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如梦初醒 一年轻少女面色惨白的躺在金丝楠木床榻上,屋内的程设金碧辉煌,看起来奢华无比。倒显得床榻之上的少女与此显得格格不入,尤其是头上缠着的厚重的白色纱布。 屋内因少女而死气沉沉,只见一年轻的侍女跪于床榻前,一脸担忧得望着躺在床榻上的少女。即使脸色惨白也抵挡不住她的倾世容颜。 少女便是北林王朝最受宠的嫡出公主——宋千雪,也是皇家众子女中年龄最小的老幺,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忽然,榻上的少女好像有了要苏醒的意思。纤细的手指微动。 跪在床榻前的侍女,眼尖的发现了自家公主手。急忙出声小心翼翼的呼喊:“公主,公主。” 宋千雪缓缓的睁开眼,只觉得头疼欲裂。转头便发现床榻边上跪着的贴身侍女——荣月,正满眼欢喜的看着她。 宋千雪心头顿时一颤,一脸不可思议:荣月?她不是为了救她死在了萧景洪那群禽兽手下的凌辱下吗?那我呢?我不是也死了吗?死在了萧景洪那混蛋的算计之下吗? 她抬头望了望四周:这是?我的寝宫——碧霞宫?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还是现在的她早就身处于阴曹地府之中了?但是,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感觉是那么的真实。甚至觉得此情此景是那么的熟悉。 她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背,疼痛当即传上了心头。她明白了她并未做梦也未身处阴曹地府之中。她是真实的躺在自己的寝宫内,一如出嫁之前那般:难道我真如话本子一般重生了? 宋千雪回过神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忠仆,欢喜之余急忙让她起来。扶着自己缠着厚重纱布的额头:“荣月,本宫这是怎么了?” 话落,荣月喜极而泣般的带着哭腔急忙开口:“公主,你可算醒了。奴婢都快急死了,您失足落水又撞到额头昏迷了一天一夜。要是您有个三长两短的,奴婢就是万死都不能赎罪。” 宋千雪在心里思索着:失足落水?不是我十三岁时的事了吗?也正是因为此事,我才会不可救药的以为是萧景洪救了她,从那时起就对他芳心暗许。以至于最后宁愿抛弃一切的以身相许后随他离开景阳城——北林王朝的都城。最后一片真心错付给了狗。直到临死前才从他口中得知当年救他的另有其人——她的青梅竹马顾宴城。 而且当年正是萧景洪设计她失足落水的,好让他英雄救美,却不料被偷偷进来宫的顾宴城抢先一步救了她,但碍于私自进宫是重罪才让萧景洪这朵盛世大白莲冒领了功劳。 甚至在萧景洪的谗言之下,让自己与顾宴城这青梅竹马的感情渐行渐远,甚至与他不对付,暗中与他过不去。 那知最后被萧景洪设计凄惨而死,而他却在人前做足了戏码。她死后为她操办了堪比国葬的葬礼,因先前自己是最受宠的公主,虽然为了这个混蛋抛弃了一切,伤了父皇母后的心,但他们心里还是记挂着自己这个女儿的,故他们也并未阻止这场盛大的葬礼。 那混蛋在她的葬礼上哭得肝肠寸断,活脱脱一个微妻子离世伤心欲绝,欲要殉情随妻子而去的模样。这倒是传出了他们二人的一段佳话,父皇母后也因民心不敢多追责自己死亡的原因以及对他这位驸马的处罚。却只有顾宴城如发疯了一般不愿相信我就这么轻而易举就离世了,他也如当年的他一般不顾一切最后将真相挖了出来,亲手杀了那些伤害她的人,但他却再也没有活下去的信念,选择提剑自刎于她的坟墓之前。与她一起长眠于地下。而她却从未得知他的一片真心。 她思索了一会便明白了这是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虽然她刚才只觉得是如梦初醒,但那些伤害,在前世是真的,她真实际感受到的。既然老天爷给了她重活一世的机会,她一定要好好弥补前世所留下的遗憾,好好珍惜自己现在的一切。 但现在必须搞清楚她的现状。她故作头疼般得用手虚扶着额头冲荣月问道:“荣月,那本宫是如何回来寝宫的?” 荣月急忙回话:“公主,是萧大将军府的少将军纵身跳进河里将你救起来的。” 宋千雪微皱眉在心里腹诽:果然如前世一般。但她还是不太确定,继续问道:“你可亲眼看到他将本宫救起来了?” 荣月摇了摇头:“未曾,奴婢赶到时就看见少将军在您的身边照顾您。奴婢也是道听途说的,也有宫女说是亲眼看见少将军将公主您从水中抱了起来。” 宋千雪闻言,在心里耻笑:果不其然,真如前世一般无二。那亲眼见到此情此景的宫女早就被收买了。好你个萧景洪。这一世,本宫要将在你身上得到的伤害,悉数奉还给你。本宫重活一世,焉有再让你故技重施,奸计得逞的道理。 忽然,荣月好似想起了什么。啪的清脆一声响,将手掌拍向了自己的脑门急声道:“忘了,去通知陛下皇后娘娘,他们守了公主好一会,若非政事与宫务。公主一睁眼看到的便是陛下皇后娘娘了。”话落。未等宋千雪开口,就自顾自的冲外面大声吼道:“来人,快去通知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醒来了。” 只听见了一声是后便从外面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毕竟宋千雪是当今陛下皇后娘娘最受宠的嫡幺公主,底下人自是不敢怠慢。 宋千雪刚才听到父皇母后,先是一楞后眼眶泛红,毕竟前世为了萧景洪这个大混蛋。让父皇母后伤心难过了许久,甚至出嫁后随萧景洪离开都城后到死都没能再见到自小疼她爱她甚至对她可以说是纵容的程度的父皇母后。 他们一味得疼爱纵容以至于她在嫁给萧景洪这件事上,极其任性,一意孤行,最后的结果便是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了性命。 回想起前世为为了嫁给萧景洪更是出言顶撞父皇母后,甚至放狠话要舍弃公主这个身份,便觉得一股愧疚之情如洪水果般的涌上心头,让她羞愧难当。 想着想着便落下如珍珠般的晶莹剔透般的泪珠,这突发的落泪差点急坏了荣月,以为自家公主是哪里不适。 ------------ 第二章 父皇母后 正当荣月刚想安慰自家公主时。就听见殿外传来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语气中透露着满满的担忧:“雪儿,雪儿。本宫的雪儿啊!” 接着便看见一袭明黄色的锦衣华服,头戴步摇衣着打扮极其高贵又不失端庄优雅,身姿中蕴含着威严的气势的妇人疾步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还没走近便一边走一边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开口:“雪儿,可好些了? 没错,来人正是宋千雪的生母,北林王朝最尊贵的女人——北林皇后林薇。 只见林薇快步走至床榻边坐下,带着担忧却又极其柔和的神色上下扫视着自家女儿,好似要将自家女儿看透一般柔声问道:“雪儿,如何了?可有哪里不舒服,告诉母后。” 这一刻,宋千雪看着这个温柔又无条件的宠着自己的母后,又因前世的种种。 终于崩不住了,一头扎进自家母后的怀里头深深埋进了母后的怀里痛哭起来:“母后。” 荣月看着这一幕有眼力见的一个眼神示意,带着众奴仆退了下去。荣月是陛下皇后娘娘亲手安排在宋千雪身边的,极其能干帮着宋千雪把碧霞宫上下管理得井井有条。 深受重用以及大家伙的信任。因此荣月一个眼神,大家伙便心领神会的不约而同的退了出去。 皇后娘娘看着在自己怀里痛苦的女儿,只当是自家女儿因失足落水加上磕破了头而难受。 满脸心疼的望着在自己怀里痛苦的人,用手轻拍着,柔声安慰:“好了,没事了。母后在呢!过几日等你身子好利索,就不会难受了。” 哭了好一会,宋千雪这才缓缓将头从母后怀里移了出来,抬头便与母后那满脸心疼的神色四目相对,更想哭了。 皇后娘娘心疼的看着自家女儿,从~怀里掏出金丝手帕,动作极其温柔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去泪水。生怕弄疼了自家女儿,就好像在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易碎的青花瓷一般,生怕弄碎。 一边擦拭一边柔声安慰:“雪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啊?告诉母后。你父皇快来了,今日太医院的人都被喊去御书房议事了,快好了。你父皇待会就让太医来为你检查一下身子。想来是无碍的,放心。父皇母后都在呢!都陪着你呢!” 皇后娘娘嘴上虽如此说,但自己心里还是忧心的,只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家女儿的说辞罢了。毕竟昏迷了这一天一夜,想想就后怕,揪心生怕这女儿出了什么事。 不过一小会,殿堂外便传来了太监声音极其尖锐的通传声——陛下驾到。接着便传来了砰砰的下跪声接着便听到整齐的喊声:“参加陛下”。 只听见哒哒一阵接一阵的脚步声。皇后娘娘眉毛微皱似有不满但很快又喜上眉梢,心里觉得太好了,可算来了。只要太医检查雪儿的身子无大碍便好了。 陛下身着一袭明黄色的朝服,但王冠已经卸下未戴了。可见是有多着急过来。 只见陛下快步走至床榻边,皇后娘娘虽然听见了动静但未起身行礼。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宋千雪。 陛下也不恼,而是用他那只大手抚摸轻拍着皇后娘娘的后背以示安抚。 虽手放在皇后娘娘的后背上,但眼神却一直在宋千雪身上。 宋千雪按耐住内心的激动。柔声轻呼:“父皇。”“唉!雪儿可好些了,哪里有不适,快告诉父皇。为何眼眶泛红?”语气极其温柔,无处不透露着关心。 宋千雪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解释。 陛下会心一笑:“不想说便不说了。”话落,满脸严肃似乎压抑着怒火朝外面喊道:“李福——陛下的贴身大监。还不快让太医进屋为公主把脉。” “是。奴才疏忽了,快,太医,还不快进屋。”“是,微臣这就来。”李福抹一把额头的细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近日陛下皇后娘娘最宠爱的嫡幺公主,失足落水了。陛下皇后娘娘是狠不得把宫里所有的池子都填成平地,若非太后娘娘劝阻,恐怕这些池子是真保不住了。现如今可不能犯错,陛下皇后娘娘素日虽宽厚,但毕竟千雪公主是能左右这两位的情绪的。可别惹怒了陛下皇后娘娘受罚。 进屋的几名太医都两鬓斑白,年过半百。一看便知是太医院的老太医了,医术最是高明。