁运生则兴高采烈地说：“好长时间没看到楚哥了，多坐一会，边吃边聊嘛。” 两人坐下后互相问了问最近的情况，话题自然又转到证券部上来。楚天雄问：“新提起来的几个人怎么样？” “别提了，现在证券部都快装不下他们了，正事干不了多少，耳朵都挺长，发现谁对何总和叶经理不满就立刻汇报。” 楚天雄笑了：“阶级斗争又来了，这么弄就快了，不过也好，早黄早完事。” “楚哥什么意思？” “净用这种人，这个公司还好得了吗？我估计调你回来是也因为你在哪碍眼了吧？” “是啊，我走了，她也就放心了。” 听了这句话，楚天雄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小梁还是因为自己受到了牵连。他更恨叶淑青，自己那样对她，她却这样对待自己的人，的确有些过分。但当着梁运生却无法表达，真是无语，只好低头吃饭。 吃了几口，还是梁运生打破了沉默：“楚哥，你说这样下去，公司不就完了吗？我不明白，他们折腾什么？” 楚天雄看了看他：“这是很自然的事。物竟天择是动物的本能，人也一样。人活着为什么？不就为了生活的好一点吗？要想好，无非是权力、地位、票子，这些东西不争能得到吗？叶淑青非常清楚自己的能力，现在终于有了机会，你先别管她有没有这个能力，都要先稳住自己的位置。自然，这也就成了她必然要做的事儿，换了你也一样。当然，怎么做？怎么干？就看她的能力和水平了。要知道人的能力体现在不同的方面，业务能力不等于领导能力。但是，如果只有钻营的能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 第十九章 疑窦重生（4） 吃了几口，楚天雄感慨道：“一晃，公司也有十多年了，也到了该折腾的时候了，折腾好了就继续往前走，折腾不好也就完事了。关键是看谁折腾，为什么事儿折腾。” “这也是规律？”梁运生不解地问？ “当然，中国有几家百年老店？超过二十年的企业又有多少？没有内耗的企业几乎没有。就算正常经营了，真正花在经营上的精力和时间又有多少？如果是企业间的竞争也算正常，就怕是企业内部斗争，太耗精力。不是有句话吗？堡垒往往是从内部攻破的。但谁又能避免得了呢？” 梁运生眨巴眨巴眼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楚天雄继续说：“根源就在于咱们的管理的模式有问题，五千年的历史形成了封建的管理模式，企业的兴衰荣辱主要取决于最高领导的好恶，赶上好人就发展，赶上不行的人就衰败。用人就更是裙带制和保荐制，所以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能靠近领导，博得领导的好感和信任就是成功的保障，所谓干得好不如靠得好就是这个道理。古往今来多少人争风吃醋，勾心斗角不就是为了邀宠吗，最终的目的当然是争权夺利。所以，投机钻营的人往往要比实干的人成功。但是，企业要都靠这种人来管，哪能走多远呢？” “你别说，还真是，真有点道理。”梁运生由衷的赞叹。 楚天雄继续说：“最可怕的是这种成功的案例导致更多的人去效仿，因为这样的人往往是最吃得开的。现在的社会是关系的社会，这也是几千年的历史形成的，很难改变，可以说也是中国特色。在咱们这个国家，关系大于一切。比如说家人犯罪了，所有家庭成员和朋友都会去庇护，他们不知道自己也在犯罪吗？知道，但必须这么做，考虑都不用考虑。反之如果谁去告发了，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搭理他了，因为他没人性，这就是关系的力量。关系的力量可以超越政策、超越制度、甚至超越法律。有了关系，一顺百顺，事业会飞黄腾达，个人会官运亨通。没有关系则寸步难行。但是，关系的负面影响是破坏了社会和经济发展的正常秩序和规律。那么关系靠什么？除了血缘关系外，也要靠经济做保障，没有经济基础，你就没有社会关系。名贤集里不是有一句话吗，‘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听哥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我今天真是受益匪浅。但是，我现在面临的问题是下一步怎么走？” 楚天雄笑道：“你怕啥？你现在还不够吗？二十年什么不干也够花的。不行就跳槽，就这公司还有什么待头，照他们这么闹下去，这公司也快了。” “是啊，但是另找一家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慢慢来吧。” “不行你去方圆证券吧，我哪里有个朋友，可以给你推荐一下。” “谢谢楚哥，到时候再说。我到要看看他们到底能把我怎么样？” 楚天雄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往下说。然后说：“现在你不要老想着这些，你要知道现在何玉贵是公司的老总，而我和他的关系你也清楚，他既然开始对我下手，那么你就更不在话下。没有何玉贵的支持，叶淑青也未必敢动你。当然，这事儿恐怕也和我有关，而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河。 所以，你要想继续在这个公司生存下去，就必须和他们处理好关系，而不能再考虑我们之间的感情，这是你必须要做的。今天算是我们最后一次私下见面，以后这种面都不能再见。” 梁运生有点急了：“楚哥，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个我可做不到。” “我知道你在感情上难以接受，但在表面上你必须这么做，不然你就无法在这个环境下生存。所以，我现在要求你把这些事都忘掉，而且必须要站到何总和叶经理一边。” 梁运生一楞，然后立刻正色说道：“楚哥是不信任我？这种事打死我也不会干。” “正是相信你，知道你不会这么做，我才要求你这么做，这是你唯一的出路。至于我你不用担心，我与他的关系已经是心照不宣，这些年他在我身上没少下功夫，现在不是他要把我怎么样？而是我怎么研究他的时候了。” 梁运生试探地问：“你想怎么对付他？需要我做什么？” “现在没想好，你也不用挂念，这事我自己处理，犯不上再搭上你，何况你的肩膀还嫩点。对了，现在是怎么处理你的？” “职务取消了，先回人力资源部报到，听从分配。” “待遇呢？” “咱们公司你还不知道？职务都没了还有什么待遇？” “就这么完啦？什么话也没有？” 看到楚天雄着急的样子，梁运生便不再往下说，他怕再给楚天雄添什么乱子。“现在还说不准，等开饷才能知道。” 楚天雄想了想，说：“你先别着急，你现在该怎么做还怎么做，而且要比平时表现得更好，等我问问何总再说，他现在还不敢对我怎么样。 现在摆在你面前有两条路，要在公司干，你就跟何玉贵摊牌，看看他究竟要怎么办，可以向他那边靠。如果他们太过分，你手上不是还有张王牌吗？那对他来说是致命的。你可以凭此要条件，要职位，他会答应你。但是我告诉你，这种方式不能总用，传出去就没人敢用你了。何玉贵这么干也干不长，所以可以在他身上试一下，有了高一些的职位，身份就不一样了，阅历也多了，就是以后往别处去也好办。到那时，不愿意干再走也就容易了。” “谢谢楚哥！那好吧，我先走了，还得上去报到。” 楚天雄笑着说：“不许有情绪，要乐观对待。去吧。” 小梁点头走了。楚天雄坐了一会，便打车回到父亲家里。 这一切，都被路旁汽车里坐着的陈刚看在眼里。 ------------ 第二十章 意外收获（1） 回到家里，楚天雄马上打开了旅行箱，从中拿出了两个文件袋，这是他回家的那个晚上从书柜中发现的，便装到随身携带的箱子里。他发现文件袋中全是辉业公司滨江小区的帐目和一些票据。翻着翻着，从文件中掉下来一个U盘。楚天雄很纳闷，凭他的了解，黄美鹃没这么敬业？怎么会把帐目拿家里来做？杜文辉经常和她在一起，对她这笔帐是什么态度？难道这里有什么秘密吗？他将U盘插入电脑，渐渐的，他发现了其中的奥秘。 这笔帐非常细，记载着滨江路1号小区开工以后的所有明细，他立刻明白了，这才是辉业公司的真实帐目。从帐目中可以看出，该小区开工已经一年了，销售也已经过半。但是，工程款、材料款，以及各种相关的税费却拖欠非常严重，只有给安华证券的欠款一直按期偿还，而且每月都要交纳500万元以上。楚天雄纳闷，施工队和与之相关联的供货单位是房地产开发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虽然正常情况下是这些单位依托开发公司，但长期的合作已经使他们结成了紧密的联盟。现在，杜文辉舍他们的利益而不顾，却把偿还安华公司的欠款放在头等位置，这与杜文辉的一惯做法是背道而驰的。是什么力量能够让他做出这么大的转变呢？看来何玉贵对他来说的确是不可忽视的人物。 再往下看，楚天雄发现公司所有利润都已经转移，还出现了大额的材料款，这其中的原委已经不言而喻。最明显的是每月的招待、差旅等行政费用开支巨大，竟有百万之多。打开明细和票据仔细查对，一个惊人的秘密便展现在楚天雄的面前。虽然看不到具体参与的人员，但可以肯定的是滨江路1号小区是以辉业公司为名，多个重要人物共同参与的开发项目，而何玉贵就是这些人利益的代理人，这也是杜文辉要黄美娟拿家做帐的目的，有了这笔帐，杜文辉就和市里这些权贵攀上亲了。很明显，这是杜文辉给自己留的一手，如今却落到了自己的手中。由此可以看出何玉贵、杜文辉和黄美娟之间的关系，也清楚了黄美娟害怕的原因。 楚天雄没想到自己的随意之举竟换来如此重要的材料，他如获至宝，仔细地核对，并把有关何玉贵的资料整理出来，收藏到自己的硬盘中。然后，才将这些文件藏了起来。 第二天，楚天雄被告知可以回家了，也可以取回黄美鹃的个人物品了。他马上回家查看了电脑和书柜，见室内已是面目全非，有用的、无用的都已无从寻找，说不清是被当做证物还是财物拿走了。 他又来到辉业公司，想看看还能有什么新的收获。 会计室里，会计和出纳正在整理黄美鹃桌面上遗留下来的帐目，黄美鹃的个人物品都放到地上的一个大包装箱里，抽屉和柜子没有动，大概是等待他的到来。 在他的参与下，所有的锁头都打开了。楚天雄惊讶地发现黄美鹃的资产里竟还有一栋房产，这是他不掌握的。意外收获的还有黄美娟100多万的个人存款。使楚天雄疑惑不解的是她竟然把一封署名楚天雄收的信也放到了保险柜里。楚天雄没有拆，直接放到西装内侧的口袋里。 “动作挺快呀？”不知什么时候杜文章也来到财会室。此时见到杜文章楚天雄心里轻松了许多，他知道用不了多久，杜文章就得主动将何玉贵的秘密告诉自己，至于他想要的东西则要看自己的心情再决定。现在，他要好好戏弄戏弄他。便随口应道：“你不也是挺着急的吗？” “是啊，她的事弄不清楚，我的帐就一塌糊涂，所以，还得楚哥帮忙啊。” 楚天雄心里清楚他指的是什么，心里想必须让他急一阵子，不然他是不会乖乖投降的。“黄会计一直在你们这工作，我只是整理整理她的个人物品，该拿的我拿走，不该拿的，我碰都不碰。能帮上什么忙？” “她拿走了公司的财会账册，我们反复查找都没有找到，你来了不也没看到吗？”杜文章直接了当，说明他已经很着急了。 楚天雄心里清楚，他越是着急，自己就越要慢下来，他故意避重就轻地问道：“看来你们已经翻过她的东西了？我可跟你说，如果丢失什么东西你要负全责。” 杜文章怕他推脱责任，赶忙解释，“我们只是看了表面摆的东西，圈柜和保险柜都是你来之后才开启的。” “谁能证明我来之前你们没动过呢？钥匙和密码你们都掌握。” “可封条是刚揭的，都是公安局封的，这你也都看到了。” “那就是说财会账册也可能是被警察拿走了。”楚天雄故意给他摆迷魂阵。 “我们问过了，没有。而且当时他们拿走的物品都有清单。” 楚天雄明白了，他们是想到自己家去查一下，好在东西早已拿走，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谁能保证那个清单是全的呢？警察到我家搜了一个多星期，也没给我留什么清单哪？” 杜文章听了这话有点疑惑，他刚要发问，楚天雄继续说道：“帮忙可以，但是得有个条件，就是把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告诉我。如果你答应，现在我就带你去。” 杜文章此时是真有些着急，他让财会部的人先出去。然后解释道：“楚哥，她和我哥都是自愿的，我们真的没逼迫她。” 听到楚哥这个称呼，楚天雄心情很复杂，他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这个称呼了，他不肯定他们之间的关系真的改善了，但起码向他传递了两个信号：一、他不再把自己当凶手；二、他有求于自己。“我说的是何玉贵，我想知道他们俩的事中，何玉贵究竟扮演的是什么角色？我一直认为我们都被他耍了，包括你哥。” 杜文章犹豫了一会才说：“我劝你一句，你最好别琢磨何总的事，涉及的人太多了，你知道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 第二十章 意外收获（2） “别人的事我不管，我只关心与何玉贵有关的事。何况，对你们来说，他的利用价值已经不存在了，你还需要他吗？” 的确，自从何玉贵帮助辉业公司拿下滨江路1号小区的工程开始，他的价值就剩下代人分钱了。随着企业规模和影响的扩大，如今的辉业公司已经成为市政府经常提及的单位，甚至市政府召集成员局或大型国企参加的会议都要通知一声。别说是杜文辉，就是自己也经常受到市长的召见，亲耳聆听市长的教诲，甚至省领导也经常到公司开发的工地视察。当然，这一切都源于何玉贵的引见和推介，这份情谊杜文章还是难忘的。 但是何玉贵的胃口确实很大，与其说滨江路1号小区是他帮助拿下来的，不如说是他们共同开发的。他不仅连本带利要回了8000多万元的死帐，每月至少还要给他个人承担几十万元的费用，当然具体都是谁的杜文辉哥俩无权过问，但可以肯定的是绝不是他一个人的。 杜文章对哥哥的做法早有意见，现在经楚天雄一说，心里不免盘算起来。自从接手公司的工作，资金就一直处在紧张状态。尤其是哥哥被杀以后，社会上反响强烈，销售额直线下降，严重影响了资金的周转。可何玉贵依然是我行我素，照此下去，资金链还真成问题。但这些事与楚天雄则毫不相干，更没必要向他透露。只好说：“他们的事我很少过问，何玉贵也是我哥哥联系，我从来不插手。这件事查起来必然涉及到上面的人，而且何玉贵是个纽带，把他查了，就相当于查了上面的人，你想想这是简单的事吗？” 对于这背后的事，楚天雄当然明白，但这与他所要了解的是两回事。既然杜文辉为了何玉贵可以对不起自己，现在他也要以其人之道还之。“你别拿这事吓唬我，把他查了，正好给你一个与上面接触的机会，不然，他说不定打谁的幌子敲诈你呢？查清真相，既给你一个交代，也给我一个交代。当然，你不愿意合作也可以，我可以自己查，也可以让公安局、检察院的人帮我查。但是，查出什么结果？查出哪些人？能给你们公司带来什么影响我可就不敢保证了。”说完，楚天雄把整理完的东西装到一个包装箱里，抬头看着杜文章。“怎么样？是现在办？还是以后再说？” 从楚天雄家回来，杜文章成了热锅上的蚂蚁。虽然楚天雄承诺可以从安华公司方面帮他把交纳欠款的账目查清，但没有财务帐和票据，归还的贷款也就没有了凭证，最关键的是不知道账究竟在谁手里。如果是警方拿走了，那就等于把行贿的证据送给了警方，后果不堪设想。如果被行凶者抢走了，流传到社会上就更完了。如果被仇家拿走了，随时随地会被敲诈。总之，不管落到谁的手里都是个祸害，他不敢向公安局索要，更不敢让何玉贵知道。此刻他最大的愿望是被人一把火烧掉，即便是当垃圾扔了都不保险，但他清楚，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直觉告诉他，这些资料很有可能就在楚天雄手里。怎么才能拿到这些东西的确需要费点心思。此时，他又想起楚天雄的要求说句实在话，生气归生气，楚天雄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假如这件事真是楚天雄做的，当他知道何玉贵在这里的作用后，他应该对何玉贵采取措施，而以但何玉贵出事，也就可以证明哥哥的事就是他干的。反过来说，何玉贵现在对自己应该说不仅是个妨碍，简直就是个威胁。除掉他，不仅欠债不用还了，也不用每个月给他上月供钱，自己还可以和市领导直接对话，这对自己和今后的发展都大有裨益。借刀杀人，何乐不为呢？ 刘长山回到公司后，现在又充当了特务的角色。楚天雄与杜文章的交往立刻引起了何玉贵的注意，他清楚杜文章掌握着他与杜文辉之间交往以及滨江路1号小区开发的所有细节。当然，从大局考虑他不会将这些事告诉楚天雄，而且他还在恨着楚天雄，但还是应该提醒他，毕竟他们之间来往不是什么好事。他立刻与杜文章通了电话，提醒他楚天雄是个危险人物，他的嫌疑最大，与他交往千万慎重，成破利害心里要有数，出了问题要想到后果是多么严重等等。 接到何玉贵的电话，杜文章隐约感到何玉贵是在威胁自己。楚天雄了解何玉贵的目的是很清楚的，如果他真是杀害哥哥的凶手，恐怕何玉贵的下场会更惨。他很矛盾，楚天雄和何玉贵都对哥哥有恩，但两人又是仇敌。仔细想想，楚天雄的帮助应该说是出于哥们义气，而何玉贵的帮助更象是相互利用，当然，他的帮助力度和代价都远大于楚天雄。既然是相互利用，楚天雄的话就不无道理。平心而论，他觉得何玉贵的办法由点损，哥哥的确是被他利用了，而且成了报复的牺牲品。他恨楚天雄，但更恨何玉贵，与这样的人相处无疑是很危险的。现在楚天雄了解何玉贵的目的显而易见，如果把真相告诉楚天雄，利用楚天雄去除掉何玉贵，再让警方处理掉楚天雄。自己既能报仇，又能除掉以后的威胁，还能解决财会账目问题。但是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事要传出去，还有谁敢和自己交往，自己以后还怎么往下混，他要好好想想。 从杜文章那里回来，楚天雄很矛盾。实际上，杜文章要的东西就在黄美娟留下的档案中，但那样提供就明显暴露了东西在自己手里，现在还不是让他知道的时候。所以这个档案只能从公司里面要。回到公司，他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财会部的门前。财会部长刘跃是他的朋友，向他要这些东西应该不是难事，但是现在自己的状况让许多人都避之不及，把他牵扯进来楚天雄有些不忍。何况刘跃这次查账并没查出什么，这在客观上已经帮了自己的大忙，何玉贵正为此发火，现在找他要等于害了他。楚天雄没有停留，快步从财会部门前走过。但这件事又必须得办，他想到了梁运生。于是，他给刘跃打了一个电话，以落实杜文辉归还的欠款为由，只向他要了一个月的**复印件。 这些天，杜文章和楚天雄来往频繁让杨国安很担心，当他知道楚天雄在调查何玉贵后，更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他告戒陈刚，一定要注意楚天雄的动向，防止发生意外。同时，要先于楚天雄弄清楚何玉贵与他们之间的关系，及时采取防范措施。而后，他将这一情况报告了韩局长。 ------------ 第二十一章 突破口（1） 通缉令已经发出一周了，维修厂、车库等所有可能藏车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杨国安判断刘二蛋很可能就是撬窗入室的嫌疑人，现在已经对他经常出入的场所进行了布控，可连刘二蛋的影子也没找到，车更是不知去向。法拉利在国际上是高档的品牌车，这辆车是走私车，目前市内拥有量很少，如果手续不全，一般人是没法开的。反复查看了一周的监控录像，也没发现这辆车出市的记录。 难道这车就这么蒸发了？杨国安细细地想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光着急是没用的，这就好比自己刚刚放下的东西，一转身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甚至眼睛看到或者手里拿着，可就是找不到。是什么卡住了大脑呢？ 杨国安边思考边往办公室走，迎面正碰上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刘伟。“嘿！嘿!嘿!杨队长,干嘛呢？视而不见呐？” “哟，刘队长。”杨国安一怔，不好意思地笑了。可他只要见到刘伟对他客气，就知道又有事儿了。两人是警校的同班同学，又一起分配到公安局，在同期的同学中他们两个算是骄骄者，先后被提到市局的重要岗位，关系自然要比别人近一层，彼此的支持和帮助就更不必说了，今天见刘伟急三火四地来找他，就明白了八九。“又是借人吧？” 刘伟不说话，只是嘿嘿地笑着。 “我跟你说，你不能老这么干，时间长了，你说我这到底是缺不缺人，时间长了就给我减编了。” 但刘伟却理直气壮，“杨队，想多了吧？这次可是大规模行动，一会儿开会上面也是要统一安排的，但你我不同，必须得先跟你打个招呼。虽然重点是扫黄打非，但你哪里总有重头戏。所以，你哪有什么事要兄弟做的不就一起办了吗？” 杨国安笑了，他明白刘伟的真正用意。“我说你是不是有点贪得无厌啊？每次行动你的收获都大大的。怎么还不够啊，都成你的了，我们不都成吃干饭的了吗？” 刘伟赶忙辩解，“我不是哪个意思，咱们还是老套路，互通有无嘛，这么大一次行动，我这边自然不会白忙活，你那边要再有什么进展，不是脸上都有光嘛。” 杨国安笑了，“行，没忘了我。多长时间？” “两天，就两天，从今晚开始。” “什么由头” “好像上面什么人物要来，先清清场子。” 杨国安想了想，说：“也好，我这正好要找几个人，一并查一下吧，回头，我让忠良把照片和情况给你送过去。人呢，还是那几个人行吗？” “好咧。” 杨国安指着刘队长说：“真要查出来，我请你喝酒。” “一言为定。”说完，刘伟高高兴兴地走了。 入夜，大规模扫黄行动开始了，宾馆、歌厅和洗浴中心成为搜查的重点。 第二天早晨，马忠良就打来了电话：“杨队，车的事有点眉目了，人在治安队呢，是个不务正业的混混，昨天嫖娼被抓住的，他说他知道车的事儿，你看是带回去审还是在这审？” 杨国安一听，精神立刻为之一振。“你和刘队长说一下，最好带回来审。” “好嘞。” 不一会儿，马忠良带着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走了进来，职业的习惯让杨国安一眼就看出此人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就见他鬼头蛤蟆眼，进门就开始东张西望。马忠良审斥到：“老实点。” “是。”此人才低下了头。审讯由马忠良主审，杨国安不动声色，听着他的供述。 “我是城东榆树坨的，你们要找的车在我们那。” “你怎么能肯定是我们要找的车。” “因为这种车以前没见过，所以一看照片，我就觉得应该是。 说这话有半个多月了，有一天晚上，我出去喝酒回来晚了，天都大黑了。走进镇子没多远，后面就有大灯照过来，我急忙往道边闪，从后面慢腾腾的开来一辆红色的轿车，我也叫不上来名，反正挺奇怪，车子特别矮，一边只有一个门，直接开到齐家大院去了。” “你看清了颜色的吗？” “那怎么看不清，就从身边过去的，是红色的。” 马忠良一拍桌子，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洒了出来。“胡说，天黑了你还能分出红色来？还能看出一边一个门？” “我没胡说，老齐家院门上面有灯，能照见。” “这个齐家是什么人？” “他家老二叫齐玉广，是开矿的，他在我们哪不是首富也差不多，他家里有大院、三层小楼、还有库房什么的，有好几辆车呢。” “你说的都是真的？” “句句是真，要有假，你就还判我。” “你能带我们去核实吗？” “能，但是我不敢进院，他们要知道是我告的密，还不整死我呀。” “你先带我们去看看地方就行。” 第二天，马忠良来到杨国安的办公室。“杨队，经过明查暗访，现在已经初步断定，哪辆车丢失的车就藏在他们家院内，齐玉广现在开一个小型铁矿，有自己的选矿厂。他的弟弟齐玉和近来从事非法盗卖、走私汽车的勾当，这是他的一个隐蔽窝点。 据常去他们家干活的邻居讲，这辆车送来之后，齐玉和给了刘二蛋点钱，让他出去找销路，当天他就走了。实际上是恐怕是避风去了，没在此地。” 听到这，杨国安感到应该抓紧寻找刘二蛋。“这样吧，你和刘队长打个招呼，马上组织几个人到齐家附近守候，如果发现刘二蛋，立即通知我们，争取人赃并获。” 两天后，蹲守的刑警发现刘二蛋潜回齐玉广家，三辆警车呼啸着直奔榆树坨镇。 冲进院子，只见齐玉和和几个人正在清理东西，藏在货物后面的红色法拉力已经露了了一半。马忠良不然分说，立即将几人逮捕，但却没有发现刘二蛋。他和另一名侦察员立即冲进后院。只见后面仍有一排仓库，里面却是相通的。仓库非常宽大，地上堆着新打下来的粮食，另一边则堆放着破旧的设备、还有一辆货车，就是没有人影。 ------------ 第二十一章 突破口(2) 马忠良从粮食堆开始搜查，直到搜完整个库房，依然没有什么发现。难道刘二蛋跑了？ 出了库房，马忠良把后院又整个搜了一遍，还是没有发现，便带两个人亲自去搜住宅楼。 齐玉广见要搜楼，便拦住马忠良；“这位警官，楼里肯定没有，因为这些干活的人是进不了楼的，我们跟他妈交代事儿也都是在楼下的会议室里，从来不让他妈上楼。” “你们家现在窝藏赃物，已经违法，难道你还要包庇嫌疑人吗？如果真是那样，你可是与其同案。” 齐玉广还是不肯退让：“住宅是我们家的禁地，他们确实不能进入，所以我敢保证他妈不在楼内。真要搜出来，算我同案犯也行。可是要搜不出来，你怎么说？” 马忠良立刻火了：“齐玉广，你们家私藏赃物已经违法，我是在执行公务，你竟敢威胁我执法？这是明显的妨碍公务，知道吗？再要阻拦，我就将你一起逮捕。” 进入住宅，马忠良才清楚齐玉广为什么不让他的职工和下属进入房间的原因。里面除了豪华的装饰外，陈设着许多叫不上名字的矿石标本，虽然马忠良不懂，但看起来也应该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尤其几件玉器更是做工精细，巧夺天工。 马忠良无心欣赏，和两名警察认真搜索了所有房间，还是没有结果，心中不免有些起急。如果刘二蛋真的没抓住，现在已是打草惊蛇，以后恐怕就很难抓住。他站在窗前思索着下一步行动，无意中发现后院库房的尽头有一个小门洞，不注意还真难发现，因为他是与院墙相连的，库房的大门一开，正好把它挡住，而外面的院墙是斜着砌过去的，很难发现，相当于是一个夹壁墙。 马忠良快步下楼跑了过去，发现里面是一个厕所。走进去一看，一个瘦小枯干的人正藏在里面，此人正是刘二蛋。原来，他刚从外地回来，正准备将车提走。见前面一乱，就躲在这里，以为墙太高，没跑出去。 刑警队的审讯室里，杨国安、马忠良和汪晓玲坐在审讯桌后，刘二蛋坐在被审席上惊恐的看着面前的警察。 审讯开始了，马忠良作为主审，询问着刘二蛋的自然情况。 杨国安一言不发，他在观察着刘二蛋。只见他身材瘦小，皮肤较黑，一双鼠眼贼溜溜乱转，一看就是那种偷鸡摸狗的小贼。就身材来说，可以断定他应该就是从阳台进入房间的人，但与杜文辉相比差距就太大了，所以，杀害杜文辉的一定另有其人。 果然，马忠良几个攻势就将他拿下了，他如实交代了整个偷车的过程。 10月8号，早晨上班时，他听到楼下汽车喇叭响个不停，就知道又有机会了。实际上这种事经常发生，有些头天唱歌的客人把车停在后院，喝高了，人走了，车扔在后面的小区里，一般第二天会有人来把车开走，但也有的会耽误一段时间，这就给刘二蛋留下了机会。 本来，他只想把牌照摘下来，准备敲点小钱。但当他拉开窗帘看到这台法拉利时，就知道是谁的车了，因为她这两天一直开着这辆车。 开始他并没理会，觉得没戏，过一会她就会下来把车开走。可是当他发现上班的人都走光了，她还没下来时，他便产生兴趣了，直觉告诉他，这辆车有戏。 仔细观察了半天，发现她们家没有一丝动静，就乍着胆子把车牌照摘走了。 第二天，见还没有反应，而且一天的时间窗帘一直没动，说明她很有可能是出门了。他想，何不趁楼下有车，给她来个大搬家，便于第二天晚上撬开阳台的防盗窗钻了进去。 结果进屋一看就把他吓傻了，两个人都死了，死得还挺惨。他心理害怕，不敢久呆，就把他们的衣服拿到客厅里，翻出车钥匙，又拿了点表面摆的东西准备跑。突然想起这是一起大案，万一警察追起来，发现自己就完了，于是又把栏杆恢复成原状，再把自己的脚印擦去，这才匆忙地把车开跑了。由于匆忙，加上心理害怕，现场处理得并不是很干净，才留下半个脚印。而对于两个人的死因，他却一无所知。 案子陷入了僵局。押走刘二蛋后，三个人一起分析了案情。马忠良说：“从刘二蛋交代的情况看，他说的很可能是真的，仅从盗窃的目的出发是没有必要杀人的，何况他想盗窃的是汽车。另外，就他的身材，要想和杜文辉搏斗恐怕不会那么容易，而且会有很大的声响。可如果不是他，那谁才有可能是真正的凶手呢？” 杨国安说：“从现在的情况看，我感觉还是仇杀的面大，昨天从现场提取的土样化验结果出来了，与滨江路小区的土样一致，起先我们以为是杜文辉或是黄美娟带回来的，后来我仔细想过，不可能是他们带的，因为他们回家再门口已经换过鞋，这些土不可能带到屋子里，就算带到屋子里，以黄美娟的习惯也早把它收拾干净了，不会留在书房，所以只有一种可能，是嫌疑人留下的。所以，我们的重点应该转向宋得明、辉业公司和滨江路工地。尤其是司机孙满堂，他长期在杜文章身边，有可能了解更多的情况。” 杜文章的办公室里，杜文章正冲着司机孙满堂发火。“你是怎么搞的？当我哥的司机，你以为就是开开车呀？那是对你多大的信任。现在可好，人没了，车也让警方找到了，这车手续本身就不全，还能要回来吗？没有车，你还能干什么？” “警察的手段要比我多得多，就是警察也是经过这么多天才找到的，我怎么能和他们比？”孙满堂一副无辜的样子，无力的辩解着。 但他无论怎么解释，都无法平息杜文章那无处发泄的怨气。“我不管你怎么个情况，我还是那句话，没有车，你就走人，这对你来说已经是客气的了。你去财会部算帐吧。” ------------ 第二十一章 突破口（3） 孙满堂走后，杜文章余怒未消，正在生气，桌上的电话铃响了，他一看，知道是谁的电话，伸手刚要接，手却停在了半空中，直到电话声停止，他也没接。过了一会，手机响了，数声之后，杜文章才接通电话。对方显然是不满意了：“怎么？杜总连我的电话也不接了？” “啊，何总啊，哪儿能呢？我刚从财会哪儿回来，听着电话响，马上就来接了。” “这个月的贷款资金什么时候打过来呀，这可都过了五天啦。” “不好意思，何总，你也知道，我刚接手工作，这几天又发生了这么多事儿，财会上账还没弄清呢，就这么多家都是要钱的，我真是没办法。最要命的是工程队的款，市里面都说话了，敢不给吗？所以，你那的款就没及时付，不好意思啊。” “你也不用客气，我没有埋怨你的意思，我就想知道什么时候能付过来，不然我也不好交帐。” “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风声这么紧，我也正紧，一旦出点什么事儿？是不是都不好办？”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想交了？要知道这个项目的来龙去脉？你们能从别人手里拿过来是有条件的，而且这件事儿是通天的，能出什么事儿？你别拿这事儿吓唬我。” “我知道，我尽快安排。” “那什么时候？能有个准信吗？” “我现在还真不好说，现在就什么款都不付也得几天，你知道，自从我哥出事以后，销售额直线下降，甚至还有来退钱的，所以真说不清什么时候能把钱凑足。” “杜文章，我再说一遍，当初我给你们弄下来这个小区的时候可是有话在先的，你想食言吗？” “何总，我决不是那个意思，我现在确确实实就是这么个情况。既然说到这了，你看这样行不行，从现在起，什么费用都不支，先把你的钱还上。你看怎么样？” “哪得多长时间？” “大约得一个星期。” “三天，就三天，不然可别说我没告诉你。”何玉贵的话斩钉截铁。 放下电话，杜文章恨得咬牙切齿。 离开公司，孙满堂无精打采的走在街上，后面一辆警车，慢慢的靠近了他。他一回头，吓了一跳，刚要躲开，汪晓玲打开车窗，笑迷迷的和他打招呼：“老孙，怎么一个人走，上车呀？” “警察的车可不是随便上的。”说着，他看了一眼开车的马忠良。 “上来怕什么？我又不抓你？” “那我也不敢上。” “这么的，你看我们也没穿制服，随便找个地方聊聊？对了，快到中午了，找个地方吃口饭吧。” “真是祸不单行。”孙满堂嘟囔着上了汽车。 汪晓玲问到：“你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 三个人来到一个僻静的小饭店，里面还真有一个小雅间，三个人进去坐下要了菜。 孙满堂坐下说：“警察请客，还真是头一回。” “警察也是人嘛。”马忠良看着他笑了笑。 可尽管如此，孙满堂还是觉得很紧张，笑的很不自然。 汪晓玲说：“你别紧张，我们就是想了解了解你们老板以前的情况，好帮助我们找到凶手，你不希望尽早破案吗？” “那到是。” “这么说，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那就说说吧？” “咳！从何说起呢？” 正说着，酒菜摆了上来。汪晓玲给孙满堂满了一杯酒，自己和马忠良则倒上了的饮料。 “哎，别别，就我自己喝呀，这我哪受得了哇？” 马忠良说：“你不知道哇，警察工作期间是不能喝酒的。你想让我们下岗啊？” “得，哪我就不劝了，看来，只有我这下岗的才有这自由啊。” “你下岗了？”汪晓玲和马忠良对视一眼。 “人没了，车没了，我还怎么在哪待？杜文章一句话，就把我给开了，这哥俩没一个好东西。”说着，孙满堂一口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然后抬头说：“你们二位够意思，说实话，我还真没想到能喝上警察的酒。就冲这，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 汪晓玲立刻又给他斟上一杯酒，“来，边吃边唠，不着急。” 孙满堂咂了一口酒：“这些年看着好像挺风光，可过得真不是人的日子。先说这个司机，整天跟着老大转，没白天、没黑夜，还得挨他训。他打牌，我得在旁边斥候着；他吃饭，我得在车里等着；他嫖娼，我得在大厅侯着；他和于会计上楼，我就得在楼下待着，还不敢走，不定什么时候下来。有了事还得替他瞒着。这还不说，平时还得小心斥候着，一句话说不对就完，挣这两三千块钱不够他扣的。现在可好，人出事了，说我没保护好。车丢了，说我没看好。这车是他给于会计买的车，我能管得着吗？再说“十一”前他就把车开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杜文辉平时的仇人多吗？” “少不了，他这个人不太讲究，有用就是爹，没用就是孙子，同行就是敌人。虽然平常看着好像挺和气，遇到事一点都不客气，所以也得罪不少人。说实在的，给他当司机真有点担心，不定什么时候出事。” “他这么做，自己就不怕出事？” “他不怕。自己长得五大三粗的，小时候还练过几天，所以不太在乎。但是我害怕呀，出事我得先往上冲啊。” “他应该对你好一些？” “我也是这么想，但是没有。” “你不是和他有点亲戚关系吗？” “可别提这亲戚了，远着呢，他奶奶和我奶奶是表姐妹。正因为有这么点亲戚关系，结果我干什么都是应该的，至于待遇，那就凭他赏了，可就他那人性，能赏几回啊。 他弟弟更好，平时没把你当人看，这不，出了事儿，说把我开了就开了，我看这公司也快完了。” “为什么？” “杜文辉死后，现在是他弟弟主事，他爱人老来闹事，争财产。原来哪些支持他哥的，现在也不太支持了，原先哪些债主还老来要帐，特别是施工队现在也不垫资了，给多少钱，干多少活，最近听说钱没给及时还要走。我看公司也要完了，用不了多久，这人不都得撵走啊？” “可你是公司老人啊？又有亲戚关系，怎么的也不应该拿你开刀哇？” “嗨呀，弄不好是杀鸡吓猴呢，我都走了，别人不就更好撵了嘛。” “那你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再找工作呗，可我一个农村人，在这也没有亲戚，没有熟人，怎么找？难哪。” 马忠良说：“这样，你把联系办法给我，我们帮你想办法，有信好通知你。” “那太感谢了。”说着，小孙将自己的电话和住址等都写下来递给马忠良。 汪晓玲问道：“刚才你说施工队要走？往哪儿走？” 孙满堂喝了一口酒，然后说道：“是，据说他们要到别处去干，好像是去鑫达公司。” 马忠良问道：“鑫达公司和你们不是有仇吗？怎么施工队会去他哪儿？” “老板有仇，施工队不一定有仇呀？谁给活就给谁干呗。” “他们是威胁杜总吧？活没干完，不给离场费他们也走吗？” 孙满堂说：“那就不知道了，听说都开始拆设备了，说是那边要求上冻前进场。具体的情况我还真不清楚，我也是听工地的人说的。” 听了这话，小马和小汪互相看了一眼，汪晓玲问道：“他们的情况谁最了解？” 这时，孙满堂喝得有点晕了，他想了想，说：“你们问监理吧，他叫冯超。” ------------ 第二十二章 初露端倪（1） 听到施工队撤场的消息，杨国安突然想起在勘察现场时，曾经在房间内发现几块带血的泥土，经过化验与滨河新村项目施工场地的泥土一致，说明嫌疑人就是从工地来的。 施工队历来是鱼龙混杂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各类不法人员的藏身之所。而杜文辉拖欠工资很长时间以致罢工，市领导都知道。这种积怨不仅工人有，施工队的头头也会有，很容易激化矛盾。施工队此时撤场，的确疑点太多，必须尽快查实。 他对马忠良和汪晓玲说：“这个线索很重要，你们要尽快找到监理冯超，了解施工队近一时期的动向，特别是人员进出的情况，有没有案发前后离开，一直没有回来的人员，这很可能是一个新的突破口。” “是。”两人站起来回答。 冯超30出头，中等个头，身材不胖不瘦却很结实，长期的户外工作使他的长方脸显得黝黑。这天，他刚从公司出来，就听后面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冯监理这是去那呀？” 冯超回头一看，正是工地上的两个管工，一个叫王强，一个叫王顺，是兄弟俩。便问道：“你们二位这是去哪儿啊？” “想找你喝两盅。”张强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让人看着很别扭。 冯超心里咯噔一下子，这两个人平时在工地说是管工，实际上相当于王常林的打手，平时虽然抬头不见低头见，但很少来往，今天这两个人找上门来，看来是来者不善。便说：“二位的心意我领了，改天吧，我今天约了人了。” “是吗？不会是公安吧？” 听了这话，冯超立刻明白了他们的来意。便说：“什么？公安？我找他们干什么？” 王强说：“你是做监理的，这段时间咱们处得不错，工地的情况你也挺熟，虽然我们是现在撤场了，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还会回来。我们哥俩是干什么的你也清楚，这也是上支下派。所以今天呢就跟你说一声，这以后哇？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就别说，别弄得以后连朋友都没法做了。是吧？” 冯超说：“这个我懂，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也应该知道，我是那种嘴没把门的人吗？我要说的话和你们王总当面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要什么都说，你们和我们公司的账恐怕就更难算了吧？” “好吧，我们信你，也希望你别给我们，也别给自己找麻烦。” “你放心吧。”说完，冯超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王顺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就这么放他走了？” 王强说：“你还想怎么样？” 王顺说：“这小子太牛了，应该给他放点血。” 王强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头不是说了嘛？警告一下就行，现在要是把他弄出事来，恐怕就真出事了。” 王顺气呼呼的说：“那也不能让他这么狂啊？” 王强说：“先放过他，以后再说。” 冯超在两个人的注视中渐渐走远，他刚刚拐到另一条大街，后面就开过来一辆吉普车，把他拦在路边。“你是冯超吧？”马忠良从车内探出头来问。 冯超一楞，本能的回头看了看，见没看到张氏兄弟俩。便问道：“你是谁？” “马忠良，我是市局刑警队的。”说着，马忠良从车上下来。 冯超本能的往后退了两步。“什么意思？” 马忠良笑着说：“别误会，我们有些事想请你帮忙，主要是了解点情况。” “我不认识你，能帮什么忙？”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说怎么样？” “我不跟你们走，去了就回不来了。” “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向你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再说协助警方破案这也是公民应尽的义务嘛，是不是？” “不行，协来协去就把我给协进去了。” 马忠良笑道：“我们警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但更主要的是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看这街上这么多人，看着多不好，还以为我们怎么样了呢，走吧。” 冯超躲闪着说：“不行，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帮助你们的。”说完就扭头向前走去。马忠良不好就这么追，也只好上车。 而这一切都被王氏兄弟看在眼里。王强立刻拿出手机：“老板，刚才有人拉他上车，他没上，看样子是警察在找他。” 电话的另一面犹豫了一会，然后说：“找机会做了他吧，要干净点。” “好的。” 王强看了一眼弟弟，两个人尾随着冯超走了下去。 冯超转了两路车来到自己家的楼下，此时已是下午6点多钟，北方的冬天黑得早，虽然现在才到11月份，但天色已经很暗了。这是一片由老式的7层小楼构成的居民区，家家的厨房都亮起了灯，可外面的行人已经很少了。 冯超来到自己家的楼洞前，刚要往里进，却看见王氏兄弟从里面走了出来，冯超本能的向后退料几步。说道：“你们还没完啦？什么意思？” 王强问道：“警察找过你？” 冯超回答：“不错，可我什么也没说，也根本就没跟他们走。” 王顺说道：“不错，那是暂时的，你早晚会说的。”说着，手里的尖刀就向冯超刺来，冯超一闪身，躲过这一刀，扭身就跑，张氏兄弟随后紧追。 冯超边跑边喊：“救命！杀人啦！”恐怖的声音在小区里回荡，但却被紧闭的门窗遮挡在楼宇间，并没有引起邻居的注意。 冯超边喊边跑，刚转过前楼，迎面正碰上马忠良和汪晓玲。二人立刻持枪在手，让过冯超，堵住了张氏兄弟。 两人见是警察，而且手里有枪，回头就跑。马忠良大喊：“站住。”随后紧追。 汪晓玲说：“别追了，冯超跑了。”两人回头一看，冯超还在拼命逃跑，只好回头追冯超。 汪晓玲边追边喊：“冯超，就算你跑了，家还要不要。”这句话果然见效，冯超立刻收住脚步转了回来。 三人来到冯超家里，见一切平安。便对爱人说：“我和两个朋友出去一趟，谁来都不要开门。” 冯超爱人焦急的说：“你怎么了？” 冯超说：“没事，说几句话就回来。” ------------ 第二十二章 初露端倪（2） 几个人来到汪晓玲的车旁，冯超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非要来找我，你们不找我他们也不会来。你们到底是保护我还是害我呀？” 马忠良说：“我们刚找过你，他们就要害你，说明你了解他们的情况，也一直在跟踪你。所以说就算我们不找你，他们为了灭口也早晚会找到你的。” “现在他们连我的家都知道了，别说我不知道什么，就是知道了，我也不能说。” 马忠良说：“你说错了，你不说，你对他们就永远是个威胁，他们会杀人灭口，而你要是说了，你的威胁就不存在了。” 冯超抢着说：“可他们为了报复，也会来杀我。” 马忠良说：“只有你告诉我们他们是谁，我们才好保护你。不然，我们连是谁要杀你都不知道，真要出事，你只能做冤死鬼了，你好好想想吧。” 冯超无耐，只好上了汽车。 王强和王顺失手后，来到一处街角，王强给王常林打了一个电话。 王常林听完整个过程气急败坏：“你们两个是怎么搞的，事没办成，还把自己暴露了，这警察不就顺藤摸上来了嘛？你们也先躲一躲吧，如果一但被抓，就说与他有过节，要和他打架，听到没有？别的事我来处理。” 王强问道：“那冯超的事怎么办？” “先不用管他，他知道的不多，就算说出去了，现在也不好抓人。他们本来就是被通缉的，到现在不也没抓住吗？” 来到刑警队，冯超把最近一段时间离开施工队的人员情况做了大概的描述。 当他提及一高一矮两个人的情况时，引起杨国安的注意，这是两个外地人，不是施工队的固定人员，是后到施工队的，两人总是形影不离，又不怎么说话。来到施工队一直在打零工，什么工种缺人，他们就干什么，“十一”前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 杨国安立刻让小汪打开电脑，查询通缉人员，很快就被冯超指认出来，一个是曲刚、一个是吴乐，他们是外省一起抢劫杀人案的在逃人员，正在被通缉。尤其是其鞋的尺寸与现场留下的鞋印相符，这种巧合很难做出别的解释，如果真是他们做的案，那么王常林就脱不了干系，因为他们并不了解杜文辉及黄美娟的情况，尤其是施工队现在要去的工地是滨江路2号小区，这就不难理解了。但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抓到嫌疑人，才能顺藤摸瓜，抓住幕后的主谋。 此时，天已破晓。杨国安决定马上抓捕王常林和二张。他对马忠良和汪晓玲说：“你们先把冯超送回去，注意他及家人的安全，然后马上去工地。” 冯超说：“我也去吧，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还在撤场，对公司损失很大，所以，得告诉我们老板一声。” 杨国安想了想说：“好吧。但是不要让他们跟着闹事，以免局面不好控制。” 冯超问道：“能不能先把工地封了。” 杨国安考虑了一下，拍了拍冯超的肩膀。说：“你放心吧。” 6辆警车风驰电掣般驶入工地，20多名警察封锁住了工地的每个出口。杜文章也带着人来到现场。施工队的人员被集中在一起等待问话。 杨国安、马忠良、汪晓玲和4名警察在冯超的带领下，逐个房间搜索，但却一无所获。 正在这时，王常林回来了。 他刚听到工地上有人给他打的电话，他想这个时候，只有自己出面，才能平息事态，而且现在人都跑了，警察没有充分证据是不能把自己怎么样的。 下了车，他向工地入口走来，分开人群，大么大样地说：“都闪开，我看看怎么啦？” 此时杜文章的正在门口被挡在警戒线外，他回头一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冲过来挥拳就向王常林打去。 王常林一个躲闪没有被打到，随即转身想跑，却被周围的人拦住。 杜文章再次冲了上去，却被王常林带来的两个人架了回去。 杜文章气得大喊：“上。” 杜文章带来的人一拥而上，将王常林带的人分割包围，现场打起了群架。 杜文章再次上前挥拳向王常林的面门砸去。王常林正在和周围的人混战，并没有提防，拳头重重的砸在脸上，鲜红的血立刻在脸上弥漫开来，紧跟着拳头像雨点般的砸来，王常林只好双手抱头护住脑袋。 一声枪响，所有人都住了手。杨国安手中提着枪跑了过来大声喝道：“都住手，谁再动手立刻逮捕。”与此同时，几名警察拦开了杜文章。 杜文章嘴里不停的叫骂：“兔仔子，我整死你。妈的，我哥照顾你这么多年，想不到你竟然杀他，你的心都让狗吃啦？” 王常林赶紧分辨道：“你听谁胡说，一定是被谁骗了。我怎么能杀你哥？你有什么证据？” 杜文章气急败坏地走过来，抬脚要揣王常林。“警察已经掌握你一大堆证据，你他妈的还敢抵赖。” 杨国安一把拉住杜文章：“都别吵了。”回头看着王常林问道：“你是王常林？” “是。” 杨国安上下打量打量他，说了声：“带走。” “等一等。”王常林不慌不忙的说：“我得把工地的事交代一下。” 杨国安想了想，看了看他：“这个恐怕就不用你费心了。”随后即是对王常林，也是对杜文章说：“在问题没查清楚之前，工地的东西谁都不能动，人员不能随意离开。走吧。” 审讯室里，王常林若无其事的坐在凳子上，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杨国安看着他，并不急于问话。过了一会，杨国安的手机响了，他急忙走出审讯室，王常林的脸上露出得意的微笑。杨国安来到门外，见是局长打来的，连忙接通。“韩局长，你好。” 韩青林问道：“你在做什么？” 杨国安说：“我在审刚抓的嫌疑人。” “是那个施工队长吧？有证据吗？” 杨国安回答：“有一些证据，其它的正在收集。” “有把握吗？” “有。” “那好，我先替你顶着，市里有人来电话要人了，你要快。” “是。” ------------ 第二十二章 初露端倪（3） 杨国安回到屋里，王常林心里紧张，却装作没事人式的打量着杨国安，他要从杨国安的表情上看出端倪。 杨国安却面无表情，他平静地坐到办公桌后面，然后紧盯看着王常林，仿佛第一次见到他，在仔细地端详。 终于，王常林的心里承受不住了，紧张得说话有些结巴，而且很没底气：“你┅你们什么意识？大清早就┅就把我拉到这里，又不审不问的。我还有许多事，没时间陪着你们。”说着要站起来。 杨国安一声断喝：“坐下！这是什么地方，容得你在这撒野，你做的那些好事是我一样一样给你摆出来，还是你自己说？” 王常林狡辩着：“我做什么了？” 杨国安一字一板地说：“王家兄弟是你派出去的吧？” 听了这话，王常林有些心虚：“这都哪跟哪呀？” 杨国安打开桌上的一个办公夹，从里面拿出一张电话清单，说道：“昨晚王家兄弟袭击冯超，想杀人灭口，这整个过程中，你一直在与王家兄弟通话，这怎么解释？” 听了这话，王常林立刻蒙住了。但他还想抵赖，便说：“我没跟他们通话。” 杨国安说：“没通话？虽然你删掉了手机上的通话记录，可是你却删不掉电脑上的记录。” 听到这里，王常林低下了头。 杨国安继续说道：“我们知道你在社会上有号，你的背景我们也很清楚。所以，没有可靠的证据，我们是不可能抓你的，你还是老实交代为好。” 王常林想了想说：“我交代。” 杨国安看了一眼马忠良和汪晓玲，汪晓玲拿着笔飞快的记录着，微型录音机也在录音着。 整个审讯过程中，杨国安始终死死的盯着王常林，列行的审讯程序过后，杨国安问道：“说说吧，你是怎么指使王家兄弟去灭口的？” 王常林哭丧着脸说：“天地良心，灭什么口啊？我只是让王家兄弟警告一下冯超，因为他阻碍我们撤场，并不是什么灭口。” 杨国安一拍桌子。“王常林，昨天王家兄弟在公司门前截住冯超，但很快就把他放了。而当我们警察找过冯超，二王和你通话后，就立刻开始追杀冯超。如果不是我们的人及时赶到，冯超恐怕现在就已经不在人世了。这一点，你怎么解释？” 王常林的汗一下子就出来了。“是，是，当时我怕冯超乱说，所以才让他们俩警告冯超，可并没有做成呀。” 杨国安说：“不错，是没做成，那叫杀人未遂，性质是不一样的。” 王常林低下了头。 杨国安说：“现在这件事还没有后果，但如果你不坦白，主动交代。那就是罪上加罪，你自己掂量着办。” “我坦白，我坦白。”王常林象抓住了一棵救命的稻草。“本来撤场这件事是我和杜文章之间的事，冯超可能是受杜文章的指使，百般干扰，这也不让动，那也不让动，挺碍事的。我跟他说了几次，后来，他不直接出来干扰了，可是却总是给市里的监管部门打电话，今天这家来，明天哪家来，甚至环保、卫生，还什么检疫部门都来了，弄得我们无法施工。所以，我一直想教训他一下，就让王家哥俩去了。┅┅┅┅。” 杨国安打断他的话。“够啦，看来你是不想说了？” “我这不正交代呢吗？” “仅仅几个无关紧要的举报电话你就想杀人，看来你是杀人成性啊？那就说说吧，你还杀过谁？” “没没没，没有。” “没有？杜文辉是怎么死的？” 王常林立刻脸色发青。“那可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还需要我提醒你吗？曲刚、吴乐是怎么回事？” “谁是曲刚？谁是吴乐？我不认识他们。” “王常林，这两个人在你工地上干了几个月，却在案发后突然消失，你怎么解释？” “杨队长，我连谁是曲刚？谁是吴乐都不知道，你让我解释什么呀？” “就是这两个人。”说着，杨国安从桌上拿起通缉曲刚、吴乐的通告递给王常林，王常林假装仔细的辨认着。 杨国安继续说道：“这个通告以前给过你们，难道你不知道？” “哎呀，一天忙得要死，哪有时间看呢？” “不对吧？在你施工队的卷柜里可是放着一沓通缉令啊？如果不重要，你能把它收到卷柜里？看来王队长是有心人哪。” “那是用来应付检查的，真的。”说完好象刚想起什么来。“啊对了，这两个人来时报的不是这个名字，好象说姓张，是临时人员。后来，大概是‘十一’前要回家，我就给他们结完工钱让他们走了。后来他们去哪儿？干了什么？我真不知道。” 杨国安来到韩局长办公室，韩局长正焦急的等待消息，见杨国安进来便问：“怎么样？” 杨国安把审讯记录交给了韩局长，韩局长看了一会。问：“你怎么看？” 杨国安说：“曲刚和吴乐一定是他派过去的。首先，杜文辉与王常林是长期的合作关系，但是近些年，杜文辉却总是在各方面克扣王常林，使他很难盈利，由于杜文辉总是拿新的项目钓王常林，使得他不敢与杜翻脸，几年下来，已经积累下来很大一笔未付的工程款。据调查，滨江路1号小区，杜已经半年没付工程款了，王常林已经垫不动了，所以才出现工程停工，工人集体索要工资的事件。其次，王常林在工程没有完工的情况下突然撤场，而且是转移到滨江路2号小区，说明他和宋得明早有联系。而宋得明与杜文辉又是冤家，因为滨江路1号小区就是杜从宋手里抢过去的。而这个项目的施工任务又交给了王常林，这里就很有文章了。除掉杜，即有利于宋得明拿下滨江路2号小区，也有利于王常林要回欠款，应该说是个很明显的动机。第三，从对施工队的搜查和了解的情况看，王常林把以前发的通缉令都保存着，而曲刚和吴乐一到施工队就得到特殊的关照，说明王常林一直在寻找可以利用的人，而这两人又是在‘十一’后失踪了，有很大疑点。第四，也是最重要的是曲刚和吴乐所穿的鞋号和现场留下的痕迹相吻合，如果是他们的话？一定是受人指使，因为他们俩根本不认识黄美娟和杜文辉。最后一点，就是嫌疑人是如何进入房间的？从现场的情况判断，阳台的窗户是刘二蛋撬开的，而且是在案件发生后那么嫌疑人很有可能是从门进入房间的，而门锁又没被破坏，那就只有用钥匙打开房门。这钥匙从何而来？可搞到钥匙对于王常林来说却是再容易不过了。” 韩局长看完记录，听完杨国安的分析后说：“现在这件事很麻烦，虽然他交代打冯超是他幕后指使，但现在看只是个未遂，而且不是直接凶手，二王还没有抓到，曲刚和吴越的事现在也没有结论，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所以即便是现在抓他也顶多是个拘留，上面要人很难顶得住，不如放长线。” 听了这话，杨国安立刻明白了韩局长的意思，说道：“我服从领导的决定。但是，鉴于王常林嫌疑重大，我申请对他上手段。” 韩局长想了想说：“好吧，你要通过王常林这条线，尽快抓住曲刚、吴乐还有王强、王顺四人。争取早日打开突破口。” “是。” ------------ 第二十三章 焦头烂额（1） 楚天雄离开长海快一个月了，证券部的局面可谓天翻地覆，这是叶淑青没有预料到的。 楚天雄走了，是因为家里的重大变故走的，叶淑青心里清楚，他很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按照何总的安排，调走他是早晚的事儿，天随人愿，现在他自己的后院塌了，她相信何总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明确自己代理证券部的全部工作之后，叶淑青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 经过精心部署，她将证券部的人员进行了重新调整，将那些与自己关系密切，比较听话的职工安排到要害岗位，并提拔了三个中层干部。 对原有的干部则以换岗位由，分别采取了不同措施，先是安排给新提拔的干部当助手。虽然憋气又窝火，但是你还不能说，如果不服从，则安排到你最不适宜的岗位，到年终考核轻者下岗，重者可以直接辞退。如果你对这些安排都不服从，哪就只好送回公司人力资源部待岗培训，视情况决定是辞退还是另行安排工作。梁运生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回到公司总部报到的。 在她的高压下，整个证券部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没有一人敢不服从命令，叶淑青心满志得。 正在她春风得意之时，久违的郭亮突然回来了，他来的目的是找她签字取钱，他要转移账户。 叶淑青知道他的账户已经损失过半，但他砸毁大户室设施，不仅给证券部造成很大经济损失，也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以至于近期很多客户和资金出现快速流失。叶淑青正为此着急，今天见他来取款更是气冲两肋，绝不能轻易放过他。“你前一段给证券部造成那么大损失怎么算？” 郭亮一听就火了。“你们证券部害得我亏那么多钱？我还没跟你们算帐呢，你还好意思跟我要？” “股票是你自己炒的，亏损不亏损与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这段也亏损很多，我找谁要去？而且由于你大吵大闹，严重影响了我们部的经营秩序，现在客户大量流失，这个损失你怎么赔，恐怕你这点钱全赔上都不够吧？” “你要干嘛？你要敢动我的钱，我要你的命。” “你还翻了天了？我明确告诉你，你不赔偿给部里造成的损失，你的钱一分钱也别想拿走，你自己掂量着办。” 郭亮吼道：“小娘们，你到底签不签？” 叶淑青也厉声道：“来横的是吧？我告诉你，就你这种态度，能签我都不可能给你签，不信就试试。哼！没有我的签字，你一分钱也拿不走。” 郭亮还要发火，却见几个陌生的男人进到叶经理的办公室，站在他身后，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他不明底细，便没敢再撒野。 郭亮走后，叶淑青轻蔑地看着他的背影。原来，为了防止意外，何玉贵特意请朋友找来几个帮手。 人员调整之后，叶淑青集中精力开始操作股票，但是，从一开始就不顺手。 为了挤走郭亮，股票已经处于很低的价位，只要一拉升，应该很容易获利。但是，几次拉升，都在接近第一目标价位时就出现大幅下跌。股票出不去，亏损额还不断加大，眼看楚天雄赚的钱渐渐减少，她心急如焚。 叶淑青明白，没有马仲昆的配合，自己是很难赚钱的，她甚至怀疑几次下跌是不是马仲昆倒的鬼。但前两场失信，已经与马仲昆闹僵，能不能和好现在还很难说。如果按照现在的价位全部退出，又必然导致股价继续下挫，亏损不可避免，她不敢做这个决定。此时，她急于向何玉贵汇报，以寻求他的支持与帮助，却遭到何玉贵的一顿臭骂。 此时的何玉贵正陷于烦恼之中。楚天雄的频繁活动，尤其是与杜文章的频繁接触使他很是担心。因为他与杜文辉之间的交易，杜文章是清楚的，虽然不是全部，也是十之八九。他清楚，杜文章对楚天雄是有戒备的，但能持续多久他心里真的没底。 最让他头疼的是辉业公司归还的贷款和个人的提成也被暂停了，尽管杜文章有充分的理由，但这边的领导也不敢得罪，经济来源的突然停滞使他们很不适应，时间长了必然带来不利影响。但现在也不敢催，催急了，杜文章那边也容易出事。真是左右为难。没办法，还得自己解决，必要时，恐怕只能从股票的账户中列支一部分。结果打开账户一看，不禁大吃一惊。 埋怨归埋怨，还是得拉她一把，何玉贵索性从账户中多移出一部分资金，应付眼前的局面。然后才与叶淑青共同研究股票的操作问题。 经过近一个月的操作，股票大部分都出手了，可是账户上还是显示亏损了1000多万。在何玉贵看来，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否则，不知要亏多少。 对叶淑青来说，这是惊心动魄的半个月，她心里焦急，却不知如何是好。 为了挽回败局，何玉贵又给她下了新的指示，全额买入他指定的股票“汇海城投”，结果刚刚买进，股票就一路下跌，亏损额很快扩大到2000多万。 渐渐的，叶淑青由着急变成了恐慌。屈指算来，加上楚天雄留下的盈利部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股票就已经亏损6000多万元。虽然指令是何总下的，但操作是自己执行的，一旦追究起来，谁还顾得上那么多细节呢？何况，何总是自己的上司，扛雷的毕竟还是自己。她的神经每天都绷得紧紧的，不用减肥，人已经瘦了一圈。她时常觉得不管穿多少衣服，感觉就是一个字——冷。 屋破又逢连天雨，摆在叶淑青面前的问题还远不止这些。 企业毕竟不是她随心所欲的玩具，员工也不是她随意摆布的棋子，可以肆意的搬来搬去。几天下来，效果就出来了。 由于人事变动过大，不满情绪增加，消极怠工、阳奉阴违的现象比比皆是，有些人甚至故意破坏、挑动是非。而提上来的新人工作能力、管理经验都很有限，不仅局面没打开，原先的秩序也破坏了，工作陷入一片混乱。 ------------ 第二十三章 焦头烂额（2） 连日来，客户怨声载道，时常表示不满，叶淑青的办公室很快就成了投诉中心。 郭亮依然不停的大吵大闹，为了达到目的，他还找了一些人到叶淑青的办公室打造声势，证券部简直成了角斗场。客户不仅没有了安静的环境炒股，甚至连最起码的安全都没有保障，纷纷把账户转到其它证券部。 为了稳定客源，叶淑青连续召开多次会议，但职工们都是表面应付，没有实际效果，甚至适得其反。 叶淑青知道，客户和资金是证券部的生命。这样下去，证券部将毁在自己的手中。到那时，别说何玉贵不一定保自己，就算保了，也不会好到那里。 现在关键的问题是解决郭亮，如果不解决他，局面不会有大的改观。 在叶淑青的一再坚持下，郭亮同意补偿大户室的损失，来换取自己账户里的资金。这个结果让叶淑青很感意外，双方很快达成意向，在扣除15万元损失费后，叶淑青终于给郭亮签了字。 证券部的秩序恢复了，叶淑青心情稍微缓和下来，也腾出手来解决客户和资金外流的问题。经过调查，她发现不仅是客户主动外流，甚至出现自己的职工与其他营业部勾结，转走客户账户的问题，甚至是有计划的迁走自己的客户群。 这次，叶淑青在气愤之余，没有再采取强硬的措施，因为形势已经不比一个月前了。辞退他们？他们可能直接就调到别的营业部了，很可能还会带走更多的客户。不仅如此，一旦产生连带效应，局面将更加不可控制。不辞退他们？他们又在部里挑拨离间，为祸不浅。恢复他们的职务和岗位？又将得罪刚提拔起来的人，最后的结果是里外不是人。 她正在左右为难，郭亮的媳妇又找上门来，声称郭亮炒股票的账户是她自己的，资金也是她亲属的，现在两人已经离婚，而郭亮在没有经自己同意的情况下擅自领走账户里的资金，证券部需要负全部责任。 犹如晴天霹雳，当初郭亮账户中有6000多万元资金，如果由证券部来偿还，如何偿还得起？这是叶淑青从未遇到过的情况。她只好答应马上调查此事，然后再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郭亮的媳妇走后，叶淑青马上把现金窗口的业务员小唐找来询问情况。 小唐的样子令叶淑青很不满意，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作为当事人，小唐竟满不在乎。 “郭亮取钱的事儿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由于他取的数额较大，我们是预约了三天才办的手续，不然公司账户当天就透支了。” “他的账户是他原先爱人的你知道吗？” “知道。” “他爱人当事来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给他办手续？” “我这是按制度办的，在账户本人不在的情况下，由证券部经理签字才能办理。所以我们才让他找你签字，我是看到你的签字才给办的。” “可你们为什么不提醒我他账户的情况呢？” “就是因为账户持有人和办理人不一致才找您签字的，这是常识啊？每个做证券的都知道啊？” 小唐的话柔中带刚，看似为自己辩护，实则是在笑话自己，甚至把你都改成您了。叶淑青怒火中烧，又不便发作，只好让小唐走了。她抱定一个念头，这笔钱绝不能给她。现在的收益任务是要把这件事儿的底细了解清楚，不然，她向何玉贵也没法交代。 为此，她一方面找到公司的常年法律顾问，请他帮助了解情况。另一方面，仔细研究自己在整个事件处理过程中有什么漏洞，及早准备应对策略，以备不时之需。 几天的调查，事情终于弄清楚了，原来郭亮亏损以后，债主自然要来讨债，他只好把账户里的钱全部取出来还债。眼看自己账户的资金已经不够还债的了，于是郭亮就玩起了移花接木的把戏。他先与媳妇办理了离婚手续，然后把账户的资金全部取走。再让他前妻来取，证券部的麻烦由此产生。 按照相关法律规定，郭亮使用的账户是以前妻的名义开的，正常情况下，往里存钱没有问题，但要大额取款，必须由其前妻亲自办理。所以，其前妻前来取款合理合法，证券部没有任何理由拒付这笔资金。而账户已经被郭亮取空，而且是在其前妻，也就是账户主人不知情的情况下，这就意味着证券部要承担数千万元的经济赔偿。按理来说，他可以办理银证联网业务，从银行取款。可是他却偏偏没有办理，这就为重复取款创造了条件。 而作为叶淑青来说，她并不清楚郭亮离婚额事情，也清楚账户里的资金都是郭亮搞来的，因此在审批程序时，也就忽视了必须有账户所有人在场的规定，也可以说她根本就不知道这个规定，再加上郭亮连续几天吵闹不休，为了尽快稳定局面，也就未加思索的签了字，才让郭亮钻了空子。 现在，郭亮的前妻已经告上法庭，而郭亮则早已逃之夭夭。如果应诉，证券部输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叶淑青不敢出庭，也没法出庭，她把这一切责任都归罪于当初楚天雄就不应该这么处理郭亮的问题，以至于引火烧身。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这个乱摊子只能交给楚天雄处理。 何玉贵的心里很矛盾，让楚天雄回去，相当于自己前功尽弃。不放他回去，手中真没有可用的得力之人。而且证券部的问题如此缠手，不了解情况，没有一定威信的人去，恐怕还真解决不了问题。考虑再三，还是得放楚天雄去收拾残局。 在何玉贵心里，调楚天雄回长海还有他另一层打算。楚天雄身边那个神秘女人始终没有查出来，这是何玉贵的一块心病，因为自己和叶淑青的事儿他已经知道，而手里却没有整治楚天雄的有力把柄。他不回去，这条线就断了，许多事将无法查清。另一个原因是他无法公开的，就是楚天雄已经开始调查自己与杜文辉之间的关系，他担心一旦查清，将会给自己带来更多的麻烦。因此，现在让楚天雄回到长海利大于弊。为此，他亲自拨通了杨国安的电话。 ------------ 第二十四章 再回长海（1） 杨国安听说楚天雄要去长海，虽然现在案子没破，但嫌疑人已经越来越清晰，再限制楚天雄的人身自由显然理由不太充分。同时，他也感到这是个彻底搞清楚天雄本来面目的机会，也是阻止楚天雄调查何玉贵的最好方法。于是，他带着汪晓玲来到安华证券公司。 杨国安搁着玻璃门向前台小姐示意。小姐看到杨队长马上微笑着站起来，并打开了电子门锁。杨国安说明来意，小姐请他们先坐下，然后与何总联系。不一会，来了一位秘书小姐，把他们带到何总办公室。 见到杨国安和汪晓玲，何玉贵赶紧起身相迎。“为这点事儿，还劳您大驾亲自来，我就不好意思了，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这段时间，杨国安已经知道了何玉贵与楚天雄、杜文辉、黄美娟之间的关系，心中自然也就有了分寸，谈话变得直接了当。“何总是个爽快人，我是搞刑侦的，性子急，也就不客气了。今天来，主要是为楚天雄去长海的事，你是领导，我也就不兜圈子了。虽然从调查的结果看，楚天雄的确有不在现场的证据，但现在案子没破，有许多问题我们还要进一步落实，当然这些事都需要秘密进行。这次楚天雄回长海，我们认为是一个弄清问题的最好机会。因此，请何总帮助配合一下。” “杨队长客气了，配合是应该的。不过天雄这个人挺有脑子，不至于干这么傻的事吧？” 杨国安笑着说：“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要秘密进行，这样做，也是对他负责。” “好吧，需要我做什么？”何玉贵显得很干脆。 “继续监视楚天雄，我们会派一名同志负责此事。”说着一指汪晓玲。“她叫郝敏。” “欢迎！欢迎！”何玉贵嘴上说着，却有些狐疑地上下打量着汪晓玲。 杨国安看出何玉贵的疑问：“何总有什么困难？” “楚天雄可有功夫，她过去万一有点什么事？能行吗？” 杨国安笑了。“别小看我们的同志，功夫都棒着呢。再说，只是监视，并不是去抓人。” “那好，那好。” “工作上呢，需要帮助把她安排到你们单位去，表面上是正常的员工，尽量安排离楚天雄近一些。” “这个好办，让她到办公室做文书吧，这样可以经常接触楚天雄，也可以经常进入他的房间。” “生活上也会给你们添些麻烦，工资呢也要从你们哪儿出，不然他会发现的，就当是出差补助了，不知是否能行。” 何玉贵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爽快地答应了：“没什么，你放心吧，我们会安排好的。” “你打算什么时候让楚天雄过去？” “就这两天了，那边的事很紧。” “那就最好让小郝先过去，以免有什么不便。” “好的，我一会就和他们打招呼，小郝同志可以随时过去。” “那就太谢谢了。还有个问题我想弄清楚，楚天雄以前是不是负责炒股票？” “是，公司的自营业务主要在他哪儿。” “就以公司的名义吗？” “那哪行，那是违规的，需要设置多个帐号，而且要以个人的名义。” “一般要设几个帐户？” “至少要有几十个。” 杨国安听到这，心里想，这就对了，看来楚天雄很有可能有假冒的身份证明，但他并没有马上表示出来，还是问到：“这些帐户都是真人的吗？” “应该都是真的。” “也就是说也有假的？” 何玉贵想了想，问道：“你想了解什么呢？” “我们想掌握一下他手中控制的身份证件。” 何玉贵明显松了口气：“啊，这个好办，现在叶淑青经理手中也有一份，可以向她要。” “那就谢谢何总了。” “好吧，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哦？何总请说。” “这次之所以让楚天雄去长海，是有些问题需要他处理，所以也希望你们配合一下，假如查到真凭实据，最好先和我们协商一下，让他把事情处理完，不然公司的损失就太大了。” “这个一定。” 从安华公司回来，杨国安立刻给陈刚挂了个电话，要他立刻回队，陈刚是具体负责调查楚天雄的情况的，所以想听听他的意见。 不一会，陈刚就回来了，三个人立刻开了一个小会，分析楚天雄的情况。杨国安说：“我和小汪刚从安华公司回来，他们准备让楚天雄回长海，你怎么看？” 听了这话，陈刚一楞，“怎么能放他走呢？通过这几天的调查，我感觉楚天雄的疑点越来越大。” “哦？快说说。”杨国安感到事态挺严重。 “这几天，我到安华公司找到他们的副总周润通，还有长海营业部的梁运生，了解到两个非常重要的情况。一个是楚天雄“十一”前与何玉贵打仗的细节。 今年‘十一’不是周一吗？一般单位都串休了，可是证券行业不串，而是多休两天。何玉贵刚当上总经理，新官上任三把火，加上业绩不错，大概是想和大家沟通沟通，所以他就借十一前的休息日开了个联欢会。除公司全体员工外，还请了一些客户，杜文辉也在其中。关键是他把黄会计，也就是楚天雄的爱人也带来了。” 联欢会设在友谊饭店的会议厅里，这是一个具有一点俄罗斯建筑风格的建筑，虽然经过多次改造，但俄罗斯建筑那种豪华与气派还依稀可见。 走过饭店大堂就看见与大门相对的4个2米粗、10米高的石柱，石柱的后面就是8扇3米高的会议厅正门。进入会议厅内部，10米高的天棚上三个巨大的多层烛台式水晶灯依然保持着古朴、典雅的气质，近三米高的木制墙围和硬木拼镶的地板给人以回归自然地感觉，二楼窗台上鲜花烂漫，叫不出名字的各色花草购成的花河向瀑布一样垂泻下来，更显得大厅的雍容华贵。会议厅的舞台上，一支乐队正在演奏着流行乐曲，舞池里一对对男女正在翩翩起舞。 两边的屏风门将达厅和回廊隔开，在哪里摆放的是琳琅满目的鲜美冷餐。 楚天雄不善跳舞，只是在一边的餐桌边与同事们喝酒聊天，正在这时，门外又拥进来一群人，领头的正是杜文辉，后面跟着他的弟弟杜文章、黄美娟和几个公司的人员。楚天雄一愣，不知道他们来干什么？就在此时，只见何玉贵马上起身相迎，并把他们直接引到餐饮区坐下。 ------------ 第二十四章 再回长海（2） 楚天雄一见到他们便想起身离开，可刚一站起来，何玉贵便向他招呼：“老楚啊，快过来，你爱人来啦，都是老熟人，你去哪儿呀？” 楚天雄不得已，走过来和杜文辉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坐在旁边了。一阵寒暄过后，何玉贵招呼大家吃东西，然后对楚天雄说：“都是老熟人，你招待一下，我去招呼那边的客人。” 三人坐在一张台上，彼此无话。为了掩饰尴尬，黄美娟去取点心。利用这个机会，楚天雄问道：“你什么意思？你自己来就行了，怎么把她也带来了？” 杜文辉得意地说：“你也太小气了吧，她是双重身份，即是你的家属，又是我们公司的形象大使，有什么不能参加的？” “一个房地产公司，弄什么形象大使？而且是个半老许娘的人，你这玩笑开的也忒大了点吧？你要是眼里还有我，就不应该把她带来参加这个活动。” “你有点男子汉的肚量行不行？我这也是正常业务活动。今儿这事，对你们是联欢，对我就是公关，何况是何总亲自要求的，你爱人与何总也是朋友，有什么不可的？” 真是不可礼遇，楚天雄憋着一肚子气，去找选菜的黄美娟：“你为什么来？” “又不是你办的，我凭什么不能来？” “你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咱俩什么关系？都到这个份了，你还有资格管我吗？” “这是咱们单位，别人的家属都没来，你想当焦点人物？” “你以为我愿意来呀？他们两个共同邀请。盛情难却。这个时候走，这不是要他们好看吗？杜总、何总哪里，我都无法交代。” “我看他们没安什么好心。” “我看是你心眼太小。” “这不是拌嘴的时候，我劝你赶紧走。” “你管不着。” 正在这时，刘长山走了过来：“何总请二位过去。” 黄美娟一扭头径直向餐桌走去，楚天雄也只好跟了过去。 过了一会，乐声响起，何玉贵要楚天雄陪黄美娟跳舞，可楚天雄实在不愿在此出丑，便谢绝了，于是杜文辉便站起来与黄美娟步入舞池，因为大家都知道黄美娟是楚天雄的爱人，就都住足观看，不一会两人就成了舞池中的焦点。 两人的舞姿不算优美，但很默契。大家都知道他们俩的身份，不管是捧何玉贵的场，还是长楚天雄的脸，都要给些掌声。当然，其中也不乏起哄之人。 楚天雄的脸色越发难看，只顾低头喝酒。正在这时，又响起一阵起哄和叫好声。楚天雄一看，两人挑起了西班牙舞，黄美娟倒在杜文辉的怀里，而杜文辉视乎非常享受，竟不起身，而且借机吻了黄美娟。 全场的起哄声立刻停止，音乐也从合奏变成了小号独奏，而且在跑调之后嘎然而止。没有人嬉笑，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转向楚天雄。 此时的楚天雄已经忍无可忍，他操起桌上的酒瓶冲进舞池，照准杜文辉的脑袋抡了过去。杜文辉早有防备，一个转身，顺势把黄美娟甩了过来，楚天雄和黄美娟撞个满怀。他抛开黄美娟，抡起手中的酒瓶向杜文辉面门砸去，杜文辉有胳膊一搪，当的一声，酒瓶犹如砸在钢铁上，就见破碎的玻璃和残酒四处乱飞。杜文辉向后一撤，蹿出去两米远，躲开了碎玻璃。然后冲上来挥起右拳向楚天雄脸上打去，楚天雄一侧身闪向杜文辉的旁边，破碎的酒瓶直捣杜文辉的腹部，尖利的玻璃犹如匕首。杜文辉赶紧向旁边急闪，躲过了酒瓶。楚天雄跟上一步，挥拳猛击杜文辉的头部，杜文辉一哈腰，同时出拳直捣楚天雄的肋下，楚天雄急忙闪身，并抬脚踹向杜文辉，正与杜文辉的手掌相碰，巨大的力量把两人都弹出去数步远。 只这几个照面，何玉贵就看出来，两个人都是练过的，出手都迅捷异常、招数惊奇，而且水平不相上下，他没想到楚天雄竟有如此身手。 这时，楚天雄仍掉破酒瓶，从桌上又抄起两个酒瓶，杜文辉则冷笑着从两个胳膊袖筒里拽出短拐，大家这才明白刚才的声音是怎么来的。 眼看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发生，何玉贵立刻喊道：“快来人，把他们拉开，太不像话了。” 人们一拥而上，将两人拉开，舞会不欢而散。 听到这里，杨国安问道：“何玉贵对此是什么态度？” “他当然很不高兴，准备就此事处分楚天雄，后来几个副总把他劝住了。他也怕激化矛盾，这件事也就暂时放下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可能还会提出来。实际上可以看出来，杜文辉是有备而来的。” “你觉得这件事能否成为他杀害杜文辉的导火索呢？” “有这种可能，但是，梁运生坚持说当天晚上他没有离开过楚天雄家，楚天雄不可能离开家。但是，据了解，他们的关系比较特殊，要比常人密切很多。” “你是说他有可能做伪证？” “有这种可能。另外，案发现场是两个人的脚印，而楚天雄不在现场又是梁运生做的证，而他们也是两个人。虽然脚印对不上，但太巧合了。” 杨国安听到这里，也陷入的沉思。他想了一会说：“实际上对楚天雄我们一直是怀疑，他也确实有许多值得怀疑的地方。但是脚印的主人已经有眉目了，就是施工队的曲刚和吴乐，这两个人是网上通缉的逃犯，原先在工地上干过一段时间，‘十一’以后就不见了，查阅他们的档案，鞋号与现场留下的鞋印相符，泥土痕迹也很吻合，但就究竟是什么原因去的还要进一步调查。” “那就是说，距离破案已经不远了？” “还不能这么说，案子没破之前，一切均有可能。”杨国安即象征求陈刚的意见，又象是自言自语：“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这个案子不那么简单，水是越来越深，尤其是许多事情好象都牵扯到何玉贵。比如说，他是楚天雄的领导，又是杜文辉的朋友，而杜文辉与楚天雄又是冤家对头，这一点她是非常清楚的。作为这个层次的领导，是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他既然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矛盾，为什么要杜文辉把楚天雄的爱人带来？这是有违常理的。” ------------ 第二十四章 再回长海（3） “是啊，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楚天雄与何玉贵之间的矛盾很深，早年他们俩同是证券部的经理，两人的业务各有专长，何玉贵擅长信贷业务，而楚天雄擅长证券自营业务，尽管两人的业绩不相上下，但资产的性质却完全不同。何玉贵的资产都已放贷到别人手中，存在很多不良资产。而楚天雄的资产基本上还都掌握在自己手中，最坏的结果是压在股票中形成账面亏损。但是，股票的价格是不确定的，今天亏损的股票，明天就有可能赢利。 两人矛盾的导火索源自三年前的一次较量。当时安华公司要提拔一个副总，他们两人自然都在考虑之列。按照当时人民银行的规定，证券公司不得再从事信贷业务，而此时何玉贵的贷款也基本上都形成了死贷，业务几乎陷入绝境，要追究起来，他恐怕要承担责任。 而楚天雄的自营业务却正如日中天，两相比较，楚天雄占有绝对的优势。可最后结果却恰恰相反，何玉贵当上了副总。 楚天雄输了，输得挺憋气。 按照周润通的话说，正是因为何玉贵在业务上已经无法与楚天雄竞争，他才更加珍惜这次天赐良机，以至全力以赴，孤注一掷。加上这些年做信贷业务积蓄颇丰又肯于出手，所以深得上下领导的欣赏，提拔重用也就在情理之中。而楚天雄的弱点是不善于协调与领导的关系，虽然每年他创造的利润最多，但与领导之间并无深厚的个人感情，除徒得虚名外，领导并不买他的帐，在关键时刻，也就没人为他说话了。再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他的业务能力无人替代，从大局利益着想，继续发挥他的业务特长是公司最好的选择。 当时为了缓和矛盾，也为了使自营业务取得更大收益，公司将全部自营业务挪到了长海，并将楚天雄提拔为公司总经理助理，派往长海专门主持这项工作。但是，他们俩的矛盾也由此产生了，加上何玉贵是个不容人的人，这几年他们一直在斗。 今年四月份，原先的老总陈向南退休，何玉贵当上了公司老总，他上任第一件事就把楚天雄的总经理助理撤了，而且没有任何理由。奇怪的是楚天雄没有任何反应，这是最可怕的，节前那一仗，可能只是发泄的一种方式，能不能有其它的很担心。 还有，这几天，楚天雄一直在暗地里调查何玉贵，恐怕要有什么事。 其实，何玉贵也确实有许多事是值得怀疑的，比如何玉贵与杜文辉是在楚天雄去长海之后认识的，杜文辉与黄美鹃则是在这之后好上的，而楚天雄这些年一直想把黄美鹃调往长海，但何玉贵却始终反对，而且他与杜文辉和黄美鹃的关系很不一般，这里的问题就复杂了。 “有这种事？”听到这里，杨国安更觉得有必要查清楚天雄的问题，否则可能会捅出更大的娄子。便对陈刚说：“我总觉得他俩之间会有什么事儿。这样，我看你再去一趟长海，就算楚天雄和这起案子没关系，也要把事情弄清楚。你和小汪一暗一明，从里到外把楚天雄和何玉贵的事儿搞清楚，没事儿更好，有备无患，对我们自己也有个交代。” “那家里的事？” “家里你放心，有这么多弟兄呢。”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楚天雄接到让他回证券部的通知后，欣喜万分。这是他一直等待的机会，出了公司，他到商店和药店买了一些父亲喜欢吃的东西和必备的药品，回到家中。 推开院门，昔日井井有条的院落，已经被落叶盖满，越发显得凄凉。楚天雄顾不得许多，径直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将电脑里的重要数据全部保留到硬盘中，然后，取出刻录机刻制了光盘，并将光盘与那些重要资料一并封在一个密封盒中，来到花窖，起开一块墙砖，将密封盒封到墙中，恢复原样后才回到屋里准备行装。临行前，他挂通了姐姐的电话。“姐，我要走了。” 楚天芝听到楚天雄的电话，心头一紧。问到：“怎么回事？” “啊，没什么，证券部里出了点事，要我回去一趟。” 听了这话，楚天芝心里很不是滋味，问到：“这两天总听说那事是你做的，是真的吗？” “你糊涂，做了那事还能让我回长海吗？放心吧？” “你现在在哪儿？” “在家呢。” “好吧，那我马上过去。” 楚天雄说：“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搬回来住？我不在时陪陪我爸。” 楚天芝说：“你先别走，我马上就回去。” “好吧。”楚天雄放下电话，步履沉重地走上楼梯，此时，他突然想起父亲已经两天没有下楼了。推开房门，年迈的父亲这两天显得更老了，本就花白的头发已经白发苍苍了。原本光泽的脸上显得异常灰暗，皱纹更多更深了，甚至神情也有些呆滞了。 “爸，我要走了。” 爸爸面无表情，只是直直的看着他。 楚天雄走过去，跪在爸爸面前，抓起爸爸的手，说：“儿子不孝，净让您操心，也一直没在您身边照顾您。现在又摊上这么个事，真是对不起您。” 爸爸没说话，摇了摇头。 楚天雄又说：“证券部又有事了，让我去一趟。” 爸爸看着楚天雄，看了半天，才问了一句：“还回来吗？” 楚天雄强忍着泪，犹疑地点了点头。 爸爸看着楚天雄，摇了摇头，“走吧，走吧。” 出了房门，楚天雄将房门带上，久久没有离开，他默默的跪在门外，呆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才站起身，刚一转身，见姐姐正在楼下注视着他。他急忙走下楼来，拉着姐姐来到自己房间，楚天雄拿出一个存折给了姐姐。“我很长时间不回家，这次回去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这点钱一是用来给父亲买点东西，剩下的你给我那外甥用吧，密码是外甥的生日。记住一定不要突击花钱，以免被人怀疑。” 楚天芝打开存折一看，不禁张大了嘴，上面竟然写着300万元。“你！你！你！这是哪来的钱？” 楚天雄说：“这是我这些年的奖金和抄股票挣的钱，我现在不需要这么多钱了。” 楚天芝说：“不行，我不能要，你下一步还要办丧事，以后还要结婚，用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还有。另外，以后照顾父亲就要靠你了，用钱的地方也不少，你就拿着吧。晚上我就要走了，我想你最好还是搬过来住，父亲这离不开人了。我这房间你们就用吧，我的东西都装在那个大旅行箱里了，你放到哪个地方，别压着，里面有瓷器。还有就是一点，到什么时候，这张床要给我留着，它有很多秘密，也有很多记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价值连成。” 楚天芝说：“你放心吧，有什么事不是还能联系嘛？” “还有。”说着，楚天雄拿出一个文件夹。“这是辉业公司分给黄美娟的一套房子，我跟他们公司说好了，装修完就给她父母。” “天雄，她那么对你，你还┅┅” “人已经不在了，再说，是他们公司给她的，也算是给她父母一个交代吧。我不好出面，你抽个时间尽快给他们送去。” 楚天芝没说话，她有点蒙，她有种感觉，好像再也见不到弟弟了，但现在又不知说什么好，只是怔怔地看着楚天雄。 楚天雄看着她，笑了笑：“好了，你去看看父亲吧，我还得收拾收拾。”楚天芝点了点头，走出房门，向楼上走去。 楚天雄看了看房间里的一切，拉着随身的旅行箱走出门去。 楚天芝进入父亲的房间，却见父亲坐在临窗的轮椅里，隔着窗户静静的注视着儿子的离去。 当天晚上，何玉贵与楚天雄一起坐飞机到了长海市，陈刚也身穿便装同机前往。 ------------ 第二十五章 临危受命（1） 叶淑青亲自到机场迎接何玉贵和楚天雄，何玉贵的脸色很难看，上了车，何玉贵让楚天雄和叶淑青换个位置，由楚天雄开车，而自己则一个人坐在后排，这让叶淑青心里更加没底了。三人各想心事，谁也不说话，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叶淑青此时的心情是恐慌的，对楚天雄她是即恨又不敢得罪。虽然恨得一点道理都没有，但是，她还是愿意把这一切失误强加到别人身上，因为她已经习惯于到别人身上找原因，从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错。因为一旦承认了自己的错，那将使自己处于更不利的地位。所以错永远都是别人的。 不敢得罪楚天雄是因为她清楚他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股票操作失误使她的梦想成为泡影，经过这次操作，她对自营业务已经由渴望转变为恐惧，要想摆脱现在的局面，关键是看楚天雄能否力挽狂澜。好在这件事只有他们三人知道，否则她早就会成了全公司的笑柄。又楚天雄的参与，即使再操作失败，那责任也只能由楚天雄承担，哪怕承担一半也是好的。 但是，何玉贵哪里就很难说了，她清楚，尽管现在何玉贵对她还有丝丝情谊，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移情别恋也是很容易的事。何况自己已经威胁到何玉贵的经济命脉，这点情谊恐怕也大打折扣了，她不敢再往下想。 楚天雄同样是心神不安，这一段时间，他明显感到似乎有人在盯着他，说明警方对他的怀疑仍然未减，虽然回到长海，但面临的形势依然是十分严峻的，以后做事还是要万分小心才行。 这次何总对他的态度来个180度的大转弯，不象以前那样声色俱厉，说明他现在很需要自己，但并不一定就说明他信任自己，所以必须充分利用这次机会，实现自己的计划。 何玉贵心中则十分恼怒，他心里明白股票操作一定是被楚天雄算计了，可没有任何证据，也是无从下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圆自己的梦，自己把这些损失找回来，所以才软硬兼施，稳住楚天雄，等把这次操作完成了，利润拿到手，再收拾楚天雄不迟。 对于叶淑青他则是另眼相看了，他给她下的定义是贪欲极强，却又眼高手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好在懂事，对自己也豁得出去。 最让他恐慌的是警方的做法。能够同意楚天雄回长海，说明他的嫌疑减小了，但却没有撤销，而且安插人员秘密监视，并让自己协助收集楚天雄的证据，是欲擒故纵？还是另有企图？最不放心的是往自己公司安插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单纯只是为了楚天雄吗？对此真得加以防范，不能惹火烧身，那么叶淑青就是最好的挡箭牌了。 最让他担心的还有一点，就是楚天雄知道许多公司和自己的秘密，如果案子真是楚天雄做的，一旦警方抓住他，他再信口开河，自己也将身陷囹铷。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在操作结束后，让楚天雄彻底消失。 到了饭店，三人进了叶淑青为何总定好的房间，刚坐下，何玉贵说：“等一会再吃饭，先说说情况吧。” 叶淑青看了一眼楚天雄，就径直向何玉贵汇报：“这支股票的运作，除了郭亮在捣乱以外，方圆证券打压价格也是一个主要原因。” 听了这话，楚天雄感到很滑稽，他清楚，推脱责任是她这种人的一惯手法。但是他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叶淑青不看楚天雄，继续对何玉贵说着。“刚开始，楚经理炒作股票时，虽然公司赚到点钱，但是郭亮并没有出局。于是楚经理就又进了一批股票，并开始打压。 为了让郭亮亏得更多，开始，公司账户的股票并没有出货，而是打压到5元钱左右的时候才出，这时就已经亏损了。郭亮出去后股票开始拉升，郭亮就来找茬闹事，把大户室也砸了，还煽动股民，走了许多客户。把他平息之后，股票总算拉到了8元钱，但也就上不去了。当时看着成交量也挺大，我感觉可能是马经理那边出货了，我怕被套，也开始出货，但并没出太多，结果第二天股价真就大幅下跌，方圆证券的马经理就来电话了，说他们亏损很大，还指责我们不遵守协议。后来我们就没再联系，股票虽然都卖出去了，但也亏了一些。现在价位又回到5元了。” “郭亮的事怎么样了？”何玉贵问道。 “郭亮一共亏了近7000多万，后来要提资金，我问了一下，这些钱的确都是他存进来的，他说要还债，在他赔偿给公司造成的一切损失的前提下，才让他把钱提走。谁知后来他爱人又来取款，说账户是她的，钱也是她的，实际上以前她连面都没露过一次。我们落实一下，两人最近才办的离婚手续，账户也确实是他爱人的，这才知道上当了。现在她爱人起诉了，还在审理中。” “你没咨询一下律师？他们什么意见？” “律师说这个案子有可能的结果是，我们先将钱还给郭亮爱人，再设法找到郭亮向他索要，可郭亮的钱都还给债主了，拿什么还哪。其实，郭亮已经涉嫌诈骗，但现在找不到郭亮。” 何玉贵问：“天雄，你有什么意见？” 楚天雄说：“这些事好办，马总那我明天和他商量一下，看怎么配合，争取达到双赢的目的。郭亮的事儿可以找律师和他前妻谈一下，如果一定要我们赔，可以，我们立即报案抓郭亮，新帐老帐一起算，恐怕得要他的命，让她想好了，争权能够调节解决。” 何玉贵说：“这样，明天上午，我们三人一起核实一下帐户，把情况弄清楚了再去马经理那里，共同商议一下具体的操作办法，要明确协调的方式、方法和责任，把这件事做好，出了问题，你们都有责任。小叶第一次做，也不要着急，要向楚经理学，不能出事就慌，搞股票出这种事很正常。小叶明天再找一下律师，按照楚经理的意思和他谈，争权能协调解决。今天先议到这。”他看了看表，说：“呀，都快10点了，小叶你先下去安排夜宵，今天就不出去吃了。我和楚经理还有话说。” 叶淑青出去后，何玉贵脸色一下子就拉了下来。“现在就我们两人了，你的处境你很清楚，现在把你弄到长海的难度可想而知，所以，我需要你跟我说句实话，你家里的事到底是谁做的？” 楚天雄心里恨他，但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接，心中大为不悦：“何总，你是不是希望这件事是我做的呀？” ------------ 第二十五章 临危受命（2）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那我怎么说？我告诉你，我也希望那事儿是我做的，能够手刃背着我干坏事的人，那感觉真的很痛快。” 何玉贵听着步是滋味，赶紧打断他的话：“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乱说。当心警察真的把你抓走。” “警察抓我？可以呀？关键是要有证据。现在警察能让我离开安化，说明他们没有证据，或者找到了嫌疑人，不然能放我走吗？何总，我楚天雄是讲原则的人，更不会头脑发热。所以，我是不会轻易干出触犯法律的事的。” 何玉贵见他有点发急，知道什么也问不出来，心想，人都弄过来了，再把关系弄僵就得不偿失了。便说：“你知道，这件事我是担了保的，你有心就行了，但前提是必须把资金给我弄回来。” “这你到可以放心。” 何玉贵怕楚天雄对叶淑青有反感，再产生误解，就对楚天雄说：“小叶今天有点着急，你不要见怪，都是老同志了。” “没什么，现在这社会，这种人多的是了。晚饭我就不在这吃了，我也得回住的地方看看。”说完就走了。 出租车上，楚天雄不时的回头查看，看看是否有车在跟踪他。到了小区门口，楚天雄下了车，径直往里走，转过弯后，他急忙藏在树从的暗影里，观察着周围的动静，在确信无人跟踪后，才掏出手机，换上新的电话卡，拨通了宋雨佳的电话：“雨佳吗，我是天雄。” 宋雨佳做梦也没想到会是楚天雄打来的电话，忙问：“天雄，你在哪？” “我刚回长海，你在哪？” “我在北京开会呢。你怎么样？” “我很好，上次和你说的哪个事办了吗？” “哦，办了，你要取吗？你要着急，我明天就回去。” “啊，有可能要用到，我自己能拿到吗？” “能，我把号码记在一个本子上了，就在床头的柜子里。” “这种事怎么能记在本子上呢？” “我怕忘了。没事，别人也看不到，就是看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对了，你家里的事怎么样了？” “还没结果，不过警方还在查。” “你也别太着急了，要保重身体。另外，等我回去，你一定要告诉我实情。” “我会的。我跟你说，我这次回来有重要事情要办。还是老办法，你不要给我挂电话，也不要找我。但手机要保持24小时开着，我会找你的。” “干什么？神神密密的。” “真的，这一点很重要。记住！这样吧，等你回来再说。” 打完电话，楚天雄快步走回住地。 多日不见，何玉贵和叶淑青自然又是一番风雨大战。 事后，何玉贵还是不放心，他是越来越怀疑楚天雄了，于是，他又问起楚天雄开盘哪天的情况。 这使叶淑青很尴尬，也很害怕。她知道，何玉贵是个多疑的人，也是个敏感的人，她害怕那句话暴露出她与楚天雄的关系，哪怕引起他的怀疑，现在的最好办法就是把他说的越坏越好。想到这，她便认真回忆起那天的情况来这一回忆，她还真真觉得楚天雄确实有些情况不对劲。从情绪上看，那天楚天雄显得很慌乱，连倒水都撒了一桌子，而且他眼睛通红，还有黑眼圈，好像晚上没睡好，这些都不是感冒就能解释了的症状。 于是她把详细的情况都告诉了何玉贵，可当她再回头再看何玉贵时，何玉贵竟睡着了。 楚天雄第二天早早就来到证券部，他想把尽快了解这段时间账户的运行情况，虽然与叶淑青互通了账户和密码，但由于走的匆忙，并没有实际交接，可叶淑青已经通过自己的账户实施了股票操作。 另外，据梁运生说，他走以后，叶淑青多次到他的办公室查看电脑，是不是动了其他东西，他要先查看一下，做到心里有数。 进了办公室，他先打开电脑，然后走进休息室，打开保险柜。准备查看了里面的帐户和身份证时，突然发现保险柜已经被人动过。因为他每次关保险柜时，都要对摆放的文件做下记号，但这个记号被变动了。他再仔细搜索后，确认没有丢失什么，但他心里明白，不是警方动过，就是叶淑青动过，别人是不会动的。他庆幸自己走时已经将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当他将账户和室内的各个地方都检查完以后，也到了上班时间。 何玉贵和叶淑青准点来到楚天雄的办公室，同来的还有一位姑娘，楚天雄并不认识。 “何总这么早就来了，也不知道休息好了没有？这位是？” “这是这段时间新来的郝梅，在办公室工作，同时兼管公司的自营账户，所以，账户的情况也让她了解一下，以后就专门负责掌管股票账户的资金。” “啊！”楚天雄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何玉贵赶忙差开话题。“听门卫说你早早就来了。” 楚天雄知道他话里有话，便说：“好长时间没来了，总得打扫打扫吧。” 叶淑青说：“虽然楚经理不在，但这段时间每天都在打扫。” 楚天雄说：“是啊，我一来就看到了，真得感谢你的关照啊。” 何玉贵说：“好了，都别客气了，现在就把账户的情况拢一下吧，马上开始工作。我看，以后你们俩就别再分开操作了，我的意思是把这里作为操作室，集中操作，这样便于随时研究、沟通。” 工作交代完之后，郝梅将所有账户的开户手续和账户卡等资料都拿走了。听口音，这个郝敏应该也是安化人，但楚天雄没有问，他心里明白，自己今后只有操作的份，资金是甭想再碰了。 晚上，叶淑青来到何玉贵住宿的饭店，刚要敲门，却见从里面走出一个30多岁，打扮入时的女人，看来，何玉贵到这里不仅只有自己，还另有新欢。心中老大不悦，却又不敢表现出来。何玉贵则送了出来，看到叶淑青，只是淡淡的说：“你先在屋里等我一会。”便送那个女人到电梯口。 叶淑青没有进屋，站在房间门口一直注视着他们。她发现，他们之间视乎并不是她想象的那样，何玉贵好像正在叮嘱什么，而哪个女人却在不住的点头。 等何玉贵回来，见她一脸的不高兴，笑了。“吃醋啦？是我外甥女，想不到吧，她和宋雨佳是一个单位的。” 听了这话，叶淑青感到很惊讶，心想到底是何总，要想整一个人竟下这么大功夫。 ------------ 第二十六章 坦白交代（1） 这天，马忠良一面启动着汽车，一面掏出手机打电话：“老孙吗？这段时间怎么样？┅┅，别愁哇，我有个朋友弄了一辆出租车，一个人玩不过来，想找一个替班的司机，你有没有兴趣？┅┅，现在一下子不好找固定的工作，你先占着身子，有点收入，完了再慢慢找，骑驴找驴嘛。┅┅，对，先有点收入，你得养家糊口嘛。┅┅，待遇你们两人谈，不会亏你的，你要有兴趣我一会去接你，好嘞”。 第二天，马忠良拿着一份报告找到杨国安。“杨队长，王常林可真狡猾，他出去后就换了手机，而且多数都是发信息。不过不管他用什么办法，我们还是获得了很多信息。现在王家兄弟已经在掌控之中，抓不抓？”说着把报告递给杨国安。 杨国安看了看报告，然后问道：“曲刚和吴乐的信息一点都没有？” “还没有。” “再等一等，一定要抓住他们俩。” 监听室里，马忠良和另一个值班警察正在分析监听记录，监听器又响了起来，王常林接通了电话。“喂，谁呀？怎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挂了啊？” 只听对方说道：“这几天想得怎么样了？是我们回去取？还是打到我们卡里？” “你们不能没完没了吧？该给你们的钱已经给你们了，你们还要怎么的？无底洞啊？回来？回来吧，警察已经锁定你们了，我现在也是到哪儿都有人跟踪，你们要是不怕抓就回来。” 听到这，马忠良立刻说：“快查一下那个电话是从哪儿打来的？” 就听对方说：“你要是被跟踪也不敢这么讲话吧？我们要不是走投无路绝不会给你打电话。我们要是被抓住了，对你也没什么好处吧？你王老板吃香的喝辣的，总不能让我们喝西北风啊？” “你真是个臭狗屎，我们是事先讲好的，现在是两不欠帐，你这么干？还怎么在世上混哪？” “还混啥，我们被抓住就在另一个世上混了。不被抓住，就这么饿着不也得到另一个世上混嘛？所以，还得请你王老板帮忙，真的，我们哥俩的命就是你的，你想让我们做什么？没二话，立马办。” “我还敢用你们吗？这样吧，我再给你们打两万，这是最后一次。不要再来打扰我。” “一定！一定！” 马忠良立刻问道：“怎么样，查到没有？” “查到了，他们并没走远，就在宽城县呢。” “能跟踪到吗？” “我马上联系。” 马忠良立刻把情况向杨国安汇报。听到这个情况，杨国安说：“忠良，你马上把王常林带到我这来，就说有紧急情况需要他帮忙，就说我也正往这边赶。他要是不同意，就逮捕他。” 王常林放下电话后，下了工地的办公楼，刚要上车，却见马忠良领着两名便衣警察走了过来。“王队长这是要去哪儿呀？” 王常林故做热情。“啊，马警官，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吩咐啊？” “啊，我正从附近路过，接到队长电话，说有急事，想请你帮助解决一下。” “有什么事尽管说？” “队长没跟我说，他也正往回赶呢？” “我也正要出去，那咱们走吧？”说着就要上车。 马忠良拦住他说：“还是上我的车吧。” 王常林心虚，马上反应过来。“你们什么意思？” 马忠良说：“没什么意思，队长说就是请你帮助核实一个事儿。” 王常林说：“那我自己开车不是一样吗？回头我还有事呢？” 马忠良说：“还是上我的车吧，我个人还有点事要你帮忙呢？” “那你就在这说呗。” 马忠良看了看周围逐渐围了上来的民工说道：“我个人的事，在这不好说。走吧，咱们路上谈。”说着，连拉带拽的把王常林带上了车。 进了刑警队，王常林心理着急，但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跟着马忠良来到杨国安的办公室。只见杨国安和汪晓玲正坐在办公桌后面研究什么。进门后，马忠良习惯的带上了房门。王常林立刻感到情况有点不对，但还是强做笑脸。“杨队长找我有什么吩咐？” 杨国安表情严肃，指着低中间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眼睛却死死地盯着他。“王队长挺忙啊，最近有王家兄弟的消息吗？” 王常林赶紧回答：“没有没有，我最近工地上的事还多着呢，” “是吗？恐怕还有工地外面的事吧？” “杨队长的意思是？” “关于曲刚和吴乐的事。” 王常林心里一惊，怎么刚通完电话，他们就找上来了？但还是故做镇静的说：“杨队长，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的确和他们没联系。” 杨国安说：“那么，刚才的电话怎么解释？告诉你，我们对你的一切行动都了如指掌。实际上，在他们离开工地的前后，你始终与他们保持着电话联系？” 王常林大汗淋漓。但还狡辩说：“你们一定是弄错了，我们确实没联系。” 杨国安说：“王常林，按说你是个聪明人，我劝你放明白点，没有充分的证据，我们是不会抓你的。就在刚才你们还通话了吧？你敢说没联系？”听了这话，王常林神色慌张，正在思索着怎么应对。杨国安大喝一声：“说，他们在哪？” 王常林抬起头说：“我真不知道，一直都是电话联系，他们从不说他们在哪，我也从来不问。” “他让你打的是什么钱？” 王常林辩解说：“他们敲诈我，说我工钱给的不够，要不给钱，他们就杀我。” 杨国安问道：“王常林，还需要我提醒你吗？几个月的工钱，不会是付了几万还不够吧？实际上，这是什么钱，你我心里都有数，就看谁把它挑明了。怎么样？是你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王常林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看得出，他的心理在激烈地斗争着。 杨国安继续说道：“王常林，现在他们还没被抓住，你还有立功机会，赶紧主动交代，只要你供出他们的藏身地点或者是协助我们抓住他们，都算是你的立功表现。你可想好了，你的电话现在还开着机，曲刚他们还在联系你，等我们抓住他们，到时候你后悔可就晚了。” “我说，我说。”王常林懊恼地晃了晃头，慢慢说起来。 ------------ 第二十六章 坦白交代（2） 这是三个月前的一天的傍晚，王常林开着车刚从杜文辉的公司出来，正憋着一肚子气，本来说好了今天来取工程款，可是又被杜文辉借故给拖延了。算起来，工程款已经压了半年了，自己已经垫进去4000多万了，眼看这点家底都垫进去了，再不给，工程可真就干不下去了。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见是宋得明的电话，不敢怠慢，马上接通。“宋老板，有什么事？请指示。” “我哪敢指示王老板，我们想请还请不过来呢，怎么样？晚上有空没？有空咱们坐一会？” “有，有，有，还是我请宋总吧。真的，平常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谢谢宋总今天给我这个机会。”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地方，很快就想好了一个去处。“宋总，我看咱们到御圆潭怎么样？哪里比较清静。” “好啊，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的。” 安化城坐落在山区与平原的联接带上，城的东面是绵延起伏的群山，而其西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特殊的地理环境构造出安化城山水相依，山川相连的美丽景色。在安化城东依山有一个宽大的湖泊，名曰御园潭，相传早年薛仁贵征东曾在此屯兵修整，养精蓄锐，最后一举获得全胜。有感上天所佑，皇恩所赐，故而取名御园潭。此潭汇集山川之水而成，潭水出处则穿城而过，形成安化河。湖间有一小岛，幽雅宜人，岛中几栋楼宇古色古香，中间的一栋“御膳鲂”是一处集餐饮、洗浴、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王常林驱车来到“御膳鲂”，看了一下定好的房间，点了菜，然后来到门口等侯宋德明。不一会，宋德明的车到了，王常林象迎接贵宾一样把宋德明接进房间。 两人落座后，王常林笑着问道：“宋总业务繁忙，今天能够赏光，真是荣幸之致啊。” 宋德明笑着说：“王总太客气啦，咱这小门小户的，怎么能和王总相比，你们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想攀也攀不上啊。” 王常林立刻说道：“宋总这是笑话我了，一个干活的，你们开发商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全指你们照顾呢，是我们攀你们才对。” 宋德明问：“怎么样，现在你们干的工程可是全市的重点工程。怎么说来着？是最好的地块、最好的设计、最有实力的开发商、最好的施工队伍、最好的质量、最抢眼的价格。” 王常林说：“那都是有些人胡诹的，目的是要卖个好价钱。你是内行，怎么也信这些呀？” 正说着，菜上来了，宋德明一看，便笑着说：“到底是王总，就咱们俩人，随便唠唠嗑，还搞这么丰盛。” “宋总是谁呀？在咱们安华市是跺一脚四面乱颤的人物，能看得起我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哪敢怠慢哪。就凭宋总这身份，虽然是小聚，不也得象点样嘛。” “哪赶得上你们杜总啊，哪才是跺一脚，全市乱颤的人物。这不滨江1号小区硬是从我嘴里抢走了，这2号小区又跟我绞上劲了。” 王常林故做不知。“怎么？有这事？” “这就不够意思了吧？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替他蒙我哪？” 王常林马上陪笑说：“哎呀，他的事从来不跟我说，咱就一个干活的，听人家安排就是了。对了，喝什么酒，是白的还是红的？” “白的吧。” “好，我车上有特供的北京二锅头。”说着，王常林打开手机，给司机拨了一个电话：“你把我后备箱里的酒拿来两瓶。” 不一会，酒拿上来了，包装上没有任何标志，王常林说：“尝尝看，要好，我就给你弄点。”说着，给宋德明斟满一杯，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宋德明精神一振。“哦。王总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哪，我得尝尝。”说着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看来我得讨扰王总啊。” “没问题，你的酒我包了。” “够意思。来，我借你的酒敬你一杯。”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敬你才对。” 说着，两人共同举起了杯一饮而进。 放下酒杯，宋得明说道：“早就听说王总的队伍过得硬，可是你和杜总的关系那末铁，咱也不敢夺人之爱呀。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合作，不能不说是遗憾哪。” 王常林说：“宋总过讲了，实际上哪家的技术都不差，只不过用不用心就是了。” “怎么样？最近日子过得还好吗？” “咳，马马虎虎吧。” “不然吧？我可听说你这里已经快没米下锅了。” “没有，没有，日子还过得去，都挺正常的。” “既然那样，也就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咱们就算是交个朋友吧。”说着，便自顾自的吃起菜来。 听了这话，王常林感到他话里有话，便试探着问：“宋总的意思是？” “没什么，没什么。” 王常林感觉到他还是有事，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约到这里来。“宋总别生气，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宋总多指教。” “岂敢岂敢。不过，你既然没把我当朋友，我也就不便说什么了，也免得伤了和气。” “别别别，我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你说我们搞施工的，那敢得罪你们呢？更何况是宋总这样的人物呢？” “可你是跟我藏心眼啊，所以，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宋总，有些话的确不好说。你和我们杜总是处于竞争地位，而我又和他合作多年，如果我向你透露杜总的情况的话，说明我这人不够意思，起码说我这个人不可靠。就以后我们俩也不好相处，是吧？” 听了这话，宋德明大笑起来。“行，王总够朋友。不过，你想太多了，说实话，我并不是想从你这得到杜总的什么情况。和他斗，我还有一些办法，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我是说，如果他哪不好干。我这还有一项大的工程需要你帮忙，可有一样，我绝对保证你的资金周转，而不会让你垫得连吃饭的钱都没了。” ------------ 第二十六章 坦白交代（2） 那是三个月前的一天的傍晚，王常林开着车刚从杜文辉的公司出来，正憋着一肚子气，本来说好了今天来取工程款，可是又被杜文辉借故给拖延了。算起来，工程款已经压了半年了，自己已经垫进去4000多万了，眼看这点家底都垫进去了，再不给，工程可真就干不下去了。正在这时，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一看，见是宋得明的电话，不敢怠慢，马上接通。“宋老板，有什么事？请指示。” “我哪敢指示王老板，我们想请还请不过来呢，怎么样？晚上有空没？有空咱们坐一会？” “有，有，有，还是我请宋总吧。真的，平常想巴结还巴结不上呢？谢谢宋总今天给我这个机会。” 他一边开车，一边想地方，很快就想好了一个去处。“宋总，我看咱们到御圆潭怎么样？哪里比较清静。” “好啊，咱们现在就过去？” “好的。” 安化城坐落在山区与平原的联接带上，城的东面是绵延起伏的群山，而其西面则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特殊的地理环境构造出安化城山水相依，山川相连的美丽景色。在安化城东依山有一个宽大的湖泊，名曰御园潭，相传早年薛仁贵征东曾在此屯兵修整，养精蓄锐，最后一举获得全胜。有感上天所佑，皇恩所赐，故而取名御园潭。此潭汇集山川之水而成，潭水出处则穿城而过，形成安化河。湖间有一小岛，幽雅宜人，岛中几栋楼宇古色古香，中间的一栋“御膳鲂”是一处集餐饮、洗浴、休闲娱乐的好去处。 王常林驱车来到“御膳鲂”，看了一下定好的房间，点了菜，然后来到门口等侯宋德明。不一会，宋德明的车到了，王常林象迎接贵宾一样把宋德明接进房间。 两人落座后，王常林笑着问道：“宋总业务繁忙，今天能够赏光，真是荣幸之致啊。” 宋德明笑着说：“王总太客气啦，咱这小门小户的，怎么能和王总相比，你们是背靠大树好乘凉，我们想攀也攀不上啊。” 王常林立刻说道：“宋总这是笑话我了，一个干活的，你们开发商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全指你们照顾呢，是我们攀你们才对。” 宋德明问：“怎么样，现在你们干的工程可是全市的重点工程。怎么说来着？是最好的地块、最好的设计、最有实力的开发商、最好的施工队伍、最好的质量、最抢眼的价格。” 王常林说：“那都是有些人胡诹的，目的是要卖个好价钱。你是内行，怎么也信这些呀？” 正说着，菜上来了，宋德明一看，便笑着说：“到底是王总，就咱们俩人，随便唠唠嗑，还搞这么丰盛。” “宋总是谁呀？在咱们安华市是跺一脚四面乱颤的人物，能看得起我就是我最大的荣幸，哪敢怠慢哪。就凭宋总这身份，虽然是小聚，不也得象点样嘛。” “哪赶得上你们杜总啊，哪才是跺一脚，全市乱颤的人物。这不滨江1号小区硬是从我嘴里抢走了，这2号小区又跟我绞上劲了。” 王常林故做不知。“怎么？有这事？” “这就不够意思了吧？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替他蒙我哪？” 王常林马上陪笑说：“哎呀，他的事从来不跟我说，咱就一个干活的，听人家安排就是了。对了，喝什么酒，是白的还是红的？” “白的吧。” “好，我车上有特供的北京二锅头。”说着，王常林打开手机，给司机拨了一个电话：“你把我后备箱里的酒拿来两瓶。” 不一会，酒拿上来了，包装上没有任何标志，王常林说：“尝尝看，要好，我就给你弄点。”说着，给宋德明斟满一杯，浓郁的酒香立刻弥漫在整个房间里。 宋德明精神一振。“哦。王总还有这么好的东西哪，我得尝尝。”说着喝了一口。“嗯，确实不错，看来我得讨扰王总啊。” “没问题，你的酒我包了。” “够意思。来，我借你的酒敬你一杯。” “哪里哪里！应该是我敬你才对。” 说着，两人共同举起了杯一饮而进。 放下酒杯，宋得明说道：“早就听说王总的队伍过得硬，可是你和杜总的关系那末铁，咱也不敢夺人之爱呀。所以，这么多年一直没能合作，不能不说是遗憾哪。” 王常林说：“宋总过讲了，实际上哪家的技术都不差，只不过用不用心就是了。” “怎么样？最近日子过得还好吗？” “咳，马马虎虎吧。” “不然吧？我可听说你这里已经快没米下锅了。” “没有，没有，日子还过得去，都挺正常的。” “既然那样，也就不需要我做什么了，咱们就算是交个朋友吧。”说着，便自顾自的吃起菜来。 听了这话，王常林感到他话里有话，便试探着问：“宋总的意思是？” “没什么，没什么。” 王常林感觉到他还是有事，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约到这里来。“宋总别生气，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好，还请宋总多指教。” “岂敢岂敢。不过，你既然没把我当朋友，我也就不便说什么了，也免得伤了和气。” “别别别，我是真想交你这个朋友，你说我们搞施工的，那敢得罪你们呢？更何况是宋总这样的人物呢？” “可你是跟我藏心眼啊，所以，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宋总，有些话的确不好说。你和我们杜总是处于竞争地位，而我又和他合作多年，如果我向你透露杜总的情况的话，说明我这人不够意思，起码说我这个人不可靠。就以后我们俩也不好相处，是吧？” 听了这话，宋德明大笑起来。“行，王总够朋友。不过，你想太多了，说实话，我并不是想从你这得到杜总的什么情况。和他斗，我还有一些办法，用不着这么偷偷摸摸的。我是说，如果他哪不好干。我这还有一项大的工程需要你帮忙，可有一样，我绝对保证你的资金周转，而不会让你垫得连过日子的钱都没了。” ------------ 第二十六章 坦白交代（3） 听了这话，王常林才明白宋德明的真正用。是的，杜文辉拖欠的工程款已经压了半年多，还不断的催工程进度，甚至拿以后不再给工程相威胁。可这么大的工程，已经把自己几年的积蓄都垫进去了，工程也没进展到一半。 按说现在杜文辉已经拿到了销售许可证，销售势头也很好，可杜文辉就是不拨工程款，说是用来竞标滨江路2号小区项目，实际上自己心里明白，这个项目的前期费用根本没这么大，这部分钱是被他自己吞下了。 现在一期还没干完，又想拿二期，这胃口未免有点太大了，这样下去会出事的。虽然和他提了几次，可现在的杜文辉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大有不拿下该项目誓不罢休的架式，谁提反对意见，他就和谁急。他担心这样下去，会把自己拖垮，实际上，自己已经快垮了。离开他？这个念头已经多次了，可现在离开他的确不是时候。他清楚现在自己撤下来，对杜文辉意味着什么？作为多年的合作伙伴，他不能这么做。但不撤，自己真的难以为继。何况现在的工程款已经垫付这么多，一旦离开，自己将因违约而蒙受巨大损失。 于是说：“宋总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的工程还没结束，真无力再承接新的项目。” 宋德明说：“你哪个项目还有前途吗？杜文辉就是不拨款，你还怎么干？他现在是用你的钱在和我争这个项目，可真要拿下来，能轮到你干吗？这对你来说可是得不偿失啊。” 王常林思索半天，说道：“这样做，可是不够朋友。” 宋的明笑着说：“王总确实够哥们义气，就冲这一点，我就交你这个朋友。可是你也得想一想，你对杜文辉够意思，他对你够意思吗？今天的杜文辉和以前可是不一样了，他要拿项目，却要你买单，最后还不一定给你，即便是给你，你做得过来吗？当然，也可以项目转包，可要你转包，他是干嘛的？能让你占这个便宜吗？” 王常林犹豫着说：“可现在撤出，我的损失太大了。” “不就是工程款吗？我有个办法保证你能要回来，起码是要回一大部分。” “什么办法？” “停工。” “那恐怕不行，这个项目是市里的重点项目，而且我听说许多政府官员都买了这个地方的房子。” “对呀，越是这样的地方，越好办，一但停工，受不了的不是你，而是他杜文辉。” “可一但停工，我和杜文辉可就掰了。” 宋德明笑道：“杜文辉都对你这样了，和他继续好下去还有意义吗？再说王总这么聪明的人还用我教啊？谁要你停工啊？可以罢工嘛。” 王常林心领神会的点点头。“这办法我怎么没想到呢？” 宋德明继续说：“不是没想到，而是你王总太善良、太实惠，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这样吧，就冲你王总的为人，如果你帮我拿下滨江路2号小区，除了施工由你负责外，再给你20%的股份，怎么样，这可顶你干好几个这样的工程啊。” 王常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7月25日，是工地开工资的日子，可现在已经过去三天了，王常林却始终没有踪影，帐户上的资金只有几百元，会计室也挤满了人，许多票据因没有资金而无法报销，会计则忙得团团转，打电话，打手机都没人接。 几个班长正在走廊里议论。一个班长说：“公司这是怎么了？前几天料就总是供不齐，不是缺这，就是少哪，现在可好，连开工资都没钱了？王总可从来没弄到这个程度呀？” 另一个班长说：“别这样说，王总把咱们带出来，也不容易，以前也有这种情况，只要大家一心，也就挺过来了。” 刚才说话的班长说：“话是这么说，可以前是没活干，发不出工资。现在是有活干，可还照样发不出工资，这不就怪了吗？” 旁边另一个人插话说：“是啊，别是有什么事了吧？” 这时，一个管理人员走了出来，路过他们旁边，说道：“各位大叔，王总不过是有事没回来，耽误了几天，大家就不要在这议论了，你们作为干部，得稳住哇，不然怎么服众啊？要是大家都闹起来，不就乱了套了吗？” 一个班长说：“长顺哪，你说得对，也在理，可这日子久了，我们也不好做工人的工作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这样下去，确实不是个事。王总究竟怎么回事，也得有个信啊？不然大家心理都没底。你是管事儿的，你给问一下，究竟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光是你们，我们不也没开工资吗？听说王总正在外面弄钱，等弄到钱就好了。” “开发商不是很有钱吗？怎么不给我们呢？” “听说他们也遇到事了，钱也周转不开，但具体怎么回事还真不清楚？” “这活可怎么干哪？” “干啥？拿什么干，现在不光是工资没着落，料也没了，你没看都一个星期没送料了吗？”哪个班长没好气的说。 “得了，等着吧。” 悦耳的铃声在漆黑的房间里回荡了几次，杜文辉才慢慢伸出手，打开床头灯，幽暗的灯光掀开了卧室的一角。 这是一个40多平米的寝室，2米4的正方形多功能床摆在一侧，两边棕红色的床头柜上配置两盏欧洲中世纪造型的台灯，越发显得古朴典雅，淡黄色的灯光格外柔和，床的地角围着一圈白色长绒毛毯，床头上面的墙上挂着裸体的睡美人油画，透过薄薄的白纱，可以见到卧室连着一个小小的阳台，一组沙发和茶几隐约可见，厚重的双层窗帘将外面的光遮挡得严严实实；在床与阳台之间有一个镶嵌在墙里的大衣橱；床的脚下是一个矮柜，上面胡乱的堆放着男女两个人的内衣、睡衣，对面墙上则挂着巨大的壁挂式的电视，下面是一组电器柜，在电视与阳台之间摆放一棵高大的米兰树盆景；电视的另一侧则摆放着欧式的棕红色梳妆台，转过来就是宽大的卫生间。 ------------ 第二十六章 坦白交代（4） 杜文辉翻过身，迷迷糊糊的伸手接电话，却被一只玉臂拦住，就听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谁呀？这么讨厌，别理他。” 杜文辉刚要躺下，心里却放不下，还是拿起手机看了看。这一看非同小可，他立即甩开女人，迅速抓起电话：“喂？你好吴秘书。” 就听对面问道：“老杜啊，你是怎么搞的？工地停工了你知道不？” “不能啊？”杜文辉一楞，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了。他一边起身穿衣服，一边说。 “你去看看吧，我跟你说，工地要出了问题，你我都无法交代。另外，1号小区要是出什么问题，2号小区你也就别想了。”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杜文辉立刻给王常林挂电话，却没有开机，他又打另一个电话，响了一会，对方才接通。杜文辉问道：“王常林，你搞什么呢？这不让我难堪吗？” 此时的王常林正在农村一家养鱼塘钓鱼，他一边拿着鱼竿，一边回答道：“杜总，你以为我愿意吗？开资的日子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我现在连开工资的钱都没有，我怎么说服大伙。另外，料也不齐了，拿什么干活？你让我怎么办？” “你自己不是有钱吗？再说你不会去借吗？我跟你说了，这是我最困难的阶段，项目拿下来，我们就全都有了。” “杜总，我这点家底你是最清楚的，半年多没给施工款了，我那点家底早就垫没了，现在是能借的地方都借到了，谁都不给面子了。” 杜文辉说：“得了，一会到我办公室来吧。” 讲到这里，杨国安问道：“他给了你多少钱？” “给我拨了1000万。” “这也不少啊？” “可是你知道？为了抢进度，那个工地不算别墅，三栋高层是同时施工的，一个月就得2000多万，那点钱够干什么的？连还欠款都不够。” “后来呢？” “后来就不断的去要，不断的停工，表面上看是没停，实际上工程进度明显降下来了。最后他也急了，我也急了，但这还没到彻底伤感情的程度，直到后来他给会计买了一辆红色跑车，我是彻底急了。” “你是怎么知道他买车的？” “宋德明告诉我的。” “你们又见面了？” “是的。那是9月23日，我为开工资的事又去找杜文辉，费了牛大的劲，他终于答应了，可是到了黄会计那却卡住了，说是帐面没钱。我心想没钱，杜文辉不可能答应我。再说你销售处天天都有进帐，不可能连工资钱都没有，我就跟她急了。可她是坚决不给拨，要我再等两天。我又找杜文辉，他只答应去做工作，让我第二天再去拿。 当天晚上，宋德明又给我打了电话，约我出来，在酒桌上，他告诉我杜文辉给黄美鹃卖了一辆车，花了100多万。我的火当时就上来了，这也太不拿我当回事了，我都急得火上房了，他却用这钱给小姘买跑车，都赶上慈禧修颐和园了。 后来一连几天要钱，他始终没给，我就彻底停工了。我明确告诉他，不把欠款全部还上就不开工。咱们俩弄掰了，他还两次派人威胁我，我一看他跟我来这一套，我不动手，他就动手了。 正赶上这时，曲刚和何亮来到我工地找活，我按照以往的通缉令一对，知道他们是有案在身的人，我就把他们收下来，也没怎么安排他们干活，怕被别人看见不好办，就等着机会。后来，宋德明告诉我，他和杜文辉争夺滨江路二号小区已经到了白热化的程度，如果再让他得手，宋德明就无法在安化立足了。他告诉我，如果他竟标失败就做掉杜文辉。等这个项目的开发权到手后，除了工程交给我外，所得利润，我们俩三七分成。 于是我就开始了解杜文辉的行踪，后来知道他十月八号要去南方开会，这之前要做掉他，会很长时间不被发现，正好宋德明来电话告诉我10月7号市里要帮助他们协调这件事，也就是要最后确定项目的归属权，要我们做好准备，如果项目失手就干掉他。所以，我们就决定这天下手。” “你是怎么做的？” “我先找到曲刚和吴乐，把事交代给他们，然后开着我借的一辆桑塔纳轿车领他俩熟悉地形和人，最后把车钥匙和房门钥匙都给了他们。” 杨国安问道：“你怎么会有黄美鹃家的钥匙？” “我知道他们的关系，也知道杜文辉经常去她哪儿过夜，就在一次唱歌的时候印下了钥匙模。” 杨国安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王常林继续说：“那天，我让曲刚他们一直盯着，一直到晚上九点多了，宋德明来电话告诉我说行动取消了。我就立刻给曲刚打电话，可他们已经把手机关了。等我再联系到他们，他们已经干完了。” 杨国安表情严肃。“不对吧，据你的电话记录显示，九点钟以后，你接到宋德明的电话以后，你给曲刚打了多次电话。在一点钟以后，曲刚才又给你打的电话。而这期间杜文辉遇害了，现场又留下了曲刚和吴乐的脚印，这说明你并没有转达宋德明的意思，中止犯罪，而是明白无误的把杜文辉和于美鹃杀害了。因为除掉二人，不仅解了你的心头之恨，也为你索要工程款铺平了道路，更主要的是你怕杜文辉竟标失败后，会迁怒于你，甚至雇人害你，所以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对吧？” 王常林先是惊愕地看着杨国安，然后痛苦地低下了头。 杨国安说：“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要抓住曲刚、何亮，这就看你的态度了，如果你有立功表现，我们可以向法院提出建议，在量刑的时候给予考虑。” 王常林笑了笑。“我这个案子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再法盲的人也知道是什么结果。” 杨国安说：“那可不一样，你以为光偿命就完啦？还有经济赔偿呢？再说，就算是杀人偿命，可也要根据客观情况量刑，你既然都已经承认了，现在所有的积极表现都是有利于你的，何况这两个人是网上通缉的人，抓住他们应该算有重大立功表现。你考虑考虑吧。” “可我确实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电话总知道吧？” “他们总是换号，打回去总是关机。” “那么你们今天联系是什么内容？” “向我要钱。” “你答应他们了？” “没有，一是确实没钱，二是不想再与他们有什么联系。” “假如要给，以什么方式给？” “打到他们银行卡里”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我确实不知道。” “下次联系是什么时间？” “要等他们打来。” 杨国安拿起王常林的手机，按了一下发射键。问道：“这是他的手机号吗？” 王常林看了看，“是第三个。” 杨国安把手机交给马忠良，他立刻将手机号记了下来，走了出去。 杨国安说：“这样，曲刚再来电话，你尽量拖得时间长一些，然后，答应他们的要求，但要准备一段时间筹钱，筹集到了给他们回话。” ------------ 第二十七章 案件告破（1） 公安局的监控室里，马忠良正在与同事紧张地查询电话，不一会，就查到了电话号的属地，但却无法判断人在何处，因为已经关机了。汪晓玲对监控的警察说：“请对这两个号码实施24小时监控，一有情况就马上通知我。”说完就走了出去。 刚过中午，王常林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杨国安拿起电话一看，正是曲刚打来的，便对王常林说：“是他打来的，现在就看你怎么表现了。”王常林点点头，杨国安将电话接通放在王常林的耳边。 面对电话，王常林稳了稳神。“喂？曲刚啊，我跟你说过，现在工程款没要下来，手头没有钱。” 就听对方说：“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王总就再没钱，也比我们强吧，多了没有？三五万总是有的吧？” “我现在连生活费都成问题，这月还没开支，我拿什么给你？” “那是你的事，以前说杜文辉不给，现在他已经死了，你应该更好要才对。” “可黄会计也死了呀？他们查账也得一段时间吧？查完了才能知道欠我多少钱，才能想办法给我钱吧？” “王常林，你少蒙我，现在都过去多长时间了，查什么帐也应该查完了。我话放在这里，你要是不给我打钱，我就回去当面跟你要，到那时，能出什么事，我可就很难保证了。” “你敢回来？现在警察在到处抓你们，你回来就得被抓住。” “我们出得来就回得去，再说，就算是被抓，不是还有你王总陪着吗？” “行，曲刚，我见过亡命徒，可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亡命徒，既然不怕抓，你还到处跑什么？” “少跟我啰嗦，你就说给不给吧？不给，我马上就回去，老子就是吃枪子，也不能当俄死鬼。” 这时，马忠良进来了，向杨队长点了点头，转身走了。杨国安也向王常林点了点头。 王常林说：“这样吧，你能不能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当然可以，只要你给我转5万元钱，我保证以后不再找你。” 王常林说：“这你得说话算数，你现在已经是很不够意思了。” “哥们但凡有一线之路也不会这么做，就算我求你，最后一回，你看怎么样？” “这样吧，我先想想办法，汇过去后，给你去电话。对了，卡号是多少来着，我忘了，你把卡号发到我手机里，免得错了。” “好吧。” 监控室里，几个警察一面录制电话内容，一面通过电脑搜查信号源，很快就找到了电话所在区域，一张地图很快打印出来，一名警察拿着电话录音和地图急速向杨国安的办公室走去。 根据对手机信号的追踪，杨国安已经确定了曲刚、吴乐就在安化市下辖县城的一个出租屋内，但只能确定租住的楼，却不能确定究竟是哪个房间。他立刻与该县公安局取得联系，请他们配合抓捕逃犯，随即带人直扑县城，一张围捕的大网已经张开。 杨国安来到现场，围着这个小区转了一圈，在相邻的另一条街把车停下，掏出地图开始布置任务。 “曲刚和吴乐租住的房子就是那栋临街的7层楼，这栋楼有三个楼门，周围情况很复杂，一楼是一排临街的网点，对面是商业区，银行的储蓄所和提款机就夹杂在街对面的网点中。可以肯定，曲刚和吴乐所住的房子一定能够看到提款机，而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住的是哪个房间？而这次行动不仅要逮捕取款人，还要查出他们居住的房间，全部逮捕，防止一个人漏网。另外，据了解，他们俩在实施抢劫杀人犯罪过程中曾经使用过枪支，说明他们随身带有枪支。因此，行动中，必须服从命令，听从指挥，不得擅自行动。行动中动作要注意隐蔽、快速、有效，尽量抓活的，也要防止意外，出现新的流血事件。有新的问题、新的发现，一定要及时通报。 一会行动分兵三路，一路由便衣警察负责控制取款机，并负责抓捕取款人；一路控制这栋楼的每一个出口防止人员逃跑；第三路负责抓捕没取款的人，这一路恐怕要入室抓捕。当然，如果两个人同时出来取款，第一路和第三路就一起行动。” 一切就绪，杨国安和马忠良押着王常林来到现场，让王常林打电话，告诉曲刚钱转完了。 曲刚租住的是二层的一间临街单室，窗外是门市的招牌，从招牌之间的缝隙就能看见街对面的银行自动取款机。此时，他与吴乐正与两名妓女在出租屋里寻欢作乐。单等王常林的电话一到就去取钱。 电话铃声响起，吴乐高兴地抓起电话，随即转为笑脸。“谢谢王哥！谢谢王哥！” 合上电话，吴乐高兴地对曲刚说：“钱到了。” “快取，快取。” 隔了一会，只见从中间楼道里走出一个瘦小枯干的人。车内的王常林立刻认出，他立刻指给杨国安说：“他就是吴乐。” 杨国安立刻通过对讲机告诉县公安局刑警支队的王队长。“先不要动他，进楼道几个人，分别进去，争取在他回到楼道时下手。几个望远镜同时对准了对面楼的窗户，很快发现在商铺招牌上面的后面，二楼的一户窗户后有一男两女三张面孔正紧盯着楼下的吴乐。 王常林通过望远镜确认，那个男的就是曲刚。 杨国安立即做出抓捕方案，并用对讲机告诉王队长：“王队，罪犯居住的是中间楼门西侧二楼房间，屋内还有两名女子，他们有枪，很可能拿两名女子做人质。所以准备实施两步抓捕： 1、取款人争取在一楼楼道内抓捕，不要暴露身份，让他们误认为是抢钱。同时控制二楼西侧房门，如果曲刚出来，就一并抓捕，如果开门，就冲进去。 2、如果曲刚不出来，抓捕吴乐后，再假冒吴乐，赚开房门，抓捕曲刚。” ------------ 第二十七章 案件告破（2） 吴乐边走边四下观望，然后匆忙的向街对面的储蓄所走去。取款非常顺利，吴乐兴高采烈地往回走，刚进楼道，便见从楼上下来两人，他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后面上来的两名便衣按住，同时包也被便衣警察夺下。他惊慌地喊：“有人抢钱。” 曲刚刚打开房门准备接应，便听到楼下吴乐的喊声。他二话不说，持枪便从房里冲了出来。 刚出来一半，从三楼缓步台下来的两名警察便同时举枪断喝；“不许动，我们是警察。”随即向房门冲去。 曲刚二话不说抬手“砰！砰！”就是两枪，同时退回屋内。 两名警察不顾身上中弹，一边射击，一边拼命向房门冲去，拟将房门打开。 曲刚的子弹打在两名警察的防弹衣上，可警察的子弹却击中了曲刚的手臂，虽然他人退回去了，可手枪却掉在门外。 知道曲刚已没有手枪，而且已经受伤，杨国安命令迅速破门而入，活捉曲刚。 警察立刻冲上二楼开始破门。就听曲刚在里面大喊：“谁再撬门，我就把这两个小姐都砍死。” 局面立刻紧张起来，杨国安明白，曲刚现在是困兽犹斗，他手中有命案，是什么事儿都能做出来的。他一面调狙击手，一面与曲刚周旋，同时严密控制所有的出口和通道。 室内，曲刚正在困兽尤斗，虽然手上有人质，但是他清楚必须尽快逃脱，否则，一旦狙击手来了，纵然有再多的本事也难逃最终一死。 他把两个女人背对背捆上，嘴上塞上东西。然后观察了一下周边的情况，利用广告牌的遮蔽，悄悄拉开窗户，跳到广告牌后，一点点向选好的逃跑方向走去。 而这一切，都被躲在面包车里负责监视的警察看得清清楚楚，他们在地面也向他逃跑的方向包抄过来。曲刚越过几个广告牌，来到楼边，从一个广告牌旁边的支架将身体悬了下来，然后一松手，落到地面，但还没站起来，就被围上来的警察逮个正着。 案件告破，杨国安、马忠良都长长舒了口气。杨国安马上给陈刚打了一个电话：“陈刚，我们把曲刚和吴乐抓到了，你那里情况怎么样？如果没什么情况，我看可以先撤回来了。” “太好了，但是杨队，我这里也有个新的情况，楚天雄正在办理移民手续，而且在往境外转钱。” “哦？有这种情况？不会这么偶然吧？” “是啊，我也在担心，一旦真有什么闪失，我怕后悔都来不及啊。所以，我想还是等你们审出结果再回去，不知是否妥当。” “好吧。”听到这个情况，杨国安刚放松的心情又紧张起来。不过，连日的疲劳提醒他，应该给大家放松一下。于是，他让马忠良把小冯找来，晚上和大家一起痛饮一番，庆祝一下。席间，马忠良问：“是不是把陈队和小汪找回来？” 杨国安笑道：“不忙，他们还有别的任务，过两天就回来了。” 曲刚和吴乐被抓进来一个星期了，例行的审问都进行完了，进展得非常顺利，案子也基本上明朗了。杨国安合上案卷，根据案卷的记载，仔细分析着案情的全过程。 入夜，曲刚和吴越开着王常林给他们的桑塔纳轿车一路跟着杜文辉来到安化宾馆，这是安化市委、是政府的接待中心，市领导的应酬和接待基本上都是在这进行。两人来到门前的停车场，将车停下。 只见杜文辉在一帮人的簇拥下下了车进入宾馆，两人没敢动，等杜文辉的手下出来回到车上，两人才下了车。他们先找到潘市长请客的房间，确认杜文辉在其中喝酒以后，又去了一趟卫生间，才回到车里轮流休息。 这期间，不停的有人在车前走来走去，他们知道这些都是杜文辉的保镖。 接近9点，杜文辉从酒店出来，上了黄美娟驾驶的红色法拉利轿车，其它人跟着一路护送来到一家酒吧。众人准备继续等在外面，杜文辉向他们说了些什么，这些人陆续离开。两人将车停在50米开外的居民区道边，远远的隔窗监视。 此时，宋得明也从宾馆里走出，同样有一群保镖簇拥着他离开。在车里，宋得明掏出手机，给王常林下达了终止行动的命令。但是，王常林却并没有传达给曲刚和吴乐。 晚上10点钟，他们看到杜文辉在黄美娟的搀扶下再次上了汽车来到黄美娟的家。两人便一直在车中等候，直到房间的灯灭了才上去。 他们进房门后，曲刚发现了客厅茶几上的水果和餐刀，便收起自己的刀，拿着餐刀向里屋走去。哪知两人并没有睡着，刚进书房，杜文辉听到声音便冲出卧室，抡起短拐砸向曲刚，两人随即便在书房打了起来，几个回合后，曲刚用餐刀将杜文辉刺倒，并在他身上补了几刀，直到杜文辉停止抽动。 黄美娟听到声音也忙起身查看，看到两个陌生人突然闯入，受到过度惊吓，正要发出尖叫，却被吴乐用手捂住嘴，并把她逼回卧室，随后杀死在床上。 而后，为了制造情杀的假象，吴乐特意在两人的**多捅了几刀。随后将房间洗劫一空，拿走了值钱的东西。 现在这些东西已经变卖，钱已经被挥霍一空。 杨国安仔细查看着卷宗，思索着每一个细节。两人的描述与法医检验的结果基本相同，虽然情节有一定出入，但案发在黑天，部分情节记不清楚也在情理之中。关于凶器到底是一把还是两把？鉴于尸体高度腐败，仅凭刀尖处肌肉的划伤状况，也确实难以判断凶器的形状和数量。之前的鉴定，多半是与留在水池中的刀做了比较，有先入为主之嫌。最主要的是，这是一起杀人案件，谁能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呢？ 有一点可以肯定，根据两人和王常林的交代，王常林已确定是杀人主谋无疑，这一点总算可以给局长一个交代。但宋得明是否参与其中，还需进一步核实。 案子破了，剩下的就是履行正常的起诉程序了。 第二天，曲刚和吴跃被邻省公安厅的人带走，因为他们还是两起抢劫杀人案的嫌疑人。 ------------ 第二十八章 疑点（1） 望着远去的警车，杨国安忽然想起还有一些问题没有弄清，需要进一步核实。 比如，楚天雄这些天一直在调查何玉贵，究竟了解到了什么？为什么急着往国外跑？以他的性格，真的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吗？ 何玉贵在这整个事件中究竟扮演了什么角色？还是有什么其它不可告人的秘密？何玉贵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楚天雄调查何玉贵都查出什么了？这是什么原因使他和杜文章的关系有了很大改善，仅仅是找到了真凶吗？ 想到此，他决定去找杜文章。 杜文章正在查看报表，见杨国安进来，赶忙和他打招呼：“杨队，太感谢了，终于抓住凶手了。唉，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哪，没想到竟是自己身边的人。” “这么说话就不对了吧，你不觉得应该吸取点教训吗？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人做事都不能太过哇。” 杜文章默默地点了点头。然后，忽然抬起头来说：“对了，我还要找你呢，还得请你帮个忙啊。” “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这事出了以后，工程上受些影响，所以，市里一再要求我们加快进度。昨天开了会，工程队由我们先代管，不然换队伍也来不及。但是，我得把以前的帐弄清楚，不然欠谁的钱都说不清，怎么往下进行啊？” “这和我有关系吗？” “是这样，我们公司原先的帐都是黄会计负责，有时她也把帐带回家。这不出事了吗？你们也都搜过。现在案子破了，我想如果你们不需要，就先把帐还给我，借出来也行。我先把这边的事处理完，再还回去也行。” “我们没拿你们的帐啊？”杨国安有些意外。 杜文章笑了：“不是你们勘查现场时拿走的吗？当时拿走了那么多东西？” “是，当时取证的确拿走了一些东西和资料，可是我们根本就没见到帐本啊？” 杜文章愣在哪里，直直的看着杨国安，视乎不相信他的话。 “等等。你是说黄会计经常把会计帐拿回家，而这个帐本现在找不到了？” “是。” “你哥哥知道吗？” “他当然知道，有时候还帮她往家拿呢。” “公司肯定没有？” “都查过多少遍了。” “会不会是他们把帐藏起来了？” “没必要啊？拿家去还不行啊？又没什么天大的秘密。” 是啊，曲刚和吴亮是不可能拿账本的？因为他们根本就不懂。是王常林授意他们？看来也不象，因为王常林不一定会知道这个秘密。看来，最有可能拿走这个账本的就是楚天雄，不管是出于报复、还是刁难、要挟┅┅，凡此种种，理由不用熬述。可如果是他，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呢？他忽然想起陈刚说过，楚天雄6号晚上是和黄美娟一起在家过的夜，能不能是他看到这个账本，并把它拿走了呢？看来，这个可能性很大。 一种职业的敏感告诉他，即便是楚天雄与本案无关，也一定掌握着一些自己所不知道的其它问题，如果就这样放弃，可能许多问题都无法搞清，而这些事很可能和这个案件有关，也可能还隐藏着其他案件。总之，楚天雄始终是一个谜。 “还有一个问题，你和楚天雄的关系好像有了很大改善，您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吗？” “啊，是啊，开始我一直认为是他做的。后来事情明朗了，我又觉得很对不住他。说句实在话，我们家能有今天，很大程度上多亏了他。现在，不仅对不起他，还害得他家破人亡。” “就这些？” “当然。” “可据我们了解的情况，他是找你调查何玉贵的。” “哦？”杜文章一愣，心想到底是做刑警的，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呢？看来楚天雄，甚至包括自己应该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便感到很不自在。 看到杜文章的眼神，杨国安赶紧解释：“你别误会，在案件没破之前，所以重要涉案人员我们都会监视，何况你对楚天雄都始终怀疑呢？” “啊！”杜文章不好意思的笑了。“是啊，他主要了解何玉贵和我哥乃至黄会计之间的关系。可我对这些也是一知半解，好像他们自然而然的就好上了。当然，也可能有我不太知道的原因。” 杜文章的话既是回答，却又没回答。望着杜文章那神秘莫测的表情，杨国安知道眼下恐怕问不出什么结果。于是，他决定还是再去安华公司一趟。 来到安华公司，何玉贵已经去长海了。他转念一想，便来到副总经理周润通的办公室。 见是杨国安，周润通赶忙起身笑着迎了过来：“哟，杨队长，好长时间没来了。听说案子破啦？”两人握过手，周润通把杨国安让到沙发上坐下。 “正在审，快了。”杨国安嘴上应着，心里则盘算着应该怎样从这个老于世故的人的嘴里了解情况。 “真是太辛苦了。今天来有什么吩咐？”周润通说着，将茶水放到茶几上，坐到另一侧的沙发里。 “哪里？今天从这下面路过，就上来看看。” 周润通笑道：“你们整天忙得不亦乐乎，这我是知道的，应该还是有什么事吧？” “不愧是周总，眼睛就是尖。不过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事没想明白，想请你帮我分析分析。” 听了这话，周润通心里明白他的用意。“我帮你分析，哪不是班门弄斧吗？”嘴上说着，但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毕竟好奇心人皆有之，何况来自最权威的人士呢。 “我是直性子，说话直来直去，你别挑。你们何总和楚天雄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人好像矛盾挺深？” 周润通心里一动，看来他们仍在怀疑楚天雄。于是说：“这好像与你们破案没什么关系吧？” 杨国安见他如此慎重，怕他多想，不愿透露实情，便说道：“是啊，只是这段时间听到一些情况，比如楚天雄被无故撤职啦？又和死者打过架什么的，说法挺多。我关键是想弄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说办一回案子，遇到的情况总得弄清楚吧？否则我们不就真成了吃白饭的了吗？所以想听听你们的权威说法。” ------------ 第二十八章 疑点（2） 杨国安虽然显得无关紧要，但周润通依然感觉到话题的重要性，沉默了好一会，才问：“这算正式调查吗？” 杨国安没说话，只是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 “那么我只能将具体情况向你反映一下，不带任何看法和观点，一切由您自己判断。” “这样最好。” “先说撤职的事吧。何玉贵当上总经理不久，召开了一次董事会议，因为他是公司的副董事长，主持日常会议，我和另两名副总都是董事，实际上原先的班子中只有楚天雄不是董事，现在楚天雄被撤了，就更谈不上董事了。” “董事长是谁？” “由于我们公司现在的最大股东是市财政下属的公司，实际上也是个虚设，真正有话语权的还是市政府。” 在公司会议室，何玉贵、周润通和另三名董事参加了会议，董事会秘书在一旁做着记录。 见大家都到了，何玉贵说：“今天把各位找来，主要研究一下楚天雄的问题。按理说，现在副总的位置有了空额，应该把楚天雄起提拔起来，这些年，他为公司也作出很大很大贡献，应该说撑起公司大半个江山，不悬乎地说，他的业务能力在你我之上，前途无可限量。当年，只是没有编制，才给了个总经理助理的职务。这次，我向市里多次反映，但市里明确表态对这个人选已经有所考虑，而且对公司设置总经理助理一职也有很大意见，要求取消这个虚设的层次。因为这个岗位目前只有他一个人，所以想听听大家的意见。” 听到这里，周润通立刻明白了何玉贵的险恶用心，只是手法太卑鄙了。这一招果然见效，三名董事都发表了意见，表示同意市里的决定。 周润通清楚，自己反对已经毫无意义，但是为了减小不利影响，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既然市里有考虑，我同意市里的意见。但毕竟楚天雄的贡献较大，在没有任何错误的情况下免职有些说不过去，应该在其他方面给以平衡，比如提高业务奖励比例。与同行业比较，我们公司自营业务的奖励比例是最低的，而且差距较大，是否把这个比例提高一下，拉近与同行业的差距，这样可以保护他的积极性，也防止人才流失。” 听了这话，何玉贵心生恨意。但他知道周润通在班子乃至公司上下人们心中的地位，而且自己刚刚当上老总不久，立足未稳，还不便与周总闹僵。只好说：“周总想得很周到，但是各个公司有各个公司的情况。与其他部门比较，现在自营业务的提成比例已经不少，再增加恐怕比我们班子成员的工资都高了。整体提高工资水平市里又不会同意，因为也有个地区总体平衡的问题，工资太高又会引起其他部门的连动，那样一来，我们的位置也坐不稳。所以，看似一件小事，可牵一发而动全身，不是我们自己能控制得了的。何况，自营的工资已经在公司引起很大反响，许多人都眼红这个岗位，他要不做，有多少人想做？” 周润通没有让步：“我们现在提的是奖励，而不是基本工资，也不是岗位工资，这点需要和市里说明。提高业务奖励比例，可以激发员工的积极性，而且，这个奖励政策不仅是针对楚天雄的，如果谁能拿这么高的利润，我们也可以让他来做，毕竟我们不只有一家证券部，也不仅仅是自营，我们还有委托理财、还有基金，都可以实施这个政策，谁有能力都可以试试，我们还怕钱多吗？水涨船高。现在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把他撤了，又没有任何补偿措施，恐怕会造成负面影响。” 三名副总也都发表了意见，赞成周润通的提议。最后，会议还是同意了提高年终业务奖励比例。 “市里安排的领导来了吗？”杨国安问道。 “哪里，听说是有安排，不过到现在还没到位。” “这个位置应该好安排呀？怎么会拖这么长时间呢？” “那就不是我们关心的事儿了。” 杨国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又问：“何玉贵一上任就急于撤掉楚天雄，应该有什么原因吧？” “原因很难说，应该与两人竞选副总的事有关，当时两人条件差不多，楚天雄的优势大一些，但何玉贵胜了。后来就发生了债券贪污案，怀疑是楚天雄举报的，因为当时只有两个证券部发债券，出事的是何玉贵的证券部。” “好像听说过这件事，后来听说人跑了？” “是，我们刚听说，还没动手，人就跑了。是何玉贵的一个手下，据传说是出国了，到现在也没抓回来。” 杨国安点了点头：“这就不奇怪了。还有个问题我没弄清楚，何玉贵和杜文辉是怎么好上的？” “啊！杜文辉现在的工程是何玉贵帮他弄到的，对我们来说是要清回欠款，但对杜文辉来说那就是一步登天了。” 杨国安这才明白，为什么一提到杜文辉，总能牵扯到何玉贵，心想恐怕不只这么简单吧，何玉贵和杜文辉有这层关系，而何玉贵又与楚天雄不和，这三人之间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何玉贵与楚天雄关系这么紧张，可为什么刚出事时，我到何玉贵哪里调查楚天雄的情况，他却一再为楚天雄解脱。这不是很矛盾吗？” 周润通乐了：“实际上这个问题很简单，谁愿意惹火烧身呢？何况他有许多不愿意公开的秘密。再者，如果这是认定是楚天雄干的，对于他这个老总又有什么好处呢？” 杨国安也笑了：“这个问题是有点幼稚，让你见笑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周润通也笑了：“杨队长客气了，有话就请直说。” “说起来这话就扯远了。性学专家认定，两口子三个月以上没有夫妻生活就被确定为无性婚姻，而无性婚姻是造成婚姻破裂的最主要原因，所以，婚外情就成了最普遍也是最轻的伤害了，杀人害命也是常见现象。从这个意义上说婚姻的最大杀手是时间，确切地说是无性婚姻的时间。 可是从你们公司的情况看，何玉贵一直阻挠楚天雄把黄美娟调往长海，是不是有意给杜文辉制造出空间，故意促成他与黄美娟的事？” “这个问题得这么看，从公司的角度看，他的做法也无可厚非，因为岗位一直是流动的，谁都不能保证永远在一个位置上不动。至于他是不是另有企图不是我能确定的，也是我不应该过问的。何况这种事不是我们一个公司这样做，中国有那么多公司都在北京、上海等地设置常设临时机构，每年有有那么庞大的民工潮，得造成多少夫妻两地分居，而两地分居就可能出现这种情况，这也是中国特色，实际上也是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也不是我们一个公司可以解决的。” “可你们总可以为这些在异地工作的职工想一想，人家自己有能力解决，你们为什么还要阻拦呢？” “这个问题恐怕你只能问他本人了，因为我们都曾经建议过。” ------------ 第二十九章 再起微澜（1） 杨国安走后，杜文章感到纳闷，既然警察没有拿走账本，而黄会计家里又没有，那么账本会在哪里呢？唯一的可能就是让楚天雄拿走了。他忽然害怕起来，因为那些账本不仅记录了公司开发滨江一号小区的实际情况，而且也记录了通过何玉贵领取回扣的详细账目。而楚天雄正在收集对何玉贵的不利证据，这些资料一旦到他手里，不仅何玉贵要完蛋，就连辉业公司也将受到不利影响。想到此，他几乎可以肯定，这些账本一定在楚天雄手中。 但是，仅凭猜测去问他，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是决不会承认的。他忽然想起，为了应对何玉贵的纠缠，他曾经向楚天雄要过一次收据的复印件，虽不是正式**，可那是安华公司开出的。尽管楚天雄说是通过技术手段改制的，可他记得那张收据非常逼真，根本看不出改制的痕迹，而这张收据应该就在黄会计的帐里。这件事儿如果核实，帐在楚天雄手里就确定无疑。可怎么核实呢？还是得找何玉贵，这是他现在最头疼的一件事儿。 此时的何玉贵正因归还贷款和回扣停付的事发愁，看到杜文章给自己打电话，以为形势有了转机，马上抓起电话。“喂？是文章吗？有什么好事找我吗？” “这不还为工程的事着急呢吗？现在案子破了，市里催得也就更紧了。我也想尽快恢复生产，这样一切就都正常了，你们哪部分也就好办了。” “今儿有什么事儿呢？” “是这样，虽然案子破了，可有些档案和原始凭证还没启封，我也在争取。关键是我怕给你的那部分一旦警察查出来不好交代，所以，我想看一看以前付款的账，咱们再研究一下对策，不然，事漏了对你我都不好。” 何玉贵听着听着，头上渐渐冒起了汗：“你们的档案怎么会被封？” “啊，当时警察来公司封的，到现在已直没动。但要重新开工，就必须的动了，我是怕万一警察启封时检查出来。这种事儿说有事儿就是事儿，说没事儿就没事儿。” “那你快点过来吧。” 杜文章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何玉贵的办公室，此时，何玉贵已经把财务账要了过来。 寒暄过后，杜文章反复查阅账目，就是没有找到开出收据的那本。 他正在疑惑，何玉贵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已经用了一半的收据本子。“你在找这个吧？” “对对。”杜文章刚要伸手去接，何玉贵把手又收了回来。“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文章不敢让他知道自己手里没有财务账，他担心何玉贵会狮子大开口。“是这样，出事以后，警察到公司查了黄会计的东西，除拿走部分外，企业的就都封存了，这其中就包括财务账。” 何玉贵笑了：“不对吧？警察怎么会因为一个会计的个人问题而查封公司的帐呢？我看这种小儿科的问题就别再谈了。不符合咱们的身份。” 杜文章憋了半天，才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今天来，是想证明一件事，就是楚天雄是否知道我们的事。” “你不是和他打得火热吗？怎么来问我？是你把我们之间的协议告诉他的吧。” “这怎么可能？但是，前一段时间他拿着一张收据的复印件找过我，进行恐吓，我当然不能被他吓住，但我想证明一下他拿的这张复印件的真伪。” “哦？”何玉贵立刻来了精神。 杜文章掏出了那张复印件，何玉贵看了看，立刻掏出收据本按图索骥，很快找到了9月份开给工程队的收据，从笔记、复写的角度和撕下的断痕看都完全吻合。两人的额头都冒出了汗。 经过几天的调整，证券部的经营又恢复了正常，外流的客户开始回头，楚天雄稍微松了口气。他清楚，客户选择证券部的理由纵有千条万条，归根结底就是两条：一是要有证券部的朋友，了解证券部的政策和底细，确保在任何情况下自己资金的安全；更主要的是能够赚钱，帮助客户分析形势、选择股票，当然能有可靠的信息是最重要的。这就需要证券部真正具有高水平的市场分析和精准的业务咨询。 和马经理的误解消除后，自营业务也有了些起色，两人重新建立起业务联盟，只不过这次联盟没了叶淑青的参与也没了何玉贵的干扰，股票的选择和操作都由他们自己决定。这一次，何玉贵不再步步紧逼了，而是通过财会部和郝敏牢牢控制着资金，这使他无法转钱。看来何玉贵不仅是不放心自己，而且也不放心叶淑青。是的，叶淑青确实不让人放心，在他回安化的一个多月时间里，刚刚接触自营业务的叶淑青至少就贪污了500多万元，还造成巨额亏损。当然，这些事他都藏在心里，握在手中，只有在关键的时候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 最让楚天雄感到欣慰的是郭亮的案子有了转机，律师的交涉很有成效。因为无论从哪个方面讲，郭亮夫妻都构成了事实上的诈骗，而且郭亮还涉嫌窃取国家机密，如果她不撤诉的话，楚天雄准备报案通缉郭亮，到那时，郭亮就不仅是经济损失的问题。迫于压力，郭亮的妻子只好撤诉。 然而，事情并不那么简单。这天，楚天雄下班回家，停好车，刚进入楼道，就被四个人围在中间。楚天雄并不害怕，但他要弄清是谁？几个人不容分说，掏出砍刀和匕首一拥而上。地方狭小，楚天雄一个下蹲，然后猛一蹬墙向楼道外串去。人在空中，他快速出拳，猛击堵门那两个人的下身和腹部。然后一个前滚翻，从他们俩的身上滚过，便站到门口。另两个人跳过同伴的身体，辉刀砍来。楚天雄左躲右闪，来到两人中间，双拳其出，击中两人的软肋，两人被打得飞出5、6米远，手捂软肋站不起来了。 审问过后，才知道是郭亮的主使，楚天雄虽然不怕，但也感到长时间的松懈，已经有点力不从心了。 连续几天的明查暗访，并没有发现楚天雄有什么异常的举动，除定期到美国使馆办理移民手续外，他的一些嗜好到恨让陈刚羡慕。一是健身馆是他每天下班后必去的地方，而且都是练到很晚才回宿舍。二是每逢假日，他必开车去附近的山顶，与滑翔爱好者一起交流，看得出，他们是很熟的朋友，有时，他也亲自架着滑翔伞从几千米的高峰滑翔而下，领略自由飞翔的快乐，这恐怕不是一朝一夕能够练就的。从这些迹象上看，楚天雄的业务生活健康而且向上，唯一值得怀疑的是有两次要调整账户之间的资金，到汪晓玲处索要账户的开户手续。汪晓玲按照规定请他报何玉贵批准，却又都没了下文。是他忌惮何玉贵？还是这本书就不合理？暂时都无法定论。陈刚决定先留郝敏继续监视，自己则先回安化向杨队汇报。 ------------ 第二十九章 再起微澜（2） 不能转移资金是楚天雄最近一段时期的最大心病，这不能不使他着急。出国的事紧张顺利，可一旦批下来，就必须马上成行。而转钱的事不能解决，对何玉贵的报复计划也就大打折扣，自己的出国费用也捉襟见肘。尤其是了解到杜文辉勾引黄美娟竟是他从中挑拨和撮合后，报复的心里象雄雄的火焰，烧得他坐卧不宁。 这天，他正在操作股票，电话铃声忽然响起，他一看，竟是杜文章的电话。“你好，多日不见，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呢？” “楚哥，实在没辙了，还得找你呀。” “有什么事儿，说话。” “案子不是破了吗？市里┅┅” “等等，你说案子破了？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哪，是我们下面的施工队长，就是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王常林派人干的。” “啊！” “今天给你打电话主要是为我们财务账的事。”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楚哥别逗了，我现在很着急，市里让我尽快施工，但是，没有财务账，原先的欠款不清，人家不供货，所以，才叨扰哥哥。现在一切都结束了，还是把帐还给我吧。” “这不是开玩笑吗？哪帐根本就不在我手里。” “楚哥，现在没外人，我也不可能对外说，咱们自己就解决了吧。” “文章，这可不是开玩笑，我确实没见过什么财会帐。” 楚天雄的态度让杜文章重新对他产生了怀疑，可以肯定，财会帐就在他的手里，可他为什么极力否认？如果财会帐真的在他那里，那么他是什么时候拿走的呢？如果按照警察说的那样，他是在案发前一天回家拿走了财会帐，难道黄会计和哥哥第二天一整天都没发现吗？而且黄美娟也绝不可能让他拿走。能不能是他想用财会帐要挟何玉贵呢？这倒是一个站得住的理由。 杜文章来到沙发前坐下，点着了一支烟，他在盘算自己在这中间的得失。如果这个档案公开，对他最大的威胁可能就是失去项目，而且会得罪许多幕后的人，尽管自己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谁？但何玉贵能挺住吗？靠山一旦倒台，自己今后恐怕在安化就再也无法立足 但是，公开这件事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可以彻底摆脱何玉贵的纠缠。思索再三，他还是选择了前者。 楚天雄放下电话，真是又惊又喜，案子破了，自己就免除了怀疑，今后可以专心对付何玉贵，而不必担心被警方跟踪，减少了许多麻烦。 至于财务档案是不是给杜文章还要好好考虑一下。他奇怪杜文章为什么一口咬定财会帐是自己拿走了呢？仅仅是因为财会帐是在自己家里丢的？还是他掌握了什么证据？他回忆了与杜文章接触的每一个细节，唯一可能出问题的就是那几张收据。 可就算杜文章知道财会档案在自己手里，他会怎么样呢？报警？不可能。因为如果警察拿到这些账本就会涉及辉业公司行贿的重大问题，虽然与他关系不大，但调查起来对他还是没有任何好处，甚至会丢掉这个项目。 告诉何玉贵？这一点不敢肯定，因为好处可能会更多一些。起码可以凭此要挟何玉贵，也可以把矛盾的焦点转移到自己身上来，这样会减轻对他的压力。当然，如果何玉贵知道自己手中有这样一本帐，一定会对自己有所忌惮。从这个意义上说，还是对自己有利的。 对他们公开这个秘密的最大风险就是再次把自己和案子扯上关系？但楚天雄并不担心，自己是在案发头一天与黄美娟回家住的，就是黄美娟发现财会帐本丢了，也不敢告诉杜文辉。这是最合理的解释。所以，现在帮助杜文章度过难关，不仅可以让他心存感激，也会有所顾忌。 想到此，他拨通了姐姐楚天芝的电话：“姐姐吗？我是天雄啊。” 听到楚天雄的声音，姐姐显然有些激动，声音哽咽：“天雄？你怎么样？你知道吗？案子破了。” “我也是刚刚听说。” “唉，真是太可怕了，害得我们都提心吊胆的。” “没什么，爸爸怎么样了？” “不然从前了，现在差多了。” “让你多费心了。” “没什么，只有你好，家里就没事，爸爸也会好起来的。” “你就多关照啦。另外，你还得帮我办一件事儿。” 杜文章正在为如何向楚天雄索要档案发愁，却接到楚天雄的电话，这不仅让他有点意外。“杜总吗？有件事儿我差点给忘了，昨天你说到财会帐没有了？” “是啊，我正着急呢。” “我忽然想起，一进门的衣柜下层有一个柜子，一般来说都不注意，那是用来遮挡管道的，可是当时做大了，有时候往里放点东西。我现在回不去，是否在哪里我不清楚，你可以联系我姐去看看。” 账本找回来了，足足装满了一鞋盒，包括了明细帐和往来账，但最关键的利润分配账却不在其中，甚至那几张收据的原件也不在这里。杜文章明白，证据还在楚天雄雄手中，好在这已经帮了自己很大的忙，起码工程可以继续了。 工程开工了，销售正常了，何玉贵也找上门来了。 “文章，你我有言在先，一旦销售形势见好，原先的协议立即履行。可现在你这里已经正常了，仅昨天的房展会就签了30多单。这样下去，你的房子很快就会卖完。所以我们之间的协议是不是也该履行啦？” “何总，虽然销售有了点好转，但是你也清楚，原先的材料和工程款亏欠太多，他们不答对好，我这工程还得停工。以前不管多难，你的贷款和费用我哥都分毫不差，不能说够意思，也对得起你。可现在情况不同了，人没了，困难程度你也清楚。我刚接手，情况又不熟，欠款不还一点料都不给发。再看销售也大不如前，进的钱还不够还账的。停工不仅政府催，销售立刻就停。还是先缓缓吧，就算哥哥帮忙救个急。” “我这钱都是给谁的你应该清楚，这边要是耽误了，恐怕你现在的形势都没有了吧？” “这我知道，确实不敢耽搁。但是现在是市里要求的，少还一点钱，市里立刻就来追问。要是他们查出来钱都支到这条线上，不就漏了吗？” “你在威胁我？” “哪儿敢哪？说句实在话，原先的帐还没弄清呢，再支出新的，你就不怕出事儿？” 这句话立刻引起了何玉贵的注意，是啊，没有账本，他的欠账是怎么确定的呢？难道他找到了以前的账本？何玉贵有点发慌。没有账本，以前的事儿可以一笔勾销，现在账本找到了，这么大的额度，恐怕早晚是事儿。 “账本在哪儿找到的？” “还是黄会计家。”何玉贵缓了口气。 “但是，不全。”何玉贵立刻又紧张起来。“缺什么？” “就缺还贷和支付费用那部分。” 何玉贵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你是说？” 杜文章没说话，只是冲他点了点头。 离开辉业公司，何玉贵开着车，心里却更紧张了，如果说几年前的债券案他还有一线胜算的话。那么这些档案要在楚天雄手里，他就只有一败涂地了，而且会株连很多人。关键问题是楚天雄要干什么？他手里攥着这么多证据，为什么始终没动手，他在等什么？是知道后果的严重性而没敢动手？还是酝酿着什么大的行动？如果是后者，那这致命一击一定是他无法承受的。 该怎么办？他正苦无良策，一个黑影从他面前闪过，使他大惊失色，不由自主的猛踩刹车，还是晚了一步，巨大地撞击声使他回到现实。 一辆正在发飙的摩托车被他一撞便失去了控制，左右摇晃，最后撞到一棵大树上，驾驶员凭空飞起，直奔大树而去。由于惯性作用，呈大字型贴在树上，好半天才滑下来。 何玉贵看着这一幕，眼睛里落出了凶光。 ------------ 第三十章 巧合（1） 得知楚天雄回到长海，宋雨佳一回到江州就给楚天雄发了短信，要求立刻见面。楚天雄考虑再三，决定周五去宋雨佳哪里，他觉得，摊牌的时候到了。 这几天，楚天雄明显感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依然被人监视，但究竟是谁在监视又说不清楚，这让他很不安。 星期五下班后，他先到超市买了些水果和熟食回到住处，他刚把车停到车场，马上又将车开走，并从另一个门离开小区。这时候，他终于发现后面有一台车始终跟着他。于是，他将车开上高速公路有意向相反的方向开去，开了一段，他假装车有故障，便将车停在路边，下车检查。 等了好一会，见到跟踪他的那辆车开过去了，才跟在那辆车后缓缓的开。到了一个服务区的入口，见前面的车驶过服务区的路口，他突然拐进服务区，并从地下通道转向相反方向加速向江州驶去。在接近江州的高速公路口，楚天雄提前下道，从便道进入江州市。 门铃响过很久才开了一道缝。楚天雄推开门，见宋雨佳正匆匆的回到厨房，并没有久别重逢的那种激动和喜悦。 楚天雄扫兴地进了屋，默默地关上门。当他拎着东西进入房间时，才看到一桌丰盛的饭菜已经摆好，一下子兴奋起来。这说明，宋雨佳还是很在意他的。 他走到厨房，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案台上。刚一回身，宋雨佳便猛地扑上来抱住楚天雄就是一个深深的吻。 这一吻，把楚天雄吓了一跳，等他反应过来，两人便深情地吻在一起，过了好长时间才恢复平静。 重新摆好酒宴，楚天雄说：“来，为久别重逢干杯！” 宋雨佳说：“应该为你化险为夷干杯。” 两人心领神会地相视一笑，喝干了杯中的酒。 回想这段时间与楚天雄的接触，宋雨佳感到他与以前相比变了许多，而且许多地方都神神秘秘的。宋雨佳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必须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不想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人利用，哪怕是最心爱的人。 一番风雨过后，宋雨佳才问：“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见她还是不依不饶，楚天雄笑了：“什么怎么回事？案子已经破了你不知道？” “我是说你那天是怎么回事？” “我不过是赶巧了。我只是想取回我落在家里的硬盘，因为那个盘很重要，里面有何玉贵犯罪的证据和我自营的全部秘密。我回去时家里没人，但这件事儿真要叫起真来，我还真说不清楚。” “跟我装什么糊涂，为了一张硬盘，你能拿走我的机票？我们同来的那天，明明是10月8日，你却一再跟我说是7号，当时我还不明白，现在我才明白。实话跟你说，是你做的，我佩服你。我就不是男的，否则，也会这么对付我们家那口子。” “你胡说什么呢？案子已经破啦，你还硬往我头上安哪？你知道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儿，是闹着玩的吗？” “哪你解释解释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上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和你一样。” “不一样，你拿走我的机票是在案发之前，而且你说过在飞机上做的梦和你的反应。都说明你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案子的情况。而后，你就让我转钱，要去美国，这都说明你是清楚这一切的。” “不错，刚才我已经说了，我就是为了取哪张盘，取完盘，我就去我父亲家了，走到半道想起点事，我就又回去了，结果他们已经被杀了。你说这能说清楚吗？” “骗人，你想起什么了？” “黄美娟的帐，哪里有些东西不太对劲，我们要离婚，她又一直要钱，我想如果抓住她的把柄，事情就好办了。所以，我就回去取哪本帐。” “既然这样，你怎么不早说？” “这样的事儿说给警察，警察能信吗？所以，我是不想让你卷进这件事，何况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你知道的就更是越少越好。” “但你总不能把我蒙在鼓里吧？还有，转钱是怎么回事儿？” “就我现在这个环境还能待吗？” 沉默，两人都不说话，看到宋雨佳哪将信将疑的目光，楚天雄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相信。他平躺在床上，眼睛直直地望着屋顶，任凭宋雨佳怎么摇晃他，他就是不说话，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宋雨佳晃着晃着，渐渐的心里开始害怕起来，他不知道楚天雄想什么?会作出什么反应。她故意生气地问：“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好半天，楚天雄才说：“不相信你，我就不往你这来了。” “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从你那天把东西放到我这开始，从我帮你转钱开始，我们就分不开了。天雄，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我们应该理智的面对一切，哪怕是最糟糕的局面。你把你的情况告诉我，我们可以共同面对，起码可以分担你的焦虑或者痛苦。说句不好听的话，就是死，也得让我死个明白。” 宋雨佳的话，让楚天雄为之感动，这却更让他为难。让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而焦虑，是他最不愿看到的，更不愿让她为自己分担什么。本来是自己的问题，现在却已经把她拉进来了。 前面的路要么是天堂，要么是地狱。他做不出自己进天堂，却把心上的人抛进地狱的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让她与自己一同步入天堂，这也是自己一直的梦想。 他不否认，当初让她转钱不仅仅是形势所迫，确实存在拉她就范的成分。但是，她愿意吗？她能抛弃眼前的一切，与自己去过漂泊的生活吗？他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是不是太自私、太草率。他清楚，现在想把她从自己的事情中摘出去已经是不可能了，转钱的事是早晚能查出来的，这将影响她今后的命运。他深情地看着宋雨佳，然后说：“实在是对不起你，要知道，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我现在已经很后悔。” ------------ 第三十章 巧合 （2） 楚天雄的话让宋雨佳很茫然，即没肯定，也没否定。她需要他确定的答复，以便自己做出明确的判断和决定。于是说：“我们俩都是一个命，你的情况我想也想出来了，换了我也会这么做的，我现在需要你给我一个确定的答复。” 宋雨佳的态度，更坚定了楚天雄的想法，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不能让她搅和进来，那样不仅会给她带来不利影响，也会给自己增加更多的负担。 “怎么说才能让你相信呢？现在案子已经破了，凶手供认不讳，而你却对我纠缠不清，这有意思吗？是不是我必须说那件事儿是我做的你才安心呢？人命关天哪。刚才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在那天回来之时，我确实知道他们俩被杀了。还记得我在飞机上做的梦吗？因为我看到了现场，非常恐怖。你说我该怎么办？我能解释清楚吗？只能隐瞒。不告诉你是不想牵连到你，连我自己都说不清的事儿，你能说清吗？就算说清了，咱们俩的关系也公开了，对你我来说由什么好处吗？所以我不想让你搅进来，不能把我们的事公开，不能把我们两个都搭进去。你明白吗？” 楚天雄的话让宋雨佳很感动，但她还是不能确定是不是真的。看得出，真相他是不会告诉自己的，这是保全两人，主要是保全自己的最好办法。想到这，宋雨佳愧疚地说：“想不到这件事会是这样一个结果，如果我们两人当初结了婚，也不可能出这样的事。现在还是想想以后怎么办吧。” 楚天雄说：“我现在就一个想法，远走高飞，到另一个世界去过下半生。” “也包括我？” “你不想吗？” “我还得考虑考虑。” “还有什么留恋的？” “咱们都是有父母的人，总不能一走了之吧。” 楚天雄看着宋雨佳，表情很复杂，想了一会，才说：“可是现在我们都面临险境，面临麻烦，远的不说，就我那个单位还能呆吗？换一个单位又能怎样？我都这个年龄了，能保住现在的收入和地位吗？” “实际上你现在随时都能走，你还等什么呢？” “我的仇还没报呢，能这么便宜他吗？大丈夫有仇必报，有帐必算，现在这一切都是他在幕后策划的，工作上挤兑我，生活上刁难我，破坏我的家庭还不算，还往我的头上扣屎盔子。我忍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在走之前，新帐老帐跟他一起算。” “这么多年都没算，为什么非等这时候算。” “我没功夫为他的事儿耽误自己的时间，搭那么多精力。” “你现在所有的事都完了，就差移民手续了，千万别再弄出事来不好办。要是节外生枝，一旦警方来调查你，你走都走不了。” “你放心，我不会直接要他的命，我要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让法院去判决他。至于我什么时候走就主要取决于你了。” “我？为什么？” “你必须和我远走高飞，不然就会遗憾终生。现在钱都转过去了，应该够养活我们的了？但要安排好才行。” “那你的移民申请呢？” “不行就到那边再办，反正也不能用这个名了，有钱怕什么？” “那样的话，我也得准备准备吧。” 杨国安准备撤回陈刚和汪晓玲，何玉贵却表示坚决反对，这使他非常感兴趣，于是便直接来到何玉贵的办公室。 服务人员出去后，何玉贵急不可待地说：“郝敏不能撤啊，我现在全指望她帮我把关呢。” 杨国安笑道：“我们警察总不能为你一个人站岗吧？我们也有许多工作要做。你能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吗？” “我现在还说不好，但我有种预感，一旦郝敏撤回来，就一定会发生大案。” “你指哪方面的？是经济案？还是刑事案？我们警察不可能仅凭你的预感而去调查，何况我们的确有许多其他的工作。” “现在还说不上来，但一定会发生。” “既然你这么肯定，就一定有你的理由，那就说说吧。如果你的理由不充分，我们是不会白白浪费时间的。” 何玉贵低头想了半天，才抬起头来：“我和楚天雄的确有许多误解，加上他家中出事，对我的积怨就更深。最近听说他在办理出国手续，以他的为人，我担心在他出国之前一定会有所行动。” “他最近有什么反常举动吗？” “这个还看不出来。” “那你凭什么会下这个结论呢？” “虽然你们已经破了这个案子，但是，我还是怀疑这个案子和他有关。” “有证据吗？” “还在核实。” “那就说说吧，仅凭你自己的能力是难以核实的，而且在实施过程中也极容易触犯法律。所以，还是交给我们处理吧。这对你，对楚天雄都是负责任的。” 沉默，很长时间的沉默。何玉贵很矛盾，不愿调走郝敏是基于对叶淑青的不信任，她没有能力控制楚天雄，而自己又不敢，也不可能长时间去长海监控。可他又不敢把楚天雄交给警察，那样就等于自取灭亡。现在的唯一办法就是拖，拖得越长越好，他甚至希望楚天雄的出国手续早点办完，只要他走了，就会一了百了。而拖的重任就落在了自己外甥女身上。 “有个情况，我得向你反映一下。楚天雄雄在江州有一个女朋友，也是安化人，叫宋雨佳，是安华国际贸易公司住江州办事处的经理，我的外甥女和她一个单位。据她回忆，大概是‘十一’后第一天上班的早晨，她去机场接站，看到宋雨佳和一个男的一起出站。从她描述的特征看，很像是楚天雄，后来我让她辨认过，但由于离的太远，又没看到正脸，所以不敢肯定。” 这是一个重大发现，不由得杨国安不重视，宋雨佳的情况，陈刚汇报过，但具体情况并不清楚，想必何玉贵是知道这个情况的。现在案子已经破了，他才反应这个情况，是想留住汪晓玲，还是确有其事？ ------------ 第三十章 巧合（3） 的确，这个案子是有许多悬念，但还有许多疑点没有澄清。比如，曲刚临时更换凶器不合常理，吴乐甚至捅了几刀都说不清楚。而当时取消对楚天雄的怀疑，就是因为他没有作案时间。如果这个情况属实，那么就不排除楚天雄作案的可能性。但是，他和曲刚、吴乐跟本就不认识，更谈不上保护楚天雄，他们为什么要承认呢？看来还真得调查一下。 中午，陈刚从长海回来了，杨国安喜出往外，中午破例请所有在家的队员吃了一顿烤肉。 下午，杨国安与陈刚和马忠良开了一个碰头会，主要是听取陈刚的汇报。 “这段时间，通过对楚天雄情况的详细了解，取得很大收获，从各个方面情况看，他与何玉贵、杜文辉都有很深的仇恨。从他现在的情况看，确实存在着一个精心策划的报复计划，只是现在还不知道他如何行动，包括他正在准备外逃，估计这都是他计划的一部分。” “哦？说说你了解的情况。”杨国安急切地问。 “首先，他与何玉贵的仇结是源于四年前竞聘公司的副总，按照民主测评和业绩考核，楚天雄是占有绝对优势的。但是楚天雄不会协调关系，与上面，尤其是市里的领导很少接触，也就没有上面的朋友帮忙，所以在最后决策中就显得被动了。反观何玉贵平时就善交朋友，尤其是对上面的领导，出手很大方，关系自然很密切，关键是他们帮得手法有点阴。 就在名单上报组织部后，市纪委收到一封举报信，举报楚天雄挪用股民存款为自己炒股票，获得巨大收益。引起了市纪委领导的高度重视，把此事作为大案调查了半年。最后，纪委的结论是没查出问题，但不等于没有问题。而此时，何玉贵早已顺利当上了总公司的副总经理。为了平衡两人的关系，公司最后才决定把楚天雄提拔为总公司的经理助理。在这件事上，楚天雄始终怀疑那封举报信是何玉贵找人写的，只是没找到证据。 其次，何玉贵与杜文辉的密切关系，以及策划‘十一’前的直接冲突，都是导致两人矛盾激化的直接原因。 至于杜文辉责更是恩将仇报的典范，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能有今天完全是出图像帮得忙，而他却把楚天雄的老婆当成了自己的情妇。” 听到这，马忠良插话说：“我也了解到这些年杜文辉、何玉贵一直在算计楚天雄，而这一切楚天雄是知道的。” 杨国安虽然也清楚这件事，但是他想听听从不同渠道传来的情况，这样可以更准确地把握事情的来龙去脉，这也是他多年侦查养成的习惯。于是说：“哦？快说说。” “杜文辉原先的司机孙满堂被杜文章给开除了，我给他找了一份工作，他挺感激我。那天我们俩吃饭，他把许多杜文辉和黄美娟的事告诉了我，原来，他们俩的事在一定程度上是何玉贵给促成的。” 杨国安没说话，和陈刚互相看了一眼，等着他的下文。 马忠良继续说：“本来，杜文辉从楚天雄那贷款不还，楚天雄为了解杜文辉的账户情况，才把黄美娟派进去做财会。杜文辉明白楚天雄的用意，就拉拢黄美娟，经常借各种名义给她好处。黄美娟爱财，而楚天雄又不能满足她，所以她收了好处，就与楚天雄分心了，该告诉他的告诉他，不该告诉他的一点也不透消息。何玉贵接手清欠工作后和杜文辉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但心里也想了解杜文辉的情况，以备不时之需。也开始拉拢黄美娟，让她给他提供杜文辉公司的情况。但是黄美娟没买他的帐。于是，何玉贵就反过来把他们俩往一起撮合，开始杜文辉还不同意，毕竟楚天雄帮过他，再恨也不能这么做，黄美娟也没这个意思。但何玉贵总往一块撮合这个事，一个家庭不合，一个两地分居，加上杜文辉确实很照顾黄美娟，两人再经常出去陪客人喝酒，一来二去，渐渐地就走到一起了。这件事，楚天雄是知道的。其实，春节的时候他们俩就已经打过一次。所以，这两年楚天雄和黄美娟基本是分居，即使楚天雄回来探亲，也基本是住他父亲家。” 杨国安问道：“他们不是要离婚吗？为什么一直没离？” 陈刚说：“这个问题我也问过。梁运生说好像是黄美娟要求分割财产，向楚天雄要500万，楚天雄没答应，让她净身出户，所以就耗到现在。反正他俩外面都不缺人。” 杨国安说道：“是啊，今天何玉贵说楚天雄外面有个女人，叫宋雨佳。” 陈刚说：“对，他的副经理叶淑青也反映过，楚天雄得这个情人住在江州市，‘十一’以后，楚天雄经常往江州跑，两人来往非常密切，但具体情况还不清楚。我感觉楚天雄可能是有所察觉，这次回去基本没往江州跑。另外，通过这段时间调查，发现楚天雄前一段以开账户的名义频繁到多家银行转款，我怀疑即便不是为了逃跑，恐怕也是要整何玉贵一下。” 杨国安点了点头：“这才象楚天雄的风格，现在看，他还可能有经济问题？” 陈刚说：“这点我们也调查过，据汪晓玲说。现在还没发现动用或转移公司资金的情况。但是，现在他还在为公司操作股票，我想一但股票赚到钱，他可能会采取什么行动。好在所有股票帐户卡和相关资料都在财会部放着呢，由汪晓玲监管，没有何玉贵的话，谁也转不出去。” 杨国安说：“看来这个楚天雄不简单哪，频繁转钱还查不出来？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确实可能要出什么打的案子。现在，一个关键的问题是他是如何做？对了，你说他要外逃是怎么个情况？” 陈刚说：“据长海公安局的同志反映，他现在正在办理去美国的移民手续。” “那怎么办？”马忠良着急的问？ 陈刚说：“我们已经和大使馆的人打过招呼，尽量拖延。” 杨国安想了想，说：“今天，何玉贵反映一个重要情况，说他的外甥女和宋雨佳是一个单位的，她在案发的第二天早晨在机场看到楚天雄和宋雨佳从机场出来，而哪个时候只有从安化来的飞机。” “哦？”两个人都非常吃惊。 “可曲刚和吴乐不是已经承认了吗？有这么巧合的事儿？” “是啊，如果属实，这个情况就非常重要，你回去还得抓紧调查这件事。” ------------ 第三十一章 惊天逆转（1） 经过几天的操作，股票重又回到10元以上，这意味着公司的账面已经不再亏损，但与盈利的目标还有一定差距。这天，他接到宋雨佳发来的信息，办理去美国的投资移民手续需要他本人亲自去办理，并告知需要准备的材料，楚天雄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到了。但是，自己手头已经没有太多资金了，何玉贵牢牢控制着账户，看来自己转款的计划已经难以实施，于是，他又想到了马仲昆。他抓起电话。“马总吗？股票出得怎么样啦？” 马仲昆正在操盘，现在他已经赚得钵满盆满，十分得意。“啊，楚哥，有何指示？” “货出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了，你那边怎么样？” “刚开始出，别闪着我啊，悠着点。” “楚哥放心，保证不会让你难堪。” “出去之后怎么办？” “快到年底了，不想再做了，跟别人搭车做点承销业务。” “不愧是马总，想不想有个意外惊喜？” “什么意思？” “我让你有个意外收获。” “不会违法吧？” “绝对不会，但可能违点规。” “那会查到我们的。” “没事，跟着做就是了，会有很多人共同受益，法不责众嘛。” “明白了，我有一支新股过几天上市，是我们参与承销的。” “那就好，不过你得先给我划过来点，就算提成吧。” 陈刚连夜返回长海，在通往市区的公路上，汪晓玲开着车，陈刚则陷入沉思，杨队长说的情况既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虽然对楚天雄的帐户卡和身份证都进行了排查，也到机场核实过，但并不排除他仍有其他身份证的可能性，所以没有购买机票的记录也是正常现象？现在既然目标已经明确，哪就只有顺藤摸瓜。想到此，他对汪晓玲说：“你还记得叶淑青上次提过楚天雄在江州有一个情人，是吧？” 汪晓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楚天雄有可能从江州走？那时间不是更紧张了吗？” “是的，我们回去得马上落实一下，有人在案发第二天早晨，看到这个女人和楚天雄从安化回来。” “有这事儿？