这阵仗怕是太医院德高望重的太医都被请来为这陛下皇后娘娘的心尖宠把脉了。 宋千雪倒是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的把手搭在金丝枕上了供几位太医轮流把脉。 几名太医皆小心翼翼的,生怕怠慢了这位公主殿下而印得陛下龙颜大怒而受罚。 把脉完毕,太医们皆松了一口气:好在这位小祖宗没事,要不然受罪可就是他们这帮臣子了。 为首的太医最是年长也是太医院的院首,医术堪称天下第一,恭敬行礼:“回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的身子已无大碍。只需用汤药调养几日便可无忧了。” 话落,陛下皇后娘娘相视一笑便都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陛下龙颜大悦,高声道:“那下去开药煎药。李福,赏。” 话落,几位太医这才由担忧的神色转为欣喜之色后集体下跪行礼谢恩后便如蒙大赦便的快步退了出去。 陛下说的这个赏字比得上所有。是对太医院医术的认可,而且每逢给这位陛下皇后娘娘心尖上的公主把脉,只要能将公主医治好,陛下所吩咐的奖赏便是宫里算得上多的,仅次于陛下皇后娘娘。比宫里的~其他贵人娘娘多得多了。所以给这位公主医治既有喜又有忧,生怕医治不妥。 太医院院首在心里盘算到。 见众人都退了出去,陛下随手拉过一个矮凳与皇后娘娘一起坐在了宋千雪的床榻边,眼神里满是心疼。毕竟前段时日还活泼乱跳的女儿忽然便失足落水昏迷了一天一夜。 宋千雪被二人看得都不好意思了。 ------------ 第三章 回忆幼时 宋千雪看着这两张熟悉的面孔,忽然想了幼时——金碧辉煌,奢华无比的宝珠宫的床铺上有一个圆滚滚的不知是何物什,时不时发出哼哼声,听起来极其舒适。 偶尔还微微蠕动着,活像一条毛毛虫却又不似毛毛虫那么纤细又长长的一条,而是如同元宵节所吃的汤圆元宵一般,圆滚滚的,无论是近瞧还是远望都可爱极了。 周围的宫人都注意到了这床铺上小东西的动静,但都是微笑一下便各忙各的了。 忽然,宫外传来了一声:“皇后娘娘驾到。”只见一衣着华丽,气度优雅不凡的年轻妇人走了进来。 宫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活,行礼刚想开口便被妇人一抬手打断了。她轻轻挥手屏退了众人。 宫人们便好似习以为常一般的委婉一笑纷纷退了出去。 年轻妇人脚步轻缓,满脸微笑宠溺的走至床榻边。没错此人正是今北林王朝的皇后娘娘——林薇。 只见林薇小心翼翼的揭下了盖在圆滚滚的不知是何物什的小被子。 随着手缓缓的落下,那物什的小脑袋也露了出来,原来是一粉雕玉琢,面色红润还尚在熟睡中的小女娃,看面色睡得极其舒服,脸带红晕。 小被子忽然被取了下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子正照在了小女娃的脸上,她微微蠕动了一下身子,但丝毫未有起床之意,刚想伸出自己柔软又胖乎乎的小手扯着自己的小被子就想重新蒙在自己的小脑袋之上。 未料被一只大手制止了,她难受得扭动着身子哼唧了起来。 林薇被自家女儿的模样逗笑了,轻笑着温柔出声:“雪儿,该起来了。”时不时轻拍着这圆滚滚的小家伙。 床上躺着的正是北林王朝唯一的嫡出公主——宋千雪,小名雪儿。 宋千雪不想理会,翻过身就想继续睡。林薇无奈但也只能耐心的哄道:“小懒虫,起床啦!你可是答应你大哥哥,今日去看他射箭的。你再不起床,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话落,只见床榻上的奶团子用她胖乎乎的双手捂着了她的两个耳朵。小表情越皱越紧。 林薇看着她的样子,无奈又宠溺的笑着摇头。靠得更近了些,温柔劝道:“是谁?是谁家的小懒虫都日上三竿了,还在睡觉啊?要是不去看大哥哥射箭的话,大哥哥可就要生气了,可能再也不理雪儿了。父皇母后最不喜的就是撒谎的小孩子”。 话落,床榻上的人这才迷迷糊糊的的睁开了双眼,用软萌的小奶音一字一顿的开口:“雪儿,才没有说谎呢!” 林薇见状微笑的回话:“当然了,我们家雪儿最乖了。”话落,一手托着她的小脑袋,一手托着她的小屁股,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她的双腿上。 宋千雪一头扎进自家母后的怀里,将小脑袋埋了进去。 林薇轻拍着她的后背:“好了,母后给你换身好看的衣裳后,带你去看大哥哥射箭,好不好?” 宋千雪将头埋得更深了,用撒娇的语气开口:“母后,不嘛,不嘛。” 林薇柔声:“为什么啊?你不是答应了大哥哥了吗?你不去大哥哥会伤心的。还有你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要做到啊!不可以说话不算数的过来啊!” 宋千雪用头拱了拱林薇的腹部,林薇被她的头发挠得越发的痒了,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千雪看自家母后笑了,也跟着哈哈笑了起来。 林薇看着怀里的小人笑道:“好了,母后给你梳头发。你的头发蹭得母后好养啊!”话落,宋千雪这才知道母后原来是被自己头发蹭得痒才笑的,这才松了口:“好啊!” 又再次想起了儿时,父皇经常教她写字,一只大手温柔的握住她的小手,一笔一划的写她的名字,后来竟教她写起了他自己以及母后哥哥的名字。 众所周知写皇帝陛下皇后太子的名讳是大不敬,可当时的她还小,父皇的贴身大监——程德无意间看到了吓了一大跳,也曾开口劝道:“陛下,就算小公主再小这样也不妥,恐落人口实。” 但父皇都是不以为然的回道:“无妨,朕只不过是想教雪儿一些字罢了。即能识字又能明白自家爹爹娘亲哥哥的名讳罢了。寻常人家不都是如此吗?” 边说边笑着柔声看向我问道:“你说是不是啊?雪儿。” 那时的自己年纪尚轻,还不懂得这些。所以笑着点头附和着:“是啊!” 程德见状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退至一旁看着我们父女二人胡闹。 直至长大些了,在父皇母后以及他人的教导下才明白父皇对她真的是宠爱得纵容,甚至是溺爱过了头。 回想起幼时,还有上一世为了萧景洪那个大混蛋,会不惜抛下一切,伤了父皇母后的心,却最终落得如此下场。思如此,也越发觉得上一世真得睡自己咎由自取。 思之及,一股愧疚之情再次涌上心头席卷全身,眼眶再次泛红,身子忍不住颤抖起来。 陛下皇后娘娘见此,脸色刷的一下变白了,皇后娘娘与陛下异口同声的问道:“雪儿,怎么了?哪里不舒服。”说着便站起身,作势要再次喊来太医。 宋千雪将他们的反应尽收眼底,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让父皇母后忧心了。 急忙开口制止出声:“父皇母后,雪儿没事。”边说边缓了缓神色,努力压制住心里那快要溢出来的情绪,这才恢复正常了些。 陛下见自家女儿神色已然好多了,这才做罢,急忙坐下伸手握着女儿的胳膊,又不敢太用力,唯恐伤了她,生怕一不小心就如同瓷器一般碎了,毕竟在他心中自家女儿自小是千娇万宠长大的,自是细皮嫩肉了点。 林薇也满脸关心的小心开口:“雪儿,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宋千雪摇了摇头,缓缓开口:“不是。只是,只是觉得对不起父皇母后,雪儿又让你们操心难过了。” 话落,陛下皇后娘娘相视一眼。 ------------ 第四章 判若两人 陛下与皇后相视一眼后,皆一脸困惑。皇后柔声开口:“雪儿,怎么好端端的说这话呢?父皇母后可没有怪你的意思,只要你好好的,父皇母后便放心了。” 话落,将宋千雪搂进了怀里轻拍着安抚,满眼的心疼。又转过头望向了陛下,那神色好似在说:“这孩子是怎么了?莫不是经此一遭被吓坏了。” 陛下心领神会,她也觉得自家女儿有点不对劲,与先前貌似判若两人,但转而一想。自家女儿是他与皇后唯一的嫡出公主,从小到大都小心呵护着,就连侍候的宫人都是一等一好的,过着衣食无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到底是娇生惯养了些,从小到大都未经历过什么坏事,就连生病喝药都得费尽心思的好说歹说才肯服下那苦汤药。自是比不了旁人,到底娇弱不能自理了些,许是经此一遭真被吓到了。 沉思了片刻,这才柔了柔声:“雪儿,父皇母后没有怪你的意思,你也不必自责,只要你好父皇母后也就放心了。”一边说着一边用手顺着她的发丝,好似在安慰一只遍体鳞伤的可怜兮兮蜷缩成一团的小猫。 雪儿在两人的好一番安抚下这才恢复如常。其实她就是贪恋父皇母后这温暖又舒适的怀抱与话语,久久不愿离开。 见自家女儿好些了,帝后二人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宋千雪在脑海中努力的回想前世的种种,努力收寻着前世关于这件事的记忆,试图回忆起前世今日发生了什么,从刚才与自家父皇母后的相处以及贴身宫人的一言一行几乎与前世吻合,就算有所不同也是因她而改变的,说明她可以改变前世发生的一切,越想她就越急切的想回忆起前世。 忽然,她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个又一个的场景,那个画面与现如今身处的环境四周布局一模样。她嘴角勾起了弧度,又立马恢复如常了。 她看着眼前两双眼睛都快长在她身上的帝后二人试探性的开口问道:“父皇母后,我失足落水后发生了什么?我是为何回到这寝宫中的?” 陛下沉思犹豫了一会才出言:“雪儿,此事父皇母后也不太清楚。听宫人们说她们赶到时,萧大将军的嫡长子萧景洪就已经将你救了起来,随后将你抱回了这寝宫中。但父皇母后赶来时,就看见他在这寝宫中忙前忙后的照顾你了。” 皇后附和着说道:“是啊!宫人们都是如此说的,想来事情便是如此。但你失足落水时,周围未曾有人亲眼目睹。母后与你父皇一时半会也无法查清此事,你又一直昏迷未醒。这才想等你清醒过来再处置此事。” “是啊!原本那群宫人照顾不周才让你遭此大罪,护主不力。父皇原本就想发落了他们,但一想你素来心地善良,许是不愿过多苛责于他们,便想等你醒了再行定夺。” 话落,宋千雪双手紧握住陛下的双手,急声开口:“父皇,雪儿知道你是心疼女儿。但能不能不要责罚于她们,她们也不想如此。说来也怪雪儿自己,怪不得旁人。” 陛下叹了一口气:“你啊!每次都是如此善良,真不知道日后要吃多少亏。”宋千雪心头一颤,前世父皇也是如此说的,谁料一语成辙。 但宋千雪知道此番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此事决不会轻易揭过的,荣月她们怕是如先前一般免不了责罚,但能少受些罪也好。 