但是我们都查了，没有他的登记啊？” “我估计他还有身份证没有提供给我们，他正是用这个假身份证购买的机票，而且是从江州回去的。” 第二天，汪晓玲将叶淑青约到楼下的一间办公室。 一进门，叶淑青发现陈刚也在，顿时一楞，以为是自己的事，顿时紧张起来。“陈队长，你这是……？” 陈刚笑了。“啊，感到突然是吧，我今天刚到，有些事还要向你了解一下。” “啊，坐坐。”叶淑青如释重负，这些细节都没逃过陈刚的眼睛，他明白，她一定有什么事在瞒着我们。 陈刚依然不动声色地说：“前一段时间来得匆忙，有些事还没来得及核实。所以，就请你再帮帮忙，回忆一下。” “案子不是破了吗？你们怎么还调查呢？” “是啊，可是我们总得有始有终啊，对所有问题和细节都要核实清楚才行。” “哦，有什么话只管说。” “就是上次你提到楚天雄在江州有个情人，现在，请你谈谈她的详细情况。” “具体我还真说不上来，只是有一次吃饭见到他们俩，但他们并没有看到我们。” “你说的我们是什么意思？” 叶淑青突然意识到自己失口了，脸一红，赶紧解释：“啊，是和我的一个朋友去江州玩，在饭店看到他们的。” 不用问，陈刚从她的表情上就明白了这个朋友是谁，但他依然不动声色。“后来呢？” “我们也只是怀疑，后来就没见到她。” “叶经理是有什么事不想说吧？” “没有，对你还有什么隐瞒的呢？何况你们调查的事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有意隐瞒，我们可就真得调查你了。” 叶淑青一阵紧张，但却装做很生气的样子，“你们怎么说调查谁就调查谁呀？” 陈刚见她的样子有些好笑，心里清楚她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便说：“我们并不随便调查一个人，关键是要看她是不是有意隐瞒与案件有关的问题，如果是那样，她也就有了包庇的嫌疑，这还不值得我们调查吗？” 叶淑青说：“我包庇什么？那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犯得上吗？” “不错，我们现在确实没查出你和那件事有什么关系。但是，如果你和他在其它方面有什么关系，也可能成为你包庇他的原因，如果有必要，我们也可以调查。何况，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怀疑的对象。所以，如果你不配合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把你也列入调查范围。” 叶淑青忧郁了一会，终于说：“其实也没什么？哪个人叫宋雨佳，是安华市国际贸易公司江州分公司的经理，他们是同学，也是情人。” “知道她公司和她家的住址吗？” “知道。” “你给我写一下吧，另外，今天的谈话，对任何人都不能透露，明白吗？” “明白。” 陈刚和汪晓玲驾车直奔江州市，他们先按照地址找到宋雨佳的住址。在确认宋雨佳没在家后，又来到宋雨佳的单位。这才知道她已出国了，而且有半个多月没有回来。陈刚一听，感到事情很严重，是不是她已经得到消息提前外逃了？或许正在为楚天雄办理出国后的事宜？但是，不管是何种可能，现在都无能为力。急需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楚天雄回安化的证据。 两人从办公室出来，正向前台打听何玉贵所说的女人的情况，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办公区走来。此人虽已40多岁，但保养得很好，身材匀称，打扮入时。真是踏破铁鞋无弥处，她正是自己要找的人。心想何玉贵真行，连宋雨佳单位都安插了自己的人，说明何玉贵一定了解很多情况，却始终不向警方透露，这背后一定有什么缘由。 陈刚问接待他的小姐：“这位是？” “这是我们的会计张洁。” ------------ 第三十一章 惊天逆转（2） 此时张洁已经走到面前，她警惕地看着陈刚和汪晓玲。 陈刚马上走了过去掏出警官证：“你好，我是安化市公安局的，想请你帮个忙。” 张洁没有表情，只是谨慎地说：“跟我来吧。”说着，把两人请进了会议室。声音虽然不大，却引起其他员工的骚动，大家看着他们的背影开始切切私语。 落座后，陈刚说：“找你来，是想了解点情况。” 张洁心里有点发怵，他清楚警察找她是为了什么？忐忑不安的坐到椅子里。 陈刚从手包里掏出楚天雄的照片问道：“麻烦你认一下，见过这个人没有？” 张洁见到照片上的人，立刻想起了舅舅的嘱托，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这么突然。舅舅既然让自己拖，一定有他的目的，可怎么拖呢？只好说：“这个人我不认识。” 可她的表情和动作没有逃过陈刚的眼睛：“不对吧？何玉贵你总该认识吧？是他告诉我们你在机场见过这个人。” 张洁一愣，她没想到舅舅会把自己供出来，这还怎么拖呢？心里不免打起鼓来。“我确实跟我舅舅说过，但我并不能确认，因为当时人很多，宋总也没介绍，只是匆匆过去了，我确实没看清楚。” 陈刚不给他考虑的机会，继续说道：“你为了一个并不熟悉的人保守秘密，最后可能会背上包庇的罪名，你觉得值吗？” 啊！有这么严重？张洁心里有些动摇。 “任何妨碍警察调查或有意隐瞒事情真相的行为，都将构成包庇罪，你要想清楚。” 张洁想了想：“我说的是真的，我确实不认识他，只是在机场见过一面，宋经理也没特别给我介绍，只是当时他们在一起走，我出于好奇，就多看了几眼，所以有点印象，但并不深。后来，我舅舅让我注意他们，看他们是否继续来往。实际上，我后来也没再看到宋经理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我总不能去跟踪我们老总吧？” “那么你是在机场见到他的，这一点你确定吗？” “嗯！但不敢肯定就是这个人。” “能详细谈谈当时的情况吗？” “可以，当时我正在接人，看见宋经理出来，旁边就跟着一个男人。虽然没说话，看样子两个人很熟。我走上去，本来想把宋经理也一起接回来，结果她说和这个人一起走，我也就没强求。”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10月8号的早晨。” “几号？”陈刚依然不慌不忙。 “10月8号，第一天上班嘛。” “能确定吗？” “能，我接的是我们财会部的小谢，她的机票都报了，那上面有日期。” 三个人来到财会室，张洁拿出一搭已经装订好的报销单据，翻到那一页递给陈刚。 陈刚接过来一看，上面的日期确实是10月8日。便问道：“有宋雨佳的机票吗？” “没有，不知什么原因，她说丢了。” 当夜，陈刚迅速返回安化向杨队长汇报了全部经过，最后说道：“看来，汪晓玲在哪里确实给楚天雄造成了很大麻烦，不然，楚天雄恐怕早就跑了。” “是啊，楚天雄也是贼心不死，总想大捞一把。咱们还真得抓点紧，防止他狗急跳墙。” “是啊，现在看，楚天雄在案发当夜极有可能潜回了安化。但刘洁为什么又不敢肯定呢？” 正在这时，电话铃响了，马忠良伸手抓起电话。“喂？啊，情况怎么样？太好了，你马上把人带过来。”放下电话，眼神里带着微笑说：“有人在案发当晚看到楚天雄了。” 不一会，冯涛兴高采烈地进来了，一看就有了什么收获。杨国安赶紧招呼他过来。“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这两天，我们正在协助治安处查办黄、赌、毒和社会治安案件，昨天晚上扫黄，正好查楚天雄家附近的歌舞厅，有一个嫖客是我那个辖区的人，是楚天雄的邻居。从这个人的嘴里得知在事发的那天晚上，好象见过楚天雄，当时他并没在意，只是看到楚天雄从出租车里出来，要进歌舞厅，可还没进门就走了。当时他在门里，楚天雄在门外，光线较暗，所以不是非常肯定，他记得楚天雄当时穿着大半截的灰色大衣。” “是几点？” “晚上11点多钟。” “这一点很重要，11点多钟，与杜文辉和黄美娟回家的时间差不多。” “还有，刚才你说他穿什么衣服？”杨国安打断他的话。 “灰色风衣。” 杨国安说：“他好像有一件米色半大衣，我见他穿过。” 马忠良说：“晚上灯光一晃，米色灰色还真不好分。” 杨国安说：“是啊，但仅凭这点还无法确定那人就是楚天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航班还有没有从江州开过来的飞机？你不是查过了吗？” 陈刚说：“是啊，当日有两班飞机是在9点以后从江州飞安化的，一架是9点，一架是11点多的。如果楚天雄是用假身份证购买的机票，我们很难查出来。” “从长海到江州得多长时间？” “开车的话，最多1个小时。” “哪时间又不对了。你说过，梁运生说到楚天雄家里时已经9点多了，就算到家就走，再赶到江州就已经10点了。等到楚天雄赶到机场也只能坐11点多的飞机，到安的时间应该在3个小时以后。此时，杜和黄已死多时了。” “这一点我也想过，是啊，这就是我一直没下最后结论的原因。” 这时，一直没再说话的马忠良插话说：“可根据冯警官抓的那个人供认，他看到楚天雄可是11点多呀？不是那个梁什么记错了吧？” “不是记错了，是调表了。”陈刚立刻反应过来。“梁运生在喝酒时并没有看表，而是到了楚天雄家里，经楚天雄一问才抬头看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很可能是楚天雄早就调过的。” “那么，坐9点的飞机，经过两个小时的飞行，在经过一个小时的车程，在12点之前赶到家也有这种可能，但绝不应该是11点多。” “实际上，如果真是12点以后回家，那案子就肯定是他做的无疑。因为曲刚和吴乐是2点才上去的，而这段时间，他做什么时间都够了。”杨国安不屑地说。 “再看看他回去的时间对不对？”说着，杨国安拿起笔，在桌上的纸上把楚天雄往返的时间、地点、交通工具等画一个示意图。 ------------ 第三十一章 惊天逆转（3） 等杨国安画晚，陈刚马上说：“安化到江州最早班的飞机是5点10分。” “怎么这么早？一般不是7点左右吗？”杨国安边写边问？ “这班飞机到江州后还要往别的地方转，要转几个地方，所以出得比较早。” “7点钟到江州，再开一个小时的车到长海，时间正好吻合。” “而小梁是被楚天雄叫起来的，时间正好是8点多。有意思的是，他当时穿的正是这个样子的运动服。” 马忠良说：“楚天雄真能算，可要是航班晚点，或者车出什么问题，他的计划就全完了。” 杨国安说：“这就是赌。但是，他也不知道还有别人要杀他们俩，要知道，他也就不费这劲了。”说着，几个人都笑了。 笑了一会，陈刚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如果楚天雄当天真的回了安化，那人肯定就是他杀的。可曲刚和吴乐并不认识楚天雄，他们为什么要承认是自己杀的人呢？” 杨国安经过认真考虑，对陈刚说：“这样，我和临省的公安局沟通一下，了解他们审讯的情况，恐怕还得重新审问曲刚和吴乐。时间紧迫，你还得抓紧回去，做好对楚天雄的布控工作，最大限度的收集楚天雄的犯罪证据，一旦时机成熟，就地拘捕。” 对曲刚和吴乐的重新提审获得了意想不到的成果。翻供的是吴乐，因为他看到了生的希望。 原来，曲刚和吴乐都是二进宫的人，两人在监狱里同在一个监号，曲刚的凶猛和吴乐的奸猾使他们成了最佳搭档。两人出狱后仍以抢劫为生，直到后来造成一死两伤的命案。但整个作案过程多是曲刚动手，吴乐手里并没有命案。杨国安决定从吴乐身上打开缺口。 这段时间，曲刚和吴乐分别被押在两个单间里，没有人再来理他们，这天，吴乐憋得实在受不了了，想要与人说话，才又被提到审讯室里，吴乐坐在被审席上漫无目的的四处打量，好像一切都非常新奇，当他看到在审问席上坐着的是杨国安时，先是一楞，而后又恢复了平静。 杨国安就这样观察着他，一句话也不说。 时间就这样过了两个小时，吴乐终于憋不住了。问道：“杨队长，你问点什么？好歹说说话呀？” “说什么？你说的全是假话，我还有什么跟你说的？” “我没说假话。” “是没说假话，很痛快就承认杀了人，可连被杀的人是怎么死的都说不清楚，这能叫说真话吗？我知道，这个案子对你们来说已经无所谓，因为你们原先的案子也不比这个案子小，抢劫杀人，一死两伤，所以，再增加个案子结果都是一样的。可是，在这件事上说你们弱智一点都不冤枉你们。” “谁弱智？”吴乐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杨国安笑道：“大丈夫活在世上，生要生得清楚，死也要死得明白。你们算什么？到死都不知道是为谁抗灾呢？还不是弱智？” 吴乐低头想了半天，才抬头问道：“你说先前的那个案子是一死两伤？没全死？” “你们自己做的案子，自己还不清楚？” “我们以为都死了。谁活了？” “两个女的。” 吴乐低下头，眼神在两只手之间快速的移动着，仿佛两只手马上就能解脱。“哪我要是招了算不算立功？” “哪要看你招的是不是实话。” “我招，我招。” 杨国安示意马忠良记录。就听吴乐说：“这件事确实不是我们倆做的，我们进去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们拿手电照了一下，发现人真死了。本来我不想动了，因为王常林告诉过我们要做成是情杀的样子，把责任推给那女人的丈夫。我们一看，本来就不是我们做的，也不用再动什么手脚了。后来曲刚说不管怎么样，我们已经进来了，就做的象一点吧。就给两人的下身补了两刀，实际上男的下身已经被血染的看不出什么了，然后胡乱翻了一通，也没找到什么太值钱的东西，就退出来了。但是我们已经答应王常林，而且要骗他的钱，我们就告诉他人已经做掉了。” “他给了你们多少钱？” “当天给了3万。原先说是给10万，还给我们一个银行卡，说是以后再打进去7万，结果我们离开安化后，他就一直没给我们打钱。后来我们才想明白，他说给我们打7万，实际上是在骗我们，他怕我们把车开走。” “什么车？” “我们去办这事的时候，他给我们弄了台桑塔纳，便于跟踪杜文辉。事办完了，他把钱给我们，自己又把车开跑了。后来，我们一直跟他要钱，他就拖着不给。我们为了报复他，就商量好了，一旦被抓，就说是我们做的，把他拉进来。更何况我们是被他出卖了才抓进来的，就更得把他带进来了。反正我们已经有案底了，也不在乎多一起。” “后来钱给你们了吗？” “给了，是我们要挟他要回安化找他，他才给的。” 杨国安这才明白两人承认杀人的真正目的。想了一会又问道：“你们进屋之前在哪儿呢？” “就在街对面，一直观察他们家的窗户。” “发现什么问题没有？” “他们家楼下是夜总会，一家挨一家，人挺乱的，也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 “这样也无法证明人不是你们杀的呀？你们总要拿出足够的证据才行。” 吴乐想了很长时间，说：“对，有一个人挺可疑。都12点多了，好像是有一个人从哪个小区出来，拉着一个旅行箱，在过桥的时候，把箱子上的一个什么东西扔河里了，然后走了。我本打算和曲刚说说，可他睡着了。对了，他是在屋里灯灭了以后不长时间出来的。” “看清了人长什么样吗？” “太远了，天又黑，我还迷糊着呢，怎么能看清呢？好像是穿着浅色的风衣，” “他扔东西是在什么位置？能确定吗？” “差不多吧？” ------------ 第三十一章 惊天逆转（4） 三辆警车押着吴乐来到楚天雄家附近的河边，下了车，杨国安和几名警察押着吴乐向桥上走去，到了桥的中间，吴乐前后看了看说：“应该就是从这扔下去的。”杨国安向桥下看去，只见桥下的河水已经结冰，虽然不是很厚，但却无法看清冰下的情形。过了一会，两名警察与一个船夫乘着一艘小船破冰划了过来了，这本是清理河道用的维修船，他们拿着竹杆，按照杨国安划定的界限开始在水下寻找，周围围上来许多人看热闹，杨国安立刻让马忠良押走吴乐，同时布开警戒线，不让群众围得太近。由于还没到讯期，水流缓慢，所以扔下去的东西并没有漂多远，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打捞，他们终于打捞上一个黑色的塑料袋，但已经刮得破破烂烂，里面包着一套运动服、一双拖鞋和一块石头。 第二天下午，化验结果出来了，杨国安把陈刚调回来与马忠良一道分析案情。 虽然经过三个月的浸泡，衣服上仍残留部分血迹，化验结果证实就是杜文辉和黄美娟的。衣服是正版的76码的Adidas套装，衣服的款式是98款的，却磨损很少，说明要么很少穿着，要么就是穿用者不是从事重体力劳动之人，这与曲刚和吴乐的身材和收入水平都不相符。 这时，陈刚脱口而出：“这件衣服楚天雄早晨晨练时穿过，好像现在还在穿。” 杨国安想了想，笑道：“真是欲盖弥彰，他很可能同时买两套，平时换着穿，这时到可以做个见证。可他不穿这套，别人怎么能买到和他一模一样的衣服呢？” “对了。有个情况我原先我一直没想明白，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两人都看着陈刚，等着他的下文。陈刚说：“经过调查，我了解到楚天雄和梁运生的酒量都在半斤以上，而当天是8个人喝两瓶酒，平均每人2两半，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没到醉的量，但两个人却都醉了。尤其是第二天，梁运生始终是迷迷糊糊，特别困倦，而楚天雄下午就回去睡觉了。说明两个人头天晚上都没睡好，这就更引起了我的怀疑。但是从犯罪心理来讲，两个人都没有出现杀人后的那种恐慌表现，尤其是梁运生，一点都没有。后来我详细询问了当天的情况，他才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 梁运生起床后，迷迷糊糊去了洗手间，洗漱后，确实精神了许多，他出了卫生间，见楚天雄正穿着运动服做早餐，他想帮忙，却看到都已经准备好了，便不好意思起来。“都怪我昨天喝多了，本来我是准备来做早餐的。” 楚天雄一边吹着滚热的豆浆，一边说：“谁做不一样？你有这个心就行了。快点吧，一会晚了。” 梁运生看着滚烫的豆浆，却找出个一次性水杯到饮水机前准备接水。 “有豆浆呢，喝那个干吗？”楚天雄喊道。 “喝豆浆不解渴，再说也太热。”说着，还要去接。 楚天雄过来一把抢过水杯。“告诉你不能喝，都好几天了，头一天上班，别再喝坏肚子。” “没事，我昨天晚上喝了不少也没事啊。” “那也别喝，这么的，你干点活，把那桶新的换上再喝。” “好吧。”听说干活，梁运生马上来了精神，一边换水，一边解释：“昨天也怪了，我喝的不多呀？怎么就那么困呢？” 楚天雄笑了，“这不很正常吗，休息好几天了，一上班就干那么多活，谁不累呀？”看到小梁换完水又要喝，赶紧说：“你把哪陈水弄净再喝。”说着递过来一个小盆。 梁运生接过盆，嘿嘿笑道：“楚哥也太讲究了，这点水没事。” “有事就晚啦。” 看到楚天雄正在冲咖啡，梁运生说：“太讲究了吧？这不有豆浆吗？” “都习惯了，你来不来点？” “我可不要，我喝豆浆就行。” 梁运生抬头看看钟，已经8点15了。 陈刚继续说：“从这点上看，楚天雄很可能在饮水机里下了安眠药，梁运生的反应应该是服用了安眠药，而不是醉酒，楚天雄的反应就更不是醉酒，而是睡眠不足。” 马忠良说：“真是费尽心机，说明整个事件楚天雄经过精心安排的。只是这一招很玄，往饮水机里加药，药量小了不起作用，如果药量过大，可能会要了梁运生的小命。” 杨国安思考一下，说：“种种迹象表明，这起案件的真凶应该是楚天雄。我们不仿设想一下，楚天雄被何玉贵和杜文辉双重迫害，早有报复之心，只是时机未到。‘十一’的那场仗使他下定决心要报复他们。10月7号，他按正常程序来到长海营业部上班，晚上约大家喝酒，然后故意装醉，引梁运生去送他，到家又装吐，拖住梁运生住在他家，而这之前，他已经往饮水机里加了安眠药片，再引梁运生喝下。其目的就是制造自己不在现场的假象。 梁运生睡着后，他快速起来，开车直奔江州，利用假身份证购买了机票回到安化。此时已是晚上11点多，他在夜总会前下了车，步行一段路后回到家中。 而此时，杜文辉和黄美娟刚刚躺下休息，杜文辉应该是在参加完市长的调节宴会后，由黄美娟接到酒吧又喝完酒才回来的，所以时间上要晚一些。 楚天雄进屋后，可能是发现了两个人在他家，才到厨房拿了餐刀进来的。而他进屋的声音又被杜文辉或黄美娟听到，杜文辉到外间查看情况，与楚天雄正好撞见，两人开始打斗。由于杜文辉喝酒太多，加上与黄**后体力消耗过大，所以不是楚天雄的对手，被楚天雄杀死在书房。而后，楚天雄提刀进入里间，将不及躲闪的黄美娟杀死。然后将值钱的东西拿走，制造抢劫杀人的假象，处理完现场，销毁了证据，才从容离开。 曲刚和吴乐要杀掉杜文辉是王常林受命于宋德明去干的，目的是要清除滨江路2号小区的竞争对手。但经过市长的调节后，宋德明已经获得了滨江路2号小区的开发权，也就取消了刺杜的想法。 但王常林出于对杜文辉的愤恨，也为了解脱自己，却并没有停止这次行动。所以，曲刚和吴乐按约定进入了黄美娟的家，发现人已死，为了索要酬金，谎称是自己杀了人，拿款潜逃了。 由于黄美娟的车两天没人开，被刘二蛋发现，断定她们家是出事了，所以才深夜进入黄家，拿走了钥匙，开走了车。” “是啊，从楚天雄精心布置潜回安化的行为看，他是清楚这次回安化要发生的事的。 事不宜迟，杨国安请示局长后，带着陈刚和马忠良连夜飞往长海。 ------------ 第三十二章 布局（1） 时间指向凌晨3点钟，在长海市刑警队陈健队长的办公室，会议正在紧张的进行着。 杨国安说：“通过陈队长和小汪这一段的调查，取得了突破性的进展，证明楚天雄在10月7日的晚上回到了安化，8日早晨又返回长海，往返都是从江州坐的飞机，这就说明他有作案的时间。反正现场留下的物证也与其相符，加上我们对他进行的深度调查证明，他与杜文辉有相当深的积怨，杀人动机明确，具有重大作案嫌疑，已经具备了抓捕他的条件。现在就抓捕方案研究一下，小汪你介绍一下情况。” 汪晓玲走到显示板前，拿着碳素笔，边说边画做着介绍：“安华证券公司长海营业部坐落在宁和区的三经路和和平路交界处，是一个繁华地区，两条路都是交通干道，和平路往东600米，就是长海市最大的商业区，所以地形比较复杂。 证券部大楼为23层公寓式建筑，底座六层。 安华证券部占了西半部分的三层，一楼为证券大厅，二楼和三楼的部分房间为大户室，三楼有部分办公间，楚天雄的办公室就设在三楼。 证券部与大楼的大厅是立体分割的。只有两个出口，一个是一楼大厅临街的大门，这是散户出入的大门，也是证券部最大的出口。旁边有一个小门，进门就是电梯间和楼梯，里面也和大厅连着，这也是公司办公人员和大户室人员的出入口。 大厅的另一侧，有一个通向四楼的楼梯。证券部的后面是停车场，楚天雄的车每天都停在停车场里，停车场的门在大楼的两侧，大楼通往停车场的唯一一个门在大楼大厅里，证券部没有后门。所以只要把证券部的大门、旁边的小门和通往大楼大厅的门封住，楚天雄很难逃脱。” 陈健问道：“还有没有其他可以出去的地方？” “各楼层的窗户都有防盗栅栏，一楼和二楼楼梯的缓步台上有一个栅栏门，平时锁着，外面有一个走台，离地面有5米高，下面是停车场。” 陈健问：“我们能否马上到他家抓捕楚天雄？” 杨国安说：“因为楚天雄负责整个证券公司的自营业务，关系重大，公司何总提议，今天让他交接工作，然后再抓，而且最好是在证券部外抓他，以免对营业部带来不好影响。我们也考虑证券部人太多，情况复杂。楚天雄有一定功底，最近又不断加强锻炼，代表他必然要费一番周折，最好采取诱捕的方式，主要是把住各主要关口。” “那就立即准备吧，杨队长需要多少人，我们全力配合。” “总得十几个人吧，最好是有功夫的。” 自打楚天雄回到长海以来，何玉贵就一直提心吊胆，因为他早就掌握了楚天雄在案发当天晚上回过长海的情况。他清楚，如果警方知道这一情况，会立即逮捕楚天雄。但那样一来，股票亏损的事情也就败露了，这对自己的前途至关重要，他需要楚天雄在这关键的时候为他扭转局面。因此，他不仅没有将这个情况报告警方，而且还把他带到了长海，他要把楚天雄的价值发挥到最大，然后再将他交给警方。他这样做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还没有弄清楚楚天雄的硬盘里究竟隐藏着什么？更不清楚楚天雄究竟掌握自己多少情况？如果他真的掌握了什么情况，那就不单单是自己一个人的问题了。他恨楚天雄，恨他给自己添了那么多麻烦，他甚至希望他出点什么意外，当然是与自己无关的那种。他不想去冒那个风险，起码现在不想，因为还没到那个程度，何况他一直在警方的监视之中，他不想惹祸上身。 回想几年来和楚天雄的斗争结果，自己还是占优的，现在楚天雄走到这个地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如果不是楚天雄掌握着自己的把柄，他完全可以把他送到警方手里，作为自己的最后一击，取得完胜。可是现在不行，现在的关键是让他消失，即便不死，也应该让他逃跑，跑得越远越好。虽然他现在也在办理出国手续，可总觉得好像太慢了点，他在等什么？这是最让他担心的。因为这只能说明楚天雄一定有什么阴谋，否则他不会冒杀头的危险在这耗着不走。虽然他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和自己有关。想到此，他不禁不寒而栗。 接到张洁的电话，他知道警方最近就会抓捕楚天雄，何玉贵感到了事态的严重。他清楚，警方现在随时都会逮捕楚天雄，搞到硬盘已经是当务之急，否则必将连累自己。他仔细分析了目前的形势，自从楚天雄接管自营业务后，股票价格开始缓慢回升，账面已经不再亏损，而且略有盈余，即便是楚天雄被捕，也可以应付，虽然没达到预定目标，但起码不会亏损，可以自圆其说。应该是时候了，自己可以再买给楚天雄一个人情，但硬盘是必备的交换条件。只要把证据抢到手，自己就拥有了最后的主动权。 想到此，何玉贵马上飞到长海，直接来到楚天雄的操作间。当然，为了防止意外，他还留了另外一手。 何玉贵的突然造访，出乎楚天雄的预料，他感觉到何玉贵一定有什么重要事情，随即做好应对各种不测的准备。 “这段时间自营做得不错，辛苦你了。”何玉贵不紧不慢地问。 “怎么也没事先打个招呼？”楚天雄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打开了股票账户。 何玉贵看了看账户情况，满意地说“还得是老将出马呀，不让你干这个真是埋没了人才。” “有什么话就说吧，就我们两人，你就不必兜圈子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瞒你了，警方已经掌握了你谋杀你爱人和杜文辉的证据，随时会来抓你。” “笑话，谁说人是我杀的？如果真是我杀的，警察能让我来长海吗？” ------------ 第三十二章 布局（2） “你以为让你来长海就是信任你了吗？难道你就没发现对你的监视一直没放松吗？老实说，把你从安化带出来哪天，我就已经知道事情是你做的。” 楚天雄刚要反驳，何玉贵用手势阻止了他，继续说到：“你是坐10月7号当天晚上最后一班航班从江州回的安化，又坐第二天早晨5点10分的航班回到江州，再开车到长海的。” “你为什么不报警？” “我是想尽一个老朋友的情谊。” “老朋友？你我算朋友吗?你是想让我帮你把亏的钱捞回来，现在账面不亏损了，你就将我的事告发给了警方是不是？”说着，楚天雄一步步逼近何玉贵。 何玉贵并不害怕：“你错了，假如我利用你的话，我应该等到股票大赚的时候再下手，现在还早了点。你知道，把你从安华带出来，我是承担着责任的。今天来告诉你这些事，也是冒着风险的。我是在救你，你要想清楚了。” “你在救我？这些年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你当我不清楚？没有你，我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没有你，我的媳妇也不会与人私通，他们俩也不会死在我们家。” “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所以我才要救你。” “别再演戏了，这一切都是你在后面搞的鬼，你当我不清楚？” “楚天雄，你我之争只是竞技场上的竞争，那是正常的，不是你上就是我上，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的。换个人我也会这么做。” “为了地位、为了利益，你就可以不择手段？甚至栽赃陷害？为了金钱，你就可以肆无忌惮，随意盗取？何玉贵，你为了自己的利益，真是什么事都做出来了，让你这样的人逍遥法外，而且飞黄腾达，真是上天瞎了眼。” “诅咒是弱者的无奈，有几个人是被诅咒死的？你没听说一咒旺十年吗？聪明人是不干这种傻事的。你之所以有今天，关键是你没认清这个社会的本质，你业务做得好，就应该在业务上发展。和我争什么？你懂什么叫领导才能吗？你知道每个领导都赏识什么样的干部吗？你懂得怎么处理人与人那种复杂的关系吗？你知道怎样游走于领导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中吗？你知道怎么处理好上下级之间、同级之间、各部门之间的关系吗？这是一门学问，就像我不懂自营一样，你也不懂领导学。所以，光凭干，你能发财，但绝对当不了领导。” “这就是你的升官哲学？发财哲学？你一天正事不干，光研究怎么投机专营，就能把公司抓好了？你要是真抓好了，还把我弄这来干什么？你让叶淑青继续干哪？何玉贵，就是你这套混蛋哲学，不仅害的我家破人亡，也把公司带进了万劫之渊，成了货摊上的烂桃子，被人挑来捡去。这就是你的领导能力？再看看你结交的这些狐朋狗友，不是贪污犯就是社会渣滓，要么就是地痞流氓，还好意思跟我谈领导？真是恬不知耻。我楚天雄即便是杀人也是除暴安良。” “冠冕堂皇有什么用，杀了人毕竟是杀了人，你的理论再好也不能证明你杀人是对的，更何况你的理论没人认可，人们知道的事实是你没干过我，自己还弄成个杀人犯，这就是真理。” 楚天雄一时无言，何玉贵的话并不是没有道理，现实的确如此。但是，他并没有输到底，即便是在现在，他仍然有足够的把握赢他。于是他说道：“你难道就干净吗？你和张少秋共同贪污债券款高达数千万元，难道你就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吗？” “你别冤枉好人，说话要有证据，这件事已经查过多遍，我没有任何问题。” “不错，我承认，你干的的确很高明，看来专业的就是专业的，单从表面上确实难以发现你的证据。可是没有你的签字，张少秋自己就能够私发债券？银行就能够配合？再有一点，张少秋每次送款都截留一块，明眼人很容易从他的发行额和入库额中找到破绽，这帐要是没有你从中帮忙，他的钱是怎么进入金库的？” “你胡说，当时这些账目都是查过的。” “不错，尽管你们毁了一些票据，可惜还是没有毁全，这得感谢张少秋保留了一手，不然，我还真找不到你的证据。想看吗？这些证据都在你朝思暮想的硬盘里，恐怕这才是你最关心的吧。” “你光凭一个硬盘能说明什么问题？那些票据早就随着三年前的大火付之一炬了，谁又能保证你的所谓证据不是编造的呢？” “不错，三年前的一把大火是烧毁了许多证据，可是谁又能保证所有证据都在火中呢？没有原件，哪来的硬盘？你要硬盘？可以，要多少可以给你多少，可是原件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听了这话，何玉贵的头上渐渐渗出汗珠。 楚天雄继续说道：“好像你的事还不止这些，最近，我又对滨河一号小区项目感了兴趣，恐怕这件事的分量要远比债券的重，牵涉的人也更多是吧？” “你！”何玉贵气急败坏，但又说不出话来。他知道，自己这两下子根本不是楚天雄的对手。 楚天雄站了起来。一步步逼近何玉贵：“姓何的，我算对你够意思了，尽管掌握你这么多证据，可是我并没给你捅出去。可是，这些年，你都对我做了些什么？整死你几个来回都不解恨。你今天来干什么？看到股票不赔钱了，就认为我没用了是不是？想要完硬盘就把我卖了是不是？告诉你，这事没完。我还不怕你谋害我，只要我出事，硬盘的内容马上就会自动反映到公安局的网站上。你明白吗？现在你所能做的就是尽快把那个叫什么郝敏的给我撤了，并且允许我自由调动资金，这样对你、对我都好。你放心，只要我走了，你也就没事了。” “可是警察随时都能出现。” “哪你就更得快点。明天，我就要结果。现在，请你下班吧，我还得为你再忙一阵子，我的老总。” ------------ 第三十三章 抓捕（1） 12月18日，是马仲昆承销的新股上市的日子。 楚天雄早早就来到证券部，视乎有什么预感，他有意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头排的位置，以防止其他车辆挡住自己的道路，然后走进证券部。陈刚一直跟踪着他，他把车停在楚天雄的车旁，故意挡住驾驶位置的门，并留下两名警探在车中，然后，跟随楚天雄向证券部走去。与此同时，从两辆面包车内下来十几名便衣警察分别堵住了证券部的所有出口。 来到证券部，楚天雄对正在值班室分报纸的王师傅说：“一会你把后面的走台收拾一下，我要放点东西，别告诉别人。”王师傅答应一声，便加快了分发报纸的速度，楚天雄拿了自己的报纸向楼上走去。 楚天雄来到办公室，立刻核对各个账户的资金情况，他打开保险柜，拿出账户资料，将所有账户信息存到自己的移动硬盘上，再将硬盘揣到随身携带的包里，然后便开始操作。 他将所有账户上的股票全部以当日最低的价格挂单卖出，然后再将账户内所有资金以高出挂牌价3倍的价格购买新上市的股票。操作完成后，便开始删除所有数据，并存入盗版的游戏文件，然后再删除。 正折腾着，突然觉得身后好象有人，他猛的一回头，见郭亮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身后。他吓得一个激凌。“你干什么吓人一跳，你是怎么进来的？” 郭亮目露凶光，“干什么，我已经等你好几天了，你把我坑得好惨，弄得我债台高筑。现在又开始坑谁了？今儿个得给我个交代。” 楚天雄锁上保险柜，转身站起来面向郭亮。“有话出去说，别在这。” “我就在这说。” “告诉你，这里是证券部的重地，丢了东西你负得了责任吗？” “什么他妈重地不重地的，你陪我钱。”郭亮说着掏出匕首，就向楚天雄扑去。 楚天雄早料到他会有这手，身子一闪，让过郭亮。郭亮用力过猛，扑向保险柜。就在他手刚刚搭上保险柜准备稳住身形的时候，楚天雄在他后背猛拍了一掌，并按住他的头向保险柜撞去。 郭亮站立不稳，一头撞在保险柜上，被撞得晕头转向，匕首落地，血立刻从额角流了下来。楚天雄就势抓住他的衣服，将他拖到沙发上。“小样，跟我来这一套，你那两下子差远啦。” 郭亮缓过神来，气冲冲的抓起茶杯就要砸楚天雄，被楚天雄一把抓住手碗。“你想让警察来抓你吗？” 郭亮狞笑着说：“哈哈哈哈，警察？警察来了还不一定抓谁呢？” 楚天雄心里一惊，看来我的事他们都知道了，就是等我交完了帐就要抓我。但表面上还是故做镇定：“抓我？凭什么抓我？抓你可有的是理由。你私自进入我证券控制系统窃取机密，扰乱金融秩序；在我证券部寻衅闹事，破坏治安环境。现在又潜入我办公室寻机行凶报复，那条不够拘你？光窃取国家机密就够判你个十年八年的，你还敢在这跟我玩这一套。” “那也比你杀人强，你面临的是死刑。” “证据呢？我有充分不在场的证据，你听谁胡说八道，事不是我做的，我不怕他们抓。可你的证据却是铁证如山。要不要我现在就挂个110啊？”说着，楚天雄回到办公桌前抓起了电话。 郭亮手捂着撞伤的头说：“好，算你厉害，你等着。就是你今天干的事，至少也得个十年八年的吧？”说完，开门就走了。 楚天雄看他走了，迅速来到电脑前，将整个电脑格式化了。他清楚，这样再重新安装程序进入操作状态，至少得半天的时间。 楚天雄刚刚调整完电脑，何玉贵、叶淑青和郝敏进来了，走廊里好像还有几个人没有进来。 楚天雄一见到他们，心里就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何玉贵进门就笑着说：“楚经理，公司经过研究，决定提升你为副总，正好我也在这，今天就先办理一下交接手续，然后我们一起回公司，你看怎么样？” 楚天雄感到何玉贵的笑不仅是阴险好像另有一种含义。他清楚今天对自己来说是至关重要的一天，也清楚何玉贵是在像自己暗示。既然是演戏，就好好的演下去，好在自己已经做了充分的准备。便说：“感谢领导对我的栽培，只是股票还没操作完，还都挂在上面，我怕现在离开，操作不利，再出什么问题。” “啊，这个我都安排好了，你还是先把工作交给叶经理吧。” 楚天雄感到很好笑，两人视乎在对台词。看到叶淑青那份得意劲，他真想给她一记耳光，心想还是要敲她一下。便说：“那么，现在说好，再出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任。” 何玉贵说：“哪能呢，你这话可是说得严重了啊，还是赶紧交吧，我那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交给你呢。” 楚天雄不再和他们废话，他知道现在越快离开这里对自己越有利。他来到里面的操作间，把调整过的帐目拿了出来。“这是这段时间账目运营的情况，具体都在电脑里，账户卡和身份证都在郝会计那，别的就没什么了。” 叶淑青说：“楚总，你还得到别的证券部把开户人的手续换过来吧，不然我们以后没法接手。” 楚天雄说：“那随时都可以去。” 何玉贵说：“那就一起办吧。” “好的。”楚天雄拉开橱柜，拿出随身携带的手包，将几个账户的资料放进包里，几个人出了办公室。 时针指向十点，正是证券大厅人最多的时候。几个人下了电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楚天雄发现门外站着几个人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心里一惊，立刻明白了。于是说了声：“我去一趟卫生间。”说完，就向卫生间走去。心想只要从后门来到停车场，上了车可就由不得你们了。 ------------ 第三十三章 抓捕（2） 汪晓玲立刻向跟在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有两个便衣警察立刻跟了过去。 可他们还没进卫生间的门，就见楚天雄抱着脑袋从卫生间跑了出来，同时，有几个人追打着楚天雄也从卫生间追了出来。楚天雄径直向何玉贵这边跑来，边跑边喊：“郭亮来了，快抓住他。” 人群骚动，都向这边看。就见郭亮和五六个人，在后面紧追不放。楚天雄跑出营业大厅，在门外等候的便衣警察立刻上前围堵。此时的楚天雄已经辨不清他们是警察还是郭亮的人，在他看来谁都一样，只要被抓住就没个好，眼前只有一条路，跑！楚天雄折回来又向另一大门跑去，发现仍有人围堵，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 此时郭亮的人已经掏出刀来，举着刀从后面追了上来。几个警察回头一看，知道事情不对，立刻掏枪示警。楚天雄见状，立刻返身往楼上跑，到了缓步台拉开栅栏门钻过去，回手将门锁上，将所有追捕他的人隔在栅栏那面。 此时，打扫卫生的王师傅正在忙，听到后门有声音，赶忙回头观看，见楚天雄惊慌失措地跑过来。 他刚要问话。就听楚天雄说：“后面有股民追我，帮我拦一下，别给他们开门。”说完，就跑到走台的一头，并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车，却见两名警察从旁边的车里钻了出来，手中还拎着枪。而此时正有一台车停在停车场门卫房前缴费。楚天雄二话没说，纵身跳下走台，落在两米多高的门卫房上。紧跟着再一跳，落在缴费的车顶上，由于惯性太大，把车砸出一个大坑。他顾不得许多，跳到地面，出了停车场，向车辆拥挤的街面跑去。 司机从车内出来，发现车顶已被楚天雄砸了一个大坑，非常气愤，但楚天雄已跑，只能和门卫理论。这时，一名警察跑了过来，“快开走，快开走，别堵在路口。” 司机大叫：“我的车被砸坏了，车场得赔。” 警察立刻掏出枪来：“砸你车的人跑啦，你赶快把车移开，我们好追。” 司机仍不服：“我一动就破坏现场了，谁赔我？” 此时围观的人渐渐多起来，场面越发混乱，堵住了后面的汽车。警察只好驾车从另一出口出来。 楚天雄跑出停车场，跨过路中心的护栏，立刻钻进对面一台出租车，出租车随即向前疾驶。 此时，郭亮也已从大厅出来，和另一个同伙也截住一辆出租车追了上去。杨国安见状也和陈刚上车，带着其他警察从后面紧紧追赶。 证券部本来就坐落在闹市区，此时的交通非常拥挤，楚天雄上了出租车立刻就给司机扔了100元钱，“有人要杀我，越快越好。” 司机见状知道他事急，便慢腾腾的还想再磨一会，好让他多出点钱。楚天雄掏出事先准备好的刀子顶在司机肋下，低声喝到：“再不快点我捅死你。” 司机见状急忙加大油门，从车缝中左穿右突，跑到前面。反光镜里，司机见到后面一辆出租车也在寻找缝隙拼命追赶。 杨国安一看形势不好，打开警笛急速猛追。楚天雄一看这样下去很难脱身，便命令司机往商业区开。汽车到了百货商场门前，楚天雄开门下车，穿过人群进入商场。并他回头看了一眼，见杨国安、马忠良带着几个人已经追到门口。他急忙向电梯跑去，见客梯门前有许多人在等候，楚天雄急忙喊道：“都闪开，我在抓人。”说着闪身上了电梯，几名顾客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电梯门已经关上并向上开去，楚天雄将电梯直接开到顶楼。 杨国安等人追过来看到观光电梯载着楚天雄上到最高层，他急忙命令封锁商场所有出口。楚天雄来到顶层，通过天桥跑到相邻的另一家商场，这是他早就想好的路线。进入商场，他直奔员工通道，他知道哪里有一部货用电梯。 来到电梯旁，几个搬运工正在往货梯上装货物，他夹杂在货物中间下到地下二层的停车场。然后，上了一辆启动的货车，从后院离开了大楼。 开了一段，司机发现车上有人，便将车停下。楚天雄顺势跳下汽车，只是说了声谢谢，便消失在人海中。司机气得在后面骂了几句，才开车走了。 本来，郭亮见后面警车响着警报拼命追赶，误以为是在追自己，也慌忙夺路而逃。见楚天雄的车往商业区转去，他自己则一直向前奔去，见警车也向商业区转去，他才放下心来。 杨国安和陈刚已经将两个商场的出口全部封锁，张建也调来30多人帮助查找。杨国安亲自带人逐层收索，但始终没有看楚天雄的影子。 楚天雄跑了，杨国安立刻对楚天雄所有可能藏身的地点都进行了布控，还是没有发现楚天雄的影子。 此时的楚天雄忙忙如丧家之犬，他清楚，警察一旦开始追捕就是全方位的，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一切，自己必须迅速逃离，越远越好。所以，他并没有回家，也不敢去取车，他从货车上下来直接钻进地铁，这是唯一不可能马上设堵，而且迅速离开城市的通道。 他在最靠近城市边缘的终点站下了车，然后打车离开了城市。他先到了江州市，在宋雨佳指定银行的保险柜中取出了证件和帐户卡，随即就消失在人群之中。 楚天雄逃走了，是在重重包围之中逃走的。这不仅出乎杨国安的预料，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甚至包括楚天雄自己。因为这并不完全是他预想的逃跑方式，他做梦也没想到，在关键的时候，是郭亮帮了他的大忙。 杨国安和陈健以最快的速度在全市范围内进行了布控，却传来了楚天雄被郭亮绑架的消息，消息是用楚天雄的手机发给叶淑青的短信，要求证券部准备6000万元赎人，否则就杀掉楚天雄。 陈健立刻安排技术人员查找信号来源，杨国安说：“老马，你也去一趟吧。” “是。”马忠良答应着，跟着长海的警察走了。 ------------ 第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1） 楚天雄的逃走既在何玉贵的预料之中，也在想象之外。即是他希望的，也是他焦急的。从昨天的对话中，他隐约感到楚天雄不会轻易的一走了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核对资金帐户。 当他发现楚天雄的电脑已经无法核查时，这种担心又增加了一层。他马上用叶淑青的电脑查，但楚天雄已经更换了账户密码。两人请电脑专家帮忙，折腾了大半天才进入主系统，此时已经中午了。核查结果使两人大吃一惊，何玉贵当时就跌坐在椅子里。原来帐面上已经出现巨大亏空，楚天雄在卖出股票后，全部资金都以高出市场3倍的价格收购了新上市的股票，造成的经济损失至少在2亿元以上。两人请电脑专家再对楚天雄的电脑进行记忆恢复，但由于其已经进行多次启动和程序删除，数据已经无法恢复。很明显，楚天雄是早有准备的。 电脑专家走后，何玉贵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愤怒，他在屋里来回度着步，嘴里恨恨地说道：“楚天雄，楚天雄，你真的给我捅出了天大的窟窿。我好心救你，你却给我捅刀子，也就你那混蛋的爹才能给你起出这么混蛋的名字。”何玉贵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恐怖的表情让叶淑青感到害怕，她不敢再看何玉贵，死死地盯着电脑，视乎这样就能摆脱对何玉贵的恐惧。 愤怒之后，何玉贵突然感到自己的失态，作为老总，他不能让下属看到自己的失败，失去对自己的信心。他马上恢复了常态，冷冷的笑了笑，开始评估自己面临的处境。 现在，这个损失只有何玉贵和叶淑青清楚，如果不说出去，谁也不知道，对于何玉贵来说有两个选择：报，或者不报。他清楚，现在已近年底，亏损已经无法挽回，如果报上去，尽管有特殊原因，但这么大的亏损数字对他这个刚上任半年的总经理所来说，无论如何都是承担不起的。尤其是楚天雄是在他的坚持下才再次调回长海的，如果他不回长海，也不会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这些都将严重影响他的威信和地位，甚至可能丢官罢职。 不报上去，这么大的亏损无法回避，而且需要动用相当大的资金才能堵上这个窟窿，资金从那来？即使有了来源，要动用这么大的资金，也必然被上面领导知道，自己岂不是罪加一等。看来，报是必须的，关键是报什么？怎么报，才能化险为夷，变被动为主动，便不利为有利。 何玉贵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把楚天雄通过股票买卖转移资金的情况透露给警方，以取得警方和证券管理部门的支持和协助，尽最大努力挽回损失。这样做，不仅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挽回损失，就算是亏损了，对上、对下也都有一个交代。而自己在第一时间报警也是明智之举，立案可以减轻自己的责任。他清楚，正是他的提议，才让楚天雄回到长海，使他有了足够的时间准备逃跑，这个责任他是难辞其咎的，如果现在继续隐瞒情况，就会错上加错，铸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而此时的叶淑青则如释负重，楚天雄的逃走，说明他的行为是蓄谋已久的，更何况有何总在前面挡着，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免除自己的责任。最主要的是意味着自己贪污的600万元如石沉大海，即使查出来也可以往楚天雄身上推，可以安心享用了。在利益与利害之间比较，她还是能掂量出孰轻孰重的。此时，她盼着楚天雄跑得越远越好，更盼着他赶快消失，最好死掉。 但是现在，为了保住现有的位置和利益，她还要努力取得何玉贵的庇护，并努力维护他的利益，保住了他，也就保住了自己。她知道，现在自己的任何语言都是多余的，只是按照何总的吩咐去做就是最正确的。 过了一会，何玉贵说：“这样，你马上把股票损失的情况估算一下。另外，请方圆证券的马总帮助分析一下这只新股的走势，看看怎样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同时把情况通报给证交所，请他们帮助协查出售股票的营业部和账户。并把情况通知警方，我估计在卖出的账户中一定有他自己的账户，请他们帮助直接查楚天雄名下账户资金的情况。现在看，楚天雄不仅是杀人犯，更是经济犯，枪毙十次都不解恨。” “是。”叶淑青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表，马上又犹豫地说：“现在恐怕来不及了吧？” “什么？” “已经快四点了。” “你先给证交所打电话，让他们同时查，我估计出现股票异动他们也会查的。” 叶淑青赶忙挂通辽交易所监控中心的电话“喂？我是安华证券部，对，我们今天发生几笔异常交易，┅┅，对，我们这有人恶意购买，我们想查清出卖方的账户情况。┅┅，对，正准备报警，我们马上报，好的。” 放下电话，叶淑青说：“他们已经查出来了，绝大部分都是市内的证券部购买的，可以查到。” 听了这话，何玉贵象是抓住了一颗救命的稻草，紧张的神经舒缓了一下。说：“请汪晓玲，就是那个郝敏来一下。”见叶淑青发愣，马上又补充一句：“她是警察。” 傍晚，勒索的信息又发过来了，仍然是用楚天雄的电话发的。 楚天雄被绑架，杨国安本来就不相信，现在又出现盗卖股票转钱的事，杨国安深感对手的狡猾和多变。看来，自己的确低估了楚天雄，以至于让他在眼皮底下轻易跑掉，他深感自己责任的重大。细想起来，虽然对楚天雄很早就进行了布控，但是对突发事件的应急准备仍然不足。郭亮的突然出现事先是有预兆的，但却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以至于在事情出现时措手不及。尽管在楚天雄家里、车旁、单位、各个出口都布置了警力，但还是让楚天雄跑了。 到目前为止，对长海市进出口的布控始终没有结果，说明要么楚天雄是在第一时间出市了，要么他拥有另外的落脚点。现在楚天雄又被绑架了，看来，必须把抓捕楚天雄和郭亮同时进行。他给张健队长打了电话，两人决定马上召开紧急会议，分析案情。 ------------ 第三十四章 金蝉脱壳（2） 会上，汪晓玲首先汇报了查验楚天雄帐户的情况，然后补充说：“除了楚天雄上交公司的账户外，他自己至少应该掌握着10多个帐户，全部是利用别人的身份证或假身份证开办的，而且是以前没有提供的，需要进一步核查。” 杨国安说：“现在情况越来越清楚了，楚天雄不仅是杀人的嫌疑犯，而且犯有严重的经济案件，盗卖股票和转移资金，不仅是为了报复，更主要的是筹集逃跑的资金。这个绑架案不过是他给我们布下的迷魂阵，其目的就是掩盖他逃跑的真实用意。我想，我们可能已经错过了逮捕楚天雄的最好时机。” 正在这时，杨国安的手机响了。 马忠良坐在面包车中说：“杨队长，电话来源已查出来，是在本市打的，我们正赶往信号来源地。” 听到这个消息，杨国安的精神为之一振：“到那仔细搜索，发现目标立刻逮捕，需要增援马上告诉我。” “是。” 马忠良和长海市公安局技侦局的三名干警驾驶着面包车，按照信号追踪器确定的方向急速行驶，最后在一片棚户区附近，车子停了下来。 此处的信号非常强烈，但是却不断的移动，说明手机是在人或其他什么活动物体上。几名干警都警觉起来，他们掏出手枪，跟随着信号一点一点往前找。 但是，信号始终在移动，他们转过两个居民楼，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正在低头走路，一支胳膊上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编织袋，胳肢窝里夹着一个抓勾，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一步一跳地往前走着，信号正是从他哪里发出来的。 几个人围上去一看，他正在玩弄手里的手机。 一切都清楚了。简单归纳一下，就明确了几个问题： １、楚天雄的绑架案是假的，是楚天雄为掩护逃走而制造的假象，目前很可能已经逃出长海，必须扩大追捕范围。 ２、楚天雄是刑事、经济案件的重大嫌疑人，而且案情特别重大。 ３、楚天雄具有很高的智商和反侦察经验，可能具有多个假的身份证明，他下一步应该是潜逃国外，而按照他的习惯，可能潜逃的地点和路线都已经确定好了。 最后，杨国安和张健碰了一下情况，作出三个决定： 1、由杨国安向上级请示，对楚天雄发出通缉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楚天雄，防止他逃出国境。 2、郭亮与这个案件有一定的瓜葛，所以，也和这个案件共同侦破，同时部署抓捕行动。 3、继续对楚天雄的账户进行核查，查清账户数量和资金去向，全力追缴。 抓捕郭亮的行动进行得很顺利，张健首先提审了白天抓住的两个郭亮的同伙，查出了郭亮的几个藏身之处。 眼看要钱的希望破灭，几个原来的朋友也想惩治一下郭亮，但见郭亮已成警察的目标，都怕惹祸上身，把郭亮胖揍了一通。便相继离他而去。 经过一天的逃亡，郭亮已是人困马乏，口渴难耐。夜晚，郭亮艰难的拖着被打伤的腿回到租住的出租屋，刚一进门就被潜伏在那的警察抓获。 审讯室里，郭亮的精神好多了，他刚刚吃过盒饭，嘴角还挂着饭粒。 杨国安看了好一会他，然后才问话：“说说吧，你为什么药杀楚天雄？” “我没有，我只是想让他赔偿我的损失。” “他欠你钱吗？” “没有。” “哪你让他赔偿什么？” “他操纵股市，专门坑害我，害得我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你们家谁死了？” “没，没有。但我的家没了，我的妻子已经跑了，不要我了。” “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郭亮已经没了主意，便把将自己如何进入证券部控制系统？如何赚到第一桶金？如何多方融资？最后如何被楚天雄欺骗，以致债台高筑？如何与妻子协议离婚诈骗证券部？如何想找楚天雄要钱等经过做了交代。 “你把楚天雄绑到哪儿了？” “绑架楚天雄？你们都抓捕着？我能绑了他？”郭亮则一片茫然。 杨国安明白，郭亮根本就不知道绑架的事。 然后又问到：“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证券部一直在找你，而你却很早就到了证券部，你是怎么进去的？你又是怎么知道楚天雄会很早就到证券部的？” “昨天晚上有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告诉我这前前后后的一切，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还告诉了我楚天雄在什么地方。” “打电话的人是谁？” “我不认识，他也没说。” “你是怎么进入证券部的？” “那个打电话的人告诉我，让我下午6点去证券部，从小门进去，然后藏在4楼卫生间里。他告诉我，一般楚天雄早晨7点就能到单位，那时公司别的职工基本没上班，是最后的时机，让我去等他。” “你是怎么进去的？” “我也说不清，反正我去的时候，门没锁。也没人看着，我就坐电梯直接上楼了。” “门卫没在？” “没在。”杨国安看了一眼汪晓玲，见她也非常诧异。 杨国安继续问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楚天雄吗，他天天上班，你要是堵他，应该早就堵住他了。为什么今天才找到他？而且带这么多人？” 郭亮低下头，过了一会才抬起头：“以前我只是感觉被他害了，但并不知道他是怎么害的，平常虽然能见到他，但并没敢为难他。昨天听了那个电话，才知道事情的真相，我觉得应该让他给个说法。我知道他会武功，怕一个人干不过他，这才找到几家债主，告诉他们情况，本来是准备绑楚天雄，然后让他给一个说法，只要把钱要回来就行，也没想把他怎么样。” “那你为什么自己一个人上去了呢？” “我只是想看看他来了没有，但一看到他，我就┅┅。” 杨国安没等他说完，又问道：“你还知道楚天雄什么情况？” 郭亮想了想，说：“对了，楚天雄除了自己家外，有时还到江州市一个女的家住，至于她叫什么？我不清楚。” 杨国安心中明白，他所说的就是宋雨佳。 “能听出那个给你打电话的人的口音吗？” “是北方人，但不认识。” ------------ 第三十五章 讳莫如深（1） 押走郭亮，杨国安立刻想到了何玉贵。知道楚天雄操作股票的人只有三个人，而最担心楚天雄出事的就是何玉贵。 这是一个很矛盾的人物，何玉贵是不断打压楚天雄的人，同时也是最先提出让楚天雄回长海的人，更是最先发现楚天雄在案发当天回到安化的人，但是他却一直隐瞒未报。一面迫害，一面保护，实在是难以理解。单单是为了利用他吗？ 而楚天雄的行为则更是古怪，他屡遭迫害却不还手。他能杀死杜文辉和妻子，却没有置何玉贵于死地，难道就是为了在经济上给何玉贵找点麻烦吗？ 从楚天雄整个逃跑的情况看，他是事先早就计划好的，从卖出股票的情况看，做的既坚决又果断，根本不给何玉贵挽救的机会。可以肯定，他是事先知道要抓捕他的，或者说是计划好要在这一天逃走的。是走漏了消息？还是他早就计划好了呢？ 从楚天雄卖出和购买股票的情况看，应该是计划好的。但从郭亮的供词上看，起码是有人要在今天想借郭亮的手干掉楚天雄。这个人应该就是何玉贵，因为他是一直打压楚天雄并想致他于死地的人。看来，这案子的背后恐怕绝不那么简单。但是，何玉贵是安化市的重要人物，而且还是人大代表，没有足够的证据和十足的把握，还不能轻易动他，否则会非常被动。尤其现在楚天雄跑了，自己和局长恐怕都难辞其咎，再惹上新的麻烦就更于己无利了。 杨国安再仔细回忆郭亮的供词，立刻来了精神。“忠良，你马上带人把证券公司那天值班的门卫带来。” 时间不长，马忠良把门卫带了进来。这是一个50多岁的人，一看就知道是个精明的人。杨国安并不着急，一直等到他的呼吸匀净了，才问道：“师傅今天多大岁数了？” “58，老啦，不中用啦。” “我想了解个事情，就是昨天晚上6点钟左右，你再忙什么？” 门卫听到这一愣，没想到警察这么快就查到了这里。他想了想说：“我在帮叶经理搬电脑柜。” “为什么会找你？” “为了满足客户要求，公司定购一批电脑柜，那天正好到货。卸完车后，叶经理说要调整一下位置，就让我帮忙。” “为什么不锁门？” “叶经理说何总要来，怕进不来，就没锁，反正就一会的功夫。” 又是何总。“何总来了吗？” “来了，我们刚调整完他就来了。” “当时楚天雄走没走？” “没走，他是晚上快11点了才走的。” “何总呢？” “他也挺晚，大概也快10点了。” 听到这里，杨国安可以断定，何玉贵把郭亮放进来，并监视楚天雄一定也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他的目的就是要借郭亮的手除掉楚天雄。在抓捕前来到证券部，很可能是发现楚天雄没走，特意打探情况的。急于做掉楚天雄，是不想让我们抓住他，这当中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虽然何玉贵并不知道抓捕的具体时间，但他却知道警方已经掌握了楚天雄的犯罪证据，随时都有可能抓捕他。回想这一段何玉贵的表现，不免使人怀疑。他先是力保楚天雄，却又在暗地里打压楚天雄。他明明知道楚天雄在案发当日回过安化，却又让他重返长海。当我们要撤回汪晓玲时，他又举报楚天雄，不让我们撤人。而在即将抓捕的关键时刻，他又要除掉楚天雄？这是为什么？难道单单是利用他的业务专长吗？的确，汪晓玲的存在确实打乱了楚天雄转钱的梦想，股票经过他的运作也已不再亏损。难道这就构成了放弃楚天雄的理由吗？ 杨国安通过反向思维，证明何玉贵的策略应该如此。如果自己是何玉贵的话，恐怕也会这么做，毕竟楚天雄是难以控制的猛虎，长期受辱而不发作，本身就使人畏惧，一但发作必定酿成大祸。现在事实证明，楚天雄的长期茧伏就是为了这惊天一搏，的确打了何玉贵一个措手不及，其影响可能是致命的。这也就是何玉贵担心的根本原因。 但是，何玉贵这一时期的表现的确有包庇的嫌疑，而仅仅是为了打压或抑制楚天雄，完全没有必要置他与死地，何玉贵何以至此呢？答案恐怕有两个，一是他害怕楚天雄对他进行人身攻击，先下手为强；另一个原因就是楚天雄手里还有什么不利于他的文件或者资料。 想到此，他忽然觉得郭亮的供词视乎有些问题，如果除掉楚天雄，没必要非在证券部里动手，在他下班的路上动手是一样的，而且也不会影响到证券部。何玉贵为什么要把他引到证券部呢？看来，应该再次提审郭亮。 审讯室里，郭亮惶恐地看着杨国安：“杨队，该说的我都说了，您还找我干嘛呢？” “都说了吗？”杨国安严肃地看着他。 “的确都说了。” “可你的同伙你并没全交代啊，还有几名在逃，你能解释吗？” “我们总共就来4个人，除了我，还有两个人动了手，再就没人啦。” “不对吧，哪天至少有6个人在追楚天雄，怎么会只有3人呢？” “那几个人我不认识，特别是拿刀的那两个人，都不是我找来的。我找的是债主，不是杀人犯。” 杨国安听后感到很奇怪，因为昨天他一概都承认了，可今天为什么要翻供呢？“郭亮，出尔反尔对你可没什么好处，你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吗？你是在翻供。” “不是，真不是我找的，原来我以为是我的债主找的人，昨天晚上我仔细想了想，我的人根本就没跟他们说过话，而且神情也不对，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你不是头天晚上就进入证券部了吗？为什么没在晚上动手。” “头天晚上只有我一个人进去了，本来也没想害他。我怕人单势孤，就没敢动。何况他那天屋子里一直有人。” “谁？你看到了吗？” “好像是他们的领导，我离得远，看不清楚。后来他们吵起来了，然后那个领导就走了。” “是这个人吗？”杨国安说着，马忠良将何玉贵的照片递了过去。 “对对，就是他。”郭亮使劲点了点头。 “后来呢？” “后来我想出来，但大门锁死了，没有办法，我只好在走廊的沙发上过了一宿。第二天，我按照时间到楼上一看，他果然在那儿。我没打过他，便约了几个债主来商量怎么办？正在这时你们就出来了，我怕他跑了，就冲了过来。至于后面那几个人，我确实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一切都清楚了，真正要杀楚天雄的是何玉贵，可能他知道的太多了。 ------------ 第三十五章 讳莫如深（2） 宋雨佳从北京开会回来，刚下飞机，就接到一个陌生的短信。内容是“警察在追我，我将直接去美，希望你先去，千万不要回江。如果警察找到你，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别说，千万别把自己扯进来，你好我就好。看后删掉。”宋雨佳知道一定是楚天雄发的，她明白了，楚天雄一定是跑了，这也证明案子一定是他做的。自己应该怎么办？真的一走了之吗？与他浪迹天涯？那终究不是办法，早晚会被抓回，自己的后半生也就完了。不跟她走？自己能说清楚吗？恐怕最小也是个包庇罪，甚至还会是贪污罪，那样可就无法挽回了。她回拨了几次电话，对方都不在服务区。她马上做出决定，将楚天雄给她的所有存单和银行卡存进设在银行的密码箱。然后，才匆匆的回了家。 刚进家门，正准备回身关门，杨国安就站到了她的面前。“你是宋雨佳吗？”一个警官证递到她眼前。 “是的。” “认识楚天雄吗？” “认识。” “那就对了，跟我们走吧。” 来到公安局张健的办公室。这是在一个大办公室里面用玻璃幕墙隔出的一个房间，正对着房门的是一组圈柜，里面靠窗摆着一组沙发，沙发的尽头横放着一张大班台，上面摆着一台电脑，后面的一组书架把后面的墙挡的严严实实。与房门相邻玻璃墙上的百叶窗帘隔绝了外面的视线。 杨国安坐在大班台后面的转椅里，张建和其它警官都坐在沙发上，汪晓玲坐在大班台的一端记录。宋雨佳坐在大班台对面的班前椅里，虽然和印象中的审讯室不太一样，但宋雨佳还是有一种被审的感觉，她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此时，她才明白楚天雄刚才信息的真正含义，她清楚，事情一定是他做的，而现在他已经跑了。我该怎么办，什么事是该说的呢？什么事是不该说的呢？她的大脑一片茫然，心情自然就悬了起来，她感到浑身的肌肉都在紧张，她甚至想上厕所。但她还是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表面上显得很镇静。 刚一坐下，杨国安就开始发问，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不给宋雨佳考虑的时间。“我叫杨国安，是安华市刑警队的。最近发生了一起案子，与楚天雄有关。作为和他比较亲近的人，啊，我可以这样说吧？”说着用询问的目光盯着宋雨佳。见她没反对，又继续说道：“有些事我们想向你了解一下，希望你能给予配合。” 宋雨佳机械地点了点头，但心里却在盘算，警方究竟了解多少？自己应该怎样回答才能既不伤害楚天雄，又能保护好自己。于是问道：“我没弄清楚我究竟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审我。” 想探我们的底？杨国安心里好笑。于是正色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们是不会来找你的。现在已经确认，楚天雄涉嫌参与了一起凶杀案，而且还有重大的经济问题。找你来，就是为了进一步核实情况。当然说不说在你，说多少也在你。但如果你故意隐瞒事情真相，你就犯了包庇罪，该负什么样的刑事责任你应当清楚。何去何从就看你的表现了。” 宋雨佳不再问了，也不再说话，她在等着警方的问话。她认为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有选择的回答警方的问题，而不是自己主动去交代，这样自己才不至于太被动。 杨国安看出宋雨佳的心态，问道：“怎么样？是我们替你说呢？还是你自己说？”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 “很简单，你与楚天雄是什么关系？你们平时都谈些什么？你帮他做了些什么？你们是如何策划的？下一步打算干什么？” “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我们只是同学。” “单单是同学的关系吗？同学的关系能住到一起吗？” 听到这里，宋雨佳脸一红，低下了头：“你们既然都知道，还问什么？” “我们当然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策划杀人的？如何策划贪污公款的？你们要往哪儿跑？” “我说过这些我都不知道，和我没关系？”宋雨佳有些激动，她眼中含泪，几乎是吼出来的。 杨国安依然不紧不慢：“要想证明你的清白，就把你们的关系，以及你所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宋雨佳无耐，她顿了顿，只好慢慢的说“好吧，我说。” 对宋雨佳的询问进行了一夜，宋雨佳显得很配合，几乎是有问必答。她的口供进一步证实了10月7日楚天雄确实回到了安化，在深圳有楚天雄的同伙，资金很可能是通过这条渠道转移出去的，宋雨佳曾帮助楚天雄将一只箱子送回他父亲家，楚天雄正在办理向美国移民的手续。 但是，她却隐瞒了自己帮助向境外转移资金的问题，这为警方追缴资金去向增加了很多麻烦。 在审讯的同时，安化市的警方从楚天雄的父亲家里收出了宋雨佳带回的箱包，里面除了几件古董外，没有其它东西。但是，从包裹古董的毛巾被的一角处发现了一点点不易察觉的黑色血迹。经过化验，证明是黄美娟的。 自此，案件的真凶终于确认。 第二天，宋雨佳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住处，冬日里的阳光没有一丝温暖，她感到浑身打颤。 小区里几个女人在那里议论着什么，一条京巴和一条波美在女人的腿下互相追逐着，绕来绕去，总是想亲近亲近。但主人生怕自己家的狗儿吃亏，把狗链抓得短短的，两条狗只能相对着在主人的斥责声中大叫着，这声音夹杂在女人们的谈话声中，让人听得很混沌。 宋雨佳走了过来，并不理会她们在议论什么。她知道这些都是自己的邻居，但平时各忙各的，并没有什么来往，尤其她是临时居住，更没什么来往的必要。 几个女人见她走过来就都不说话了，有的好奇的注视着她，有的若无其事的看着狗。两个狗的主人干脆就放松狗链让它们互相闹在一起，狗也就不叫了。宋雨佳知道她们是在议论自己，昨天警察把自己带走，以及对她家的搜查邻居们都看见了，这足以让她们过一个礼拜的嘴瘾。 她不想说什么，也不想怪她们，更没心思和精力理她们。好奇心是人所共有的，尤其是现在以各种身份、理由和原因居家的人不在少数，恨不得有点什么事好谈谈呢。 但，她还是礼貌的向她们点了点头，职业的习惯甚至还让她的脸上机械的微笑了一下，此时的她根本想象不出自己的笑是不是比哭更难看。 宋雨佳回到屋中，室内更是阴冷异常，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空调。 看着零乱不堪的房间，她实在无力收拾，她把床上的东西堆放在一旁，就一头栽倒在床上，迷迷呼呼睡了过去。 ------------ 第三十六章 再度失手（1） 入夜，在深圳机场明亮的到达大厅，陈阿水挤在接客人的人群中，伸长了脖子也找不到楚天雄，正在着急，旁边的一个40多岁的男人捅了他一下：“接人哪？” 陈阿水回头一看，并不认识此人，但却觉得好像再那见过。就听此人说：“你接的人在外面找你呢，跟我走吧。” 陈阿水将信将疑的跟着他走出大厅，就听此人问道：“车在哪？” 此时，陈阿水才发现，他就是楚天雄。不仅惊得大叫：“楚哥，你┄┄。”楚天雄立即用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赶紧上车，有急事。” 两人上了车，快速向市区驶去。楚天雄问道：“钱庄都联系好啦？” 陈阿水边开车边回答：“早就联系妥了，就等着你呢。” “最多能转多少？” “1个数没问题，我找了6家呢。” “这样，明天我们就抓紧操作，越快越好。” “好的。”陈阿水嘴上应着，心里却在想。这么急，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不然他也不会化妆过来，心中不免有点紧张。 到了住处，楚天雄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陈阿水。“这是500万，事成之后，你和你的朋友分一下，然后也躲起来。”陈阿水感激地点着头。楚天雄继续说：“从明天开始，我们一起去提钱，依然是老办法，取钱时，我取钱，你在外面接应我。如果有人劫钱，你帮我。如果有人抓我，你就不要管我了，自己悄悄的走，走得越远越好。” 陈阿水还要问什么，楚天雄说：“不错，事发了，但是他们要想找到我还得几天，所以我要抓紧时间吧事干完，然后再走。今天先休息吧。” 第二天，楚天雄先将还没有暴露而且来不及转移的身份证和银行卡分别存在两家外资银行的保险箱内，然后才开始将其余银行卡中的资金通过地下钱庄转往境外。 在张健的办公室里，楚天雄案子的分析会议正在召开。 杨国安说：“综合各方面情况看，楚天雄很可能已经逃出了本市，还耽误了我们两天时间。现在，通缉令已经发出两天了，但还没有结果。我总觉得虽然他已经做了周密安排，但证券部后期的资金已经都卡住了，他是提不出钱的，所以才在最后一天通过买股票的方式转移资金。但是，这么大的资金在短时间内全部从账户中提出再转移出去是不可能的。因此他应该还在境内，除非他不要这笔钱了。所以，我们的关键还是堵卡，争取把他堵在境内。要不然，如果发红色通缉令，在全球范围内追捕，难度可就大了。 张健接着说：“是的，从审讯郭亮和宋雨佳的情况看，也说明楚天雄已经离开了这个城市。现在关键是楚天雄离开这以后可能从什么地方外逃？楚天雄还有什么落脚点？据宋雨佳交代说他在南方有朋友，我觉得他很有可能还会往南跑。” 杨国安说：“是啊，楚天雄做事非常谨慎，虽然他出来时好象什么都没带，但是只要他带了卡，带了账户，别的就都不是问题了。尽管我门封了几张卡，堵住了1000多万，这应该只是一少部分，现在谁也说不清他还有多少张卡，还有多少个身份证。尤其是有些根本就不是他的名字，这样就很难查到他。” 张健问汪晓玲：“你那天跟他们核对的帐户有多少个？” 汪晓玲说：“那天总计交接了46个帐户，已经把名单都发到相关银行去了，账户已经封了，人员也正在查找。” 杨国安说：“关键是他隐匿的账户并没有交出来。”隔了一会，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继续说道：“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楚天雄在第一时间直接出境了，这笔钱很有可能以后再提；另一种可能就是他有固定的隐避地点藏起来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会有亡命徒为他卖命的。比如说找他南方的同伙或朋友，即能藏身，又能转钱，甚至帮助他出境。真要是这样，我们通缉也很难找到他。不如我们来个外松内紧，对各要道口明堵改暗控，在公安系统内部协查楚天雄，重点是进出口岸和边境，看看近两天有没有这个长相的人出境。同时，开展几个方面的排查工作：一是排查他还有哪些亲朋好友，看看他还有哪些可能的藏身之处；二是查他在银行的帐户，看看有没有最近转款、提款记录，尤其注意他提款的地点；三是到证券部进一步了解情况，包括他前一段时间控制的帐号，以及这46个人的账户所连接的银行在南方的分支机构和网点，重点是ATM机。四是了解他经常接触的人，要注意方法，尤其对他们的叶经理要注意了解，他和楚天雄共事多年，难免会有什么不敢公开的秘密，包括帐户方面的，所以要注意方式方法；五是要再次传唤宋雨佳，看看从她哪里还能查出什么问题来。张队长你看怎么样？” 张健说道：“你太客气了，咱们都是一个目的，我们一定全力配合。”他转身又对长海的干警说：“刚才杨队长把情况和下一步的主要任务都说了，他的意见也代表了我的意见，下面我就具体分一下工。……” 对楚天雄银行帐户的调查首先取得了突破性进展，调查发现，近一段时期，楚天雄的帐户中不仅出现了大量现金流，而且有两笔是在深圳提出的，数额均在500万元左右。这和宋雨佳的口供相吻合，他在前一时期多次去过深圳。杨国安觉得必须立即出击，重点是深圳。 何玉贵这两天心情坏到了极点，从查帐的情况看，楚天雄造成的损失至少在1亿元以上，而且股价还在下滑，现在出局，这么大的亏空，他的渎职罪是跑不了了。 抄底？底再哪里谁也说不清楚。他先让叶淑青卖出一部分，准备看情况再动，但仍没有止跌企稳的迹象。望着天天下跌的股价，何玉贵的心像绷紧的弦随时都有可能断裂。 ------------ 第三十六章 再度失手（2） 为了争取主动，何玉贵已经在第一时间向市里汇报了楚天雄的案子，并把损失扩大到近3亿元。市里经过慎重考虑准备派调查组进驻安华证券，这是何玉贵已经想到的结果，他已经做好了应付调查组的一切准备。现在的头等大事就是弥补亏损，只有实现一部分盈利，哪怕是减少亏损，他就能保住自己的位置。但机会在哪？他觉得还是要把方圆证券的马总请过来，让他帮一把。否则单靠自己是很难实现目的的。想到此，他把叶淑青叫到他的办公室。 叶淑清这两天知趣地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清楚现在何玉贵看到她是什么心情，可不见他又不行，因为这件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内幕，而这个内幕是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的。一旦透露出去，何玉贵就会完蛋，而她也必然会受到牵连，何况现在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她还得依靠何玉贵。所以，接到电话，她就急忙赶了过来。 “部里这两天情况怎么样？” “有很多议论，说什么的都有，主要都是关于楚天雄的。” “要尽快稳定人心，不能让他们乱讲，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一会儿，你召集中层干部到这来开个会，统一一下认识。” “是。” 他想了想，又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减少损失，你抓紧找一下马总，跟他约一下，我要跟他谈。楚天雄卖的股票就是他们承销的股票，这一点他脱不了干系，我敢说是他和楚天雄是共同预谋的。我们可以不把这事捅出去，但条件是他必须把从我们身上赚的钱还给我们，同时要帮我们再做一单业务，把亏空补上，不然就别怪我们不客气。至于亏空资金的事，对谁都不要提起。” “那资金的问题怎么办？” “资金我来解决，你不用担心。你告诉他，如果他不配合，就举报他。” 正忙着，杨国安来了。 杨国安说明来意后，何玉贵很高兴，正可以利用杨国安从另一个渠道把情况反映上去，于是说：“这几天，我们把楚天雄控制的帐户进行了全面调查，发现除了他逃跑那天给公司造成近两个亿的损失外，应该至少还转走了1亿元的资金。说明他在资金调动中，一直在侵吞公司财产，并把资金存在自己控制的帐号上了，而这个帐号他没交给我们。但现在找不到他，许多事情就无法确定，所以还是请你们帮帮忙，尽快抓住他。 “除了抓人之外，我们还想用最快的速度把资金截住，减少你们的损失。” “那太好了。” “所以我们马上要去深圳，根据案情分析，他很有可能通过深圳向外转移资金。要去查，恐怕你们的人得和我们同去。另外，你也知道，为了这个案子，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量人力和物力，而我们的资金又非常有限，所以，也需要你们的帮助与配合。” “可以，只要能抓住楚天雄，把资金追回来。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追捕楚天雄的行动很快就确定下来，杨国安、马忠良和汪晓玲等人乘坐当天的班机飞抵深圳。叶淑青作为安华公司的专业人员也参加了这次行动，她的任务不仅是提供活动经费，更主要的是查找楚天雄控制的账户，何玉贵给她的指令是：只扣钱，不抓人。 四个人下了飞机，没顾得上联系住处就直奔楚天雄曾经提过款的银行了解情况。并与当地警方联系，通知了相关的银行查找楚天雄的账户和作为经办人经手的账户。很快又查出两个银行卡里面尚未提出的现金达500多万元，其中一家银行已经接到予约提款的通知，约定在第二天前去提款。 杨国安大喜，他马上联系了深圳市公安局刑警队增加了5名警力，8人乘坐一辆面包车先到接到预约的储蓄所查看地形。立即开始布控。 这家储蓄所坐落在一座写字楼的底层，整个大厦是个Y字型的建筑，像三个板状的积木块对顶着粘在一起，大楼紧挨着米字型路口，旁边就是商业区，地理环境很非常复杂。杨国安清楚，楚天雄是最善于利用商业区做掩护的。他再仔细观察大楼的结构，发现两个临街的板状建筑正好形成一个V字型，占据了米字街口的一个边，门前的停车场掩映在绿树成荫的院落里，V字型的结合处就是大厦的正门。 进入大厅，杨国安发现这是一个多出口的建筑。大厅后面开了两个门，一个通往楼后的停车场，另一个是一个封闭的庭院，而停车场的出口便对着商业区。三条走廊伸向三个不同方向，走廊的尽头是另外三个门。杨国安看罢，立刻想起楚天雄在长海的逃跑过程，心中不免焦虑起来。看来，楚天雄选择在这里取款是经过精心选择的，必须得将楚天雄控制在储蓄所内，否则一旦逃脱，恐怕再也抓不住他了。 他们来到储蓄所，见储蓄所有前面和侧面两个门，一个通街面，一个通大厦的大堂。 杨国安决定，由汪晓玲和叶淑青在车内候命，由四名干警封住两个出口，自己和马忠良及另一名干警负责抓捕。 第二天，杨国安和干警们早早就来到储蓄所，5名深圳派来的警员先下了车，杨国安和马忠良怕被楚天雄认出，所以一直藏在车中没有露面。时间一分钟一分钟的过去，但楚天雄却一直没有露面，大家心急如焚。 正午刚过，叶淑青买了汉堡和可乐，分送给各位警员。当她把午饭送给杨国安时，杨国安皱了皱眉。“快上车，这些事儿让当地的警察办。” 大家正在吃午饭的时候，一个中年男人带着墨镜，穿着黑色的风衣，长长的帽沿遮住大半个脸，从大厦的大堂推门进入储蓄所。他的出现立即引起两名警员的注意，但是，核对照片和情况介绍，发现此人除体型像楚天雄外，其余地方却没有和楚天雄相像的地方，因此并没有引起注意。 来人来到窗口，拿出银行卡和证件，并自称是约好的客户，取了100万现金，然后从通往大厦大堂的门走了。 ------------ 第三十六章 再度失手（3） 过了一会，又有一个40多岁的客户，同样带着墨镜，带着长沿帽，拉着旅行箱，从外面进入储蓄所。他的出现，立刻引起杨国安的注意。此人从身材、胖瘦外观都与楚天雄很相像，但是所用账户却不是已经掌握的账户。当他提走100多万，走出储蓄所时，两个在座位上等候的顾客立刻紧随其后跟了出去。就在取钱人正要进入汽车时，两个尾随而去的人一把把他推进后座，并上了汽车。该人狂喊：“打劫啦！打劫啦！” 面对突如其来的情况，马忠良与两名深圳的警员迅速冲过去截住了汽车，发现双方正在车里扭打，便拉开车门将几个人拉下来。 下车后，两个抢钱的人大喊冤枉，说取款人欠他们的钱，而被抢人却说他们是抢钱的强盗，自己根本不认识他们。此时，周围已经围上好多人，局面开始出现混乱。杨国安怕局面难以控制，立刻命令两名警员押着他们和钱到附近派出所解决。 由于外面的纠纷，储蓄所里很多人都在向外看，有些人正议论纷纷。而此时，经过化妆的楚天雄已从大堂进入储蓄所，并办理提款手续。营业员发现这张卡正是他们控制的卡，一边磨蹭，一边发出信号，楚天雄见营业员神色不对，往窗外看时，见杨国安和马忠良正往储蓄所里跑，抽身便走。堵在门口的两名警员发现情况不对，也向他围了过来。楚天雄两三个照面就把两人打到，然后冲进大堂，向门口跑去。杨国安和马忠良在窗外看到里面的情景，立刻掉头向写字楼的大门跑去，紧随其后的警员则进入储蓄所增援另两名警员，几个人进入大堂迅速控制了几个出口。 杨国安看着楚天雄笑着说：“楚天雄，没想到吧，我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这一回你还往哪跑？” 楚天雄心里慌张，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他摆出一副决斗的架势，一边观察周围的情况，寻找逃跑的机会，一边应付道：“你的腿挺快呀？看来我还真低估你们了。” 杨国安说：“这就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就是变成孙悟空，就是跑到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追回来。”说着，用枪逼住楚天雄喝道：“马上投降，这是你的唯一出路。”说着，几个人呈品字型将楚天雄困在正中。 楚天雄困兽犹斗，仍不肯就范，两名在楚天雄身后的警员一起冲了上来，楚天雄将身一低，一个扫堂腿，将两人踢倒，就势窜到后面。杨国安正要开枪，此时正好有一部电梯下来，几个在大厦里居住的的人从楚天雄身后的电梯间出来，杨国安怕伤及群众，没敢开枪。楚天雄借此机会立刻冲进电梯间，伸手从腰间拔出匕首，逼住一30多岁的女子，回身要挟道：“谁再上我就捅死她。” 杨国安见状，马上命令几个警员，“不要开枪，楚天雄你冷静点。” 楚天雄狞笑着喊道：“都离我远点，否则我就要她的命。”说着，挟持着女人向电梯间退去，当一部电梯停下来时，他挟持着女人上了电梯便向楼上开去。 杨国安立刻重新分配警力，他一面让深圳警员再调集警力，一面封住大厦出口，防止楚天雄逃走。此时，周边的警察陆续赶了过来，杨国安见又来了5名警员，便命令他们把守住一楼的所有出口和楼梯口，然后又命3名警员堵住电梯出口，防止楚天雄乘电梯逃走。为防止楚天雄伤害人质，他带上马忠良和另外三名警官开始逐层收索。 楚天雄心里明白，自己已经被发现，就算手中有人质，一但狙击手来了，自己仍是死路一条，必须尽快脱身。电梯一直开到顶楼，楚天雄将被劫持的女人带出电梯，来到维修室内，困住手脚，堵上嘴巴。然后说道：“不许喊，如果我听到你喊，就进来捅死你。”女人吓得脸色铁青，不住地点头。 楚天雄跑到大楼最外端的楼梯间，隔着玻璃幕墙，可以看到楼下的商业区。 此时正是中午，由于电梯太挤，有许多人选择了步行下楼。楚天雄穿插在人逢中，快速地往下跑着，刚走到5楼的缓步台，就见杨国安正在挨个审查下楼的人。他急忙返身跑到6楼，杨国安也发现了他，带着人追了上来。 楚天雄出了楼梯间，见旁边正有一女人从一个房间里出来，他立即跑到她身后，将此人推进房间，自己也跟了进去，然后将门反锁。 杨国安立刻带人堵住了房门，并用手机将情况通知在楼下的警察，准备从各个角度控制住这个房间。 被堵在屋里的楚天雄用绳子将女户主捆上，堵上嘴，然后开始寻找出路。房门是出不去了，他来到阳台，发现与隔壁房间的阳台之间的距离并不远，阳台的拦杆都是铸铁的，便于抓握。此时的楚天雄已经不顾一切，一翻身跳到阳台的栏杆外侧，找好距离，猛的往下一跳，就落在5楼另一面的阳台上，他抓住阳台上的栏杆，串到阳台的另一面再往下一跳，落在4楼的阳台上。然后翻过栏杆进入房间。 此时，众多警员以从各个角度控制住6楼的房间，由于是防盗门，因此难以撬开。一名深圳的警官正用电话联系开锁公司前来开锁。 此时的楚天雄从4楼的房间出来，跑到另一侧楼梯，见楼下已经没有警察封锁，便顺着楼梯若无其事的从另一出口出来，钻进商业区，再次消失在人海中。 楚天雄的再次逃跑，让杨国安很恼火，深圳警方的张科长则立即通知封锁所有海关各关卡及道路，防止楚天雄外逃。 惊魂未定的楚天雄逃回到陈阿水的住处，拿起随身物品，叫到：“长海的警方追过来了，太快了，快走。” 陈阿水知道情况不妙，问道：“怎么走？” 楚天雄想了想，说：“现在出关很危险，还是从别的地方走吧。”两人立刻开车向广州方向狂奔，出了市区，车辆穿行在乡间小路上。 陈阿水说：“现在已经通缉你啦，不能进市区啦。” 楚天雄说：“有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出去？” 陈阿水边开车边说：“想办法从海南走啦，可以从哪里去越南，再转道新加坡。” “好吧”两人绕过广州，直接奔海安而去。 路上，楚天雄把几个账户认真进行了核对，将可能暴露的账户做了处理，没暴露的账户他决定暂时先隐藏起来。 ------------ 第三十七章 亡羊补牢（1） 叶淑青回到长海，向何玉贵做了汇报，通过一周的紧张追捕，公安机关已经追回资金3000多万元，但距离2亿多的巨额亏损，仍显得杯水车薪。 叶淑青说：“实际上，楚天雄转走的资金很有限，关键是他造成的损失太大，单就最后那天一买一卖就亏损近两个亿，所以，还应该从这里做工作。” 何玉贵感到此话有理，何况追回那3000万元是公安局的功劳，而他自己也应当有所表现才行，否则，这一关是很难过得去的。他决定立刻找马仲昆，讨回损失。 马仲昆接到电话，立刻就明白是什么事情，几天来，他也在提心吊胆，生怕卷入楚天雄的事件中。好在已近年底，他便提前封帐，将全年的利润上报公司，并将资金转移到指定账户，手上只留下一些股票。 到目前为止，楚天雄案子的情况他都是道听途说，接到叶淑青的电话，使他紧张的情绪有所缓解，他清楚如果牵扯到自己，恐怕面对的应该是警察。但他还是把时间约在了晚上，地点是在楚天雄原先的办公室，他明白何玉贵要把见面的地点约在这么敏感的地方的用意，尽管对自己不太有利，但马仲昆还是如约到来，他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 他知道何玉贵与楚天雄并非同路，也知道何玉贵是个无信无义之人，但为了了解楚天雄的下落，更为了掏掏何玉贵的底牌，他只能欣然从命。 简单的寒暄过后，何玉贵就直接切入正题：“今天找马总来，主要是为楚天雄的案子的事，关键是有些问题涉及到马总，也涉及到了贵公司，因此，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马仲昆冷笑道：“何总的话我有些不明白，楚天雄是什么案子，我到现在都不清楚？何总却说和我们公司有关，好像有些危言耸听了吧？” 何玉贵口气变得严肃起来：“可能你还没有意识到，但通过调查，这个案子确实和你们有关，确切地说应该是和你有关。” 听到这里，马仲昆不仅心中脑怒，在他看来，此时的何玉贵应该是焦头烂额了，现在是想把责任推到自己身上，所以才故弄玄虚。因此反问道：“说说看，怎么个和我有关？” “通过查账，我们了解到楚天雄最后那天买入的股票正是你们承销的股票，而购买的当天，正是你们股票的解禁日，而当日以最高价成交的最大卖家就是你们方圆证券。最关键的是你是楚天雄最亲密的朋友，这一连窜的事放到一起，恐怕你就很难解释了吧？” 听了这话，马仲昆心中便有了底：“不错，楚天雄以前和我确实认识，但并不能说就是朋友，充其量不过是同行而已。作为同行，难免要聊聊业务上的事，也许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也是再平常不过。说到股票成交的事，我认为很正常。天上掉馅饼，不接是傻子，至于是谁扔的还主要吗？所以说何总要把这么大的帽子扣到我头上，我可是顶不起来呀。” 何玉贵不紧不慢地说：“不会吧？楚天雄那天的所有操作都是在开盘前进行的，他对当天买入股票的价格预测的非常准确，资金使用也非常到位，几乎是清仓而出，大有利益输送之嫌哪？这么大方的行为背后，谁能说没有其他的事儿呢？” “输送不输送那是他的事，当天受益的股民那么多，难道都是利益输送？贵公司也太大方了吧?” “毕竟你们是受益最大的卖家，如果没有事先的约定，恐怕不会这么巧合吧？” “股票交易关键是把握市场时机，尤其是自己承销的股票。见利不取，那是渎职。取之不到，那是失职。前者是意识问题，后者是能力问题，违反那一条，都是不称职。何总也不会愿意养这样的员工吧？” “股票成交价格是博弈的结果，没有博弈，直接把价格抬得那么高，不是利益输送是什么呢？” “不错，当时股票是开盘就成交了，但这并不能说明就没有博弈，只不过博弈在开盘前的竞价过程就已经完成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有买的，自然就有卖的，哪怕你误报了价格，也不妨碍成交啊？” “话虽这么说，但是开盘就以三倍的价格成交，没有默契和配合，恐怕就很难解释了。好在这件事只是我们和交易所查出来的，如果检察机关知道了，真的追究起来？恐怕就不会象我们现在这样轻松了吧？” “你拿检察院吓唬谁呀？我的交易合理合法，经得起任何机构的查询，难道你还想诬陷不成？ “实际上，楚天雄是违法操作，这和销赃性质差不多，如果我们报案，应该缴回全部赃款赃物。” “不错，你大可去报案。到时候，不仅我们要缴回全部收益，恐怕你们也得鸡飞蛋打，那可是两败俱伤啊。对于你们来说，还要加一个臭名远扬。我想何总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吧？” 何玉贵冷笑道：“你错了。你以为我不敢吗？别忘了，公司不是我的，地位才是我的，在这个问题上，我还是能分清孰轻孰重的。” 听了这话，马仲昆心里明白了，看来，为了保住位置，何玉贵是要不惜一切了。如果真是那样，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钱真有可能泡汤，不如听听他想干什么？再做决定。想到此，便说：“这么大的事儿，即便是打起官司，渎职在你来说恐怕也避免不了。再弄个臭名远扬恐怕就更得不偿失了，何总不会这么弱智吧？不过这都不是我关心的，我倒想知道，何总这么急着找我谈，不单是为了讨个说法吧？” “不错，今天找你来的目的就是要商量一下如何解决我的问题。” “那么何总有何高见呢？” “很简单，把你们获得的非正常利润退还给我们。注意，我说的是非正常利润。” “哈哈哈哈！”马仲昆不禁大笑起来：“何总不是开玩笑吧？什么叫非正常利润？怎么确定非正常利润？把一大笔资金给你们，这才是真正的利益输送，怎么操作？再买回来哪些股票？你以为交易所和证监会都是瞎子吗？” ------------ 第三十七章 亡羊补牢（2） “那么马总有何高见？” 马仲昆想了想，说道：“如果何总不嫌弃，我可以帮助何总具体操作这支股票，争取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甚至略有盈余。这是最好的方案，何总可以考虑。当然，有两个事必须明确： 一、我是以个人的名义帮助你们操作，你们要付给我相应的报酬，并要保密； 二、这次操作不是合作关系，我们公司不介入。” 简直是强盗，何玉贵刚要发火，转念一想，自己现在手中确实没有这样的人才，如果短期内能解决问题不妨一试。“需要多长时间？” “得两、三个月吧。” “时间太长。” “我说的是全部损失，这是快的。” 傍晚，何玉贵忐忑不安的来到主管金融的潘副市长办公室，他是接到潘副市长的电话特意飞回来做汇报的。 连续几天的紧张忙碌，已经挽回了一定损失，但仍有1个多亿元的亏损，好在马仲昆全力配合，使他看到了一丝希望。当然，为了这次运作，他调动了多方面关系，筹集了3个多亿的资金。 大额资金的流动，引起了公司几个董事单位和市领导的注意。其他几个副经理见有机可乘，开始四处活动。在这种情况下，潘副市长不得不把他调回来了解情况。何玉贵感到上任以来前所未有的压力。好在楚天雄的问题是个特例，而且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没有对证，这是唯一可以利用的机会，可以把一切责任都算在楚天雄身上，甚至可以把问题说得更重些，这样则更能反映出自己处变不惊、驾驭局势和非凡的经营能力，把坏事变成好事。为此，他精心做了准备，尤其是现在资金和股票运作的事做了重点说明，这是他挽回败局的唯一希望。他清楚，今天的汇报非同小可，关系到自己今后的前途。他甚至做好了挨批、挨骂、接受任何处分的准备，只要能保住自己的位置就行。 