皇后眉头微皱,沉声劝道:“陛下,此事不妥。这事真不能由着雪儿的意思了。此事若无人受罚,雪儿受了怎么多的苦岂不是太委屈了。再者如若不是宫人失责,怎会如此,不发落,恐无法服众。有了这个先例,若日后人人效仿,这后宫怕不是乱了,以后还让我这个中宫皇后如何料理这后宫之事,现如今当务之急是查清此事。” 陛下点头:“雪儿,你母后此话有理。做错了事就应该受罚,敢做就要敢当,此事你也有不妥之处。下次万不能让宫人离身了。还有,你还记得你落水前的事吗?” 宋千雪将头垂了下来,她也明白父皇母后的顾虑,只能暂时妥协了。又想到如若此事说是萧景洪设计她落水的,现如今外面都在传他救了我,现在说反倒是自己无凭无据冤枉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反倒是自己成了狼心狗肺之人,而顾宴城也不能承认来帮她解释毕竟私自进宫先不提是大罪,还不知他进宫是何目的。就算现在说了,怕是父皇母后也要认为是自己无理取闹了。无奈只能先静观其变,走一步看一步了。摇了摇头轻声道:“雪儿记不得了,就是脚下一滑便落下水了。” “陛下!”程德大监尖锐的声音响起。陛下眉头一皱,暗骂这个老太监不识相,扰了他陪女儿的雅兴,沉声道:“何事?” “回陛下的话,是萧少将军和顾小侯爷在外面说是来看公主如何了。”顾小侯爷就是宋千雪的竹马顾宴城,也是威远侯的嫡长子。 陛下望向宋千雪,好像是寻求她的意见。宋千雪心头一喜她终于要见到前世为了她不顾一切的顾小侯爷了,但一想起他身边还跟着萧景洪那天杀的王八蛋就觉得心里不得劲,恨不得让那混蛋当场吐血而亡。 心里如此想但面上不显的冲陛下说道:“父皇,让他们进来吧!也好谢一下萧少将军的救命之恩。”她心里恨得牙痒痒,强压着心头的怒火:谢什么?谢他苦心经营了一切吗?在心里嗤笑一声:阴谋诡计,本宫这次要让你也试试被人蒙在鼓里,被人背后插刀子的滋味。 陛下略微不满的朝大监点了点头,程德心领神会的将二人带了进来。 只见两位身着锦衣华服的英俊少年走了进来,不过二人给人的感觉却不相同,二人皆拱手行礼:“臣参见陛下皇后娘娘,公主殿下。” ------------ 第五章 竹马登场 随着陛下的一声:“免礼,两人齐刷刷的抬起头,站直了身子。”这两人的确堪称貌美的美男子,但二人的却是长相与身上散发的气质却大相径庭,各有各的特点,的确是男人中的佼佼者。 宋千雪的目光一直有一眼没一眼的扫射着左边的男子,只见顾宴城一个年纪十六七的少年,身姿挺拔如苍松,气势刚健似骄阳,剑眉下一双璀璨如寒星的双眸。 俊美绝伦,脸如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脸俊美异常。外表看起来好象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的流露出坚毅。 宋千雪在心中感慨他还真是与前世时一般无二,但前世的她却负了他,她忆昔还记得前世正是这眼前的少年郎纵马飞奔的赶到她面前询问她:“是否能再多待些时日?只因过些时日便是她的时辰了,却被她无情的拒绝了。她忽略掉了他落寞的神情,耳中只听见他留下一句:愿你平安喜乐,与他长相厮守便转身离去,他没有自称臣,是以朋友的身份送上的祝福。却不料等他再次听到她的消息时,已经阴阳两隔了。” 顾宴城好似注意到了她那炙热的目光,侧过头便与她四目相对,他看得险些入了神。他在心里已然乐开了花,但面上只能强忍着不能显露出半分出来,毕竟陛下爱女心切,难保不会死了。 好再宋千雪率先不好意思的转过了头,她双颊已经开始渐渐泛起了红晕,再看下去小心思就要被发现了。 转过头便看见了萧景洪,虽然衣冠楚楚的,虽然同时将门出生,但是萧景洪却长了副书生气与平日里军营的少将军们多有不同,但虽如此长的人模狗样但现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个斯文败类罢了,着实让人生厌了些。 宋千雪再次侧过头不想再看他,生怕忍不住心里的满腔怒火,万一实在忍不住,越看越气,难保不会气上心头做出出格之事。 萧景洪敏锐的察觉到了宋千雪好似有点不对劲,那神色不应该是这副模样,这怎么与她试想的不太一样呢?谁对自家救命恩人是这幅模样呢?不像是对救命恩人倒像是对一个有深仇大恨的仇人,但往回想许是公主刚醒来,身子不适吧!想到这样,这才打消了心里的这些有的没的想法。 皇后娘娘与陛下站起身,陛下随口说:“坐吧!别站着,看起来像是犯错了何事,朕与皇后在此审问你们呢!” 话落,程德心领神会的搬了几张矮凳,几人便围坐在了宋千雪的床榻边,而宋千雪则是半坐着,上半身依靠着床头。 皇后笑道:“你们今日怎么一同来了?”陛下也语气略带不满7又有开玩笑的意思:“是啊!朕的两名少年臣子,早朝时朕也不过是随口一说,未料到你们动作竟如此之快。” 萧景洪摆着一副人畜无害的阳光少年郎的笑容:“陛下皇后娘娘恕罪!臣与小侯爷也是因近日公主落水一事,一直忧心忡忡的,就想来看看公主如何了,未料到刚好遇见公主醒了过来。是臣的不是,打扰了陛下皇后娘娘与公主。” 顾宴城冲陛下皇后娘娘问道:“陛下皇后娘娘,不知公主身子如何了?可好些了。” 陛下闻言:“你这小子还算有心,看来你爹说你是个闷葫芦倒是说错了。放心吧!雪儿再说静养些时日就好了,也不枉费你们冒着别人嚼舌根的代价来后宫看雪儿。” 皇后娘娘笑了:“好了,陛下你就不要再数落你这两孩子了。谁不知这几个孩子关系好啊!先不说是景洪救了雪儿。城儿又与雪儿自小便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关心些来寝宫看望雪儿也~是无妨的,要是谁背后胡乱说,那还真是别有用心。” 宋千雪看不下去也听不进去了:“好了,父皇母后就不要再拿我们去说笑了。” 又转头望向了顾宴城:“城哥哥,近日太傅可有教上你们一些学识,我怕荒废了学业,不如你与我仔细说说如何?” 话落,顾宴城眼神闪过一丝震惊后又闪过一丝兴奋后立马恢复如常了。城哥哥这个称号,只有宋千雪会如此喊他,就像小时候一般跟在他身后当跟屁虫,像一只小鸡仔一样,叽叽喳喳到了叫着她。 萧景洪被忽略了,眼神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又立刻被他压了下去。他不明白不是宋千雪对他上心些吗?怎么会忽略他,反倒与顾宴城聊了起来,明明救她的人是她才是啊!怎么会这样啊?他在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顾宴城在心里惊喜之余,还在心里思索着如何答应她,才会显得自然不会显得自己太过于刻意。 皇后娘娘望向了自家女儿见她一脸期待,虽一时半会想不通自家女儿何时变得如此大胆冲动了。但一想到自家女儿大病刚要痊愈,好不容易恢复些了。这才附和着开口:“是啊!城儿,雪儿要是功课上有何不懂的,你多帮她些。” 顾宴城笑着点头严肃认真:“臣明白了,日后会尽全力帮助公主的。” 宋千雪疑惑:日后?往后的每一天都是如此吗?太好了,本宫求之不得,正愁没机会接近他呢!真好,送上门来,可真是让本宫省了一些小心思了。 顾宴城在心里都快高兴疯了。有人欢喜有人愁,萧景洪怀疑人生:怎么与我想得不一样呢?救公主的是我啊!怎会自己被忽略了,反倒是这个小子捷足先登了,那我日后还如何接近公主啊!话本子不是怎么写的吗?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许,最后美人以身相许。 陛下觉察这好像有些许不对劲啊!往日雪儿与城儿这两孩子虽自小一同长大,但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也有分寸了些,越来越规矩相处起来也没小时候那般亲近了,今日是为何变得如小时候一样了?再说了救了雪儿的难道不是萧景洪吗?怎么看起来反倒是城儿这臭小子呢?到底是在感谢谁的救命之恩啊? 陛下都快被自家女儿弄得晕头转向了。 ------------ 第六章 试探对方 宋千雪余光撇到了自家父皇,宋千雪毕竟重活了一世,有了上一世的经历,让她不得不敏锐聪明些,生怕步了前世的后尘。 这才一咬牙,硬挤出来了一个笑容,但皮笑肉不笑,面上有多笑心里就有多恨。 冲萧景洪疏离而又不失风度礼仪的开口:“萧小将军,多谢你前日救了本宫,本宫还未曾好好谢过你呢?”心里冷哼一声:本宫的确需要送你一份大礼。 话落,萧景洪心头一颤,高兴极了,若不是顾忌旁人在场,狠不得一蹦三尺高。但仔细一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宋千雪往日对他还算可以,因是同窗有时还叫他比顾宴城那家伙亲厚了些。可今日是为何如此疏离,反倒是叫顾宴城那家伙为城哥哥。 他自小随父亲以及一大家子外出任职,远离都城,没有与宋千雪,顾宴城等人一同长大,他们是青梅竹马,自己只不过是突然出现罢了。 但回来之后宋千雪貌似对他比顾宴城好多了有时甚至会为了自己与顾宴城不对付,不过他心里明白只不过是依着宋千雪这良善被陛下皇后娘娘以及众人宠得单纯无害的性子,再加上他略施小计便将她蒙骗了过去,让他相信自己站在了自己这边。 顾宴城也被宋千雪这话弄得在心里疑惑了好一会,苦思冥想也想不出是为何:按道理说以雪儿的性子自是会对萧景洪那混蛋感恩戴德才是,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知道不是萧景洪这王八蛋救的他,救他的另有其人,而且那人便是自己。但越想越不对,他私自进宫是为了办一件大事无意看到了她失足落水,他想都没想便纵身跳了下去救她但还是晚了一些时辰,将她救上来时已经昏迷不醒了,怎会知道是他呢? 而且那日他一身衣着打扮为了不引人耳目,是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将自己收拾好的,他有信心断定旁人是认不出来是他的,四周又无人,而且他听到脚步声又确认雪儿在他的一番解救下,无碍了才离开了,没想到却让萧景洪这王八蛋抢了功劳,要不是自己私自进宫是大罪被发现受罚不要紧,怕是连累了家人便不好了。 正当二人想得出神时,就被宋千雪的一番话拉了回来:“本宫想自己毕竟是女儿家,有时还是规矩些好,以免落人口舌,倒是城哥哥自小一同长大,众所周知也无须太见外。对吧?父皇母后,城哥哥。” 陛下皇后娘娘以及顾宴城被问得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陛下思索了片刻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心里暗叹这孩子终于知道身为女儿家要与男子有分寸些了,顾宴城是自小看着长大的倒是无碍,倒是旁人特别是萧景洪这小子回来后好像雪儿和城儿的关系不如从前了。 皇后满意一笑:“我们家雪儿终于长大了,懂事了些了,女儿家的确应该如此。” 又冲萧景洪笑道:“景洪也无须太在意这个称呼。”萧景洪心里不是滋味,但面上只能笑着回话:“臣明白。” 顾宴城撇了他一眼在心里偷笑:“原来你也有这天的时候。”其实他本来性子从小便不像外表看起来放荡不拘,反倒是沉闷了些,但一遇到宋千雪就会不自觉的变得幼稚起来,许是被他传染了。 顾宴城思索了一会试探性的开口:“公主,可还记得落水那日发生了何事?刑部还尚在调查之中”。转而一想补充道:“那日刑部尚书去找家父议事,听他说还尚无头绪,案件一直停直不前甚是苦恼。”他是担心有人对宋千雪意图不轨才如此说的。刑部尚书的确与他父亲谈论过此事,但也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话落,宋千雪先是一惊,她身为公主又是在后宫出的事,按照规矩自是不必大张旗鼓的劳烦刑部,都是交由宫刑司去调查最后下令责罚的,父皇母后疼爱她,却没想到她第一回出事便启用了刑部,但回想起前世不也是如此吗? 但终究查不出什么,所有痕迹都被萧景洪收拾得一干二净,甚至所有知情人做后都被悉数灭了口,最后死无对证,还连累了荣月几人因照顾自己不周被母后下令责罚了板子,若非自己求情才用戒尺换了板子,要不然荣月几人那娇躯真就死在了板子之下了。 回想起来便心里不好受,故作镇定的开口:“城哥哥,那日的事雪儿也记不太清了。父皇母后,能否让女儿想想,先不要着急处置此事。” 帝后对视一眼,叹了一口气:“也好,左右也还查不出什么。” 宫门外程德大监的声音再次响起:“陛下,刑部尚书求见。”陛下顿时想杀了这个贴身大监的心思都有了,怎么每次雪儿与他说话时,他就有事呢! 宋千雪劝道:“父皇,想必刑部尚书有要事,没事的父皇,国事要紧,女儿已无大碍。” 陛下无奈只能起身:“雪儿说的是,可能是刑部尚书查到了什么。”萧景洪嘴角闪过一抹笑,而顾宴城的眼神一直在宋千雪身上也并未留意到。 几人行礼恭送陛下后,没走多久皇后娘娘也被宫人依依不舍的叫走了。 宋千雪见他们走了,也不在装了,她着实不想见到萧景洪这个王八蛋,寻了个借口将他支开了,只余下顾宴城一人。 宋千雪以自己躺在床榻上多日了,身子都快不太自然了,让顾宴城陪她取院中走走,御花园她自是不能去了怕是荣月也不同意,害怕她再次出事,而且反倒是会害她们被父皇母后责罚。 即使是在自己寝宫的院子里,荣月也是再三拜托顾宴城照顾好自家公主,这才一步三回头的带着宫人退下了。 院中只余下宋千雪与顾宴城二人,宋千雪让顾宴城与她并肩而行,二人郎才女貌的并肩缓步走在鹅卵石路上,倒是一副佳画。 许久,宋千雪才开口试探:“城哥哥,除了今日,他日何时进过宫?” ------------ 第七章 突如其来的关心 顾宴城眉心微皱,疑惑不解的问道:“公主,何出此言?” 话落,宋千雪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公主?曾几何时他对她换了称呼,已经不再是先前的雪儿了。 宋千雪试探性的出言:“城哥哥何时与我如此生分了?我还是喜欢你之前换我雪儿。” 宋千雪说完便觉得有些不妥,这些不是话本子里的那些盛世大白莲说的吗?自己竟也不自觉的说了出来。 她细想了一些:说了便说了,前世的种种,她就是为了她当一回盛世大白莲又如何?她犹犹豫豫的眼神不太确定心虚的有一眼没一眼的撇了他一眼便低下了头却又忍不住的想去看他的接着道:“城哥哥可否如小时候那般唤我雪儿,而不是这公主的尊称。你要是不愿便罢了,雪儿也不强求。” 顾宴城被她这些小动作逗得在心里乐得都快笑死了,但极力忍着不被看出来。 顾宴城自是在心里暗叹求之不得呢,怎会不愿?只是觉得眼前之人变了许多,故心头一紧忽略了她的问话而是一双有力的大手握住了她的一双玉璧声音急切:“雪儿,你可是有哪里不适?要不要传太医啊?” 宋千雪还在一脸期待的等着他的的回话时,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惊到了,措不及防的便被顾宴城的双手握住了,回过神来便是心头一喜。面上也不知觉得露出了微笑:“城哥哥,雪儿无事了。” “不过,”话未说完便听见顾宴城急切的声音再次从耳边响起:“不过,不过什么?” 宋千雪低头看向了被顾宴城紧握着的一双玉臂,毕竟身为公主自小娇生惯养,玉体也保养的极好。顾宴城是自小习武,一着急便手上没了个轻重,握着有些紧了,她细皮嫩肉的,着实疼得紧。 只见她白哲又稚嫩的脸庞都快皱成一团了。顾宴城这才转头看向了她的双臂,心头一颤,急忙松开了自己的一双大手。在心中懊恼自己一时心急,便失了分寸。 “雪儿,没事吧?对不起,失礼了。”宋千雪满脸的不在乎反倒是出言安慰:“我没事,城哥哥。”她已经不在乎她双臂传上来的疼痛了,反倒是觉得心情好极了。她心下可以断定顾宴城心里还是如前世一般在乎她,只是自己年少不知他是宝,错把萧景洪那个盛世大白莲当成自己可以托付之人。 顾宴城再三扫视着她的脸,他知道自己的力气不小,但看到眼前之人无碍反倒是满眼含笑的望着自己,便放下心来了。 熟不知是眼前之人浑然忘记了自己身体的疼痛,沉浸在了喜悦之中。 二人便如此并肩二行,一边散步一边悠闲的聊起了天。 但就是任凭宋千雪如何试探询问顾宴城,他就是绝口不提当日进宫一事,搞得宋千雪都快怀疑是自己搞错了,但她思索再三断定就是他,不会是旁人,想来是有什么隐情,才让他不能承认。 一想便做罢了,等回头自己再去好好查一查吧! 顾宴城有好几次受不了宋千雪这般软磨硬泡,险些将当日之事说了出来,但一想到事关重大便强认了下来。 就当二人走得享受时,好似一对年轻夫妇。就被荣月急匆匆的打断了,两人皆略带不满的眉头微皱。 只见荣月急匆匆的来报:“公主,小侯爷。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来了,说是来看望公主的,现下已经来到宫门口,怕是不过一会便会来这后院了。小侯爷还是先行离开吧!要是被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看见了,怕是不好。毕竟公主是女儿身也不好单独与小侯爷独自在一起太久。” 宋千雪听言开口附和着道:“是啊!要是被大皇兄与二皇兄看见了,难保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我是没什么,就怕他们二人急了与你动手。”又转头冲荣月吩咐:“带小侯爷从后门离开。要是被大哥二哥知道了,也会传入父皇母后的耳朵里。到时本宫倒是无碍,怕是你们不好受。” 顾宴城一脸无奈只能应了声好后随荣月离开了。 顾宴城心想:明明光明正大的进宫,却这样鬼鬼祟祟的离宫了,还是在雪儿的寝宫。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怎么那么像是二人在私会怕被人发现,落荒而逃呢? 顾宴城前脚刚走,就看见两名男子一前一后的走进了院子里。 只见前边一人双眸清澈如水,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黑色。微翘的唇边,带着淡如轻雾的笑意,透着温文尔雅,隐含不食人间烟火的孤傲之色。 而后边一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 二人给人的感觉不同,颇有一文一武的意思。 后边的男子一见到雪儿便激动的飞奔至宋千雪面前激动又担心的说道:“雪儿,如何了,可好些?因为太傅交代的功课未做完这才没在你醒来时就来看你。” 宋千雪善解人意道:“没关系的二哥,雪儿已经无事了。”此人正是宋千雪的两个同胞哥哥之一,陛下皇后的嫡次子也就是二皇子——宋千逸。 只见前面的男人查看了四周,这才走近温柔出声:“二弟,你别吓到雪儿了,慢慢说。雪儿可好些了?”说话之人便是陛下皇后娘娘的嫡长子,当今太子殿下——宋千盛。 宋千雪看着这二人满眼担忧的望着她,她笑着道:“好了,多谢两位哥哥的关心,妹妹已经无碍了,明日便可以与你们一起去国子监听课了。” “明日?”话落,二人皆满脸震惊后随即又面露担忧之色。 “明日太过操之过急了,你这刚醒没多久就要去听课,身子骨怕是遭不住啊!”二人异口同声的担忧道。 “怎么如此着急?怕不是要去找萧景洪那个小子吧!他救了你,你莫不是对他另眼相看了。” 太子眉毛一皱:“二弟,慎言。雪儿这才几岁?年龄尚轻呢?” ------------ 第八章 哥哥们的宠爱 经过大哥的一番话,萧千逸这才觉察自己说错话了,要是被父皇母后得知雪儿年龄如此小,自己就在她面前谈及她的婚姻大事,那岂不是逃不了被训斥一顿的命运。 这才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雪儿,不好意思啊!二哥也是一时情急才出此言,你可不要告诉父皇母后啊!” 宋千雪噗嗤一笑,前世哥哥也是如此疼爱自己,但最终还是抛弃了他们选择随萧景洪而去,虽然他们对萧景洪也不甚满意,但最终因为自己的坚持还是松口了。唯有一个要求那便是护她一世平安喜乐,未料终究错托付于人了。 “放心吧!二哥,妹妹何时判变过,每次不都是帮你瞒着父皇母后吗?” 一番话说得萧千逸恼火刚想出言反驳却转念一想的确是如此不错,换着旁人如此说,他必要辩上一辩不可,但这眼前可是他唯一的嫡亲妹妹,疼都来不及,怎会出言伤他呢? 如此想便只能低头忍输不再争辩了,默默承认了。 萧千盛看着弟妹二人如此,宠溺得笑着摇头了。 宋千雪又转头看向前世苦口婆心的劝自己萧千盛属实不是良配的大哥开口道:“大哥,放心吧!雪儿的婚姻大事自是要思虑周全的,决不会任性而为之。” 这番话好似是对前世的宋千盛说的,也是对现如今的大哥的保证。 宋千盛闻言先是一楞后是展颜微笑:“雪儿,能如此想便好了。你虽身为公主,但你的婚姻大事大哥不想要求过多,只求你一生平安喜乐。” 宋千逸见大哥都如此说了,便趁热打铁:“是啊!雪儿,婚姻大事可要再三考虑,莫要一时任性。虽说萧景洪那小子救了你,但他,哥哥们觉得他配不上你,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可是话本子的桥段,可不要出现在你身上啊!” 闻言,宋千雪心头一热,哥哥们的宠爱依旧如前世未曾变过,前世的确自己太任性了。 努力稳了稳心神,装着若无其事的说道:“放心吧!大哥,二哥。雪儿断不会如此。” 话落,萧千盛的声音再次响起:“如此甚好,原来大哥与你二哥便担心以你这良善单纯的性子怕是会被旁人所欺骗了,话本子看看便好,自是不能当真的。” 宋千雪乖巧的点头:“放心吧!雪儿知晓了。” “对了,你身边的宫人呢?怎的不在身旁伺候,上次便是如此疏忽才导致你失足落水险些丢了性命,怎能又是如此不上心呢?”萧千盛皱眉语气极其不满的说道。他刚才进来便留意到四周一个伺候的宫人都没有。 萧千逸没有萧千盛那么细心,他从入院子里开始眼睛就跟长在自家妹妹身上似的,生怕自己妹妹在他眼皮子底下跑了。 