但是，汇报的过程却一直让何玉贵提心吊胆，因为整个汇报过程中，无论它如何渲染、如何描绘、如何夸张，潘副市长始终面无表情，视乎他所汇报的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使他心中没底。 听完何玉贵的汇报，潘副市长依然表情平淡，即没有赞许，也没有责怪，这种平淡让何玉贵更加心虚。 “玉贵呀，这半年来你做了很多工作，也很努力，我们都是有目共睹的。这么多年来，安华公司也为市里做了很多贡献，但是，按照政企分开的精神，安华公司也要与政府剥离，政府不能再持有它的股份。在这种情况下，急流勇退不失为明智之举。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犹如当头一棒，这个消息太出乎自己的预料了，是托词？还是确有其事？因为出让股权的事已经沸沸扬扬几年了，却从没实施，甚至已经被人淡忘了。在何玉贵看来，那不过是说说而已，谁愿意把养肥的猪供手送人呢？今天潘副市长以此事作为撤换自己的理由，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乃至无法分辨。凭这些年他与潘副市长私人感情，潘副市长不至于害他。但这样一来，自己多年努力的成果，仅仅半年就要付诸东流了。可能是这次的事太大了，潘副市长恐怕是罩不住自己了。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何玉贵在紧张地思索。 潘副市长没有看他，端起茶杯，一边慢慢地品茶，一边劝解到：“股权出让后，一切人事安排就都由新股东做主，被兼并企业人员的境况是众所周知的。经理的位置是竞争的焦点，何况这件事已经引起这么大的轰动，新的大股东能信任你吗？” 何玉贵知道无法挽回，只好问道：“那我下一步如何安排？” “企业竞争激烈，不如机关稳定，我想你还是到机关比较稳妥。这也就是你，别人恐怕我就照顾不过来了。不过暂时，你还要先配合调查，尽量弥补楚天雄造成的损失，毕竟数额太大，我这也有压力呀。” 听了这话，何玉贵的心立刻从幻想变成了感激。从潘副市长的话语中，听出了他的压力，这是自己的靠山，如果他倒了，自己可就全完了。作为主管金融的副市长，在这件事上的责任自不必说，否则他也不会说这些。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想到自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他刚要说感激的话，潘副市长对他摆了摆手。说道：“你现在也不要有思想包袱，正好可以在这个阶段静下心来，多想想，多总结总结，调整调整，以利于做好新的工作。” 何玉贵的眼睛湿润了，是感激？还是委屈？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只觉得喉头象被什么东西堵上一样，说不出话来。 过了一会，潘副市长继续说：“玉贵呀，我们俩算是老朋友了，你呢，也算是有一定地位的人物了，但还不能算老练、还不算成熟啊，今天我以老哥哥的身份跟你说几句话。争权夺势是官场中的正常现象，可一旦尘埃落定，就不能再记前嫌。你要记住，人的度量有多大，官就有多大。作为领导，不仅要有度量、更要有谋略，还要具备驾驭权力、驾驭局势的能力。炫耀权利是庸人做态，和穷人乍富有什么区别？权利是靠威信树立起来的，不是靠威力树起来的。古往今来，卖弄权威之人没有一个好结果。领导班子也是这样，不合的班子最后都没有好结果。我还要告诉你，权利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用来用人的。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楚天雄是个将才，而不是帅才。取他之长，补己之短，才能为我所用，这一点我早就告诉过你。古语说得好，但能容人且容人，你就是度量太小，才导致今天的结果。高手论道能制于服，不制于死。可你是步步紧逼，恨不得一招制人于死地，所以才出现今天的结果。要吸取教训哪。” ------------ 第三十八章 幕后操手（1） 楚天雄的逃跑，让杨国安心里堵着很大一个疙瘩。这是自己从业30多年来从未有过的耻辱，回忆案件整个过程，他对何玉贵越来越怀疑。何玉贵与楚天雄本是一对冤家对头，可是为什么一到关键时刻，他却又极力袒护楚天雄。最让人不能理解的是他宁可冒险杀掉楚天雄，也不愿交给警方，仅仅是为了报仇吗？可见他们之间一定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回到安化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杜文章。 杜文章现在很纠结，案子的变化他已知晓，他已经不知道究竟应该恨谁了？是哥哥的无情无义？还是楚天雄的心狠手黑？或者是何玉贵的阴损歹毒？时间淡漠了一切。 随着对案情的不断了解，他甚至有些同情楚天雄了，进而开始讨厌何玉贵，尤其是他现在催钱催得让自己闹心，好像明天就花不着似的。 说心里话，他现在是一分钱都不想给他，并不是给不起，也不是什么背信弃义，实在是不想趟这个浑水。哥哥为他把命搭上了，自己还要步其后尘吗？他看得很清楚，何玉贵出事只是个时间的问题，看他现在的疯狂样，估计不会太长。所以，对他的事儿就一个字，“拖。” 杨国安的到来让他心里有些安慰，有了一吐为快的想法。当然，他也清楚，跟警察说话是要把握分寸的。 杨国安也没绕弯子，直接引入了正题：“案子的情况你可能已经知道了，楚天雄又跑了，说起来惭愧。但是事情并不是偶然的，还是有些问题没有弄清楚，所以还是要请你帮帮忙。” “杨队就不要客气了，你们也不容易。我不也是被他骗过去了吗？” “问题不那么简单，每次抓捕，好像他都有所查觉，问题出在哪儿说不清楚，但与何玉贵是乎都有点关系。所以我想知道楚天雄前一段与你走得那么近，你究竟都跟他说什么了？他与何玉贵、与你哥哥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 杜文章沉思半晌，最后才说：“也没什么，他主要是了解我哥哥是怎么和黄会计好上的，与何玉贵是什么关系？” “是啊，这也是我想知道的。可是你从来就不跟我说，是不是不信任我呀？” “哪能呢？你们帮我破案，我能不告诉你们吗？只是这件事儿有点埋汰，说不出口。” “都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好吧，我说。其实，他俩的事儿的确是何玉贵促成的。” “哦？详细说说。” “那天你们抓走王常林之后，我回到公司，他就已经来了。” 杜文章从工地回来，见楚天雄已经在会客室等他，此时再见到楚天雄，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回想起之前的往事，他百感交集，觉得的确有许多对不起他的地方，赶紧把他让到自己的办公室，并亲自给楚天雄沏了杯好茶。 “楚哥，以往兄弟有对不住的地方，还望哥哥原谅。” “哦？”楚天雄对杜文章的变化大感意外，本来他是顶着一脑门子官司来的，见他如此对待自己，便知道事情一定有了什么转机。于是问道：“你一定是有什么消息了吧？” “说来惭愧，这些年，我哥有许多事情对不起你，所以，起先我一直怀疑是你做的。现在终于明白了，是王常林那个兔崽子干的。因为我哥欠他的工程款，他不满，就串通鑫达公司的宋得明加害我哥，目的是要抢滨江路2号小区，这不，人家2号小区刚动迁完，他就要撤场到哪儿去干。不是公安局及时破案，我还真拿他没办法。” 楚天雄终于明白了杜文章转变态度的原因，于是紧跟着说：“怎么样？我楚天雄是什么人你清楚了吧，我能干出哪种事吗？就算你哥对不起我，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连老婆都让出来了还跟他计较什么？” 一句话说得杜文章满脸通红。“这件事，实在对不起楚哥，我哥的确不是人，但这事吧，说起来还真不能全怨他。” “你这话就不对了，事是他干的，不怨他怨谁呀？” 杜文章憋了半天，最后终于说：“真不怪他，但是，我说了也有个条件？” “现在还跟我讲条件？是不是有点过分哪？” “这事除了你，别人不好办。” “还是那件事？”见杜文章几乎是哀求的点着头，便说：“你先说吧，然后再研究怎么办。” “好的。这事得从你爱人骨折那事说起。本来，把你爱人调来真是我哥的为答谢你办的事，也明白你的意思。当时我哥就说过，要把你爱人争取过来，即不伤和气，又报答了你。所以公司有什么好事必须给她一份，还提升她为财会部的经理，弄得别人都挺嫉妒。后来，我们新弄了一块地，为了讨好你爱人，我哥就答应给你爱人一套房子。可当时刚开发，正在挖地基，你爱人说要去看地点，我哥就领她去了，结果工地到处是坑，你爱人不小心掉下去了。骨折后，就直接送医院了，你当时正忙，没及时回来，我哥就安排人护理。有一天晚班的人孩子病了，正好我哥去看你爱人赶上了，就护理了一宿。这事后来就传开了。再后来，我们知道滨江路有几个地段要开发，但我们力量不行，一是知道的晚，再一个是和市里接不上关系，就想到了何玉贵，晚上，我哥带着我请何玉贵吃饭，然后唱歌，最后去了洗浴中心。” 在洗浴中心的大厅里，何玉贵、杜文辉并排躺着，按摩小姐正在给他们做足疗，杜文章躺在后排的沙发床里享受着按摩小姐的按摩。就听何玉贵说：“我说你也不要总往楼上跑，真要得了病后悔就来不及了。都在一个城市，传出去也不好听。这样按按脚不是挺好吗？” “我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总不能老这么耗着吧？” “我到不是说不能做，你可以找个相好的。” “哪多费呀？以后还是个麻烦。” “你还怕麻烦哪，再多几个也养得起。” “何总太高看我了，现在哪有那个实力啊？这才盖几栋小破楼，连何总的钱都还没还呢。所以，还得请何总帮忙，如果滨江路一号小区拿下来，那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 第三十八章 幕后操手（2）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听说已经被明山公司拿下了。” “没最后定，再说，他们干是自己挣钱，我要干不是把你们的贷款也还了嘛，你们公司是政府的钱袋子，我们做，于公于私都好交代，到时候该给的钱一分不少。” “真的？” “那还有假？不行我连公司都给你。” “就一个破执照有什么好的，还不够我操心的呢。” “就是，操心的事儿我做，挣钱的事儿你做。” “行了，试试吧。对了，还是关心关心你吧，我看你和黄会计挺好的。” “咳！一是工作需要，二是她家老楚以前不是帮过我吗？别的真没想过。” “少跟我来这套，你那点鬼心思我还不知道？他把你逼得要卖车卖房的，你不恨他？” “真的？” “真的假的，你我心里都有数。一个老总成宿的护理自己的会计正常吗？她哪脚不能动，晚上接屎接尿你咋处理的？别蒙我了。”一句话，把杜文辉弄得满脸通红。 何玉贵不看他，仍然自言自语：“这个楚天雄也真是的，炒股票就像扎了鸡血似的。现在我和他虽然只有半级之差，但是他总这么干下去不是什么好事呀，需要让他分点心。”说着，转过头来问杜文辉：“你说，连媳妇腿折了都不能分心的人，什么事能让他分心呢？” 看到杜文辉点头笑了，何玉贵说道：“滨江路小区的事交给我了。” “这么说，你们这个滨江路项目是拿我媳妇换来的。” “楚哥别这么说，实际上何玉贵的中心目的是想要欠款，不然他不会这么卖力气的。项目启动后，无论资金怎么紧张，他的款一分不少。 “这么说，滨江路小区是何玉贵帮你们拿下的？” “可以这么说，是他去找市里领导帮助协调的，所以，我哥哥很感谢他。” “没少在他身上花钱吧？” “现在这个社会都这样，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具体数字有吗？” “以前这些事都是我哥管，现在他不在，谁又能说得清呢？” 听到这里，杨国安才明白楚天雄为什么会下这么重的手？何玉贵为什么一定要置他于死地？ 但是，仅仅是一种担心就足以让何玉贵铤而走险吗？刚才杜文章所说的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是什么意思？可以断定，何玉贵在这个新项目上一定收益不菲，只是没有证据。 他突然想起杜文章向他要账本的事儿来。“对了，你上次跟我要账本，后来就没有下文了。怎么回事？” “啊，后来是在楚天雄家书柜后面的小柜里找到的。” “什么？书柜后面的小柜？” “是啊，怎么啦？” “我们当时搜查时，那个柜子是空的啊？你确定？” “是我和他姐一起去取的。” “也就是说，那本帐一直在楚天雄的手里。” “应该是。” “帐还在吗？” “当然。”很快，会计把账本拿来了。 杨国安接过账本打开翻阅着，里面记录了辉业公司与供货商之间的往来款项，并没发现其它问题。“就这一本帐？” “是。” “不对吧？应该还有其它的帐。” “我们就找到这一本。” “我能带回去吗？” “这个……。”杜文章有些犹豫。 “我就是拿回去让会计帮我看看，很快就拿回来，不会耽误你事儿。” “好吧。” 经过会计查阅，该账本地方都有漏洞，而且不全面，应该还有其它账本。杨国安明白了，楚天雄手里一定还有其它账本，而这个账本很可能包含着何玉贵的什么新的证据？而且是致命的。如果真是那样，何玉贵的行为就不难解释了。 既然何玉贵是这种态度，哪叶淑青的行为也就合情合理了。他想起在深圳抓捕楚天雄的过程中，叶淑青曾经给每位警员送午饭的情景，终于明白了两次抓捕失败的根本原因。可见，从郭亮捣乱到叶淑青的故意暴露，都是何玉贵操纵的，其目的就是阻止我们抓捕楚天雄。而阻止抓捕楚天雄的目的，就是要掩盖这背后隐藏的秘密。 与此同时，一驾飞机从悉尼机场起飞，它的目的地是美国的纽约。 楚天雄闭上双眼，整理着紧张而又繁杂的思绪，此时，他的名字叫程昊。两周的逃亡生活令他疲惫不堪，账户资金损失过半，对他打击很大。他总结教训，感觉不单是时间短准备不足的问题，更重要的是急于求成，没有考虑细节，被警方抓住了尾巴。他把帐户重新做了整理，将可提取的3000多万资金归到三个外资银行的帐户名下，以便于随时支取。其余的几百万只好以后再说了。 飞机启动了，他悬着的心逐渐放了下来，几天来，他始终是在高度紧张和惊恐中度过的，为了这次逃亡，他做了充分的准备，但是，真正开始这种生活的时候，却仍是提心吊胆，一中莫名的恐惧始终伴随着他。走在街上，每次和警察相遇都觉得警察是要来抓自己，浑身的汗毛孔都立起来了，但表面上还要装着若无其事。每次出门都要随时注意是否有人跟踪，半夜里的警笛声总是让他心神不宁，直到警笛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漫漫黑夜。此时的他眼窝深陷且发黑，白稚的面孔明显灰暗，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他曾经后悔过，他在问自己，这是不是自己必须走的路？但答案是肯定的，因为即使不杀人，他的经济问题也终将被发现，他忍受不了铁窗生活的煎熬和人格上的屈辱。他要让自己的后半生活的更精彩。 面对着向往却又陌生的环境，他该如何应对。他闭上眼睛，想仔细盘算着下一步该怎么走，如何行动。但是，连日的疲惫，使他很快就进入了梦乡。在梦中，他成为纽约证券交易所的一名职业经理人，忙碌在大厅里，股价好像大海里的波浪上下起伏着，而他则驾轻就熟、游刃有余的操纵着股票，他喜欢这种惊心而又刺激的生活。突然间，人群中走来了杨国安，哪个他曾经藐视却又敬畏的刑警队长。他是怎么来的？他是怎么进入到股票市场里的？就在他正准备逃走的时候，一副锃亮的手拷就拷在他的手上了。 楚天雄打了一个冷战，马上控制住了自己，以使自己不再出现应急反应，他的大脑已经习惯了从睡眠状态立即进入高速运转状态的变换过程。他慢慢睁开眼睛，观察着周边的旅客，确信没有什么危险，才重新合上眼睛进入梦乡。 ------------ 第三十九章 代价（1） 宋雨佳的生活因为楚天雄的介入而被彻底打破了。出国的资格被取消了，业务被停止了。公司的员工也在背后议论纷纷，总公司已经正式通知她交接工作后，立即回安化市公司总部报到。 本来，接到楚天雄的短信，她也想到去美国见见他，把事情说清楚。但是转念一想，自己能放弃一切，就这样跟他亡命天涯吗？想到这里浑身都哆嗦。既然自己不想跟他走，见与不见还有意义吗？所以，她就毅然决然地回到了单位，想找领导把这件事说清楚。想不到刚到单位就接到了这样的通知。 可是，她还是把事想简单了。刚回家，房东就频频来催，要求提前解除租房协议，并不退还刚刚收取的三个月的房租，其理由是她将此房用于非法用途。 宋雨佳一再提出这几天就要交接工作，然后就走，请再宽限几天。但房东强调由于她所引起的麻烦，已经使她蒙受的很大名誉损失，还收到税务部门的罚单，甚至影响了社区的整体形象，因此绝不允许她继续居住。何况快到元旦了，房东准备在元旦前把房子租出去，否则将影响自己一个季度的收入。 简直是岂有此理。为了摆脱房东的滋扰，宋雨佳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点的宾馆暂时居住，贵重物品只好放到办公室，可来接任的人却一直没见，宋雨佳焦急万分。 一周后，接任的人终于来了，是带着家眷来的。明摆着，人家是准备借元旦之机来度假的。宋雨佳交接完工作已经是元旦前夜了。 俗话说瑞雪兆丰年，北方的气候就是这样，每到元旦或除夕这两个节日往往是大雪纷飞，就像上天泼下的棉花，在无风的空中缓缓飘下，那种无声的飘逸让人心静、让人遐想。 今天的雪却与往年不同，雪不大，却很密，也很坚硬，凌厉的小北风拉着哨音划过耳际，细细的雪花夹杂在风里，像无数把尖刀刺在脸上。 宋雨佳下了机场的班车，冷不丁还真有点不适应。她心情沉重，不知道应该去哪。 回家，家还属于她吗？她难以忘怀最后一次回家所看到的那一幕，那张令她厌恶的脸，那张自己曾经精心挑选，精心修饰的床上，自己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的丑陋场面还历历在目。现在，自己还能面对吗？自己还能躺在上面心安理得的睡觉吗？她感到命运在嘲笑自己，一个曾经对贞操和婚姻那么崇尚的人，却最终背叛了自己的信念。一对背叛了婚姻的夫妻怎样去面对呢？她感到迷茫，甚至是好笑。 到父母那里去，她不忍心再伤害他们的自尊，尤其是楚天雄曾经是他们极力反对的，现在楚天雄又犯下如此深重的罪行，而自己却在这个时候与他私通，父母怎么能不伤心呢。 宋雨佳拖着旅行箱，迟疑着脚步。出租车一辆接一辆从身边驶过，她很快就感到浑身冰冷，手指和脚尖象猫咬般疼痛，得尽快做出决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她决定还是先回家看看再说，或许他们没住在那里，自己可以整理一下本属于自己的东西。 出租车一直开到楼门口，司机下来殷勤的打开后备箱的盖子，帮她把旅行箱拿了下来。 “谢谢”，宋雨佳说着从随身的皮兜里拿出钱包，将钱递给司机，司机慢吞吞的到车里找回零钱。 “**”。宋雨佳的声音明显带着紧张和警觉。 司机仍然不慌不忙的打出了**。“天太晚了，请您注意安全，用不用我等你一会？”司机讨好的说。 “不用”。宋雨佳抬眼看了看三楼的闪着微弱灯光的阳台，拿起箱子快步走上楼梯。 但司机还是看着她上了楼，转过大楼，将车开到路边，等候下一个乘客。 宋雨佳来到门前忧郁了一下，还是抬手按响了门铃。 里面传出了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 宋雨佳心里一沉，看来这里的女主人已经易主了。她一声没吭，转身下楼。可走到楼下，她觉得应该再上去一趟，看看他们的丑恶嘴脸，即使不捉奸在床，也对自己有利。她再次上楼，没再敲门，而是掏出钥匙直接打开房门。 推开房门，见一个女人正在跟自己的丈夫说着什么，见她进来，两人都显得惊慌失措，但他的丈夫马上就镇定下来。 “你还回来呀。” “废话，为什么不能回来？” “你不是和你的楚哥走了吗？”刘允明讥讽的看着宋雨佳。他旁边的女人也讥笑的看着她。 宋雨佳火往上撞，“刘允明，你不要太放肆，没有你们偷奸在前，我也不会那样。” “别装圣女了，你们从小青梅竹马，结婚前是不是给我戴了绿帽子谁知道哇？” “你……”宋雨佳气得说不出话来。猛的冲向那个正在一旁看笑话的女人，劈手就是一记耳光。 那料这个女人早有防备，向后一躲就躲到刘允明的后面。 看到这种情况，刘允明一把拦住宋雨佳，猛的把她推了回去。 “够啦，你嚷什么？你怕别人不知道怎么的？，你再喊，我就宰了你。” 宋雨佳楞了一下，随即狠狠的瞪了刘允明一眼，随即又笑了。“又换了一个，这是第几个呀？” “你给我滚。”刘允明怒不可遏。 “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要走。” “从现在起，不是了，我等着跟你办手续。” “我不同意，你这是重婚罪。” “你不同意，有本事你去告去，我就这么过。要么你也留下来，咱们三个住一块？” “你无耻。”宋雨佳气得满脸通红。 “我就是这样，这也是跟你学的。” “呸！”宋雨佳拿起旅行包，回头说：“刘允明，咱们法庭上见。”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房门。 堵气容易泄气难，宋雨佳有些头晕，她不清楚自己是怎么走出楼门的，拐过楼角，刚才那辆出租车果然还等在哪里。宋雨佳一句话不说，拉门就上了汽车。现在只有回父母家里了。 ------------ 第三十九章 代价（2） 汽车转过几个街区，来到她父母家的楼门前。宋雨佳下了车，来到二楼，按响了门铃。隔了很长时间，里面才传出母亲的问话？“谁呀。” 听到母亲的声音，宋雨佳心中一阵难过，眼泪几乎掉了下来，但她马上控制住了。“是我。” 宋雨佳的父母刚刚退休，身体还都很硬朗。门开了，宋雨佳的母亲站在门前，她中等个头，微微有些发福，身穿一身纯棉的印花睡衣，看到宋雨佳一楞，随即高兴地喊道：“呀，是佳佳回来啦，快进来。” 宋雨佳一边换鞋一边问：“爸爸呢？” “哦，在看电视呢。老宋啊，佳佳回来了。” 宋雨佳的父亲闻声从客厅转了过来，他身材高大，两支眼睛依然那么炯炯有神。他看着女儿换鞋进来却一直没有说话。 宋雨佳换完了鞋，抬头看着父亲。父亲的眼神里，没有责备，也没有惊喜，只有无耐。“爸……我回来了。”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父亲点了点头，“进来吧。”然后就转身回客厅了。 宋雨佳感到了气氛的压抑。 母亲的心总是最细的。“还没吃饭吧？”宋雨佳点了点头。 “想吃啥？” “随便，有什么就对付一口吧。” “我给你下热汤面吧。” “哎。”宋雨佳脱去外衣，跟随父亲进了客厅。父亲好象什么都知道了，对她的突然归来并没有很惊讶。 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对着电视，有一搭无意搭的看着。电视上正在插播广告，父亲的眼睛一直没离开电视，也没有问话，更不象以前回来时那样兴高采烈。 空气异常沉闷，宋雨佳看着爸爸，感觉爸爸老了许多。但爸爸仍然没有看她，视乎很专注地欣赏着电视节目。广告已经播完，电视里正上演着一台交响乐，演奏的曲目是马斯耐的《泰绮思冥想曲》，悠扬的小提琴曲在房间里回荡，宋雨佳的心里减少了一些压力。 宋雨佳知道自己这次惹的事不小，担心父亲会生气，不敢问，只好这么等着。 终于，父亲说话了：“单位的事怎么样了？” “那边交接完了，过完年，准备到公司报到。” “不多歇两天？” “报到完了再说吧，估计暂时不会给我什么事干。” “啊，借机会歇一歇吧，这些年一直在外面跑，也没得歇。” “是。” “楚天雄跑了？” 宋雨佳点了点头。 隔了一会，父亲说：“你也不要太往心里去，事总是会过去的。谁都有不顺利的时候，关键是要汲取教训，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另外要注意保重身体。” “嗯。” “还没回家吧？” 宋雨佳不敢把刚才的一幕说出来，她怕再引起父母的担心，只好默默的点点头。 “夫妻俩的事再难也要自己去调解，别人参与意见就会出乱子，何况我们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 “是他在前的。” “可你是女的。” “难道只允许他胡作非为，而我就必须忍受吗？” “这个社会就是这么看的。” “外面怎么看我不管，可是爸，你怎么也这么看？” “不是我这么看，而是人们都这么看，你能扭转吗？更何况楚天雄捅了这么大一个娄子，你跟他，能安全吗？” “怎么说都是我不对。你们给我找的好，我一去长海，他就***。现在可好，公然把小姐带到家里过起日子来了。” “那说明你没有维护好你们之间的关系，你从骨子里就看不起他。” “就他那素质，和地疲流氓一样。我真纳闷，你们都是饱读诗书的人，怎么会看好这么一个东西？如果不是你们干预，我和楚天雄会生活得很好，他也不会出这么大的事。”宋雨佳情绪有些激动。 “算啦，你刚回来，也累了，今天不谈这个事。一会吃完饭，还回你的屋子里休息吧，你妈这两天都给你收拾出来了。” “不吃。”宋雨佳站起身穿上外套就走。 妈妈端着热气腾腾的面刚从厨房出来，见到这情景说道。“怎么啦，怎么刚回来就吵起来了。你去哪？” “回家。” 宋雨佳斩钉截铁，拿着旅行箱推门就走进寒冷的夜色中。 寒风凌冽、深更半夜，宋雨佳无助的站在街头。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这么愚腐，尤其是在自己的婚姻问题上，怎么会那样固执，这与小时候的父亲判若两人。不就是刘允明的父亲帮助过父母吗，那也不能把自己当作礼品送给他呀。感恩和爱情根本就是风马牛不相干的两回事。难道只许他寻欢作乐，就不许自己红杏出墙吗？宋雨佳来到附近一家小宾馆，开了房间。 室内虽然干净，却阴冷潮湿，霉气冲天。她马上喊来服务员，服务员揉着腥红的睡眼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这房间怎么这么冷？怎么住啊？” “暖气不太好，这边的暖气有点毛病。” “能调一调吗？” “那要问总台了。” “你帮我联系一下吧。” 过了一会，服务员拿着新的门卡打开了对面的房间。 宋雨佳走进屋一看，还算干净，温度也比那间房高一点。宋雨佳点了点头，服务员打着哈哧走了。 宋雨佳放下旅行箱，来到卫生间，一股霉味扑鼻而来。她打开水龙头，水是凉的，她马上用床头的电话问总台，回答是放放就好了。 水龙头在哗哗做响，宋雨佳想喝点水，可暖瓶是空的。她来到卫生间，有一个电水壶放在洗面池边。 她顾不得许多，接了一壶水就做上了。她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水烧开，等着洗澡盆里的水变热。折腾了一天的她连困带饿，不一会就迷糊过去了，潜意识里还想着水。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水开的哨声惊醒了她，她疲惫的睁开眼睛，拔下开关，拧上水龙头，就又回到房间，脱去外衣就钻进了被里，这是她第一次囫囵个的睡觉，在那个元旦之夜。 ------------ 第四十章 顺藤摸瓜（1） 楚天雄的逃跑在安化市引起了巨大轰动，市里立即成立了由相关机构人员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对安华公司和楚天雄的案件进行彻底调查。结果显示，楚天雄控制的帐户转移出去的资金至少在5000万元以上，还有几个帐户的资金也几乎在同一时间转空，加起来超过1亿，如果这些帐户也是楚天雄所为，那么就是一个惊人数字了。虽然已经追回3000多万，毕竟还有7000多万资金没有踪迹，另外，由于股票的恶意操作，直接造成近两个亿的亏损，这是安化市从未有过的特大案件。 更严重的是这么多资金竟然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之内被转移的，而且没有被发现，可见安华公司管理上的漏洞是多么巨大。 由于案情重大，市政府马上召开了专门的办公会议，决定成立专案组，并将案件上报公安部。 潘副市长到安华公司专门召开了现场办公会议。 会上，公安局张局长通报了10.8案件和12.18案件的侦破过程。根据种种迹象表明，楚天雄已经携款逃往国外，必须发出红色通缉令，实施跨境追捕。最后，会议做出几项决定： 1、对10.8案件涉案人员楚天雄实施跨境追捕，而且要争权人赃并获，最大限度的挽回他所造成的经济损失，所需费用由安华公司提供一部分赞助。 2、安华公司停业整顿，开始进行清产核资，为股权转让做准备。 3、免去何玉贵安华公司总经理职务，暂时回组织部报到，并随时配合对安华公司的调查和对楚天雄的追捕工作。 4、任命周润通为安华公司总经理，主持安华公司的全面工作。 5、滨江一号小区的工程要抓紧完成，仍由原来的施工队施工，重新设帐，由辉业公司代管。调整辉业公司所欠安华证券公司贷款的清收计划，确保工程用款。 6、清查辉业公司的账目。 整个会议期间，潘副市长表情严肃，时而看看材料、时而静静地听会，周边的人谁也没敢打扰他。直到会议最后，他才做了重要讲话。“今天到会的，都是相关部门的领导，所以，我想就什么是领导？怎么做领导？谈点看法和意见。” 本来，大家以为潘副市长象征性的讲讲话，提点要求也就完了。听到这番话，不禁都振作起来。 潘副市长扫视了一圈，然后说：“今天要说的话可能大家会觉得是官话、套话，但确实是我的真心话。 安华公司的案子令人深思，出现这么大的问题不是偶然的，他反应了安华公司在经营管理方面长期存在的矛盾和问题。楚天雄问题的根源在他自己，但也是你们长期的权利之争、利益之争的必然结果。 以往一出现违法犯罪问题，我们都把责任推给嫌疑人，忽视了社会应该承担的责任。要知道人是有感情的动物，和社会比较起来，个人的力量是单薄的、脆弱的，人的忍耐力也是有限的，而且是随着人的阅历、知识水平、性格等多方面因素制约的。在他承受不了外界压力的情况下必然做出反抗，这是一种本能。我们不可能要求每个人都有很高的觉悟，关键是我们创造什么样的环境，能不能避免激化矛盾，让人心平气和，心情愉悦的开展工作，参与竞争。 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小范围的社会，协调不好内部关系，就会出问题，就会影响到大的社会。 有些人一旦当上领导，就把自己的权利无限扩大，俨然成了这个地方的国王，肆无忌惮，肆意妄为。有句古话，叫做官逼民反，古往今来改朝换代莫不出自于此。 一个企业，一个部门也是如此，你的文化决定了你的取向，也决定了你的命运。和谐需要法律来维护，但更需要大家去创造。有了矛盾不去化解，反尔去激化，总觉得你不敢把我怎么样。反抗我就能治你，违法有公安机关治你。都这么做还怎么维护安定团结？维护社会稳定？ 维护安定团结、创建和谐社会是个大课题，需要整个社会、需要我们大家的共同努力，而不单是公安机关的事。公安机关的作用是打击破坏安定团结和社会稳定的现象和人员，但创造和谐社会则是每个人的责任，尤其是我们领导干部，不能只协调上级，更要协调好自己内部，这才能缓解和化解矛盾，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和谐。 权利和利益之争是人类社会的普遍现象，也是社会进步的动力之一，没有理想，没有欲望，社会就不会前进。中国是个有5000多年封建历史的国家，权利之争由来已久，手段多种多样，其中不乏阴险狡诈之术，这就是不安定的根源。我们提倡公平竞争，反对阴谋诡计。 以往我们化解单位、部门内部矛盾的办法就是调整，调整一下班子，调整一下人员结构。但这并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要想从根本上解决这个问题，关键是要树立正气，创造公平竞争的平台，使利益和权利的获得服人心、顺人气。创造宽松、愉悦、积极向上的经营、工作、学习、生活环境，这不仅是我们的理想，也是我们的行动，更是我们的责任。创造和谐社会不仅是提倡，更主要的是行动，化解、减少和消除矛盾，我们的社会才会真正和谐。” 潘副市长的讲话虽然没有点名，但指向却是十分清楚的。何玉贵听得满头大汗，他低着头，感觉好像人们都在看他，使他无地自容。心中不免更加憎恨楚天雄。 上级的决定作出后，何玉贵很苦恼，职务没了，组织部虽然报了到，但人还得回到安华证券公司上班。真是世态炎凉，公司的人不再认识他了，基本没有人和他打招呼。他问自己，难道我连一个人都没交下吗？归根结底都是楚天雄惹的祸。因此，他下决心要找到楚天雄，不是交给警方，而是要彻底除掉他。 ------------ 第四十章 顺藤摸瓜（2） 入夜，何玉贵发出了一条短信，“起来了吗？有一重要事情商量，上Q吧。” 等了一段时间，终于收到了对方的回信：“什么情况？咱们可是很长时间没联系了。” “事情紧急，所以才联系。还记得楚天雄吗？” “那个告密的人？” “不错，他惹大麻烦了。贪污、外转公款，而且给公司造成近3亿元的损失，警方近日将发出红色通缉令追捕。”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跑美国去了，而且手里掌握着当年的证据，抓住他很可能带出以前的事。” “这仍然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已经是美国人了。” “他有朋友常跑美国，他知道你在哪里开矿，而且知道具体地点。” “你的意思？” “对，应该让他永远消失。” “这在美国也不是个小事，我不想惹麻烦。” “一旦他被抓住，你的一切将不复存在。而他现在只是个偷渡者，没有正式手续，警方是不会在乎他的存在的。何去何从？你掂量着办吧。” 对方停顿了很久才问：“到哪儿能找到他？” “一个搞证券的能去哪儿？” 对楚天雄的红色通缉令发出了，几天来，杨国安和马忠良一直在收寻楚天雄和资金的下落。从楚天雄办公室书架上找到的线索看，既有介绍香港金融法律法规方面的书籍，也有介绍英美等国家金融法律法规的书籍，甚至还有介绍美国旅行的书籍，可以初步断定楚天雄很有可能去了美国。但是，这么大量的资金单靠银行转账是很难转出去的。那么。他究竟是通过什么渠道转出去的呢？两人决定，还要再去深圳，那是他最后消失的地方。 由于银行的支持和配合，调查工作进行的很顺利，他们很快了解到楚天雄先后从5家银行提过款，有三家银行找到了录像，当事人还介绍了情况。一周下来，情况基本摸清了。 每次取钱，楚天雄他们都是三个人，均采取提前预约，现金提取，而且数额都在500万元左右，用两个旅行箱作为装钱的工具，乘出租车。除楚天雄是东北人外，另两个人是广东人。钱的去向应该是香港的某外资银行。 三个人的画像很快出来了，杨国安一面请深圳警方帮助查询那两名当地人的情况，一面查找出租车的司机。但是，深圳市出租车有上万辆，汽车租赁公司也有数千辆出租车。经过几天的调查也没有发现这三个人的情况。难道他们乘坐的不是深圳的出租车？ 正在杨国安一筹莫展时，刑警队传来了好消息，目标被确定了。他马上来到刑警队，一名警官接待了他，并递给他两份材料。 陈阿水，原是某证券公司职工，曾经做过操盘手，后因与公司在利益分配上出现分歧离职，先后到过几家证券公司，最后自己操作股票，并代人操盘。最近，他将股票全部买出，提出现金后，不知去向。查遍所有与陈阿水有关联的人，都没有发现他的下落，陈阿水蒸发了。 龚得旺，无业人员，以外汇买卖为生。 “外汇买卖？”杨国安自言自语。 介绍情况的警官说：“都是非法的，我们也经常打击，但他们活动很隐蔽，有些和地下钱庄有关。” “地下钱庄？”杨国安只是听说过，但真实情况他还真说不上来，他带着疑问的目光看着这位警官。 介绍情况的警官赶忙解释说：“说起来比较复杂，多数地下钱庄都从事民间借贷活动，有的放高利贷，有的甚至是跨国的，进行资金的非法转移，扰乱我国的金融秩序。” 杨国安明白了，楚天雄找的这两个人是各有分工的，绝不仅仅是转移资金那么简单。可以肯定，这两个人是楚天雄案件的重要人物，也是他潜逃的关键环节，找到陈阿水和龚得旺是破案的关键。经过与深圳警方协商，决定通缉两人。 一周的时间过去了，案子仍然没有大的进展，能够查到的社会关系都查到了，但两个人如人间蒸发一般没有踪迹。究竟这两个人是随同楚天雄一起潜逃了？还是躲起来避风了？而这两种情况都是最麻烦的事，以往许多案件都是这样一拖就是几年、几十年，甚至成为死案。这样的结果是杨国安无法接受的，更是不能容忍的。不仅是因为楚天雄带走了大量资金，不容他逃脱，更主要的是杨国安咽不下这口气，那将是资金一生的耻辱，成为他心中永远解不开的一个结。 他重新调整思路，感觉还是应该双管齐下，一方面追踪三个人的去向；另一方面，下力量查找他们乘坐的车辆。按照规定，出租车是不应该跨境承揽业务的，而楚天雄在深圳至少有3天的活动时间，因而不可能长期租用外地车辆。但由于深圳市与周边城市基本连为一体，很难区分城市的边缘，所以跨境营业的现象也很普遍，这样就不排除使用周边城市车辆的可能性。另外，既然在本市查不到他们租车的记录，也存在用私家车冒充出租车的可能，而银行的工作人员又没有看清楚。因此，必须扩大车辆的查寻范围，可那样一来，工作量恐怕要翻几倍。但杨国安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多难，也要找到楚天雄的下落。 根据楚天雄下午4点左右还在转钱这一情况看，如果真的乘坐外地出租车，他应该离深圳不远。杨国安将这个想法和深圳警方沟通后，决定扩大查找范围，以深圳市为中心，在100公里半径范围内查找蓝色桑塔纳出租车。经过三天连续不断的排查,终于找到了一台顺德的出租车。杨国安喜出望外，立刻赶往顺德。经过了解，司机说出那天三人上车后，来到一家香港银行门前，然后他就走了。杨国安立刻到这家银行查询，却受到很大阻碍，直到他出示证件和通缉令，对方才予以配合，但是，从储户姓名和存入金额都与楚天雄当天提出的金额对不上，因此根本无法确定存入的帐户，案件再次陷入了僵局。 ------------ 第四十一章 追根寻底（1） 美国是楚天雄这次计划的重要目的地，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地方，尽管他并不熟悉这个地方，但这仍然是他梦想中的天堂。下了飞机，坐在通往市区的大巴上，他的眼睛就不够用了，虽然是异国他乡、虽然是初次谋面，却也感到非常亲切。路两边的绚丽风光和修剪得整洁葱郁、造型各异的绿色植被，都令他羡慕不已。进入纽约市，他找了一个靠近海湾的饭店住了下来，它的对面就是曼哈顿岛，隔窗凭眺，雄伟的帝国大厦和世贸中心那双体塔楼映入眼帘，犹如画中一般。冲洗过后，他舒舒服服的躺在宽大柔软的床上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楚天雄醒了。这一觉睡得踏实、睡得自在、睡得舒坦，仿佛把几个月的觉都补回来了。但是，头还是有点晕，辩不清东南西北。从卫生间出来，打开窗帘，却发现外面的世界仍然沉浸在灯火辉煌之中。他看了看表，才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他定了定神，开始欣赏纽约的夜景。 曼哈顿那闪烁着灯光、鳞次栉比的高楼在夜色的衬托下，在海水的倒映中，仿佛是天堂里的盛景画展现在自己的面前。尽管这幅画在电视上、在照片中经常看到，但身临其境看着这幅画，感受是那样的不同。 楚天雄索性把床头灯关掉，坐在临窗的沙发里尽情的欣赏着，感觉却是在梦中。 他在问自己，这就是理想吗？此时此刻，他觉得身边视乎少了点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少了佳人的陪伴，心中不免有些伤感起来。谁是自己的佳人呢？是结发多年的妻子？那个贪婪、自私，给自己的情感带来巨大创伤又被自己结束生命的人；还是叶淑清？那个娇小玲珑，看似可爱，伸手就可以揽入怀中尽情把玩，但却暗藏祸心的女人；还是宋雨佳？哪个雍容华贵，从小就在自己心中占据了重要位置的女人？楚天雄很是茫然。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他们，尤其对不起自己的结发妻子。虽然两人从没有在思想深处真正的沟通，但毕竟共同生活了十年，真的没爱过她吗？楚天雄觉得也不尽然。每个女人都有她的可爱之处，何况是漂亮的女人。 黄美娟是那种属于漂亮的女人，是那种走在街上很惹人眼球的女人。每当与之**时，她娇媚的脸庞、纤细的身段、激情的投入和得体的配合，都让他产生难以抑制的冲动，那种由肉体到精神，再由精神到肉体的快感和舒畅，都给他留下美好的回忆和挥之不去的留恋。每次与她相拥入眠，楚天雄都感到莫大的幸福与知足。但也正因为这一点，使他无法忍受她与其它男人的不忠行为。当他脑海里显现出她在别的男人面前**着身体尽展妖媚的时候，他就感到心脏正被人撕扯，喉咙正被人扣紧，那种难以克制的羞辱感就笼罩全身，令他无法忍受。但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呢？是她的贪婪吗？是她的自私吗？是她骨子里天生就带有这种贱质吗？还是自己无意中疏忽了感情的培养？都不是，是何玉贵在从中做梗，是他在故意制造事端。 是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这是女人生理上对性的必然需求，恰恰在这个时候两地分居。而黄美娟又是个招人眼、惹人疼的美人，两人在一起尚有看护不周之虑，何况分居异地。现实中人们对性的禁忌已经如此淡漠，大姑娘都不当回事，更甭说是风流少妇。何玉贵正是利用了女人的这一弱点，从中挑拨事端。唉，可惜她红颜薄命，自己一时糊涂，竟都被人算计了。自己不仅亲手把她毁了，自己也不得不远走他乡。想起临行时父亲那恋恋不舍的目光，楚天雄不禁泪流满面。 这样坐了好一会，楚天雄又想起了叶淑清，她能算是自己的佳人吗？恐怕连一丁点都算不上。叶玉青是个讲究实际的人，而且实际得毫不掩饰。当你春风得意的时候，尤其是她认为可以在你身上榨取好处的时候，她会不遗余力巴结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你，会让你舒坦得出乎意料却又找不到任何不当之处。甚至在她认为值得的时候会非常巧妙的投怀送抱，那份激情、那份执着、那份投入、那份感受，任凭你再意志坚强，也会轻易地忘乎所以。一旦她认为你毫无利用价值的时候，同样也会使出一切常人所不可想象的手段制你于死地，落井下石都算是最轻的。这样的人能算佳人吗？ 想来想去，还是宋雨佳才是自己真正的知己佳人。不仅因为她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更因为宋雨佳的为人。虽然几十年过去了，彼此之间可能都有些变化，但做人的本质却没有变。他欣赏她那种雍容华贵、大方得体的气质和豁达大度、真心待人的品行。他甚至觉得自己与她相比有些相形见绌，他们之间的感情是真挚的，是那种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的。与黄美娟相比，他才是他的最爱，不管她是不是别人的妻子，不管两人相隔多远，多长时间。尽管自己得不到她，他仍然衷心地祝愿她的丈夫能给她带来比自己所给予的更多的幸福。但事与愿违，两个真心相爱却又不能终成眷属的心必然给各自的婚姻带来不幸。 想想自己与这些女人、这些家庭的不幸，楚天雄多少有些感慨。是自己的经历特殊，还是生活本就这么自然。是啊，古往今来又有多少夫妇真正厮守一生，不节外生枝呢？此时此刻，楚天雄更是热切盼望与宋雨佳共同分享这一时刻。但现在却不能，因为他清楚，现在，自己所能给予她的可能是又一次致命的伤害，而现在与她联系则更是极不明智的。他暗下决心，自己一生都要对得起这个女人。 ------------ 第四十一章 追根寻底（2） 第二天．楚天雄来到银行，分几次将楚天雄名下帐户中的资金全部转移到了程昊和宋雨佳的名下，为了取款方便，也达到分散资金的目的，他分别在8家银行开办了多个帐户，每个账户的资金额均不超过100万美金，以防止高额税金，这才放心地回到饭店。 为了彻底摆脱追捕，他选择了自费旅游，这样行踪不定，不仅能放松自己，又能避人耳目。经过近半个月的游历，他将美国的大部分游览圣地都走遍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纽约作为自己今后长期居住的地方。他要通过投资移民的方式使他的身份合法化，开始他新的生活。但，摆在他面前的首要问题是如何才能取得绿卡？他想到了韩青。 杨国安从深圳回来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前一段的工作情况形成报告送给韩局长。他在报告中总结了整个案子侦破过程中的经验教训，重点讲了楚天雄可能的去向和现在存在的疑点，以及可以继续追踪的线索。同时提出了对自己处分的请求。 “韩局长，这是10.8案件的报告，由于我工作的失职，导致楚天雄的逃跑。我请求组织上给我处分。” 韩局长紧锁着眉头，看完报告后说：“对你的处分事小，关键是要把这个案子揭开，把损失降到最低限度。现在人员外逃带来的资金外流给国家造成的损失相当巨大，楚天雄只是其中一例，重要的是我们怎样加以防范。前几天市委刚开过会，要求对全市要害部门、要害岗位的负责人建立定期审核和出国审批制度，这样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堵塞可能出现的漏洞，减少一些风险。但只要出了问题，涉及到违法犯罪的，我们都要一追到底。” 杨国安说：“从目前情况看，可以肯定地说，楚天雄是逃到美国去了，但具体的地点还不清楚，凭借现在掌握的情况，还不可能去美国找他，只有通过监控的手段慢慢查找。他的家人和宋雨佳可能是他今后联系的主要渠道，我想把主要精力放在对他们的布控上，能不能上点技术手段？” 韩局长说：“这个问题要慎重，回头我们研究一下，决定之后按照程序办。另外，证券公司的帐你们应该再查一查，他的资金是从这个渠道走的，不应该什么破绽也没有，深圳这条线不就是这么查出来的吗？但这要争取证券公司的配合。你说证券公司不积极这很有可能，郭亮的案子严格讲是证券公司包庇了他，起码是楚天雄包庇了他。楚天雄的案子和他又不一样，可能是怕暴露证券炒作的秘密，也可能是怕一旦查出来影响证券公司的声誉，但我最怕的是证券公司的高级管理层有什么问题怕查出来，所以极力阻挠，这是最不好办的。” 到底是领导，看问题一针见血，杨国安心中佩服之至。“是的，整个侦破和抓捕过程中，我们都发现楚天雄视乎都事先有所察觉，也总是在关键时刻逃走。后来，我们经过调查，真正的幕后主谋就是何玉贵。” “有直接证据吗？” “正在收集，但是，第一次抓捕的前一天晚上，他曾经与楚天雄单独见过面。第二次抓捕，又是叶淑青暴露了我们的位置。但他们做的都很巧妙，看似无意，实则有心。” “要抓住真凭实据，何玉贵虽然被撤职，但他和许多领导交往甚密，在市里还是有一定影响的，抓他必须有铁证。” “的确是这样，虽然何玉贵已经不在位了，可从我们与证券公司接触的情况看，他们对我们的介入依然是非常谨慎的，这给我们的调查带来很大难度。比如，从周总哪里来说，本来这起案子和他不应该有什么瓜葛，但他就是不太积极，视乎不大愿意把事实查清。实际上搞清楚事实对他也是有利的，我真弄不清楚。还有就是证券部，本来楚天雄手里应该有几十个帐户，而那天他们交接帐户仅有十多个，这些汪晓玲都记下来了，但其余的就是查不出来。受技术手段限制，即便是记下来的账户，查寻工作也还是要依靠证券部进行，这里说不准会有什么问题被我们漏掉。” “是啊，你们要把工作想细，再认真研究一下，不能漏过一丝细节。楚天雄在哪里经营了多年，说不定有什么事还涉及到其他人，所以才给我们设阻。这一点你应该注意。” 一句话提醒了杨国安，到底是领导，想的就是细。“是。”杨国安高兴地离开韩局长的办公室。 杨国安到了安华证券，发现周润通仍然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办公，而何玉贵的办公室一直封着，由此可见周润通处事的老练与谨慎。 此时的周润通正在与马仲昆就合作的事商谈着，马仲昆显然脸上很不高兴，正要与周润通争辩，见到杨国安进来，立刻止住了。周润通见机马上起身：“哟，杨队长来啦，你先请坐，我这儿一会就完。”说着，回身对马仲昆说：“这样吧，我再测算一下，你回去也和你们老总说一下，双方都做一下让步，好吧？回头咱们再研究。你看我这还有客人。” 马仲昆看了看他，说：“好吧，不过这事不太好商议。我明天再来。”说完起身告辞。 马仲昆走后，周润通才来到杨国安这边，“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说着，亲自给杨国安倒水。 杨国安一面走向沙发，一面说：“你怎么没调办公室啊？作为老总，这屋不显得小了点吗？” “调啥？能待几天？重组之后这个屋能不能让我用都说不清呢？瞎折腾啥？” “周总真是有先见之明啊，不是为了避嫌吧？” 周润通回头看了看杨国安：“你这么看？”说完，两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落座后，周润通问道：“案子怎么样？有眉目了吗？” “那里，这不又找你帮忙来了吗？” “老弟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的。”周润通一副侠肝义胆的样子。 ------------ 第四十一章 追根寻底（3） 杨国安见他这样，也就不客气的说：“那我就真得有劳哥哥了。” 周润通笑着说：“什么话？咱们谁跟谁呀？” “不瞒你说，现在这个案子查不下去了。” “哦？怎么回事？”周润通显得很着急的样子。 “你这个部门经理不一般那。” “怎么了？” “我不太懂业务，但楚天雄在证券部开了许多账户，尽管是用别人的名，但具体操作的人总该有点印象吧？但就是查不着。” “这不奇怪，因为账户是他自己建的，而且隔一段时间要更换。自营业务是保密的，除了总经理，其他人都无权过问。他做自营业务已经好多年了，何总大概也是去年七月份才接触自营业务的。所以，他究竟建过多少账户的确很难说清。” “有个问题我想问一问？楚天雄的账户是他个人的资金还是公司的资金？” “应该是公司的。” “怎么说是应该呢？” “按规定，做自营的人员是不允许设立自己的账户的，但是一般都很难避免，就是所谓的老鼠仓。所以楚天雄的账户不仅有公司的资金，也有自己的资金。当然，现在就都得按公司的资金算了，毕竟他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损失，老鼠仓资金再多恐怕也不够赔的。” “他账户的资金是怎么形成的呢？为什么查不到呢？” “他做自营业务多年，很有可能在转移帐户资金的过程中，将资金转到我们事先不知道的帐户上去。因为几年来一直盈利，而且是公司利润的主要来源，公司掌握的账户都是他通过正常途径办理的，所以一切都是合理的。至于他自己的账户，谁还能去查他。” “资金转移方面，你们没有采取什么防范措施吗？” “当然有，但是要等收市后才能核对帐目，而且在公司以外的帐户要到第二天才能查到，核帐手续也非常复杂。所以，他很有可能就是利用这个机会钻了空子。” “那我现在怎么才能查出来呢？” “当然还得靠证券部的配合，将楚天雄走之前一段时间清户的和走之后不再交易的账户排查出来逐个核对。” “他们如果不配合呢？” “你的意思是？” “我说的不一定对，楚天雄在哪里经营那么多年，难免会有几个知己，关键是还有没有其他人也存在经济问题？才阻碍我们查案？” 周润通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可以肯定，证券部一定有问题，只是说不清楚会牵扯到谁。说实话，尽管与何玉贵不是很和，这件事和自己也没什么瓜葛。但周润通还是不愿落下人走茶凉、落井下石的恶名。何况事情查的越多，潘副市长的压力就越大，自己不能干这种赔本赚吆喝的事，最后两头都不是人。但这件事毕竟轰动很大，杨国安也很难交代，这边自己同样得罪不起。想到此，周润通说：“现在的证券部经理是何总派的人，而和总与楚天雄的关系你是知道的，所以查楚天雄她应该尽力，不应该存在什么问题啊？” “我还是觉得不太对劲，看看怎么解决一下？” 周润通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把人调整一下，你看怎么样？” “试试看吧。” 长海证券部又进行了一次大的调整，梁运生被提拔为副经理，代理负责证券部的全面工作，叶淑青则被调回公司总部接受调查。 原来梁运生自和楚天雄分开后，便着手实施自己的计划，他将照片洗出来后，便找到何玉贵。 何玉贵见此照片颇感意外，也明白梁运生的用意，但为了减少麻烦，便将他安排到其它证券部任经理助理。长海证券部调整时，周润通觉得他对证券部情况比较熟悉，也擅长证券业务，才把他调去。 叶淑青回来后，何玉贵很是高兴，毕竟算是有个伴了，可叶淑青对他除了憎恨，还是憎恨。他清楚，现在叶淑青不告发他就算是对得起他了。 杨国安带着开户人的相关资料到深圳银行查对，又发现了三个提款的银行账户，资金就达3000多万，可以断定是楚天雄所为。杨国安按照提款的时间进行归类，发现提款时间都是在楚天雄出逃后一周之内，但资金去向却很难确定。不用说，这笔钱很有可能已经被转移出去了。 下一步的重点就是转移途径了。杨国安正在查看卷宗，电话铃响了，是深圳刑警队关队长的电话。原来，深圳警方破获了两个地下钱庄，让他去核对一下情况。 杨国安喜出望外，立即前去了解情况。 见了面，从关队长的高兴劲就看出来一定有收获。但他还是急切地问：“怎么样？找到了吗？” 关队长笑着点点头“虽然没抓住人，但是有线索了，人呢还在追捕中。” “画像核对过吗？” “核对过，但不在在押的人中。现在还在审，估计应该有希望。” “我能见见他们的人吗？” “先不着急，我先把情况跟你说一下。”关队长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份审讯记录递给杨国安。“在对钱庄的工作人员的审讯过程中，有一个叫乔小花的人供出了一个情况，他们钱庄有一个叫龚得旺的外线人员，前一段时间领来两个人，其中一人就是楚天雄，而另一个人叫陈阿水。她给他们倒的茶。而陈阿水早已失踪，龚得旺因为是跑外线，经常不在钱庄内，所以这次也没有抓到他。当时他们转进来500万元，直接兑换成外汇存到他香港一家银行的账户上了。” “香港那边查了吗？” “已经联系过香港的警方了，还没有回信。” 杨国安想了想，晃了一下头。“恐怕没有必要了，楚天雄不会把钱留在那里。” 过了一段时间，电话铃响了。关队长接完电话，冲杨国安点了一下头。“钱果然被提走了。” “看来，现在的突破口还是龚得旺和陈阿水，可是，这两个人却了无踪迹。龚得旺浙江的老家我已经去过两回，其他可能落脚的地方也查遍了，均没有结果。” “是啊，陈阿水也象消失了一样，一直没有音讯。” 杨国安想了想：“会不会是与楚天雄一起逃跑了？” “不排除这种可能，但也未必。楚天雄不会因为他们帮了忙就管他们一辈子，多半还是躲起来了。” “还是通缉吧。” ------------ 第四十二章 跑路（1） 此时，龚得旺和陈阿水已经在海南会面，两人一起过起了隐居生活。 陈阿水已经料到楚天雄很有可能有事，当他帮楚天雄逃走之后，就一直潜伏在海南没有回去。 楚天雄本来想让他跟他一起走，但他没同意。毕竟自己只是个协同犯罪，就算抓到，也不至于犯死罪，没必要赔他亡命天涯。楚天雄如约给了他300万，他就没离开海南，而是在三亚躲了起来，其行踪也没告诉任何人。 开始只是想到这里玩一段时间，等风头过了再回去，便找了一个女学生每日寻欢作乐。后来大学生要期末考试，不能经常来陪他。寂寞的他终于忍不住想了解风头是否过去，就给龚得旺挂了电话。当得知楚天雄被通缉后，他更不敢再回深圳了，就决定干脆在海南长期住下来。 要长住就要有一个安身立命的职业，他想到了继续做证券自营业务，但此时证券正值大盘调整，他不敢大量投入，试了几次陪了一点，就立刻收手了。 300万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做生意就不能算多了。尤其他是背着所有的亲朋好友出来，没有什么朋友能帮上忙，自己也找不到什么好项目，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此时，他才感到一个人生活的凄苦与无助。他常常一个人到舞厅，坐在一个角落里，耳朵里灌满了根本听不出个数的音乐，眼睛里搜寻着可供发泄的猎物。然后，借着朦胧的醉意，把猎物领到他租住的屋内疯狂地玩乐。日子久了，这里的小姐都知道他是个豪爽而又怪异的人，都争着抢着陪他。终于有一天，一群烂仔把喝得烂醉如泥的他打翻在街头，抢走了身上所有的钱物，才令他有所收敛。 正在此时，龚得旺又来电话，说要到海南来，有重要的事和他商议，他想了想也就答应了。虽然危险，但两个人毕竟是个伴，遇到事情可以相互照料。 两人约好在海口汽车总站的麦当劳快餐店门口见面。为防止出现意外，陈阿水早早就来到车站，在对面大厦三楼商场的一个临窗座位坐下来，观察着约见的地点。 过了半个多小时，龚得旺来了，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浅灰色的夹克，下身穿着浅蓝色的裤子，拉着一个小型的旅行箱在那里东张西望。陈阿水没有动身，静静的看着。龚得旺在那里等了一会，就走进车站旁边的麦当劳，也选了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来。 陈阿水隔着麦当劳店那落地的窗户能够清楚地看到龚得旺的一举一动。他观察着龚得旺和周边的动静，只见龚得旺不时的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却始终没有说话，他猜想可能是打给自己的。等了近一个小时，陈阿水确信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打开手机，把他约到与见面地点不远的望海楼酒店。龚得旺走后，陈阿水见没有什么异常，才直奔望海楼酒店与龚得旺见面。 一见面，龚得旺气急败坏地问：“你耍我呐？让我等了这么长时间。” 陈阿水笑着说：“真对不起，我刚才出来时，正好碰上一个多年没见的朋友。拖着我，非要晚上请我吃饭，我好不容易才摆脱他。这样吧，现在才3点多，晚上我请客，吃什么都行。” “得啦，我刚吃了点快餐，不饿。” “不行，快餐哪行，今天还真得吃点象样的。” “那你就别破费了，咱们还是吃点海南的特产东山羊吧。既好吃，又便宜。” “知道最正宗的在哪吗？” “当然是火山口，不过太远了吧？” “远怕什么？有车啊，不行咱就住那。” “也行。” 海南的冬天很有特点，半个月晴天，半个月阴天。一到晴天，你穿衬衫都热。可到了阴天，你穿毛衣都冷。今天就是个阴天，说是阴天，却不是那种阴云密布的样子，而是象被一块灰色的罩均匀的笼罩在天空上，让人感到郁闷、压抑。 临近火山口，离很远就看到路两侧的院落里一座座竹楼式的餐厅，两人下了车，选了一个比较僻静的餐厅。进到竹楼，点好了菜，便坐了下来。南方的冬季虽不象北方那样寒风凌冽，却阴冷潮湿，尤其是在傍晚山里的竹楼里，更是凉意袭人。两人本是南方人，对此比较适应，但今天却都禁不住打起了寒颤。不一会，羊肉锅上来了，酒精块烧得很旺，房间里立刻暖和起来。 东山羊是海南四大名吃之一，以胜产于海南第一山的东山风景区而命名。山羊通体黑色，贯食榕树的籽和叶，不仅没有其它羊肉的那种腥膻味，而且肉质鲜嫩，味道独特，加上海南独特的料理烹制，酱香味的口感让人流连忘返。这东山羊肉是连皮代肉夹着骨头一起翻炒后上来的，一端进屋立刻满屋飘香。温好的鹿龟酒把两人的酒瘾勾了上来。 陈阿水先端起酒杯，“来，这杯酒先为你接风，为你一路顺利干杯。” 龚得旺连忙端起酒杯，“谢谢，哎呀，咱俩还客气什么。”说完，两人各自喝了一口酒，就吃了起来。 酒过三旬，肚里有了东西，也就不再发慌了。陈阿水知道龚得旺要说什么，也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但他故意不紧不慢，等着龚得旺自己说。而龚得旺也不敢一下子就把事情的真象捅破，他怕陈阿水埋怨他，但事关两个人的命运，不说又不行。就是作为朋友，也应该把事情告诉陈阿水一声，就是没想好怎么开口。两人就这么僵着，又都闷头吃菜。 为了打破僵局，陈阿水端起了酒杯，“来，再喝一口，你不是有事吗？说吧。” 龚得旺终于憋不住了。“唉，我跟你说了吧，我们钱庄让公安局给端了。” 陈阿水并不感到奇怪，继续吃肉。 “你知道了？” “我看过电视了。” “你怎么不害怕？” “这关我什么事，那是你们钱庄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咱们不是做过生意嘛。” “那事早就过去了。” “可我们那有帐。” “写我的名字了吗？” “没有。” “那不就得了嘛。” “可线是你穿的。” “谁说的？” “那天倒水的小乔知道。” “她哪能记得那么清楚。” “你带的那个人转了那么多钱，她能不记着吗？”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们现在都很危险。” “看来，你是硬要拉我上贼船哪。” “我是在提醒你。” “你是在往我这引火，太不意气了。”说着，陈阿水放下筷子，眼睛直视龚得旺。 ------------ 第四十二章 跑路（2） 龚得旺吓了一跳，他不敢直接面对陈阿水的目光，只是低头看着桌子说：“我也是没办法，现在他们一定在抓我，亲戚朋友那都不敢去，才到这来。” “有谁知道你到这了。” 龚得旺赶紧申辩“没有，我跟谁也没敢说。” 陈阿水说：“这样吧，明天我们两个还得分开，不能在一起，不然都不安全。但也不能太远，不然不好照应。” 龚得旺说：“好吧，但是我出来的太匆忙，没带多少钱。” 陈阿水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以为我就有钱吗？何况你做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怎么还好意思向我要？” 龚得旺哀求着说：“真的，我的银行卡被封了，一点钱都提不出来。” 陈阿水说：“那我不也一样吗？” “你不是有好几个卡嘛，还好几个名。” “你怎么知道的？” “咱俩你还瞒得住我吗？” “我说你也挺聪明的，我就不信你没办过假的？” “我不是还没来得及吗？这样，算我借的，以后保证还你还不行吗？” “你拿什么还？” “就咱这脑袋，干什么还还不了呢。” 陈阿水想，还是不要和他弄的太僵，不然对自己也不利。就问：“借多少？” “十万。” “你抢银行哪？” “你想，我现在这样，钱少了往哪儿跑哇。” 陈阿水想了想，说：“这样，你先拿五万吧，反正咱俩也不远，明天你给我立个字据。” “好，好。” 当夜，两人就在火山口附近找了一家宾馆住下，第二天，陈阿水给龚得旺提了五万元钱，两人明确分开一定距离单独居住。至于居住的地点。从龚得旺带来的情况看，两人现在很可能都被通缉了。所以回大陆需要渡海、坐飞机，这些都意味着危险，最安全的办法是继续留在岛内避风。他带龚得旺回到三亚，选择了一个有多个出口的小区，这个小区的住宅基本上都是七层住宅，正好其中一栋楼的二、三单元各有一个房间要出租。二单元的是五楼、三单元的是四楼，两个单元在楼顶的露台上可以相互连通。两人看后非常满意，就各自租了一个房间，陈阿水住的是第三单元的四楼，而龚得旺租的是二单元的五楼，平时两人自己生火做饭，有时也出去喝一顿。平时外出时总是一前一后，必要时才在一起。这样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 这一天晚上，已经十点多钟，龚得旺去舞厅玩，回来时带回一个小姐，而后面却跟着两个人。陈阿水在楼上看到，知道要出事，就立刻给龚得旺挂电话。龚得旺没敢进楼，直接从小区的另一个出口出去了，转了很大一圈才一个人回来。陈发现后面仍然跟着那两个人。龚得旺上楼后，这两个人在楼下却没有上楼，而是等着看楼上的灯光。过了一段时间，只见又来了两个人，四个人在前一栋楼的拐角处商议着什么。陈阿水感到事情不妙，立刻让龚得旺从楼顶露台到自己这里来。龚得旺惊慌失措的跑了过来，陈阿水让他看了看楼下四个人的情况，只见四个人商议了一会，就要往龚得旺住的单元走来。陈阿水立刻让龚得旺从顶楼转到另一个单元的一楼，视机会溜走。龚得旺出去后，陈阿水也迅速收拾起自己的随身东西，然后来到阳台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龚得旺跑到第一单元的楼门口探头看了看情况，见一个人正站在二单元楼门的一侧，身体挨着墙，正探头往楼里观看。 龚得旺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门里出来，拐过大楼，从后面离开了小区。陈阿水隐身在隔栏的后面观察着楼下的一举一动。不一会，只见三个人从楼门里出来，几个人说了几句话，立刻也绕过大楼，向楼后跑去。陈阿水这才提着自己的东西从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小区。 来到大街上，他上了一辆出租车，这才给龚得旺挂电话，两人约定了见面的地点，陈阿水先行到了约定地点，两人找了一家偏远的宾馆住了下来，第二天便乘车离开了三亚。 龚得旺在海南露面暴露了他踪迹，海南警方立即加强了对所有进出境口岸和各交通站点、路口的检查，同时对海南省全境进行了周密的排查，并发出协查通报，重奖提供线索的人员，陈龚二人的处境立刻变的异常紧张。 从三亚出来，为避开风头，两人来到琼中，不敢再住宾馆，只好钻进深山。好在海南一年四季都有可以充饥的水果，但几天下来，这种类似原始的生活方式就让他们无法忍受，不仅面容憔悴、蓬头垢面，而且由于水土不服和卫生极差，两人都不断的泻肚。无耐，两人只好下山，住进了条件极差的乡村医院。 病床上，陈阿水开始对自己的这种逃亡式的生活产生怀疑？自己没有人命案，有必要遭这个罪吗？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不用判刑，自己就折腾死了。他问龚得旺：“你怎么样？还能坚持多久？” 龚得旺说：“反正这种生活是太难了，有些受不了了。” 陈阿水说：“不如咱们就出去算了，就咱们这情况，有个3—5年也就完了，怕什么？” 龚得旺说：“咳，实际这事是我害了你，我听你的。” 陈阿水说：“说这话干吗？要是通缉了，你不来他们也会找到我的。要么，我们也去越南吧。” 龚得旺眼前一亮：“这可真是个好办法，不过，没有护照啊？” “这好办。”说着，陈阿水拨打了朋友的电话。 病好后，两人又来到三亚，用陈阿水的假名开了房间，两人痛痛快快洗了澡，照了像，又出去尽情潇洒了一回。而后，陈阿水让龚得旺在宾馆里等了两天，自己则找到朋友，将假护照办妥，又将钱以新的名字存到外资银行卡里。 第二天夜里，两人一副渔民打扮登船出海了。渔船不比客轮，船小而且没有抗风浪的平衡装置，随着离开海岸越来越远，海浪也越来越大，但从未上过渔船的两人开始吃不消了，胃里面翻江倒海，说不出的难受。正在两人昏头涨脑的时候，船长要他们马上进到船舱的夹层里，他们也远远地看见一艘巡逻艇正向他们开来。 两人赶忙进入船舱，船依然在晃动，闷热的空气中夹杂着鱼虾的腐臭和朽木的霉烂味，只一会的功夫，两人就忍不住了，混浊的空气让他妈呕吐不止，恨不得将胆汁倒净。恰在此时，巡逻艇赶到了。 陈阿水和龚得旺的归案，使案情有了重大转机。经过审讯，杨国安知道了楚天雄的帐户的新名字—程昊。他按陈阿水提供的银行逐个清查，结果又查出两个以程昊名头开列的帐户，帐户中各存有100万元左右，而且近期还提取过现金，提取的地点集中在纽约，杨国安终于抓住了楚天雄的尾巴。 ------------ 第四十三章 送餐员（1） 在酒店里呆了两天，楚天雄感觉这样下去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应趁这个时间到各处走走，一来避避风头，二来欣赏欣赏美国的风光。第三，也得给这些资金找一个合理的归宿，开始资金的新生活。走之前，他决定去证券交易所看看。 夜色沉沉、细雨蒙蒙，华尔街掩映在暮色烟雨之中。在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下，匆匆的人群和川流不息的车流充满纽约的大街小巷，尤如山涧中小溪里流淌着的五颜六色、耀眼夺目的彩链。霓虹灯、街灯和从高楼里散射出来的灯光，在雨幕的掩映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模糊着人门的身影。楚天雄穿着黑色的风雨衣，双手紧抓着立起的衣领，长沿的皮旅游帽把整个面部遮住，以极不协调的速度夹杂在这缤纷的彩链里，孤独的欣赏着这杂乱而又迷人的景色。 现在的他有些沮丧，按理说，以目前拥有的资金足以供他后半生的挥霍。但是，他很孤独，也很无助。他不敢冒然去接触任何人，因为他不知道那会给他带来什么？但现在的护照不可能保证他在美国永久居住，他急需办理绿卡，最直接的手段就是投资移民。但是他不清楚应该怎样办理，也不敢自己亲自去办理。思来想去，还得找自己的同学韩青帮忙。 找韩青，他琢磨了好久，应该说这些年韩青帮了自己很多忙，尤其是宋雨佳开展业务方面。前不久转钱也是通过他帮的忙，可以算是铁哥们了。但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担心会从宋雨佳的渠道找到他，现在联系他得说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来到华尔街，高耸入云的大厦显得街道更加狭窄，多少使他想起上海的里弄，简直有些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华尔街？来到华尔街11号，巨大的国旗遮住了纽约证券交易所的大半个门脸，楚天雄搞不明白，到底是交易所象征着美国？还是美国象征着交易所？ 在纽约证券交易所就职曾是他的梦想，这段时间，他用了很多精力研究美国的证券市场，发现在运行方式、操作规则、介入方法等都与国内的证券市场有很大不同。尤其是个人炒股在美国几乎是不可能的，基本都是通过购买证券基金形式投资，再通过职业经理人去炒，而职业经理人必须经过一系列严格的考试才能取得资格。别说自己的语言不行，就算精通英语，要想拿到资格起码也要三到五年的时间。具备了资格也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上岗了，还要有基金公司愿意聘用你，或者你能够争取到足够的客户和资金，这些没有一定的社会资源和业绩支撑是很难做到的。现在看来，一切都与自己的想象相距甚远，更主要的是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再适宜从事这项工作，也可能要永远告别证券行业了。 楚天雄心情沉重的信步走着，来到那头那最具标志性的，倔犟奋进的牛身旁，感觉有些震撼。这是一个被无数人抚摸，也曾给无数人带来好运的牛。他伸手抚摸着牛鼻，希望也能给自己带来好运。他围着牛转了两圈，便停留在牛的身边，那是他和韩青约好的地方。 雨越下越大，楚天雄只好跑进附近大楼的回廊下避雨。他拨打了韩青的手机，知道他还在路上，便从怀里掏出从地铁站里拿的一张报纸，借助混沌的灯光，随意的浏览着报纸上的画面，一个单词一个单词地解读着上面的意思。 忽然，一幅麦克尔、杰克逊的画面引起了他的注意。这不是宣传的海报，好像是与他的脸有关，他猛然想起，麦克尔、杰克逊是个黑人，却弄得比白人还白。这使楚天雄回想起小时候看过的朝鲜电影，叫什么名子记不清了，但却想起一个情节，就是一个韩国的女特务整型后，冒充北朝鲜的一个姑娘打入一个边防小镇刺探军事情报的故事。他心理一动，他需要整容，以一个全新的形象在美国立足。但如果整容，就必须再办理一套护照和身份证明，这不仅将给他今后使用信用卡带来麻烦，而且在美国也很不容易办到。 他正在胡思乱想，猛然间肩膀被人拍了一下，这一下非同小可，着实把他吓了一跳。 “楚天雄？是你吗？”楚天雄回头一看，见一个年龄和自己差不多的华人，中等个头，脸庞消瘦，一对略显疲惫的眼睛里透着喜悦，身穿一件深兰色的风雨衣，深灰色裤子，锃亮的黑色皮鞋上散着水珠，手里拿着兰色的雨伞，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原来正是自己等待的中学同学。 楚天雄喜出望外：“韩青？真的是你？什么时候到的？” “我也是刚到，这不一直下雨，想你也不会走远，一定是在哪儿避雨，转了一圈，果然在这。”说完，两个老朋友紧紧的抱在了一起。 楚天雄感慨地说：“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事，好像是在同学聚会上，当时大家都很羡慕你。今天见到你真是变化太大了，你不叫我，我都认不出来了。” 韩青问：“你也一样？我都不敢认了，围你转了两圈才敢认你。” “你围我转了两圈？我怎么不知道？” “你一直看报呢，怎么能注意我呀？对了，你不是搞证券吗？怎么到这来啦？” “在国内呆腻了，出来转转。再不转，我都成傻子了。” “旅游？那你得随团走啊，怎么可能自己出来。” “我是请了假才出来的，别的地方也不认识，所以才选的这。得，这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找个地方吧。” 过了几条街，两人来到一处僻静的小餐馆，这里地方虽小，却很别致，也很幽静，最得楚天雄的心情。 坐下后，两人随意点了牛排、沙拉等菜肴。 楚天雄怕对方问自己，便主动问道：“怎么样？听雨佳说你的生意做的不错？” ------------ 第四十三章 送餐员 （2） “比不上你。不过美国人的服装基本上靠进口，所以，纺织品进出口贸易还是挺好做的。但是不能和你比，你们搞金融的，出手就是几个亿，那才叫让人羡慕呢。” 楚天雄笑道：“都是过手财神，不值一提。” “对了，这都快过年了，怎么想着自己跑出来旅游了？嫂子呢？”韩青关切地问。 “啊，她忙呢，过不来。我是快到年底了，今年的操作也基本都停了。我不愿意凑热闹，真要等放假出来，恐怕票都买不到。” “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应该带上嫂子，到这好好玩一玩。” “她们的确很忙，虽然冬季不能施工，但她们公司要拿一个新工程，脱不开身。” “不带嫂子，怎么的也应该带个情人吧？不然多没意思啊？”嘴上说笑着，但韩青心里还是有些狐疑。 楚天雄赶紧岔开话题。“对了，听雨佳说，你们的合作很不错，这边的业务多亏你了。” “哪里，哪里，互通有无嘛。实际上她在这边比我都熟，我不过是帮她看个堆而已。” “你太客气了。” 正说着，菜已摆上来了。韩青也没客气，挽起袖子就吃起来。看他的样子，视乎很长时间没正经吃东西了。 楚天雄一声不响地看着他，心中有些奇怪。 吃着吃着，韩青感到有些不对劲，便抬起头来问：“看着我干什么？你怎么不吃？” “啊，我实际上刚吃过，不饿。” 韩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你看我，都习惯了，吃饭太快。”为了掩饰自己的囧态，便说：“刚才你提到宋雨佳，这段时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一直也没联系上。” “啊，她换公司了，现在跑欧洲方面的业务，好像正在考察呢。” “啊，回去之后，还请你帮个忙，让她给牵个线，咱们的业务还得做呀。” “这个好办。”楚天雄后悔不该提宋雨佳的事，万一通过这条线走漏的风声，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看来，跟他说话确实要有所保留，虽然是老同学，但时隔这么长时间了，人都会有变化，不能太实在了。于是，话锋一转：“跟你说句实话，我这次来是考察的，在国内呆太久了，证券业又是个高风险的行业，以后也想移居出来。这次来，就是想看看以后有什么项目可做？” “哦！看来你是大发了，准备干自己的事业了。”韩青清楚，最近几年国内有许多大款来美国定居，都带来大笔资金，出手阔绰。看来，楚天雄当属这一类。于是来了兴趣：“但不知你要干什么行业，准备投多少资金？” “哪有多少资金？不过是先看看，看什么行业比较合适？” “别急，慢慢就好了。我这有些朋友，也可以帮你了解了解。你能待多久？” “我这次是随团来的，明天要去考察，估计怎么也得半个月吧。” “从哪儿回去？” “恐怕还得从这儿走。” “那好，我先帮你了解一下，等你回来咱们再谈。” “我还有一件事请你帮忙？” “咱们还用客气？” “我要在这投资，就必须要有这的身份，以后还要办理绿卡。我准备投资移民，最好不用现在的名字，你能帮我办一下吗？” 韩青听到这里，心里明白了八九分，便说：“这好办，就是费用大一点。” “你说个数吧。” 回到宾馆，楚天雄回味着与韩青在酒桌上的谈话，让他增添了很多信心。尤其韩青答应帮他选项目、办公司，办理在美国居住的绿卡，这一切都让他非常感激，一个多月来的苦闷和烦恼都消失了。看来不管到哪里、不论身处何处，都要有朋友。他暂时取消了移居华盛顿的计划，决定先找到项目，然后再根据项目的情况确定下一步的居住地问题。至于警方的追捕，他觉得自己已经经过多次变身了，以后再整一下容，就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尽快组建一个公司，把程昊名下的资金全部提出来。 环美旅游后，楚天雄谨慎多了。因为在旅游过程中，他接触到很多亚洲人，有日本的、韩国的，更多的是中国人。他尽量躲避与他们接触，害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尽管如此，他还是担心自己的行踪能否被人发现。白天，他不敢随意走动，因为他怕有人会追踪到此。晚上他也不敢在外面逗留很久，他怕被黑帮盯上，甚至被暗算。为了防止追捕，他销毁了所有有关楚天雄的资料。 在纽约定居曾是他的理想，那里有他向往的繁华和商业价值，他梦想在这里开办自己的公司，重新开始真正属于自己的事业。纽约另一个吸引他的原因是交通上的便利，作为一个国际化的都市，纽约的空中和水路都十分便利，一旦感觉不好可以随时飞到世界任何一个地方。 但是，渐渐的，他感觉这里人流太多太杂，华人也太多，很容易被人发现或跟踪，那样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他不敢冒这个险。于是他想到一个相对隐蔽的地方定居，经过反复对比选择，最后他选择了费城。这里离纽约不远，又比较隐蔽，交通便利，可以随时关注国际局势的发展变化，尤其是了解中国的情况。他打开信封，从里面拿出一本新的护照，这是他旅游前，请韩青帮助他搞的新护照，新的名字叫方英华，他用这个名字在多个银行开立了新的帐户，再次转移了资金，而且很分散，这样既方便，又安全。 从第二天开始，楚天雄开始考察项目。韩青给他提供了几个项目，有矿山、餐饮、物流、甚至还有超市等。开矿对于楚天雄来说具有很大的诱惑力，而且利润空间巨大，于是，他重点选择了有关矿山开采的资料。 韩青介绍说：“现在美国有些矿藏的开采工作是对外的，尤其是金矿，鼓励外资投资这个项目。” “美国人还能干这种事儿？自己为什么不干？” ------------ 第四十三章 送餐员（3） “因为条件比较艰苦，美国人都不大愿意干，所以工人不太好招，只能顾外来的人员。干这个行业虽然暴利，可资源税的比例也较大。当然，也有发家的，比如前几年过来一个叫张少秋的现在就发了，赚了很多钱。” 楚天雄立即警觉起来：“你认识张少秋？” “不认识，但他在我们华人的圈子里有点名气，许多人都知道他。可他很少来参加活动，毕竟人家是成功人士嘛。” “有他的资料吗？” “你认识他？” “知道一点，不过我对开矿比较感兴趣，如果方便，请帮我找一下他的资料。注意，一定要保密。” “好的。” 第二天，韩青来到一家华人俱乐部，这是纽约最大的25家华人组织的民间社团之一，张少秋的情况就是从这里知道的。他向工作人员要了有关张少秋，以及他的产业情况的资料。登记后，便离开了。可他并没有注意，紧挨着资料柜台的一个桌子后面，站起一个华人，也紧跟着他离开了。 上午10点，楚天雄刚刚起来，正在刷牙，便听到门铃声。他走出卫生间，从门镜里看到韩青正抱着一个档案袋站在门外，便打开了房门。 韩青兴高采烈，他为自己的速度与能力而自豪。“都在这了，一会你看一下就全清楚了。” “厉害呀！我昨天就那么一说，你这么快就把资料搞到了。” “老同学了，给你办事能不快吗？说句实在话，这点事儿，手到擒来。” “吹吧你，不过还确实够快的。”说着，也洗完了脸，便走了过来，坐在沙发上，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哎哎哎？着什么急？先出去吃口饭，然后再看。” “我就不出去了，对了，不行你叫点东西，咱们就在房间里吃吧。”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出去一趟多好，爱吃什么看着点，这什么都不清楚，点什么啊？” “我早晨不爱动弹，还是先看看资料吧。”说着，便聚精会神的看起资料来。 韩青无耐，只好抓起房间的电话，拨通了送餐电话。 看了好一会，楚天雄才看明白一点，英语的差距阻碍了他的视野。没办法，还得韩青帮忙，渐渐的才弄清楚。 全世界现已查明的黄金资源量为8.9万吨，储量基础为7.7万吨，储量为4.8万吨。美国占世界查明资源量的12%，但在全世界80多个黄金生产国中，美国的产量占世界14%。 张少秋的黄金岭矿业公司就坐落在内华达州的崇山峻岭之间，那里是美国黄金的主要生产地。 楚天雄从抽屉里找出一张旅游地图，对照着地图查找到了金矿所在的大致位置。这才发现，他的矿离美国的东海岸更近一些，从纽约过去要横跨美国大陆。现在是冬季，是否好走还是个未知数。他心里想，真有必要去看他的矿吗？如果没有必要，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正在思考，响起了门铃声，正看电视的韩青起身去开门。 门开了，一辆扣着大盖的餐车推了进来，后面是一个身材高大而且魁梧的送餐员。他来到餐桌前，将送餐盒的盖子打开，里面是两份标准的早餐，包括两份三明治、两份蔬菜沙拉、两份果酱和两杯牛奶。他把两份早餐一一摆在餐桌上。 楚天雄没动地方，远远地看着他摆早餐，他忽然觉得早餐摆得很不规范，再抬头看来人，见他身材高大，眼露凶光。本就如惊弓之鸟的心便觉不好，马上站了起来，假装来吃早餐，向餐桌走去。 韩青走过来热情地和来人打招呼，并准备代楚天雄在菜单上签字。就见来人手起一拳向韩青打来，韩青见事不好一低头，这一拳刮着他的后脑便扫了过去。尽管如此，韩青还是被打晕，就势爬在餐桌上，巨大的惯性压翻了餐桌，韩青也摔倒在了地上，早餐散落一地。 楚天雄跳过来猛击来人的软肋，来人闪过，并挥拳击向楚天雄的头部。 楚天雄并没退缩，而是一潜身，以更快的速度击中来人的腋下。巨大的疼痛使来人的动作有些迟缓，楚天雄抓住机会，向他的另一侧肋下猛击数拳。来人终于坚持不住，慢慢堆下来，向后倒去。 楚天雄弯下腰，不由分说，向来人的头部猛击两拳，将其击昏。然后，抓起自己的应用之物，拉起晃晃悠悠的韩青离开了房间。 来到韩青的住所，位于一个公寓楼的第3层，在长长的走廊尽头，便是韩青的房间。使楚天雄颇感意外的是韩青在美国打拼多年，住的却是这样简陋。 屋内凌乱不堪，视乎被翻动过，楚天雄立刻警觉起来：“你这些资料是从哪里拿来的？” “华人俱乐部。” “你以前有仇人吗？” “没有。” “到这个时候了，必须说实话。” “我确实没有仇人。”韩青的目光有些游移。 正在这个时候，楚天雄忽然听到走廊里有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示意韩青躲到里面的卫生间，自己则躲到门后，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就听外面杂乱的脚步声到门前停了下来，紧跟着，就听“当”的一声，门被人重重的踹开，三个手持微型冲锋枪的人闯了进来。楚天雄等最后一个人进来，猛的窜上去，照着他的后脑就是一掌，这个人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就摔倒在地。第二个人听到后面有声音，刚要回头，耳根就挨了重重一拳，立刻头脑发晕，站立不稳。还是第一个进来的人反应迅速，一转身的功夫，一梭子子弹已经出堂，可惜都打在第二个人身上。楚天雄趁他一愣的实际，左右开弓，两拳击中他的两侧太阳穴，将他也打到在地。然后，楚天雄又分头看了一遍，除第二个进来的人已经被打死外，另两个人都晕过去了。 楚天雄把韩青喊了出来，两人急急的上了韩青的汽车。 车行在开往郊外的公路上，楚天雄见没人追来，便说道：“看来，我们是被盯上了。” 韩青一边开车，一边紧张地问：“是谁呢？” “应该是张少秋的人，到我们主动出击的时候了。” ------------ 第四十四章 深入险地 （1） 第二天，楚天雄租了一辆越野吉普车，备足了水和干粮、糖果，后备箱里，楚天雄还准备了自己需要的特殊装备。一切准备停当，便驾车向美国东部驶去。 本来，韩青坚决要求跟去，但楚天雄怕他出危险，坚持不允，其实是怕他跟着耽误事儿。最后只好给他留了2万美金，让他尽快搬家，离开是非之地。 张少秋的矿叫黄金岭矿业公司，他是四名股东之一，矿山位于著名的奎兹伯格(Quartzburg)矿区范围内，该矿区以储量丰富著称。该矿已经开采4年，拥有从开采、粉碎、研磨、选矿、提炼等全套的自动化生产线。 经过两天的长途跋涉，汽车穿过白雪皑皑的崇山峻岭，围绕黄金岭矿业公司的四周转了两天，最后，来到奎兹伯格(Quartzburg)矿区附近的小镇，楚天雄将车停在一家汽车旅馆，并将车办理了托管手续。 而后，楚天雄乘公交车来到黄金岭矿业公司所在的镇上。 由于作业环境艰苦，要想招聘到足够的一线工人和管理人员并不容易。为此，张少秋设置多个办事处，以高薪为诱饵，大量招聘管理人员和矿工，楚天雄便想趁这个机会混入其中。 长长的队伍像刚刚从冬眠中醒过来的蛇，在春寒料峭的北风中慢慢的爬行着。 快到队前，楚天雄发现人是往两边分流的，他还不清楚他们聘用人员的条件。到了楚天雄这里，他才明白，有护照和没有护照的待遇是不同的，有护照的人被分到左边，而没有护照的就只能到右边的房间。 楚天雄没敢拿出护照，发现他们对护照审得很严，而且将护照收上去了。而自己是不可能把任何证件或能证明自己身份的东西留给对方的，也就只能到右边的房间里等候。 很快，一辆箱式货车停在房间后门，人们鱼贯而出上了货车。一共有70多人，车内立刻显得很拥挤，仅有的光亮是从后门窗户廉的缝隙中透进来的。 楚天雄是最后上的车，他凭窗后望，从飘动的缝隙观察着外边的世界，尽力记住每一个转弯和道路。 车行三个多小时终于停了到了一个山沟里，抬眼望去，在半山腰有一片厂房，视乎还有很大一个院子，许多运送矿粉的车辆从那里开来，从身边驶过，卷起阵阵尘土。 两个穿着工作服，带着安全帽的人来到近前，向大家喊了一通话。楚天雄买药完全听懂，但也知道是跟他走的意思。然后，队伍跟着他上了山。来到一处平房前，人们排着队陆续进入房间。 进屋后，楚天雄才知道，这里是搜查室，也是更衣室。里面靠墙有一长排柜子，将里外分开，外面有几个彪形大汉正在催促人们尽快脱掉外衣，并将所带物品和外衣交给柜子后面的人，来换取所发给的工作服。 柜子后面几个人正在忙碌，有记账的，有换取衣物的，每个人的物品都被挂上标记被拿到里面的房间。 楚天雄心想他们会不会检查每个人的物品？自己保险箱的钥匙放在他们手里是否保险？最后还是决定随身携带。 换上工作服的楚天雄跟着其他人下到1000多米的井下，出了电梯，洞口比较宽敞，宛如一个大厅，足有300多平方米，顶棚虽然不高，却挂满了防爆灯，明亮的灯光把这里照得通亮，几条隧道在灯光的指引下伸向远方，地上的小铁轨纵横交错，延伸进每一条隧道，小矿车装满矿石从上面隆隆驶过。 多数人都被派去采矿。与他们相比，楚天雄显得瘦小枯干，因而幸运的成为一名车辆调度员，专门负责调度矿井里的运矿车辆。 调度室离电梯井不远，转过几个柱子就到了操作面，做所以叫操作面，是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室和台的概念，只有很小的空间容人站立，墙上挂着一张图板，上面用灯光标示着各条轨道上矿车行走的位置，从中也可以看出各条隧道的走向。而脚下却是纷乱复杂的轨道，来往穿梭的矿车常常是没有任何征兆就出现在你的面前，稍不注意就有生命危险。楚天雄的任务就是通过控制手中的操作杆，来控制道岔，将各个方向来的矿车依次引向出口，而且不能出现滞压车辆的状况，更不能出现撞车事故。 工头交代完就去忙别的去了，剩下楚天雄自己独自面对。开始真有些手忙脚乱，看了图版看不到车，甚至不知板的是否正确，需要到轨道上去验证，几次几乎被滚滚而来的矿车撞上。直到几辆车过去之后，他才弄清情况。 一天的劳累结束后，人们开始陆续上井。楚天雄也上了电梯，电梯飞速的向上爬升。这时，楚天雄才注意到，原来这个井有多层矿洞，每当外面灯光一闪，就证明那有一层矿洞。 电梯停了，外面传来打骂声，楚天雄出来后才发现，他们并没有升到地面，而是来到另一层矿井，大概是离地面较近的缘故，这里要比下面矿洞的温度低很多。 刚刚上来的新矿工正在和管工大声叫喊，听得出，他们要求到地面过夜，而管工们则坚决不肯。 正吵嚷得难解难分时，电梯下来了，从上面下来一个身材魁梧，长着一脸络腮胡子，面目凶恶的白人，后面跟着四名荷枪实弹的护矿队员。只见他走到大街面前大声喊吓，人们才停止争吵。他看了看这些新来的矿工，用英语讲了一通话，多数的人都不再说话了。 楚天雄见旁边站着一个和自己肤色差不多的亚洲人，便小声用汉语问道：“你是华人吗？”那人点了点头。楚天雄继续问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大概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没有正式的护照和身份，如果被官方知道在这里打工，不仅要缴纳数额巨大的罚款，还会被立即遣送回国。在地面上住，警察会经常来查验身份。所以，你们只能暂时住在地下，如果表现突出，公司会根据我们的表现提拔为管理人员，并为其办理合法身份。那样才会到地面休息。” ------------ 第四十四章 深入险地 （2） 两人的对话引起了那个大汉的注意，他径直走了过来。“你们在干什么？”他问那个华人。 “我在向他翻译你刚才说的话。” 大汉转过身看了看楚天雄，楚天雄则茫然的看着他。大汉点了点头，然后又说了一通楚天雄听不太懂的英语，喧闹声立刻平息下来，人们开始陆续向隧道深处走去。 越往里面走，感觉就越暖和一些，但气味也越发难闻。矿灯像一束束光柱，取代了防爆电灯，好在人多，隧道里仍然被照得通亮。转过两个洞，前面有一扇大铁门，上面焊着门栓。门的上方有一盏灯。借着灯光可以看到，这里比别的地方宽敞一些。门旁有一个小隔间，大概是看守人员住的地方。 推开重重的铁门，里面是一个大厅，厅内的臭气熏得人喘不过气来，人们堵着鼻子进入大厅，就见地面山上胡乱堆着一些杂草，上面铺着发了霉的棉垫子，这就是大家过夜和休息的地方。 人们再次骚动起来，不满与谩骂声越来越大。“啪！”一声枪响，就见那个白人掏出手枪，在手中挥舞着，嘴上大声斥责着，人们的喧闹声渐渐减小。 不一会，送来了晚餐，是三明治和酸汤。就着恶臭的气味，再吃这些东西，有些人当时就吐了出来，气味愈加难闻。 楚天雄现在明白了，这些人无疑已经成了廉价的苦力，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些人剩不下几个，而死在这里岂止是没人过问，更是无人知晓。好狠心的张少秋，这是个天大的秘密，强制非法移民做苦力，一旦公开，恐怕连美国联邦政府也不会容忍。所以，他们的护矿队才会荷枪实弹，如临大敌。无疑，自己已经掉进了龙潭虎穴，要想脱身势比登天。 艰难的一宿熬过去了，楚天雄明显感到身体不适，浑身奇痒难耐，臭气熏天。走出睡觉大厅的门，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吹来，虽然里面夹杂着潮湿、霉变的气味，但楚天雄仍觉得舒畅了许多。 昏暗的灯光下，送来了早晨，居然是三明治和牛奶，这是他所没想到的。 这顿饭没在大厅里面吃，因为那里实在无法下咽。吃饭时，楚天雄感觉到一种奇怪的现象，冷风不仅仅来自电梯竖井的方向，好像也来自隧道的里面。有冷风，说明里面还应该有通气口或者是出口，这使他心中一亮，萌生了寻找自由通道的念头。 今天的任务仍然是调车，楚天雄发现所有矿车都最终指向一个出口，他估计哪里应该有向上的竖井或者是什么出口，可以把矿石运出隧道。这可能是一个理想的出口，也可能是一个要命的出口。因为矿石的出口一般会有人看管，跟随矿车出去会很快被发现。最关键的是随着运矿车倾倒矿石，人会被滚下的矿石砸伤，甚至砸死。如果直接倒进粉碎机那就更惨了。楚天雄很快取消了这个念头。 又一辆矿车向隧道里面开去，这辆车是带着货物的。楚天雄发现这些货物竟是炸药，他喜出望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么有用的东西。他见左右无人，便拿了一捆藏在身边的一个暗影里，用碎石盖上。 下班的铃声响了，楚天雄把炸药藏在身上，回到休息的隧道。 人们陆续上来，谁也不愿进入休息大厅，看守只好让大家在休息大厅的门外等着领当天的晚饭。楚天雄捂着肚子对看守连笔画带说要去厕所，看守看都没看，用手指了指隧道里面。 楚天雄弯着腰快步向里面跑去，越往里走，恶臭的气味越浓烈，但这中间依然夹杂着一股凉气，这是楚天雄寻找的目标。光线越来越暗，楚天雄不敢常时间开灯，他怕头上的灯光被看守发现，只是借着灯光寻找前进的方向即可。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走出多远，凉气越来越大，甚至有些发冷，而楚天雄的心里却是越来越高兴。终于，他发现了前面有一点点光亮，他顺着亮光小心的往前移动，终于发现了一个废弃的竖井，足有几十米高，上面堆着乱七八糟的木架、钢梁等，意图很明显，是想用这些东西封锁住井口，但封得并不彻底。有很多缝隙可钻。关键是这几十米的井壁，非一般人能爬上去。楚天雄又向下看了看，幽黑的竖井深不见底，一旦滑落将粉身碎骨，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天色越来越暗，他看了看头上的矿灯，电也不太充足，看来今天是逃不出去了。他把炸药藏在附近，开始往回走。 回到休息大厅，晚饭已经没了，楚天雄只好饿着肚子捱过这难耐的一宿。 整整一个星期，楚天雄都做着逃跑的准备，他的工具包括炸药、钢钎、电池和绳子，这是他每天从矿车上获得的物质。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没有逃过那个华人的眼睛。这一天，楚天雄吃过晚饭，照例和几个矿工一起去厕所，然后，顺着厕所往隧道深处走去。走着走着，他听到身后有石头滚落的声音，他回头一看，远远的视乎有一点灯光闪过，他机警的躲到一边，等待着后面的人。 不一会，一个黑影从黑暗中慢慢走来。和楚天雄一样，这个人也是只打开一会就立即关掉矿灯。直到此人走近才看清，正是那个华人。 楚天雄隐藏在暗处，只见他走着走着停了下来，四面环顾，视乎很害怕的样子，然后向后看了看，双手拢在嘴上喊了起来。“先生，你在哪里？”等了很久，他又喊了一遍。 楚天雄依然没有回答，他还不敢确定他是什么人？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来人从原路返回，楚天雄也跟了回去，他要看看这个人究竟是做什么的。 一切正常，来人并没有和任何人联系，只是回到大厅睡下了。 一连几天，来人都是这样悄悄的跟踪，楚天雄心里没底，害怕他是矿上派来的间隙，在一天晚上将其抓获。 ------------ 第四十四章 深入险地（3） 简单而低促的审问，连续几天的观察，证明这个人还是可以信赖的，他有了新的同盟。 人们开始陆续病倒，每天都有不能上工的人，奇怪的是每天下工回来，这些病人都不知去向。楚天雄预感到这些人的命运，也清楚自己可能的结局。矿工们开始人心惶惶，从每天运送矿石的数量上就可以看出作业量在大幅度减少。 没有新的矿工补充，看守也有些松懈，因为他们也在不断染病。矿工们提出要见见阳光，否则就不再干活，得到的回应三顿变成了两顿。 楚天雄清楚，这样下去，这些人很快就会自消自灭，自己的体力也无法爬出那个通风口。于是他和大家商议改变办法，用提高产量来换取增加和改善伙食，配发药品。 矿方很快答应了条件，产量提高了，而楚天雄则利用晚上的时间，开始在另一洞口开辟螺旋向上的通道。好在矿井四壁本就凹凸不平，楚天雄又练了一段时间的攀岩，向上的通道很快就打通了，以他的能力可以攀到上面，剩下的问题就是要炸开封锁洞顶的杂物，但一旦爆炸，势必引起矿上的注意，再想逃跑就难了。所以楚天雄安放完炸药没敢点火，他想把这些人都救出去，因为自己一个人很难躲开护矿队的追捕。有这么多人出去，只要有人向警方告发，张少杰都难以应付，也就无暇顾及自己了。 一切准备就绪，楚天雄准备在今天的晚饭后采取行动，矿工们得知自己能够活着出去也都异常兴奋，楚天雄自然就成了大家的主心骨。 然而，今天的晚饭来的特别晚，大家都在耐心的等待着，电梯来了，大家不约而同的向电梯口的方向拥，然而下来的并不是晚餐，而是全副武装的护矿队员和那个大汉，最后下来的竟然是张少杰，这是楚天雄没想到的。 原来，纽约袭击楚天雄失败，还搭上一个人。张少杰气急败坏，开始拼命地收索。 韩青拿到2万元钱后，没敢再回住处，而是到了费城，继续着自己的生意。可由于生意上的需要，他不得不经常回到纽约。这天，他刚将车停在住处，还没等迈进公寓的大门，就被跟上来的人押进一辆小型旅行客车。 韩青没能顶住张少杰的恐吓，很快就供出了楚天雄的去向。张少杰立刻回到矿里进行反复排查，今天终于查到这些无合法身份的偷渡客中。 “说说吧？为什么来我的矿上？”张少杰一边翻看着楚天雄的物品，一边漫不经心地问着。 “你为什么药袭击我？” “为了你当初告我的密。实际上我到应该感谢你，没有你的告密，我还不至于有今天。” “你抬举我了，那是例行调查中发现的，而且，发现的人不只我一个。” “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感谢你。” “就用这种方式？” “那也是没办法，谁让你得罪人了呢？” “你是指何玉贵？” “还能有谁？” “有些事儿你并不知道，他做的太过分了。” “哪和我没什么关系，我只是替他办点事儿而已。” “哪就置我于死地？你要知道，这在美国也是犯法的。” “我杀你了吗？打你了吗？” “你派人到酒店袭击我还不算？” “你根据什么说是我派的呢？倒是你杀了人才是真的。说句实在话，我只要把你交给警方，你就一切都完了。” “恐怕你没那个胆量。” “为什么？我有什么不敢？” “你囚禁非法移民做你的奴隶，派他们做苦役，为你赚钱。而你确让他们不见天日，疾病缠身，虐死地下。这还不够你坐牢的吗？” “你是不是有告状的癖呀？在国内告还不算，还要到这儿来告，看来你是真不该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笑的是你被人利用还不知道呢。” “我被人利用，我被谁利用？” “你在美国好坏和我都没什么关系，可是你却为了何玉贵搭上了自己。我与何玉贵的事儿早晚自有公断，而你却为他牵涉其中，你觉得值吗？” 这句话，使张少秋为之一动。他想了想说：“这样，我们玩个游戏怎么样？你不是学过武吗？你不是很能吗？我不杀你，还把你放回矿中，如果你再两天之内能够上来，我就既往不咎，也不再为难你。但是你要上不来，也就别怪我了。怎么样？我是拿两天的产量和你玩。够意思了吧？” “一言为定。” 楚天雄被送回到井下那个1000多米深的地方，这是一个不熟悉的隧道，感觉比工作的隧道要深，四周有些乱哄哄的，说不清是别的巷道里正在施工还是什么声音，有些杂乱。空气有些闷热，更有些潮湿，岩壁不时的有水珠滴下。 他向四周看了看，借着灯光，他发现这是一个刚刚开掘却又停工的隧道，地上有许多杂物，有锤子、钢钎、绳索和支撑用的圆木等等。他又回头看了看电梯的支架，柱子之间虽然有些斜梁支撑，但距离太远，要想爬上去绝非易事。 楚天雄试着往隧道里面走了一段，地上的石块还没有清理，碎石满地，大的竟有桌子般大小。但轰隆声却越来越大，楚天雄很是好奇，在这么深的洞底，什么声音会如此巨大？他仍往里面走，道路越来越难，没走很远，便被面前的石壁挡住了去路。到头了，这里就是掌子面。楚天雄感到憋闷，赶紧退了回来。不知是汗水还是洞壁滴下的水，楚天雄感到浑身湿漉漉的。 他回到刚下井的地方坐在杂物上喘着粗气，心想还是自己害了自己，原以为只是回到住的那层隧道，出去会很顺利，没想到这个矿井会这样深，怎样才能出得去呢？爬井架？就算能上去，恐怕爬到半道就得累死。 脚下，一股娟娟细水流向电梯井的深处，楚天雄起身扶着电梯的支持架想下看去。却见水已经积得挺深，但还能看到水面，说明下面已经没有多深了，他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隧道停工的原因。 ------------ 第四十五章 虎口脱险（1） 被困井底的楚天雄见到水，一个念头在头脑中闪过，这么深怎么会有水？那个隆隆声是从哪里来的？应该是地下河。记得几天前开车巡查这里时。有一条河从山下流过，难道这里会是河的源头？他立刻来了精神，霍的从地上站起，开始寻找水的来源。 脚下的水是从另一个隧道里流出的，楚天雄顺着隧道往里走，发现前面的石壁上渗下的水越来越多，轰隆声也越来越大。但是，走着走着就到头了。楚天雄猜想，这里可能是地下河的下方，如果打开一跳通道，自己就又可能顺着河水逃离险地。现在只需要炸开一条出口。 他急忙返回刚才那堆杂物之中，发疯的寻找炸药。可是翻遍所有物品，也没找到。他想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最后，他只好拿起锤子和钢钎去开凿出水的通道。 随着他的开凿，水越流越多，娟娟细流变成了哗哗的水流。楚天雄挑选一块石头在它周围猛凿，水流在加大，石头在松动。楚天雄忽然又害怕起来，这样大的石块一旦掉下了，自己几乎没有躲藏之地。他停下手，从隧道里退了出来，还是得想其它的办法。此时的地上已经被水淹没，再看那条隧道，已经成了一条小河。楚天雄万幸自己出来的早，不然随着水位的上涨，可能会把自己淹死在隧道里。 他抬起头，看看隧道的高度。突然发现在一个较高的石台上视乎有一堆炸药上面盖着雨布。楚天雄心中一亮，刚才怎么没有发现，不然自己何苦非这么大劲。他赶紧爬上去揭开雨布一看，果然是一堆炸药，时间紧迫，来不及多想，他把炸药全部用雨布裹上，做成一个大大的炸药包，把它般到出水的隧道里，找到一个靠近出水口较高的位置，将引信架起排到隧道口点着了导火索，然后迅速跑向电梯架，以最快的速度向上攀爬，这是最佳的躲避路线。 轰的一声，巨大地气浪将楚天雄抛起十多米高，幸好他是在电梯井架上，被气浪推着向上飞起，否则非撞得头破血流不可。尽管如此，他还是被震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发现自己死死抱着电梯井架，脚下已经是一片混水，刚才的隧道已经被淹没，再想从这个洞口走恐怕是很难了。 前功尽弃，这是楚天雄的唯一的念头。他找到脚下的一段横梁，踩在上面，总算歇了一会。忽然，脚下的水花翻飞，一大股涌浪从脚下涌来，迅速淹没了楚天雄。楚天雄奋力划水，以保持头始终浮在水面。来的上一层隧道，巨大地推力将楚天雄向隧道方向推去楚天雄竭尽全力抓住电梯井架，以保持不被水冲走。 此时的他有些后怕，如果真的顺着水道钻出去，恐怕自己真的会被淹死，因为这里的水很可能来自很深的湖底。水势依然凶猛，他顺着电梯架子往上爬，尽量使自己脱离水面，他不害怕污浊的水里会有什么东西伤害到他。水柱轰响，他知道，下面的隧道又灌满了，水流又要网上涌了，他抬头看了看上面，依然是漆黑一片，他做好准备，准备借着水的力量再上一层台阶。此时，他甚至幻想水会把他抬到洞口，脱离苦海。但那时不可能的，毕竟水位没有那么高。 连续几次抬升后，水不再上升了，他知道已经到了竖井的中段，离井口也就几百米的距离了。他拼尽全力爬上离他最近的隧道口。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了电梯运行的隆隆声，他急忙滚到岩石后面，闭上矿灯，静静地等候着。 原来巨大地爆炸声和水浪的汹涌声在隧道里回荡，惊醒了地面的看守，他们弄不清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便立刻报告给主管。 为了弄清情况，主管亲自带着两个护矿队员下到井下查看。电梯缓缓下移，来到楚天雄藏身的隧道。三人下了电梯，借着矿灯的光束从电梯旁边的缝隙向下观望。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楚天雄从岩石后面转过来，一手抓起一块矿石，悄悄的来到他们身后。 两个护矿队员听到身后有声音，刚要回头观看，两块矿石便重重的砸在他们的安全帽上，虽然有帽子隔着，但在重力的打击下，两个人还是栽倒在地晕了过去。惊魂未定的工头刚要拔枪，楚天雄一个箭步跳过去，飞起一脚，将他那胖大的身躯蹬下竖井。 处理完三个人，楚天雄感到又饿又累，还有些冷。看着两个护矿队员穿的厚厚的棉衣，楚天雄脱掉湿透的服装，扒下其中一个人的衣服换上，暖和了许多。他摘下两个人的微型冲锋枪，开动电梯向上驶去。 当他开到休息的隧道时，他将电梯停下，将那个华人和几名身强力壮的矿工喊来，拿起应手的工具，共同上到地面。 几个护矿队员正在焦急地往下观望，却见楚天雄和几个矿工从里面冲了出来。他们刚要上前阻止，却被楚天雄用枪逼住。几个矿工冲过去抢下他们的枪，把他们捆住手脚，押进一个小库房里。 楚天雄从未有过的畅快。他赶紧收索护矿队的驻地，从里面搜出一些食品和罐头，以及枪支弹药。 隧道里的矿工陆续上井，楚天雄清楚，现在必须尽快离开矿山，但由于长时间的地下生活，是大家对光都不同程度地出现过敏反应，而且正值隆冬，外面是一片银白世界，冒然出去，很快就会出现雪盲症状，所以还不敢出去，只好等待一段时间适应。大家即紧张又兴奋，即想走，又不敢离开，只好先填饱了肚子等待。楚天雄则盯着地图，算计着怎样逃出虎口。 太阳出来了，望着皑皑白雪，大家的眼睛都有些不适。楚天雄从桌子的抽屉里找到一个墨镜带上，感觉好了很多。这时，他看见了运送早晨的箱式货车向他们这里驶来，停到山脚下的停车场。两个穿白色工装的男人从驾驶室下来转到车后，从车厢里抬出两个塑料箱，沿着崎岖的山路，向山上走来。 楚天雄命矿工们掩蔽好，静静地等待着他们。 ------------ 第四十五章 虎口脱险 （2） 最初，楚天雄想夺下他们的车辆，但是现在有近60名矿工，单靠这样一个小型货车是装不下的，何况矿工们穿的都是单衣，只有几个人换上了看守的棉衣，这样的天气很快就会冻死，所以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两人越走越近，直到进入洞口的房间，他们将装有视频的塑料箱方到地上，一个人拿起空箱准备离开，另一个人掏出一个小本子直奔楚天雄而来。 楚天雄接过账单看了看，冲他点了点头，然后接过笔，模仿着上面的签字写了几个英文字。 那个人接过去仔细看了一会，笑着点了点头：“ok！”转身要走。 就在这一瞬间，楚天雄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再看另一个人正用手捂着鼻子，打量着周围的矿工。楚天雄知道不好，他一挥手，几个矿工冲出来，将两人按住，他们刚要叫喊，两团不知什么布就塞进他们的嘴里，立刻就被捆上。 事发突然，已经来不及考虑太多，送餐车停就了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怀疑，矿工们的情绪也有些躁动，呆的太久很难控制，现在关键是要取回自己的衣物御寒。 楚天雄看了看平房里的情况，现在大多数人还没上班，现在动手应该是最佳时机。他让大姐在此等候，自己带着两个穿着护矿队员服装的矿工走出井口，向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的门并没锁，三个人推门进屋，见里面有一个50多岁的人正在柜子后面翻开账目，见他们进来，先是一愣，然后问道：“有事吗？” 楚天雄用枪逼住他说道：“不许出声。” 那个人并没听懂楚天雄在说什么，但是看到楚天雄的样子，就已经明白了，乖乖的坐在那里没动。 楚天雄转过柜子打开后面的房门，见里面已经空空如也，架子子上什么东西都没有，所有人的物品都不见了，两个矿工一见这种情况立刻火了，走过来抓起那个人问了一堆问题，然后失望地看着楚天雄。 很明显，他们也没问出东西的下落。看来，张少秋根本就没想让这些人活着出去。但是，这些人的东西并没有什么价值，应该不会运出这个地区。楚天雄的眼睛开始扫视周边的几个平房，看看有可能藏拟的地方。最后，他还是决定亲自去查验一下。 他走出更衣室，假作巡查，挨个房间收索，最后，终于找到一个堆满衣物的房间，但大门却锁着。他回到更衣室，叫来一个矿工，随他来到总值班室。值班的管工看到他们进来，便问道：“出了什么事？你们┅┅？” 还没等他说完，楚天雄的枪就顶到他的头上。随来的矿工问道：“那个房间的钥匙在哪儿？” 值班员哆哆嗦嗦拿出钥匙递给矿工，矿工接过钥匙就跑出房间，一声呼哨，矿井口的矿工们蜂拥而出，跑到装衣物的房间，找到适合自己的服装，立刻武装起来。 下一步的目标就是如何闯出虎口，但是，矿工的举动无疑已经暴露了他们的行踪，现在关键是要快，在最短的时间内冲出去。可是进山的道路他们并不熟悉，而且一台小型箱式货车根本拉不下这么多人，必须搞到一辆大车。他的目光转向山下拉运矿石的翻斗车，这种车车高体大，翻斗内足可装下这60多人，上面用防尘的苫布一盖，也可以遮挡风寒，虽然速度不是很快，但是防御能力极强，一般车不是它的对手。 打定主意，他带着两名矿工直奔山下。一排翻斗车正等着装填矿石，楚天雄来到最后一辆车旁，攀着轮胎上到驾驶室。司机以为他有什么事情，便隔着窗户指着他，嘴里不知在说些什么？ 楚天雄并不答话，上车拉开驾驶室的门一头钻了进去。司机刚要发问，楚天雄的枪口便直对着他，命令他将车向山里开去。另两个人也上了另一辆车，跟着楚天雄的车开上平房区。 这时，山下开来几辆吉普车，跟着翻斗车来到平房区。车刚停下，从车里立刻跳下十多名护矿队员，手里端着微冲，逼迫司机停车。 楚天雄见状二话没说，端起微冲首先开枪，并命令司机冲撞吉普车。此时，外面已经枪声大作，吉普车里的人还没等弄清是怎么回事，就被房间里和车顶上狂泻下来的子弹击中。司机见状吓得不敢开车，楚天雄用枪把他逼出驾驶室，从5米多高的驾驶台摔了下去。此时，一台吉普车一边对外射击，一面调头准备逃跑。楚天雄亲自驾驶翻斗车冲向吉普车，将车碾得粉碎。 矿工们从平房中出来，陆续上了车，两台车在很快驶离了矿区上了公路。后面的追兵呼喊着驾车而来。 楚天雄并不着急，他让两辆车呈斜线方向把路占满，使追上来的吉普车无法超过，高高的车轮。厚厚的甲板使追兵奈何不得，稍微靠近，就被翻斗车别下公路，车上的矿工还不时的开枪，逼得追兵只好远远的跟着。 不一会，两架直升机从空中飞来，子弹像雨点一样洒落在翻斗车上，车上的矿工开始出现伤亡。矿工们立刻开始向空中射击，直升飞机飞远了，但是仍然在远处射击，车上的人员仍有伤亡。 前方出现一条长长的隧道，翻斗车看进隧道便停了下来。后面的吉普远远的堵在隧道口不敢进来，但是楚天雄他们也不敢出去，双方僵持在这里。楚天雄利用这个机会查点一下人员，又死了十几个人，还有20多人受伤。楚天雄看了看地图，前方再过两个山岭就有一个镇子，到哪里就可以找到警察或新闻媒体，公布矿上的丑闻，达到自己的目的，这些人也才能得救。但是现在前有堵截，后有追兵，真是进退两难。他和大家商议，最后决定分头行动，留下一台车，堵住后面的追兵。自己带两个人开一台车先行，等前面的车把直升飞机引开后，后面的车再离开，这样可以减少车上人员的伤亡。 ------------ 第四十六章 重生 （1） 商量过后，楚天雄和那个华人及另一个矿工驾驶着前面的翻斗车冲出隧道。两架直升机立刻跟随而来，楚天雄一面开枪，一面让矿工加大马力。前面是一个慢坡，车辆不得不减慢速度。直升机抓住机会，来到车的正前方，降到与驾驶室相同的高度，准备迎面射击躲在钢板下面的驾驶室。 楚天雄让那个华人驾驶，自则将身体探出驾驶室，瞄准直升机驾驶舱的玻璃猛扣扳机，一梭子子弹全部倾泻出去，直升机开始摇晃，而后一倾斜便栽进山谷中，另一架直升机见状立刻拉高。楚天雄没有留恋，催促着矿工加快车速向小镇驶去。 进入小镇，三人下车，抢劫了一家服装店和一家超市，然后更换了衣服，劫持了一辆轿车，直奔楚天雄存车的另一个小镇。 张少杰是在第二天早晨得到的消息，他立刻组织了30多名护矿队员前来堵截，他清楚这些人逃跑的后果，因此命令不惜一切代价消灭这些人。 当他得知4号井大半被淹的消息后，更是火冒三丈，那是他目前产量最高的矿井之一，为报此仇，他亲自督战，带着6辆吉普车前来追赶。公路隧道被阻后，他又派来8辆雪橇从山坡上来到隧道的另一端，从两面夹击，终于将这些暴动的矿工重新抓获。清理人员后，竟没有发现楚天雄，他立即组织人马继续追赶。好在山中只有一条路，他们来到小镇，发现停在一边的翻斗车。在得知楚天雄逃走的路线后，张少秋上了直升机，沿着山路拼命追赶。 很快便发现了楚天雄的轿车，这次他没有冒然进攻，而是命令吉普车和雪橇从地面上尽快赶来增援。 与此同时，楚天雄也发现了天上追捕的直升机，但距离较远，他无法反击，只好任他追踪，自己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取回自己的装备。进了镇子，楚天雄转了几个圈，才来到自己存放物品的银行，用钥匙和密码打开保险箱，又取了一笔钱，分给同车的两个人，让个他们赶紧离开镇子，找到媒体公布矿上的黑幕，两个人走后，楚天雄赶紧回到存车的旅馆，将装备和车辆取回。 而此时的张少秋也到了小镇外面一个较宽敞的地方，与前来追捕的护矿队员见面，并带着他们包围了楚天雄居住的旅馆。 楚天雄简单冲洗了一下，换上自己的服装，背上特别准备的装备，提起微型冲锋枪，来到楼下。这时，他发现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护矿队员，躲在车后或其他掩蔽物后，枪口对准了大门。他急忙退回到楼上，旅馆的老板吓得也跟了上来，一把抓住楚天雄的手，嘴里说着一搭堆楚天雄听不明白的英语。 楚天雄示意老板离开旅馆，但老板不肯。正在这时，楼下响起了密集的枪声，老板李俊吓得爬到地板上。 楚天雄利用这个机会，向楼尽头拐角处的一个房间跑去，那里与另一栋房子挨得很近，而且有一个外走台，从这边的窗户可以跳过去，这是楚天雄上次来住就已经观察好的。楚天雄不由分说，一脚踹开房门，直奔窗户而去。室内，一对男女正在颠鸾倒凤，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楚天雄根本没有理会他们，打开窗户一跃而出，跳到另一栋小楼的走台上，然后，顺着走台向前飞跑，最后纵身一跃，落到地上。 “嗒嗒嗒嗒┅┅。”枪声宛如爆豆，追寻着楚天雄的身影。楚天雄则不时的还击，打到了几个拦路的护矿队员，也令后面的追兵不敢太近。在越过他们尸体时，捡起了他们丢下的枪，因为他自己的子弹已经不多了。 冲出包围圈，楚天雄骑上一辆雪橇向着矿山顶上飞奔而去，他不敢走公路，那样的追兵会更多，而越野会甩掉大部分追击者。 张少秋立刻上了直升飞机，指挥着他的护矿队员全力追捕，14个队员分乘7辆雪橇飞驰而来。 漫漫雪山，到处一片银白时间，纵然戴着墨镜，仍然觉得眼睛发痛。地势越来越陡，后面的追兵渐渐靠近，楚天雄只能呈之子型前进，以躲避飞来的子弹。偶尔，他也会躲在突出的石头后面，用点射回击追近的护矿队员，不断有人倒在他的枪口之下。 张少秋见这种情景，心中不免着急，大骂“废物。”但是，他自己却不敢太接近楚天雄，早在安华证券公司组织的射击比赛中，他就领教过楚天雄的射击技术，何况自己是在飞机上，根本无法瞄准。 山势险峻，气流不稳，驾驶员不敢太靠近地面飞行，张少秋只好用手中的步话机遥控指挥。 转过数个山岭，楚天雄的脸和手已经冻得发僵，不太听使唤，而前面也已经是绝路了。他回头看看，后面的追兵已经被甩下很远，楚天雄徘徊在山顶，寻找着新的路径。 绕过山环，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斜坡上，宛如一处尚未开发的天然滑雪场，从山顶陡峭的悬崖一直向下，呈30—45度的斜坡蔓延到山下，足有数公里之远。虽然中间也有怪石横生，这更能展示滑雪者的勇气。看着看着，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升。 楚天雄加快速度向山下滑去，后面的追兵也不甘示弱紧紧追赶。忽然，人们听到了远比马达声和枪声更令人震颤的声音。楚天雄回头一看，不好，山头的雪在咆哮。雪崩，这是他的第一反应，也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他猛然拉开背上背的伞扣，一个大大的滑翔伞随着他的飞驰被拉了出来，他找准一块凸起的雪堆冲了上去。 起飞了，坐下的雪橇摔入谷底，而他却在这一瞬间飞离地面，他竭尽全力抓住控制绳，不致使自己失去控制。在他脚下，追赶他的人和雪橇都随着雪崩滚落谷底，一会就不见了踪迹，而楚天雄控制着滑翔伞飞离地面，飞离山谷。 正在庆幸之中，却见张少秋的直升飞机横在面前，他甚至可以看见张少秋哪狰狞的面目。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端起冲锋枪，一梭子子弹打过去。但是，这一次，却连一点准头也没有了。 失去控制，巨大地波动使滑翔伞开始倾斜，他再想控制，却怎么也抓不住操纵绳，伞在空中变形，他从半空中坠落下来。 ------------ 第四十六章 重生（2） 清晨的阳光隔着窗纱照进房间，楚天雄苏醒过来，脸上依然缠着绷带，那是怕他挠痒特意缠上的。 对于这些天的经历他有些漠然，脸部的冻伤和创伤已经使他面目全非，语言的障碍和身份倒帮了他的大忙，躲过了张少秋的明察暗访。好在他怀里有一些钱，权作医疗费用，才使医院这样尽力的帮助他治疗。 他在迷茫中尽量回忆，仿佛记得他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雪雪崩形成的气浪把他的伞吹向空中，而后，下降的气流又把他送回地面，但那已经是雪崩过后的事儿了，厚厚的积雪成了他松软的气垫。在整个过程中，头上的伞像就秋风中的树叶随风飘荡，好像还有一架直升机也被大风吹得摇摇欲坠。而后便是白茫茫的一片，四周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释然、放松、没有悲伤、没有疼痛、随风而起的他如同他的伞一样轻轻的飘在空中，慢慢的进入了天界。就像现在这样温暖、安逸。 一个护士走了进来，轻轻的拉开窗帘。 楚天雄赶紧把眼睛闭上，对于刺眼的阳光他还是有些不适应。护士小姐转过身，笑着问道：“今天怎么样？”对于简单的英语，楚天雄还是听得懂的。护士很漂亮，声音也很甜美，这使他的心情很舒畅。本来他想笑一笑，可是，脸上的绷带限制了他的表达能力，他只能点一点头。 护士小姐连比划带说的告诉他今天可以拆掉绷带了，楚天雄听了很是高兴，这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出院了。 拆掉绷带，楚天雄有些认不出自己了，不过他并不难过，甚至有些喜欢，这可以帮助他摆脱追捕，更有利于冒名顶替，顺利的获得合法手续。 一周后，楚天雄回到纽约，经过这次事件，楚天雄决定向警方公布何玉贵的一切，不再替他隐瞒，因为隐瞒只能给自己带来更多的危险。他把硬盘中的资料分几次发到安化公安局的网站上。然后，找到韩青，以新的面目和身份申请了绿卡。他要以新的身份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连续考察了几个项目，还是觉得干熟悉的行业比较靠谱，起码他和韩青得熟悉，那就是纺织品贸易。选择这个行业的另一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宋雨佳熟悉。 他先到韩青办的公司和仓库，又转了港口和码头。韩青向他介绍了做转口贸易及纺织品贸易的有关知识。俗话说隔行如隔山，韩青说得兴致勃勃，可楚天雄如同听天书一样，有些头昏脑涨。但他是个不服输的人，尽管许多东西他听不太懂，但他坚信只要工夫下得深，铁杵磨成针的道理。所以听不懂他也坚持听，而且还在主动寻找参照物，以便尽快熟悉。但商贸与金融毕竟相隔甚远，五年的大学教程也毕竟不是一两天就能学到手的。加上韩青有意的渲染和夸张，几天下来，楚天雄的头脑就渐渐发涨了，许多具体的业务程序开始有些混淆，但经济帐他还是能辩得很清楚，那就是这个行业很赚钱。楚天雄思来想去，觉得要自己立刻开公司独立做这项业务风险无疑是非常大的，但如果与韩青联合，具体的业务由他负责，财务上自己把关就万无一失了。更主要的是要尽快将程昊帐户下的资金转出来。 这天，他约韩青出来谈了自己的想法。韩青表面上很为难的样子，心理却异常的兴奋，因为这几天的工夫没白下。原来，他的公司已经陷入非常困难的境地，资金严重短缺，几乎要维持不下去了。当接到楚天雄的电话时，他非常奇怪，楚天雄怎么会一个人来到纽约？见面之后，从楚天雄的神态来看，似乎并不是来考察的。当晚的饭桌上，他大致了解了楚天雄来纽约的原因。当楚天雄要他帮忙办理护照时，他就什么都明白了。直觉告诉他楚天雄是逃出来的，起码是不想再回去了。而且很有可能会带来一笔数目可观的资金。因此，他故意提供了几个楚天雄不可能干的项目引他上道。而在介绍自己的业务时，则故意掩盖了国际贸易中的风险和种种不利因素，而是把项目的优势发挥到最大。然后，再把具体的业务形容得异常的困难和繁琐，其目的，就是要楚天雄就犯。今天楚天雄主动提出来，正中下怀。但是他却必须把局面稳住，不能让楚天雄有任何怀疑。因为他知道楚天雄是个聪明过人的人，一但看出什么破绽就会前功尽弃。 而楚天雄却根本没想到多年的商场磨砺，昔日的老同学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情谊，加上他又急于为资金寻找一个安全的归宿，也就大大降低了对老同学的防范。 经过磋商，最后决定韩青以房屋、库房等评估后的实物资产出资120万美元、楚天雄以现金出资180万美元，共同组建一个注册资金为300万美元的商贸有限公司。楚天雄觉得自己在商贸活动方面的确是一个外行，具体的操作主要依靠韩青，只要把住财务关，就万无一失。决定作出后，两人分别筹集个各自承诺的资金。韩青的资产是现成的，而楚天雄承诺的是现金资产，投的自然是帐户里的资金，也达到了他转移资金的目的。最关键的是他可以凭此出资办理绿卡了。 经过几天的筹备，《楚、韩经贸有限公司》成立了，英文为“ChuHanEconomyTradeLimitedCompany”，简称C.H.E，听起来颇有点战国时期枭雄联盟的味道。韩青以其经过评估的资产入股，占公司资产的40%，楚天雄以现金出资，占公司注册资金的60%。 一个月以后，楚天雄的绿卡也办下来了。绿卡上新的名子叫方英华,这让楚天雄很满意，这标志着自己幸福的新天地已经开始。 公司运转起来了，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那么顺利、那么得心应手。在楚天雄看来，在美国办公司，要比国内轻松多了，美中不足的是，除了楚天雄之外，其余职工都是韩青的班底。这让他感到心里发慌，毕竟自己对国际贸易一窍不通。他想到了宋雨佳，必需尽快与她联系，让她分享自己的一切。 ------------ 第四十七章 走投无路（1） 这几天宋雨佳开始失眠了，和丈夫离婚后，她硬着头皮回到父母处住过了一段相对平静的日子。 由于她与楚天雄的特殊关系，她成了重点监控对象，她清楚，自己的行为已经构成了贪污罪、包庇罪，只是警方还没有抓到直接证据而已，而一旦楚天雄落网，她的囹圄生涯也就开始了。 她想跑，可是没有资金，自己的银行卡和储蓄账户都被查封了，多次去公安局申辩，却因为楚天雄没有到案，无法确定资金的合法性，因此只能继续查封。 细细想来，就算有了资金，作为一个女人，能往哪里跑呢？那种逃亡的生涯自己能承受得了吗？她心灰意冷，默默的等待着哪一刻的到来。同时她也决定，彻底忘掉楚天雄，不管出现什么情况，绝不再与楚天雄联系，就当他不存在，那是她最深的痛。 警方虽然没有抓她，但是，她的行动被限制了，不经允许她不得随意出差，这相当于取消了她工作的权力。很自然的，她的事很快就成了尽人皆知的秘密，工作被停职了。 她成了透明人，领导的态度、同事那种冷漠与鄙视的眼神，使她想起了**时期曾被打成四类分子的父母，她的心掉进了冰底。但这还远远不够，最使他不能容忍的是这件事竟波及到了父母，他们一家都也成了邻居们的中心话题。宋雨佳万念俱灰、坐卧不宁，经常半夜被恶梦惊醒。 为了摆脱人们的视线，也为了减轻父母精神上的负担，她另租了一处房子，也辞掉了工作。她恨丈夫，恨楚天雄，恨哪些虚情假意的朋友，更恨自己的糊涂。到现在，她才觉得对这个世界看得更清楚了。 她把自己扔到了孤独之中，她想到死，她觉得这个世界对于她来说是那样的陌生、那样的无情、那样的冰冷。是自己错了？还是周围的人们错了？她找不到答案。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期盼，没有任何希望，没有任何价值，没有任何意义，死才是最好的解脱。 自己怕死吗？她已经说不清，甚至谈不上怕与不怕，如果死是现在最好的选择，那就是必须的。至于怎么个死法她还没想好，是轰轰烈烈？还是悄然无声？她还未及细想，就被两个人的形象打断了，那是自己的父母。是啊，父母含辛茹苦把自己养大，现在已经对不起他们，难道还要让他们再次为自己伤心吗？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太自私了呢？自己已经30多岁的人了，难道还这么不懂事吗？即使再难还能难过父母蹲过的牛棚吗？ 此时此刻，她又想到了楚天雄，这是她最不愿想到的，可是他却常常执拗的出现，而且挥之不去。 对于楚天雄，她很矛盾，一句话，爱恨交加。楚天雄毕竟是自己青梅竹马的初恋，可正是这个楚天雄打破了自己平静的生活。没有楚天雄，她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没有楚天雄，她的生活可能会是另一番景象，虽然不如意，却也不至于如此不堪。她恨楚天雄在自己已经惹上一身麻烦的时候，还把她拉了进来。她恨那次旅行、她恨自己丈夫、她恨那次偶然的邂逅。是的，那次飞机上的偶遇是这一切噩梦的开始，而带她入梦的正是楚天雄的噩梦，这一切视乎都是冥冥之中被人安排好的。 的确是这样，即使没有楚天雄，她真的就能好到哪儿去吗？她的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正是这个错误才使本就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越走越远。 自己的丈夫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小有成功的男人，而成功的男人，哪怕你有那么一丁点的权力和地位，就会受到更多异性的青睐，自然就会有情人，这仿佛已经成为现代社会的一种时尚。这不禁让她想起了为占有更多的异性而殊死搏斗的雄性动物，难道这就是动物的本能？ 最让她不能容忍的是男人的自私，在占有别**子的同时，又绝不允许自己的妻子与人私通。这是多么龌龊的心理？男人、女人在性的地位上是多么的不公？难道女人就注定被玩弄的地位吗？难道做女人就永远得不到性权力的尊重吗？宋雨佳感到了做女人的悲哀。 她渴望这种尊重，甚至追求这种尊重，只有得到这种尊重，她的心里才能够平衡。而给她这种尊重的正是楚天雄，而且是在她最需要，也是她精神倍受摧残的时候得到的，是她最需要安慰的时候得到的，是在感情压抑近二十年后得到的，所以这种尊重就显得那样珍贵，那样令她难以忘怀。跟楚天雄在一起，她能感受到那种时时刻刻被尊重的感觉，这是她最为珍视的东西。楚天雄给予她的关怀与庇护让她有安全感，楚天雄那种以她的满足为中心的态度让她有人格的尊严，以至于每次与楚天雄**都让她的心灵和肉体都感到无以言表的愉悦。 有这样的男人，她不能理解黄美鹃的背叛？是什么让她丧失了对幸福的判断？她甚至认为黄美鹃的背叛才是导致今天结果的开端。从这点上看，她理解楚天雄在哪种情况下作出的决定，正像她看到自己的丈夫搂着别的女人**的情景，那种冲动是无法控制的。所以，尽管楚天雄杀了人，她仍然认为他是可以原谅的，尽管自己也和楚天雄超越了雷池，但那是对负心人报复的一种方式。而且在这个问题上主动与被动是截然不同的心理状态，是不同性质的问题，是有本质区别的。因此，在自己的丈夫向自己兴师问罪时，她理直气壮。当丈夫动手打她时，她奋起反抗，甚至也拿刀相逼。她感到在这一点上，她和楚天雄有诸多相似之处。每到独处时，她就会想起楚天雄，想起他给予自己的幸福与快乐。有多少个难眠之夜，她都是在这种回忆和想象中进入梦乡的，久而久之，这竟成了她治疗失眠的良方。当然，她心理也清楚，现在的楚天雄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剂安眠药而已，不过如此。 ------------ 第四十七章 走投无路（2） 呸！呸！呸！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再想他了，现在却要用他来为自己催眠，真不害臊。宋雨佳这样埋怨自己，她必须面对现实，摆脱他对自己的纠缠，即使是精神上的。 既然不能死，生存的压力就很快摆在宋雨佳的面前，她必须而且是尽快找到一份工作，即维持自己的生活，更为自己的精神和精力找到新的归宿。 安化城市不大，屁大点事就会弄得满城风雨，何况安华公司出这么大的事，楚天雄抓不到，一切与他有关的人和事儿就都成了焦点新闻，宋雨佳自然也未能幸免。几经周折，还是没有一个公司敢于接受她，重点监控就象挥之不去的阴影依然笼罩着她。 最后，在朋友的帮助下，她终于在一家乡镇企业落了户。在一个以皮革、毛皮生产和加工为主的企业上了班，而且担任了销售副经理，主要负责进出口业务，这使她非常高兴。虽然离开了原来的行业，好在离得不太远。何况中国是皮革生产和出口大国，年产量占世界总产量的20%左右。北方地区皮革加工企业又不多，这更凸现了这个企业的区域优势，营业额和利润还算可观。只是工作环境恶劣点，主要是气味难闻。但宋雨佳并不在乎这些，对于她所处的状态来说，这已经相当不容易了。她知道这只是昙花一现，但起码能保证眼前的生存。 公司老总姓吴，中等个头，身材较瘦，面色古铜，象是常年被太阳晒出的那样，显得很健康。但宋雨佳知道，只有经常被福尔马林气体熏蒸过的人，才会有这种皮肤。吴总虽然50多岁了，但精神头倍儿足。和所有穷人乍富一样，他喜欢炫耀，但却非常热情，对宋雨佳则格外尊敬，毕竟是在大公司干过，而且见过世面的人，对他来说，也算是难得的人才。只是在宋雨佳看来，他的热情有些过了。 为了帮她打开局面，联系客户，吴总连续安排了几天的宴请和商务活动，使宋雨佳暂时忘却了烦恼，也重新尝到了受人尊重的滋味。但宋雨佳心里很矛盾，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暂时的，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报吴总的这种热情。除了宴请，吴总还对她进行了全面包装，包括首饰、提包、服装、鞋帽等等，这更让她诚惶诚恐，她把吴总给的东西都锁放在办公室的圈柜里，不敢拿回家。日子久了，东西多了，凭女人的直觉，她渐渐清楚了吴总的用意。她向她的朋友了解了吴总的情况，知道吴总老伴早年去世，现在仍是单身，两个孩子均已成家。将心比心，她还是感谢吴总的，只为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录用了她，但以她现在的处境，那种想法是不现实的。即便是没有楚天雄的事，也不可能，自己和他相差20多岁，虽然现在老夫少妇已成为一种时尚。但他们之间在思想上、感情上、习惯上、爱好上、追求上都相差甚远。她也设想过，一旦吴总提出非分要求该怎么办？回答当然是否定的，那将是她坠入悬崖的最后一脚。因此，她时时处处都谨慎地保持着与吴总的距离。 这一天，宋雨佳刚到公司，就接到吴总的电话，要她去他办公室一趟。吴总见她进来，马上从转椅里站了起来，笑着说：“哟，宋经理来了，今天晚上有个宴请，请市轻纺局的张局长，你得去陪一下。他们有女宾。”吴总的话口气温和，却不容质疑。“啊，对了，昨天设计室又设计出几个新款式，你得抓紧去，让他们按照你的身段设计几套裘皮服装，现在正是季节，你是我们公司的形象，不能让人家笑话。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 “谢谢吴总。前两次会见客人，吴总已经为我配了衣服和首饰。我已经很满足了。” “不行，那是从时装店买来的。我们是做裘皮的，你年龄相当，长得又好，平时我找模特还找不着呢，就当是广告费了。” 宋雨佳说“谢谢吴总，我不能再添衣服了，我刚到公司，工作还没什么大的起色。吴总这样器重我，确实受之有愧。” “那里，你提的方案我看过了，很有创意，不愧是搞国际贸易的，对我们公司今后产品开发、设计都很有帮助，对公司的发展更有重要的现实意义和历史意义。你是我的人才啊，是人才怎么能不重视呢？除非我不想干了。哈哈！” “吴总过讲了。真的，我今天已经约了人了，能不能让别人去一下。” 吴总正色道：“这怎么行，你约的人还有我约的人重要吗？”见宋雨佳有点为难，吴总口气又缓和下来，“之所以找你，是因为你与张局长原先就认识，以后公司还有许多事要人家照应，你去了，就什么话就都好说了，这也算公司交给你的第一项任务。好不好？就这样了。” “好吧。”宋雨佳很是无奈。刚到公司不久，就敢于顶撞老总，宋雨佳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晚宴很快就结束了，原因是张局长还要赶赴另一个宴请，因为都是老朋友，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主要是沟通感情，所以吴总也就没强留。送走张局长和几位客人后，吴总抬头看了看晴朗的星空，又看了看表，“哟，还不到8点，咱们去活动活动吧。这几天都是陪别人，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呢。” 宋雨佳赶忙说“还是回去吧，不必为我破费什么。再说，你天天这么辛苦，也应该早点休息休息。” “娱乐就是最好的休息，这一点你保证不如我，我每天工作、运动、休息都非常有规律，比如说现在就应该是游泳的时间了，游完泳，回去才能睡个好觉。所以，我们就应该去游泳，怎么样？走吧。” 听说游泳，宋雨佳满面通红，赶忙说：“游泳我就不去了，我不会游，又没有游泳衣。” “咳，不会游怕什么？学嘛，象你这么高层次的人不会游泳哪儿行，必须的。我可以当你的指导和教练。” “那可不敢当。” “怎么？是不是嫌我老哇？” “您才多大年纪呀？就说自己老了。” “那就好，赶紧上车，站久了也挺冷啊。” 宋雨佳只好也跟着上了车，不知是天冷还是担心，心里却直打颤。 ------------ 第四十七章 走投无路 （3） 安化市地处属丘陵地带，东边是连绵起伏的群山，西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特殊地理构造使安化市得天独厚的产生大量温泉。温泉中富含铁、锰、碘、钒、钛、钾、硫、硼等20余种化学元素，对人体可起到抗炎、止痛、改善血液循环、恢复肌体及关节功能和调解免疫系统等效能。医疗机构、有钱的单位或部门都依山建立起众多的温泉宾馆。更有甚者，干脆用地热资源建起了供四季游玩的温泉游泳池。 汽车开出市区驶向郊外，来到仙泉游泳馆，吴总亲自带宋雨佳挑选了一款非常高档却又相对保守的泳装和一款非常别致的潜水镜。然后才各自更衣，进入游泳池。 今天不是休息日，游泳馆的人不是很多。吴总和司机小崔先进入游泳馆，他没有马上下水，而是选择了一个靠近深水区的位置，坐在水池边的椅子里，旁边桌子上放着可乐、矿泉水和几样小点心，他等宋雨佳的到来。司机小崔站在他的身后，手里拿着他的手机。 宋雨佳从更衣室出来了。天生丽质的她皮肤细腻、白里透红，加上匀称的身材和娇好的容貌立刻吸引了游泳池边的游客的注意。宋雨佳面色腓红，快步走到泳池边，顺着栏杆下到水中，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逃避那些**的目光。 宋雨佳从更衣室里一出来，吴总的眼睛就一直没离开她，尽管她穿着深蓝色的高领泳装，但仍遮不住她那迷人的侗体。苗条中略显丰满的体态散发着成熟少妇的韵味。虽然他曾与多个女人赤诚相对，其中也不乏风姿绰约之人，但与现在的宋雨佳相比，都如过眼烟云，不值一提。他把浴巾拉过来，盖在身上，遮挡住那微微隆起的部位。 宋雨佳在水中一直走到齐胸深的区域，把自己丰满的**浸没在水中，才抬头四处寻找吴总。 吴总这才站起身来，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对小崔说；“把她叫过来。” 小崔绕过水池走到离宋雨佳近处，“宋经理，吴总在那边喊你呢。” 宋雨佳回头一看，见吴总正在向她招手。她便在水中一点点向他挪过去。 吴总虽然50多岁，身材消瘦，却非常结实，一条条微微隆起的肌肉，多少能看出一点男性的特有的魅力。见宋雨佳看他，吴总故意在她面前炫耀自己那并不健壮的身材。宋雨佳心理好笑，她忽然想起蚂蚱要起跳前的动作，那是她和楚天雄小时候的经历。 吴总走到池边笑着问：“你一点都不会吗？”宋雨佳点点头，吴总说：“那可得学一学。” 尽管心里好笑，可嘴上还得恭唯：“想不到吴总身体这么好。” “这是健康生活的结果，比如游泳就可以保持身材苗条，还能起到增加肺活量、锻炼四肢肌肉的目的，四肢健壮了，人就不会臃肿了。” 宋雨佳笑到：“吴总的理论还一套一套的呢。” “哪当然，干什么就得像什么。”说完，一个猛子扎到水中，溅起的浪花迷住了宋雨佳的双眼，她急忙用手去挡。然而回过身来，却找不到吴总。过了好一会，她有些替吴总担心，水这么浅，他别再出点什么问题。突然觉得水下有什么东西触及到自己的大腿，她吓得立刻往后退。好在触摸自己的东西并没有再接触自己，她正在纳闷，吴总突然从她面前的水中钻了出来。 “你吓了我一跳。” “着急了是吧？” “你那么长时间不出来，怎能不吓人哪？” “时间很长吗？你要是常练习，也能达到这么长时间。”吴总故意装做无所谓的样子。 “我还不会呢。” “好办，我来教你。” “那怎么好意思呢？” “这有什么？你该把你谈判时的泼辣劲拿出来。来我抓住你的手，你把身体慢慢飘起来。” “抓不住怎么办？” “我能骗你吗？”就这样两个人在水里开始了教游泳的游戏，肌肤的接触渐渐多了起来，吴总总是在最恰当的时候，以最恰当的方式抚摸宋雨佳身体的各个部位，而且每次抚摸都是那么自然，表情则是一副坐怀不乱的样子，很认真的教。 宋雨佳虽然感到自己被偎亵，却无法说出来。心里着急，更怕被人看见。她偷眼看了看岸上，司机小崔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桌子，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突然问到：“小崔去哪了？” 吴总停住手，抬头看了看，“只兴你玩，人家不也得玩一会嘛。” 宋雨佳借机说：“那你也游一会吧，别光为我忙活了。” 吴总笑到：“好，我也游一圈，你带上眼镜，练习练习换气。” “好吧。”吴总撇下宋雨佳向深水区游去。宋雨佳看了一会，慢慢的开始向更浅的水域退去。吴总游到深水区回头不见了宋雨佳，便快速游了回来，当他确信泳池里已经没有宋雨佳的时候，便直接向淋浴间走去。 宋雨佳冲洗完毕，穿好衣服打算打车回家。她正在寻找出租车，吴总的车开了过来。随着自动玻璃的下降，露出了吴总那张难看的脸。他坐在驾驶位上，小崔却没在车里。“怎么，打算不辞而别？” “哪里，……我突然接一个电话，有急事要回去。看你玩的正高兴，没敢打扰您，就先出来了。” “急事，那好吧，我送你。” “啊，不麻烦了，我叫车了。” “你叫的是出租车吧，那有我的车快呀？再说，我要不送你，以后传出去该说我不负责任了，这个罪我可担不起。上车吧。” 宋雨佳无奈，只好上了车。 “坐前坐多好？好说话。” “啊，我习惯坐后排。” “那好。”汽车驶出游泳馆的大门，向市区驶去。 “小崔去哪了？” “跟你一样，有急事，先走了。” 车里只有他们两人，宋雨佳有点紧张。走了一段，汽车离开大路，驶进一个叉道。 宋雨佳虽然离开安化多年，但也明显感到这不是回城的路。忙问：“这是往哪开？” ------------ 第四十七章 走投无路（4） “你不是着急嘛，这有一条近路。” 路越走越窄，两边已没有了人家。渐渐的，前面隐约出现一栋别墅，宋雨佳立刻明白了要发生什么。“停车。”宋雨佳厉声喝道。 车并没有停，而是越开越快，很快就到了别墅的门前。宋雨佳急的想开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门锁。黑色的院门徐徐打开，里面漆黑一片。汽车开进院中，身后的大门又徐徐关上，搁开了外面的世界。吴总回过头来，“怎么样，看看我的别墅，还没人住过呢。” 宋雨佳正色到：“吴总，我确实有事要回去，还是下次再看吧。” “已经到这了，那有不进去的道理？再说，我也挺长时间没来这了。” “那你自己看吧，我在车里等你。”宋雨佳仍固执地坚持着。 短暂的沉默，吴总突然转过脸来，面露凶光：“你是不是有点太不识相了，我对你应该是可以啊？比你年轻漂亮的人多了，想得到这些都得不到。” “我不需要你给我的东西。” “我知道你不需要，不过比你富有的女人多了，也没见过像你这样的。” “那是她们，我不同。” “是清高？还是有病。” “我有我的准则。” “什么准则不准则？性是人与生俱来的需求，不论男女。” “可我不愿意和没有感情的人做这件事情。” “可你并没有拒绝今晚的约会。” “那是礼节。” “两个人的礼节？别再装了，矜持也要有分寸。” “你这是强奸、是流氓。” “但不是杀人、不是贪污。” 一句话，宋雨佳被打蒙了，也看到了吴总淫邪的心里，她拼命想打开车门，但头却压在门锁上，而吴总那只淫邪的手就在她的眼前晃动，让她避之不及。 吴总趁机从前坐扑到后坐上来，她被吴总那干巴却有力的身体压在狭窄的后座椅上。 突然，她不知从那里涌出一股力量，猛的推开吴总，而且劈手给了吴总一记耳光，手中则紧紧抓着刚从包里拽出的刮眉刀，横在吴总的眼前。 吴总被打懵了，他没想到这个弱女子会这样拼命地反抗。 宋雨佳乘机打开车门，冲出大院，消失在寒冷的黑夜中。 宋雨佳病了，而且一病就是三天，她开始胡思乱想。她甚至认为吴总说得对，自己已不是什么淑女了，旧日红颜正在悄然退去，昨日威风也已风光不再，剩下的只有遗憾和眼泪，挫折和经验。这一切是谁在作祟，是命运的捉弄吗？既然自己已经不再是淑女了，那自己还有什么本钱可以高傲呢？看来什么都没有了，尊严是需要资本做基础的，没有资本，你就什么都不是，再漂亮的女人也只能是别人的玩物。现在的自己就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要想生存，只有老老实实的做人，回到最原始的自我。今后该怎么办？楚天雄是靠不住的，他现在是亡命天涯，虽然能得到暂时的安宁，但早晚会沦为阶下之囚，跟着他，会一生不得安宁。但是，现在怎么办？她还能回到吴总哪里吗？回去，就意味着放弃自己的尊严，放弃自己的一切，把自己扔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忽然，她想到了父母，想到了那些曾经的朋友。她打了一个寒战，她不能让自己堕落下去，不能把自己涂得更黑，即便不为自己，也要为父母着想。她打定主意，了断和这家企业、和吴总的关系。 当她再去公司的时候，一切比她想象得还漠然。人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人和她打招呼，似乎她根本就没来这里工作过。她来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一个20多岁的漂亮女人正坐在自己熟悉的写字台后埋头写着什么。她连敲了几次门，里面好象根本就没听见，更不用说开门了。她来到吴总的办公室，秘书小姐已不再是先前那种笑容可拘的面庞，而是冷冷的告诉她，吴总已经出国了，你的事可以到人事部了解。宋雨佳来到人事部，人事部经理同样是女人，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但看起来还是显得那么年青漂亮，只是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见她进来，同样冰冷地对她说，由于你连续旷工三天，说明你已不再适应这里的工作，所以我们只能另外选人接替你。这是你的物品和这段时间的工资，请你清点一下。 宋雨佳接过一个小纸箱，里面除了自己原有的物品外，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一记耳光的结果。她默默的拿着纸箱，走出了大楼。 宋雨佳再次失业了，她先后又联系了两家企业，均没有接纳她。她想去江州，但楚天雄一天没抓到，她就不能离开安化，想换个环境都不可能。连续的打击，使宋雨佳万念俱灰，她不清楚自己还能往哪里去，而这一切都是因楚天雄引起的。她是否还应该为楚天雄保密，是否还值得为楚天雄保密，她说不清楚。 天不知不觉又下起了雪，宋雨佳在外面走了一天，两条腿实在是迈不动步了。她坐在楼前树阴下的石凳上，望着自己家的窗户，泪水顺着脸颊淌了下来，滴落在胸前，很快就结了冰。她不想上楼，她宁愿就这样在雪地里像卖火材的小女孩那样在这里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她又觉得自己有些不配，因为自己没有她的那份纯洁、那份天真。她恨自己，也恨这个世界，为什么人会那样虚伪、那样势力。当你春风得意时，人们竭尽吹捧夸耀之能事。而一旦你落迫了，你就成了千人指、万人恨的东西，视乎你的存在便是他人的耻辱，损害了他人的利益，必欲清除而后快。 天已经黑下来了，她仍然呆坐在哪里。她不愿再面对人生，她觉得自己已经精疲力尽了，她对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了兴趣，她要走了，去她曾经想往的天国。但是，在走之前，她要留给楚天雄一句话、一封信，要让他知道他对自己构成了多么大的伤害，她要让他为自己受到良心的谴责，付出代价。但是，怎么留呢？她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他。 ------------ 第四十八章 较量（1） 杨国安回到安化市，向韩局长做了汇报，并请示前往美国抓捕楚天雄。局领导班子经过认真审议，决定派杨国安亲自去纽约实施抓捕。但是，异国他乡，人海茫茫，怎样抓捕，的确是个难题。正在这时，杨国安接到了周润通的电话。 由于楚天雄案件的干扰，以及叶淑青管理无方，至使长海证券部的客户日见稀少。再加上公司面临收购，人们无心工作，证券部更是混乱不堪，犹如自由市场。 梁运生接管后，颇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安定了人心。他又找来几个昔日的炒股高手，把手续费压到最低，目的就是让他们带动一批股民，通过赚钱效应，吸引更多的股民来证券部开户。好在股市这一段时间一直在高位徘徊，赚钱效应明显，终于使证券部的经营略见起色。 客户稳定后，梁运生缓过手来，开始抓自营业务，想趁股市形势尚好，再赚点利润。 经过几天核对账目和操作记录，却发现了一个问题。在众多操作记录中，有几笔操作明显反常。开始还以为是倒仓，但后来发现竟是利益输送。因为高位卖出的都是公司的账户，而购买者则不是公司的账户。原以为是楚天雄做的，但再看操作时间，竟是在11月初，而那时楚天雄已经回到安化，自己也已经回到公司接受上岗培训。这个时候控制自营的只有一个人，那就是叶淑青。他按照股票买卖时间和数量进行对比，最终确定了几个购买股票的账户，他调来开户手续档案，事情终于清楚了，几个账户都是叶淑青经手开户的。他立即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周润通。 很快，账户清查工作又一次展开，这次清楚的重点是楚天雄离开长海到他回到长海期间，自营账户的变化情况。结果很快就查出来了，在叶淑青主持证券部工作期间，竟通过资金转移和股票买卖，累计贪污公款600多万元。 听到这个消息，杨国安立刻明白了，难怪在调查楚天雄案件过程中，尤其是涉及到查帐，叶淑青总是百般阻挠、设置障碍，原来另有原因。杨国安决定，逮捕叶淑青，并从她那里揭开何玉贵的面纱。 可是，当他们来到叶淑青家里时，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好在杨国安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对叶淑青的社会关系了解得一清二楚，叶淑青刚到长海的朋友家，就被赶来的陈刚和汪晓玲堵个正着。 审讯室里，叶淑青惊恐地望着坐在审讯桌后面的陈刚和汪晓玲。陈刚等她情绪安定下来才问话：“叶淑青，今天把你找到这里不会奇怪吧？” “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真的吗？你自己做过的事不会怎么快就忘了吧？哪钱恐怕还没来得及花吧？” 听了这话，叶淑青浑身一颤，但她还是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你，你，你说的话我不太明白。” “还装吗？用公款倒卖公司的股票，你做得很熟练呐，难道你都忘了？是我替你说？还是你自己说？你要想清楚，后果可是有很大不同的。” 叶淑青低下了头，双手捂着脸，不一会，眼泪就从指缝间流了出来，跟着便呜呜大哭起来。 对叶淑青的审讯取得巨大收获，不仅查清了她贪污公款的罪行，更主要的是了解到楚天雄手里确实有何玉贵犯罪的证据，这也是何玉贵为什么先是打压楚天雄，而后又保护楚天雄，直至最后想害死楚天雄的根本原因。 坐在监控室里的杨国安头脑快速地运转着，他在考虑是否到了逮捕何玉贵的时候。有了人证，应该可以实施抓捕，但仅凭人证还不够，比起楚天雄，何玉贵更是老谋深算，更何况他有很深的政治背景，没有真凭实据，他是不会招供的。 杨国安深思熟虑，决定还是请示一下韩局长比较稳妥。 韩局长听完汇报，立即决定：“不管遇到什么问题和阻碍，我都一如既往地支持你。但是，考虑到现在证据依然不足，虽然有人证，但叶淑青所说只能是可能，而没有真正看到楚天雄手里的证据。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渎职罪他是跑不掉的，可以先让纪委对他进行双规，查出问题我们就好介入了。” 是啊，还是局长想得周到。双规，即在规定时间、规定的地点交代问题，这对他来说是足够了，任凭谁反对也说不出口，但怎么审就由不得他们了。 罗曼村，意喻罗曼蒂克，曾经是令多少人魂牵梦绕、回味无穷的度假圣地。市纪委接管后，这里成了双规人员交代问题的特殊场所。这里山水秀丽，却远离市区，一栋一栋小楼看押着不同背景、不同问题、不同行业、不同级别的被双规的人员，但有一点却是相同的，都是利用职权获取了不义之财。 被看押人员的房间是与外界隔绝的，连窗户都被砖墙砌死，只在靠近天棚的地方留一个小小的窗口，它的作用就是让里面的人能够区分白天和黑夜。 几年间，无数贪官污吏绞尽脑汁，负隅顽抗，最终都栽倒在这里。因此，此地也被人喻为落马村，贪官对此自然是谈之色变。 何玉贵的房间同样是一栋小二楼，进门前，他仔细的欣赏着楼的样子，以及周边的雪景，仿佛不是来接受调查，而是来旅游观光的。 后面纪委的人推了他一把：“看什么看，还想跑是怎么着？” 没有喘息的机会，进门就是一阵突审。 “姓名？” “何玉贵。” “性别？” “男。” “年龄？” “45岁。” ……………………。 身份认定以后，主审官问道：“谈谈你的问题吧？” 虽然审讯前主审官已经做了介绍，好像是市纪委什么处的副处长，但何玉贵并不认识这个人，既然不认识，也就没什么关系可套，但他还是心存侥幸，一定会有人来救自己，前提是自己什么都不说。 ------------ 第四十八章 较量（2） “怎么？你想死扛到底？告诉你，没有真凭实据，我们是不会把你带到这里的。你一定会想，只要你不说，就一定会有人来救你，这是每个到这里来的人的共同想法。可惜错了，那么多人开始不都是这样，最后都不得不交代。这就叫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做了亏心事，自己进鬼门。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的事实际上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包庇、渎职这都不用说了吧？就这两条就足够判你的，所以，还心存侥幸吗？当然，如果你能说清自己的问题，积极配合调查，这就是悔罪的表现，法院在量刑时会给予考虑，我们也会积极建议。如果你能检举揭发，哪就更好，可以减轻罪责。当然这一切都取决于你的表现。” 沉默，依然是沉默。 “怎么？也不为自己辩解几句？你不是一直说冤枉吗？冤，可以讲冤的理由。不冤，不冤你就更得说啦。 是不是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可以先从楚天雄的问题说起，谈谈你对他的看法，这么大的事儿，这么长时间，难道你就一点也没反省一下？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哪怕是无关紧要的事也行。” 何玉贵还是不说话，他清楚，在这里多一句不如少一句，只要说话就会有破绽，说不定哪一句就会断送自己。 “你是不是觉得不说也无所谓，实话告诉你，因为你的案子是定型的，我们可以给你上手段，你想不想尝一尝啊？” 听到这里，何玉贵身子猛然一阵，惊恐地抬起头四下观看。“你们不能。” “那是对没有问题的人，对你不适用。” “我也没有问题呀？” “没有问题？几个亿的损失不是问题？几千万的贪污案子不是问题？贪污、杀人犯在你的眼皮底下跑了不是问题？” 何玉贵无语了，主审官继续说道：“贪污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么长时间你一点都没发觉？几个亿的损失一宿就没了，而就在那一宿，也就是楚天雄逃跑前的那一宿，你们很私密的谈了很长时间，你们都谈了些什么？不需要向组织交代吗？还有，楚天雄的逃跑和当年张少秋的逃跑很相似吧？” “不，不，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何玉贵又不说话了，他不敢再说了，他怕这样下去自己收不住，又上了当。 “都是贪污了巨款，都是你的手下，都是在你的谈话后消失的，你难道不需要解释？” “对于这些，我的确无法解释。” “不对吧？怎么和你有关的都是经济大案？和你夜谈后都逃之夭夭？你不做解释吗？” “你的家人都在加拿大吧？你那来的那么多钱养活他们？作为高官，你不需要对你的资金来源作出说明吗？” 何玉贵低下头，汗珠渗出了那细嫩的皮肤，越凝结越大，终于嗒嗒地滴了下来。是啊，这些年自己的问题如果追究起来，哪一项都会要了自己的命，虽然已经说不清每一笔资金都是怎么来的。但是，眼前的事都历历在目，但这些都不能说啊。于是，他咬定一条，就是不说，等待救兵，看你能把我如之何？他不信那么多高官不来救他，从他们自身利益考虑也得拉自己一把吧，毕竟他们是经济共同体。 “怎么样？你想耍肉头阵，不说话？那么就先给你上点手段你看怎么样？” 何玉贵猛的太起头，惊恐地看着主审官。 “还是不说吗？” 何玉贵不说话，他要看看事态如何变化。 “看什么？”只见主审官脚下轻轻一动，何玉贵就觉得屁股下面有几支细细的针子从座椅中钻出，扎在屁股上疼痛难忍，他急忙起身，但受审椅的座位是限制高度的，他只能半蹲、半站的站在那里，类似运动员练的马步。只一会他就坚持不住了，腰酸背痛腿抽筋，坐不敢坐，站又站不直，豆大的汗珠噼噼啪啪就掉了下来。尽管如此，何玉贵还是咬牙坚持着，他不想认输，他不愿这么认输，他不能这么软蛋。心里这样想着，视乎给自己增加了一些力量，一时间竟不知酸痛，不知疲倦，就这样挺了很长时间。 但人毕竟不是机器，长久下去，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慢慢的，身体在往下沉。可刚一下沉，针扎的刺痛就刺激着他的神经，他马上又站起。可一站起，肌肉的酸痛就让他的腿又瘫软下来。这样几经折腾，腿部的肌肉就再也坚持不住了，不再听他的使唤，任凭他怎么努力，身体都无力抬起。他心里做好了被刺穿的准备，大叫一声，绝望地跌坐下来。 奇怪，这次却并没有刺痛感，难道是自己的腿和臀部都麻木了？他不敢想象。稍微缓解后，他试着挪了挪屁股，已经没有针刺的感觉了。他这才知道，对方手下留情了。 “怎么样？要不要再试试？”主审官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得出，虽然表情平静，但眼睛里却带着轻蔑地嘲笑。 尽管如此，他还是马上回答：“不不不，我说，我说。” 说归说，但和玉贵的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罪不可赦，渎职和包庇罪恐怕是最轻的了，所以交代就只能往这方面说了。 何玉贵的交代缓慢而杂乱，当问及当年他与张少秋的谈话内容时，他则信誓旦旦地说因为发现张有些问题，他想搞清楚，便私下质问张少秋，以致打草惊蛇，导致张少秋携款潜逃，而自己的确是被他蒙蔽了。 对于如何陷害楚天雄他也交代的比较清楚，他承认是出于对楚天雄的恨，才对他采取了一系列报复措施。而他与楚天雄之间的恩仇全部归结于内部的竞争和历史案件的举报，因为这大大影响了自己的仕途。 在抓捕楚天雄的前天晚上他确实去过楚天雄的办公室，而且谈到很晚。原因是看到楚天雄房间的灯还亮着，便上去查看情况，因为他担心楚天雄会做出不利于他的事情，并没有谈别的。谈话中确实发生了争吵，那也是为了自营的事儿。而郭亮的交代中也只提到两人吵架，并不清楚在吵什么？ ------------ 第四十八章 较量（3） 对于向郭亮透露股票炒作的事儿他则是矢口否认，而电话追踪只是追到一个废弃的电话号。 当问到他是什么时候知道楚天雄在案发的晚上回到安化的。他则回答记不清了，只是保证确实是刚刚知道信息就向警方做了报告。 对于他的财产来源，则全部归结于股票自营收入。他清楚，这样做虽然违规，但并不犯法，最多不过是没收非法所得，而自己的股票多半是亏损的，根本无法查验究竟有多少非法所得。而且这样回答涉及专业知识，他相信主审官将无法继续下去。 可主审官并没有被他小小的计谋难住：“既然你的所有资产都是从股票中获得，那么你炒股票的最大一笔收获是在什么时候？”主审官准备逐项核对他的股票账户。 他惊出以身冷汗，照这样下去，自己真的难以招架，只好赶紧封口：“记不得了。” “这应该是你人生中的大事，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记得吗？” “请问你能说出你兜里有多少钱吗？” “你什么意思？” “如果你连现在的事情都说不清楚，我怎么能记得许多年以前的事儿呢？” “何玉贵，你给我放老实一点。兜里究竟有多少钱是人们不太注意的事情，而你炒股票的最大收获则是人生最得意的事情，这两者对人神经的刺激是不同的，印象也会不同，怎么能相提并论。” “可是我炒股票盈利的次数多了，确实不记得了。” 主审官一拍桌子：“你撒谎，我们对你的账户核查的情况并不像你所说的那样，绝大部分是亏损。说，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我现在头很痛，确实记不清了。” 审讯进入僵持状态，时间持续了20多个小时，主审官换了一拨又一拨，在这20多个小时里，何玉贵的神经也已经快到崩溃的边缘。开始他还应对自如，跟着便是头晕脑胀，然后是神志不清，后来便是偏头疼。他很想睡一会，哪怕十分钟。但是，正在受审的他没这个机会。座椅没有再扎他，但是，坐了这么长时间，扎过的地方开始反应，仿佛时时刻刻都有针刺的感觉。但他依然这样坚持着，他的战术就是只说渎职和包庇的事，不涉及其他。但就是这样，许多地方他也难以自圆其说。最后他竟向主审官要了几张纸，把自己的回答都记录下来，再问这些问题便照本宣科。 第二天下午，杨国安进入审讯室，对于他的到来何玉贵并不意外，但却非常紧张，这意外着自己案子的性质发生了变化。 杨国安首先说了话：“没想到吧，我们会在这里见面。” 次时何玉贵的脑子已经是一片空白，也无法思考，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死不承认。于是无力的答道：“是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对你来说是欲加之罪吗？我问你，楚天雄是怎么跑的？郭亮是谁放进证券部的？在抓捕楚天雄的前一天晚上，你都跟他谈了些什么？现在人证、物证具在，即使你不招供，也可以判你的罪。明白告诉你，我们早就察觉了你的罪行，之所以没有动你，是我们一直在收集证据，只所以今天能把你抓来，我们是有充足的证据的。” 听到这些话，何玉贵和不以为然，因为这么长时间，他已经听贯了这样的质问。 杨国安继续说道：“你是最早知道楚天雄是这起案子的凶手，但是你却不向警方报案，反而把他带到长海，为他逃跑创造了机会。为什么？因为他的手里有你当年和现在犯罪的直接证据。这就是你从陷害楚天雄到保护楚天雄，直至最后想借郭亮的手杀掉楚天雄的原因。” 杨国安的话像一颗重磅炸弹，使何玉贵目瞪口呆，他强睁大眼睛，在他面前出现了一沓打印出的照片，上面有当年安华公司的债券账目，也有他在辉业公司领取资金的签名。他终于坚持不住，昏了过去。 杨国安之所以来晚，自有他的道理。一来。他知道何玉贵是个老奸巨猾的人，比起楚天雄有过则无不及，要把他拿下，必须先消磨他的意志。二来，杨国安得到了最令他振奋的文件，需要进行进一步核实。 原来，安化市公安局的公开信箱经常能收到各类不同的信息，其中不乏一些垃圾邮件之类，甚至有些黑客故意传播病毒。开始他们还严查深挖，但后来实在是没精力去管，除了故意破坏的邮件外，一般的垃圾邮件只做删除处理。 近一日，信息处的值班员发现连续几封邮件内容很大，开始准备当垃圾邮件处理。后来觉得不太对劲儿，一般的病毒都不会这么大。经过查毒后，便打开查看，发现竟都是照片，而且内容涉及到债券、资金入库单、提款单等等，甚至还有大额领取款项的签字，他们立即发出了协查通报。 汪晓玲每天都要查看内部网上的信息，发现这个消息后，立刻来到信息处。当她看到何玉贵的签名时，不禁流出了眼泪，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几个月来千辛万苦寻找的证据，竟以这种方式轻而易举的得到了。 为稳妥起见，她把文件中的所有照片都认真核对一次，确认无误后才把消息报告给杨队长和陈副队长，两人得到消息也立刻赶回队部。 看完照片，杨国安说：“就凭这些照片，何玉贵算是板上钉钉了。” 为了核实照片的真实性，他又一次找到杜文章。 当杜文章看到这些照片，反应却相当复杂，即兴奋，又恐惧。 杨国安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心想就算当事人他的哥哥已经死亡，但是他也是应该知道这件事儿的，关键是这些钱都给谁了？绝不应该只有何玉贵。 可是，不管怎么询问，杜文章就是不知道。看来，只有从何玉贵那里打开缺口。 ------------ 第四十九章 转机 天无绝人之路，事情往往是这样，当你对一件事情绝望时，另一个机会正向你走来。正当宋雨佳绝望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一条信息打到她的手机上：“近来可好，非常想念。如方便回信，请告知情况，用后删除此信息。”再后面是一个陌生的QQ号码。不用问，一定是楚天雄的，宋雨佳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进入房间，打开电脑，她以最快的速度输入对方的QQ号，把对方加为好友，但对方并不在线。宋雨佳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手紧紧地抓着鼠标，恨不得把它抓碎，仿佛那就是楚天雄。良久，她抓起鼠标，扬手向屏幕砸去。连线阻止了她的手，使她猛然惊醒。这是自己吗？自己从没有过这样的冲动？即使在看到负心丈夫那丑陋的一幕？与之相比，楚天雄真的那样可恨吗？她在问自己，却不知道答案，一向果敢的她此时也没了方寸。她扑到床上，失声痛哭。 良久，宋雨佳睡着了，睡梦中的宋雨佳视乎回到了童年。 儿时的宋雨佳天生丽质、文静乖巧，她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家庭的熏陶，使她养成了温柔善良、落落大方的性格，出众的容貌和优雅的气质深得老师和同学们的喜爱，也使她很快成为众多男生竞相追逐的校花。虽然当时没有什么亮丽的色彩和华美的服饰，一样的军装绿穿在她身上就显得那么与众不同，行走间微微隆起的胸和稍稍翘起的臀，象刚刚出土的禾，透着青春的萌动。 当时的男女生很少说话，下了课就自然形成两个群体，非要讲的话就得在两拨人的监督和助威下，红着脸说上那么再简洁不过的两句。然后，这两句就成了本周最具人气的话题。最亲密的接触要数上课了，每当她上台讲演或主持班会时，就成为男生最养眼的时刻，至于她说什么并不重要，只为看她。尤其是她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的时候，一副隐藏在宽大衣服后面的人体局部特写就展现在人们面前，一半是迷人的曲线，一半是想象的空间。就为此，她的班长一直当到她离开此校，而男班长却换了8个。 日子就这样过着，在表面矜持的背后，她却常常收到一小包夹带着情书的零食，颇有点动物求偶的味道，这在食物匮乏的年代也属不易，献媚和决斗也不时地在她的面前上演，可最终都只换来她的不屑一顾。 直到高三的一天，在放学的路上，五个头戴解放帽，身穿藏蓝色中山装的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她只认得一个绰号小六子的男生是她同年级的学生。正在几个小流氓欲行不轨的时候，一个个头略高，面色黝黑的学生横在了他们前面。“你们要干什么？”声音不大，但很威严。几个人抬头一看，只见此人身材较瘦，却很结实，丁字步站稳，书包已经放到脚旁，黄布的军装虽然整洁，但已经退了色。几个小流氓一看来了个管闲事的黑面学生，穿着打扮这么土气，并没把他放在眼里。小六子说：“哟，哥几个，土坷垃也想挡道？怎么样？手脚是不是有点刺痒了？就拿他开涮吧？”“好勒。”这些人平时就游手好闲，以打人为乐，正想找人消遣，也想在宋雨佳面前显显威风，就转身把楚天雄围住，抡起棍棒、塑料管一齐扑了上来。楚天雄不慌不忙，左躲右闪，虚实相济，声东击西，一会就把几个家伙打趴下了。 楚天雄干净利落的拳脚，谦逊的态度和豪爽的性格，都让宋雨佳从心里仰慕，尽管男女授受不亲，两人还是成了好朋友。从此，宋雨佳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等楚天雄一起走，只是保持一段距离。尽管如此，俩人的秘密还是很快成为爆炸性的新闻。 班主任找到宋雨佳，严肃批评了她，作为班长要起到模范带头作用，处处以身作则，在同学中树立品学兼优的好典范，绝对不允许早恋。解释是不必要的，也是无所谓的，因为宋雨佳永远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男生纠缠她而不是别人？两人的距离被人为的拉远了，但骚扰却增多了。宋雨佳仍然需要保护，学校依然无能为力。终于，俩人又重新走到了一起，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同乘一辆自行车，两人的关系公开化了，楚天雄占据了宋雨佳所有的业余时间，矛盾也就自然升级了。自从上次挨了打，小六子觉得实在丢份，多次找楚天雄报仇。楚天雄的身上也再不仅仅是书包，还多了一条九节鞭。他的身上经常挂花，对方则更是狼狈不堪。可越是这样，他与宋雨佳的感情越是深厚，莫名的依恋和甜蜜充盈着两颗青春萌动而又稚嫩的心。 终于，楚天雄出事了，面对打折了两根肋骨和一条腿的小六子，已经无法再用见义勇为来解释了，他被请进了公安局。15天后，爸爸单位的叔叔把他领了出来，回家后受到两条礼遇：一是被父亲打了一记耳光，让他终生难忘；二是到宋家吃了一顿饭。从那以后，宋家搬走了，带着楚天雄的半个魂走了，直到十多年后的校庆会上再次相逢，楚天雄的半个魂才算归来，但两人都已各有归宿。 这几天，楚天雄越发想念宋雨佳。他知道这次给她带来的伤害有多大，很可能已经被逮捕，她能不能挺得住？尽管她还不清楚内情，但她毕竟没有经验。警察要想抓她，随便的几句问话就可以找到理由，何况自己惹下这么大的祸，不抓个替罪羊警察也是说不过去的。但是，不知道她的情况，实在是放心不下，何况自己现在也的确需要她，不论是精神上、生活上，乃至业务上。与她联系，必然会给自己带来风险，多少死案都是这样破获的。而现在的家人和亲友必然在严密监控之中，真的想去玩火吗？楚天雄深陷两难之中。经过半宿的思考，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 第四十九章 转机（2） 早晨起床，楚天雄用香港的电话卡给宋雨佳发了短信，并打开了电脑，然后就去了卫生间。 嘀嘀嘀嘀……，润物无声要求加为好友，他欣喜若狂，终于找到了她。 “你好，近来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对方在线，却好久没有回答，楚天雄紧张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惊走了对方。晨尿憋得他十分难受，可他仍然不敢动，他怕失去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很长时间，无论楚天雄提出多少问题，对方就是没有回答。楚天雄慌了，对方是怎么了？为什么不回答？是被警方监控了吗？警方是不是通过QQ在查找自己的信息？情况很不正常，他决定关掉QQ。正 当他准备关掉QQ时，对方回话了。 “干嘛还来找我？你害我害得还不够吗？” 听到这句话，楚天雄如释负重，这说明宋雨佳还没有被警方控制，起码还有谈话的自由。他深感内疚，他清楚这句话里包含的故事和辛酸。但是，现在一切都过去了，幸福就在眼前，他要与她共同拥有，有了她才是最完美的，只有那样，他们的付出才是值得的，他要她马上飞过来。 “对不起，这段时间让你受了很多苦。但是，苦难已经过去，幸福已经到来。快过来吧，伊甸园已经为你建好，就等你来剪彩。” “那是你的现实，却是我的梦想。你进了天堂，可我却下了地狱，如果你催我？我现在就去，只不过轻轻的飞到窗外。” 看到这里，楚天雄打了一个冷战，“不可，不可，千万不要那样。我们的奋斗是为了生命的灿烂，而不是结束，现在还没到最后关头，千万不能作践自己。” “说话容易，做起来难，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吗？工作没有了，朋友没有了，钱也没有了，处处受人歧视，还被监控，让我怎么生存？” “你不是有一些积蓄吗？怎么会没有钱呢？” “你用谁的名字不好，为什么要用我的名义转钱呢？现在不但我的账户都被查封了，人也几乎成为同案犯被捕。” 楚天雄脑袋轰的一声，他没想到会给宋雨佳带来这么大的灾难。必须尽快营救她，让她回到自己的怀抱。眼下最关键的是要振作她的精神，不能让她失去信心。“我知道你为我受了很多苦，那里对于你来说的确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但是这里却为你开辟了新的天地。我已经安顿下来，并为你开办了公司，业务当然是你最熟悉的，合作伙伴你也认识，是你以前的朋友，就等你来掌管了。快来吧，热切期待中！”楚天雄没敢把韩青的名字告诉她，他不清楚宋雨佳目前的情况，聊天的记录是否被监控？只能说到这。良久，宋雨佳没有回答，这让楚天雄更紧张。莫非宋雨佳的身边就有警察？他感觉浑身发冷。 “你现在活动自由吗？身边安全吗？”问话很幼稚，如果宋雨佳身边真有警察，她根本就无法回答，或者会按照警察的吩咐欺骗自己。 “活动自由，是不是被跟踪我不清楚，但出市要申请。” 听了这话，楚天雄心中稍感宽慰，但他明白，刚才的谈话有些大意，应该马上终止谈话。“你再坚持一下，我会有办法的。” 楚天雄望着对话框，翻阅着今天的谈话记录，心里很激动，也很矛盾。宋雨佳现在可能是警方掌握的唯一线索，让她来等于把自己的行踪暴露给警方，可能刚才的谈话就已经让警方掌握了情况。他有些后悔，自己刚稳定下来，立足未稳，让她过来等于惹火烧身。自己能安全吗？自己能保证她的安全吗？可现在怎么办？宋雨佳已经没有活路，好在警察还没掌握她参与转钱的事，一旦掌握了，她就成为自己的同案犯了，而这一天早晚会来的，甚至会很快，所以宋雨佳多留一天，就多一份危险。来是肯定的，哪怕自己失去一切。好在这里是美国，警方不可能无休止地追踪自己，只要躲过这最后一截，自己和宋雨佳就都自由了。现在需要策划一个完整的方案。 早晨醒来，宋雨佳的心情稍微好些，她来到卫生间好好的冲了一个澡，然后，打开电脑，上了QQ，她要与楚天雄认真的谈一谈。 不一会，电脑里传来了嘀嘀声，楚天雄上线了。 “睡醒了吗？休息得怎么样？” “很好，这是我几个月来最安稳的觉。” “这样才让我放心，怎么样？考虑好了吗？你过来吧，哪里已经没有你的空间了。” 的确，这里还有自己生存的空间吗？这里还有自己留恋的吗？除了楚天雄那里，自己还有可去的地方吗？去美国是自己唯一的出路，可怎么走呢？“我现在很难出去，我被监控着。” “护照还在吗？” “我的护照是因公护照，已经交上去了。” “这段时间我想过了，你去报警吧。” “什么？”宋雨佳有点懵。 “只有这样你才能出来。” “那你不是很危险吗？我不能这么做。” “我会安排好的，你只告诉警方，找到我了。警方会与你一同前来，他们的目标是我。不过，他们根本抓不到我，我已经做了周密安排，你放心吧。以前的通话记录要删掉。” “我们一起逃亡吗？我受不了那种心惊肉跳的日子，那还不如现在这样。” “你现在已经没什么前途，转钱的事早晚会被他们查出来，到那时，你会更难熬。现在过来，只要我们甩掉警方，就会很快进入新的生活。” “警方会全力追捕我们。” “想抓到我？不太容易，否则我可能早就没命了，相信我吧。” “┅┅┅┅。” 关上电脑，宋雨佳充满了新的憧憬和向往，是的，自己不能这样下去，不能坐以待毙，更不能成为别人的笑柄。她刚想释放一下激动的心怀，却看到了凌乱的、几乎认不出的房间，不免有些扫兴。她这才想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整理房间了。忙了一上午，房间里又恢复了往日的温馨与宁静。她决定采取行动前先放松一下自己，经过精心打扮之后，便来到安化最好的一家海鲜酒店，美美地吃了一顿。 ------------ 第四十九章 转机（3） 宋雨佳的变化，没有逃过警方的视线。对楚天雄的通缉令发出以后，在追踪楚天雄下落的同时，一直没有放松对宋雨佳的调查。陈刚先后去了两次江州，杨国安也反复核查了宋雨佳在深圳和香港的账户。最后的结果都无法证明宋雨佳参与了转钱的活动，而她自己掌握的账户出了存取生活用款外，的确与转移资金无关。看来她的身份也和其它人一样，只是楚天雄利用的工具而已。但是，她毕竟是与楚天雄联系最紧密的人，也是最有可能打开的突破口。今天，宋雨佳的情绪变化引起警方的注意，这两天，宋雨佳并没有和外界联系，工作也不再找了，在几近崩溃的时候出现这种反常的现象应该有两种解释，一是好的、一是最坏的。当然，也可能她又有了新的方向或目标。监控的警察向杨国安做了汇报，并做好了预防突发情况的准备。 令警察意想不到的是，宋雨佳吃完饭后，打车径直向公安局驶去。 一段时间以来，杨国安一直在研究如何去美国抓捕楚天雄。虽然已经发出了红色通缉令，但如果不是缔约国，对方是否真正协助抓捕还是未知数。所以，必须派人亲自实施抓捕。现在虽然知道楚天雄就在美国，但总不能漫无边际的去找吧。毕竟是在异国他乡，而且经费也不允许这么做。只有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楚天雄的具体地点，才能去抓人。接到宋雨佳的报案后，杨国安了解清楚情况后，立刻向韩局长做了汇报，两人一起认真分析了案情。 杨国安把打出的聊天记录递给韩局长，同时谈了自己的看法：“从宋雨佳现在的情况看，她的报案应该是真的。从对家中电脑聊天的情况看，楚天雄是昨天开始与她联系的，而宋雨佳对楚天雄已经产生了很深的怨恨，因为楚天雄的案子，使宋雨佳的生活已经陷入了困境，楚天雄犯下了刑事、经济双重罪行，后果是显而易见的，她没有必要跟他搅到一起。为了摆脱此事对她的影响，她曾多次要求去外地工作，均没有得到批准，私自出走又被堵了回来，尽管他有一定的管理能力和才能，但谁敢聘用呢。现在，她唯一的出路途径就是与我们合作，只有抓住楚天雄，才是她新生活的开始。” 韩局长看完聊天记录，问道：“你想没想过，如果宋雨佳借此机会逃走怎么办？” “局长考虑的是。楚天雄现在手中拥有资金，宋雨佳又擅长国际贸易，两人感情有十分深厚，很有可能利用他们对国外情况比较熟悉的优势，借机逃跑。为此，我对美国相关法律做了研究。出差时，也与南方的同行做过交流，如果局长考虑出境抓捕，我讲拟定详细的抓捕方案。” “是啊，楚天雄十分狡猾，以前多次抓捕都让他跑了，搞得我们很被动。这次行动是在国外，情况不熟、语言不通，到那抓人涉及到国际法、美国的法律和人文习惯，如何取得他们的支持与配合还要认真研究。即使抓到人，引渡还是个问题，要充分考虑这些问题的艰巨性和复杂性，现在我们和美国还没有签订引渡条约，最新通过的《引渡法》和《联合国反腐败公约》在许多制度方面都有很大差异。所以要弄懂弄透，提出切实可行的方案。总之，这次行动要绝对周密，不能再出问题。否则，我们就辜负了党的培养，辜负了人民的期望。从这个意义上讲，这是一场政治性很强的斗争。你先拟定个方案，局党委要讨论一下。 春节快到了，宋雨佳按照楚天雄的要求，来到楚家。院门紧闭，院子里冷冷清清，厚厚的积雪覆盖着院子的每一个角落。从院门到房门之间有一条很窄，而且不太明显的雪沟，大概是以前清理过，但新雪下过后，还没来得及清扫。雪花随风飞舞，把雪沟快要添满了。宋雨佳按响门铃，里面没有回音，按了多次，里面才走出一个人50多岁保姆样的妇女。手里拿着笤扫，她探着脚来到院门前。“谁呀？” “我是楚天雄的同学，来看看他父亲。” “进来吧。”保姆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宋雨佳。 宋雨佳跟着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过雪沟，进屋后，感觉只是稍微暖和一点，过了门厅，进入第二道门，保姆换上拖鞋，给宋雨佳也递过来一双。宋雨佳记得以前是在门厅里换鞋，大概是冬天太冷的原故。穿上鞋，依然被凉得打了一个寒战。保姆若无其事，一指楼上，“老爷子很少下楼。” 对于宋雨佳来说是故地重游，一成不变的装饰勾起她童年的回忆，也多了几分感慨。日伪时期留下来的小楼房间本就不大，现在看来显得更狭小。缓步走上木制的带缓步台的旋转楼梯，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她想起小时候楚天雄送她时两人那种激动、羞涩、忐忑的心情，好像也和现在一样。她稳了稳心神，缓缓的往上走。地板显然是换过的，虽然平整，却没有了以前的韵味，也没有了那熟悉的沟沟槽槽，自然也不必担心崴脚或拌倒。触景生情，宋雨佳心里一阵酸楚，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好在保姆并没有跟上来而是到厨房里忙去了，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上了楼，来到保姆指给她的房间，咚咚的敲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 “你直接进去吧，他听不到。”保姆的话从楼下传来，但也把宋雨佳吓了一跳。 宋雨佳推门走进房间，见一个老人坐在窗前的轮椅里，向着窗外张望着，宋雨佳走到他身后。“楚大爷，我是楚天雄的同学，我来看您来了。”老人没有任何反应，依然呆呆的看着外面。宋雨佳走到老人的侧面，再次大声说到：“楚大爷，能听到我说话吗？” 白发苍苍的老人缓缓的转过头来，看了看宋雨佳。“我今天吃过药了。” “楚大爷，您还认识我吗？” 老人看了半天。宋雨佳掏出笔在一张纸上写到“我是宋雨佳，是楚天雄小时候的同学。”老人好象想起了什么，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突然，他又紧张的小声问：“是天雄让你来的？”宋雨佳点了点头。老人迟疑了一下，脸上现出一点高兴的样子。“他怎么样？” 宋雨佳继续写到：“他很好，他让我替他来看您。” “你看到他了吗？”宋雨佳摇了摇头。随即在纸上写到“我们最近联系了，他在美国。” 老人仔细看了看她，“你要去吗？”宋雨佳点了点头。 “你不能去。” “您放心。” “你不能毁了自己。” “我要去救他，也是在救我自己。” 老人无言。 “您老放心吧。” 老人隔了很长一段时间才说：“去吧，去吧，都去吧。” ------------ 第五十章 出师不利（1） 对何玉贵的突审并没有收到预想的效果。一杯水泼过去以后，他慢慢地醒过来，头虽然有些晕，但意识还比较清楚。五纶杨国安怎么问话，他都不再回答。最后，只好把他送到里面的房间，让他好好考虑，交代罪行。 此后的几天时间里，又对他进行了多次提审，但他就是死不认账，原因只有一个，何玉贵一口咬定是楚天雄为了陷害他、要挟他而制作的假证据，而且据此一再要挟他。自己虽然看到过这些证据，但一时找不到他造假的证明，才放松了对他的管束。正在查找这些证据的来源时，楚天雄跑了。 杨国安又找到杜文章了解辉业公司支付何玉贵款项的事儿。杜文章介绍说，这种费用支出全部由哥哥和黄会计经手，其他人均不得参与。现在账本丢失，他们也无法查询此事。 一切证据和焦点再一次指向楚天雄，看来，只有抓住楚天雄，才能破解整个案件的来龙去脉。也只有找到这些证据的原件，何玉贵才能彻底认罪。 腊月30，杨国安和宋雨佳登上了去美国的飞机。 飞机没有坐满，绝大部分是高鼻梁的外国人，多少显得有些冷清。 宋雨佳、杨国安并排坐在坐椅里，心情都很矛盾。宋雨佳则更显得有些紧张，她无法预料这次出国是凶是吉，她希望看到楚天雄，但又担心他被抓住，她非常清楚楚天雄被抓住的后果，但愿楚天雄能想出好的办法来。 杨国安则感到压力巨大，他清楚这次出国办案决不那么轻松，楚天雄年龄不大，但却诡计多端，在国内都几次让他在最关键的时候溜之大吉，虽然有何玉贵从中做鬼的成分，但也不排除楚天雄狡猾的因素。现在是在国外办案，情况不熟，还要争取美国警方的支持，更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中国、美国在共同打击犯罪方面不是缔约国，究竟能不能支持，支持到什么程度更是难以预料。出发前，局领导班子认真研究了去美国抓捕楚天雄的整套方案，也与美方做了沟通，美方也表示将积极协助做好抓捕工作，但如何抓捕还要根据实际情况灵活确定。杨国安将整个方案又想了一遍，便闭目养神，他要以充沛的精历面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送餐服务打乱了他的睡眠。西式快餐的品种很单调，也不合他的胃口，但他还是要了两听啤酒。杨国安把两听啤酒都打开了，递给宋雨佳一听。用半中半英的话说：“来，happynewyear。”宋雨佳本来不想喝，但听到这句话才反应过来，是啊，今天是大年三十了，想不到今年的春节会以这种形式度过。两人碰了杯，相视一笑，就算是新年的祝福了。 经过10多个小时的飞行，飞机终于在纽约机场徐徐落下，两人的疲惫此时已经被紧张的心情所替代，但表面都装作从容镇定，精神好象都非常饱满。 刚走到出口，就看到一高一矮两名华人在那里扫视着走出来的旅客，虽然没穿警服，但凭经验，杨国安立刻就看出这是他的同行。高个子华人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用中文写着中国、杨三个字，两人径直向他走过去。对方老远就注意到了他们，见他们走过来，边主动走上来问到：“你是中国警方的杨先生吧？” “是的。” “你好，我们是是纽约警察局专门派来迎接你们的，我姓李、他姓庄。” “谢谢！谢谢！，我们一来就要给你们添麻烦了。” “哪里哪里，正常公务，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几个人一同取了行李，上了汽车直奔市区驶去。 他们没有注意，有两个人也尾随其后，上了自己的汽车紧随其后。楚天雄坐在二楼靠近窗户的休闲坐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车穿行在通往市区的公路上，宋雨佳的手机响了，她掏出一看，是楚天雄发来的信息：“看到你们平安到达，很是欣慰，但你们人太多了，不好接近。代问杨队长好。”杨队长接过电话，看了看，满是疑虑。他把手机转给两位警官，两人看完后，立刻开始四周张望。公路上汽车川流不息。正在这时，手机里又传来信息，“注意，后面还有两条狗。” 汽车离开了公路，从小路向市区驶去。这样一来，几人都发现了后面跟踪的那辆黄色汽车。车子行驶到一个狭窄的路段，一个突然停车，截住了后面汽车的去路。 两位警官几乎同时从左右下车，举枪逼住了后面的黄色汽车。“将手举到头顶，下车。” 车里下来两人，是两个白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将手放到汽车上。”两人很随意的将手放到汽车上，两位警察搜遍全身，并没有搜到什么。 杨队长看着后面警察与两个白人的对话，警惕的注视着四周的情况。不一会，两个警察回来了，继续开车向市区驶去。 杨国安和宋雨佳都住在纽约警方安排的饭店，一连几天没有楚天雄的消息，杨国安和宋雨佳都非常着急。 这天，宋雨佳突然接到楚天雄发来的信息，让她中午12点到位于纽约第五大道的街心公园等他。