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依着大哥的话扫视了四周见的确无人在旁伺候,顿时气急败坏语气极其不满甚至有暴怒的倾向的大声说道:“是啊!那些宫人呢?荣月呢?莫不是在偷懒,真是辜负了母后与你的信任。” 话落,宋千雪内心暗道不妙刚想开口为荣月解释便看到荣月带着一众宫人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萧千逸看着这些姗姗来迟的宫人,面色一沉大声怒斥:“放肆!身为公主的贴身侍女竟然不在公主身旁伺候,如此玩忽职守,怠慢公主该当何罪?” 萧千盛此时一想起当日宋千雪面白如纸的躺在床榻上便怒火中烧的呵斥:“难不成你们是忘了先前落水一事了吗?想来还没处罚你们,你们便如此肆无忌惮。莫不是占着公主良善好说话了些便如此不懂规矩?” 荣月以及一众宫人都知道这两位殿下把自己唯一的嫡亲妹妹看得比什么都重,自是不敢出声辩驳。 皆被吓得噗通一声跪下,颤抖着身子请罪:“奴婢知错,请殿下恕罪。” 宋千雪焦急的出声解释,刚才一直想开口怕打断了哥哥们的训斥会惹来更多的不满,倒时只能害了荣月等一众宫人:“哥哥们,你们听我解释。不怪他们,都是我的注意。他们都是父皇母后亲手挑的一等一好的宫人,若非是妹妹的命令,他们怎会离开呢?要怪就怪妹妹任性胡闹好了,怨不得他们。再说了这院中有何处不安全了,我也是在屋子里闷得慌,这两日都是她们受守着我,他们也须休息一番。哥哥们向来仁厚待人,就不要为了妹妹生他们如此大的火,也不要责罚她们了,好不好?” 宋千雪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又用手时不时的拽着哥哥们的衣袖轻轻摇晃着。 这招式也是她看话本子学的,前世她也是如此做的。 宋千盛与宋千逸看着自家妹妹头一会如此,她自小便被受宠爱,何须如此?看着自家妹妹如此,两位哥哥也是心疼得紧,一时满腔怒火便散了个干净。 宋千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属实受不了自家妹妹如此模样:“罢了,起来吧!” 见荣月领着众人站起来起来,便加重语气的训诫道:“这次姑且饶你们一会,下不为例。日后若照顾不好公主便自行请辞去别处做事。特别是你荣月,你是母后特意培养照顾雪儿的,莫要辜负了母后与雪儿的信任。” 荣月必恭必敬的行礼回道:“奴婢多谢殿下,日后定当谨记殿下的教诲,好生照顾公主。” 其余的宫人见状也如蒙大赦般的行礼后退至一旁。 盛千逸还是不放心的出声恐吓:“希望如此,你们别忘了宫刑司的刑罚便好,如若再出现公主失足落水这样的事,宫刑司的大门随时欢迎你们。” 话落,宫人们面色齐刷刷的变白了。她们知道宫刑司是专门处置犯错的宫人的,到哪里不死也得脱成皮。那个地方宫里人都避之不及,生怕一不小心便被送了进去。 两位殿下的一番话无他,便是照顾好公主便无事,照顾不好便拿自己来赎罪。 ------------ 第九章 国子监(一) 伴晚,宋千雪照例来到了母后的寝宫——风仪宫用完膳。 宋千雪的父皇母后是少年夫妻,恩爱两不疑,一共育有嫡出的两子一女:嫡长子宋千盛,嫡次子宋千逸,嫡长女宋千雪。 倒是在民间传出了一番佳话:北林王朝帝后和睦,恩爱有佳,一起建立了这繁荣昌盛的北林王朝。 事情也如民间所传的那般,甚至更甚于民间的传言。 陛下虽碍于规矩礼法和种种原因无非与皇后一夫一妻相伴到老,迫于无奈便纳了三个妃嫔后便停了选秀,就算是选秀也是为了体恤大臣选给朝中一些适龄的男子的。 但每到晚膳即使再忙,陛下也会抽出时间来陪皇后娘娘与他们嫡出的三个孩子一同用膳,来曾进感情。 其实陛下也是想像民间一般,享受一下儿女绕膝还有爱人在身侧的感觉,这个规矩几十年如一日都未曾变过,所以宫中的那些妃子就算再想争宠,也不会在晚膳这个时辰打陛下的注意。 宋千雪一进到风仪宫便只看见母后正在查阅账本,便轻手轻脚的走到一旁坐下,连行礼问安都省了,即是不想打扰到母后也想偷一下懒不想行礼。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母后都没有怪过她就这是笑着说道:“又想偷懒。”便没了下文。 她就这样乖乖的坐在一旁,静静的等着母后忙完,时不时用手摆弄着自己的发丝。 皇后自是早就觉察到她来了,只是账本还没看完,无暇顾及她。 直到宋千雪听到母后合上账本的声音,这才抬起了头。 皇后果不其然的笑着慎怪:“雪儿,又偷懒了。来,过来离母后近些。” 宋千雪笑着走近了她的身边坐下。只听见母后宠溺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是面上多了几分严肃之色:“雪儿,今日母后没去监督你,你可有好好喝药啊?” 宋千雪眉头一皱,乖巧的点头:“有,雪儿有好哈好喝药。” 皇后松了一口气:“如此便好。”因宋千雪自幼便受不了汤药的苦味,每次喝药都不是件容易的事,皇后娘娘都是连哄带骗的这才让她喝了下去。但到底是儿大不由娘,自十岁起便不管用了,每次喝药都得大费周章一番。今日太忙了,就无暇顾及,就怕自家宝贝女儿没有好好喝药。 见自家女儿如此回答,又带着审视的目光盯了她好一会,发现她并无半点心虚之意。 这才放下心来,笑着满意的开口:“看来我们家雪儿真是长大了。” 宋千雪见自家母后如此高兴,趁此机会说了自己的想法:“母后,明日儿臣想去国子监听课,都荒废好几日了。” “为何如此着急?如今你才刚恢复几日,身子还没好全尚在调养之中呢?如若课业繁重,本就身子骨还没养好,身子骨承受不住再受伤了可如何是好?太傅那边你不必忧心,你父皇早就打过招呼了。你放心养着身子便是了,什么时候养好了再去国子监听课也不迟。若是怕落下功课,父皇母后,你的两位皇兄还有城儿自是会辅导你的。” 宋千雪这次不想当听话懂事的女儿了,一心只想去国子监与顾宴城还有哥哥们一同听课。 便摇着皇后的双手轻轻摇晃着撒娇:“母后,雪儿求你了,母后,你就让雪儿去国子监吧!好不好,若是学业繁重,身子骨负担不起,雪儿便向太傅告假如何?好不好嘛?母后。” 皇后被宋千雪晃得有些头疼,伸手揉了揉额头,但嘴上还是不容置疑的说道:“不行,不许如此胡闹。” 碰巧,这时陛下带着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走了进来便看见自家女儿再向皇后撒娇,而皇后娘娘则是一副被吵得头疼的样子,微皱了皱眉。 想到雪儿这个时候该来凤仪宫,为了不打扰到母女俩便没有让人通报,谁料带着两个儿子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幕。 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对视一眼皆摇头宠溺又无奈的笑了,看来已然不只一次了。 陛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了,雪儿不要再摇你母后了,你晃得你母后都头疼了。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 话落,宋千雪明显一惊回头便看到自家父皇与两位哥哥已然站在了身后,正看着自己与母后闹呢! 顿时撅着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站了起来:“父皇,哥哥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萧千逸觉得妹妹如此甚是可爱,忍不住挑逗:“就在刚才啊!你跟母后撒娇时啊!多大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呢?” 陛下不满的望向了二儿子,毫不留情的开口怼自家儿子:“臭小子,胡说什么呢?你妹妹才多大,还尚未及笄呢?反倒是你有时还不如你妹妹呢!” 话落,便转头安慰宋千雪:“雪儿,你二哥跟你开玩笑呢!别放心上。” 宋千逸无奈,不能出言反驳自家父皇,只能撇了撇,当做无事发生了。 宋千雪见父皇如此,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疾步走到自家父皇面前询问:“父皇,明日可否去国子监听课,功课都落下不少了呢?” “明日?”陛下震惊又疑惑的出声了。 “陛下,莫要纵着雪儿胡闹了,明日还太早了些。多将养几日再说吧!”这时皇后缓缓起身说道。 “可是,雪儿觉得好多了。再这样下去,功课都快荒废了。”雪儿不死心的开口。 陛下与皇后皆皱眉,脸色已然不太好了。 宋千盛急忙出声劝道:“妹妹,此事不急。太傅那也是说等你养好身子再去听课也不迟,要是真的如此担心荒废了学业。每日大哥与你二哥还有城都在散学后帮你答疑解惑如何?你的身子最要紧了,你若再出事,父皇母后与哥哥们真得要担心死了。 陛下叹了一口气:“是啊!你大哥所言极是,你难道想让父皇母后与你两位哥哥整日为了你担惊受怕不成?” 未等宋千雪回话便望向了皇后:“所以让你头疼的便是此事?”皇后点了点头:“是啊!这孩子的倔脾气一时不知是随了谁。” ------------ 第十章 国子监(二) 陛下转头望向了宋千逸:“你瞧瞧你妹妹,身子还未好全便想去国子监听课,要是换做是你,一有不身子一有不适便急着去告假。你们兄妹二人要是换一下这性子,父皇与你们母后也能少操些心了。” 宋千逸不满的撇撇嘴忍不住开口:“父皇,您说妹妹就说妹妹,怎么便扯到我身上了。再说了您与母后不也知道孩儿尚武,实在是不喜文,更不喜文人那文皱纹的那一套。”一家五口私下一直很放松,故宋千逸没有自称儿臣。 陛下刚想开口好好教训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便被皇后打断:“陛下,好了。这会教训孩子,怕是待会都要用不下晚膳了,有什么话等用完膳再说也不迟,也好久未曾好好与孩子们聊聊了。” 陛下点头:“也好。还是你想得周到,先用膳后有什么话再说吧!” 兄妹三人异口同声的应好洪。陛下大手一挥,让人传膳。 不一会,几人便围坐在了金丝楠木大圆桌上安静的用起了膳,一大家子其乐融融,倒是在皇家难得一见,成了一副佳画。 殿内并留有留人伺候,只有一家五口,想吃什么便自己夹,无半点拘束。宋千雪心头一阵暖意涌上心头,一切还是如前世一般。 膳桌上不只有欢声笑语还有他们为对方夹菜玉箸有时碰到碟子发出的声响。 皇后娘娘夹了一块鸡肉放在了宋千雪碗中:“雪儿,多吃些。” 宋千雪满脸充盈着幸福的微笑,甜甜的笑道:“知道了,母后。” 陛下也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了宋千盛的碗中。“多谢父皇。” 宋千逸坐在陛下对面,而陛下皇后坐至最中间,宋千盛与宋千雪分别坐在二人身侧。宋千逸将他们互相夹菜的一幕,尽收入眼底。 不满的抗议:“父皇母后,你们不能因为孩儿坐得远就偏心啊!倒显得想孩儿个外人啊!” 陛下皇后几人闻言皆无奈的摇摇头,不约而同的都夹了一块排骨起来,宋千逸自觉得将碗拿近他们了逸些。就这样齐刷刷的四块排骨就落入了他的晚中,一盘排骨就这样快见了底,皇宫的膳食都是小巧精致分量也少。 宋千盛忍不住挑逗弟弟:“你都坐父皇对面,还那么要求。”宋千逸忍不住怼自家大哥:“大哥,不如你与弟弟换换如何?”宋千雪忍不住嘲笑哥哥:“二哥哥就是小气。”“是啊!不如我们单纯良善的妹妹大方。” 陛下摇头笑道:“父皇母后不是向来对你们一视同仁吗?何来偏心一说?你妹妹毕竟是女儿家,早晚都要出嫁,平日里都护着些也无妨。” 皇后娘娘笑着道:“是啊!莫不是你一个男儿上还想与你妹妹一个女儿家争不成?” “母后说的是哪里话,孩儿自是让着妹妹,不与妹妹争的。” “不如与为兄争如何?平日里多与父皇分忧如何,多理会些政事,不要沉溺于理会军事如何?”宋千盛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宋千雪见状忍不住捂嘴偷笑,双肩直发颤抖着。 宋千逸闻言如临大敌:“大哥,军事也算政事啊!我就不给你和父皇添乱了。” 陛下本来听大儿子如此说,便来了兴趣,想看看二儿子是如此反应。宋千盛所说的话便是他一直想说的,可惜他这个不争气的二儿子一味尚武而不喜文,着实令他头疼。 话落,陛下摇头不满道:“你怎么就不明白你大哥还有朕的意思呢?” “父皇,儿臣天生不是这块料,你饶了儿臣吧!”这次自称儿臣是君臣而非父子,他心知父皇的意思,但他真不想也啊! 皇后娘娘见陛下面色不太好,便劝道:“先用完膳再说吧!” 宋千雪随即夹了一块鱼肉放在陛下碗里:“父皇,多吃些。” 而宋千盛与宋千逸害怕父皇再出言呵斥他们二人,也低头沉默不语,默默扒拉起来碗里的饭,不敢多言。 陛下见妻女如此也便消了气,继续用起了膳,接着气氛便变得凝重起来,几人相对无言,再无刚才的温馨。宋千盛懊恼自己就不该提及此事。 就这样安静的用完了晚膳。饭后,几人一如既往的端坐在桌案上品起了茶。 宋千雪思索了一会决定由自己打断自己不好的气氛。她鼓起勇气说:“父皇母后,不如就先许我每日早晨去国子监听一会课如何?雪儿保证会爱惜自己的身子的。” 皇后娘娘望向了陛下,似在询问他的意见,毕竟刚才实在被宋千雪吵得头疼了,不想再多思虑了,现在只想将这个难题抛给陛下这个父亲去解决。 陛下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的驴脾气,倔起来真是拿她没办法,她认定的事要不是她想通,便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 陛下叹了一口气:“罢了,去可以。给父皇一个可信服的理由。” 宋千逸闻言不怕死的插话:“父皇,那孩儿是不是也只要一个理由,便可不必去国子监了。”陛下没好气的怒瞪他一眼,那眼神甚至包含着杀意,宋千逸对上了自家父皇那要杀人般的眼神,只觉得后背一凉,缩了缩脖子放弃了。他甚至都后悔一激动就口不择言了,父皇肯定在心里给他狠狠记上一笔,留着日后算账呢!” 宋千雪思索了一番,严肃的回话:“回父皇的话,儿臣想多学些知识来为父皇母后分忧。您说过的女子也可从政,即使不从政做别的事也需要有学识才行,常言道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儿臣也想满腹经纶。” 陛下皇后对视一笑,陛下展颜:“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了。要是你二哥也有此觉悟便好了”。话落,狠狠瞪了自己二儿子一眼。 宋千逸害怕得缩了缩身子。陛下处理完女儿,自是要来收拾儿子了,沉声冲宋千逸问道:“逸儿,你妹妹尚且有如此想法,你呢?今日便给朕一句准话,莫要拐弯抹角。还有盛儿,你们兄弟二人到底如何想的?” ------------ 第十一章 国子监(三) 最终这段谈话以宋千盛与宋千逸兄弟二人的沉默结束了。陛下心里虽生气但也并未多说什么,毕竟自己的两个孩子是什么脾性他心里最清楚不过了,知道他们尚在考虑之中也就做罢了。 皇后娘娘知道陛下素来疼爱这几个孩子,若非犯了大错,陛下也不会过多苛责于他们。也就只是静静的坐着不插手他管教孩子。 陛下叹了一口气:“罢了,等你们何时想通了再与父皇说吧!天色已晚,都自行回寝宫歇着吧!” 又转头对宋千雪嘱咐道:“雪儿,当心些,夜色晚了。” 皇后也附和着道:“是啊!夜晚风凉可别着凉了,多当心些脚下”。但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吩咐身边的贴身嬷嬷——崔嬷嬷将宋千雪送回寝宫。 陛下也点头满意:“也好,也让父皇母后放心些!早点休息,明日还要去国子监听课呢!” 宋千雪明白父皇母后的一番苦心也没有拒绝乖巧的起身行礼:“雪儿知道了,父皇母后也早些休息。雪儿告退。” 宋千盛与宋千逸也起身行礼:“父皇母后早些休息,孩儿告退。”话落,陛下皇后娘娘点了点头,兄妹三人齐刷刷的退出了凤仪宫外。 宋千盛与宋千逸实在不放心宋千雪独自一人回寝宫。二人将她送回寝宫后这才放心回自己的寝宫。 宋千雪回到寝宫后,便由宫人伺候着歇下了。她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回想醒来后发生的一切,发现与前世一样,但有一些已因自己发生了一些变化。 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但睡不了多久便满头的虚汗,表情痛苦的头转了转去。忽然,猛的坐了起来大喘着气,好似做了什么恶梦。 又细细的回想了一番:两名宫女熟练的一下将她的衣裳全扯了出来,上身只余亵衣,下半身则一丝不挂,裸露出来。 崔嬷嬷手持藤条,沉声道:“荣月姑娘,得罪了。”话落,啪的一声落在了娇臀之上,臀肉一颤,留下了一道血痕。荣月咬着牙闷哼了一声。 嗖的一下,夹杂着风,手指都快陷进凳里了。接着又是一下,死死得环抱住凳子。接着又是重重的落下,带着嘶吼哀嚎声。泪流满面,大口大口的呼着气。 就这样二十下藤条完毕,荣月无力的趴在刑凳上,狼狈不堪。这只是一瞬间脑海里浮现的画面。 接着便浮现了另一个画面:国子监内太傅眸色一沉。严肃道:“休沐几日倒是觉得你们的心都野了不少,心思一个个的都不在这学堂内了。可谓是身在学堂,心早就飞到九霄云外了。现在我叫到名字的,起身回答问题。” 话落,众学子面色一惊,摇头苦笑称完了。手又得挨打了。 太傅沉声严肃:“千雪。”宋千雪娇躯一颤,苦着脸缓缓起身。“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是何意啊?” 宋千雪摇头,太傅叹了一口气拿起戒尺走下讲台来到了宋千雪眼前。宋千雪自觉伸出左手领罚。太傅举起手来,将戒尺不轻不重,不偏不倚的啪的清脆一声落在了她的手心上。 谢琳若瘪着嘴揉揉了手心。太傅严厉的声音再次响起:“好好听课,坐下。”宋千雪苦着脸应了一声是后便坐下了。 其实,太傅是有意而为之的。毕竟宋千雪从太傅讲课开始,便一直无心听课,眼神以及全部的心思皆在萧景洪一人身上。太傅如此也是给她一个提醒。接下来倒是认真听课了。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回过神来,宋千雪忽然如鹈鹕灌顶一般焕然大悟:梦中发生的一切不就是前世发生的嘛?而且还都是身子养好后回到国子监听课时发生的。前世回到国子监而一心在萧景洪身上,走神了被太傅责罚,太傅历任两任皇帝又是父皇的恩师,父皇允许他动手责罚皇子,父皇规定不许伴读代替皇子公主受罚,故即使是她最受宠也不例外。 宋千雪忆昔记得那日散学后便母后派人带到了凤仪宫中,父皇恰好也在场,父皇母后知道自己因上课走神被太傅提醒责罚了,还说了她几句。 后父皇因政事被程德叫走了。父皇走后,母后便说查出了点眉目,还训斥荣月不伺候不周,把自己叫走了,把荣月单独留下,等荣月回宫时已然是趴着被宫人用担架抬回寝宫的,听嬷嬷说是伺候公主不力,被母后责罚了。自己因为自责内疚了几天,更是赌气不理母后但被父皇知道被训斥了几句:“怎能为了宫人如此伤你母后的心呢?” 但前世自己并不是明日回国子监的,前世没有求父皇母后而是静静养着身子,直到三日后身子好利索了才回的国子监。但这些事在前世的的确确是发生在了回国子监听课的那一日。 那么提前回了国子监,那这些事情也会提前发生。想想荣月因自己受罚养了好几天伤,就已经开始后悔懊恼不已,自己为何会如此冲动着急呢? 但一想起顾宴城,就觉得想快点见到他。前世自己是因萧景洪走神,今生怕是要因顾宴城走神受罚了。但一想到荣月便觉得不能如此任性了,就算不为自己也为了荣月,兴许自己表现好些,母后一高兴,自己还能求母后从轻发落呢! 想到此便暗中决定明日争取让太傅夸奖自己几句,也好跟母后撒娇求情。城哥哥可以等,但荣月可等不起。 被宋千雪日思夜想的人正在威远侯府自己的寝屋中,提笔忘字。忽然阿丘一声,打了个喷嚏。 顾宴城的贴身侍从——莫玄端着热茶走了进来便看到了自家小侯爷正在打喷嚏,忍不住挑逗道:“小侯爷,这莫不是是那家千金小姐再想你吗?” 顾宴城心想:如若此说法是真的,会是她吗?雪儿?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宋千雪的身影。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莫玄将热茶放置在了顾宴城的面前,见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顾宴城这才被他的笑声拉回了神,声音一沉:“皮痒了?”莫玄习以为常的撇嘴:“好了,属下开玩笑的。夜色已晚,小侯爷早些歇息吧!要是侯爷夫人知道了又该训斥你了。” ------------ 第十二章 关心 顾宴城拿起茶杯子一个润了润喉,后说道:“无碍!你家小侯爷又不是纸糊的,没想得如此脆弱,父亲母亲那若问起,本侯爷自会解释。” 莫玄自小便跟在他身边知道顾宴城的脾性,年少成名立功无数,被陛下封为小侯爷,怎么都好就是不顾及自己的身子骨,不会照顾自己。思至及也只能叹了一口气做罢了。 忽然,顾宴城感到外面有何动静,缓缓抬起了头,眼神中带着杀意。 莫玄也觉察到了,冲顾宴城点了点头后便极速跑了出去。 不过一会,手中便多了一支飞镖上面赫然插着一封信,快步走了进来,双手递给了顾宴城。 顾宴城眼神早已看到了飞镖上的标识,心中疑惑:皇家标记? 莫玄也注意到了,心中有了底还以为有什么大事一看到这皇家标记,闭眼都能想到不是太子殿下便是二皇子殿下了,但一时分不清到底是二人中的谁啊? 