杨国安立即与李警官和庄警官联系，商议如何布控。11点，四人提前来到约定地点，做了明确分工，李、庄各开一辆车分别停在公园两边的街道上，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情，杨国安则负责堵住另一处出口。 快到约定地点了，宋雨佳随身携带着跟踪器，走向约定的长椅。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近半小时，却不见楚天雄的影子。这时候，宋雨佳的手机响了，里面传来信息，你到了吧，不要说话，顺着公园往前走，到帝国大厦一楼的商场。宋雨佳四周看了一下，并没有看到楚天雄，便按着要求向帝国大厦方向走去。杨国安见宋雨佳看完信息就走，知道情况有变，便紧跟着也向帝国大厦走去。走着走着，杨国安突然发现有一辆停在公园的另一面的黑色道奇车也跟在后面。他立刻给李警官打电话，将这一情况报告给他。 ------------ 第五十章 出师不利 （2） 宋雨佳来到帝国大厦四周看了看并没有什么异样而杨国安此时则非常紧张他紧紧的跟在宋雨佳的后面虽然这样做很可能暴露自己但他别无它法在这人生地不熟的繁华闹事一不小心就会出错生怕出现什么意外这对于宋雨佳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宋雨佳的手机再次响起信息传来让她走进大厦的餐厅然后从灶间后门出去宋雨佳回头看了看见只有杨国安跟着自己便快步向餐厅走去 杨国安与她保持着一段距离也进入了餐厅并查看着里面的情况宋雨佳进入餐厅向各个座位看了一眼然后快步向灶间走去杨国安一见立即掏枪紧跟其后宋雨佳穿过餐厅向后门走去推开后门见有一辆出租车正在那里她急步走向出租车杨国安大喊：“宋雨佳站住” 出租车快速启动向前开去杨国安在后面紧追不舍同时向李、庄二位警察求助并通报了车辆的牌照和车型 出租车开出街道进入主干道飞快的向前驶去此时梁、庄两位警察分别开车从不同方向向这里汇集庄警官的车与出租车逃跑的方向正好一致就顺路一直追了下去李警官将车开到杨国安附近停下杨国安立即上车随即也迅速向前追去 不一会就看到了前面行使的出租车庄警官的车紧跟在那辆出租车后面就见出租车正在车海中左钻右串拼命逃跑 他正准备提速追赶从身边快速开过一辆黑色道奇牌汽车隐隐约约看见里面有两个白人杨国安一看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就让李警官加快速度追上去 就见该车风驰电掣般开到前面追到出租车边前面的车窗里露出了黑洞洞的枪口啪、啪、啪三枪过后出租车失去了控制向路边的商店撞过去撞破橱窗后歪在路边 庄警官没顾上去追那辆道奇而是直接停在了出租车后下车察看只见车前面已经撞碎司机是个黑人头中三弹已经死亡宋雨佳晕倒在后坐上头上流着血 杨国安和李警官到达现场后杨国安首先跑到车前一看死者并不是楚天雄李警官立刻回到车里打电话求助杨国安拉开车门把宋雨佳抱出来远离汽车商店的主人跑出来纠缠着庄警官现场一片混乱 宋雨佳被送进医院经检查只是头部、胳膊和腿都受了撞击伤所幸没有骨折但受到的惊吓和刺激更大 在走廊上三人仔细分析了一下情况初步认定这两个杀手不像是楚天雄派来的不然楚天雄不会打来报警信息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楚天雄知道宋雨佳是和警方在一起这就增加了拘捕楚天雄的难度现在的主要问题是必须弄清究竟是谁要刺杀宋雨佳为什么要刺杀她是阻止我们抓捕楚天雄还是宋雨佳以前与什么组织有过节因为她以前一直跑欧美方面的贸易或许是谁搞错了刺杀对象但他马上否决了这种可能从楚天雄的信息看楚天雄是从机场就一直跟踪自己的刺杀的人也是如此他们目标明确心情急迫根本不顾后面有警车追赶究竟是些什么人呢可能是仇人也可能是知情的人这一切都得等宋雨佳醒来之后才有答案 第二天对死者的调查出来了死者只是一个普通的出租车司机只不过在车上发现了2000美元这是远高于一般出租车司机的收入的看来只不过是个被雇用的司机没有太大价值 宋雨佳惊魂未定常常半夜惊醒连日来杨国安和李、庄二位警官一直轮流监护着宋雨佳生怕出现别的意外杨国安觉得这样下去不但牵扯精力大而且资金上也难以承受于是便通过电话向韩局长做了简短的汇报请示下一步的行动韩局长认为必须坚持下去不能因为一点挫折就前功尽弃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多方查找线索缉拿楚天雄 这天杨国安刚从医院出来就接到李警官的电话让他赶快回去他转身就往回跑可值了一夜的班有点头晕不得不放慢了脚步当他来到宋雨佳的病房见宋雨佳和李警官均不在病房他立刻给李警官打电话却无人回答他感到事情不妙立刻又给庄警官打电话然后问护士病房里的人哪去了 护士回答：“刚才病人出来去卫生间外面那位警官也跟了过去然后就没再回来” 杨国安赶紧向卫生间方向跑去发现并没有李警官他立刻往窗外望去见医院的正门没有什么异常他又跑到向后面的窗户往后门方向望去却见一个人正拉着宋雨佳向门外走而宋雨佳则惊慌失措的躲闪着他立即向楼梯跑去冲出后门见一个白人正把宋雨佳往车上推而宋雨佳正极力的反抗着杨国安一看正是一直跟踪他们的杀手他掏枪示警对方见是他便迅速打开前车门上了汽车汽车随即开走了宋雨佳无力的滩在了地上杨国安抱着宋雨佳返回了医院这时闻讯赶来的警察包围了医院杨国安来到医院前厅看到李警官正垂着头从外面走了进来头上还流着血 他急忙问到：“怎么样”李警官摇了摇头“还是那两个人而且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经过这次波折宋雨佳变的沉默寡言由于过度惊吓面色铁青不管你问她什么问题她都一声不吭三人提问多次却始终没有一句话最后三人决定还是让宋雨佳住原先的饭店并派多人看护以防止再出现意外等宋雨佳情绪稳定下来再说 回到饭店杨国安要了两个相连接的房间并将宋雨佳的房门锁死这样宋雨佳就只能通过他的房间才能进出 ------------ 第五十章 出师不利 （3） 一切安排妥当，杨国安陷入了沉思。 使他惴惴不安的，是始终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地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否则不会每次行动，两个白人都出现在关键时刻。另外，一定还有第三个人，而且就在自己身边，虽然他的目的还不清楚，但却总在关键时刻提醒自己。是楚天雄？还是另有其人？杨国安还无从分辨。 从两个白人的作案的动机上看，虽然出现过意外，但很明显是绑架，而不是杀人。从作案手法上看，动作粗鲁、直接，不象是楚天雄派的人。如果是楚天雄的人，宋雨佳也不会激烈反抗。那么，是谁呢？如果是楚天雄在美国得罪了仇人，他们应该去找楚天雄。如果是宋雨佳得罪了什么人，或者宋雨家掌握着某个利益集团的商业秘密？那他们应该在国内就动手，而不必等到现在，因为他们一直掌握着自己的行踪。 那么，他们抓宋雨佳做什么？如果是为了抓住楚天雄？他们只要盯住我们就行，根本不用这么早下手。杨国安百思不得其解。看来，问题的关键还是宋雨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国内有他们的人，而且是知情人，并且就在自己身边，想到此，杨国安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第二天，宋雨佳醒了，但是，从她嘴里依然没有得到新的线索，只是排除了她与人结怨的可能性，与楚天雄的联系也中断了。杨国安由此初步断定，绑架她的人一定与楚天雄有关，有可能是楚天雄故弄悬虚，或是发现她带来警方的人，企图强行劫持； 另一种可能是劫持宋雨佳，再追查楚天雄，而且很急。如果后一种，说明这些人也不清楚楚天雄的下落，甚至根本就不认识楚天雄，而宋雨佳则是找到楚天雄的唯一途径。那么谁那么急于找到楚天雄而又掌握自己的情况呢？杨国安思前想后，觉得何玉贵是最有可能就是这个人。 首先，他与楚天雄的结怨最深。如果说楚天雄很早就开始转移资金，是为自己逃跑做准备的话，那么最后那天的操作就是为了报复何玉贵，它成了压倒何玉贵的最后稻草。 其次，楚天雄案件引出了何玉贵以前的陈年旧帐，而楚天雄则可能是这一事件的告发者或是唯一证人，因为周润通曾经说过，相关的档案已经在大火中全部销毁了，而在这之前，只有楚天雄接触过档案。 第三，宋雨佳这次来美国除了韩局长和陈刚外，只有周润通和他知道。而现在唯一不想让我们抓住楚天雄的应该是他。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一切就顺理成章了。现在的楚天雄不仅是他的仇人，也是他的威胁，只要楚天雄在一天，他就一天不得安宁。找到或干掉楚天雄，即报了仇，又灭了口。而绑架宋雨佳即可以找出楚天雄，又妨碍了我们的抓捕，因为他不清楚如果楚天雄被捕，在第一时间会供出什么？所以才急于动手。但是，现实是何玉贵已经被双规了，而且与外界隔绝，是谁在替他做这件事呢？ 杨国安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和自己的猜测向韩局长做了汇报，并要求再派新面孔、有经验的人来近距离监视宋雨佳。 韩局长同意了杨国安的建议，决定将何玉贵移至看守所，进行进一步的审问和深入调查，同时要求杨国安先解决两个白人的问题，然后再抓楚天雄。 来美国已经一周了，出院以后没有任何动静，这几天宋雨佳已恢复了精神、体力和神智，情绪也基本稳定了。杨国安认为有必要弄清那天的真相。他来到宋雨佳的房间，此时她正坐在窗前的沙发里发呆。 “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宋雨佳看了看他默默的点了点头。 “能说点情况吗？” 宋雨佳的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没有回答。 “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刺激很大，你不愿意再提起它，但事情都过去了，你只有把情况跟我们说清楚，我们才能做好充分的准备，防止再次出现不利的情况。” 宋雨佳看着窗外，依然默不作声。 “你这样下去已经不是积极的态度配合我们了。你要知道，我们来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经济上的损失不用说，如果抓不到楚天雄，我们都无法交代。而且从你上一次的表现看，我已经怀疑你这次出来的目的，这样下去我将带你回去。” 宋雨佳仍没有任何表情，隔了一段。她才说：“你告诉我，一切都在控制中。” “前提是你必须按我们的要求去做，而你并不是这样。美国人的办事习惯和我们不一样，情况变化也很快，所以你必须和我们密切配合。” 宋雨佳没有说话，仍然望着窗外，她在寻找，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那天出租车司机是怎么回事？” 宋雨佳一皱眉，“没有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系，就急急的上了他的车，喊都喊不住。你是想摆脱我们？” “不是，当时感觉楚天雄就在那辆车上，而他认识你，我怕他跑了。” “这个解释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你和司机说什么了？他那么拼命的开。” “没说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往哪开，甚至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我一上车，他开车就跑，当时我也很害怕。但我想可能是楚天雄雇用的。” “这不可能，也不合常理。” “是楚天雄通过短信让我上那辆车的。” “那你为什么不通知我们？” “他要求的很急，我怕他监视我，不敢发信息，上车后又颠簸得太厉害。” “你不觉得你的谎言太幼稚了吗？” 宋雨佳低头不语，她知道自己的意图已经暴露了。 “你这种态度很不好，你的行为已经明确地表示出你来美国的目的。凭此，我就可以逮捕你，你应当清楚我们对叛国者的政策。可能你觉得这是在国外，是你熟悉的地方。但是你要清楚，现在的情况非常复杂，那两个白人可能就在我们左右，他们图谋不轨，动机不良，不仅对我们不利，对楚天雄也同样不利。所以说，离开我们的保护，他们随时可以对你造成伤害。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你不与我们配合，恐怕你的生命都无法保障。” 听了这话，宋雨佳仍是低头不语。杨国安继续说道：“我希望你想清楚，现在的楚天雄是一种什么状态，你现在想跟他走，只能是死路一条。我希望你能理智地思考问题，趁你还没滑下悬崖。何去何从？我希望你尽快给我个答案。否则，我们只能把你遣送回国。”说完，杨国安拉开幔帐，来到外间。 ------------ 第五十一章 绑架者 （1） 傍晚，楚天雄又发短信了，杨国安拿过宋雨佳的手机，翻看短信，发现绝大部分是埋怨之词，并让其摆脱警方控制，到世贸中心地铁站见面。 李警官说：“那可不好办，那是纽约最繁忙的地方，有多辆地铁在此交汇，出入口太多，无法布控。” 杨国安点了点头：“这符合他的一惯做法，他喜欢利用人多的复杂环境，前两次他都是趁乱逃走的。” 现在很清楚了，宋雨佳成了他和楚天雄争夺的焦点，他很恼火又一次上了楚天雄的当。但，宋雨佳是抓住楚天雄的唯一线索。杨国安决定将计就计，通过宋雨佳和楚天雄的侥幸心理，设计抓捕楚天雄。 “哒哒哒哒┅┅。”一窜清脆的枪声打乱了他的思绪，未及多想，杨国安和李警官已经爬在地上。随着玻璃的碎响，宋雨佳象被谁推了一把，啊的一声栽倒在床上。 “快跺到床后。”杨国安喊着，本能地拔出手枪，低伏在窗台下，向窗外张望。 街的对面并排高低错落的建筑，象墙一样横在窗前，窗户开的不多，斜上方不同方向有两扇窗户各开了一个小缝，黑洞洞的枪口正是从哪里伸出。杨国安刚要举枪还击，又一排子弹打了过来。李警官立刻躲在窗下，用对讲机通知屋外的庄警官注意警戒。 庄警官让一名警员跟自己躲进对面的房间，另一名警员则躲进楼梯间。不一会，从门镜中发现4个蒙面人手持微型冲锋枪来到杨国安居住的房间门外，其中三人散在房间两端，另一个人则转身向自己这边走来。 他急忙将门镜挡上，凭直觉，他估计此人可能要去踹门。他向旁边的警员使个眼色，两人拔枪在手，轻轻拧开房门暗锁。此时，外面的蒙面人已经退到房门跟前，然后猛然向杨国安居住的房门冲去。 就在他的脚刚刚登开房门时，庄警官和同伴突然拉开房门，两只手枪同时开火，将后面的三人打倒在地。而踹门的蒙面人已经冲进房间，手中的微型冲锋枪也发出了短促的塔塔声，遂即被李警官击毙。庄警官和另一警员刚冲过来，就听对面窗外响起了枪声，子弹则打在自己身边的柜门上。他立即卧倒在蒙面人的尸体上。 杨国安举枪向对面射击，将其打倒在窗后。又一排子弹扫来，他立刻潜伏在窗下。当他再次探出头来，外面已恢复了平静。 他来到外间，发现李警官腹部已经中弹，歪倒在窗下，痛苦地捂着肚子，血从指缝间流了出来。原来，他只躲开了窗外的子弹，却被房门方向扫过来的子弹击中。他马上跑去附身查看，却听见走廊里一声枪响。 几个人抬头一看，又一个蒙面人倒在门前，后面站着另一个警员。 杨国安长出一口气，他跑到对面，发现对面大楼的一个缓步台上躺着一具尸体，手中还拿着一只微型冲锋枪，周围站满了人。 宋雨佳和李警官立即被送进了医院，万幸的是宋雨佳只是胳膊上被打了一个贯穿的洞，并没有伤到骨头。李警官被击中腹部，虽然很痛，却没有生命危险。 回到饭店的房间，杨国安分析弹着点，不禁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自己不是反应的快，挨枪的恐怕就不是宋雨佳了。很明显，对方是想造成两面夹击的态式，置自己于死地。他很震惊，不仅是对方已经把袭击的目标对准了自己，而且采用了美制PD微型冲锋枪，这是一种出现不长时间的军用便携式高速杀伤性武器，说明对方是有组织的黑社会势力，可见问题的严重性。 傍晚，杨国安将情况向韩副局长作了汇报，分析了面临的态势。他认为，袭击他们的人不可能是楚天雄，因为他要的是宋雨佳，不会这样不计后果的胡来。很有可能和那两个人是一伙的，他们的目的很清楚，是要除掉自己和宋雨佳。所以，更象是何玉贵背后的人所为，如果真的是他的话，那么他的问题一定相当严重。 韩副局长说：“现在调查工作还在继续，许多事情都缺乏证据，原因是几年前的一场奇怪的火灾。” “据了解，何玉贵在分管债券工作期间曾经发生一起贪污案，罪犯张少秋跑了，后来一把大火将所有证据都销毁了。但在这之前，楚天雄分管过一段债券工作，所以我怀疑那封信件是真实的，而发信件的人就是楚天雄，现在何玉贵之所以不承认，就是因为他肯定我们抓不到楚天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去长海抓楚天雄的时候，好像他事先已经知道，并做好了周密的策划和充分的准备。不然，楚天雄不会那么顺利的逃脱。是谁报的信呢？原先我一直没有怀疑他，因为他们是竞争的死敌。只有抓住楚天雄，才会真相大白。 另一个值得怀疑的对象应该是周润通或者是上面的人，因为我们这次到美国是得到安华证券经济上的支持。能够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们之外，只有周润通和上面分管证券的领导，而我们刚到美国，那两个美国人就一直在跟踪我们。” “既然这样，情况就更复杂了，这边的工作我抓紧安排吧，你们也要重点查一下对方的情况。还是那句话，要抓楚天雄，必须得先解决这伙人的问题，他们的问题不解决，我看先不要采取下一步行动。 另外，你们要多加小心，毕竟不是在国内，他们的势力又那么强大，还是要多依靠当地警察的力量，我这边争取尽快派人。对了，我看你也要学一学网上聊天，以后我们谈工作可以通过这种形式进行，新的科技成果咱们也得用，别太落伍了。家里还有什么事？” “谢谢局长，家里没有什么事。这边的工作您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好吧。” 经过半个月的治疗，宋雨佳的枪伤基本痊愈，李警官的伤恐怕要长一点。杨国安明显感到人手不足，如果对方现在发起攻击，真不敢想象后果。 正在杨国安一筹莫展的时候，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杨队长，我来了。” ------------ 第五十一章 绑架者（2） “马忠良？你怎么来了？”此时的马忠良如同天降站在杨国安面前，旁边站着乐呵呵的庄警官，后面站着一位年轻英俊的警官。 “这位是？” 马忠良介绍说：“这位是局里刚分配来的公安大学毕业的高才生唐剑，英语那是顶瓜瓜的，这次来，一路上多亏了他。” “欢迎，欢迎，真是后生可畏啊！” 庄警官说：“李警官的伤引起了上司的重视，这边也加强了人手，那边也正在核查枪源，你就先别着急了。” “太好了，实际上现在都好差不多了，我看这两天就出院吧，这里的情况太复杂，一旦出点事，咱们可都不好交代。” 经过周密策划，杨国安一行四人搬到城郊的一栋独立的，带有很大院子的三层别墅，别墅院外三面是很宽阔的草坪，视野开阔，最近的高层建筑也要400米开外。只有一面是密林与群山相连，这是诱捕绑架者的最佳地点。最让杨国安满意的是院子的各个角落，甚至密林之中都有隐藏的监视设备。 按照杨国安的部署，4个中国人大张旗鼓地离开医院，住进别墅。而庄警官则带领几名美方的警员在外围布防，形成对别墅的夹击之势，张网以待。 连续几天没有任何新的情况，杨国安把主要精力用在了反侦察上，他通过各个房间、各个角度观察着周边的情况，他知道，一定有一双眼睛在关注着他们。 是的，楚天雄就一直注视着他们，连续几次袭击行动使他很担心，他知道张少秋的真正动机和目的。他即高兴，又担心，他希望借助杨国安和警方的力量消灭张少秋。但他现在更担心宋雨佳的安全，因为他清楚张少秋现在已经是狗急跳墙，不惜一切。他呈几次想趁乱抢出宋雨佳，但都没得手。现在，他越发感到了张少秋的威胁，从这几次行动的情况看，他的动作是越来越大了，不管他的合伙人是否同意，他调动的人是愈来愈多，投入的力量也越来越大。这说明他已经在很大程度上控制了那个金矿。因而在资金、人员和装备上杨国安恐怕都无法比拟。最主要的是他现在恨自己，自己的行为可能给他造成很大的损失，所以他才孤注一掷。他不敢想象宋雨佳落到他们手中会是什么下场。但是他很清楚如果除掉杨国安，自己将更加孤掌难鸣，而且，以后自己要在此立足，张少秋仍然是永远都挥之不去的阴影。因此，他必须全力以赴支援杨国安，用警方的力量除掉张少秋。 两天的跟踪观察，使楚天雄大吃一惊，张少秋不仅有几十人的护矿队伍，而且武器精良，并有三架小型直升飞机，这是杨国安想都无法想象的。现在，杨国安一行住在视野开阔的单体别墅里，而且没有重武器，是最适合直升机攻击的。想到此，他不仅出了一身冷汗，他要赶紧把这一情况通知宋雨佳。但不知什么原因，宋雨佳却始终没有上线，也不知是否看到留言。 此时，宋雨佳的情绪已经跌到了极点。从出国到现在，她经历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磨难，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担惊受怕？什么叫惊心动魄？什么叫颠沛流离？什么叫生不如死？连续的受伤、住院，让她身心疲惫，体质下降，她已经经不起再次的打击，伤口愈合后总是隐隐作痛，有时会莫名其妙的发烧，嗓子也经常发炎、嘶哑。她不敢照镜子，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苍老了很多，恐怕十年不止，这是很让她伤心的。最要命的是始终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猎人变成了猎物，而她则成了猎人和猎物相互争夺的诱饵，这与楚天雄的承诺、与杨国安的保证都相距甚远。她累极了，烦极了，也怕极了，她崩溃了，她甚至希望一颗子弹、一颗炸弹能结束这一切。她沉默、她绝食、她不愿听到任何人的问话，无论是关心还是不关心。整天闷坐在屋子里，目光呆滞，什么也不愿做，也不想做，头脑中一片空白，甚至想都懒得想，只是平静地等待着那最后的一刻。 杨国安心里很是着急，宋雨佳几乎成了木偶，别说配合行动，二级风都能把她吹倒，何况随时面临的攻击。而一旦宋雨佳出事，必将前功尽弃，他必须解开她的心结。 他起开一瓶饮料递给宋雨佳，但宋雨佳却无动于衷。他抓起她的手，将饮料塞进她的手中，饮料却从她的手中滑落。“捡起来。”杨国安一声断喝，让宋雨佳浑身一震，低头捡起流着饮料的易拉罐，但行动依然那么迟缓。 “你觉得很委屈是吧？我比你还委屈。不是为了楚天雄，我们何苦冒这么大风险，花这么大的精力，搭上这么多人力、物力跑到这来？不要以为我不清楚你来的目的，不要太聪明，那会把自己引向歧途。” 宋雨佳依然没有反应，只是死死地盯着手中的饮料。 “耍熊是吧？想死是吧？我告诉你，你这种死法不仅死得很惨，而且会留下一世骂名。人们只知道的你是楚天雄的情妇，你是为一个杀人犯而死，你是被恐怖分子乱枪打死。你愿意背负这个名声离开这个世界吗？你愿意让你父母的余生永远背负这份痛苦和屈辱吗？” 听了这话，宋雨佳身子轻微一动。 “如果你不想在自己死后留下骂名，最好现在就证明自己的清白，哪怕面临再多的困难。” 宋雨佳依然不作声，但是态度已经有了明显好转。 杨国安继续说：“不错，现在我们是很被动，也很危险。但是别忘了，我们是与你共同承受的，甚至为了保护你，需要先牺牲我们自己。我们图什么？只是单纯为了完成任务吗？要知道你的命是命，我们的命也是命。不要因为你不要自己的命，把我们也搭上。” 宋雨佳依然不做声，只是抬着头望着窗外。 ------------ 第五十一章 绑架者 （3） 杨国安继续说道：“你要清楚，你现在的处境并不是我们造成的，而是楚天雄造成的。 如果他没做出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很可能现在都结婚了。你受牵连，是因为你们的关系超越了一般朋友的关系，而且只有你才能与他取得联系。我们抓他错了吗？你没有义务帮我们抓他吗？现在的处境可以说即不是我们想看到的，恐怕也不是楚天雄愿意看到的。这只能说明这个案子还有更复杂的原因和更深的问题没有查清，更说明案子的重要。我们只有通力合作，才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尽快破获案件，抓到罪犯，我们才能真正安全。” 宋雨佳的情绪明显好转。杨国安要她打开电脑，继续保持和楚天雄的联系。打开qq，他们看到了楚天雄前两天的留言：“警惕直升机的攻击，他们有40多人，携带重武器。” 看到这条信息，杨国安脑中立刻浮现出可怕的情形，他立刻召集所有人员对防御做了重新部署和周密的安排，并请庄警官向警察局提出新的请求。 事态越发严重，李警官出院后，并没有来找杨国安，而是带人去追查枪支的来源，他要查清这伙人的来源，以便一网打尽。通过缴获的枪支批号查询，终于找到了位于纽约市郊的一家武器商店。 老板是个50多岁的胖子，李警官拿出枪号清单，递给枪店老板。老板接过单子对了一下，便拿出帐目查找，最后查到了交易记录递给李警官。 李警官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2002年12月28日，霍尔矿业购买美制p微型冲锋枪60支，子弹50000发。李警官通过内华达州的警察到霍尔矿业公司去调查，得到的回答是用于加强护矿队的武装，二这个护矿队是经过批准并办理了正常审批手续的。但是在枪支的运输途中，却丢失一箱子枪支和子弹，这六只枪就在其中。他马上将这一情况通知了庄警官和杨国安，让他们注意防备。 此时的张少秋如同困兽尤斗。楚天雄淹没的矿井是金矿蒙受巨大损失，其他股东要求他用自己的股份赔偿，这使他恼羞成怒。因为这个矿是以他的投资为主兴建起来的，其他股东不过是帮他协调和当地各方面的关系，并不占太多的股份。现在这些人借故想剥夺他的控制权，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更让他感到害怕的是楚天雄掌握着他非法用工的证据，一旦事情公开，自己的矿将被封闭，那将不仅是前功尽弃，而且自己还会有牢狱之灾。他下令将其他股东困在矿上，自己则带人追杀楚天雄。但是，自从楚天雄在上次雪崩中失踪，就再也没有找到他，难道他真的死于雪崩吗？ 就在这个时候，他收到一个信息，是从qq中发过来的，对方明白无误地告诉他，楚天雄依然活着，中国警方的杨国安已经带人来抓楚天雄，而所带的女人是找到楚天雄的唯一线索。他不清楚这条信息是谁发给他的，但肯定不是何玉贵的。他非常气恼，何玉贵怎么能将与自己联络的方式透露给别人？这个人是谁？对自己有没有威胁？他突然意识到，何玉贵也可能是出事了，不然不会让别人与自己联络，一种恐惧袭上心头。不管怎样，现在楚天雄是自己最大的威胁，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先除掉他。 然而，连续几次搜寻楚天雄，却连个影子都没抓到，他的朋友韩青也人间蒸发。绑架宋雨佳也是连连失手，袭击杨国安不仅死了几名护矿队员，还搭上六支枪，惹得警察上身。他已经没心事再上qq了，更不想再听到何玉贵方面的胡说八道，他被何玉贵给耍了。没有何玉贵，即便是楚天雄到了美国，也不会找到自己，依然可以过逍遥自在的日子。可现在公司暴露了，自己暴露了，公司死了人，还伤及美国的警察，这些都将使自己难有容身之地。他恨楚天雄、恨何玉贵，恨所有给他带来麻烦和灾难的人。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要斩草除根，除掉一切有可能给他带来麻烦、带来威胁、带来灾难的一切人。 但是，现在可用的人手已经不多了，虽然护矿队还有30多人，但经过这件事，即便给再多的钱，也没有谁愿意干了。何况这些人都没经过训练，否则也不会败得那么惨。现在，他连最听话的两个人也不放心了，警察已经认识他们了，他本不想再让他们参与行动。但是没有他们牵头，这个队伍恐怕更难带，而且自己身边也的确再没有更值得信任的人，也就只好继续让他们负责。 通过几天的观察，他发现别墅里只看到四个人，而且都是中国人。这些人平时很少外出，只有一个人经常出来购买必需品，而且量很少，从这一点上看，里面住的人也不会多，这基本上排除了暗哨的可能性，也说明房间里不会藏更多的人。张少秋算来，除了宋雨佳之外，一共才有三个人，这恐怕是他们不敢外出的原因之一。 但是，警察真的撤出了吗？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警察会轻易撤出？这是不敢想象的。以往的失败让他不敢掉以轻心，他坚信这仅是表面现象。但是，警察究竟在哪儿呢？使他不解的是他们不再寻找楚天雄了，是人手不够？还是在等什么？难道在等警方查出枪的下落？真要是那样的话自己就被动了。因为美国警察的认真劲儿他是知道的，更何况调查者本人还受过伤呢？而且这么耗着终究不是个事儿。那么，现在动手能有多大的把握呢？他仔细看了一下别墅的地理位置，更象给自己准备的陷阱。从他们几个人的表现来看，视乎就是在等自己上钩。他马上对外围的情况展开调查，的确发现了几个警察的观察点，但警察的数量并不多。他心里好笑，看来他们并不了解自己的实力和决心。思来想去，他决定重金招募专业人员来干这件事。 ------------ 第五十一章 绑架者 （4） 杨国安这两天一直在宋雨佳的参与下，通过QQ与楚天雄聊天，楚天雄提出用袭击者的情报作为交换自己和宋雨佳的条件。杨国安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他没这个权利，也负不了这个责任。种种迹象表明，楚天雄就在自己身边，但却无法发现，可见抓捕难度之大。袭击自己的人看来不是楚天雄派的，但是，他却在利用他们与自己周旋。不过，楚天雄还是提醒了他，那就是对方实力很强，人很多，不是现在的几个人能对付的。 入夜，楚天雄与李、庄二位警官通过电话进行了部署，这已经是第7个夜晚了，连续几天的蹲守，搞得他们人困马乏，但是杨国安丝毫不该放松，因为越是这样的时候，越容易出现问题。他守在监视屏前，查看周围的情况。时间在慢慢流逝，困意在不断拨弄他的神经，他喝着咖啡，双手狠命挤压头的两侧，以缓解快要崩溃的神经。后半夜3点了，再过一段时间天就亮了，这也是最难忍受的时刻，困意象汹涌的海浪，一波一波地袭来，把他卷入深沉的海底，越来越暗，直到漆黑一片。 杨国安感到有些上不来气儿，他猛的一个激灵醒了过来，他睁开眼，依然没出水面，仍是一片死寂。他忽然惊醒了，是停电了，连显示器都黑了下来。他跌跌撞撞冲出房间，周围也是漆黑一片，只有远处的城市象遥远的夜空闪着微弱的亮光。不好，这种时候是最容易被人攻击的。他立刻用对讲机唤醒其他两人，并来到二楼，用肉眼观察周边的情况。 马忠良首先发现了情况，从房后院里已经有两个人影在快速接近房子，院墙上也有人正在翻入，速度很快，也很隐蔽。他立刻将情况通报给李、庄二位警官，同时命令做好战斗准备。 黑影渐渐接近，一共是6个人，从动作上看是经过一定训练的。杨国安心里一阵紧张，这才叫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黑影越来越近，三人找好射击位置，杨国安一声令下，打！三个人从不同的方向向歹徒射击，有两个人应声倒地，但另几个人却以飞快的速度躲在树后和假山石后，用微型冲锋枪压制住三人的火力。三人赶紧变换位置，适机还击，控制他们接近房屋的速度。忽然，前院方向也响起了枪声，杨国安知道，这是李、庄二位警官带人和那个方向的敌人接上火了。杨国安心里一惊，因为那面的警力都在外围，房屋内并没有在那个方向布防。他命令马忠良在这里坚守，自己冲向另一方向。枪声主要来自院外，说明那里有激烈的战斗。往眼前一看，已经有几个人进入了院子。朦胧中，虽然地势平坦，可几个黑点同时从不同方向快速接近，也是他很难防御的。他瞄准两个最近的目标扣动了扳机。两人倒下，其他人迟疑了一下，杨国安利用这个机会又打倒一人，密集的子弹很快封锁了窗口。杨国安滚到另一个窗下，举枪射击，三个人就这样不断变换位置阻击歹徒。但是，寡不敌众，歹徒从四个方向同时进攻，很快就攻到屋沿下。杨国安甩出手雷，爆炸的火光在黑夜里各外耀眼。但是木结构的房屋却难以承受，顷刻间便塌了一块，杨国安立刻暴露在歹徒的枪口之下，一排子弹向他扫来，他一闪身躲到柜子后面，爬在地上。从家具腿之间的夹缝向对方还击。一名歹徒正向房间内冲，可脚刚一落地就被打穿，疼得他抱着脚在地上打滚。冲锋枪却正好甩在杨国安面前，杨国安抓起冲锋枪，用密集的子弹封锁住房间的缺口。一颗炸弹从另一个窗口扔了进来。杨国安赶紧拉开房门跑进走廊，快步躲进另一房间，迎面正碰上刚从窗户进来的歹徒，他一抬手，在对方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将起击毙。轰的一声，隔断墙被炸开一个口子。杨国安冲过去捡起歹徒的枪，一面对外扫射，一面退回到走廊。这才发现，马忠良和另一警官也已退到走廊，三人均已受伤，只能凭借隔断墙和柜子控制着几个方向的窗口，尽量拖延歹徒攻进来的时间。 实际上，院子里歹徒的情况也没好到那里，李警官和庄警官带来的人虽然被档在院子墙外，但却可以凭借院墙的掩护，不断射击，使歹徒不能全力进攻房屋。此时，周围已恢复电力供应，天也开始泛白，视线越来越清晰，歹徒腹背受敌。三人心里都明白，只要坚持到天亮，援军就会更多。正在此时，远处传来直升机马达的轰鸣声。外面已开始骚动，三人精神为之一震，杨国安猜测可能是李警官调动警方的直升机前来帮忙。可渐渐的，他们感到形势不对，因为外面的火力并没减小，而且楼上传来连续不断的爆炸声，木结构的房屋本来就不结实，被炸弹一炸，立刻象纸片一样四处乱飞，顷刻间三楼就不复存在了。杨国安命令两人赶紧躲到地下室，自己也随后钻了进去。几个人刚进入地下室，就听到轰隆一声，房屋整个被炸塌了。破碎的木板很快从炸开的地板处堆积下来，封住了地下室的所有出口。 此时外面依然枪声大作，房屋已经成为一片废墟，两架直升机停在院中，歹徒们一边抵抗着警察的射击，一边把受伤的歹徒架上直升机上准备逃跑。而李警官和庄警官已经组织人将院子包围，并不停地向他们射击，企图阻止歹徒逃跑。但由于武器的杀伤力有限，根本无法破坏直升机。眼看着歹徒上了直升机准备起飞。正在这时，天空中飞来四架警用直升机，封锁了院子的上空，一架歹徒的飞机想强行起飞，却被机载重机枪击穿了装甲，跌落在地，另一架飞机则乖乖地投了降，张少秋连同他的党羽悉数被擒。 ------------ 第五十二章 钓饵（1） 第二天，吊着胳膊的杨国安来到警察局，李、庄二位警官正在座椅上小睡，杨国安没有打扰他们，也在旁边坐了下来。 ..可他刚坐下，两人就立刻醒了过来，而且迅速和他打招呼，好像刚才从未睡过觉。杨国安冲他们笑了笑：“审讯的怎么样？” 李警官说：“没什么进展，他们拿着宋雨佳的照片，却叫她jen。说是欠他们什么钱，所以要绑架她，好让她的父亲给他们汇钱。纯粹是在胡说。” “谁是头？” “哪个华人呗。”李警官看上去有点自豪。“叫什么ak—jn”。 “我看看。”杨国安看着照片，忽然想起什么。“这个人我好像见过。” “是吗？”庄警官显得很兴奋。 “帮我发家里吧，让他们查查，可能是个逃犯。”随即抓起了电话：“喂？韩局长吗？我杨国安哪。” 韩局长关切地问：“怎么样？还顺利吗？” “刚挪开绊脚石，不过代价可挺大。” “怎么啦？” “毁了一别墅。” “人怎么样？” “都在医院呢，没事儿，没生命危险，多亏了美国的朋友，动用了那么多人，连直升机都用上了。”说到这，杨国安有些兴奋。 “那还真得感谢美国警界的朋友，你先替我谢谢他们，回头我们再郑重地表示谢意。” “是！” “对了，宋雨佳怎么样了？” “今早醒了，就是情绪太低落，受刺激了，过两天会好的。” “你怎么样？” “我？没事，这不还给你打电话呢吗？” “你我还不知道，岁数也不小了。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活着。” “谢谢局长关心！不过确实没事。” “没事就好，人都抓到了吗？” “抓到了，领头的是个华人，我看过照片，虽然有些变化，但一定是张少秋。如果真是他，说明何玉贵的事不小，不然不会弄这么大动静。 楚天雄的事儿怎么样了？” “他很狡猾，就在我们身边，我们却无法发现。这次抓获这么多人，就是他提前报的信，不然我们还真抗不住。” “哦？他倒是挺用心，恐怕不是为了你吧。” “我可承受不起。” “那就多动脑吧，还是那句话，务必要人赃并获，这件事影响很大，所以才要功德圆满。” “是。”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电脑前忙着的庄警官，只见他向他树起了大拇指。于是继续说：“关于抓获的华人，已经把照片和情况传过去了，请家里查一下。” “这个你放心吧，不过，你们还是要详细审讯所有拘捕人员，争取从他们的嘴里得到确切口供。否则，何玉贵是不会老实交代的。” “是。” 三天后，国内的资料发过来了，杨国安决定亲自见见这个所谓的ak—jn。 他和李、庄两位警官来到监狱，将正在看押的张少秋提了出来。 在一条长桌的一边，张少秋带着手铐坐在哪里，惶恐地四下看着，周围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什么东西都没有，他搬了搬桌子，桌子纹丝不动。 不一会，李警官和庄警官进来了，张少秋满不在乎地望着他们俩。 “想得怎么样啦？” “我没什么好想的。” “动用这么大的力量去抢一个大陆来的女人，她的身上一定有你想要的东西，说说吧？你究竟想要什么？” “钱，她们家欠我们矿的钱。” “她一个刚从中国大陆来的人，怎么会欠你的钱，真是无中生有。” “不对，她是台湾人，他父亲曾与我们矿有关合作，并从中套取了很多矿上的资金，上个月她父亲又来到我的金矿，只交了定金就骗取了大量金锭，但是这些东西并没有运出去。她这次来就是为了将这些东西带走。所以我要抓她，找出被他们藏起来的金锭。” 简直是一派胡言，李警官怒不可恶，他真想冲上去教训一下张少秋。但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那么我也是台湾人喽。”门一开，杨国安进来了。 见到杨国安，他的眼神开始逃避。 “如果你说那个女人是台湾人，怎么？连我也不认识了吗？” 张少秋看了一眼杨国安，犹豫了一下，便坚定第说道：“不认识，您是┅┅？” 杨国安大喝一声打断了他。“张少秋，你编的也太幼稚了吧？”说着，将手里的资料摆到他面前。“你的na资料以及你子啊国内的资料已经全部传真过来，这一切都证明了你的身份，还装什么装？现在，不需要你的口供，也不论依照美国的、还是中国的法律，都可以定你的罪，你还在这狡辩什么？” 张少秋低下了头，汗珠顺着额角开始往下落。 “这几年，我们一直在通缉你，多亏了何玉贵，才让我们找到你，否则，我们还真不知道到哪里去抓你呢？” 听到何玉贵三个字，杨国安明显第看到他脸上的肉抽动一下，知道点到了他的痛处。杨国安继续说道：“看来，你不仅要替他背黑锅，而且还要随时准备被他出卖啊。” 听了这话，张少秋抬起了头：“他出卖我？” “你说呢？不卖出你，他能保住自己吗？” 张少秋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抓捕楚天雄，着实让杨国安费了很多脑筋，几次较量下来，楚天雄的狡猾多变，给他留下深刻印象。何况现在他是在明处，而楚天雄则在暗处，自己的使命不仅是要抓捕他本人，更要查获他带走的大量资金，这才是最大的难点。经过几天的思考，杨国安策划了一个大胆的方案，但要冒很大的风险，尽管是经过韩局长审批的，但稍有不慎，不仅不能人赃并获，而且会人财两空，哪将会给国家造成巨大的损失，也将是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大耻辱，不得不慎重。 终于，几个人的伤基本痊愈了，可是宋雨佳却傻了，她即不梳头，也不化妆，只是被动的听从杨国安的安排。 ------------ 第五十二章 钓饵（2） 宋雨佳躺在病**上，头上和身上的纱布已经去掉，过度的惊吓和连续的打击，使她的心情更是坏到了极点。 ..虽然一开始她就被安排在地下室，但由于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摧毁了整个木结构建筑，地下室仍未能幸免，就算没有生命危险，破碎的木片也扎得她遍体鳞伤。最可怕的是连续的受伤，已使她的体能迅速下降，尤其是自身血液内的抗菌能力更是下降显著，已经出现败血症的前期症状，即便是痊愈了，有些伤口也会留下终身的疤痕，这对一个风姿绰润的女性来说才是最要命的。 为了自由，她付出的太多，她怀疑自己这个形象还能否得到楚天雄的垂爱。她后悔了、厌倦了、害怕了。她想回国，可回国又能怎么样？回国就能找到工作？找到幸福吗？以前的幻想被可怕的现实渐渐磨灭，每当想到她和楚天雄双双带着手铐，被押送回国的情景，她就不寒而栗。是的，如果真的抓住楚天雄，他能原谅自己吗？自己能脱得了干系吗？能有新的开始吗？就算有新的开始，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开始呢？是建立在什么基础上的开始呢？是自己想要的开始吗？她不敢想象。她绝望了，头脑一片空白，成了真正的行尸走肉。 杨国安的多次劝慰始终没有效果，他担心这样下去，整个诱捕行动将化为泡影。只好委托李警官请来心里医生，为宋雨佳调治。 经过半个多月的调整，宋雨佳的情况才有些好转，杨国安决定实施自己的下一步计划。他换了一家饭店，这一次，他给宋雨佳定了单独的房间，为便于观察，杨国安的房间与宋雨佳的房间正对着，门则始终开着，三人轮流监视宋雨佳的房间。 这天夜晚，宋雨佳刚要入睡时，突然听到隔壁有敲墙的声音，开始她并没有注意，当她走近墙壁，发现这是一个房间之间的暗门，声音就是从对面传过来的。她试了试，奇怪，这扇平时根本打不开的门，此时一打就开了。她打开这一边的门，却发现对面的门也开着，门前一个中年男人正看着她，他吓了一跳，几乎就要叫出来。却见对面的人左手的食指立在嘴唇上，另一支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写着“不要叫，也不要说话，我是楚天雄，我整容了。” 真是遇到鬼了，宋雨佳倒退一步，仔细看了看，见此人很像楚天雄，但又明显的不是他，此人明显要比楚天雄年青许多。便晃着头往后退，小声说：“不，不，你不是。” 她张大了嘴刚要尖叫，却见楚天雄的食指晃了晃，却没有过来。然后指着自己的脸，示意宋雨佳仔细看看。 宋雨佳又仔细看了看，见到眉宇间确实有楚天雄的痕迹，这才点了点头。楚天雄又拿出一张纸，上面写着“不要说话，跟我来。” 宋雨佳跟着楚天雄来到他的房间，见屋内**上有一些女人的衣物。楚天雄轻轻的把两边的门都锁上，然后对她说：“快换衣服，咱们走。”宋雨佳顺从的拿起衣服到卫生间换好。这是一套夜礼服，宋雨佳穿上很合体，就象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样，只是有点像外国的贵夫人。楚天雄又拿出一个金色的假发让她戴上，再穿上一件大的裘皮大衣，整个便换了一个人。楚天雄也穿上一套晚礼服，外面套着风衣。两人从房间内出来，就像要参加盛大晚会的情侣，款款的经过摄像头的监视，向电梯走去。 宋雨佳自由了，但感觉并不象她在国内所期盼的那样幸福和愉快，精神上的压抑并没有从根本上恢复过来，甚至有些恍惚。 从饭店出来后，楚天雄和宋雨佳直接来到他在费城购买的住宅，在此隐居起来。他想用无微不至的关怀来抚慰她备受摧残的心灵。 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整，她才渐渐恢复过来。望着奢华考究的别墅、清新优美的环境，她仿佛在梦中，心中却是忐忑的，她清楚这种自由是短暂的，也是沉重的，与其说是自由，不如说是一种逃亡。 但楚天雄却是亢奋的，他为自己的神机秒算而自鸣得意，宋雨佳的到来最使他兴奋的并不是感情上的依托，而是心理上的慰籍。在他转出的资金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以宋雨佳的名义开户的，一是想报答宋雨佳，二是想分担自己账户上的压力。可当他自己的账户被逐个查封之后，他最担心的就是宋雨佳名下资金的安全，可没有宋雨佳，他也无能为力，现在一切都好办了。几天里，他将帐户中的资金再一次做了重新分配，宋雨佳也才被这庞大的数字所惊骇。 这几天，杨国安和李、庄二位警官忙得不可开交，事实上，他们为宋雨佳安装的是双套的监视设备，第一套是超微型体内跟踪监视器，是在为宋雨佳治疗外伤时安装上的，这是宋雨佳不知道的。第二套是安装在宋雨佳的饰物中的，这是宋雨佳知道的。这套监视器有两个用途，一是为了掩盖第一套监视器，二是检验宋雨佳是不是真的与警方合作，这是判定她是否有罪的重要证据之一。 但自宋雨佳被楚天雄接走以后，第一套监视器也没有了讯息，而这套监视器的覆盖半径是100公里，其感应装置在所有机场、车站和码头都有，一但出现就会立即被他们获取。但是，几天来，不仅没有接到自动发出的信号，而且他们转遍了纽约也没有查收到信号源，说明宋雨佳已经离开了纽约，并躲藏在什么地方，或者监视器已经被损坏。如果真的被损坏了，那么宋雨佳和楚天雄就再也找不到了，杨国安开始担心起来。 看到杨国安焦急的神情，李警官说：“没事，藏在身体里的设备不会轻易被发现，而且这套装置的能源是靠生物能驱动的，可以使用十年时间，只要她回到纽约，我们就会立即发现。从她的职业经历看，她不会不回来的。” ------------ 第五十二章 钓饵（3） 心情好，自然恢复得就快，几天过后，宋雨佳就精神多了，穿越之地球到母球♀天，楚天雄拿着一摞美容书回来了，对宋雨佳笑到：“整容的事办好了，你打算把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宋雨佳脸上立刻就变了，惊恐地问：“还要整容？”眼泪擎在眼里，怔怔地望着他。 看到宋雨佳害怕的样子，楚天雄的心立刻就缩紧了。“怎么啦？” “你也不想想，我到美国后，几乎一直就住在医院里，医生说过，我已经很难再承受外科手术了。” 听了这话，楚天雄象挨了当头一棒，是的，自己只顾怎么保全自己，却忘了给予她带来的痛苦。她好不容易才从创伤的噩梦中醒来，自己却又要给她增加新的创伤。可不整容，怎么能摆脱杨国安的追捕呢？怎么能帮助自己打理公司的生意呢？化妆倒是可以，但不能总是生活在影子里，何况绿卡也没法办。他一时还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他走过去抱住宋雨佳。“亲爱的，怪我一时糊涂，既然这样，咱们不说这个了，先吃饭吧。” 饭桌上，楚天雄讲着自己到美国后旅游的经历，不断地逗宋雨佳开心。渐渐地，宋雨佳也忘记了刚才的不快，并不时地注视着楚天雄，这反倒使楚天雄感觉很不自然起来。“你干嘛老看着我？” 宋雨佳笑了“你真的是楚天雄吗？” “你还在怀疑我？” “就是不敢接受，总是感觉怪怪的。” “都这么长时间了，要是假的，能对你这么了解？是不是变丑了？” “不不，挺好的，比以前年轻了，佛引修仙传全方阅读〉际上，我刚到纽约时好像就见过你，但是没认出来，也就是你，鬼精鬼精的。” “是吗？”楚天雄呆呆地笑ˇ了一会，他突然作出一个决定，神秘地说：“快吃吧，明天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经过半个月的反复较量，张少秋的精神防线彻底崩浪，他的资产状况也全部查清了。本来他想自己身在美国，已经更名改性，并有了绿卡，只要死不承认，就无法确定他的身份。绑架没有成功，即便成功也只能按照美国的法律判刑，只要资产不受损失，他就无所谓。可是，当照片和确认文件以及DNA鉴定结果展现到他的面前时，他终于抗不住了，贪污的罪行不容抵赖。更重要的是当他得知霍尔公司董事局就他私自动用护矿队，造成重大人员损失，以及私自录用非法入境人员，对其施以非人待遇造成多人死亡等问题，作出开除他的决定，并用他个人财产弥补全部损失时，立刻瘫软在哪里。 思前想后，如果没有何玉贵的挑唆，自己不去追杀楚天雄，根本不会全军覆没。在此重压下，他终于交代了当年贪污的全部经过。 原来，当年安华公司代理城市建设项目发行5亿元三年期债券，由于宣传工作做的很好，加上债券年利率达到9%，比银行储蓄存款利息多了近6个百分点，颇具吸引力。发行仅三天，就融入资金6000万元，而且购买的人群排成长龙，而且彻夜排排，走后门、找关系的更是挤破门槛。不得已，只好找公安局出面维持秩序。 望着这么多资金，作为债权销售总负责人的张少秋热血澎湃，他幻想着如果自己能用于这么多资金该是什么样的生活？心动不如行动，贪污的计划立刻就付诸实施，因为他清楚，一旦募集完成，这种机会就没有了。 虽然当时的制度比较严格，但还是被他找到了破绽。他发现，每天债券的发行额度是记账式的，债券持有人拿到的是一个类似储蓄卡的本子，购买的数量是可以叠加的，重生不嫁有钱人。每天卖出的金额核对后，添制入库单，经证券部总经理何玉贵签署后，由他负责存入银行的账户中。4点钟以后卖出的款项因银行结账，只能存入证券部的库中，同样需要由他负责制作报表，再经何玉贵签字，才能入库。制表时，他要核对资金总额，并亲自过数，将各窗口的收取的资金重新汇总。而这个过程是由两个人负责的，他的助手只负责点钱，他负责记账和汇总。点完钱后，由助手和其他员工将钱装箱，运出。而这期间，便是他制作报表的时间。当时，证券部内部的局域网正在安装，还没有正式投入使用。也就是说，电脑并没有联网，所有工作都是独立进行的。所以，在制作向银行交纳资金的报表中，他便动了手脚。多余的资金他则以证券买卖盈余资金的名义划入证券资金账户，而这个账户是动态。第二天，他再从这个账户中将资金划走。 不巧的是一周以后，局域网就投入运营了，虽然报表还是由张少秋来做，但所有窗口卖出的债券，何玉贵自己就能汇总，只要他把发行债券期间所有账目一核对，就会发现账户资金和发行数量的差异。 张少秋慌了，他想将已经挪走的钱在挪回去，但是，手续已经履行，不可能再做。好在他是何玉贵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算是他的亲信了，只好硬着头皮挺着，如果何玉贵发现再说。 果然，何玉贵很快就发现了，当他看到缺少3000多万资金时，也惊出一身冷汗，立刻找张少秋责问事情的真相。 张少秋并没有来，而是约他晚上到家中细谈。 听到这话，何玉贵心中便打起了鼓∨少秋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当然，这些年也没少为自己办事，尤其是每到自己需要向上面送礼时，无须自己张嘴，他都会适时地把最恰当的东西送到自己面前。他知道有些东西相当贵重，但张少秋从来不提价钱。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自然也乾到自己，必须想出以个万全之策。他急三火四地来到张少秋家，张少秋已在家中摆上丰盛的晚餐。 何玉贵进门就问：“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 ------------ 第五十二章 钓饵（4） 张少秋给何玉贵跪了下来。“何总，这件事是我干的。但是我觉得值了，你可以想一想，有多少人在股市里发了大财，那个人用的是自己的钱？又有多少人靠贷款发了家，最后谁还了？人生遇到现在这种机会不容易，谁抓住了，谁就会飞黄腾达。┅┅” “住嘴！”何玉贵气得浑身发抖：“别人是别人的事儿。你这哪是致富，你这分明是往死里作。这么容易就被发现了，这么大额度，你不是找死吗？这是我发现了。要是别人，你现在恐怕早就进监狱了，还能在这里？” “没有您在上面我也不敢干哪。” “什么意思？你自己独吞了这么多钱，最后，还得把屎盔子扣我头上，是吗？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是吗？”何玉贵怒不可恶。 “不是，我这里就带着你的份呢。” “呸！这是我发现了，不然你就自己跑了是吗？” “我是那样的人吗？不告诉您，就是不想连累您。但我心里是有数的，这么大的数，能忘了您吗？” “哼，我看你小子就是这么想的。先别说这些，现在怎么办？” “这个我都想好了，这笔钱弄完，我就出国，然后你把所有的事儿往我身上一推。他们上哪儿抓我去？另外，您儿子不是正在办理出国留学的手续吗？你那一份，我帮你儿子在国外建个账号，全转过去也就完了。这么多钱够你几辈子挣的。” 是啊，出国不仅是张少秋的梦想，也是何玉贵一直惦记的事儿。这些年自己的所作所为，一旦追究起来，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早就开始策划让儿子出国的事儿，然后再让爱人以陪读的方式出去。她们出去了，自己就好办了。想到此，便问道：“我怎么信你？” “孩子出国的事儿我都想好了，关系都疏通完了，马上就能办完，就等你一句话。” 对于张少秋的办事能力，何玉贵是清楚的，心想，不如看看他的表现如何。 “你起来吧。” 三天后，张少秋把何玉贵孩子出国的手续都办完了，同时，还有几张在外资银行开设的银行卡及存款折，上面清清楚楚地显示出300万美元的存款，而账户上的债券款又少了5000多万元。 看到何玉贵一万的目光，张少秋赶紧解释：“这些钱往外提再往出转都得交一定的费用，这样可以保证不出问题。还有一些就得等出去后再给您转了。” “那你还不快走，等着出事吗？”何玉贵有些坐不住了。 张少秋看出何玉贵的心思，心里骂道：“光顾着自己，一点也不替我想想，出去是那么简单的吗？”但脸上却满不在乎。“急啥？现在一走就立刻漏了。等您儿子和嫂子出去后，消停一段时间我在再走，这样可以减小目标。另外，也得把善后的事儿做完，不让您自己不也摊事儿吗？” 何玉贵对他的做法很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几天以后，张少秋将账目做了调整，将此事压了下来。 后来，何玉贵工作调动，在离任审计中，发现了债券数目不清的问题。而这次调查，就有楚天雄参加。何玉贵第一时间知道此事，他找到张少秋，让他无论如何都要尽快逃走。 当夜，张少秋潜逃出国。而何玉贵的升迁则耽误了半年之久，如果不是他上下打点，恐怕不仅不能升迁，而且都很难自保。而这次打点，却也使他伤筋动骨。由此，他恨上了楚天雄。 一切都清楚了，楚天雄提供的证据伶仃看还真看不明白，现在才明白，判断何玉贵是否有罪的关键，是核查局域网开通以后是否还发生盗窃国债的问题，如果继续发生，就证明何玉贵参与了此事。因为昨晚证券部的服装人，在签批报表时，不可能不核对当天的销售总额。而当年之所以让何玉贵漏网，正是没有考虑这一因素，或者说是张少秋调整账目后掩盖了这一因素。而楚天雄是全程参与这项工作的，虽然不是同一个证券部，但局域网的开通是同时进行的，所以才能掌握最直接的证据。 由此也可以证明，何玉贵从滨江一号小区受惠也应当是真的。 不管怎么说，沉积多年的的张少秋贪污案总算是告破了，杨国安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中国住美使馆很快派律师介入霍尔公司，处理了张少秋投资收益的确定及财产处置问题。让杨国安高兴的是，喜的是由于张少秋用贪污的部分资金投资入股开矿，获得了近3倍的收益，扣除补偿亏损外，其股权价值也达到近2亿元，等于被贪污的公款不仅没有损失，还有巨大增值，可谓是意外收获。 跟着，杨国安又趁热打铁，审出了张少秋绑架宋雨佳的幕后原因，居然也是为了找到并杀掉楚天雄。不仅是为了出楚当初检举他贪污的那口恶气，更是为了灭口。同时，他还供出了何玉贵家属在美国的下落。 但让他迷惑的是，宋雨佳一行到美国的信息，仍然是从何玉贵的qq传过来的，而何玉贵早已被双规了。 张少秋的案子刚处理完，庄警官便打来电话，宋雨佳出现了。 原来，一直搜寻信号的警察收到了安装在宋雨佳身上的发射器发出的信号，这意味着宋雨佳又进入了监控范围。 杨国安和庄警官立刻开车去寻找，很快锁定了信号出现在码头附近。两人将车停到一栋旧式的写字楼附近，信号就是从这栋大楼里传出来的。两人决定先不打草惊蛇，在这里等。可是，一直等到深夜，也没见到楚天雄和宋雨佳的人影。第二天，两人仍然来到这里等，终于发现一辆黑色道奇车过后，信号明显加强，车停进地下停车厂。两人开车跟进地下停车场，车停到地下二层，杨国安看到一男一女两个人从车上下来，女的很明显就是宋雨佳，而那个男的却不认识，看上去都很年轻，信号就是从他们哪里发出来的。 “会不会搞错了？”庄警官笑道：“绝对不会。”他很自信的掏出相机给两人拍了照。然后，两人来到一楼查看大厦的客户分布情况，抄下了几个华人开办的公司名字，便回到了警察局。 第二天，调查情况出来了，该大厦有几家华人开的公司，.E经贸有限公司，是专做进出口贸易的，总经理姓韩，但是最近新来一个董事长，她身上就带有庄警官安置的跟踪器，不用问，她就是宋雨佳。那么楚天雄是谁呢？是跟他一起来的人？还是韩青呢？需要进一步核实。杨国安将这一情况向韩局长做了汇报，韩局长明确指示，要隐蔽的监视他们的行动，落实谁是楚天雄，摸准资金去向，不要急于抓人。 ------------ 第五十三章 一波三折（1） “啊，是这样，你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吧。现在国家已经出台政策，清理政府办企业的问题，我们也想把财政局手里的几家企业的股权卖掉，安华证券是其中之一。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找到两家准备购买的金融机构，正在谈。可许多细节问题还需要何玉贵的配合，因为只有他才能说得清楚。安华公司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如果购买方知道这中间有这么大的问题，必定影响交易价格及成功率。那对我们市财政来说影响可太大了。所以，我们才没把人交给你们。实际上在纪委审也是一样，怎么审都可以，只是对外界的影响要小很多，等交易完成了，再转过去也不迟呀。” 手机阅读 根据楚天雄的邮件和张少秋的口供，何玉贵犯贪污罪已确定无疑。品书网 韩局长准备把何玉贵转移到看守所审讯，可是却没有得到允许，他来到市纪委协调此事。 姜书记正在宽大的写字台后面批阅文件，见秘书处文书带着韩局长来见他，赶忙站起来迎接。“哟，韩局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哪里哪里，姜书记公务繁忙，我也是冒然前来，没事先约定，唐突唐突啊。” “韩局长客气了。”说着，两人一起来到沙发前坐下，文书倒完水退了出去。 “韩局长百忙之中亲自前来，一定有什么要事吧？” “是这样，安华公司的案子轰动全市，主要嫌疑人逃往国外，我们刑警队杨队长跨国追捕，这些事儿大家都知道了。经过全力追捕，虽然楚天雄还没有抓到，但是却抓住了前几年潜逃的张少秋，并审明的当年的贪污债券案。许多问题都涉及到何玉贵，也证明他确实犯有贪污罪行。这样，他的性质就有了进一步的变化。我们想将他押解到看守所审讯，我这次来就是想跟领导汇报一下情况，听听领导的意见。” “哦？是这样。”姜书记喝了一口水，然后才说：“首先，得祝贺你们破获了多年的死案！关于何玉贵的问题，昨天，吴秘书来了，他说潘市长有过交代，先不要转移。具体怎么个情况，你最好还是找他问问。” “潘市长的秘书吗？” “对。” 真是老滑头，即不让提人，又推得干干净净，弄的一个公安局长到处乱跑，成何体统？生气归生气，这种事儿岂是用电话能说的？还得去找。 出了姜书记的办公室，韩局长掏出电话：“吴秘书吗？我是公安局老韩哪。” “韩局长，你好！” “你在哪儿？” “我正跟潘市长在外面考察，有什么事儿吗？” “什么时间能回办公室？我有重要情况要向潘市长汇报。” 吴秘书沉思半晌。“这样，我们下午3点才能回去，到时候，我通知你。” 下午3点，韩局长准时来到吴秘书的办公室。 吴秘书监局长亲自前来，起身赶忙让坐。韩局长并没有坐，而是问道：“潘市长在吗？” “在，在，但是里面有人，恐怕一半会不能完。” “哪我就在这儿等。”说完，就一屁股坐在沙发里。 “是为楚天雄的事儿吧。”吴秘书笑着问道。 “上午你一说，我就猜到是这么回事。挺不容易啊，昨天市长说起这件事儿特别高兴，对你们的工作大加赞扬。等这个案子破了，要召开全市公安系统的表彰大会呢。” “谢谢领导的关怀，但是，现在何玉贵的案子已经定性，我们想尽快把案子高清楚，所以，想把他转到看守所，以便随时审讯。现在手续太繁琐了，不利于案件的侦破。” “啊，是这样，你不是外人，我就跟你说了吧。现在国家已经出台政策，清理政府办企业的问题，我们也想把财政局手里的几家企业的股权卖掉，安华证券是其中之一。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找到两家准备购买的金融机构，正在谈。可许多细节问题还需要何玉贵的配合，因为只有他才能说得清楚。安华公司现在的情况对我们很不利，如果购买方知道这中间有这么大的问题，必定影响交易价格及成功率。那对我们市财政来说影响可太大了。所以，我们才没把人交给你们。实际上在纪委审也是一样，怎么审都可以，只是对外界的影响要小很多，等交易完成了，再转过去也不迟呀。” 听了这话，韩局长心里不高兴，但脸上还得表现的很热情。“看来，这件事儿市里已经有所考虑。”吴秘书严肃的点了点头。 “可是有这样一个问题，之所以想改变地点，是因为他的案子已经有了本质的变化。审讯地点的变化，对他的心里影响是不一样的，如果我们不变，会直接影响审讯的效果。另外，就算地点不变，我们也需要履行逮捕手续，而这个手续一履行，社会上就会立即产生影响。对投资方来说，变与不变都是一样的，但是审讯效果可就大不相同了。更主要的是，已经批捕的人员在纪委看押，要承担法律风险，一旦出了问题，对谁都不好交代。” 韩局长的话里柔中带刚，但吴秘书也是久在政坛，经历颇丰，毫不为动。“你的话确实提醒了我，要知道，在纪委双规，不过是核查经济问题，而一旦批捕，就说明经济上具有重大问题，而且已经明确，性质可是不一样的。这对谈判的影响就更是巨大的，不仅会耽误进程，很可能会对谈判结果造成更严重的影响。对你来说，只是办手续早晚的问题，而对于市里，可能就是几千万、甚至几个亿的损失。所以，批捕不批捕？什么时间批捕，确实需要认真考虑一下。” “潘市长什么意见？” “我说的就是昨天潘市长的意见你们可以喝纪委协商，按照你们的办法审，也可以增加看守力量，但是，最好是给潘市长留点时间，把这个谈判做完。只要合同签了，资金一到帐，他们发现这个问题也就晚了。岂不两全其美？” “可是谈判要是迟迟不完怎么办？” “快了，现在主动权是在我们手里，而且是两家同时谈，他们之间也有竞争，不会拖太久。” 看到韩局长还在犹豫。吴秘书又紧盯上一句：“韩局长，这个案子损失很大，潘市长也是在为安化减少损失。何况现在基本建设正在大面积推开，整理土地更需要有大笔资金投入，潘市长正为钱愁呢。这个时候谁要是把钱搞丢了，后果可想而知。经济也是政治啊！” 吴秘书的话不无道理。可现在是突审何玉贵的最佳时机，在纪委办案确实有诸多不便，何玉贵又是老谋深算，如果不趁这个机会吧他拿下，以后恐怕会更复杂。何况，自己堂堂局长，怎么能让一个秘书的几句话就打发了呢？但是，真要是见了潘市长说什么？怎么说？会不会引得他不高兴，自己确实没有把握。 本书来自 品&书#网 ------------ 第五十三章 一波三折（2） 等了很长时间，潘副市长办公室的门终于打开了，3个陌生的人从里面走出来，看起来年龄都不大。潘副市长宋走他们后，一眼看见韩局长，笑着把他让进屋，吴秘书也赶紧跟了进来。 潘副市长热情地说：“干得不错，老韩哪。破获了沉积这么多年的案子，而且还有可能追回赃款，真是意想不到哇。” “这都是市领导的英明决策，才获得如此巨大的成就。” “不不，是一线人员舍生忘死的努力换来的，要嘉奖，要鼓励。当然，还要感谢美方的大力支持与协助。这一点，上级领导会比我们考虑的周到。作为我们，就是要好好地感谢在前方浴血奋战的战士们。还有，要提醒他们注意安全，外面的情况很复杂，要尽量防止出现一切不必要的损失和伤亡，圆满地完成抓捕任务。” 见潘副市长心情挺高兴，韩局长等市长说完，赶紧插话说：“感谢市长对我们的关心和爱护，但是，我们现在的确遇到了一些实际困难。比如说，现在何玉贵犯罪的证据越来越充分，为了确保审讯成功，我们想把他转移至看守所，不知领导是怎么看的。”韩局长没敢说出其它理由。 潘市长沉思良久，然后说道：“人还是先不要动，他的罪行是板上钉钉的，跑不了他。可是现在却是处在谈判的关键时期，我们没必要为一个罪犯而影响到国家利益。要知道，渎职和经济犯罪是有根本区别的，容易被人联想到企业可能存在更大的经济问题或损失。他的问题可能不是单一的问题，企业里的问题也绝不仅仅如此，可能会牵连出一大串，短时间恐怕你审不完，那就会造成很大影响。这样，你给我十天时间，十天过后，不管协议是否签订，你都可以按正常程序履行。” “谢谢市长。” 韩局长走出市长办公室，说不清是什么心情，他没想到转移一个嫌疑人会引起这么大的麻烦，是危言耸听？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他同样说不清。但是，要真如吴秘书所说会造成那么大的经济损失，他的确承担不了。可现在必须尽快审讯何玉贵，因为他现在还没有找到那个给张少秋透露消息，并指令张少秋袭击杨队长的人。这个人不挖出来，张少秋被捕并已交代的情况也会很快传递给何玉贵，等他有了对策就不好办了。 想到此，他决定立刻提审何玉贵。 陈刚和汪晓玲来到罗曼村，见看押何玉贵的房子内外增加了几道岗。他们办理完手续，来到审讯室，将何玉贵提了出来。 何玉贵消瘦了许多，眼睛深陷而且发黑，看得出，他的睡眠已经很糟糕，但精神状态却依然很好。陈刚心里说，还真能挺，今天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想得怎么样了？这么多天，应该想起点什么了吧？” “不就是那点事儿吗？是，我是放松了对楚天雄的警惕，给他创造了逃跑的机会，别的没什么呀？” “是吗？” “4年前，你伙同张少秋贪污近8000万债券款的事儿难道都忘了吗？” 听了这话，何玉贵心里一动，虽然他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可当陈刚真的问起此事，他还是有些心虚，毕竟是确有其事。当年他心里明白，这件事是张少秋一手操办的，自己根本没有授意，甚至钱都没看到，怕什么？于是狡辩道：“这件事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确实不清楚。” “啪！”陈刚将一搭文件摔在桌子上，从中拿出以张照片递给何玉贵。“这个人你不会不认识吧？” 何玉贵仔细一看，额头的汗珠便渗透出来，照片上是带着手铐的张少秋。 “告诉你，有楚天雄的证据、张少秋的口供，我们已经不需要你的口供也可以定你的罪。过几天，我们就将你住在加拿大的家人请回来，你们可以团员了。” 听了这话，何玉贵如同五雷轰顶，瘫在椅子里。完了！全完了！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恨张少秋把他拉下水，更恨他没有骨气，把自己出卖了。他也恨楚天雄，没有他的事儿，也牵扯不到自己。 他正在胡思乱想，陈刚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怎么样？还负隅顽抗吗？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一条，坦白交代。只有这样，才可能挽救你，挽救你的家人，否则，你们恐怕都得接受法律的制裁。” 听到家里人也将受到制裁，何玉贵有些慌了。“不，不，你们没有理由逮捕他们，没有他们的事儿，没有他们的事儿，都是我一手办的，他们根本不清楚。” “是吗？那你就如实交代吧，否则很难说得清啊。” 到了这时，何玉贵只有一个念头，豁出自己，保住家人，尤其是自己刚刚成年的儿子，绝不能受自己的牵连。他刚要交代，转念一想，自己就这么投降了？真就交代了？一旦开口，就无法挽回，就自己那些事儿死几个来回都够了。总之是交代也是死，不交代也是死。而不交代，可能还有机会，交代了，就全都完了。可不交代，家人怎么办？需要想一个万全之策。 何玉贵的突然沉默，没有逃过陈刚的眼睛，他立刻发起攻击，不给他考虑的时间。“快说，何玉贵，你再要耍滑头，可别怪我不客气。”说着，脚下便将踏板踩下。虽然隔着棉裤，但锐利的针尖还是刺在何玉贵的大腿和屁股上，何玉贵立刻想起刚进来时的那种滋味，赶紧说：“别别别，我说，我说。” 刺痛没有了，何玉贵带着哭腔说道：“那都是张少秋瞎编的呀，我根本没拿债券的钱呀。” 陈刚怒不可遏，脚下猛踩踏板，何玉贵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 “何玉贵，跟我玩是吧？证据都摆在你面前了，你还不低头认罪，你想干什么？跟你说的很清楚，你的问题再清楚不过了，没有什么异议，你说不说都是一样的，别报什么幻想，要想保住家人，只有如实交代。” ------------ 第五十三章 一波三折（3） 何玉贵半蹲半站的在座椅上挣扎，牙咬得格崩崩直响，就是一句话也不说。 （ .. m） 陈刚不动声色，静静地看着他。只一会的功夫，何玉贵就挺不住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然后便是鬼一样的嚎叫，跟着便是蹦起、坐下、嚎叫，如此往复几次，何玉贵浑身湿透，再也无力站起来了，任凭钢针在屁股下面周而复始的插进、拔出，只是随着钢针的运动，他的肌肉也在痉挛。 陈刚并没有持续这样下去，隔了好一段时间，见他的气喘匀了，陈刚走到他旁边，俯下身子问道：“要步要再来一遍？” 何玉贵还在嘴硬。“你就是整死我，我也不说，你这是刑讯逼供。告诉你，只要我出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吗？可惜不可能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你说不说已经没有用了，事实、证据都摆在这里，不怕你不招。至于刑讯逼供，那是对尚未定论的人说的，对你已经不适用了。你这样做只能说明，你有更深的、更大的问题没有交代，也不敢交代。是吧？” “随你怎么说。” “不是随我怎么说。我问你？放着债券的事儿不说，你在辉业公司领取那么多资金哪里去了？” 何玉贵的表情呆滞了，闭着的眼皮里眼珠在快速移动。 “别想了，我们知道你后面的鱼很大，但是无论他是谁？我们都要挖出来。只要他触犯法律，就都难逃法律的制裁。你现在嘴硬，无非是等待他们的救援。但是，这么长时间了，谁来救你了？另外，你的那些证据摆在哪儿，谁敢来救你？矢口否认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你在这里不说，我们只有请你到看守所去说了，哪里有许多你没有见过的新鲜玩意儿。” 正在这时，门开了，纪委的一个处长向陈刚招了招手，陈刚站起身向外走去。不一会，陈刚又返回了审讯室。在关门的一刹那，何玉贵看到门外一个熟悉的面孔向他点了点头，又晃了晃头，那表情很是无奈。 陈刚回到审问席上，收拾起桌上的东西，对汪晓玲说：“走吧，咱们办手续去，把他提走。” 就在两人刚要离开的时候，何玉贵突然睁大了眼睛，“等等。”陈刚回过头来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就见他用及其微弱地声音说道“我说。” 两人重新回到座位，陈刚说道：“想明白啦？” 何玉贵无力地点了点头。 “实际上你心里非常清楚现在的形势，早知如此，何必遭罪呢？” 何玉贵张了张嘴，用没有唾液的舌头舔了舔干裂地嘴唇。汪晓玲拧开桌上的矿泉水瓶，给他喂了两口水。 “我说，我确实知道张少秋贪污的事儿，但那是后来才知道的。” “不是你们共同贪污？” “不是，我只是收受了他的贿赂。开始我也不知道他干下那么大的案子，后来我离任以后，公司要归口管理债券业务，楚天雄就去查了账目，发现债券上报的数量和实际销售的数量差很多，就上报了情况。当时总经理找到我，把我也吓了一跳，我便开始追问张少秋，他为了保全自己，就答应给我一笔钱，让我放了他。我当时孩子已经出国，却没想到费用这么大，正没办法解决，也就答应了他。他给我孩子汇完款后，我见他的事儿瞒不住，而且数额太大，怕受牵连，也就只能让他逃走了。” “他给你多少钱？就把你收买了？” “50万美元。” “不对吧，在哪买危机的关头，50万美元就把你拿下了？” “他说当时手里只能动这么多。” “何玉贵，你既然招供了，还打这个埋伏有什么用呢？张少秋供认的可是300万美元，这和你所说的差距太大了吧？” “真的，我只看到这些，其余都是他胡说的。” “何玉贵，你的银行账目我们都核对过，虽然事隔多年，但外资银行的账目是不会错的。更何况，就算50万美元，也够线了，你瞒着有意义吗？” 何玉贵低下了头，老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可能是我记错了。” “是记混了吧？这些年你的贪污的款项可不少哇。” “确实记不住了。” “不是记不住了，是你在故意狡辩。其实，你根本不是什么受贿，你在他贪污之初就已经掌握了他贪污的事实。” “没有，我确实没有？” “还狡辩吗？你是在公司内部的局域启用的时候就已经掌握了他贪污的事实，而这个时候，你们的债券还没发行结束，你们在这之后，又合伙贪污了近4000万元，对不对？” 何玉贵的汗淌了下来，与刚才不同的是，这次的汗是吓出来的。 “对不对？” 何玉贵老半天才用及其微弱的声音回答：“是。” “何玉贵，你还要扛到什么时候？我们的证据都掌握到这么细的程度了，你还要这么死扛？你觉得你能抗得过去吗？还要告诉你的是，受贿达到一定程度，在量刑上和贪污已经没什么区别了，你在这个问题上这么死硬还有意义吗？” 何玉贵低着头，两眼死盯着地面。 “说说吧，把整个事情经过说清楚。” “是。” 何玉贵终于交代了当年他与张少秋如何策划贪污债券？如何将自己的亲属送出国外？张少秋这些年如何照顾他的家属，以及楚天雄逃跑后，他如何指使张少秋干掉楚天雄等等事情的真相。 但是，一涉及到杨国安与宋雨佳出国信息是如何传递出去的，他则矢口否认。按他的说法，张少秋应该另有在国内的人给他通风报信。 审讯过后，陈刚让他在记录上签了字，然后问道：“下一步，该说说，你和安华公司的事儿吧。” 和玉贵立刻说：“安华公司每个月确实给了我一笔钱，但那只是封口费而已，对杜文辉来说也只是走个程序，钱真正给谁？花到什么地方？我确实不知道。” “胡说，那么大额度的资金不知道花到什么地方你就敢签字？” “确实如此，他跟我说，这不是他的意思，只是说事关我的地位和前途，至于是谁让我签的，他却只字未提。我问过多次，他就是不说，还威胁我把嘴闭上。” ------------ 第五十四章 紧急措施 （1） 从公司出来，楚天雄带着宋雨佳开始了全美之旅，一来是为了缓解宋雨佳的精神压力，二来也是为了让她尽快恢复健康，好进行整容手术。 旅行只进行了三天，宋雨佳就失去了兴趣，因为所有的景点她都去过，倒是楚天雄还有许多地方没搞清楚。与其说是楚天雄带宋雨佳旅行，到不如说是自己旅行中多了一个翻译和导游。 最后，还是宋雨佳提议，把这次旅行变成了一次考察，地点也不是美国，而是欧洲。 这可难住了杨国安和马忠良，开始几天还比较好跟踪，因为他们是开车旅行。去欧洲之后，两人的行程就没有了规律，经常是随心所欲，交通工具也从汽车变成了飞机，100公里的监控范围如同虚设，仅跑了两个地方就把目标跟丢了。 目标虽然跟丢了，但杨国安发现，两个人除了游览风景名胜外，主要的精力都用在逛商店上了，这倒符合中国人旅游的习惯，与众不同的是他们的主要目标是纺织品，其他产品他们视乎毫无兴趣，尤其对中国产品的销售情况更是格外关注，而这些东西应该是在国内很容易搞到的。杨国安忽然想到，宋雨佳是做纺织品贸易的，从这一点上判断，这次旅行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旅游，更像是在做市场调研。 是的，楚天雄带出来不少钱，终归还是要找到新的投资方向，看来，宋雨佳是要重操旧业了，或许楚天雄找她出来就是要干这个事情，毕竟他自己对这个行业是生疏的。 两个人经过商议觉得还是应该回到美国，查找他最后去过的那家贸易公司，哪里应该和他们今后的业务有着密切的联系。 返回纽约，他们和梁、庄二位警官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和下一步侦破的方向，得到了他们的认同，随后便调来该公司的资料。 《楚、韩经贸有限公司》，英文为“Chu Han Economy Trade Limited Company”，简称C.H.E，出资人方英华、韩青，杨国安一看名字就乐了，楚应该代表楚天雄，韩应该就是韩青了。但是，至于这个方英华应该是楚天雄重新启用的假名字，那么他的账户中应该存有楚天雄带走的资金。 两天以后，庄警官带来的消息，让杨国安大为不解。方英华，美籍华人，领取绿卡的时间不超过5年，原先在餐馆打工，后与人经营餐馆，后因故与合作方解除合约，不知去向，一个月前与韩青合作成立该公司，出资180万美金。 韩青的情况基本也搞清楚了，他已经来美国11年了，是美籍华人，先后从事过多种职业，后来逐步开始纺织品贸易，主要从事从中国引进服装及相关产品的批发和销售业务，近两年业务开展得不是很顺利，亏损较大，只是在最近才和方英华合资成立了C.H.E国际贸易公司。很奇怪的是，这个方英华视乎很信任他，从公司成立就把业务基本交给他一个人打理，而自己则不知去向。 从一个多月的经营情况看，业务开展得很一般，而且很奇怪，营业额和利润率视乎不太相符，尤其是利润率极低，不知是故意逃税，将利润让渡给他人？还是另有目的？杨国安不太明白经商的道理，但是，作为一个新成立的公司经营就这么糟糕，那还成立它干嘛？但是，从韩青近几年的经营情况看，把公司经营成这个样子也就不奇怪了。 从这个情况看，可以基本肯定，方英华应该是楚天雄的化名。这一个多月时间的失踪，应该是在和我们周旋，解救宋雨佳。但是，他在这家公司的投资仅有180万美元，按照当时的汇率，折合人民币仅有1500多万元人民币，其余的钱在哪里呢？这可是在美国，不可能像在国内那样很容易的取得银行的支持，看来还得追踪巡源。 楚天雄和宋雨佳的欧洲之行颇为快乐，因为没有什么压力，考察只是随即进行，尽管如此，宋雨佳还是发现了很多商机，一个宏伟的发展计划已经在新中酝酿成型。虽然已进入春季，但阿尔卑斯山上的白雪依然那么耀眼夺目，视乎印证着他们的爱情。 傍晚，两人美美的在餐厅吃完晚饭，便相拥回到房间，进入了温暖的浴室。 浴室里，楚天雄帮着宋雨佳搓背，这是几天的旅途中楚天雄第一次与他共同沐浴，主要原因是宋雨佳不愿让他看到自己满身的伤疤，生怕楚天雄对她产生嫌弃之心。 但是，当楚天雄看到那些大小不一的疤痕时，心里不禁一阵悸动，他清楚，这些伤疤都是因他所致。他把毛巾沁满浴液，轻轻地为她擦拭，生怕稍不留神，再把疤痕搓开。当他搓到胳膊时，他视乎感到那疤痕不似其它疤痕那样有不规则的硬块，而是有些凹陷，皮下象是有空隙使得皮和肉之间有些分离。他用手轻轻的按压，宋雨佳轻轻地“啊！”了一声。 “疼吗？”楚天雄心疼的问。 “有点，这个地方始终不太得劲，好像里面有什么东西没拿出来，我又看不到。是不是弹片没取净啊？” “平常疼吗？”楚天雄仔细的摸着，他感觉到里面有一个很小的东西，很圆、很扁、很硬，象一个移动的物体，就在皮下。 “不是很疼，不碰不疼。” 楚天雄又换一个角度再摸，他心里一惊，他想到了定位跟踪器。“这个地方没长好，恐怕你还得做一次手术。” 嘴里虽然这样说，但他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行踪可能一直在被人跟踪，也就是说自己随时都面临着被捕的危险。想到此，他不禁怔在哪里，冷汗和温水顺着身体在下滑。 宋雨佳也感到他的手在发凉，便回过身来，直直地看着还在发愣的楚天雄，视乎要在他的眼神里找到答案。“怎么啦？你怎么啦？快说话呀？你别吓唬我，为什么还要手术？你说话呀？”宋雨佳在使劲摇晃着楚天雄。 宋雨佳的摇晃让楚天雄回过神来，他一把抱住宋雨佳，泪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我们被跟踪了。” ------------ 第五十四章 紧急措施 （2） 出了浴室，楚天雄将室内的灯光全部关闭。 然后，在窗帘的缝隙间用小型望远镜查看窗外的每一扇窗户和可能藏人的地方。反复收索之后，并没有发现被人监视的痕迹，而后，他又查看了各个房间外面的情况，直到找到遇到突发事件顺利的逃生通道，才和宋雨佳上床休息。这一夜，两人都是在提心吊胆中度过的。 第二天，天还没亮，两人便匆匆退了房间。门外，初春的寒风依然透骨，两人顾不上那么多，提着笨重的行李，急急的来到稍微宽敞的街道上，寻找出租车。 然而，街道上除了路灯在寒风中摇曳着清冷泛白的灯光外，什么也没有。渐渐的，宋雨佳感到透骨的凉，视乎那凉气不是来自寒夜，而是来自心底，心在颤抖、手在颤抖、嘴唇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她有些凉透了。回去，那等于重新回到龙潭虎穴。不回去，再坚持一会儿人就会冻僵。 远处，一束强光，从地平线的那一边升起，给楚天雄带来一丝希望，好像是一辆汽车开了过来。最好是辆出租车，楚天雄这样想着，满怀着对那辆车的希望。 车渐渐开近了，并不是出租车，但楚天雄已经顾不得那么多，急切地扑了上去，拦住了它。“你好，我这里有一个病人急需治疗，能不能搭您的车。”楚天雄用半生不熟的英语夹杂着手势向对方示意着。 还不错，对方总算看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他们来到附近的另一家饭店，匆匆进去暖一暖身子。楚天雄躲在窗后观察着来时的路，见没有车辆跟踪，他才又出去拦住一两出租车。两人将笨重的行李装上汽车再次想钱开去，楚天雄则一直观察车后面是否存在跟踪者。曾经有两次，后面的车辆紧紧跟随，楚天雄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直到跟踪的车辆离他而去。观察了一会，确认没有车辆跟随。他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现在的楚天雄犹如漏网之鱼，他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到医院做手术。他们又更换了几次出租车，均未发现跟踪者，这才使楚天雄悬着的心有所缓解。最后，来到一家小规模的医院做了手术，虽然这样做对宋雨佳来说很危险，但为了安全，也只能只能这样做。 取出跟踪器，楚天雄紧张地思考着。这么小的跟踪器，能有多大发射半径呢？从这么长时间没有找到跟踪的人，只能说明这是一个远程探测装置。 楚天雄明白了，杨国安并不需要太近的接触，有了远程跟踪系统，他可以与他保持较远的距离，而不被他们发现。 为了迷惑杨国安，他将跟踪器藏在出租车后座的坐垫下面，并在繁华的地段下了车。然后，与宋雨佳乘坐另一辆出租车直奔火车站，离开了这座城市。 在确认已经甩掉两名追踪者后，便是新一轮的转钱游戏，两个人将账户里的所有资金都存入新的银行，甚至有些钱存入当地的小规模银行。正是这个举动，为后来的资金清理带来很多麻烦。 清理完资金后，下一步就是要做整容手术。当然，最有权威的整形手术当属韩国。他马上购买机票，双双飞到韩国。 整形手术技术虽然在韩国已经非常成熟，对于楚天雄来说也没有什么，可对于宋雨佳来说则是危险重重，甚至几度出现并发症状，经过4个多月的调整才恢复过来。 由于居无定所，两个人的行李是越来越多，再这样旅行已经不是办法，楚天雄决定还是回到美国。 此时的楚天雄的确成了惊弓之鸟，虽然已经在费城购买了房子，但他觉得那里已经很不安全，因为刚刚救出宋雨佳后，就曾在那里居住过一段，而这个时期，他的行踪已经被人跟踪。所以，他无法保证现在房子的安全性。 连续观察了几天，见没有什么动静，他才大着胆子回到自己的家。 家中依然如故，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门上增加了许多欠费的罚单，周围的草也已经长起好多，让人怀念起这所房子的主人。 楚天雄和宋雨佳没走正门，周围很高的蒿草也没有动，他怕被人发现。室内的空气夹杂着灰尘，显得很混浊。 两人精心打扫了房间，而后，楚天雄从每一个房间都向外进行了细密的扫视，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扫视了近一个小时，也没有发现跟踪的人和车辆。这才放心地安顿下来。 第二天，楚天雄决定去公司看看，但宋雨佳有些担心，毕竟宋雨佳摆脱控制后第一个去的地方就是公司，虽然他们已经整容，但他们的na是不会变化的，如果被发现，则又是前功尽弃，甚至有生命之忧。但是，扭不过楚天雄的坚持，两人还是做好了去的准备。 第二天，楚天雄和宋雨佳冒着风险，.e公司的总部，公司坐落在靠近码头的一栋老式的办公楼里，来到九楼，推开玻璃门，迎宾小姐正在前台的电脑后忙着什么，直到两人走到台前，迎宾小姐才抬起头来。“你们找谁？” 楚天雄说：“找你们韩经理。” 前台小姐仔细看了看他们，问到：“你们二位是？” 楚天雄说：“是他的朋友。” “哦，那跟我来吧。” 韩青的办公室就设在前台的后面，这样的设置主要是为了便于与客户见面，而且不会影响其它员工的正常办公。两人来到会客室，楚天雄径直向里间走。迎宾小姐立刻说：“请您先在这里等候，我去通报一下。” 楚天雄并没答话，只是默默地点点头。 不一会，里屋的门开了，迎宾小姐从里面出来，“里面请。” 两人进了韩青的办公室，只见房间里很乱，门的左侧用屏风挡着，后面放着一张床，右边放着一张长沙发，靠里面放着一张写字台，上面堆满了各种帐单、定单之类的东西，韩青正在那里找着什么。见两人进来，并不认识。“你们是？” “不认识啦？”楚天雄冲他神秘地笑了笑。 “你是？” “怎么啦？不认识啦？我不就是楚天雄吗。” ------------ 第五十四章 紧急措施（3） 韩青看了半天，“别别别，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我整容了，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有什么证明吗？” 楚天雄笑了，他把整容前后的照片和整容院的证明拿给了韩青。 韩青象警察审案似的看了半天，才说：“嗯，是有点象。” “什么象啊，就是。这么多证明资料还不能证明吗？” “对不起，我不也是为公司的安全考虑，也是为你负责嘛。可你要不说绝对看不出来，我说这一阵子找不到你呢？”说着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楚天雄说：“这阵子把你忙够呛，辛苦你啦。公司怎么样了？” “还是维持。现在美国政府搞反倾销调查，主要是针对纺织品的，我们刚进的货就被扣下了。” “进多少？” “有两个箱。” 楚天雄立刻皱起了眉头，想了想，这才回过身来对韩青说：“哦，对了，忘了给你说了。这是我的太太，也是公司未来的董事长，许素琴女士，也是刚从国内过来的，她可是这方面的行家，以后业务上可得多研究，她今后将代表我负责这里的业务。” 韩青瞪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这两个人，疑惑地问：“头几天不是宋┅┅？” “啊，她回国了，让她留下，她没干。” 韩青强做高兴地说：“这就好了，这就好了，许多事儿，有她就好办多了。”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却暗暗叫苦。 “对了，你还得给她弄张绿卡。她的手续还得你帮我做一下，说着拿出许素琴的护照。” 第二天，楚天雄将宋雨佳送到公司之后就开车离开了，他要将以前寄放在机场的汽车卖掉，因为哪是警方追查他的唯一线索。另外，他要从侧面观察一下公司是否安全。 汽车缓缓驶出城市，他发现后面有一台车在一直在紧紧跟随。于是便放慢车速，等着那辆车，谁知那辆车也放缓了车速，远远地跟在后面。楚天雄心里咯噔一下，说明自己还是被跟踪了，可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自从楚天雄和宋雨佳在欧洲被跟丢以后，杨国安立即回到纽约，按图索骥，对他们去过的每一处落脚点进行调查，在了解了韩青和方英华的背景以后，杨国安确定方英华就是楚天雄，.E公司就是他利用贪污的赃款投资的公司。于是便围绕这个公司和楚天雄留在机场的汽车做好了布控。 一连几个月过去了，马忠良有些担心，生怕他们不再联系韩青，那就真的失去目标了。 杨国安经过分析认为不太可能。成立经贸公司是楚天雄出逃后投入大量资金办起的企业，虽然不是他的全部资金，但这个数字对于他来说也绝不是可有可无的。从其经营情况看，效果并不理想，而楚天雄有不懂业务，这才是他冒险让宋雨佳出国的真正目的。现在他们虽然去了欧洲，并不代表他们放弃了这个公司，而是为更好地做好业务进行的考察，或者说是为了躲避追捕而寻找新的落脚地。考察到最后必然还会回来的。 时间在考验着他们的耐心，正当他们快要感到绝望时，新的情况出现了。这天早晨，两个陌生的面孔进入了公司的大楼。作为写字楼，每天进出的人员多而庞杂，陌生的面孔应该很多，但是这两个人的情况与众不同。虽然从外表上看不是楚天雄和宋雨佳，但仍有很多令人怀疑之处。首先，他们都是华人；其次，是一男一女；第三，年龄与楚天雄和宋雨佳相仿；第四、他们视乎情况很熟，.E公司。这些情况都被化妆成保安和保洁的警员看在眼里，随即便开展了跟踪行动。 楚天雄在车里发现被人跟踪以后，便加快了车速，他想通过宝马的优越性能将追兵甩开。这一招果然灵验，很快便看不到后面的影子。与此同时，他立刻通知宋雨佳，他不再接他，并让她自己乘飞机到威尔明顿市，他在那里接她。 此时的宋雨佳正被公司的报表所困扰，几个月的经营业绩令她震惊。虽然账目记录混乱，许多票据都不健全。但是，经初步测算就已经亏损50多万美元，而且还拥有30多万美元的库存。从零星的几张报表上看，品种恐怕都是陈年积压的产品，而公司总共才成立几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多库存？怎么会积压这些无法处理的品种？韩青也是有投资的呀？他是怎么了？基本不为楚天雄考虑，为他自己考虑也不能这么做呀？这让她莫名其妙。 再仔细核查账目，发现竟都是近几个月购进的。她清楚，韩青是商贸行业的老手，自己和他合作过多次，感觉他是很精明的一个人，现在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最令她气愤的是韩青竟然贪污、转移销售利润，将销售差价划为己有。虽然数量不多，可是账目不全，究竟他贪污了多少资金还真是无法确定，宋雨佳感到问题实在是太严重了。 接到楚天雄的电话，她又一次震惊了，这是什么意思？那里虽然离费城不远，可为什么要到哪里去呢？楚天雄没有解释，但她已经感到了一丝威胁。是不是自己的行踪又被他们发现了呢？都几个月过去了，难道他们一直在跟随着自己？如果真是那样，岂不是前功尽弃了？是不是一切又要从头开始？这种颠沛流离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她不敢想象。 害怕归害怕，表面上还是不能透露出来，她假装起身倒水，顺手将百叶窗放下。利用窗帘的缝隙向窗外张望，寻找着那双隐藏着的眼睛。 窗外，宽大的货场上堆积着一排排集装箱，几栋低矮的建筑点缀其中，与之相比，自己所在的办公楼犹如鹤立鸡群，没有哪个建筑会对自己的办公室构成威胁。遥远的地方有几栋高一些的楼宇，不用望远镜根本无法看清。是什么地方出问题了呢？ 再看楼下，楼前有一个宽阔的停车场，街道对面虽然有几栋两层楼房，但根本也不可能看到自己的窗户。但是自己进门时是否被人看到呢？自己已经整容，即使看到又有何妨呢？难道自己身边，甚至公司内部就有他们的人？宋雨佳不寒而栗。 ------------ 第五十五章 朋友 (1) 搬家，这是现在楚天雄能够想到的最好办法，但是，但是，这么一大摊子东西、这么多人，要想在警察的眼皮底下搬走又不被发现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什么时候搬，怎么搬，他还没有想好。 还有一个棘手的问题是韩青怎么处置？还是简单的开除他？还是干掉他？楚天雄一时拿不定主意，毕竟他知道的太多太多了。杨国安正在追捕自己，他的存在是最大的威胁。可以说自己现在之所以被杨国安抓住行踪，他是脱不了干系的。 但是，作为朋友，这些年他的确为自己做了很多事情。但这一次他对自己的伤害太大了，可以说是不能容忍。 一周以后，在董事长办公室里，宋雨佳坐在大班台后面，在电脑上紧张地核对着账目。而楚天雄则恨恨地度着步，眉头紧锁，他在为自己的轻信和莽撞后悔。“就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宋雨佳摇了摇头：“不是我说你，你那么聪明，可是一开始你就掉进了他的套子里了。” 楚天雄愕然道：“怎么说？” “他为了摆脱债务，以原来公司的名义投资进入新的公司，然后再注销原来的公司，相当于你的公司收购了他原来的公司，公司的人员和债务自然转移到新的公司，相当于一开始就替他背债。