顾宴城仔细看了看标记,便取出下飞镖上的纸条,仔细一看。纸上只简明扼要的写了几行字:雪儿明日将至国子监,先前一事有蹊跷,孤明日告假查明,汝与逸须留意。 顾宴城看完后随即将手中的纸条放在烛火上点燃放在火盆中燃烧待烬。眼神中充满了杀气,浑身散发着寒气,冰冷刺骨,让人不寒而栗。 莫玄见自家主子如此,心想:小侯爷,这个样子。莫不是公主出了什么事?也只有公主能让小侯爷如此这般失去理智。 莫玄小心翼翼的开口:“小侯爷,是太子殿下还是二皇子殿下?” “是太子殿下?先前让你留意刑部查公主失足落水一事,刑部查得如何了?” 莫玄失落的摇摇头:“刑部一直查不出什么。依属下看深宫内苑之中,怕是有人一直在销毁证据,否则怎会如此事从未发生过一般搜不到什么线索呢?” “深宫内苑?太子殿下明日会向太傅告假亲自去查此事,此事疑点重重。雪儿明日便回去国子监听课,太子殿下交代本侯爷与二皇子殿下一同留意多照顾雪儿一些。” 莫玄倒是对顾宴城称呼宋千雪为雪儿而非公主,没作何反应,而是习以为常。看来顾宴城私下一直唤宋千雪为雪儿。 “太子殿下此举应当是陛下同意了的,就是不知结果如何。就怕是背后有人要谋害公主。公主生性又如此单纯良善,怕是幕后之人最容易下手的。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应当也是与小侯爷你一样担忧公主才怎么晚还未入睡吧!” “莫玄,本侯爷不知深宫内苑里的那些手段。父亲与母亲也和睦,未曾纳妾,也无处了解这些,莫不是你怀疑是后宫争宠,那些个妃嫔对雪儿下手。” “属下也是听旁人说起的。属下自幼无父无母,自小便跟着小侯爷你未曾处在如此处境之中,也不甚了解。倒是听过一些后宫争宠夺嫡,谋害皇嗣的事件,不过也是前朝的事了。当今陛下的后宫还未有此事发生。且帝后和睦,公主又是陛下皇后娘娘唯一的嫡出公主,自小备受宠爱。无忧无虑的长至今日都未曾出事。那些个妃嫔应当不会如此不知死活的朝这最为受宠的嫡公主下手吧!但人心可畏,属下认为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这一番话说得顾宴城心惊胆战,面色越来越黑,可谓是黑如锅底了:“就怕有人不怕死的朝雪儿下手。” 莫玄见自家主子如此神色,暗自害怕:如若真有人不怕死活的朝公主下手。怕是先不论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会如何对待他,怕是自己家主子先能扒了他一层皮。想想就觉得后背发凉。 莫玄忍不住发问:“不都以为是萧景洪萧少将军救的公主吗?小侯爷你救了公主却连太子殿下二皇子殿下都不肯告诉,连他们这两好兄弟都瞒。怎么不让萧少将军这个救命恩人来留意些公主,反倒是小侯爷你呢?” 话落,顾宴城一道极其锐利的寒光直射向他,大有一种想撕烂他的嘴的意思。 莫玄被吓得身子一颤,但很快便稳住了心神,毕竟已不是第一次自家主子如此对自己了。要换着旁人怕是早就吓得尿湿裤裆了。 莫玄知道要是说这北林王朝的四大才子是谁,那最是年轻有为,立功无数,小小年纪便闻名整个北林王朝的那便是民间口中留传的北林四大英雄才子——太子殿下宋千盛,二皇子宋千逸,威远侯府小侯爷顾宴城,萧大将军府萧少将军萧景洪。 在他们口中这四人便是一体的,熟不知的是只有他们身边的人才知道只有前三个人是一体的,自小一同长大,私下以兄弟相称,倒是萧景洪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罢了,与他们格格不入。还有就是不能在顾宴城除了公事以外面前提及萧景洪,因为顾宴城把他当作情敌看待。 民间传闻陛下看中顾小侯爷与萧少将军,会从中选一位出来许配给自己最宠爱的嫡出公主为驸马。 而顾宴城与公主自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但自从萧少将军出现后,公主就越发与顾宴城疏远了,故二人面上的和睦是装出来的,二人私下谁也不服谁,谁也看不惯谁。而且萧景洪可没少给顾宴城使绊子。 而太子殿下与二皇子殿下又与顾宴城以兄弟相称,自是长在了顾宴城这边的。 莫玄快速的将这些在脑海中捋一遍后,就发觉自己又说错话了,急忙捂住了嘴。 顾宴城要不是顾及他自小便跟在自己身边,母亲喜爱他的性子能让顾宴城活泼开朗些而不是整日如此沉闷,所以也一直默许着莫玄的口无遮拦,整日如鸟儿一般喋喋不休,叽叽喳喳个不停。 顾宴城越想越烦躁,怒喝一声:“滚出去!”莫玄也不敢在留在这里了,脚底一抹油灰溜溜的逃了出去。 只余下顾宴城一人在屋里,来回踱步。 ------------ 第十三章 责罚(一) 翌日一早,宋千雪昨日因那个梦折腾到半夜才熟睡过去,故还在熟睡中忽然迷迷糊糊中隐约听见有人轻声呼喊她该起床了。 勉强睁开了眼睛便看到荣月跪在她床榻边轻声喊道:“公主,公主该起身了。再不起便要误了去国子监听课的时辰了,太傅最不喜人迟到,要不然太傅又要责罚你手板了。” 宋千雪闻言,猛得一个鲤鱼打挺便起坐了起来,随即便麻溜的下了床榻,一边走一边吩咐:“荣月,给本宫更衣洗漱。” 荣月被自家公主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惊呆了,她知道公主从未习过武,怎会有如此行云流水的动作呢?正在楞神时,被宋千雪的吩咐拉回了神。 急忙跟上宋千雪的步伐,沉声冲一众宫人吩咐:“给公主洗漱更衣。” 随着一声是,宫人们便忙中有序的伺候宋千雪三下五除二麻溜的洗漱更衣完毕。 正当宋千雪见已经梳妆打扮好了后便要用膳时,一名宫女进来行礼通报:“公主,皇后娘娘吩咐公主每日要去国子监听课前要请一下平安脉,确保身子无碍才可前往国子监。现下太医已经在殿外侯着了。” 话落,宋千雪眉心一皱,心里略有不满:母后也太大惊小怪了。但转念一想母后也是爱女心切便吩咐:“让太医进来请脉。” “是,奴婢这就去请太医进来。”闻言,荣月便扶着宋千雪坐在了矮凳上,一手放在了茶几上做好准备等太医进来请脉。 不一会,太医便在宫人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荣月眼神示意,宫人们便心领神会的悉数恭敬行礼退了下去。若大的殿内只余下宋千雪,太医,以及荣月三人。 宋千雪见来人是太医院院首,暗叹:母后一如既往的夸张啊! 太医院院首恭拱手行礼:“老臣参见公主。”宋千雪手上虚抬:“院首,不必多礼。请脉吧!” “是。”只见院首从药箱中取出了金丝枕小心点放在了宋千雪的手腕之下,仔细把起了脉后拱手行礼:“公主的身子已然好多了,但还需再用汤药药膳养几日,更为稳妥。” 宋千雪冲荣月吩咐:“荣月。”荣月拿出一个沉甸甸的荷包递给了院首。院首顿时一惊,急忙摆手欲拒绝。 宋千雪见状薄唇亲启:“院首不必惊慌,是你应得的。说来是本宫的错,连累了你这一大把年纪还得如此折腾。母后的命令本宫与你都无非反抗。这荷包院首便收下吧!即是谢礼也是陪礼,那日如若不是院首,本宫怕是早就不在这人世了。” 院首看着这个打小一生病不论是否严重,都是由他亲自把脉的。说来自己也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年龄又与自己家中的孙女相仿,又再次想起先前那个面色惨白如纸,可谓是毫无生气的样子便心头一软接过来了荷包安慰:“那这荷包,老臣便收下了。公主您心底纯良,但说来医者仁心,不论严重与否,救死扶伤都是老臣的责职,所以无须愧疚。皇后娘娘也是爱女心切。公主更是吉人自有天相,所以公主就以平日之心对待即可。但在怎么说药还是要喝的。” 话落,宋千雪心头一热:“多谢院首的开导。”院首笑着:“公主自己能想通便好。老臣先下去开药了。” 宋千雪点头:“有劳了。”院首笑着摇头:“公主不必太客气。”便行礼退下了。 没过一会,宫人便端来了一碗气味刺鼻黑乎乎的药,宋千雪隔着好远便闻到了眉心都皱成一团了。 荣月接过端到她眼前劝道:“公主,该喝药了。公主闭上眼睛就好了,奴婢让人拿了蜜饯。” 宋千雪这才接过了药眼睛一闭,抬头喝了下去,接过来了荣月手中的蜜饯吃了下去,才不觉得嘴巴发苦。 荣月扶起宋千雪吩咐宫人们传膳,宋千雪生怕迟到便快速用完了膳。 刚拿起书匣子走出了宫门便看到了两个人影站在了宫门口,定情一看才发觉是二哥和顾宴城,便快速走过去,眼神疑惑望向了守门的两名公公。 这时,顾宴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是他们的错,是我和千逸让他们不要通传的,怕打扰到你。” “是啊!雪儿,走吧!” 宋千雪一听到顾宴城不只喊她雪儿还自称我心情大好。笑着点头应好。 三人便并肩而行,宋千雪走在最中间,顾宴城与宋千逸像极了左右护法。 宋千雪走了一会才发觉少了一人:“你们怎么来了?大哥呢?” 二人异口同声的回道:“怕你自己一人不安全,就来接你了。大哥/千盛有要事在身,得到父皇/陛下允许,向太傅告假一日了。所以今日只有我们三人了。” 宋千雪点头越走越觉得这走得也太慢了,发觉好像他们二人是故意走慢来等她似的,但一想到要是迟到了,三人可是都得挨戒尺,回来后肯定少不了被父皇母后训斥一番,顾宴城回到威远候府也指定免不了被他父亲母亲训斥一番。 便出言:“怎么走得如此慢?快迟到了。”宋千逸回道:“放心吧!我们事先跟太傅打好招呼了,他知道你今日要回国子监,前些日子又落水了。所以便同意了我们来接你也可以晚到一会,别逃课便好了。” 宋千雪展颜一笑:“那太好了。” 不一会,几人便来到了国子监,恰好太傅已经讲好了一些,吩咐学子们先温会书。所以三人进到国子监时也没有打扰到太傅授课。 三人齐齐行礼,太傅朝他们点头眼神示意他们坐回自己位子上,几人走至前面的两张桌子。宋千盛与顾宴城坐在最前面的位子,而宋千逸与宋千雪坐在他们后方,宋千盛告假故位子是空的。 宋千雪向左撇了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左边最前边的萧景洪一直在注视着他,看她看向他便微笑点了点头,宋千雪不想落人口舌被迫回了个微笑。 后便将目光移到了书本上,宋千逸埋头温书没发觉到这一幕,倒是顾宴城余光撇到了萧景洪的神色,不自觉捏紧了手。 ------------ 第十四章 责罚(二) 温了一会书后,太傅便继续讲课,从头到尾宋千雪到未曾走神,倒是萧景洪眼神总是若有若无的撇向她,她都未曾理会。 宋千雪心想:前世是她今生反而掉换了双方的位置变成是他了。 宋千雪倒是没理会,但顾宴城的后背却像长了眼睛一般,注意到了萧景洪一直在若有若无的看着心仪之人。他偷偷侧身偷瞄了宋千雪一眼确认宋千雪并未理会萧景洪,心中的怒火便消散了一半,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笑。 太傅也注意到了萧景洪不用心听课,让他起来回答问题。但萧景洪却准确无误的说出了答案,太傅提醒了一句:“用心听课。”便让他坐下了。 刚才萧景洪波被叫起来回答问题时,宋千雪便在心里笑了:果不其然,如前世一般该来的总会来的。只不过是从我换成了他。 见萧景洪回答对了坐了下去,心里不满的腹诽:不公平啊!虽然换了人,但结果怎么也跟着变了。前世的我因他受罚,这一世难道他不应该也受一次吗? 真当想得出神时,太傅便喊了她起来回答问题。宋千雪顿时一惊:不是吧!自己还得如前世一般?该死。 但这次与以往不同的是题虽与前世一样但宋千雪准确无误的将答案一字不落的答了出来。 太傅满意的夸赞了几句:“甚好,答得极其周全,坐下听课吧!” 宋千雪坐下,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刚才温书时提前将答案记在了心里。只不过因自己发生的事到底是发生了些许变化。不过太傅夸奖了几句,足以拿鸡毛当令箭了。母后那也好说了。 一想到这样便心情大好。 时光飞逝,一转眼午休的时辰便到了。学子们可在国子监内用午膳后在寝屋中小歇一会再开始下午的听课。 宋千雪也留下来但身不由己啊!太傅临走时还特意交代她要回皇后娘娘的凤仪宫,不可留在国子监。 无奈连午膳也没用就想打道回府了,不,打道去凤仪宫。荣月知道她下午不用听课也就没有准备食盒。 正当宋千雪带着荣月主仆二人刚想动身前往凤仪宫时,刚抬腿踏出国子监的大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萧景洪的声音:“公主,留步。” 随着这道声音响起,一时之间上千双眼睛直直的注视着宋千雪,都带着看戏的样子。 宋千雪在心里暗骂萧景洪,但无奈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驳了萧景洪的面子,毕竟要是她不管不顾的走了,说不准不出一会公主殿下怠慢了自己的救命恩人的谣言就要传遍满宫了。 宋千雪珉了珉嘴角,硬生生摆出了一个笑容后转过身子:“不知萧少将军有何事?” 萧景洪笑了笑:“没什么,只不过是担心公主的身子恢复的如何了。可好些了?公主可是要回去了,下午不听课吗?” 这轮番的问话,让宋千雪在心里直犯恶心: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你决对是故意的。我不都是拜你所赐吗?还假仁假义。 虽心里如此想但面上并没有显露出来。疏远而又不失礼貌的回道:“多谢少将军关心,本宫已无碍。只是父皇母后只恩准我每日早晨来国子监听课罢了。所以本宫现下要回凤仪宫找母后回话了,去晚了母后该生气了,即无其他要事,本宫便先走了。” 不远处,宋千逸与顾宴城刚被太傅叫走了。刚回来原本想送宋千雪去凤仪宫的,便看到了这一幕,暗自捏了捏手心。 二人疾步走到了正在说话的萧千雪二人身边,宋千逸更是挡在了萧千雪面前:“萧少将军有何事吗?本殿和顾小侯爷刚准备送公主去往凤仪宫。” 见宋千逸来了,萧景洪赶忙拱行礼:“二皇子殿下,臣就是想关心一下公主。” 宋千逸笑道:“本殿的妹妹,本殿自会关心。就不劳烦少将军了。” 话落,也不管萧景洪回答拉着宋千雪就往外走,顾宴城紧跟着。 见身后萧景洪没跟上来便放慢了脚步,柔了柔声:“雪儿,走,二哥跟阿城送你回凤仪宫。” 宋千雪急声:“可是,你们还没用午膳呢!耽误你们用膳午休怎么办?我可以自己去的。你们回去吧!” “不行。”却被宋千逸与顾宴城语气生硬的拒绝了。语气中带着不可置疑。 宋千雪无奈的摇摇头:这俩又开始强势了。也没说什么,只能跟着他们一同走,只是一路无话,见他们脸色都不太好:莫不是因刚才那一幕生气了。 于是开口试探:“你们怎么不说话了?莫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二人言简意赅的异口同声的吐出了两个字又沉默了。 宋千雪不想说话了:男人都这样? 就这样一路无言到走到了凤仪宫,身后的侍从被这一幕逗得忍俊不禁,但又不敢出声只能默默的憋着了。 宋千逸见母后身边的崔嬷嬷早已在宫门前等候多时了,便扔下了宋千雪与顾宴城再次异口同声的丢下一句:“我们先回国子监了。”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宋千雪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个背影渐行渐远:这两小气鬼。 崔嬷嬷看着这几个从小便看着长大的孩子闹起了别扭,忽然绷不住,严肃的面容展颜勾起了一抹笑:到底还是小孩子。闹小孩子脾气。 崔嬷嬷走近俯身行礼:“公主,皇后娘娘已经备好午膳,在里面等公主了。公主快些进去吧!二殿下与顾小侯爷定是一时之气罢了。决不忍心生公主的气了。” 宋千雪这才转过身:“嬷嬷说的对,过一会准会来找本宫的。不理他们了,用膳。” 崔嬷嬷看着如同孩童般发言的宋千雪,宠溺一笑。便跟在宋千雪身后随她一道进入凤仪宫了。 进到里面便看到皇后娘娘起身,拉着她的手关心:“饿了吗?”宋千雪接话笑着道:“饿了。母后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啊?” “放心,都是你素日的吃的。”话落,便拉着宋千雪坐在了膳桌旁。宋千雪极少在风仪宫用午膳,自启蒙后都是在国子监用午膳,也只有休沐但还要父皇母后有空闲才行。 母女二人吃得有说有笑尽兴时便传来了陛下驾到的声音。 ------------ 第十五章 责罚(三) 只见陛下身着一袭明黄色常服走了进来,宋千雪与皇后娘娘母女俩二人起身欲俯身行礼就被陛下挥手:“礼就免了。雪儿,今早去国子监如何了?” 皇后娘娘没想到陛下此时会来,让人添了一副碗筷。 三人围坐在一起。宋千雪微笑开口:“挺好的。太傅还夸雪儿了呢?” “是吗?能让太傅夸赞实属不易,太傅极少夸人的。”皇后娘娘接话:“是啊!太傅也曾教导父皇母后,夸赞人的次数屈指可数。肯定是雪儿今日表现可嘉。”又转头冲陛下问道:“陛下,这个时辰怎么来了?” “刑部尚书突然入宫说是还有事要上奏于朕。朕本来能早些时辰来的,便晚了些时辰。一忙也忘了让程德提前来告知你一声。毕竟雪儿今日去国子监,朕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就来看看了,没打扰到了你们母女俩吧!”陛下笑着满眼宠溺的望着这母女俩。 “陛下莫要开玩笑。怎会打扰呢?但陛下还是要多注意些身子,莫要太疲劳了。”话落,便夹了一块鱼肉放在陛下碗中,宋千雪也夹了一块鸡肉放进父皇碗中:“是啊!父皇,雪儿和母后还以为您不来了呢?” 陛下拿起玉箸将母女俩为她夹的食物吃了下去:“怎会呢?” “那今日雪儿被太傅夸了,父皇母后也说太傅夸人不易。那有什么奖赏呢?” 话落,陛下皇后娘娘对视一笑齐声:“你啊!”皇后娘娘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子。 陛下笑着宠溺回道:“雪儿,要父皇母后什么奖赏呢?” 皇后接话道:“不能提一些胡闹,过分的请求。” “放心吧!母后。雪儿还没想到要什么奖赏,先留着,等雪儿想到再说,可以吗?” 陛下皇后娘娘无奈:“好。”皇后娘娘笑着用手点了点她的额头:“就数你最机灵。”宋千雪笑而不语。 陛下看着这眼前的母女俩,好似有什么心事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之色。 用完了膳后,皇后娘娘笑道:“累了吗?要小歇一会吗?” “就算不累,也躺一会为好。今日可服药了?” 宋千雪叹了一口气:“早上的药已服下了。中午的未曾。” “那就在你母后寝宫中服药后在偏殿小歇吧!也好陪陪你母后,你母后这几日心都要为了操碎了。”话落,也不等宋千雪开口便对外面喊道:“程德。” 程德在外面听后便小跑了进来:“陛下。” “去把公主的药拿来煎好端上来。”陛下严肃的说。 “是,老奴现在去办。”话落,不敢怠慢的脚底抹油一溜烟跑出去没影了。 宋千雪一听又要喝药,脸色顿时不好了。陛下皇后娘娘注意到了:“药再难喝还是要喝的。” “雪儿知道了。”三人坐了一会,药便被荣月端了上来。陛下看到荣月似有不满,眼中闪过一丝奴气便恢复如常了。 帝后二人拿着蜜饯像哄孩子一般让宋千雪喝药,早上是怕迟到眼睛一闭便喝了下去,现在是一点都不想喝,但还是在帝后二人的劝说下喝了下去。 陛下见宋千雪已经服下了药便开口:“皇后,你带雪儿歇下后,朕有话与你说。” 皇后见陛下如此严肃心中便有了底,严肃点头回道:“好。” 宋千雪心想:莫不是接下来便是要责罚荣月了。前世父皇忙于政务并未来,只是派人带了一封密信给母后。 但看父皇母后面色不太好便不敢多问怕火上浇油。 任由皇后带她前往偏殿,她眼神示意荣月,荣月心领神会的跟在母女二人身后了。 皇后安置好了宋千雪便吩咐荣月好生照看,自己便匆忙离开了。 宋千雪看荣月在身边便放心了,只要待会荣月被人带走时自己便跟上去就好了,前世她并不知而是母后私下处置了荣月,今生有她求情也能让荣月好过些。 想到此,宋千雪虽已更衣躺在床榻上但迟迟不肯闭眼歇息。荣月见状急了:“公主怎么了?为何不闭眼歇息呢?” 宋千雪摇头:“没什么,还不困。” 过了约一盏茶的功夫便看见崔嬷嬷走了进来,看见宋千雪眨巴着大眼睛并未入睡,脸上明显不悦。 但还是缓了缓脸色俯身行礼:“公主,皇后娘娘让荣月过去一躺。她有要事要交代荣月。” 话落,宋千雪心想:果然来了。荣月原本是坐在矮凳上一手握着自家公主的手,见崔嬷嬷想起身却被宋千拉住了。崔嬷嬷见状也只能:“荣月姑娘坐着便好了。” 崔嬷嬷话落,荣月欲起身,却见宋千雪说道:“扶本宫起身。” 崔嬷嬷皱眉:“公主,皇后娘娘只叫了荣月姑娘。公主还是早些歇息为好。” “本宫睡不着。既然母后叫荣月,本宫也去听听。嬷嬷放心,母后不会怪本宫的。”话落,便自顾自的让荣月给她盘了个简单的发型,只用发钗简当将头发挽了起来,又简单穿了一件外衫便拉着荣月走了出去。 崔嬷嬷无奈也只能跟上去了。 到了皇后娘娘处,便看到皇后娘娘正端坐在了上首,殿内多了一副屏风。 宋千雪一看便明白了。 皇后娘娘看到宋千雪也来了,眉心一皱语气极其不悦:“雪儿,为何不歇息?” “母后,雪儿睡不着,所以就跟着荣月来了。” 皇后微扶额头:“罢了,你知道也好。” 宋千雪故作不知情:“知道什么啊?母后。”话落,皇后不理会宋千雪冲荣月厉声质问:“荣月,你可知罪?” 荣月闻言,噗通一声,提裙下跪了,她心知皇后娘娘是要秋后算账了:“奴婢知罪。请皇后娘娘责罚。” 宋千雪看着下跪的她心里不好受。 皇后娘娘的声音再次响起:“你知罪便好。本宫安排你在公主身边照顾,信任于你。本宫也曾吩咐你无须事事遵从公主的命令,可自行判断劝导公主。你照顾公主不周理应受罚,如若无法胜任便另寻他处,本宫不是非你一人照顾公主不可。” 话落,宋千雪荣月皆神色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