在这种情况下的股权比例还有什么意思？看似公平，实则坑你不浅哪。” 楚天雄气得火冒三丈。宋雨佳继续说：“这样人家债主来催款，理所应当。但是我不明白，韩青如果把东西变卖，以自己的名义投资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以公司的名义投资呢？这样损人不利己的事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人正说着，有人敲门。 两人对视了一眼，宋雨佳问：“谁呀？” “是我，韩青。” 楚天雄怒不可恶，向门走去，他要问一问韩青，如何这样对待自己。宋雨佳急忙站起来跑过去拦住了他。“进来。” 韩青兴高采烈地走了进来。“老同学，绿卡办完了。”说着就将手续放到大班台上。 楚天雄看着他没支声，宋雨佳说，“赶快坐吧，辛苦你了。” “啊，不辛苦，这都是应该的。不过，这中间有点费用，是否在公司报一下。” “这个不急，正好有事要问你。”宋雨佳面无表情，很平静地说。 看到桌上的台账，韩青很不自然地坐在大班台的对面，面色尴尬。他回头看了看楚天雄，见楚天雄根本就没有看他，他心里清楚，要算总帐了。 宋雨佳问到：“从帐面上看，有几笔资金不知去向，你能给我们一个圆满的解释吗？” “哪几笔？” “这小半年的帐上每个月都有，先后有6笔资金，总数在60多万美元，这对于我们这个刚刚组建起来的小公司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你怎么解释？” “那不是货款吗？” “货款是另外的50万。而这60万却没有明确的说明，而我们公司总共才180万资金，除了压在货里的100多万外，你却把剩下的资金都挪走了。也就是说，公司刚开业就没钱了，这是什么意思？这还不算，库里积压的商品头40多万都是你这段时间购进的，而且都是已经过时的、买不出去的商品，你做这么多年销售，连这点起码的常识都不懂吗？” 韩青刚要解释，宋雨佳没让他说话。 “还有，我们已经查过了，你在美国已经有多达4项违规记录，也就是说失去了一切信誉保障，你的卡已经一文不值，你已经贷不到一分钱，也得不到一点社会福利待遇。你以这样的社会信誉与方总合作不是害他吗？ 这还不算，你投资入股的资产充其量也不到60万元，却冒充120万元，还带来了200多万元的负债。你就是用这个来欢迎你刚到美国创业的老同学吗？” 韩青仍然辩解说：“那能这么说呢？我的资产都是经过评估的。再说，我当时的资产都在公司里，我只能用公司的资产投资啊。” “韩青，你以前对你这个老同学的确很够意思，可怎么刚一合作就要害他呢？” “你到底是谁？怎么对这些事儿这么清楚？” “我是谁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对你的做法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我没有，我这都是为了公司好，只是有几笔业务还没来得及和你们说。” 宋雨佳说：“我们俩都来了这么长时间了，这帐也不是交接一两天了，怎么会来不及说呢？” 韩青一时语塞，显得有些木呐。宋雨佳不给他留有任何空隙。“那么现在就告诉我们吧？究竟是什么业务？” 韩青想了半天。说：“为了把被扣的货物弄出来，我先后几次托人，并为他们解决了一部分暂时急需的资金，他们过几天会还回来。” “是吗？要等多久呢？” “快了。” “积压的货物是怎么回事？” “本来购进的时候是能卖出去的，可是他们供货晚了。所以┅┅” 宋雨佳实在压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已经没有时间再听他胡扯。“够了！我们已经查过了，你是利用方总不在的机会，私自动用公司的财产来归还你自己的旧债，这是严重的欺骗行为。你所购买的商品，买来的时候就是其他公司的积压品，你的良心哪里去了？而且，你甚至把原来的公司的债务转嫁到新公司里来，你的心也太黑了吧？你这不是致你老同学于死地吗？” 韩青低下了头，隔了一会，才小声的说：“我借的都是高利贷，是黑帮的钱，那些货也是他们指定我买的，不然他们会杀了我。” “你是在经营上亏的钱，你完全可以申请破产，寻求政府的保护，何必去借高利贷？而现在，你又把手伸向了你的老同学。” “我有两个孩子要养，爱人又没工作，我要破产就完了。” “现在是我们都要跟你一起完了。你打算怎么办？” “用我的收益慢慢还。” “你把公司搞到这个样子，你还有收益吗？” 韩青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慢慢的，他抬起头，怀着一丝希望，看着楚天雄。楚天雄看着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恨的火焰。 韩青从未见过老同学会如此恐怖，惊恐地问到：“你们打算怎么办？” ------------ 第五十五章 朋友 （2） 楚天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宋雨佳，然后说：“你现在支出的资金，远远高出你在公司的投入，这是你的那点资产根本解决不了的，你已经严重损害了这个公司的利益。 你觉得还有在这个公司里存在的必要吗？” “你是让我退出公司？”韩青的每根神经都绷了起来。 “该骗的你已经骗到了，该得的你已经得到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们不能这么做。” 楚天雄问：“那我们该怎么做？让你赔偿经济损失？还是找人废了你？” 韩青带着哭腔说：“把我赶出去，我就没有活路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得还清你所有的债，还得养活你，是吧？” “我要是还不清债，我就死定了。” “那是你自己的事，难道还要让我们养活你一辈子吗？” “既然你们见死不救，就别怪我不客气，我会去告你们，告你们非法入境，告你们隐匿身份。” 楚天雄说：“这些证件可都是你给我办的，你也脱不了干系。” 韩青气得脸色铁青。“你你你。”说着，伸手来抓桌上的手续。可没等他的手碰到桌子，早被楚天雄抓住手碗，楚天雄扣住他的穴位，稍一用力，韩青全身就瘫软无力了。 楚天雄气愤地说：“你忘了，我是练过的，跟我斗狠，你还嫩点。还有件事儿忘了告诉你，我也是杀了人才跑出来的。我能杀了别人，也能杀了你。本来今天是不想让你活着出去的，看着你办这个手续的份上，就饶你一命。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无尝的让出你的所有股份，然后，马上给我滚出公司。”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宋雨佳说：“这已经是对你最大的宽容了。就你那点资产能换回这么多资金？想什么呢？”说着，拿出了一沓文件和笔递给了韩青。“本来，考虑你现在的处境，我们还想录用你一段时间。但是，你刚才的表现太让人失望了。”韩青看了一会，无奈的在文件上签下了字。然后，拿起自己的那份文件走了出去。 早春的夜晚依旧很冷，人仿佛浸泡在潮湿的空气里，透骨的凉。杨国安和李警官已经在车里坐了大半天，腿已经坐麻了，可他们跟着的那对男女一直没有离开这座大楼。快到晚上6点了，两人商量着应该由谁去买晚餐。正在这时，见车库里一辆黑色的宝马缓缓驶了出来，杨国安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见车渐渐走远才说，“是他们。”李警官发动汽车跟了上去。 宝马车里坐着两个人，楚天雄和宋雨佳。两人来到一家中餐馆停了下来。杨国安的车在后面跟着，见他们停了车进了餐馆，也只好把车开过餐馆，找了一个停车位停了下来。两人也下了车，伸了伸腿，在路旁的快餐店买了点快餐，又急急返回车内。 两人坐了下来，不一会，酒菜就上来了。楚天雄说：“难得在美国吃上象点样的中国饭菜，今天很高兴，公司终于有点眉目啦。” 宋雨佳说：“才刚刚开始，下一步还很难哪，资金没有了，还得投一些。” “不管怎么说，终于把韩青挖出来了。” “现在，最关键的是要把被扣押的货物弄出来，不然一切都无从谈起。” “但这个事是个政策问题，不是你我能够解决得了的。” “事在人为，明天，我再去找人商量，总有办法的。” 杨国安和李警官的车停在离别墅较远的一处空地上，隔着树丛用望远镜观察着这栋别墅。直到第二天，当楚天雄和宋雨家出门以后，杨国安和李警官才进入了他们的房间，进行了仔细搜查。发现除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外，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最后，只在卫生间里提取了几根毛发。 第二天晚上，韩青拿着自己的东西，垂头丧气的从办公大楼里出来，迎面几个人笑着向他走来。其中一个华人胖子说到：“哟，这不是韩大经理吗？怎么？这几天挺忙呀，看来，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韩青一看扭头就跑，几个人并不着急，看着他向旁边的小路跑去，几个人迅速堵住的小路的路口，并依然笑着向前走去。韩青边回头，边往前跑，快跑到小路的路口时，突然从对面转出四个黑人来，他们手中都拿着棒球棍。韩青一见，吓得只好折回来，见两边的人越走越近，左右都是高墙，连个窗户都没有，韩青来到胖子面前，扑通跪了下来。“大哥，对不起，我这几天就能把钱筹齐，就请您再宽限几天吧。” “是吗？要几天呢？” “一个月，一个月。” “哈哈，你挺大方呀，一张嘴就是一个月，都要你这样，那我这些弟兄靠什么活呀？看来你需要清醒清醒了。”说完，两边的大汉一拥而上，一顿乱棍，打得韩青爬在地上，动弹不得。胖子摆了摆手，走到韩青面前，蹲下来。“你听着，给你三天时间，把钱给我筹齐，利息吗？每天加收20%，怎么样，够意思了吧？”韩青无奈的勉强点了点头。“好吧。”胖子点了点头。“耍滑头，就要你全家的命。”说完带着人走了。 韩青趴在地上很长时间动弹不得，费了很大的劲才抬起头，却见两个华人站在面前，是杨国安和李警官。李警官在韩青的面前蹲了下来，“怎么？欠人钱啦？”韩青爬在地上，把身体紧帖地面，假装昏死过去，以图躲开新的危险。李警官继续说：“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而且还可以保护你。” 韩青听了这话，立刻来了精神，他抬起头看了看两人。“你们是什么人？” 李警官说：“这个不重要，只要你能配合我们，我们就一定能保护你。” “怎么配合？”韩青努力站了起来，但马上又蹲了下来，头上豆大的汗珠掉了下来，看来伤得不清。杨国安和李警官将他掺上车，向附近的医院开去。在车上，杨国安对他说：“告诉我们你们公司新来的两个人的来历。” 韩青听到这，低头想了想，脸上立刻露出了奸狡的笑容。“好，好。” ------------ 第五十五章 朋友（3） 韩青走了，宋雨佳忽然后怕起来。“你说，韩青会不会告发我们？” “他不敢，除非被警方抓住。因为我们的绿卡是他给办的，而这是重罪，他不会不清楚。” “可万一他被抓住呢？” “他说也无所谓。” “为什么？” “其实从我们回公司哪一天起，我们就又被控制了。” “啊？”宋雨佳立刻紧张起来。她清楚，这一次再被抓住，可就与以往不同了。 其实，放走韩青，楚天雄不是没有考虑。他有些后悔没有放弃这个公司，以致重新被警方抓住把柄。但是，既然杨国安已经盯上自己，为什么不马上抓人呢？思来想去，还是资金问题，他是想一网打尽，人赃并获，毕竟那是一笔巨款。可这样就对自己有利，这一次可绝不能丧失这次机会。 “你知道杨队长为什么一直没抓我们吗？”他望着还处在惊愕中的宋雨佳说：“他是要人赃并获。但是现在我们面临着巨大的财务危机和亏损，杨国安并不知道，我把韩青放出去，就是要把这一情况透露出去，这样可以为我们赢得更多的时间。只要我们积极想办法把资金追回，我们就是安全的，而当资金真的回来了，我们的末日也就到了。” “那我们岂不是在等死？” “也不尽然，钱到手了，我们可以再跑。” “往哪里跑哇？我已经再整不起容了。” 是啊，宋雨佳确实再也折腾不起了，这次逃跑必须计划周密，想一个万全之策。“这样，我们先把公司经营起来在经营的中策划好逃跑的方案。” “好吧。” 杨国安弄清了楚天雄和宋雨佳的情况，马上找来李、庄二位警官，让他们帮助查找用两个人新名字在各家银行的存款。表面上放松了对楚天雄的监控，暗地里却加强了对C.H.E公司经营情况和账户的调查。 连日来，楚天雄和宋雨佳一直为被扣的那批货忙碌着，宋雨佳找到了当初做国际贸易时认识的美国朋友杰瑞，向他说明了自己的困难和问题。 杰瑞看了看货单就乐了，宋雨佳问：“怎么啦，有办法了吗？” 杰瑞点了点头。“美国政府是限制纺织品进口，主要是纯棉制品。可你的货物里既有纯棉制品，还有许多其它物品，可以先把其它的物品取出来，剩下的物品转移到政府规定的库房封存就完了。” 楚天雄和宋雨佳喜出望外，他们清点了一下账单，觉得除去纯棉制品之外，其他的生活用品占一绝部分，尤其是新型的陶瓷材料制品是市场布局俏销的产品，他们马上联系购买商家，经过两周的努力，货品的订单终于全部签订下来。 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还有40多万美元存货需要处理。宋雨佳觉得，将这批货物再转运到中东或南亚的其他国家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如果有可能的话，还可以换回其他物质，或者将资金就留在哪里。她让业务人员马上设计并赶制了一批公司的商标，将所有服装上的商标全部替换，这样做的目的很明显，一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是让杨国安看到他们就在局面的信心和行动。 经过联系和选择，最后，他将销售的方向确定在东南亚地区，为了保证销售，同时，也是为了分头逃走，她亲自飞往东南亚地区。 宋雨佳的走，非常隐蔽，楚天雄没有送她，而是让她自己打车走的，这与她平时联系业务没什么两样。为了掩人耳目，楚天雄则天天到公司守摊，领着员工们更换商标。与此同时，把一切时间都用在策划自己逃跑的事情上。 没过两天，韩青回来了，一进门就给楚天雄跪下了。“楚总，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实在没有活路了，那帮人逼债又紧，我也没有别的生活来源，就算你打死我，也比被他们打死强。收留我吧，在这里我做什么都行。” 这很出乎楚天雄的意料，但是他心里清楚，他这次回来不仅是躲债，很可能是被警察派回来卧底的，好在自己现在正需要这样一个人。便说道：“你清楚自己都做了些什么，这次回来就别再想什么，只能是跟大家一样干活，别说你，就是我也一样和大家一起干。” “好，好，我一定好好干。” 没出一周，宋雨佳回来了。 楚天雄把她拉回办公室，掩上门后一拍大腿。“你是怎么搞的？你已经跑出去了怎么还回来？” “我是担心你出事，另外，那边的销路也不好。” “跟你说多少遍了，卖出去卖不出去你都不要回来，你怎么不听话呢？” “我出去了你怎么办？” “我一个人好办，你跟着我不是舔累赘吗？另外，你现在是我的希望，咱们的孩子不能跟着我们受罪，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 是啊，现在送雨佳已经有了三个多月的身孕，这是他们两个人都没想到的。以前两个人在各自的家庭苦苦追求，却始终未能如愿，现在却得到了一个意外惊喜。虽然这个孩子来之不易，而且也不是时候，但这毕竟是他们爱情的结晶，被楚天雄视为珍宝。 宋雨佳说：“没关系，这样不更证明我们现在一切都正常吗？而且警方并没有拦截我，我可以再出去。” “情况不一样了，韩青回来了，他可能是警察的卧底。” “你怎么能让他回来？” “明哨总比暗哨好防，只要我们注点意就没事。对了，那边怎么一点销路也没有吗？” “挺难，到是最近这边有几个人在向我要货，不知是怎么回事？” “不是不好销吗？” “我也不清楚，先别动，谁也不要答应，打听一下再说吧。” 几天的调查，让楚天雄和宋雨佳异常兴奋。原来，由于对中国纺织品的限制进口，导致市场上同类产品奇缺，价格直线上升。宋雨佳积压的40万产品转眼成为俏销产品，而且价格翻了三倍。宋雨佳毫不犹豫，立即与他们签订了供货合同。而他们所做的这一切，都通过韩青及时的反馈到杨国安哪里。杨国安所不知道的是楚天雄居住的房子也早已被他转让，两人再无后顾之忧了。 楚天雄明白，离开的日子到了，他暗地购买了飞往欧洲的机票，同时还做好了预防突发事件的各种准备。 ------------ 第五十六章 擒凶 （1） 对何玉贵的审讯进展得很不顺利，人也没有从纪委看押的罗曼村转押到看守所。原因是政府的谈判成功了，而且价格竟比每股净资产高出两倍，为了保证购买方能够更详尽的了解公司的情况，并尽早将资金转过来，吴秘书特意提前向韩局长打了招呼。 但何玉贵知道公司转让的事后，却一反常态，将原先承认的罪行宣布推翻，声称是在严刑逼供的情况下招供的，对领取辉业公司回扣之事更是矢口否认。由于目前所掌握的证据除张少秋的证据外，楚天雄所提供的证据主要是网上传过来的照片资料。韩局长分析，楚天雄的手里一定掌握着更多何玉贵的犯罪证据。为了尽快攻克何玉贵，韩局长决定立即抓捕楚天雄。 经过紧张的调查取证，情况基本摸清，杨国安和李、庄二位警官立刻着手研究抓捕楚天雄的最后方案，几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杨国安说：“首先，我要表达自己的谢意。这么长时间，我们在李、庄两位朋友的全力帮助和密切配合下，工作进展很顺利，是我没有想到的。二位为我们的事儿不畏艰辛、出生入死，这些都深深地感动着我们。当然，这些最后上级会对你们的杰出表现有一个说法。但是，在此，我要表达我自己对二位的深深谢意。”说着挺直了身体，马忠良和唐剑也迅速站起身，与杨国安一同给二位警官规规矩矩行了军礼。 两人也赶紧站起来还礼。李警官说：“快别说了，国际合作，应该的！应该的！” 庄警官也笑了：“按照中国人的说法，别再说了，再说就远了。” 杨国安说：“是啊，这几天可说是出生入死，抛出国籍，我们真可算是生死弟兄了。”几只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过了一会儿，杨国安继续说：“等事情办完，我请二位喝酒。现在，咱们还是谈正题吧。现在，我把详细情况说一下： 经过跟踪定位和DNA比对，以及韩青的指认，.E国际贸易公司的董事长和总经理就是楚天雄和宋雨佳。他们现在的化名叫方英华和许素琴，两人都经过整容。前一时期，他们的公司正在处于危机关头，商品被扣、资金紧张。楚天雄刚出来时带出来的那部分资金，有相当一部分都投入到该公司了，而且被韩青抵债花去120多万。至于那个黑帮，贵国的警方已经帮我们剿除，而且有了很大收获。但对我来说，更重要的是解除了后顾之忧。 目前楚天雄的情况和财产状况基本上摸清了，宋雨佳确实有些经营头脑，危机已经缓解，除了被扣押的部分纯棉制品外，其他货物都已经签订了合同，并准备在最近交易，一旦交易成功，他的亏损基本上能够填平。此外，楚天雄在费城郊区有一处房产，在方英华的帐户下还有一部分资金，一直没有动，大概是为了预防不测时用的吧？在许素琴的名下开立了三个账户，现在两人所使用的就是这些帐户里的资金，几项合起来，扣除损失，大约有700多万美元，按照8.6的比价计算，折合人民币约有6000万人民币，扣除损失部分，与他潜逃时所带资金数额还差2000多万元，现在抓捕也可算是人赃并获，那部分资金可在抓捕后再追查。为了避免进一步的损失，更为了防止他逃走，韩局长命令我们立即收网。 但是，楚天雄狡猾多变，以往的几次抓捕，都是在准备非常充分的情况下逃走的。此人精于化妆，精通武术。” 说到这，他见李警官和庄警官眉头一挑，相视一笑。便补充了一句：“他的武功可不是练着玩的，十个八个未见得能抓得住他。他杀死的杜文辉也是行伍的，而且当时有短拐护身，而他竟毫发无损。尤其是轻功，在深圳就是跳阳台从8楼跑的。” 两人听到这里，不禁张大了嘴。“8楼？” 杨国安继续说道：“他善于利用地形地物和人多混杂的局面脱身，这些都是我们必须严加防范的。据跟踪的小唐说，这几天，他都是把宋雨佳送到公司就走，主要是租用新的地点和转移资产。可能是为躲避韩青的债主。当然，也可能是有所察觉。所以我们要马上行动，防止他再次溜掉。” “需要多少警力？”李警官问道。 “我们前两次抓捕都动用了十多名警力。” “那就是说要动用更多的人员。” “要做好预防突发事件的准备。” 两位警官轻蔑地笑了笑。 正在这时，杨国安的电话响了，他拿出电话刚喊了一声“喂！”表情就僵在哪里。 两位警官差异地看着杨国安，就见他放下电话说：“楚天雄跑了。” 早晨，楚天雄和宋雨佳来到公司，布置完搬家事宜，然后便带着车来到码头。 杰瑞通过边检部门以调查货物名义将两个货柜从码头提了出来，然后拉到边检的库房，几名检查人员在现场工人的配合下，将货物全部搬到地下分检，把不属于限制范围的货物提了出来，再把剩下的半箱纯棉制品重新封存。 宋雨佳将支票递给杰瑞，然后在他的面颊上亲了一口，“太谢谢你了。”杰瑞也礼节性地抱了宋雨佳一下，又和楚天雄握了握手，然后上车走了。 宋雨佳立刻命人装车，他们将货物直接送给等待已久的客户，并收取了货款，回到公司已经是晚上7点多钟了。 马忠良和唐剑开车远远地跟着，只见他们把宝马轿车开进地下二层车库，车头对着通道，好象随时准备走的样子。 只见宋雨佳一人下车独自上楼，楚天雄坐在驾驶室始终没动。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楚天雄也下车了上楼。两人赶紧跟了过去，只见电梯在1楼和5楼停下，却根本没上9楼，而楚天雄的公司分明是在9楼。两人正感到蹊跷，旁边的另一部电梯则直接下到地下一层。 ------------ 第五十六章 擒凶（2） （.） 马忠良让唐剑回到车里观察，自己则乘电梯直奔9楼。【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E公司凌乱空荡的办公室，立刻明白了。他一面给杨国安打电话，一面以最快的速度下到停车场。 “他们出来没？”马忠良一见到唐剑就问。 “没有，宝马车还在哪里。” “有没有出去别的汽车？”两人飞快地将车开到出口，经过询问得知刚才一辆黄色道奇牌轿车开出停车场，车里坐着一男一女，刚出去便向左转了。” 两人开车出了车库，这才发现满街都是黄色的的士。他们立刻查看跟踪器，确见信号仍在楼内，两人拿着跟踪器上楼查看，却在壁橱里找到了信号源，一个女士提兜的固定纽扣。 “查封帐号，封锁出口，尤其是通往华盛顿方向的道路。全城稽拿两个开黄车道奇牌汽车的华人。” 很快，银行发回信息，由于下班时间已过，全面查封帐户需要一些时间。这期间，持卡人仍可在ATM上提款，而现在就有人利用已确定号码的银行卡在不同的ATM机上频繁提款。杨国安要求尽快查出提款的区域，并对李、庄二位警官说：“怎么样？我们还没行动，他就先跑了。” “看来他还真是挺难对付的。” “还得请二位多调些警力，立刻封锁提款的区域，一旦发现立即围捕。” “好的。”庄警官答应着，掏出电话开始联系。 不一会，银行信息显示。提款的区域是纽约最繁华的曼哈顿地区。庄警官紧皱眉头：“现在正是人流最多，情况最复杂的时刻，别说楚天雄善于利用这种环境，就是没这本事，我们也很难寻找。如果他再带着枪，那就更麻烦了。” 李警官说：“没事，现在车多，信号多，开车实际上很不方便，不用我们堵，他也跑不快。只要多出动警察，一旦发现，立刻封堵所有出口，不怕抓不住他。” 杨国安说：“那咱们就快去吧，立刻行动。” 李警官说：“我们先到指挥中心，通过大屏幕确定他的位置。” 几个帐户被封使楚天雄焦急万分，如果这些钱全部被扣，他就失去了在美国生存的保障，他试着从ATM机上取款，虽然额度不大，但仍能提出。他明白，如果今天不把钱提出来，明天恐怕就再也提不出来了。他疯狂地到每一个提款机碰运气，结果却连连得手，本来要装行李的旅行箱，现在都已装满。他准备先将钱放到新租来的仓库，再继续提款，但四面八方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远远地看到前面正在核查黄色车辆，这一次，楚天雄是真的紧张了，不仅车上的钱不好处理，更主要的是带着宋雨佳很难脱身。思来想去，他决定分头回去。他将车头一转，从楼宇间的胡同转到地铁站旁，对宋雨佳说：“你带着手续和两支箱子先回仓库，我和他们周旋一段再回去。” 宋雨佳关切地问：“你能行吗？” “没问题，只能这样。我倒担心你能不能拿得动。” “没事，不行就拉着。” “记住，先坐地铁，越远越好，不要打黄色的车。” 宋雨佳拉着两只箱子走进地铁站，楚天雄长长地松了口气。他从后备箱中拿出一个包放到身边，用安全带固定住，包的上面正好比靠垫高出半个头，从后面看好像一个人坐在那里。然后开车向车辆最稀少的方向开去，走了很长一段路，前面出现了拦车的警察，楚天雄加快车速，绕过前面停着的车辆，从逆向车道冲向哨卡。 旁边的车辆见他来势汹汹，慌忙躲避，引发了一连串撞车事故。检查的警察见这辆车如此行事，料定是要查找的车辆，立刻封住路口。楚天雄见不能通过，急忙倒车，撞开后面挡道的车辆，掉头逃跑。 警察立刻用对讲机向李警官报告：“发现目标，发现目标，他企图通过威廉斯堡桥，被拦截后，正沿着德兰西街向东逃窜。” 空中巡警接到报案，立刻架着直升机飞往那个区域。很快也传回信息：“发现目标，发现目标，目标正沿着卡纳尔街向霍兰隧道方向逃窜。”闻听此言，霍兰隧道方面的警察立刻将警力集中在隧道口，并拦截住大量车辆形成车墙。楚天雄见前面的车越堵越多，索性将车拐上美利坚大道向北极驶，身后鸣叫的警笛声也越来越近，天空中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楚天雄不顾一切，开始寻找周围拥有较高建筑的狭小街道穿行，渐渐的把直升机甩掉。但是，后面的警车却紧追不舍。前面是时代广场，是纽约最繁华的地方，也是车辆最拥挤的地方，楚天雄不能在此下车，因为后面的警车追得太紧。不得已，他只好掉头，将车开往第十大道，再向南行驶。快到林肯隧道时，他见前面的车障已经形成，估计很难通过，便立刻掉头，直奔帝国大厦。此时，帝国大厦钱的街道已经聚集了许多警车，杨国安的意图很明显，要将他围堵在曼哈顿最南端的巴特里公园。 而楚天雄此时急需寻找的是一个高层建筑，来到世贸中心，只见前面人头攒动，已经无路可走。这是楚天雄最熟悉的环境，他将车停在路边，抓起身边的包钻出汽车向人群中跑去。后面的警车蜂拥而至，众多警察跳下警车向楚天雄逃跑的方向围堵过来。 楚天雄跑进世贸中心大楼，快速进入电梯，并拔出手枪将其他人赶出电梯。电梯一直向上，向上，电梯里楚天雄将背包背在身上，并扣好所有安全扣带，他换上了一套最新型的滑翔服和降落伞。 电梯把他送到帝国大厦的顶端。出了电梯，他快步来到露台，可刚一开门，一道强烈的光线就刺得他睁不开眼睛。此时，警方的直升飞机已经封锁了大厦的顶端，只是迫于地点狭小，还没有人员下来。 楚天雄不及多想，拉开通往露台的门，一个跳跃冲到露台的边缘，这是他唯一的逃生途径。 职场规则56_第五十六章擒凶（2）更新完毕！ ------------ 第五十六章 擒凶 （3） 楚天雄的再次逃跑，并没有出乎杨国安的预料，他和李、庄两位警官仔细分析了情况。 杨国安说：“从楚天雄逃跑的情况看，宋雨佳并不在身边，可能是分头逃走的。但从统计的情况看，他们已经支取了大量现金，而楚天雄身上并没有携带这么多现金，说明他们要买藏匿起来了，要麽就是宋雨佳把钱拿走了，所以他们必然汇合，否则楚天雄跑不了多远。另外，现在他们的所有相关账户现在均已查封，昨夜他们提出的款项已有几十万美元，加上楚天雄费城郊外别墅的出手费用，估计他们手中的现金应该过百万了，拿着这么多现金逃跑并不容易。对楚天雄新的通缉令已经发出，两人的照片也已经公布出去，就算他们跑出纽约，也很难再跑，所以现在最有可能的是藏起来了，关键是他们会藏在什么地方？” 手机阅读 直升飞机悬停在空中，探照灯把露台照得雪亮。品书网 楚天雄知道，有直升机在他是逃跑不了的，必须先把直升机干掉。但是，现在自己没有重武器，干掉直升机建筑是笑话。他忽然想到自己手中的手枪，不一定非得干掉直升机，只要他不妨碍自己就行。他毫不犹豫地举起新购买的手枪，不顾直升飞机的警告，连开数枪。虽然他不清楚是否打着人，但很明显，探照灯被击灭了。 驾驶员被他突如其来的攻击吓了一跳，赶忙避让。 楚天雄借机站起身来向下望去。世贸中心虽不是纽约的最高建筑，但其高度也足以满足他滑翔和跳伞的需要。俯瞰下面，不觉一阵眩晕，两腿有些发麻、发凉，甚至有些想尿尿，这种感觉是他从未领略过的。但此时他已来不及多想，必须赶在警察上来之前离开。恐惧过后，求生的欲望让他快速爬上护栏，双脚一蹬，展开双臂和双腿，尽量把自己摆成大字型，向黑夜里俯冲下去。 楚天雄的再次逃跑，并没有出乎杨国安的预料，他和李、庄两位警官仔细分析了情况。杨国安说：“从楚天雄逃跑的情况看，宋雨佳并不在身边，可能是分头逃走的。但从统计的情况看，他们已经支取了大量现金，而楚天雄身上并没有携带这么多现金，说明他们要买藏匿起来了，要麽就是宋雨佳把钱拿走了，所以他们必然汇合，否则楚天雄跑不了多远。另外，现在他们的所有相关账户现在均已查封，昨夜他们提出的款项已有几十万美元，加上楚天雄费城郊外别墅的出手费用，估计他们手中的现金应该过百万了，拿着这么多现金逃跑并不容易。对楚天雄新的通缉令已经发出，两人的照片也已经公布出去，就算他们跑出纽约，也很难再跑，所以现在最有可能的是藏起来了，关键是他们会藏在什么地方？” 李警官说：“在美国不会有任何人会容留逃犯，何况是素不相识。” 庄警官说：“我也认为他们是藏起来了。他们拿那么多东西，如果没有交通工具想跑是做不到的，可是所有出口都没有消息，我的感觉是他们还没出城，就是出城也不会太远。” 李警官说：“现在整个地区的所有出口都堵上了，如果真没出去，那就插翅难飞了。” “所有出口？”杨国安想了想，犹豫着问：“水路也堵上了吗？纽约可是靠近大海呀，而且港口众多。” 李警官说：“这个请放心，我们有海岸警备队，专门负责封锁海面，一般不经过检查是出不去的。” “那么，剩下的问题就是寻找他们的藏身之处，这几天楚天雄新租了个仓库，又搬了家，他应该就在这几个地方落脚。”杨国安忽然想起了韩青。 “楚天雄搬家的事你知道吗？”韩青刚进来，杨国安就急切地发问。 “他后来可能是发现我了，许多事儿都故意背着我，最后他们干什么根本就不告诉我了，所以他们搬到哪里我并不清楚，不过我可以问问其它职工。” 藏身地点很快锁定，杨国安与李、庄二位警官进行了分析之后，进行了细致而周密的部署。 楚天雄从世贸中心滑翔而下，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就飘出了曼哈顿区，在纽华克市的一处公园的上空打开了降落伞，落地后，他迅速把装备藏了起来，然后潜回了新租的仓库内。这是一栋连体的二层独立仓库，与其他仓库有道路相隔，楚天雄只是祖用了其中的一个单元。此时，宋雨佳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进入二层的房间，楚天雄发现大班台和电脑摆在墙角，他惊愕地问：“怎么把这些东西都拿来了？” 宋雨佳说：“这些都是新买的，我们办公得用啊。” “糊涂，是谁搬过来的？” “当然是公司的人。” 楚天雄心中懊恼，不该让公司搬家。只好说：“快收拾东西，不然就来不及了。” 楚天雄新租的这个仓库靠近码头，白天，他已经租了一艘游艇，现在只要把东西搬上游艇就可以远走高飞。可是，东西太多，也太过显眼，仅两个装现金的箱子就占了很大空间，再拿潜水服和其他物品，没有汽车根本无法到达码头。他想尽量压缩空间，便把东西重新包装。当宋雨佳看到楚天雄整理潜水装备时吓了一跳。“你要我潜水？” “没有办法，只能走水路。” “可我不会。” “我也是现学的，不走就只能等死。” “我宁可被子弹打死，也不愿淹死，那滋味太难受了。”宋雨佳脸都白了。 “没事，不一定非得潜水，或许我们能直接出港呢？” 两人正在商议，屋外突然响起杂乱但却轻微的脚步声。楚天雄示意宋雨佳不要说话，并立刻关掉灯，侧耳听着外面的声音，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听得出，外面的人很多，他从包中抽出手枪。 宋雨佳借着微弱的光线看到楚天雄的枪，眼里充满了恐惧，她想起了几天前的经历，不仅浑身战栗。 此时，就听杨国安在门外喊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楚天雄，这一次你是插翅难飞。” 他顺着窗户向外张望，见所有制高点都已被狙击手占领，而且隔壁的房间也有动静。他刚要起身去一楼库房。突然，几束强烈的光线照了进来，把室内照得雪亮，两人被置于众目睽睽之下，而他们却根本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完全处于被动之中。 楚天雄想击碎探照灯，可他刚一抬手，宋雨佳突然喊道：“别！别动！” 楚天雄没有听她的，而是抬手击碎了其中一盏探照灯，但却被回应了一梭子子弹。就听扩大器里传来了杨国安的声音：“楚天雄，别做梦了，再抵抗是徒劳的。你已经被四面包围了，你再反抗，我们会把你们俩打成筛子。”楚天雄看了看屋顶，凭自己的功夫，完全可以爬上去再破开屋顶逃走，可是宋雨佳怎么办？孩子怎么办？他看了看已经缩成一团的宋雨佳，最终没忍心独自离去。 本书来自 品&书#网 ------------ 第五十七章 秘密调查 （1） 手机阅读 何玉贵的态度如此顽固，韩局长担心，就算抓住楚天雄他也未必能够老实交代，必须掌握更多的证据才能让他低头。品书网 想到此，他抓起了电话：“陈刚吗？你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陈刚火速来到韩局长办公室，局长很热情地招呼他坐在沙发上，这让他感到很温暖，同时也明白，要有重要任务了。 “这段时间工作进展得怎么样？” “手头的几个案子都有很大进展，有两个已经抓人了，这两天就把报告报上来。” 韩局长笑了：“我说的是何玉贵的案子。” “啊！”陈刚怔了一下。“进展不太顺利，他除了交代以前债券的案子以外，什么都不说。” “是啊，他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呀。 我到是有一个新的想法，既然何玉贵不说，我们是不是应该顺着帮着他办理滨江1号小区地皮的路子查下去。当初杜文辉就算想巴结市里领导，总得出师有名吧？那么他所送礼的人，应该和办理土地审批手续有关，何况这块地还是从别人手里抢过来的，这工作量可不小哇。照这样查下去，目标不就很明确了吗？” “谢谢局长提醒，到底是领导，想的就是比我们宽。” “别贫嘴，就我们两个人，你还这么油嘴滑舌的。”韩局长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不是贫嘴，这条路我们以前确实是忽略了，可这要查的毕竟都是市里的领导哇，没有领导的指示，我们可不敢轻易去查呀。” “要查，不管涉及到谁？只是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一定要慎重，秘密进行。” “是” 陈刚接受了任务，觉得肩上的胆子异常沉重。能够办理土地手续的不是市里的主要领导，就是各委办的头头，都是得罪不起的人。查出事儿当然好说。如果查不出事儿，又被他们知道，自己的日子就可想而知了，更主要的是可能连累到局长，那可就不是闹着玩的了。 但是，自己的职责就是查办案件的，不管是谁？只要他犯了法，就必须接受制裁。自己在这大是大非面前绝不能手软。当然，慎重是必要的，也是必须的，既是对他人负责，也是对自己负责，更是对党和人民的利益负责。 想到此，他觉得自己视乎增添了无尽的力量。他把卷宗整个翻阅一遍，觉得案件确实很大。他发现何玉贵的签字很分散，累计起来每个月的签字都在80万元左右，而滨江路1号小区动工已经一年多了，如果何玉贵每个月都签同样多的收据，现在岂不是领走了1000多万？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数字，加上贪污的债券款，他的罪行也不次于楚天雄。 韩局长说得对，何玉贵不过是一个证券公司的总经理，他怎么可能办理土地手续呢？一定是有人从中帮忙。市里能够办这件事儿的人实际上屈指可数，但是不是都参与分红了？吃回扣了？现在还很难说，必须先从与何玉贵关系密切的人查起。 回到办公室，他找来汪晓玲商议此事。 一进门，汪晓玲就问：“什么事儿这么张扬，在单位还往一起凑，不怕让人说闲话呀？” 陈刚笑着说：“怕什么？反正他们都知道我们的关系，在单位研究反而不怕，再说这事儿也不是谈情说爱的话题，耽误工夫，还刹风景。” “贫嘴，快说吧，什么事儿？” 陈刚把韩局长的想法和思路，以及任务告诉了汪晓玲。 在汪晓玲看来，秘密调查不过是不张扬就是了，所有秘密调查的手段都可以用上。 但陈刚却不这么认为：“你平白无故去调查政府官员不是没事找事吗？这不仅是侵犯人权的问题，人家要是告我们，我们无言以对，他们可都是懂法的。” “那我们怎么办？” “是啊，找到突破口很重要。能办土地手续的就那么几个单位，但他们的手续都是通过招、拍、挂的形式走过来的，这一点我们一起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没有楚天雄的邮件，我们很难发现还有这么大一笔帐。可是他的邮件只有何玉贵在收款人栏目的签名，别的什么都没有。就凭此，你就去调查那些人没有理由啊？” “要么还是从资金出口查起，再查一下辉业公司的帐？” “你怎么忘了，那部分帐不是在楚天雄哪里吗？” “那就再查资金来源，这么大资金大部分都是从王常林的施工队里走出了的，他能一点情况都不知道？” “可能性不大，杜文辉不会把这么好的机会让给他。” “要么，我们可以从他的对手哪里下手，说不定他们会掌握一些情况。” “这到是个好主意。” 两人开车来到鑫达公司，得知总经理宋得明去了工地，两人只好开车来到滨江路2号小区的工地。但见整个现场已被两米高的围墙围住，里面已经挖了几个十几米深的大坑，挖掘机和运输车辆正忙个不停，有两个坑里已经开始打基础，旁边的几栋活动房便是工地指挥部了。 总经理宋得明看见他们两人进来，先是一愣，跟着便大笑着迎了过来。“哟，是二位大驾光临哪，怎么？来看房？你们要买可是往我脸上贴金哪。要说送我不敢，那是明显的行贿，但是优惠那就不用说啦。” 陈刚赶忙笑着回答：“不敢不敢，我还没那个能力购买这么豪华的房子。今天来是有重要事儿向你了解点情况。” “哦？那坐下说吧。”听到这话，周围的人都退了出去。 陈刚开门见山：“我们想了解一下当年你在滨江路1号小区失利的事。我们知道那个小区原本是你开发的，但后来被辉业公司抢走了，我们想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过程是怎么样的？” “啊！”听了这话，宋得明沉思半晌。“事情都过去了，还有提的必要么？” “我们也只是想把事情搞明白，算是对案件有个交代。当然，这中间你们可能受了不少委屈，不愿意回忆。当然，我们也不愿意揭你这块伤疤，但我们总得对上面有个交代吧。”陈刚故意把事情提得轻描淡写，又故意激他的痛处。 本书来自 品&书#网 ------------ 第五十七章 秘密调查 （2） （.） 但，姜还是老的辣。【八戒中文网高品质更新.】宋得明沉思一会，便说：“你实在要问，我也就直说，这件事实际上是怪我们大意了，凭我们当时的实力，拿下1号小区绰绰有余。但我们没想投入太多，也没认真设计，还是按照老样子开发，基本上是多层结构，没有按照市里要求检查安化市的亮点工程。当时房价没这么高，我们怕赔钱，所以政府要求几次，我们都没改设计，最后让辉业公司拿走了。早知市场会是这样，我们当时就找香港的设计公司设计了，何苦弄到现在？” “恐怕没这么简单吧？为了这块地，你都不惜要干掉杜文辉，现在却说得这样轻松，很难解释啊。是不是有什么苦衷啊？” “陈队，话不能这么说，人都有控制不住的时候，何况我的过去你也知道，我不是悬崖勒马了吗？不然，我的事业也不会做这么大。” “我们不想追究你的问题，我们只想把楚天雄的案子办利索，不留遗憾。对于这些疑点都要有个答案，没别的意思。” “其实，我的竞争对手就是杜文辉，我们之间一切就有过节。别人和我都没有仇，他们怎么做我那能知道？” “那么你们正这块地都请了那些人呢？” “这就是我的事儿了，我还请什么人？上次他们把我的地给抢走了，这回不过是还我一个公道，我是不领情，不道谢，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所以，你要问我，我还真说不清楚他们都找谁了。” 快到中午了，陈刚和汪晓玲见无论怎么问，宋得明就是不说，料想也问不出什么结果，便告辞出来。宋得明一再挽留他们一起吃个饭，这明显是客气。陈刚便谎称已经有约，便离开了。 出了滨江路2号小区，往前走便是滨江路1号小区，两相比较，一个热火朝天，一个冷冷清清。真是世态炎凉，两重天地呀，两人不仅感叹起来。 看着看着，陈刚一拍脑袋：“坏了，打草惊蛇了。” “为什么？” “你想，我们去问他这件事本身就有问题，当年那些对不起他的人，正是现在帮助他的人，他能供出他们吗？他们倒了，他也站不住，起码还要投入大量的成本交结新的领导。这就像喂猪一样，现在的猪已经吃饱了，喂肥了，再吃也吃不下多少了。但是如果换上来一只饿猪，情况就大不一样了。两相比较，利益总是要大于情仇。从这点上考虑，他不仅不会告诉我们任何情况，甚至会给他们通风报信。” “那我们怎么办？” “还是查查谁最可能帮助何玉贵。” “对了，去辉业公司看看吧。” “什么意思？” “去了你就知道了。”汪晓玲显得很神秘。她掏出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喂？┅┅忙什么哪？┅┅想你了呗，出来请你吃个饭，┅┅算你陪我也行，┅┅还有谁？你出来就知道了。” 到了辉业公司，汪晓玲让陈刚把车开到胡同里面，然后自己下了车，走到辉业公司大楼的楼下，远远地注视着大门。不一会，一个漂亮的姑娘便出现在楼前，她想两边看了看，便向汪晓玲这边走来。 “怎么就你自己？不是还有人吗？” “当然有人，走吧。” 两人走进胡同，上了陈刚的车。汪晓玲赶紧介绍：“这是我的领导陈刚，这位是我的同学肖丽丽。” “你好！”陈刚礼貌的伸出手，与肖丽丽握在了一起。“你们俩的名字好相似啊，很容易混淆哦？” “正是这个原因，我们才成了非常要好的朋友。” 肖丽丽上了车，心里却有点打鼓：“你这是警车啊？” “怎么的？不配啊？什么车不是坐呀？”刚说完，汪晓玲忽然明白了。“哈哈哈”地笑了起来。 望着满脸涨红的肖丽丽，陈刚赶紧解释说：“今天办事从这儿路过，正琢磨吃什么？她就想起你了，就邀请你来一块儿吃，没什么别的。我们警察也是人吗。”说着乐了起来。 三个人来到一处火锅店，要了一个单间，便吃了起来。这里虽然人多，但并不影响谈事，而且嘈杂的声音正可掩盖他们的谈话。 “现在怎么样？”汪晓玲首先发问。 “什么怎么样？” “你们单位呗，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市里也比较重视，应该是不错了。”汪晓玲明知故问。 “嗨，不怎么样，各方面都受阻，说是市里支持，实际上都是应付差事，什么事儿也办不了，杜文章照他哥可差远了。” “你不是后去的吗？怎么知道他哥的事儿呢？” “我哪儿知道哇，都是他们老人说的。说以前他们办事到哪儿都给面子，没有犯卡的地方，现在可好，明明手续齐全，不拖你一个月都是快的。” “怎么会差怎么多？市里不是明令支持的吗？潘市长都亲自发话了，限期完工吗？” “限期归限期，可咱们不是管事儿的，不得看人家的脸色办事儿吗？在加上资金一直短缺，杜总也拿不出钱来打理，所以办事效率就谈不上了。” “真是，有些人太实际了，原来那么好使的事儿怎么这么快就变成这样？” “是啊，听说以前许多市里好使的人经常来公司找杜总，现在一个都不来了。” “谁那么势利啊？” “听说以前吴秘书就经常来，现在杜总请都请不来了。” “哪个吴秘书？” “就是潘市长的哪个吴秘书呗？听说以前许多事儿都是他帮着摆平的，绝对好使。可现在连影都见不着了。” “那别人呢？” “多了？几个主管部门的头头几乎都来过，你想啊，市长都这么重视，别人能不上来吗？反正，他们说的人我都不认识，更别提能不能记住了。” ┅┅┅┅。 两人说了许多女孩子说的话，陈刚都没听见，只是陪着傻笑，但心里却画出一份人员名单，他认为这些人需要挨个核查一下。 经过两周的秘密调查，最后的矛盾焦点指向了吴秘书，他是与何玉贵和辉业公司接触最密切，资金往来最频繁，个人账目资金额度最大、来源最复杂的人。经过请示韩局长，将他确定为重点调查对象，开展进一步调查。韩局长立即将情况报告给了市纪委和检察院，开展联合调查。 职场规则57_第五十七章秘密调查（2）更新完毕！ ------------ 第五十八章 博弈 （1） 杨国安走了，楚天雄的脑袋开始了紧张地思索，他在判断自己现在的处境。 何‘玉’贵的资料被他藏在父亲家的‘花’窖里，同时还有一部分证券账户、存折和银行卡。 虽然没有埋在一起，但如果扩大收索范围，那些东西会很容易被他们找到，那也就宣布了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还将自己和宋雨佳搭了进去，所以这样坦白是最愚蠢的。 这个秘密现在只有自己知道，他没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宋雨佳。并不是想隐瞒她，而是怕她经不住拷问而泄‘露’出去。 但是如果谁都不清楚，这份财产又是留给谁的呢？现在自己想出去恐怕是很难了，能不能‘花’到这笔钱已经是未知数，唯一留恋的是宋雨佳和她腹中的孩子。 最好的办法是在警察查找证据之前将这笔财产转移，或者是谁能把这些证据找到提供给警察，避免警察亲自动手。 但这个信息怎样才能传达出去呢？ 第五十八章 博弈 （1） 楚天雄被捕了，杨国安终于松了这口气。 但是，办理回国手续却遇到了较大麻烦。 首先，楚天雄和宋雨佳现在的化名为方英华和许素琴，均持有绿卡，属于美国公民，与被通缉的人名字不符，需要重新认定；其次，楚天雄需要为黄金岭矿业公司‘私’自聘用并残害非法入境人员做证；第三，即便是确认了楚天雄的身份，是引渡？还是正常的押解回国，双方依然存在较大的争议；第四，中美之间没有就引渡问题签订任何协议。最重要的是楚天雄带到美国的资产较大，这么大的资产转移将存在很大障碍，许多手续都需要楚天雄亲自参与才能办理。 这些项目哪一项都需要至少半年的时间，这是杨国安始料不及的。而韩局长的命令是马上抓捕并押解回安，这样算来最快也要一年的时间才能完成任务，如果官司没完没了，还真就说不清得耗费多长时间。思前想后，他还是通过QQ‘玉’韩局长取得了联系。韩局长得知此事也感到问题的严重‘性’，但是现在何‘玉’贵案件的调查工作正处在关键时期，急需楚天雄手中的证据，于是他命令杨国安，一方面继续做好谈判工作和抓捕后的确认工作，另一方面，争取楚天雄将他手中的证据‘交’出来。 接受任务后，杨国安紧急部署，他让马忠良抓紧核实楚天雄与宋雨佳及其化名下资产的确认工作。让唐剑负责跑大使馆，寻找律师进行法律咨询，谋求最快的解决办法，自己则来到看守所。他要会一会这个折腾了近一年的老对手。 审讯室里，楚天雄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看得出，‘精’神不错，甚至有些发胖了。看到杨国安和李警官进来，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你休息的不错呀？”杨国安平缓地问道。 “肯定比你休息得好，这几天恐怕你很忙吧。”楚天雄有意调侃着。 “看来你很得意？不过我已经习惯了，不为你的事儿，也会为别人的事儿，这就是我的工作。但是忙归忙，我是自由的，而你不是。” “是啊，自由也是有成本的。” “那是对你这样的人说的。” 楚天雄看了看杨国安：“看来还是我自己疏忽了，不然，你们永远也抓不到我。” “是吗？疏忽在那了呢？” “这你知道，我不该让她来。” “有一句话别忘了，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那看怎么说了，如果我不去找她，不让她来，你还怎么找呢？” “你以为我们是单纯依靠宋雨佳吗？再告诉你一句话，叫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听了这话，楚天雄脑海里浮现出在被捕那天跺在人群后面的韩青。 楚天雄抬起头想了想，苦笑着问道：“什么时候让我回国？” “怎么？想家了？这是好事，可是你还有家吗？你为了一己‘私’利连国家都不要了，现在却想家了？” 楚天雄低下头说：“这不都是被‘逼’得吗？” “谁‘逼’你了，贪污是你自己的事儿吧？杀人也是你自己的事儿吧？谁‘逼’你了呢？” “你不懂，如果没人‘逼’？我能到这个地步吗？” “你是指何‘玉’贵？”楚天雄点了点头。 “承‘蒙’你的检举，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是吗？”楚天雄猛的抬起头，脸上视乎还带着笑意。 “不错，我们是把他抓起来了，但是，他却不认账。” “为什么？我发的邮件都是真的。” “证据不足，因为他认为那些都是你伪造的。” “他在狡辩，那些证据都是实实在在的，他竟然说是伪造？” “看了就只有你去当面指认了。” “哼哼，恐怕这也不可能。” “你不想回去？你不是想回家吗？” “我担心你做不到，别费劲了，我在这里很好，我还不想那么快就回去，何况也不可能那么快回去。因为我怀疑你的能力。” “看来，你把一切都算计到了？不过你想错了。你放心，我们会很快把你押送回国。” “那我就等着。” “咱们再谈谈何‘玉’贵怎么样？” 听到这句话，楚天雄已经明白了杨国安来的目的，但那是自己最后的筹码，他不想就这么轻易地‘交’出去。“我不大想谈他。” “你不想看看他的结局？那不是你期望的吗？” “那是我回去以后的事儿。” “不过如果你不能够提供足够的证据，他也可能会逍遥法外。” “不可能，张少秋的证词已经足够了，除非你们有意包庇他” “张少秋短时间内不可能回到国内，所以他的证词也只能起个间接作用，而你的证据则是最直接的。” “亲身经历的人证据都成了间接的，那我的证据岂不是更无力了吗？” “楚天雄，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而是要求你这样做。你的案子已经很明了，什么结果你应当清楚。我只是帮你完成你的夙愿。当然，你不愿意合作可以不做，我们会另有办法，实话告诉你，我们已经找到了何‘玉’贵幕后的人，正在进行调查，一旦结果出来，你的所有证据都如同废纸。”说完，杨国安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杨国安迈出审讯室的一刹那，楚天雄问了一句：“这算不算立功表现？” 杨国安回过身说：“那要看你提供的证据有多大价值。” “时间上我已经立了很大的功了，可你们并没在意。” “这个不用你说，你做的每一件事我们都十分清楚。但这些都抵消不了你的罪责，当然，如果你做出了巨大贡献，我们会考虑你的要求的。” “你让我考虑考虑。” 杨国安走了，楚天雄的脑袋开始了紧张地思索，他在判断自己现在的处境。何‘玉’贵的资料被他藏在父亲家的‘花’窖里，同时还有一部分证券账户、存折和银行卡。虽然没有埋在一起，但如果扩大收索范围，那些东西会很容易被他们找到，那也就宣布了自己的一切努力都化为乌有，还将自己和宋雨佳搭了进去，所以这样坦白是最愚蠢的。这个秘密现在只有自己知道，他没告诉任何人，甚至包括宋雨佳。并不是想隐瞒她，而是怕她经不住拷问而泄‘露’出去。但是如果谁都不清楚，这份财产又是留给谁的呢？现在自己想出去恐怕是很难了，能不能‘花’到这笔钱已经是未知数，唯一留恋的是宋雨佳和她腹中的孩子。最好的办法是在警察查找证据之前将这笔财产转移，或者是谁能把这些证据找到提供给警察，避免警察亲自动手。但这个信息怎样才能传达出去呢？ ------------ 第五十八章 博弈（2） 手机阅读 思索良久，他觉得只有让自己的姐姐去办这件事。品书网 第二天，杨国安再次来到看守所，询问楚天雄。“考虑了一宿，是个什么结果？” “我同意你的要求，但这必须算我的立功表现，包括我协助你们抓住张少秋，这两项足以免除我的死罪，否则我将不会予以合作。” “这一点我不能确立，因为你不仅是重大经济犯的嫌疑人，而且还是重大刑事案件的嫌疑人，你以为就这点贡献就能抵消两个人的性命吗？” “你们是怎么断定就是我做的呢？” “证据很多：有你带血的运动服和拖鞋，尽管你买了两套；有你7号晚上回安化，第二天又返回的证人；还有你包青铜器毯子上的血迹。” “确实很厉害。但这也不能证明人就是我杀的呀，这只能证明我到过现场。” “这一点你抵赖是抵赖不过去的，虽然你将运动服仍进水里并浸泡了很长时间，但它是在塑料口袋里的，所以血迹的痕迹还很清楚。那是喷溅上去的，这种血迹与擦碰形成的痕迹有很大不同，不是亲手杀人时不会形成的。” 楚天雄点了点头。“到底是老刑警啊！” “这就不需你说了，还说说当时的情况吧，这是大家都想知道的迷，猜测和分析版本挺多，你做得也确实很细。” 楚天雄抬起头说：“我只杀了一个人，黄美娟是杜文辉杀的，何况我是在杜文辉要杀掉我的情况下出于自卫才动手杀了他，按照中国的司法解释应该属于正当防卫。” 楚天雄的话令杨国安颇感意外，难道案情有重大疏漏？这个结果的确出乎自己的想象。“那么你能不能将当时的情况说一说。” “这是你们最关心的是吧？” 杨国安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好吧，那我就将当时的真实情况告诉你们。” “‘十一’放假回家，我起先是住在我父亲家里，因为我知道她与杜文辉的关系，所以那个家对我来说已经是名存实亡了。10月6号，黄美娟去了我家，去看我父亲。我们原先有个约定，无力我们打到什么程度，都不能让父母知道，她就算是履行这个承诺吧。说晚上有事，让我回家。我扭不过他，就跟她回家了。当天，她告诉我杜文辉的许多违法的事儿，她不想跟他们一起滑下去，让我救她。 我不想参合他们的事儿，因为我已经对她没有兴趣了。但是时间折腾得太晚了，我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宿，第二天早晨就起早去长海了。” “那当天为什么又回去了？” “她把我的硬盘偷走了，那里有很重要的东西，我必须回去拿。” “是何玉贵的证据吗？” “还有我炒股票的文件。所以当天夜里，我就回到安化。一进家门就觉得不太对劲，屋里一股血腥味，地上多了一双男人的鞋。 我急忙往寝室走，刚进书房，就见杜文辉浑身是血，一手拿着铁拐，一手拿着带血的餐刀。见到我不由分说就是一刀，我躲过他的刀，抓住他拿刀的手，一个叼碗把刀卸下来，同时往屋里一窜便进了书房。他从后面抡拐连打我两次都没打着我，我怕他再打，便趁他的手还没缓过来，冲上去捅了他几刀，将他捅倒，进屋后才发现黄美娟已经被他杀死了，手里还抓着一张纸，好像是什么名单，不过已经被血染得看不清字迹了。 我掰开她的手，拿起名单，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便开始寻找我的硬盘。这才发现她已经收集了大量杜文辉的犯罪证据，这可能就是她被杀的原因。” “这么说你杀掉杜文辉纯属偶然？” “应该是正当防卫，或者说是防卫过当。” 杨国安笑了笑：“是否防卫过当还需要调查之后才能确定，并不是你自己就能说了算的。当然，如果真如你所说的那样，法官在量刑时会有所考虑。现在的问题是检举何玉贵的证据，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们？” “到底算不算立功？” “揭发或举证其他案件当然算立功表现，关键是你的举证要有真实、准确、及时，并且有份量。如果案件已经破了，你的举证就分毫不值。” “我有个要求，这件事我父亲并不知道，他老人家年龄大了，又很敏感，受不了这个刺激，所以你们不能穿着警服去取，也不能人太多，人数要在两人以内。最好让我的家人把它取出来交给你们。” “楚天雄，你现在是什么身份？难道怎么办案还得听你的安排吗？不想惊动你父亲，你早干什么去了？你以为你父亲不知道你做的事情吗？他早就被你气得住进了医院。” 听了这话，楚天雄如同五雷轰顶，瘫在哪里，双手捂着头，老半天没有说话。 “不管你做了什么？我们依然对你父亲给予应有的关照，我们韩局长还刀医院看望过他。所以说我们对你应该是仁至义尽了，可你却还在百般抵赖，甚至连证据都不愿交出来。” 待了好半天，楚天雄才抬起头：“好吧。把手机给我。” 楚天雄挂通了姐姐楚天芝的电话，好半天，对方才接。“姐姐吗？我是天雄。”对方好像很激动，随着听筒里的话语，楚天雄的眼眶开始湿润，渐渐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父亲现在怎么样了？┅┅病情严重吗？┅┅那我就放心了。┅┅我？过一段会回去的，现在不能。你帮我办个事儿，还记得小时候玩的挖地道吗？对，就是花窖旁边的那个。对，我临走时把一个塑料箱子藏在哪儿了。里面有些资料，是警方急用的，你把它取出来交给警方吧。┅┅你不用担心我，我没事儿。好的。” 楚天雄不再说话了，却始终把电话放在耳边，一直没有放下，甚至杨国安把电话从他的手中拿走，他依然保持着这种姿势。隔了很长时间，才说了声“谢谢！”可是他抬头一看，杨国安和李警官早已走了。只有狱警在后面催促他。 回到监室，楚天雄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嚎啕大哭起来。 本书来自 品&书#网 ------------ 第五十八章 博弈 （3） 一周的奔波，唐剑带来的是一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由于中国和美国之间没有签订任何反**或国际刑警合作的条约。所以，引渡楚天雄和张少秋已经成为不可能。 真是不可思议，杨国安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没搞错吧？怎么一个被通缉的犯人竟然没有办法引渡？这怎么可能？” “确实如此。这几天我已经找到纽约的法院、联系了我国的大使馆、咨询了律师，现在的确还没有找到解决的办法。” 第二天，楚天雄与唐剑再次来找律师。这是一个华人律师，名字叫郑理。他的办公室就设在纽约世贸中心的88层，这是多少成功人士向往的大厦。站在88层的休息室里，凭窗远眺，整个纽约都尽收眼底，这与在地面的感受又有很大不同。远近不同、错落有致的高楼大厦让人顿升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向远处眺望，纽约外海碧波荡漾，点缀着无数大小船只，让人的心胸豁然开朗。难怪人们都愿意到高楼大厦里工作，在这里，人的视野才会宽阔，人的思维才会远大。在这样的环境里，事业不做大都难。 等了近两个小时，郑律师才接见他们。 寒暄过后，郑律师介绍说：“楚天雄和张少秋的事情，唐先生已经向我介绍了，对于他们在国内的贪污或**行为，在没有得到确切证据之前，我不表示任何态度。 是这样，在美国每年向海外人士签发的签证当中，有两种签证最容易为你们所说的贪污、**分子所利用。一种是投资移民签证，一种是跨国经理人签证。前者规定外国人投资100万美元（高失业率地区为50万美元），创造8个工作机会，就可以移民美国。另一种是专门发放给跨国公司的经理人员和骨干技术人员，其获得签证满一年，即可以申请绿卡。 .e公司，雇佣了11名员工，相当于创造了11个就业机会；张少秋入股的黄金岭矿业公司不仅投资巨大，更是创造了几百个就业机会。依照美国的法律，他们两个人都已经在美国注册了公司，投资均超过100万美元，符合投资移民的规定，因而都获得了绿卡，成为正式的美国公民。要引渡美国公民到中国去接受审判是不可能的事情。 另外，就算能够证明他们确实犯有罪行，在法律程序上也难以实施。目前，中国和美国之间还没有签订任何司法合作的双边协定，所以，要引渡人犯，从程序上讲是相当困难的。 还有一个关键的因素，就是财产的返还问题，这是一个相当棘手的问题。要知道，在国际司法合作当中，对于赃款处置的通行做法是，案犯所在国家要求将案犯的赃款与请求国对半分。昨天，唐先生已经明确了中国政府的立场是：**分子侵占的是国家财产，其所有权应当归中国政府所有，而且不容让步，没有商量的可能。因此，从美国政府方面来说，就不可能有足够的动力配合你们引渡嫌疑人，返还赃款。” “难道就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了？” “现在看难度很大。更重要的是张少秋的行为已经触犯了美国的法律，需要在美国接受审判。而楚天雄的行为也已经造成了很大损失，这些都需要通过法律程序予以解决。你们的请求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办理。不过也不要灰心，我们会竭尽全力，尽快找到解决的途径。” 离开世贸中心，杨国安的心里堵上一块大疙瘩，刚刚燃起的希望被焦虑的心情所取代。怎么办？难道就没有什么路子可走？李、庄二位警官已经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再找他们也是徒增烦恼。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中国住美大使馆，应该去找他们想想办法。 汽车刚一转弯，就听到后面传来天崩地裂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回声在楼宇间回荡，几乎要震破自己的耳膜。他和唐剑都下意识地摸到了手枪，然后跳下汽车，向传来爆炸声的方向望去。 只见刚刚离开的世贸中心上空黑烟弥漫，在靠近顶层的地方，一个巨大的黑洞里冒出滚滚浓烟。杨国安初步估算一下，应该离他们刚刚去过的88层不远，他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如果不是早点离开，恐怕现在自己就会在哪浓烟之中，或许已经成了飞灰。 郑律师，这是他第一个念头，两人飞也似的向世贸中心跑去。路上的车已经严重堵塞，不知从哪里忽然冒出那么多行人，把本就拥挤的街道塞得满满的。人们惊恐地望着世贸中心大楼，脸上带着惊恐、痛苦地表情，有些人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许多男人撇下汽车，纷纷向世贸中心方向跑去。 杨国安和唐剑夹在人流中，拼命往前跑。刚跑一半，就被后面上来的消防车赶到路边。但他们依旧在人行道上挤过人群，以最快的速度向世贸中心接近。 但是，他们的目的并没能实现。还没到世贸中心，就被拦在隔离带以外。唐剑拼命解释，力图说服警卫进去救援，但执勤的警卫根本不听他们的劝解，始终不让他们靠近，仅仅因为他们不是美国公民。 正在这时，就听到大楼上方一架飞机拉着怪异的声音与大楼相撞，巨大的爆炸声震的人心惊胆颤，气浪夹杂着从上空中掉下的建筑碎片、灰尘组成强大的灰色气流，迅速吞没了维护治安的警察，以及所有围观和想进去救援的人。 尘埃落下，警戒线拉得更远了，距离世贸中心大楼足有400多米远，警察拒绝所有围观的人进入现场，并检查每一个想进入现场救援人员的身份，两人再次由于身份原因被拒之圈外。两人无奈，只好先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帮助维护治安、疏通交通，甚至帮助抬一下伤员，把他们抬到急速往返的救护车上。 远远望去，世贸中心的黑烟和灰尘笼罩着周围地区，周围的一些建筑被半空中掉下来的垃圾砸得千疮百孔。不断有人忍受不了高温和浓烟的熏烤，从世贸中心顶楼的平台上跳下，那凄厉的惨叫声让人胆寒。一时间，叫喊声、喇叭声、建筑碎块的碰撞声和汽车的轰鸣声杂乱的交织在一起，撞击着人们的耳骨。 正忙着，一连串的巨响传来。人们抬头一看，两座摩天大厦轰然倒塌，数千吨重的钢架、混凝土、玻璃等建筑碎片从天而降，周边的建筑迅速被落下的碎片和灰尘砸毁、淹没。灰尘淹没了整个街道，呛的人无法呼吸。强大的灰色气浪夹杂着飞舞的石块像海浪一样迅速吞没了周围的一切。杨国安、唐剑，以及所有的人都在迅速逃离现场，但依然无法躲避这灰色巨浪的袭击，被碎石击中，双双被击昏过去。 ------------ 第五十九章 归途 （1） 伤还沒有痊愈，杨国安和唐剑就出院了。望着消瘦的马忠良，他只能苦笑着点点头。是啊，半个月的辛苦，他已经累得不成样子。但是，沒有办法，案子已经不容再拖，必须尽快取得进展。杨国安不顾三人的疲劳和辛苦，马上召开会议研究对策。 “在我们养伤这几天，国家局势发生了很大变化，9月11日的事件已经明确是本.拉登策划的一次恐怖行为，座位亲历者，我们已经切身感受到了恐怖主义对人类犯下罪行的严重性，要知道，那两个大楼里汇聚了全世界各个方面的杰出人才和精英，这不仅是美国的损失，也是人类的损失。我们的朋友郑理律师业在这次事件中罹难，这对我们下一步引渡几个嫌疑人和追索财产都造成了巨大损失。更重要的是，经过9.11事件，美国政府对恐怖主义的防范和打击更加严厉了，对外国留美人员的清理也在加剧。昨天李警官來看望我们时，已经对我们留美的手续问題提出了质疑，并提出可能不会再提供帮助，甚至要求我们限期离境。所以，摆在我们面前的局势已经相当严峻。你们都清楚，如果现在离境却不能将罪犯带走，以后我们可能永远失去抓捕他们的机会，他们所造成的损失就更是无法追回。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尽快把手续办完，争取将所有嫌疑人全部带回去。” 马忠良说道：“这段时间在庄警官的帮助下，我们查了楚天雄和宋雨佳曾经去过的银行和机构，由于对方不是很配合，所以进展并不是很顺利，在这个问題上，我觉得庄警官也不是很努力，因为查验个人账户需要出示警察署签发的搜查令，银行才能帮助查询，但是他的搜查令却始终沒有办下來，我们只能进行例行的检查。我们按照方英华和许素琴的名字查找账户，发现有三家银行存在这两个账户，但是详细情况不给查询，如果楚天雄和宋雨佳不配合，恐怕我们很难追回全部资金。 张少秋的案子现在还在审理阶段，除了债券案子以外，他还在美国犯了雇用非法入境人员、虐待员工致死等案件，这些罪行都非常严重。美国人办事很认真，工作也挺细，就是太慢。所以，引渡他的难度恐怕要更大些。 宋雨佳的问題主要在美国身份上，按照中国法律的相关规定，她在这起案件中已经犯有包庇罪和贪污罪。但是，我们沒有对她发出红色通缉令，恐怕只能以协助调查的身份遣返国内。但这些工作都需要美国警方的全力配合。可现在他们的主要精力都放在反恐和处理9.11的善后工作中，根本无暇顾及我们。” “这样吧，我们一会就去一趟中国领事馆，向他们汇报一下我们的情况，请他们帮我们想想办法，如果他们能够出面就最好了。” 几个人來到外面，叫了出租车來到纽约领事馆，一进入大厅，里面人山人海，都是办理签证和换发护照的。 几个人挤过人群，來到楼上，找到政治组，一位中年男人热情接待了他们：“你们好，我姓陈，是领事馆的二秘，有什么情况可以和我说。” 杨国安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來的意图向他做了简要介绍。他听完情况后，立刻抓起了电话：“王秘吗？请你到我这里來一趟。” 不一会，那位姓王的秘书推门进來，陈秘书赶紧向他介绍了杨国安的情况。 唐剑一见王秘书，立即上前与他打招呼：“王秘好！” 陈秘书一见便问：“你们认识？” 王秘书解释说：“啊，他们抓捕楚天雄的时候，赶巧楚天雄的案子涉及到一个公司的资产清缴问題，当时是我出面接受的。”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陈秘书说：“既然都不是外人，你就好好想想办法吧。” 王秘书点头笑了笑，算是默认了。他沉思良久，然后说：“你们说的问題很重要，是一件非常大的事件，即有政治问題，也牵涉到经济案件。”说着看了一眼陈秘书：“恐怕以后我们也得介入这件事。这样，我认识一个律师，我和他联系一下，看看他有什么意见，请他帮帮忙。你们先坐，我去打一个电话。”说着离开了办公室。 杨国安趁此机会赶紧向陈秘书说：“还有一个事情需要您帮个忙。” “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陈秘书的态度显得有些兴奋。 “我们三个人为这个案子來美国已经快一年了，签证也快到期了，也正赶上美国出这么大个事儿，所以，警方要求我们尽快办理完案件回国，但这个案子看起來短期又完不了，您看有什么办法能给我们再争取以些时间？” 陈秘书想了想，说：“现在美国政府对我们签发护照已经下了通知，基本上要求停办。但你们的情况特殊，而且牵扯到国家利益，数额又这么巨大。这样吧，先把你们的签证办了，然后我在和相关方面交涉一下。你们的护照都带了吧？” 杨国安赶忙说：“带了。”说着将三个人的护照都递了过去。 陈秘书接过來翻开看了看，又抓起了电话：“赵姐，你上來一趟。” 正在这时，王秘书推门进來说：“已经约好了，下午我们过去一趟。” “太好了。”杨国安有些激动。“领事馆就是我们在海外的家呀，沒有你们帮忙，我们的事儿真不知该怎么办哪。” 王秘书笑道：“那里？你们才是真正的英雄啊！在异国他乡能抓住这么重要的案犯，的确非常不易。这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工作啊。” 陈秘书说：“对了，他们的护照正在办理，现在他们也出不去，我看这样，这也快中午了，不如中午就在这就餐，我们也小小的庆祝一下，即是接风，也是祝贺。怎么样？” 王秘书赶紧说：“是啊，吃完饭，我们一起去律师哪里。” 杨国安一看这种情景，也就沒有推迟：“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下午，几个人乘坐一辆商务车，來到位于中央公园旁边的一家律师事务所，王秘书上去叩开房门，几个人鱼贯而入。 律师叫张显平，是一位资深律师，尤其在处理国际经济纠纷的案件方面颇有建树，因而成为领事馆方面处理经济案件的得力助手，也是王秘书的好朋友。 ------------ 第五十九章 归途 （2） 落坐以后，杨国安将案件的前后经过详细向他做了介绍。 可张律师视乎并不在意，一会儿招呼人给大家倒茶，一会儿闭目养神，一会儿又翻看材料，只是偶尔注目倾听。杨国安的心理有些七上八下。 介绍完好意会儿，张律师才睁开眼睛，对杨国安笑了笑，说：“是这样，按照美国现在的法律条文来讲，的确没有相关的规定能够支持这件事情的调查和办理，以往之所以警方支持你们开展调查和追捕，是因为你们已经发出了红色通缉令，这是所有国家都应该履行的义务。但现在不同了，现在需要履行司法程序，而法律在这方面没有相关规定，就出现了无法可依的状态，政府再不支持与配合，所以就很难办理。 还有，就是这个案件涉及的金额太大，如果已经全部转移到美国，政府就更不愿意帮助解决了，毕竟这笔钱存在美国银行的账户里，它对美国的经济发展是正效应。” 马忠良焦急地问：“就是说这件事儿就没有办法了？” 张律师看了看马忠良：“也不一定，无法引渡的主要原因是难民保护条例，但是，该条例也明确规定了获得庇护的前提条件之一是当事人没有犯罪，包括没有在美国境内或者境外犯罪。因此一旦证明了当事人的行为构成《条例》项下的犯罪，就等于剥夺了当事人在美国获得庇护的资格。因此，如果中国政府方面可以证明被引渡人确实涉嫌**犯罪，有关难民保护的条例就不应对引渡造成实质性的阻碍。 其实，张少秋不仅违犯了中国的法律，也已经触犯了美国的法律，他已经不受难民保护条例的庇护。但是也正是因为他触犯了美国的法律，他很有可能会先在美国接受审判，然后才能回到中国去接受审判。 而楚天雄和宋雨佳则需要贵方出具他们在美国境外犯罪的证明。当然，如果能够证明他们美国公民身份的获得有什么瑕疵，也可以找到解决办法。 现在美国政府正在准备调整政策，大概是因为各个国家这种正在庇护的人员太多，对美国政府也没什么好处，所以正在征询意见，准备调整政策。据我所掌握的情况，美国政府正准备在办理签证的问题上采取更严格的审批措施。特别是在移民局审批eb－5投资移民签证的时候，将特别强调申请人必须证明用以投资的资金系合法取得，其中最主要的资金合法来源的证明是完税凭证。而在审批l－1签证的时候，移民局将更加强调申请人在美国所设立的公司与国外母公司的合法控股关系，并且必须为海外公司工作至少一年。下一步，政府相关机构对涉及中国的申请案都会谨慎地进行海外调查，这样就大大增加了l－1签证获得批准的难度，同时也减小了l－1签证作假移民的可能。 所有这些，都对这起案件的调查和办理构成有利因素。当然，案件的调查需要一定的时间，还要考虑政策的变化，更需要一定的资金支持，而且数量巨大。如果你们有这个承担能力，我愿意帮助你们做进一步的工作，直至为这起案件担任公诉人。” “太感谢了！”终于找到了解决办法，杨国安感到非常高兴。当然，他也清楚费用可能不会少，但毕竟有了解决的希望，这在异国他乡是很难得的。 他与王秘书和陈秘书对了一下眼神，王秘书站起来说：“这样，关于费用的问题，您在斟酌一下，给么一个准确的数。我们也向上面汇报一下，争取尽快取得合作。当然，我们是代表政府，而你是私家律师事务所，相信不会让我们太为难。” “这个自然，我不会让你们张不开嘴的。” 回到领事馆，几个人再次进行了认真分析。 王秘书说：“杨队长，这起案件涉及到国家利益，已经不再是你们几个人的问题，同时也是领事馆的重要工作。鉴于事情严重，请你们几位在这里休息一会，我们得向领事汇报。” “好！好！你们去，我们没什么。” 王秘书喊来一位工作人员陪同三人休息，自己则和陈秘书直接去了领事办公室。 两人汇报期间，杨国安在思索，律师的话给了他很大启发。是的，楚天雄刚一出逃就已经发出了红色通缉令，而这个通缉令是全球通缉的，这就首先确定了楚天雄的罪犯前提；其次，楚天雄是以虚假的名字入境的，只要找到他非法入境的证据，就可以证明他的身份也是非法的；第三，方英华的名字是确实存在的，如果查明此人，也可以从另一方面证明这个名字是楚天雄冒名顶替，同样可以证明楚天雄的身份是非法的。有了这些证明，就有利于确定楚天雄的非法身份，大大压缩楚天雄在美的逗留时间。 至于宋雨佳，事情要比楚天雄好办得多。而资金的确定、交接和转移，就都可交由领事馆和律师去办理。 时间不大，领事馆领事曹云鹏亲来到会客厅，接见了杨国安等三人，商议后决定，外交事务和法律事务由领事馆负责，案件调查事宜仍由杨国安负责，并把他们安排到领事馆职工宿舍居住，以便随时沟通情况。三人听后非常振奋，觉得有了靠山，更加紧了侦破的步伐。 摆在杨国安面前的首要认为是调查三人的合法身份问题，杨国安立刻想到了韩青。他是楚天雄和宋雨佳的朋友，而楚天雄在美国举目无亲，他能来美国，很大程度上是投奔他来的，所以楚天雄包括宋雨佳的身份离不开他的帮助。至于张少秋的身份是怎么获得的，还要审问之后才能确定。 他把想法和两人商量过后，便立即前去寻找韩青。然而，韩青的家里早已人去楼空。 三人来到警署，找到李、庄二位警官，将情况向他们通报，想继续寻求他们的帮助。 ------------ 第五十九章 归途 （3） 两位警官依然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李警官说：“这件事儿恐怕你们还得找领事馆的先生们了解一下。 因为，楚天雄抓捕后，我们就没再介入这个案子，.e公司的，我们只知道他的爱人开了一家饭店，具体地址你们也清楚，那里不归我们这里管辖，我们就不好出面了。何况，我们现在的处境你们也知道，几乎天天都要加班，天天都要去查夜、审讯，确实忙不过来。当然，如果你们需要我们帮助解决职责范围内的问题，比如出具相关手续等我们能够做到的，我们会义不容辞。” 李警官的态度让杨国安颇感意外，但细细一想，他的话也无懈可击，他们完全是依照命令行事，包括帮助自己。现在，他们也的确够忙的，已经无瑕关照自己了，如果韩青现在已经逃出纽约，那么就真的只能靠自己了。但是，他还是想做最后的努力：“您能帮助我们联系一下，看这两天韩青回到他妻子那里没有？因为，他现在居住的公寓老板娘说他已经失踪好几天了。” “这到可以。”庄警官答应着，便打开电脑，通过网上查询系统查询了韩青爱人的联系方式，并通过电话与当地派出所取得了联系。但很快，庄警官的表情便凝重起来。“什么时候？几次电话？好吧，我们马上查找。” 几个人都惊愕地看着庄警官。 “他被绑架了，绑匪索要200万赎金，已经给他的爱人打了4次电话，头几次他爱人并没理睬，因为这对于她来说已经习惯了。但最后一次她听到了他的嚎叫声和威胁声，她认为可能是真的。” “那边的警署怎么说？”李警官问道。 “让我们帮助查一下。” 杨国安说：“这到是有可能，他借高利贷，始终没还上。我见过那帮人，但不知道他们的窝在哪儿。” “哦？那你过来辨认一下。” 杨国安和马忠良、唐剑来到庄警官身后，看他调阅的人员档案。 “那人长得什么样？” “白人、身高1.8米，很魁梧，方脸、鼻梁较高、蓬松的黄色头发，连鬓络腮胡子。” 随着杨国安的叙述，电脑里连续闪过几个人的照片，最后定格在两个照片上。杨国安和马忠良几乎同时认出其中一个人，就是他。 “布鲁格？”庄警官继续介绍；“纽约西北地区的一个帮派的头，韩青借了他的高利贷可是九死一生了。”他看了看李警官，又冲杨国安笑了笑；“看来，你的事儿还真缠头。” 两辆汽车飞野似地奔向西北地区的一个码头，在靠近码头的街角，李警官将车停了下来。几个人下了车，转过路口，悄悄地向码头边的一个破旧的院子摸去。 四周显得很安静，远处传来码头上装卸货物的嘈杂声，院子里有一栋新式的厂房，房门紧闭。几个人打开一扇小门向里面张望，只见里面被新式的节能灯具照得通亮，新式的设备正在高速运转，却没有一个人。几个人绕过厂房来到后面，与前面皆然不同的是，这里的厂房却破旧不堪，没有灯光，一端的墙壁已经不在，借助其他厂房里透过来的光亮，依稀可以看到老旧的设备上布满灰尘。人们大致看了一下，不象有藏人的迹象，便越过厂房继续向后面走去。后面便是几栋低矮的平房，很明显里面有人居住或在休息。 搜索一圈，并没有发现扣留人的迹象，李警官轻轻打开一栋房门，见里面有两个壮汉正围坐在桌子旁研究着一张图纸。见他们进来，猛的站了起来，一个人手里立刻操起一把大号的扳手。另一个人并不慌张，看了看他们。“请问你们找谁？” 李警官不慌不忙地说：“我们找布鲁格。” “这没这个人。” “但这里是他的基地。” “那是从前，现在不是了。”说话间，杨国安向桌子上瞟了一眼，见是一艘船的图纸，并没在意。 “知道他现在在哪儿吗？” “不知道。”回答很是简洁，眼睛里却充满敌意。 几个人见屋子里没发现什么可疑的迹象，便出门继续往后面走，两个人出来拦住了他们。“对不起，请你们离开，这是我们的厂区，部经允许是不能随便进入的。” 几个人向后面望去，但见在微弱的灯光下是一个很小的码头，一艘不大的游船停靠在码头上，几个人正在往游船上装运物质。李警官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是我们的事儿，和你们无关。” “对不起，我们要检查一下。”说着，李警官陶出警官证在大汉面前晃了一下，便越过他向马头走去。 “这样不行。” 那大汉跑过去拦住李警官，另一个大汉则操起扳手向李警官的头部砸去。马忠良早已憋不住火，一脚把那个大汉踹出老远，跌坐在地上。 吵嚷声惊动了正在装船的人，他们纷纷抄起身边的棍棒向这边跑来，有的甚至拿起了枪。 李警官见事不妙，立刻掏出手枪鸣枪示警，哪知却招来一梭子子弹。几个人立刻寻找隐蔽场所，庄警官则立刻呼叫增援，双方很快形成了对峙的局面。杨国安等三人利用地形做掩护，把两个大汉困住手脚，防止他们逃走，让唐剑看住，自己则和马忠良寻机接近游船，李、庄二位警官也在想方设法向前突破，但很快都被对方的子弹压制住了。对方一面用子弹压制他们，另一方面开始启动游船，这使局势更加紧张起来。 正在这紧要关头，两架空中巡逻的直升飞机首先赶到，强烈的灯光直射游船，使上面的人惊恐万分，他们胡乱地向空中射击，直升机也开始向游船扫射。五个人借此机会迅速接近游船，将正准备向空中射击的几名匪徒击毙。不一会，几辆警车也闻讯赶到，船上的匪徒见大势已去，纷纷缴枪投降，战斗很快结束。 ------------ 第五十九章 归途 （4） 清理现场过程中，发现他们除了往船上装运许多违禁和枪支外，还往船上装运了一些小型的机器设备，看起来有些象印刷机。 .t.杨国安问：“这些设备是干什么用的？” 李警官乐了：“幸好你们技术赶到，我们端掉的是一个非法制作假护照和假身份证件的窝点，看来他们做的坏事还真不少。” “可是没找到韩青啊？” “不过抓住了吉米.布鲁格，问一下不就清楚了吗？” 两个人来到俘虏群里，找出这伙人的头头吉米.布鲁格。两人把他带到平房的一个房间内，李警官问道：“你们把韩青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什么韩青？我不知道。” 李警官掏出手枪顶在他的头上，厉声喝道：“不说实话，你的头会立即开花。” 听了一会儿，这位叫布鲁格的人才说：“他在船上呢。”几个人上船搜索，这是一条小型的游船，能载50人左右，可翻遍了船舱也没找到韩青。最后才发现在船尾舷外一条绳子伸向水里，在绳子的末端困着一个人，把他拉上来一看，正是韩青，不过已经奄奄一息。 第二天，杨国安等三人来找李、庄二位警官了解情况。两人一见他们就笑了起来：“昨天的事儿太巧了，这伙人为许多非法入境的人员提供假护照和身份证件，其中就有一些是恐怖分子，对美国社会造成很大损害，现在我们正按照他们提供的线索追查。你们也算是立了一大功。” “我们最关心的还是韩青的情况怎么样了？他们是否也给楚天雄等人提供了假身份证明？” “这好办，韩青现在已经有些好转，可以审讯了。” 几个人来到监押室，韩青正在里面躺着休息，已经给他换上了暖和的囚衣，上面盖着棉被。 杨国安看了看他，笑着说：“他倒可以睡着了。” 审讯室里，韩青进门就给杨国安跪下了。“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 杨国安赶紧把他搀扶起来，让他坐在椅子里，庄警官端进来一份快餐。韩青狼吞虎咽的就把它吃下去了。然后，一抹嘴巴。“问吧，只要我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们。” 韩青的供词详细的说明了楚天雄和宋雨佳护照和身份转换的来龙去脉，原来是利用其他人的有效身份的基础上复制的。这起案件的破获，也使美方打掉了一个长期制作假护照、假身份证明的窝点，得到政府方面的赞扬。 这天，曹领事约杨国安等三人见面。一进会议室，只见曹领事和王、陈两位秘都在，杨国安非常高兴。“非常感谢领事馆的领导帮我们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否则，我们真不知道何时能回去呀。”说着，几双大手握到了一起。 落座之后，曹云鹏领事介绍了事情的经过：“本来这件事是很复杂的，后来，我通过咨询律师，明确了楚天雄案件是红色通缉令在前，他携款潜逃美国并在美国创办企业在后。所以，理应先追究他在国内犯下的罪行。宋雨佳的事就更不用说了，是为诱捕楚天雄而来，应该属于同案。最主要的是韩青的证词和na检验结果明确了他们的身份。再加上你们前一段破获的几个案子，给美国警方和政府留下深刻印象，证明我们在反恐和打击一切危害社会的犯罪行为方面的立场是一致的，进而大大促进了楚天雄案件相关人员的引渡工作。” “美国政府与我们国家不是没有合作条约吗？单凭这些恐怕也难办吧？他们可是不讲情面的。”问这个问题时，杨国安的脑海里想起了李、庄二位警官那一天的态度。 “是这样，现在美国对政治避难的态度正发生变化，主要是911”事件使得整个局面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美国政府发现，恐怖分子正在利用国际洗钱络以达到资助恐怖活动的目的，这比他吸引点资金过来要可怕得多，黑钱不但容易被恐怖分子所利用，而且对美国的经济和社会稳定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扰乱国内的资金市场、资本市场，败坏社会道德风气，破坏美国的国际形象，最重要的是不利于美国反恐国际合作的主张得到其他国家的同情和支持。基于这些因素，美国对反腐的态度才有了根本性的转变。” “看来，任何犯罪行为都不会得到社会的认可，确实是天恢恢啊。” “不过事情还没你想象的那么完美，人可以引渡，但是，他们的资金问题还得仔细挖掘，还要和美国政府进行多次交涉，特别是有些钱还没有着落。所以，人最好还是押一段时间。” “这个恐怕有些难度，家里之所以让我们尽快破案，就是因为他还涉及到其他一些案件，他不回去，这些案件同样不好往下进行，所以人恐怕是要先带走。能不能这样，你们需要解决什么问题，我们及时帮助解决，这样两方面的工作可以同时进行。” 曹领事思索一下，说：“也可以，但我们要随时保持沟通，不排除让他本人到场的可能性。” “这个一定。” “还有个问题，就是张少秋恐怕是回不去了，他恐怕要先接受美国的审判，然后再回国接受审判。如果他还没死的话。” “他能得个什么结果？” “按照美国的法律，牢，恐怕下辈子都不一定够他坐的。” “哈哈哈哈！”几个人都开怀大笑起来。 几天后，楚天雄以非法入境、非法伪造证件、非法持有枪支等罪行被驱逐出境，与宋雨佳一起被押送回国。 此时的楚天雄已是万念具灰，他望着眩窗外的朵朵白云，不知哪里是否还有他的梦？他不愿意再想了，也不愿意再看了，他现在感到非常疲惫。他转过脸来，慢慢闭上了眼睛，沉沉睡去，甚至还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后排座位上，宋雨佳靠在座椅上一直默默无语，眼睛死死盯着楚天雄的露出的那几根头发，良久，终于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慢慢流了下来。 ------------ 第六十章 大难临头 （1） 陈刚和汪晓玲带着几名警察赔着楚天芝来到她父亲家的后花园中，说是花园，除了花窖里面还零星的有些花卉外，都已经荒废了。 .t.楚天芝领着几名警察来到花窖外的一处花台，移开花台下面的地砖，露出一个小洞。 陈刚走过去，伸手在小洞里摸了摸，里面很大，也很干燥，这都应归功于上面的花台为它遮风挡雨。摸着摸着，陈刚感到手指碰到了一个硬而发凉的东西，再摸一摸，发现是一个盒子。他把盒子拎了出来，心想应该就是它了。 打开盒子，里面有一摞账单，下面是两个账本，再下面是几张银行卡和身份证。这应该就是楚天雄的最后本钱了，难怪他不肯轻易说出账本的秘密。 在夜总会的包厢里，一个人背对着门，面朝沙发站在哪里。吴秘坐在他面前的沙发上抽着烟，眉头紧锁：“在楚天雄家里都搜出什么了？” “楚天雄提供照片的原件，两本辉业公司的账目和一些票据，有些是何玉贵签的。” “他招了没有？” “他只承认了以前的债券问题，对于滨江路1号小区的事儿，只承认是他签的字，没说钱的去向。” “算他明白事儿。” “但是，他的爱人和孩子可都从加拿大回来了。” “怎么回事？不是告诉她们不能回来吗？” “大概是杨队长他们干的。” “为什么不换个地方？不是早就跟他们打招呼了吗？” “她们不肯走，说是钱不够，我想还是不放心老何啊。” “真是老娘们，坏事就坏在她们身上。” “现在怎么办？” “我担心老何知道了会顶不住。” “不行就做掉吧。” “现在这种情况，一但出事就会又搭进去一个人。” “怎么？你害怕啦？害怕你早干什么去啦？光知道拿钱哪？” “不是，现在这情况，一有动作就会狠明显，追查下来早晚会漏。” “那你说怎么办？” “我看还是跑吧。” “跑？往哪儿跑？楚天雄跑那么远都没跑了，张少秋跑那么多年都抓住了。你以为跑就能了事儿吗？” “那岂不是等死？” “所以才把你找来。你到好，净给我出馊主意。” “不行就只能丢卒保车了。” “怕只怕车斗保不住哇。” “你是说咱们也┅┅？” 吴秘白了他一眼，没再说话。过了一会才问：“人还在你们哪儿？” “是，但是加了双岗，一般人接触不上。” “你也不是一般人呢？” “那到是，可这两天就要押走了。”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连市长也敢瞒。” “潘市长应该是知道的。” “你确定？”见对方肯定地点了头，吴秘心里慌乱起来，潘市长没说，说明他对自己已经有了戒备，这说明自己很可能也已经被怀疑了。是啊，就算何玉贵不说，以自己和他、和杜文辉的关系，他们也可能会怀疑到自己，但现在他们掌握自己到什么程度自己还无法确定。他不动声色地问：“他们什么时候押何总？” “就这几天。具体时间等最后通知。” “好吧，有了消息随时通知我。” “我知道了。” 此人走后，吴秘又打了一个电话，过了很长时间，刘长山敲门进来了。吴秘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刘长山战战兢兢地坐在对面的沙发里。 吴秘倒了两杯酒，递给刘长山一杯。“长山，最近忙什么呢？” “瞎忙呗，我舅舅一出事，单位就把我开除了，我这正走投无路呢。” “想你舅舅吗？” 听了这话，刘长山眼睛一亮：“怎么不想，你有办法啦？快把他救出来，不然我们可都没有活路了。” “只要你舅舅出来，你就有活路了。” “为什么？” “他在国外有很多一笔资金，足够你们活两辈子的。” “不可能，我舅妈和都回来了，要是有钱，他们不可能回来。” “那是因为他的账户被封了，其实老何还有别的，你舅妈不知道，也不敢让她知道。”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出来？听说都已经定案了。” “是啊，正常的情况是出不来的，而且象他这样的情况，恐怕很难保住命。” “那怎么办？” “这两天，他会被押往看守所。你只要能见着他的面，哪怕是把情况告诉你也就好办了。” “有人押着，他也不能说呀？” “是啊，就是没人押着，也不能对你说呀。” “那有什么用？” “他以前那么对你，你不应当报答呀？如果你再帮他一下，他能不告诉你吗？” “你是说┅┅？” “我没说什么，你可以走了。” 翻着辉业公司的账本，陈刚有些兴奋。按照这个账本核查，仅一年多的时间里，辉业公司通过王常林的施工队走出的现金不下2000万，而查明的资金去向还不足1000万，这么大的资金缺口何玉贵竟没有交代，杜文章也一问三不知。难道这钱真的就没有着落了？他下决心要查明真相。 核对完账目，他来到辉业公司。 来到公司所在的楼层，门大敞着，前台已经没有服务小姐，进门后，看到许多工作台都是空的，桌面上空空如也。看到这萧条的景象，陈刚感慨万千。 敲开杜文章的办公室，他正坐在椅子里打电话。见陈刚进来，赶紧站起来迎接：“哟，是陈队呀！今天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有贵客光临哪。” “我算什么贵客啊？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特意来麻烦你来了。” “好哇，我这麻烦已经够多的了，也不差你这一个。说吧。” 陈刚也没客气，他将从楚天雄家找到的账本拿给他看，请他帮忙回忆一下资金的去向。 杜文章翻看着账本，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么多事情压在身上，他已经六神无主，现在重又提起往事，他有些心灰意懒。“这样吧，这些帐我确实不清楚，我想我哥都未必很清楚。我让会计部的人帮你回忆吧，别人真也说不明白。” “难道送给谁你一点都不清楚吗？” “我要是清楚，现在能是这个样子吗？恐怕他们都不敢不帮我。” ------------ 第六十章 大难临头 （2） &bp;&bp;&bp;&bp;“难道就一点都想不起来？” &bp;&bp;&bp;&bp;“当初我哥就是不想让我参与，才不告诉我的。” &bp;&bp;&bp;&bp;他说的有些道理，看着他现在经营的状态，很明显，确实是没人再帮助他。 &bp;&bp;&bp;&bp;财会室里，陈刚、汪晓玲和肖丽丽在一张一张核对着账目。这一对才发现，这本帐确实是黄美娟为记录辉业公司行贿而记载的特殊账目，与公司现有的财务帐有很大不同，对每一笔支出款项的数额、方式和时间都记得很细，但所有资金的领取人都是何玉贵。如果不是杜文辉指使，她做这笔账还真有一定风险，是杜文辉所不能容忍的。从这一点上看，楚天雄的所谓防卫过当还真有可能说得出去。但现在还不是下结论的时候，还要等对他穿的运动服重新鉴定的结果。 &bp;&bp;&bp;&bp;陈刚一边翻着账本，一面心里猜想，从没有其他领取人这点上看，应该不会是杜文辉授意的，因为杜文辉不会做一本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的帐。最让人不可理解的是，何玉贵既然没领走那么多钱，他为什么签字？他不知道将来的后果吗？是利令智昏，还是有什么其他方面的原因？ &bp;&bp;&bp;&bp;还有一个奇怪的问题，对于这么大一笔开支，杜文辉为什么就那么心甘情愿地把钱拱手相送？甚至不惜得罪自己常年的合作伙伴呢？陈刚有些费解。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汪晓玲说：“这账有问题呀，你说这何玉贵的签名怎么都一个模样呢？” &bp;&bp;&bp;&bp;肖丽丽笑道：“一个人的签名当然都是一个样子了，难道还会有多种签名吗？” &bp;&bp;&bp;&bp;陈刚听道这里，不禁恍然大悟。“是啊，尽管是一个人的签名，也会有很大变化，不可能千篇一律。”这个账本本身就有问题。他决定将账本带回局里，请技术科再做一下鉴定。 &bp;&bp;&bp;&bp;会局里的路上，陈刚对汪晓玲说：“刚才核对账目，发现其中有不少变现的事儿是由王常林的施工队承担的，难怪王常林会对他恨之入骨。这样，你先去技术科研究鉴定的事儿，我再去一趟看守所，提审一下王常林。” &bp;&bp;&bp;&bp;“好吧。” &bp;&bp;&bp;&bp;初见王常林，陈刚几乎不敢相信，已经关了快一年了，这个彪形大汉竟然没瘦，甚至还变胖了，而且白了许多。 &bp;&bp;&bp;&bp;“看来，你这段时间呆得挺好啊？” &bp;&bp;&bp;&bp;“在这里呆着能好吗？什么时候放我？就我那点事儿，应该早就没事儿了吧？” &bp;&bp;&bp;&bp;“想得到美，你不但有事儿，而且事儿还很大。” &bp;&bp;&bp;&bp;“不会吧？我没有什么事儿啊？你不是开玩笑吧？” &bp;&bp;&bp;&bp;“开玩笑？”陈刚一拍桌子：“这是什么地方？我跟你开玩笑？我们已经查到了你新的罪证，现在是给你一个坦白交代的机会。开玩笑？” &bp;&bp;&bp;&bp;“你可别吓唬我，我就那点事儿，而且是一时糊涂。可不是没办成吗？” &bp;&bp;&bp;&bp;“你可不是一时糊涂啊，据我所知，你是气灌顶梁，才出此下策的。” &bp;&bp;&bp;&bp;“我是实在挺不住了。” &bp;&bp;&bp;&bp;“应该是实在压不住了才对。” &bp;&bp;&bp;&bp;“什么意思？” &bp;&bp;&bp;&bp;“杜文辉通过你变现了大笔资金，有时甚至是你自己先行垫付给他，而他又不及时拨款，才导致你财政紧张，以致最后难以为继。是吧？” &bp;&bp;&bp;&bp;“现在都这么做，不然我们怎么活呀？” &bp;&bp;&bp;&bp;“所以你才动了杀机。” &bp;&bp;&bp;&bp;“可这又怎么了？” &bp;&bp;&bp;&bp;“你这是洗钱知道吗？” &bp;&bp;&bp;&bp;“洗钱？” &bp;&bp;&bp;&bp;“而且数额巨大，属于严重的经济犯罪，按照刑法，最高可判处死刑。” &bp;&bp;&bp;&bp;王常林觉得这是陈刚在咋他，自己不过是帮助提点现金，怎么会这么严重。“那你们就看着办吧。” &bp;&bp;&bp;&bp;“看着办？你帮助提取的现金数量足以致你于死地，如果你想这么快就结束生命，那也没办法。总之，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如何选择，就看你自己的了。” &bp;&bp;&bp;&bp;“事情已经做了，我还有什么可选择的？” &bp;&bp;&bp;&bp;“当然有，如果你能说出这些钱都给谁了，那就可以算是有立功表现在量刑时会给予考虑的。” &bp;&bp;&bp;&bp;“可是我哪钱都是直接交给杜文辉，有时候还是黄会计跟我一起去取的。至于给谁，我哪里知道哇。” &bp;&bp;&bp;&bp;“难道你就一次都没送过，也一次没见过？” &bp;&bp;&bp;&bp;王常林想了想，“你要说见过到是见过，但是并不能肯定。”见陈刚冲他点了点头，便继续说道：“他的朋友，他尽量不让我接触，这小子黑着哪。不过有两回他唱歌，说手头没带钱，让我送点过去。我送完就没走，我就想看看他都和谁来往。我一看，都是市里主抓房地产的头头。” &bp;&bp;&bp;&bp;“你怎么知道？” &bp;&bp;&bp;&bp;“干我们这一行的，就算不认识，也得知道哇，那是咱们的上眼皮啊。说不认识，那是人家不认识咱们。” &bp;&bp;&bp;&bp;“都有谁？” &bp;&bp;&bp;&bp;“啊呀，我一时还真想不起叫什么了，都这么长时间了，反正都是领导。” &bp;&bp;&bp;&bp;“你要耍滑头，我们也没办法帮你，就你现在提供的情况，实际上也没有太大价值，总不能说唱个歌就算收钱了吧？何况你连是谁都说不清楚。” &bp;&bp;&bp;&bp;王常林无奈，只好交代了他看到的三个人，其中一人就是吴秘书。 &bp;&bp;&bp;&bp;吴秘书这两天心情烦躁，虽然何玉贵并没把他供出来，但是，他明显感到自己的处境越来越岌岌可危。尤其是当他得知楚天雄被抓获的消息后，心情更是紧张，因为他清楚，楚天雄掌握着他和何玉贵的许多秘密，一旦供出来，他就可能步何玉贵的后尘。跑，必须跑，不管跑到哪里，总不能束手就擒。而且，这件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自己家里的人。他开始秘密转移资金，为逃跑做准备。同时，他又加紧与刘长山联系，秘密部署另一个行动计划，那即是他行动计划的一部分，也是为了给他的逃跑提供掩护。 &bp;&bp;&bp;&bp;正在他紧张忙碌的关键时刻，他得到了一个更加让他震惊的消息，楚天雄近日将押解回安。他本能地感到，楚天雄很可能是他的末日，他后悔没有早听劝告，早点做好逃走的准备。现在只能是破釜沉舟，要不惜一切代价争取时间。 ------------ 第六十章 大难临头 （3） 安华市公安局的大院里，聚满了欢迎的人群，两辆警车由远而近，响着欢快的警笛开进院里。 杨国安从车里出来，韩局长迎上前来热情地握住他的手。“辛苦啦，辛苦啦。” 马忠良和唐剑分别从两辆车上把楚天雄和宋雨佳押下了车，几名警察立刻上去，将楚天雄和宋雨佳围住。楚天雄抬头看了看那边欢迎的场面，笑了笑，被押走了，好像自己和这事儿无关。 记者们蜂拥而上，要求杨国安说几句。杨国安赶紧躲避，在其他干警的护卫下，躲进了办公大楼。 记者又围住韩局长。韩局长笑着对大家说：“大家的心情我非常理解，毕竟这是一起轰动安化市的大案子，也引起社会各方面的关注。今天的事实只能说明那句老话，不论案犯多狡猾，不论案犯跑多远，也不论案犯手段有多么高明，终究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鉴于案子还要进一步审理，所以今天就只能说到这儿。我们一定会认真审理好这个案子，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楚天雄和宋雨佳都被押进了公安局，由于整容，只凭原有的照片等都物证都已无法确定他们的身份，只能再次抽血化验，通过DNA比对才能最终确定身份。所以，他们的收押过程自然要比别的嫌疑人更繁琐些。 身份确认之后，马忠良和唐剑才把他们押送到安化市看守所。移交手续履行完毕，已经是晚上10点多钟了，马忠良看了看手表。问道：“怎么样？困不？” “不困，这要在那边不是刚上班吗？” “是啊，还得倒时差。要不，先喝两盅，把自己灌醉了再说。” “走吧，都是光棍，谁怕谁呀。” 不知什么原因，楚天雄当天并没有单独关押，而是与其他犯人押在同一监室。 经过一道道铁门，两人分开了，他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就再也没有回头。 楚天雄来到男监室。监室不大，在不到20平的房间里靠墙铺着一圈草垫子，上面铺着被褥，最里面的矮墙后是一个大便池，旁边也铺着被褥。 20来个人挤在两边的被褥上，有的站着，有的坐着。室内潮湿难耐，空气中混合着各种难闻的气味，有人体的汗馊味、长期不刷牙的口腔里发出的那种特殊的酸臭味、粪便的臭味和尿臊味、墙根发出的霉味。令人一阵阵作呕，一阵阵恶心。 楚天雄从未到过这样的地方，一进门就几乎被熏倒，他捂着嘴，寻找着自己的地方，转了一圈，才发现根本没有自己的位置。他刚要发问，才发现室里的人都在狠狠的盯着他，这使他心情一阵紧张。老半天才问一句：“各位好，我是新来的，还不懂这里的规矩，还请各位帮个忙，帮我安置个地方。” “哟，这是哪来的老爷呀？到这还指手划脚的哪。”一个坐在左边人堆里的黑壮汉子说了话。 楚天雄见状，赶紧说：“这位大哥，我是新来的，还请多多关照。” 那汉子又说了：“少他妈套近乎，都混到这份上了，谁照顾谁呀，自己照顾自己吧。”跟着，是一片哄笑声。 楚天雄无耐，只好靠门边选个位置坐下。 可他刚坐下，一个瘦小个子走了过来，“往哪儿坐呀，没长眼哪，这是我的地方。” 楚天雄站了起来，很礼貌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他看了看四周，的确没有地方可去，最后索性就在门边把行李放下。 可他刚放下，又有人说话了，“你瞎啦，那是爷们走路的地方。” 楚天雄说：“那我总得有个地方吧？” “有地方，外边有的是地方，你自己去找哇？谁让你进来的。” 这时候又有人说话了：“他妈这小子从进来就没好气，这是没把咱们放在眼里呀，揍他。” 楚天雄见状，心想，这群社会渣滓，妈的，跟我来这套，看来，如果不摆平他们，以后也没有我的好日子过，这几天正没处出气呢，就拿他们出气吧。于是扔下行李，拉开架式便和他们打了起来。只三两下子，刚上来的几个人被他打倒了。 这时，那个黑大汉说：“看来他还有两下子。”说着站起来直奔楚天雄走来。楚天雄知道这是个难对付的主，很可能是这个监室的老大，干掉他也就站住了脚。于是就往后退了退，靠墙站在原地做好了准备。 黑大汉走过来左手向楚天雄面门打过来，楚天雄刚躲过这一拳，对方右手的拳马上就到了。楚天雄马上向旁闪去，黑大汉的脚跟着又到了，其动作之快出乎楚天雄的意料之外。 楚天雄立刻意识到这个人也是练过拳脚的。他立刻集中精力，注意躲闪。怎奈对方不仅动作迅速，而且手法狠毒。楚天雄一边退步防守，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但他还不想把关系弄得太僵，虽然有几次机会，但他还是没有还手。 对方却以为他不行了，越逼越紧。 最后，楚天雄被逼得无奈，趁黑大汉一拳打过来时，在向左边躲闪之机猛的出右拳直击对方的软肋。只这一拳，就将对方打出五六步远，摔倒在人群中。 这时，就听另一边的人群中有一个人说到：“这小子太狂了，大家一起上，干掉他。” 众人一拥而上，楚天雄只好退到墙角，开始还可以支撑，但只一会的工夫就感到头晕目眩，上不来气，心跳过速，毕竟很长时间没有锻炼了，渐渐的就坚持不住了，一阵旋晕，倒在地上。 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楚天雄醒了过来，他慢慢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两个护士站在床前忙着什么。他刚要动一动，却发现根本就动不了，左肋好像被什么东西深深刺了进去，一动就钻心的痛。他皱了皱眉，只好躺在那里，但只这一动，就觉得内脏里绞心的疼痛，只一会，汗就流了下来。护士看到他醒了，赶紧告诉他：“你别动，你内脏受了伤，再动你会死的。 ------------ 第六十一章 垂死挣扎 （1） 公安局的走廊上，杨国安和陈刚表情严肃，谁也不说话，来到韩局长办公室外，杨国安敲了门。品 书 网 （ . . ） “进来。” 进入局长办公室，杨国安将楚天雄被打的报告递给韩局长。 韩局长看了一会，杨国安才说：“从目前情况看，楚天雄被打致伤看似一场普通的监室斗殴事件，但实际上是有人故意的行为。因为在楚天雄身上的多处伤口中，有三处都是针对心脏的，就是前胸、后背和左肋这三处伤，都是用牙刷做的小改锥刺伤的。好在尺寸比较短，手法拙劣，深度也不够，可能是人多改变了刺入的方向，所以都没有直接刺入心脏。如果是老手，楚天雄恐怕就在劫难逃了。看来，是有人坐不住了，急于杀人灭口。如果不是我们赶到的及时，楚天雄就完了。在美国，何玉贵就一直派人跟踪我们，其目的也是要除掉楚天雄，现在也不能排除这个可能。” 韩局长问：“杀他的人找到了吗？” 陈刚回答：“找到了，叫陈唤山，是前几天进来的。此人就是一个混混，专门在菜市场里收保护费，以前被劳动教养过。” 韩局长又问：“怎么进来的？” 陈刚说：“伤人。” 韩局长拿起塑料袋，观察着里面的小改锥。这是一个用牙刷的把硬磨出来的锥子，虽然牙刷质地是塑料的，而且也很短，但却磨得很尖，很锋利。“为什么要安排他进那个监室？不知道他是重案犯吗？”韩局长问道。 杨国安和陈刚都没说话。 韩局长说：“这件事一定要查清，相关责任人要严肃查处。另外，要注意保护好楚天雄，别再出别的事。不行，我跟司法局说一下，还是把他弄到监狱医院去，请大夫到监狱给他看，一般人员不许接近，不能再出现别的意外。” “是。”两人一起回答。 “还有，技术科的鉴定已经出来了，结果恐怕你们都知道了，怎么说我不管，总之，我要他把带出去的钱都给我吐出来。” 杨国安和陈刚互相看了一眼，都会心地笑了。 出了韩局长的办公室，杨国安小声的问：“对何玉贵的调查怎么样了？” “贪污债券的案件已经证实，他也认罪，关键是辉业公司的贪污案件还在审理中，检察院已经介入了。” “楚天雄的证据有没有用？” “用处不是太大，何玉贵只承认是他签的字，但钱并不都是他拿的。具体情况他也说不清。” “哪他愿意顶账么？” “当然不愿意，但是他也说不清钱的去向。还有，我们查到了吴秘书，他是与何玉贵和杜文辉关系最密切的人，自己的资金往来也很乱，检察院正在调查呢。” “有这事儿？”杨国安有点惊愕，“看来这个案子不简单哪，说不定还能带出谁来。” “是啊，韩局也挺关心，总催。” “这么大事儿能不催吗？” “对了，楚天雄的事儿怎么办？还等不等？” “等啥？他能说话就行。” “我是想先攻宋雨佳。” “也好，看看她究竟知道多少？” 审讯室里，宋雨佳挺着肚子，坐在被审席上。杨国安坐在审讯桌后，陈刚和汪晓玲坐在两边。 虽然是审讯，但杨国安并没有太过严厉，他知道，宋雨佳的脾气，太严厉了，她反到沉默了，你什么东西都问不出来。“宋雨佳，这两天休息的还好吗？” “谢谢杨队的关心。”由于宋雨佳怀孕，所以入狱时把她关进了单号，也就没有楚天雄的遭遇。 “你的贪污和包庇罪是已经成立了，你有异议吗？” 宋雨佳晃了晃头。 “当然，即使成立了，也有个罪责轻重的问题，如果你能检举楚天雄，我们在量刑上是会给予考虑的。你是大龄产妇，难道你想在监狱里生孩子？” “在哪里生，恐怕我说了不算。我也没能力帮你们查清楚天雄的事儿。” “能帮不能帮？关键看你的认罪态度。如果你能把你与楚天雄在一起时的事情说清楚，尤其是资金转移的情况说清楚，并帮助我们追回财产，就可以再很大程度上减轻你和楚天雄的罪责。顺便提醒你一句。楚天雄承认他杀了杜文辉，但只是出于自卫。而黄美娟则是杜文辉杀的。” 看着宋雨佳惊愕的表情，杨国安继续说道：“黄美娟的死因仅仅是她背着杜文辉记了一笔行贿的帐。没想到吧？” “那么说楚天雄还有救？” “不好说，他贪污的公款太多了，扣除已经追回的款项和财产，还要差几千万呢。如果这些钱都能如数返回，当然是在你们的参与下，或许会有机会。” “我说。”宋雨佳毫不犹豫，虽然她清楚，这些钱是楚天雄留给她的。但是只要有一线机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不想让孩子失去父亲。 审讯进行的很顺利，宋雨佳全部交代了他们在欧洲旅行期间转存的数额、密码，以及存单藏匿的地点。看着宋雨佳签了字，按上了手印，杨国安说：“你的供词，我们还要和楚天雄的供词对一下。” “他也交代了吗？” “人毕竟还是想活的，别忘了，生存欲是人的第一**。还有什么遗忘的么？” 宋雨佳晃了晃头，看得出，她轻松了很多。 对楚天雄的审讯四在监狱医院里进行的，杨国安和陈刚、汪晓玲围坐在床的四周。楚天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表情平静，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没有一丝恐惧，好象他现在并不是被审讯，而是回答老朋友的问话。 杨国安看了看他，“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 “谢谢杨队长、陈队长，能让我受到这么好的照顾。” “那就好，谢就不用了。你是聪明人，我们费这么大劲，跑这么老远把你抓回来，又为你治伤，也够劲了。你看是你自己讲呢？还是我们提问呢？” “这一下还真不知道从哪儿说起了。” “那你就从头说吧。” ------------ 第六十一章 垂死挣扎 （2） “案子的情况我都已经说了。” “可资金的情况你并没有全部说出来♀样的话，就算你说的是事实，这么大的资金也很难薄你的命啊，除非你主动把钱退回来。” “该说的，我都说了？” “不对吧，我们现在帐上还差近一个亿呢。” “我确实都说了，再没有了，损失的钱是还不回来的，那我也没办法。” “楚天雄，我们队你可是仁至义尽了，可你还在跟我们捉迷藏。你去欧洲转钱了吧？还要我提醒你吗？” 听了这话，楚天雄的头无力的躺在枕头上，闭上了双眼。 “你真是要钱不要命啊，到了这个程度，你还算计什么呢？难道真的就不要命了吗？” 好半天，楚天雄才说：“我交代。” 楚天雄被打事件引起杨国安的不安，这一切都证明还是有人在操纵这件事，对监狱值班员的查询更让他不放心，因为这一切都安排得那样不可思议。 / 本来，楚天雄是明令单独监押的，但看守所的答复却是匪夷所思。 按照监狱的规矩，在没明确嫌疑人身份的情况下，一般不单独监押，何况前一阶段的严打，已经使看守所人满为患，现在要单独给楚天雄留一个单间确实不太容易，而安排到其他人房间，性质都是一样的，安排到大的房间，应该会更安全些〉际上，杨国安明白，所有新来的犯人都要过一边热堂，类似宋朝的杀威棒，只不过是在监里度过罢了♀样既灭了新人的威风，看守所还不违反政策。 但是，楚天雄的事儿显然是经过预谋的∽先，陈焕山是在楚天雄到来前几天的时间进看守所的，他所在的监室中有几个是他以前的兄弟，这样，他在这个监室里就形成了一定势力。其次，这个监室里本来就没有地方安置楚天雄了，他的到来必然在监室里引起争议，所谓的地盘之争，这就为矛盾的形成创造了条件。第三，已经明令将楚天雄单独关押，看守人员却视若往闻，并特意安排到陈焕山所在的监室。第四，监室里的打斗进行了那么长时间，竟没有看守在第一时间前去制止，这是无法解释的。因为各监室都有监控设备，看守们不会不知道。 出了监狱医院，杨国安和陈刚开车直奔看守所的审讯室，审讯已经开始，两人进了旁边的监控室。 “向清楚没有？” “哎呀，有啥可想的，我就是想杀一杀他的威风，这也是老规矩了，谁知哪个陈焕山竟然用了凶器。” “这个人上面明确交代过是个重案犯，要重点保护，你不知道？” “我是夜班岗，白天通知的事儿我哪儿知道。” “胡说，交接班记录有明确记载，你怎么能说不知道？” “我昨天有点事儿来晚了，刚上岗就赶上这件事儿，所以还没来得及看记录。” “无论你怎么狡辩，这件事儿造成的后果是非诚重的，你必须接受处分。” 杨国安看着这个人，只见他30多岁，长方脸，平头，没有穿警服，从里到外都穿着一身高档服装，是那种比较潮的人♀与他看守的身份极不相称，以他的工资水平是绝不会有这么多钱购买这身服装的。尤其是刚才主审官要他承担责任时，他那不屑一顾的表情更引起杨国安的怀疑。他看了一眼陈刚，“调查这个人。” 出了看守所，杨国安觉得应该尽快把何玉贵也押解到看守所集中审讯，这样有利于攻破他的心里防线。“何玉贵为什么一直没有押在看守所？” 陈刚笑了笑：“安华公司转让，购买方许多事情要他提供情况，为工作方便，就先把他押在落马村，说是市里的意思，后来，韩局协调了两次没成，也就没再提。” 听到这里，杨国安拨通了周润通的电话：“周总吗？你好啊！” “是杨队吗？早就听说你回来了，本想给你接风，可咱这身份排不上啊，你看今天行吗？” “太客气啦，我正要有事儿找你呢，中午吧，是个便饭就行，可别破费，太破费了我就不去了。” “那能呢？现在想破费也不可能啊，东家换啦。好吧，我定下来通知你。” 中午，在一家火锅店，三人聚在了一起。 “怎么样？新股东来了有什么举动？” “现在还没有，还在熟悉情况，毕竟原先的行业不同，轻易不会有动，但是，一旦动就是大的。” “你准备去哪儿？” “看看再说吧，现在想走也走不了，人家没吐口，我就只能配合，配合。” “哈哈哈哈┅┅！”几个人同时笑了起来。 “来，为杨队长旗开得胜，载誉而归干一杯。”几个人同时举起酒杯，只不过周润通端起的是啤酒，而杨国安和陈刚端起的是饮料。 放下酒杯，杨国安又给周润通倒了杯酒，自己则倒上饮料。然后才说：“这次出去，真得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和帮助，这么大的费用，有正值更换股东，难道自然不小。没有你们的支持，别说抓人，我们在哪儿一天都待不下去啊。” “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这也是市里早就定下来的，谈判的时候也作为一项条款明确的，我只是执行而已，你就别客气了。” “那不一样，看谁执行，我们的功劳也有你的一半哪。”说着，又要干杯。 周润通说：“要为这件事干杯，我看你们是不是也得来点真的？” 杨国安看了看陈刚，两人都没说话，把北路的饮料喝光，每人倒上一杯酒，三人碰了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杨国安问：“何玉贵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你们还经常去吗？” “实际上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去了，也就刚开始的时候去过几次，现在情况基本都摸清了。再说，公司的东西都在这儿摆着，他也才接手几个月，许多事儿他也说不清楚。倒是最后的损失恐怕和他不无关系，这一点纪委和检察院都比较感兴趣。” 听了这话，杨国安和陈刚心里都有数了。 经过和市里协商，决定将何玉贵从纪委控制的落马村转移到看守所，继续调查他的受贿问题。 得知何玉贵一家转移到看守所，吴秘书更是慌了神，这次转移，他一点风声也没得到，而是突然进行的，这使他的抢人计划落了空，他的何玉贵会在众多证据面前投降。 ------------ 第六十一章 垂死挣扎 （3） 的确，转移何玉贵是经过潘副市长同意的，而且对吴秘书实行严格保密。 吴秘书的名字叫吴强，今年34岁，已经在机关工作8年了，当秘书也已经3年。长期的机关工作使他结识了许多各个委办局的领导，加上他喜欢结交朋友，又善于钻营，很快就与各个部门的头头和他认为有用的人成为好友。后来，他发现领导秘书是个人发展的最好阶梯，虽然不是什么实职，却是升官发财的捷径，于是便挖空心思争取这个职位。 三年前，早在人代会召开之前，他就开始积极做工作。由于他有一定的机关工作经验，而且文笔和应对能力较强，又有人从中帮忙，便结识了潘副市长，并取得了潘副市长的信任。所以，潘副市长当选后，他就自然成了秘书的不二人选。 工作中，他一方面积极肯干，利用自己获得的经验，帮助市长解决了许多棘手的难题，更加深了市长对他的信任。另一方面，他则开始利用自己的地位和影响，为自己谋取利益。由于工作关系，他接触了何玉贵，对这个政府的财神爷，他更是亲热有加，很快成了挚友。而当辉也公司提出要争取滨江路1号小区项目时，他觉得机会来了，便利用职务之便，帮助策划并主动开展工作，最后将项目争取到手。为掩人耳目，他在争取项目过程中，除请客吃饭由何玉贵出面买单外，没有接受杜文辉任何好处。但是事成之后，便从工程款或其他款项中多次收受好处费。出于安全考虑，他让何玉贵负责签名，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谁想天不如人愿，何玉贵的所作所为激怒了楚天雄，引发血案，最终将这一案件牵扯出来。 经过纪委和检查院的侦查取证，一切问题的焦点都指向了他，正是他与何玉贵的多方活动，才使辉业公司顺利的拿下滨江路1号小区的开发权。尤其是吴强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大肆活动，才争取到各方面的支持，在这个项目的获得方面起到关键的作用。而这背后，就是不折不扣的金钱交易。 但由于何玉贵拒不交代受贿人员的情况，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案件的侦破进程，缺乏抓捕吴强的直接证据。潘副市长在得知这一情况后非常气愤，更是深感问题的严重，当即表示要全力支持和配合对吴强的侦查。 何玉贵是吴秘书的一道保险，因为所有从辉业公司领取的资金都是何玉贵经手并签字的，只要他不开口，自己就不会有危险，而不开口的代价就是他对何玉贵的承诺和保证。 楚天雄出逃后，为了免除后顾之忧，他和何玉贵精心策划了一系列杀人行动，但均告失败。 何玉贵被双规后，他又花重金买通了他在纪委的朋友保持着与何玉贵的联系，并承诺将他救出去，这也是何玉贵始终不肯交代的原因。 与张少秋失去联系后，他就预感到形势的不妙，并开始做逃跑的准备。与何玉贵不同的是，他的孩子还小，才小学三年级，不可能送出国外。这也是他迟迟不愿放弃眼前利益的原因之一。 楚天雄被捕并被押解回安，使他非常害怕。他又策划了监狱行刺活动。再次失败后，他立刻将手中的资金做了安排，除一部分留给爱人外。其余的钱都存到外资银行卡中带在身上，他知道危险越来越近了。 今天，他发现后面有一台车始终在跟踪自己，便找来刘长山，让他把自己送回家，然后就让他把车开走了。 刘长山在走的路上时快时慢，随时注意观察身后的那辆车。汪晓玲和一名新来的警察远远的跟在他的后面。吴秘书藏在窗户后面偷偷的注视着一切，当他发现汪晓玲的车确实在跟踪时，便下定决心，准备连夜逃跑。 刘长山走了一段，在过交通岗的一瞬间突然加速，抢在信号变灯之前通过。汪晓玲不敢怠慢，闯过信号追了上去。这一切都被刘长山看在眼里。但它没有惊慌，而是按照事先定好的计划，将车拐进一个居民小区，开到一栋楼下，匆匆的跑进楼门。 同车的警察本想跟进去，但汪晓玲拦住了他：“着什么急，这个楼就一个出口，看着车就行了。” 两人等在车里没动。不一会，只见刘长山和几个人搀着一位老者上了车，然后就将车直接开进了医院，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老人搀上医院的担架车，将他推了进去。 汪晓玲有些纳闷，他们在干什么？难道是刘长山向吴秘书借车接送病人？转念一想，不对，吴秘书再好，也不可能把自己的车当救急车用。他立刻给陈刚挂了电话，并让与她同来的警察留下看住车，自己则跟了进去想看个究竟。 只见几个人将老人推到急救室，刘长山的朋友忙着去办手续，而刘长山和其它人则在门前等候。走廊里空荡荡的，汪晓玲怕暴露身份，便躲在一边，远远地观察。 不一会，只见刘长山的朋友又返了回来，几个人好像是在筹钱，然后便跟着刘长山走了出来，两个一起上了刘长山的车，向附近的银行驶去。 汪晓玲远远的跟在后面，取过钱后，见车子又返回了医院，这一次，两人把车停在医院大门的旁边，将方向转向大门，这样既与刘长山的车保持一段距离，也可以透过树墙，看到刘长山的车子。这一次，汪晓玲没有下车，而是让身边的警察随他们进了医院大楼。 等了一会，只见一个人急匆匆的走了出来，看体型很像刘长山，却看不到脸，只见此人并没有走向刘长山的车，而是向另一个方向走去，上了另一台车，并将车缓缓的开出了医院。 虽然灯光比较昏暗，但职业的习惯，汪晓玲还是看清了车的牌号。正在此时，跟进去的警察从医院跑了出来。“刘长山跑了，他和他的朋友换车了。” “真狡猾，这样，你先留在这监视他的车，我去追刚才走的那辆车。”汪晓玲说完，向着刘长山走的方向疾驰而去。 ------------ 第六十一章 垂死挣扎 （4） 第六十一章 垂死挣扎 （4） 晚上7点，吴强象往常一样来到东山，开始每天一次的走山活动。只是今天的装扮与以往有所不同，羽绒服取代了平时的运动装。 走山是安华市民自发开展的一项体育运动，绵延十多公里的山路，跨越了几个高出平地100多米的山峰，起起伏伏，是个锻炼身体的最佳去处，虽然已进入冬季，但只要路面不被大雪覆盖，依然有很多人乐此不疲。此时天色已晚，路灯下仍然有许多人影往来其中。 吴强夹杂在走山的队伍中，不时的与熟人打着招呼。走了一段路，来到山间的一处平缓之地，这里有一个小型的舞场，扩音喇叭里播放着串烧舞曲，由各种年龄构成的舞者在昏暗的灯光下随着音乐晃动着身躯，周围围着许多观看的人群。吴强漫步在观看的队伍中，眼神在舞者与观者之间交替着，并不时地回头张望。 当他来到光线较暗的地方时，视乎感觉肚子疼痛难忍，一面捂着肚子，一面急匆匆地向林子深处走去，看上去视乎要上厕所。他走到没人的地方蹲了下来，再次回头观望，见的确没人注意他，便一转身就消失在林间的小路上。这是一条非常隐蔽的小路，不是熟人，你根本发现不了它的存在，小路的另一侧直通穿山公路的隧道口。 吴强飞快地来到公路边，伸手拦住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立刻掏出500元钱扔到前面的座位上，汽车快速向北，朝另一个城市驶去。 马忠良紧随其后，也打了一辆的士跟在后面，同时将情况汇报给了杨国安。 杨国安听到这个情况决定立即实施抓捕行动，他将人员分做两组，一组由自己负责追捕吴强，另一组由陈刚负责支援汪晓玲，六辆警车闪着警灯快速驶出公安局的大门。 刘长山在路上转了几圈后，径直向高速公路口开去，汪晓玲一面紧紧跟踪，一面将情况报告给陈刚，警车与汪晓玲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后面。刘长山在高速公路上行驶了一段，就拐向服务区。此时的服务区里车辆熙熙攘攘，大部分是大型货车，开夜车是大部分货车司机的习惯。 为了抢占服务区的出口，货车一辆接一辆排了长长的两列几乎封锁住服务区的出口。刘长山将车开到僻静处，关掉车灯，打开了后备箱，从里面拿出事先准备好的车牌将前后的车牌换下，然后将车开到加油站加油。等加完油，又将车退了回来，开到一个僻静处掏出了手机。 吴强从另一个路口上的高速公路，接到刘长山的电话，也来到服务区，找到刘长山。 正在这时，一阵警笛声淹没了轰鸣的汽车声，几辆警车重进服务区。 刘长山一见情况不妙，便问吴强：“怎么办，可能是警察追来了。” 吴强看了看，一把抢过车钥匙。说：“别怕，你就坐这辆出租车回去，车交给我吧。”说完就钻进了驾驶的座位，启动了汽车。 刘长山一面往出租车方面跑，一面说：“路都让大车给封住了，只能从加油站出去。”说完，一头扎进出租车，大喊一声“快走。” 出租车调头向服务区的过街隧道开去，没走多远，便被几个围了上来的警察截住，将刘长山抓获。另几个警察则冲向前面的吴秘书。 吴强在车里见此情况，知道不好，急忙加速向加油站驶去。开出加油站，却见服务区的出口已经被警车堵住。杨国安和几个警察站在警车的前面，见他的车过来，便向他走了过来。 吴强见前面的出口已经被堵死，便急速将车倒回加油站里，准备另找出路。由于手忙脚乱，撞上了后面正在加油的一辆轿车。 此时的加油枪正在自动加油，被他一撞掉在地上，汽油仍在突突的往外冒，巨大的油压使加油枪在地上翻滚乱串，像被打了七寸的蛇，汽油在漫无目标的四处喷洒，空气中混杂着浓重的汽油味道，人们开始四散奔逃，而围上来的是追过来的警察。吴强立刻感到绝望，他掏出手枪，对着冲过来的警察喊道：“谁都别过来！过来我就开枪。” 杨国安和所有警察都停住了脚步。“吴强，你不要冲动，我们只是请你回去协助调查，你何必这样啊？”杨国安知道，此时如果吴强开枪的后果是什么，所以先拿话稳住他。 “你不用拿话蒙我，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来追我，就什么都不用说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把车挪开让我走，要么我们同归于尽。” “你现在的车已经走不了了，你只要一启动，就会粉身碎骨，就是走也得先把加油站的阀门关了才行吧。” 吴强没有说话，一个警察迅速从后面跑过去关掉四处喷油的油枪。吴强立刻调转枪口大声对后面的警察喊道：“退后！”这个警察慢慢的向后退去。 吴强继续大声喊道：“把路让开，让我过去，否则我就开枪。” 杨国安立即向几个警察大声喊道：“把车退后。”然后：“让他出了加油站就好了，第三辆车等他上来再把路堵上，第一辆车堵他的后面。”三个警察迅速启动车辆，将道路闪开。 吴强见状仍不放心，“所有警察都到大货车的后面，远离通道口。” 为了稳住吴强，杨国安将所有警察都召集到货车后面，只有第三辆警车的司机躺在驾驶座位上，随时准备拦截。 由于高速路的路基高于加油站，使吴强无法看到驾驶室是否有人，他加足马力向通道口冲去。可是由于马力过大，轮胎在地面高速摩擦，引起火花，点燃了地面的汽油，只见轰的一声巨响，吴强的汽车飞向天空。地面的油也被点燃，周围几辆加油的汽车与加油站立刻淹没在火海中。 陈刚立刻跑过来组织群众迅速撤离火场。 杨国安也赶紧指挥将大货车开走。其他警察迅速躲到高速公路上，紧急调用消防车辆。 他们刚刚远离加油站，几声巨大的爆炸，把加油站夷为平地，火光照亮了整个夜空，整个服务区如同白昼。 ------------ 第六十二章 狱中再见 （1） 韩局长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面，表情凝重地放下电话。杨国安和陈刚站在办公桌的前面，同样凝重的注视着局长。他们清楚局长现在所面临的压力，而这个压力正是自己失职造成的，因此心里非常愧疚。可现在木已成舟，再多的愧疚也无法挽回损失，只能勇敢的去面对。他们已经做好迎接任何处分的准备。 然而，韩局长并没有责怪他们的意思，只是缓缓地说：“吴强的事件已经引起了市委、市政府领导的高度重视，虽然没有明着批评我们，但是我已经感觉到了话语里的分量。归根结底，还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到位，存在太多的疏忽和漏洞。” “主要是我们对突发事件预想的不够，没有及时堵塞漏洞，现场处理失当。” 杨国安还要往下说，被韩局长一辉手打断了：“教训等下一步再总结吧，现在的主要工作是怎么样尽快破案，把该挖的人挖出来，该抓的人抓起来，避免再发生类似事件。” “从现在调查的情况看，两个人都口风很严，涉及的人员也很少，基本还是限于他们两人之间。” “要迅速破案，这么大的案子，到现在究竟怎么发生的，过程是什么样？我们都没搞清楚说不过去呀。” “现在，楚天雄配合追缴赃款还很积极，在这个时候我不想动他，我想等他的赃款都退回来再说。至于何玉贵的案子我觉得可以提前。” “好吧，就按你的意见办，但是要快。” “是。” 对何玉贵的突审准备就在当天夜里进行，刚开始双规的时候，何玉贵非常坚定地抱着希望和幻想，他相信那些有权有势的朋友不会丢下他不管，因为毕竟是那样大的一笔钱，虽然都是自己签的名，但他们却都是受益者，自己出事，难道他们就不担心？所以无论怎么审问，他都坚持不说，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只要保住他们，就能过保住自己。 在落马村的那段时间，不断有信息传进来，那是吴秘书给托人给那带的信，最不可思议的是带信的人竟是第一个给他上刑的人，后来他才明白越是有关联的人，才是越不放心的人。 张少秋被抓以后，他知道自己的事儿瞒不住了，为减少痛苦，他只好承认贪污债券款的事实，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命运的担心，有这个大案在身，即便眼前的事儿不说，自己恐怕也很难出去了。但是，如果把这个案子说了，也就再也没人为自己开脱了。可是，就算有人为自己开脱，真的能起到那么大的作用吗？交代？已经多次审问自己都没说，即便说了，也已经失去了检举立功的机会。说？自己能说谁呢？这些人拿了钱虽然都对自己不错，但是，真要是说到证据，只有吴强一个人算是有凭有据，其他人自己真无法说清。如果把吴强拉进来，那自己可就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因为他们能救吴强，却不会再有人来救自己。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为好。 搬进看守所后，何玉贵有些绝望了，转移本身就说明了自己案件的性质，也说明外面的救援没什么进展。在逮捕令上签字的时候，他几乎要疯了。 进入看守所，所有信息都被隔断了，他成了真正的待宰羔羊。他在想，如果在这种情况下仍然不说的话，那意义就只剩下拖延时间了，代价则是精神和**上的痛苦。好在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都已出国，这也算了却了一份心愿。自己也算是能比上眼睛了。可恨的是楚天雄到底出卖了他，更恨警方怎么就会相信他那些七拼八凑的证据，他后悔当初下手太软，没有早点清除后患，以致今日。看来，自己的结局是已经注定了，只是早与迟的问题。 下午放风，一个熟悉的声音几乎让他崩溃，他回头一望，在另一座楼顶的栅栏后面，一张熟悉的面孔正在拼命地呼喊他的名字，那是他远在加拿大的妻子。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然离别很久、虽然相距较远、虽然铁笼相隔，但他还是辩出了她的模样和身材。他先是有些发晕，不相信这个事实，直到对方几次清楚地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大声喊着，对方也大声应着，但很快，他们就被无情的分开，回到他独处于地下的牢房。他发疯式的撞墙、发疯式的抓挠着自己，发疯式的大声嚎叫。这一切都无济于事，没有人理睬、没有人解劝、甚至连看守都懒得看他一眼，哪怕训斥一声都没有。 何玉贵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无力的坐在冰冷、潮湿的地上，只一会的功夫，就觉得腰腿发凉，麻木且疼痛，他不情愿地从地上爬起来，扑倒在床上。他还是很自怜的。 下午的放风是杨国安特意安排的，从目的当然就是为了彻底打破他的幻想，为晚上的突审创造机会。 晚饭已经过去很长时间，碗里的东西一点没动，何玉贵呆呆的坐在床上发愣，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吴强死了，以最悲惨的方式离开了人间，他的希望破灭了，他的幻想破灭了，他的灵魂也随着吴强离开了他的世界。他完了，一切都完了，一生的努力全部化为乌有，而且还连累了妻子。他不敢想象妻子会是什么结果？以后孩子会怎样生活？ 他的精神有些恍惚，恍惚间，他又来到了审讯室，对面坐的仍然是杨国安、陈刚，还有那位漂亮的汪警官。在他今天看来，他们的形象是那样的亲切，他们的话语是那样的温暖。他们帮他回忆起潇洒的过去，回忆起烂漫的每一天。有杜文辉的慷慨、有吴强的贪婪、有叶淑青的妩媚、有楚天雄的狼眼，各式的钱币从手中滑过，牛皮的卡夹被各类金卡装满。何玉贵的思绪飞舞着，徜徉在辉煌的过去和未来的憧憬之间，直到最后签字划押，他才知道自己的现实，其实就在审讯间。但他还想最后挣扎一下：“我这算检举揭发吗？” 杨国安笑着告诉他：“如果，你能在一周前，如果你能在吴刚酿成惨祸之前，瑞格你能在一切损失发生之前，都可以算。但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 第六十二章 狱中再见 （2） 手机阅读 楚天雄这一段时间心情不错，他甚至开始佩服自己的聪明才智，使自己再一次化险为夷。品 书 网 （ . V o Dt . c o M） 是的，杜文辉虽然死在自己手里，但那纯属于防卫过当。而黄美娟因私记账册又被杜文辉杀死，整个案子已经明朗，只要自己把带出去的钱都如数上缴，就有活命的希望。只要有命在，就不愁东山再起。 更主要的是，赃款一旦返还，就可以减轻宋雨佳的罪责，获得保释。那样一来，她就可以安安稳稳的生下自己的后代，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都是自己生命的延续，还有什么遗憾的呢？ 此刻，他倒关心起何玉贵来。听看守们议论，何玉贵也进了看守所，这到是一个极大的讽刺。想想自己几年来和他明争暗斗，不成想却斗到这里了，此时此刻，恐怕他现在的日子要比自己难过得多，看来自己和他真是以对生死冤家。他真相申请区看看这个老对手，看看他现在的样子，是否还是那么嚣张。 几天来，他除了配合追款办理相关的手续外，主要精力都用在打听何玉贵上。每次找他核实情况，都成了他获得信息的重要来源。回到狱室，他都反复琢磨警官的问话，从中猜测案子的进展状态。当他得知吴秘书已经死亡、何玉贵的妻子也被看押的时候，激动的竟一宿没睡。 他是何等的兴奋，压在心头多年的石头终于扳开了，家破人亡的大仇终于得报了，为了这一天，他做的太多，付出的也太多，直至搭上了自己和家人的幸福、生命。他哭一阵，笑一阵，不知不觉天就亮了。现在他唯一的期盼只有一个，就是亲眼看到何玉贵的死，哪怕自己也是和他同样的命运，只要自己比他晚死一天，晚死一个小时、或者是几分钟，自己都不再有遗憾。 他呈提出申请，要见见何玉贵，但是没有成功，只好把希望寄托在放风时刻，但是却始终未能实现。为此，他特意向杨国安提出要求，否则便不再配合工作。杨国安经过慎重考虑，认为现在案子已经基本清楚，让他们见面也不会影响大局，反而可能得到更多的信息，取得新的突破。于是就批准了他的请求，并在看守所内的探视间，为他们安排了一次单独的会见。 楚天雄得知这个消息非常兴奋，他有一肚子的话要质问何玉贵。 但何玉贵此时却已心灰意冷，他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和楚天雄斗法，他要考虑自己的归宿，他已隐约感觉到属于自己的日子不多了。 相见就是在这种矛盾的状态下开始了。 尽管不情愿，但何玉贵还是答应了，他要见一见这个老对手现在的样子。两个人都是带着手铐和脚镣来到会见厅的，只是何玉贵实在常规囚犯待的一面，而楚天雄是在外来人员一面，只这一点，楚天雄就略占优势，因为他的脚镣和手铐是没地方固定的，而何玉贵却被固定在座位上。尽管如此，何玉贵还是摆出领导的架势，他不能让楚天雄看笑话。 “哟，还装哪？都到这份上了，还装领导哪？”楚天雄不无讥讽地说。 “你不是能跑吗？你倒是跑啊？你就是跑到天边，不也是这个结局吗？” “结局和结局可不一样？我的结局是刑满释放，还有出头的那一天。而你的结局可能就此到站了吧？” “我到不到站？你能不能出去你我说的都不算，而是由法律说了算，你是不是高兴得有点太早了？” “早晚不是问题，只是现在我高兴，我高兴地看到那个昔日在我面前不可一世、视别人如无物的人如今也身陷领悟，而且来日可期。” “你找我来是来斗口的吗？如果你是这个目的，我就不奉陪了。”何玉贵感觉很没意思，也很没面子，他确实不想再与楚天雄相持下去。 “别别，本来，我是想找你叙叙旧。但是一看你装得太满了，也就只好提醒提醒你，你这个样子能谈吗？现在是在局子里，不是你的办公室。可能只有在这里我的地位才是平等的对吗？” “哼！”何玉贵没有吭声，只是用鼻子哼了他一下，他想看看楚天雄得意是个什么型？ “何玉贵，我们不能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吗？想不到你做了那么多年领导，肚量还不如我这个老百姓，太小气了吧？” “你是老百姓吗？老百姓能做出你这么大事儿来吗？” “是啊，既然我们都不是老百姓，我们又是何苦呢？现在你我都走到这一步，也只能在这种地方，以这种方式交流，你觉得不可笑吗？” “楚天雄，这话应该我来问你？如果你当初不干出那件事儿，我们何至于此？” “别忘了，有据话叫先有车，后有辙。如果没有你不义在先，我岂能做出后面的事儿呢？再说，当初的事儿是你和张少秋干的，而且是在离任审计时发现的。这种事儿是早晚要漏的事儿，您当初做的时候不清楚吗？和我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收集证据，加害于我，我能对你那样吗？” “错了吧？是你利欲熏心、不择手段、排除异己、独揽大权，而且无所顾忌，才导致今天的结果。” “成大事者，必唯我所能，不吝其极。” “那是乱世。职场之争，在所难免。但聪明人绝不会像你这样一味使用权力，因为任何事物都有他的规律和规则，而这种规则并不是针对某一个人的，而是适用于所有人的。你破坏了这种规则，必然要被规则所淘汰。” “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规则？规则是人制订的。有了权力就拥有一切，没有规则可以建立规则，没有权力，你就只能服从规则。这就是职场上的规则。” “愚昧，这就是没文化人的愚昧。古往今来，哪一个施暴政、搞独裁的人有好下场。跟本原因就是他们违背了规则，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有这种规则。这种规则不是谁知道的，而是顺应时代发展的规律和习惯。谁过分强调自己的作用，过分占有他人的权力，最终必然会得到惩罚。” “你到是看明白了这一切，你不是和我一样的结果吗？” “不错，但是还有一句话，叫做人为一口气，佛为一柱香。正是你先违犯了规则，侵犯了我的利益，给我造成那么大的伤害，我才会不惜一切代价，必须让你接受惩罚。” “不管怎么样，你已经家破人亡，而我顶多是搭上我自己。” “不错，只是如果我还有再起来的机会，而你却没有了。” “你有机会？就算你把钱都还了，你能挽回最后那几个亿的损失吗？别做梦啦。你我其实只是早晚而已。不过，我们到是可以先约好，到了那边再继续讨论谁对谁错？值与不值。” 本书来自 品&书#网 ------------ 第六十三章 血案真相 （1） 本想奚落何玉贵，却不想被何玉贵一语中的。 ..是啊，自己造成那么大损失，杨国安却从未提起，难道他真的给忽略了？以杨国安的敏锐和经验，能猜不透自己的谎言吗？记得自己刚刚跟他说起那天发生的事时，他曾经提起过要核实，可是就再没有提起，而是一味的追还自己带出去的资金，而自己这么拼命的往回追钱，究竟会是什么结局呢？该不会是等钱都追回来了再┅┅？楚天雄不敢再往下想，他需要仔细回忆，需要重新审视自己设下的迷局，是否还有什么漏洞？ 回忆的结果让他有些恐惧，而且越回忆，越恐惧，漏洞太多，疑点太多，而越是这样，他的心里就越没底。他算了一下帐，毕竟损失的太多，就算把宋雨佳经营赚回的钱都算上，也难以弥补自己所造成的损失。而现在清回来的，都是自己留给宋雨佳的财产，这些真的能救自己的命吗？他开始后悔自己的行为，也不想再配合清理行动。但是，为时已晚，因为他所交代的资产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 日子在一天一天的过去，没有人提审，没有人光顾，无法探视，也无法交流。甚至每天的放风都已经变成了他一个人的游戏，看不到其他监室的人，只有看守相伴，视乎自己已经被遗忘了，他感觉形势对自己越来越不利。渐渐的，他有些崩溃，沮丧代替了希望，究竟是什么结局？他现在急需知道答案，不管是好的？还是不好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清理，检察院通知杨国安，楚天雄交代的账户里的资金已经清理完毕，相应的手续也已完备，资金已经做了妥善处理，.e公司经营所得，已经基本挽回了贪污所照成的损失。杨国安决定向他摊牌。 就在楚天雄百无聊赖，心急如焚的时候，审讯又开始了，依然是杨国安，还有那两个熟悉的身影。虽然心里着急，但楚天雄还是没有说话，他在等着他们的提问，以便从问话中了解案件进展的情况。 “这段时间想什么了？”杨国安很平静地问。 “没什么，我在等你们的答案。” “那我可以告诉你，虽然这段时间你很配合我们的工作，把你交代的钱基本清回来了。但是，与你带出去的资金相比，数量上还是相差很大。你想起什么新的去处了吗？” “实在想不起来了。” “不对。你在隐瞒、你在撒谎、你在抵赖。甚至，你所说的事实都是你蓄意编造的。所以，你还有很多问题没有交代。” “没有，没有，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吗？你的所谓正当防卫属实吗？” “确实如此，我说的都是实话。” “那我问问你，你说是杜文辉杀死了黄美娟，可为什么杜文辉的身上没有一点黄美娟的血迹？而你的身上却沾有大量黄美娟的血迹。” “那是我抱她时蹭上的。” “不对，你运动服上的血迹是喷溅形成的，也就是你刺杀的过程中形成的，这种血迹形成的特点非常明显，不是泡一泡就能去掉的。而这种血痕即有杜文辉的，也有黄美娟的。” 老半天，楚天雄才问：“你们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吧？” “你说呢？”杨国安轻蔑地看着他。 楚天雄突然发疯一样狂躁，猛地掀开锁在面前的木板。后面负责警戒的警察立即上前制止，被他一下甩开，并猛地向杨国安扑来，可没走亮步，就被脚下的镣铐绊倒。杨国安并没有动，只是死死地盯着楚天雄，用眼睛的威力震慑住楚天雄的狂妄举动。 “你们，你们┅┅。” “楚天雄气得说不出话来。” 杨国安轻蔑地说：“楚天雄，你确实很聪明，可是你机关算尽，到头来还是把自己算进去了。是你自己提出的所谓正当防卫，也是你自己幻想着能够摆脱法律的制裁，我们在座的任何人可曾给过你任何承诺？” 楚天雄趴在地上痛苦的用头撞着地，伤心地痛哭。 “站起来！”杨国安一声断喝让楚天雄吓了一跳，他扬起脸看着杨国安。 “楚天雄，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汉子，现在这副怂样你不觉得掉价吗？” 听了这话，楚天雄身子一震，慌忙站了起来，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狼狈。不错，是男人就应该拿得起来放得下。“谢谢杨队的提醒，我今天是有些失态了。” “事实实际上已经很清楚了，事实终究是事实，你已经没有选择。是你做的，你就是再抵赖也无济于事。你跟我们绕了这么大的圈子，最后不还得回到原来的起点？” “难道我做了这么多工作都白做了？” “工作并没白做，但是毕竟不能代替你杀人的事实，这一点会在量刑上考虑，那就是法院的事儿了。我们只是把事情搞清楚，然后据实交给法院，由他们依法判决。” “我做了这么多，就算不能减轻我的罪责，难道也不能减轻宋雨佳的罪过吗？” “楚天雄，你当这是什么地方？容你再这里讨价还价？” 楚天雄再次低下了头，一声不吭。 看到这种状况，杨国安又说：“不过她在清退赃款的过程中也是态度积极、全力配合。所以，法院同样会在量刑时给予公正的审判。” 听了这话，楚天雄的眼睛里透露出一丝狡狤的目光。 “到是你却不像个汉子，明明已经输到底了，却还死不认账，有意思吗？你要真是个男人，一个汉子，就应该把你那天是如何做到杀人于无声的经历说出来。” 楚天雄思索良久，终于张开了他那难以撬开的嘴。 入夜的安化市灯火通明，一辆出租车来到一趟装修豪华的夜总会门前停了下来。楚天雄从车的后门走了下来，此时的他长方型的脸上透着刚毅、果敢的表情，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色墨镜。他下了车，环顾一下四周，回身给司机扔下几百元钱，说了声“不用找了。”头也不回的向一家夜总会的大门走去。 ------------ 第六十三章 血案真相 （2） 楚天雄并不搭话，将刀交左手，紧跟着右手往上一掀，杜文辉站立不稳向后仰去，前胸便整个暴露在楚天雄的面前。 没等杜文辉的短拐砸下来，他对着他的前胸和肚子就是两刀。杜文辉的身体渐渐支持不住了，他扔掉短拐，手捂着肚子，身体渐渐地往下沉，抓着楚天雄的胳膊也一点点滑了下去。 随着他的下滑，楚天雄又连续扎了几刀。杜文辉痛得喘不上气，终于挺不住了，趴在地上。 楚天雄一脚把他蹬翻过来，提刀照准他的下身就扎了下去。剧烈的疼痛使杜文辉的脸严重扭曲，他终于憋不住要喊出来。 但见他嘴一张，却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咬着牙，还想翻身爬起来，但只是动了动，就再也动不了了。 手机阅读 司机看着他的背影，说了声：“真酷，不知那个小姐又要发财了。品书网 ”说着话，汽车向前驶去。 见汽车远去，楚天雄走到夜总会门前，好象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身径直走到街对面，沿着人行道向前走了一段路，才回头向夜总会后面的住宅楼看去。 已是深夜11点多钟，大部分家庭的窗户都是黑的了，只有零星的几家窗户还亮着灯光，楚天雄扫视一圈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还在亮着灯的四楼窗户上。然后再次穿过街道，转到夜总会后面的居民区中。 过了一会，他来到自己家的楼门前，先用手电照了照红色法拉利车的牌子，然后转身进入楼道，毫无声息的上了楼。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层层的亮着，他来到第四层的一扇门前。 这是一个装修比较豪华的房门，外面的防盗门是最新式的。他回头看了看楼梯上下，确信无人后，拿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进入屋内，借着走廊的感应灯光，他看到地上有一双男人的皮鞋，他的脸上立即露出狰狞的面目。他关好房门，穿上拖鞋，蹑手捏脚的向室内走去。 客厅里，在微弱月光的暗影中，他发现沙发上和地上零乱的散落着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他立刻觉得热血直往上撞，胸口发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努力平抑着自己的情绪。忽然，他的手停在自己的领带上，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立刻脱下外衣，摘下领带，从门口的衣柜中拿出一套运动装，迅速换上。然后来到厨房，伸手从刀架上拿下切熟食的尖刀，急步来到卧室的门口，侧耳倾听房内的声音。 伴随着床铺有节奏的卡卡声，他听到卧室内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声。 他清楚屋内两个人在干什么，他紧咬牙关，准备破门而入。但又马上止住了，他来到电脑旁，将刀放在电脑桌上，借着窗外透过的微弱灯光，开始细细的搜索。很快，他找到了硬盘与主机的连线，却没有发现硬盘，他蹲下身，仔细地搜索电脑桌的各个角落。 咣当！巨大的声响把他吓了一跳。原来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老板椅，高高的靠背撞上了老板椅向后面书柜的玻璃门。 此时，杜文辉正**着身体骑在黄美娟身上。黄美娟突然听到了书房的声音，她立刻阻止住杜文辉：“你听，外面好像有声音？” 杜文辉一听，确实有响声。忙问道：“你没锁门？” “不对，可能是楚天雄回来了。” 闻听此言，杜文辉翻身下床去穿衣服。 刚穿上短裤，黄美娟就催着说：“你快点，一会进来了。” 此时，杜文辉的酒早已醒了，只是头还有点沉，他不顾一切，抓起随身携带的短拐，拉开房门冲了出来。 楚天雄见他只穿着内裤就出来了，想到刚才听到的声音，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二话不说，操起餐刀就冲了过来。 杜文辉则更不示弱，抡起短拐猛击楚天雄的脑袋。楚天雄一闪身，躲过了他的短拐，当杜文辉第二拐砸过来时，楚天雄一进身，闪到杜文辉的侧面，同时将尖刀向杜文辉的肚子狠狠扎去。 杜文辉悴不及防，被一刀插入小腹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弯下腰来，但他仍然咬紧牙关，一手举起短拐准备狠砸楚天雄的头，一手抓住了楚天雄拿刀的手腕，嘴里还在威胁说：“你小子有种，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天雄并不搭话，将刀交左手，紧跟着右手往上一掀，杜文辉站立不稳向后仰去，前胸便整个暴露在楚天雄的面前。没等杜文辉的短拐砸下来，他对着他的前胸和肚子就是两刀。杜文辉的身体渐渐支持不住了，他扔掉短拐，手捂着肚子，身体渐渐地往下沉，抓着楚天雄的胳膊也一点点滑了下去。随着他的下滑，楚天雄又连续扎了几刀。杜文辉痛得喘不上气，终于挺不住了，趴在地上。楚天雄一脚把他蹬翻过来，提刀照准他的下身就扎了下去。剧烈的疼痛使杜文辉的脸严重扭曲，他终于憋不住要喊出来。但见他嘴一张，却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咬着牙，还想翻身爬起来，但只是动了动，就再也动不了了。 沉默，静静地沉默。 好半天，杨国安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那天会住哪儿？” 楚天雄笑了笑：“我要说这一切都是黄美娟设计好的。你信吗？” 杨国安看着楚天雄，这个老谋深算的人，一定是在盘算着如何逃避法律的制裁，恐怕你机关算尽也是枉然。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楚天雄的解释。“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 “实际上，我确实没想到那天杜文辉会在哪儿，我只是想尽快拿回我的硬盘。” “你不想杀杜文辉吗？” “想，但不是这种方式，更不需要我自己动手，我可以收集他行贿或者其他证据，最后借你们的手收拾他，不需要我自己犯险。” “那你是怎么肯定是黄美娟设的套呢？” “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杜文辉是个虐待狂，他原先的妻子与他不和与这不无关系。黄美娟跟他即不安全又摆脱不了，我再不要她，就把他逼到绝地了。在她认为，现在这种状况是我们两人造成的，因此，将我们两人都视为报复的对象。那天，无论我们两人谁把谁杀死，都逃不过今天，而这个结果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当然，当她发现我有一笔钱时，生存的天平就偏向我这边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 “不，就在头一天晚上，黄美娟向我讲述了一切，并表示要离开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被我拒绝了。从她拿走硬盘那一刻起，她的计划就开始了。 她知道我发现硬盘不见会立刻回去找，所以就把杜文辉灌醉带回家中。 其实，我并没想到他会在哪里，因为她的态度很坚决。我本想拿到硬盘就走，但进屋看到鞋和沙发上的衣服，我就全明白了，她是在骗我，目的还是财产，气立刻就顶上来了。但即使这样，我也并没想杀他们，只是想要回我的硬盘。当然，抓个现行，对我是十分有利的。可杜文辉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他太嚣张了，仗着有铁拐，穿着短裤就出来了。没家伙，我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就到厨房拿了餐刀。” 本书来自 品&书#网 ------------ 第六十三章 血案真相 （3） 司机看着他的背影，说了声：“真酷，不知那个小姐又要发财了。”说着话，汽车向前驶去。 见汽车远去，楚天雄走到夜总会门前，好象忽然想起什么，急忙转身径直走到街对面，沿着人行道向前走了一段路，才回头向夜总会后面的住宅楼看去。 已是深夜11点多钟，大部分家庭的窗户都是黑的了，只有零星的几家窗户还亮着灯光，楚天雄扫视一圈后，将目光锁定在一个还在亮着灯的四楼窗户上。然后再次穿过街道，转到夜总会后面的居民区中。 过了一会，他來到自己家的楼门前，先用手电照了照红色法拉利车的牌子，然后转身进入楼道，毫无声息的上了楼。感应灯随着他的脚步一层层的亮着，他來到第四层的一扇门前。 这是一个装修比较豪华的房门，外面的防盗门是最新式的。他回头看了看楼梯上下，确信无人后，拿出钥匙轻轻打开房门，进入屋内，借着走廊的感应灯光，他看到地上有一双男人的皮鞋，他的脸上立即露出狰狞的面目。他关好房门，穿上拖鞋，蹑手捏脚的向室内走去。 客厅里，在微弱月光的暗影中，他发现沙发上和地上零乱的散落着男人和女人的衣服，他立刻觉得热血直往上撞，胸口发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前胸，努力平抑着自己的情绪。忽然，他的手停在自己的领带上，稍微迟疑了一下，便立刻脱下外衣，摘下领带，从门口的衣柜中拿出一套运动装，迅速换上。然后來到厨房，伸手从刀架上拿下切熟食的尖刀，急步來到卧室的门口，侧耳倾听房内的声音。 伴随着床铺有节奏的卡卡声，他听到卧室内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和女人的呻吟声。 他清楚屋内两个人在干什么，他紧咬牙关，准备破门而入。但又马上止住了，他來到电脑旁，将刀放在电脑桌上，借着窗外透过的微弱灯光，开始细细的搜索。很快，他找到了硬盘与主机的连线，却沒有发现硬盘，他蹲下身，仔细地搜索电脑桌的各个角落。 咣当！巨大的声响把他吓了一跳。原來是自己不小心碰到了老板椅，高高的靠背撞上了老板椅向后面书柜的玻璃门。 此时，杜文辉正**着身体骑在黄美娟身上。黄美娟突然听到了书房的声音，她立刻阻止住杜文辉：“你听，外面好像有声音？” 杜文辉一听，确实有响声。忙问道：“你沒锁门？” “不对，可能是楚天雄回來了。” 闻听此言，杜文辉翻身下床去穿衣服。 刚穿上短裤，黄美娟就催着说：“你快点，一会进來了。” 此时，杜文辉的酒早已醒了，只是头还有点沉，他不顾一切，抓起随身携带的短拐，拉开房门冲了出來。 楚天雄见他只穿着内裤就出來了，想到刚才听到的声音，再也压不住胸中的怒火，二话不说，操起餐刀就冲了过來。 杜文辉则更不示弱，抡起短拐猛击楚天雄的脑袋。楚天雄一闪身，躲过了他的短拐，当杜文辉第二拐砸过來时，楚天雄一进身，闪到杜文辉的侧面，同时将尖刀向杜文辉的肚子狠狠扎去。 杜文辉悴不及防，被一刀插入小腹中。剧烈的疼痛让他弯下腰來，但他仍然咬紧牙关，一手举起短拐准备狠砸楚天雄的头，一手抓住了楚天雄拿刀的手腕，嘴里还在威胁说：“你小子有种，看我怎么收拾你。” 楚天雄并不搭话，将刀交左手，紧跟着右手往上一掀，杜文辉站立不稳向后仰去，前胸便整个暴露在楚天雄的面前。沒等杜文辉的短拐砸下來，他对着他的前胸和肚子就是两刀。杜文辉的身体渐渐支持不住了，他扔掉短拐，手捂着肚子，身体渐渐地往下沉，抓着楚天雄的胳膊也一点点滑了下去。随着他的下滑，楚天雄又连续扎了几刀。杜文辉痛得喘不上气，终于挺不住了，趴在地上。楚天雄一脚把他蹬翻过來，提刀照准他的下身就扎了下去。剧烈的疼痛使杜文辉的脸严重扭曲，他终于憋不住要喊出來。但见他嘴一张，却喷出一大口鲜血，他咬着牙，还想翻身爬起來，但只是动了动，就再也动不了了。 沉默，静静地沉默。 好半天，杨国安才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那天会住哪儿？” 楚天雄笑了笑：“我要说这一切都是黄美娟设计好的。你信吗？” 杨国安看着楚天雄，这个老谋深算的人，一定是在盘算着如何逃避法律的制裁，恐怕你机关算尽也是枉然。不过他还是想听听楚天雄的解释。“你这样说，有什么根据吗？” “实际上，我确实沒想到那天杜文辉会在哪儿，我只是想尽快拿回我的硬盘。” “你不想杀杜文辉吗？” “想，但不是这种方式，更不需要我自己动手，我可以收集他行贿或者其他证据，最后借你们的手收拾他，不需要我自己犯险。” “那你是怎么肯定是黄美娟设的套呢？” “我也是后來才明白的。杜文辉是个虐待狂，他原先的妻子与他不和与这不无关系。黄美娟跟他即不安全又摆脱不了，我再不要她，就把他逼到绝地了。在她认为，现在这种状况是我们两人造成的，因此，将我们两人都视为报复的对象。那天，无论我们两人谁把谁杀死，都逃不过今天，而这个结果是她最希望看到的。当然，当她发现我有一笔钱时，生存的天平就偏向我这边了。” “这只是你的猜测。” “不，就在头一天晚上，黄美娟向我讲述了一切，并表示要离开他，重新回到我的身边，被我拒绝了。从她拿走硬盘那一刻起，她的计划就开始了。 她知道我发现硬盘不见会立刻回去找，所以就把杜文辉灌醉带回家中。 其实，我并沒想到他会在哪里，因为她的态度很坚决。我本想拿到硬盘就走，但进屋看到鞋和沙发上的衣服，我就全明白了，她是在骗我，目的还是财产，气立刻就顶上來了。但即使这样，我也并沒想杀他们，只是想要回我的硬盘。当然，抓个现行，对我是十分有利的。可杜文辉根本沒把我放在眼里，他太嚣张了，仗着有铁拐，穿着短裤就出來了。沒家伙，我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所以我就到厨房拿了餐刀。” ------------ 第六十三章 血案真相 （4） 当天晚上，她说要跟我好好谈谈，我们俩就回到自己家里。黄美娟一再表示后悔，不该上当，对不起我，想要与我重归于好，我没答应。 晚上她睡屋里，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第二天回到长海，我就发现硬盘不见了，我估计是黄美娟拿走了。 打电话一问，果然在她哪儿，而且她还以此为要挟，要跟我对半分财产。 刚才我说过，哪个硬盘里有我自己全部的账户资料，虽然这些账户都有密码，但是如果让何玉贵拿到，在找到计算机方面的专家，这些秘码就不再是秘密了。 更重要的是，我账户里的资金有一些是别人委托给我的，她要跟我对半分可能吗？ 于是，我就先稳住她，准备晚上去取。” 手机阅读 “这个硬盘就是你后来发给我们的哪个？” “是，但当时里面还没有那么多内容，只有我自己的股票和何玉贵贪污债券方面的证据，所以，这张硬盘绝不能丢。品书网 ” 杨国安点了点头：“继续说吧。” “除了公司的账户以外，我自己的股票账户资料都放在这个移动硬盘中，这是我的秘密，始终是随时携带，如果让黄美娟知道，对我也是很不利的。 本来不应该有事儿，‘十一’回去，我也不想再见她。但是黄美娟却是处心积虑，头一天主动到我父亲那里去找我。虽然我和黄美娟早已分居，但为了不让老人担心，逢年过节，我们还是要一起到双方老人哪儿去一趟，但是‘十一’我没去她父母家。10月6号，黄美娟却去我父亲家了。 当天晚上，她说要跟我好好谈谈，我们俩就回到自己家里。黄美娟一再表示后悔，不该上当，对不起我，想要与我重归于好，我没答应。晚上她睡屋里，我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第二天回到长海，我就发现硬盘不见了，我估计是黄美娟拿走了。打电话一问，果然在她哪儿，而且她还以此为要挟，要跟我对半分财产。刚才我说过，哪个硬盘里有我自己全部的账户资料，虽然这些账户都有密码，但是如果让何玉贵拿到，在找到计算机方面的专家，这些秘码就不再是秘密了。更重要的是，我账户里的资金有一些是别人委托给我的，她要跟我对半分可能吗？于是，我就先稳住她，准备晚上去取。” “她能信吗？” “我知道她不信，更怕她去找何玉贵。所以，我告诉她财产的事可以商量。” “你不担心她把硬盘给别人？” “不会的，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会先弄清内容，确定之后才能决定怎么处理。而家里就有电脑，所以我断定她一定会回去看的，结果真的就在哪里，只是硬盘让黄美娟藏起来了。所以说，黄美娟知道我要回去的，却又故意把杜文辉接到她那里，明摆着要让我们决斗，这样，不论我们两个谁死，对她都是一种解脱，她想得太天真了。” 在两人搏斗的时候，黄美娟到处寻找自己的衣服，却没有找到内裤，只好先穿上睡衣。看到楚天雄浑身是血提着刀来到卧室，她赶忙退回到床头，用睡衣盖住自己的身体，倚着床头平静地坐了下来。楚天雄一步步逼近黄美娟，恨不得把她千刀万剐，以雪两年多她给自己带来的耻辱。 “死了吗？”黄美鹃仍然平静地问。 “不错，这也是你的下场，要去看看吗？” “没有那个兴趣。我们现在可以谈谈了，你帮我除掉了杜文辉，也减少了你自己的麻烦。只要你答应给我一笔钱，我可以离开你，从此永远消失。” “你觉得你还有说这个话的资格吗？” “有，杀了我，你将永远拿不到你要的硬盘，而这个硬盘将很快转到何玉贵的手中，他正求之不得呢。” “黄美娟，士别三日，真得刮目相看啊，你昨天用花言巧语把我迷惑了，结果偷走了我的硬盘，今天杜文辉死了，你竟无动于衷，你好可怕呀。” “这都是你们逼的，这两年，死人没见过，可半死不活的到是见过几个，这也算是他的报应。怎么样？我的条件你能答应吗？” “那边人都死了，你还和我谈条件？你没病吧？” “死人算什么？门前就是河，把他卸了扔河里，大水不一定把他冲到哪儿，他那么多仇人，谁知道是谁杀的？” “看来，你把一切都想好了，你真是太可怕了。如果今天死的是我，你是不是也会这么处理我？” 黄美鹃肯定的点了点头。“只是你的胜算要大一些，因为他被我灌多了，又和我刚办了事，体力已经差不多了。” “太无耻了吧，当着我的面还敢提这个。” “反正你已经不会再要我了，我还怕什么？” “你算准了我会来？” “看了硬盘的内容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也明白了何玉贵为什么那么想要它。” “那是我们俩的事，可你为什么要把杜文辉弄过来，你不是要离开他吗？” “我摆脱不了他，他们干的许多事都是违法的，早晚得出事，而我也不可能幸免。再说，你们俩也需要有一个了结。” “所以你就把我拉进来？黄美鹃，你知不知道，你把我一生都毁了。” “你不也一样吗？如果你不派我去他的公司卧底？如果你不去长海？如果你早点把我接过去？如果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能早点出现？就不会发生这一切。”黄美鹃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高。楚天雄赶忙止住她。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人已经死了，我该怎么办？” “我刚才说了，如果你想杀我，现在就来，不过东西你是拿不到了。如果你不想杀我，咱们就把他分解了，扔到河里，然后你干你的，我干我的，就当没这回事，警察问就说他没来过。” “你当警察都是傻瓜吗？” “他有很多仇人，很多人都想杀他，警察查得过来吗？” “你太恨点了吧？” “都是你们逼的，我黄美鹃得罪谁了？我想要幸福的生活，你给我了吗？他们给了，却是有代价的。为了你们的权利之争，把我弄得名声扫地，用完了又都要甩掉我。凭什么？” “可你这么做，把一切都毁了，值得吗？” “值得，你们把我毁了，然后一个个都象没事儿人似的，没门。要好都好，要不好，谁都别跑。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按我的办法办，或者带我一起走。” “你想什么哪？我告诉你，现在一切都晚了，人已经死了，而且死在你的家里，你往哪跑？” “现在还来得及，很长时间都不会有人找我们俩，我已经告诉公司‘十一’以后，我们去深圳开会。所以，有足够的时间跑。” 本书来自 品&书#网 ------------ 第六十三章 血案真相 （5） &bp;&bp;&bp;&bp;“你做梦哪？咱俩跑？那就明白无误地告诉警察是咱们把他杀了。现在，只要认定是你杀的人，你就是跑到天涯海角都能把你抓回来。到哪时，人是我杀的，而你却什么事儿都没有，你当我是什么？傻瓜吗？” &bp;&bp;&bp;&bp;“那我们就各走各的，但是钱你必需得给我一半，这么多年，你都没告诉我，原来你有那么多钱，却把我送给了那个混蛋。” &bp;&bp;&bp;&bp;“那里有许多是别人让我抄股票的的钱。” &bp;&bp;&bp;&bp;“那只是你的说法，谁能证明呢？只有给了我足够的钱，我才能跑得更远，你也就更安全。” &bp;&bp;&bp;&bp;“你在威胁我？” &bp;&bp;&bp;&bp;“我都到这个份上了，还能威胁谁？”楚天雄怔怔的看着黄美鹃，好像第一次认识她，“好吧，硬盘在哪儿？” &bp;&bp;&bp;&bp;“这个你放心，你先把他卸了，我会给你的。”说完就起身要穿衣服。 &bp;&bp;&bp;&bp;雪白的侗体在楚天雄面前闪过，使楚天雄的心猛的一震，想到了刚进来听见的声音，一种羞辱感让他热血沸腾，此时的楚天雄对黄美鹃已经没有任何吝惜，他一步步向黄美鹃逼去，眼睛里闪出恐怖的寒光。黄美鹃看着他的眼睛：“你要干什么？” &bp;&bp;&bp;&bp;“你以为我还能信你吗？你刚和他睡完觉，现在又要分他的尸，还要分我的钱，谁知道你以后还能干什么？” &bp;&bp;&bp;&bp;黄美娟急忙分辨道：“你不能这样，你不要硬盘啦？” &bp;&bp;&bp;&bp;“硬盘对我已经无所谓了，你才是我最大的威胁。” &bp;&bp;&bp;&bp;“放过我吧，我把硬盘给你，什么都不要了。”黄美娟开始乞求。 &bp;&bp;&bp;&bp;“太晚了。” &bp;&bp;&bp;&bp;“你别干傻事，你知道吗？我们都被何玉贵给算计了，你的敌人是何玉贵。” &bp;&bp;&bp;&bp;“不错，他是我的敌人，可你是我的威胁，一辈子的威胁。” &bp;&bp;&bp;&bp;黄美娟知道自己已无生路，便慢慢闭上眼睛，眼角流出痛苦的泪水。突然，她睁开眼睛，张开嘴要喊。楚天雄想都没想，挥手一刀，将黄美娟喉咙割断。这一刻，他对黄美娟的恨又重新涌上心头，跟着又向她胸部、腹部各刺了一刀。当他再次举起刀时，却看到了黄美娟大张着嘴的痛苦表情和那乞求的、哀怨的目光。 &bp;&bp;&bp;&bp;刀悬停在空中，眼泪却从眼中夺眶而出，心脏好像被谁反复揉戳一般，大脑一片空白，他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也不清楚眼泪从何而来，拿刀的手无力的垂下来，就这样怔怔地看着黄美娟，直到她的眼神散白。 &bp;&bp;&bp;&bp;过了好一会，楚天雄才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一切，他绝望了，他抓起地上的刀，把刀尖对准了自己额心脏，只要闭上眼睛往下一按，一切就都结束了。他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两只手机械地握住了刀柄。就在这时，他忽然看到远处一个人在朝着他笑，渐渐地，他看清了，那是何玉贵。 &bp;&bp;&bp;&bp;他激凌凌打了一个冷战，睁开了眼睛。是的，黄美娟说的不错，何玉贵才是自己真正的敌人，不能这样死，即便死也要把他带上。 &bp;&bp;&bp;&bp;他到厨房洗了把脸，又把刀放在水池里清洗一遍，然后戴上手套，开始寻找。 &bp;&bp;&bp;&bp;在书房的卷柜里，他发现了几个账本，打开一看，竟是辉业公司的财务帐，上面明明白白地记载着何玉贵领取现金的签字，他这才明白黄美娟那句话的真正含义。 &bp;&bp;&bp;&bp;他顾不了许多，继续查找硬盘，可他翻遍了可能藏东西的所有地方都没找到硬盘。突然，他想到了黄美娟，从他进屋，她就一直待在床头那个位置，她是有时间到柜子里取出衣服的，可她没有，她一定是在护着什么。他慢慢走进黄美娟，准备翻她身下的床铺，突然，他发现黄美娟垂在床下的食指指着床头柜。他马上打开床头柜，将里面的东西全部翻出，依然没有找到硬盘。他忽然想到黄美娟有个藏东西的习惯，便伸手向床头柜的下面摸去。果然，他感觉到什么东西被胶带纸反粘在底板上，他把东西扣下来一看，正是自己的硬盘。 &bp;&bp;&bp;&bp;此时再看黄美娟的尸体，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毕竟他们还是有感情的，可是一切都晚了。 &bp;&bp;&bp;&bp;他不敢耽搁，把硬盘和室内摆放的贵重物品、金银首饰等财物和有用的东西放入随身携带的旅行箱里。再用抹布将所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擦抹一遍。最后拿出拖把，将地上的脚印都擦干净。 &bp;&bp;&bp;&bp;退到门前，刚要出门，忽然想起看到的财务帐，便又折了回来，把账本装入旅行箱中，再次把痕迹擦掉。然后，--换了衣服，将衣服和拖鞋装进事先准备好的塑料口袋，再把拖把上的手印抹去，才轻轻地开门出去。 &bp;&bp;&bp;&bp;停了一会，杨国安继续问道：“你是在回来的飞机上碰上宋雨佳的？” &bp;&bp;&bp;&bp;“是。” &bp;&bp;&bp;&bp;“她应该是第一个发现你是凶手的人，没问你吗？” &bp;&bp;&bp;&bp;“你想我能告诉她吗？我知道她刚从国外回来，时差还比较混乱，这是女人的通病。所以一路上我始终给她制造错觉，告诉她明天开盘，就怕引起她的怀疑。” &bp;&bp;&bp;&bp;“甚至拿走了她的机票？” &bp;&bp;&bp;&bp;楚天雄一愣，随即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bp;&bp;&bp;&bp;“梁运生是怎么回事？他真的不知道你的离开吗？” &bp;&bp;&bp;&bp;“很简单，中午我回了一趟家，往饮水机里加了几片安眠药，酒喝多了他自然要渴。” &bp;&bp;&bp;&bp;“通过对你的调查，我们了解了杜文辉的为人，也知道你受到很大的侮辱，尽管如此，你是聪明人，完全可以把他制服，再按你事先想好的办法去做，那不是两全其美吗？” &bp;&bp;&bp;&bp;楚天雄望着天棚，苦笑了一下。“我说过，我确实没想杀他，但是在那种情况下谁能忍得住呢？你知道受到奇耻大辱的滋味吗？你知道被人戏耍的感觉吗？你知道被人暗算、迫害的痛苦吗？人活一口气，佛为一柱香，在那种情况下，谁能控制得住呢？” &bp;&bp;&bp;&bp;“有句话，叫冲动是魔鬼，怎么也犯这个错误呢？” &bp;&bp;&bp;&bp;“叫做奸出人命赌出贼，这件事儿我也反复想过，也后悔过，但最后都否定了。大概这就是人类进化不完善的地方，是动物本能。只要你是个有血性的男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义无反顾地去把他杀掉。何况，我不杀他，他也会杀我。佛教不是讲因果关系吗？在这个问题上，这种因果关系就是必然的。我到觉得你们应该多追究那个因，而不应追究那个果。这样社会风气可能会更好些。” &bp;&bp;&bp;&bp;“你是在为自己辩护吗？” &bp;&bp;&bp;&bp;“我是在说一个道理。” ------------ 尾声 谁之错 审问在第二天继续进行，因为他还有许多秘密需要诉说重生之政道风流txt下载。本书最新章节首发来自书河 “昨天睡得怎么样？” “很好，很长时间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也算是以种解脱。” 楚天雄笑了笑，算是答复，审讯就在这种谈话中开始了。 楚天雄象是对杨国安，也象是对自己说：“实际上，如果没有碰到你这样穷追猛打的警察，我的后半生会很好。” “你错了♀是我们的职责，任何一个警察都会这么做的。” 楚天雄晃了晃头，对此不置可否。 “你一共挪走多少资金？” “不多，也就二、三千万吧。” “不对，通过查账，公司总的损失有17000多万。” “损失不等于是我转走了，单就最后那天买卖的股票就应该损失1亿多。” “我们查了你的账户，单就你的名下就转走四千多万。” “那是我自己的钱。” “你怎么会有这么多钱呢？” “那个操盘手没有自己的账户呢，何况我是独立操作股票网游之咆哮祭司最新章节。每年给公司赚上亿的利润，我自己赚点钱还奇怪吗？” “可是你的钱绝大部分是从公司账户上一点点转移过来的，而且是借助公司股票的运作赚的钱，不管公司是赢是亏，你都爆不赔♀样的钱能算是你的吗？” 楚天雄闭上眼睛，许久才说：“你研究的挺细呀。” “还有个问题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卖那么多股票，给公司造成那么巨大的损失，你是不是从中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但是不多，有几个股票账户里的钱就是那次赚的，关键是要把他整倒≡从知道他是幕后黑手，我就一直想怎么对付他，原先也想把他干掉，但那样太便宜他了。所以我想先让他身败名裂，然后再收拾他。以他的能力，一般的事情是搬不倒他的，要干就得干大的，可他控制着账户和银行卡，我弄不到钱，所以才出此下策。” “你怎么知道他是幕后的指使者？” “你还记得你抓王持的事吧？你们走后，杜文章就给我打了电话，也更加证实了黄美娟的话是真的。” “然后，你就开始了报复行动？” “是的，从那时起，我就在想用什么方式报复他，怎么让他身败名裂。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件事是我做的。” “哦？”杨国安感到很诧异。“说说看。” “到长海以后，他跟我摊了牌。我与宋雨佳回江州在机场遇到的那个会计是他的外甥女，所以他知道我7号晚上回安化的事。我跟他说，我已经将他贪污的事发到一个网页上，只要我三天不光顾那个网页，网页就会自动将信息发给你们。而我正在办理出国手续，一旦我出国，一切都将结束神农之妖孽人生全文阅读。所以，他必须协助我摆脱你们的追捕。” “那么，当年债券的事是你举报的吗？” “确实不是，是他离任审计时发现的，当然参与审计的人中有我。但当时所掌握的材料并不详细，只是发现了一点端倪，后期是检察院进入了才把事情揭开。但不知什么原因，这中间却忽略了对他的指控。象他这样的人也能提拔重用，真是没有公理了？” “但是，何玉贵却一直在整你，直到最后还要杀你。” “那是他的事。其实，他想杀我不光是为了这个事儿。” “还有什么？” “因为我还掌握了他在滨江路1号小区受贿的最新证据。” “就是那几个账本？” “是的。” “可他除了承认是他签的名之外，并不知道资金的下落。” “他在撒谎，他清楚地知道是哪些人参与了这件事儿，光签字不拿钱，这种傻事谁会干？” “可他却一口咬定是吴秘书让他这么干的。” “那就应该找吴秘书，因为他是跟何玉贵最亲密的人。啊，对，吴秘书已经死了。但我敢肯定，他一定知道幕后的人都有谁。” “好吧，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查到他贪污债券的事儿的？” “贪污债券的事公开以后，张少秋跑了，没有对证，一切罪责也就都推到他的身上。对了，他现在怎么样了？” “因参与绑架、谋杀，非法拘禁、迫害外来人员，并致多人死亡，被判120年徒刑，正在伏刑帝国再起之全面战争全文阅读。” “便宜他了。那件事以后，何玉贵就一直认为是我告的，也就一直在整我。所以我就下决心要把这事查清楚。当时就我们两个部门发行过债券，给我们的任务是一样的，但是他们超发了。 当时我没反映过来他为什么超发，后来才明白，他借此机会给自己多募集了一个多亿。原以为他们是用在营业部的自营上了，直到后来他升任副总，我参加了离任审计，才知道是被他和张少秋私分了。 当时发行债券是张少秋具体负责，超发的部分没有进帐，而是挂到帐外了◇计时发现发行的时间与我发行的时间对不上号，和他们上报的时间也对不上号，而那段时间他们一直在发行，事情就漏了。 “当时为什么没查他？” “当时他把一切责任都推给张少秋，而张少秋已经跑了◇计时，我将他们的帐册和票据复制了一份，回去一点点整理才确认，他们共贪污债券款1.3个亿，这在当时是个不小的数字。” 再有，就是黄美娟收集的，那天晚上，我在收找硬盘时，发现了她存在家中电脑里的备份文件，里面有滨江路1号小区开发的账目，看来她对何玉贵是早有戒心了。从房屋销售一开始，辉业公司除归还安华公司的贷款外，每月还支付何玉贵80多万元，一年下来恐怕得1000多万。黄美娟把给何玉贵的钱都划上了记号。” 退一下，楚天雄问：“我这算立功吗？” “那要看你提供的材料内容而定，但有一点事是你自己的错，你把证人杀了。” 楚天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从眼角流了出来。 “何玉贵知道你掌握他的证据吗。” ------------ 尾声 谁之错 （2）  楚天雄回到监室，心里轻松了许多，长时间压抑的心情得到了彻底的释放。 但他还在担心，因为还有两件事儿让他放心不下：一件事儿就是何玉贵到底能得个什么结果，杨国安曾经答应过他，让他第一个知道。 另一件就是宋雨佳快要生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不清楚，只知道应该还有一个多月，那是他生命的延续。 他后悔不应自作聪明，把留给她们的钱都供了出去，看来该还的是早晚要还。 所幸的是他还留了最后一手，还不至于让她们娘俩失去最后的保障，当然，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宋雨佳的聪明程度，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职场规则2_尾声 谁之错 （2） “知道，你没注意到我最后跑得那么顺利吗？就在你们去的头一天晚上，他去跟我谈条件，我把我掌握的新情况告诉了他。我明确告诉他，如果我被抓或者出什么事儿，他的事儿也就立刻大白于天下。所以，他也就成了最怕我出事的人，虽然他是憋气带窝火。” “但是你最后还是把证据传给了我们。” “那是因为他给我们填了太多的麻烦，几乎要了我的命。也几乎要了你的命。” “这一点上还是要感谢你。” “能减刑吗？” “这要看法院的最后判决，我们只能争取。” “他会怎么样？” “你会听到对他的判决的。” “听说他老婆回来了？” “已经死了。” “什么？” “因为接受不了残酷的现实，在释放后的当天服毒了。” “何玉贵知道吗？” “你想呢？” 楚天雄笑了。隔了一会，又问道：“她会怎么样？” 杨国安明白他指的是谁。“她犯有包庇罪，也在接受审查。当然，这一段她也在积极配合追缴赃款的工作，我们同样也会把她的情况如实反映给法院。” “会怎么判？” “那要由法律说了算。” “她快要生了。” “我们知道，我们会给她找最好的医院接生，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那就太感谢了。” 楚天雄回到监室，心里轻松了许多，长时间压抑的心情得到了彻底的释放。但他还在担心，因为还有两件事儿让他放心不下：一件事儿就是何玉贵到底能得个什么结果，杨国安曾经答应过他，让他第一个知道。另一件就是宋雨佳快要生产了，是男孩还是女孩他不清楚，只知道应该还有一个多月，那是他生命的延续。他后悔不应自作聪明，把留给她们的钱都供了出去，看来该还的是早晚要还。所幸的是他还留了最后一手，还不至于让她们娘俩失去最后的保障，当然，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宋雨佳的聪明程度，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一个月以后，安化市中级人民法院对这起因企业内部纠纷演变而成的轰动一时的杀人、贪污案件作出一审判决： 楚天雄犯杀人罪、贪污罪、扰乱金融秩序罪，虽有悔罪和立功表现，但不足以弥补所犯罪行和造成的损失，经法院依法审议，仍判处死刑，并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何玉贵犯贪污罪、包庇罪、渎职罪、扰乱金融秩序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王常林犯杀人罪、扰乱公共秩序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5年； 宋雨佳犯贪污罪、包庇罪，因其积极协助追缴赃款，有立功表现，酌情从轻判处有期徒刑10年；考虑其以近临产，准予保释监外执行，待生育后服刑； 叶淑青犯贪污罪，判处有期徒刑6年； 刘长山犯扰乱社会治安罪，判有期徒刑3年。 曲刚、吴乐另案处理。 楚天雄听完判决，心中竟有些高兴，毕竟宋雨佳不用在生育前受牢狱之灾。但自己必须上诉，毕竟自己有重大立功表现，但经省高级人民法院复审，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何玉贵也对判决不服，提起上诉，同样被省高级法院驳回，并立即执行。 初春的大地，万物复苏，阳光明媚。车队响着警笛奔赴刑场。刑车内，楚天雄面无表情，望着拥挤的车辆、匆匆的人流，泛青的春柳、繁忙的田头。生活依然平静，心情却已悠悠。没有怨恨、没有烦忧，只有一丝留恋，一点眷愁。 刑场与楚天雄的想象不太一样，不是荒郊野岭，而是一个靠山的高墙深院，没有亲人，也没有观众。 几个人下了车，何玉贵是在他前面的车上下来的，他的脑袋耷拉着，没有抬头，看得出，他有些挺不住了。真是老对手，看来到了那个世界，他们还得斗下去。他轻蔑地看着走在前面，被人架着的何玉贵。 “嗨，还斗吗？”何玉贵回头看了看他，没有表情。楚天雄哈哈大笑，可是笑着笑着，自己也觉得笑得毫无意义、笑得毫无道理。笑声嘎然而止，没有呼应、没有余声，就好像从来就没有过。 几个人进入阴冷的山洞，没有人说话，每个人都在不同的角色上做着各自的事情，空气好像凝结了一般。 过了一道门，外面的阳光一点也没有了，楚天雄想在这样的地方离去，灵魂是上不了天堂的。 昏暗的灯光下，他看到了一个带轮子的躺床，后面站着一个拿着注射器，穿着白大褂的人，旁边的水泥地上有两个纸质的棺材，上面放着两个黑色的塑料袋。他清楚，那就是他们俩的归宿。 何玉贵先被绑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法官验明正身后，向他宣读了法院的判决，他视乎都没有听见。针头刺进了他的胳膊，他紧张的痉挛了一下，但因为捆的太紧，并没有影响到注射。 突然，他睁大了眼睛向四周看去，当他看到楚天雄时，便定格在他身上，直到渐渐的暗淡下去。 楚天雄觉得这个眼神很熟，他想到了黄美娟。是的，他们的眼神都是一样的无神、无力。 下一个就是自己了，他躺在床上，任由他们摆布，当法官问他还有什么遗言的时候，他用连自己都很难听到的声音说：“活着真累。” 一点刺痛，让他的大脑开始混沌，这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你安心走吧，宋雨佳生了，是个男孩。”他突然睁大了眼睛，却什么都看不见，周围是白茫茫的一片，依稀可看到地上的楼宇和树木，而自己则在飞往医院的途中。 刑场外面，一群人正在焦急的等在哪里，是楚天雄的家属和亲友。杨国安不忍看他们，只想快点钻进汽车，早点离开。可他的眼却看到了站在人群另一侧的周润通，显然对方也看到了他。 “怎么？周总也来啦？” “哟！杨副局长，恭喜恭喜呀！” “还没公布，周总消息蛮灵通的嘛。” “好事传千里，何况安华才这么大个地方。”说完，两人相视一笑。 “你这一下破了好几个案子，不仅挽回了经济损失，还替国家赚了不少？真了不得。” “主要是查封了张少秋的资产，有了些收获。” “难得！难得！怎么样？听说这次动得挺大？” “也不大，主要是陈刚接替我当刑警队长了，马忠良提了队副。奖励的挺多，基本上都涉及到了，有的晋了级，有的立了功。” “恭喜！恭喜！” “怎么？过来送送？” “人死不结怨，毕竟在一起工作了十几年，作为原单位的代表，我也应该送一送。” “是啊，说句实在话，我挺为他们惋惜的。要没有这事儿，都是人才啊。” “走到这一步，说什么都晚了，损失太大了。” “是啊，这个案子给了我们很多启示和感悟，你说人就非得斗到哪个程度吗？” “自私是人的本性，人和人不一样，关键是要有所控制，有所收敛，但许多人往往做不到。但有一条是肯定的，就是潘市长说过的那句话，只要内斗，不论是班子、是企业，还是什么单位，绝对都没有好结果。” “是啊，人是复杂的动物，贪欲是动物的本能。智商越高，贪欲越强。记得谁说过那句话：上帝在赐予人类智慧的同时，也膨胀了人的贪欲。当这种贪欲膨胀到无法控制时，智慧也就成了智殇。” “不愧是杨副局长，看来，你也是个哲人哪。” “哪里，哪里，不过是一点感悟而已。对了，你们哪儿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公司被民营企业整体收购了，这300多名员工都买断工龄了，还行，有三分之一的员工被他们重新录用了。” “你怎么样了？” “等分配呗。”说着，狡结地向他笑了笑。 “好，等有准信儿了告诉一声。” “这个一定。” 杨国安看了看表。“哦，这样，你先过去看看，我还得赶回去准备下午的会。” “是表彰会吧？” “折腾的这么大、这么凶，大家也都累够呛，得鼓励鼓励啊。” “好事，快去吧。回头给你祝贺啊。” 杨国安上了汽车，一溜烟向市里驶去。 8年后，在安化市机场，宋雨佳一身黑色装束，带着一身黑色童装的儿子登上了出国的飞机。孩子问：“是去费城吗？” “谁跟你说的？”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哪里有我们一个好大好大的房子，里面有好多钱。” ┅┅┅┅？ 全文完。 职场规则2_尾声 谁之错 （2）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