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穿越五零年代 20世纪50年代末，光明公社赵村生产大队。 一个女孩端着一个煮鸡蛋和一个红薯片来到薛明床前，“大哥吃饭了。” “二妹，咱妈回来没有，她的心情好不好？”薛明把晚饭放在床头柜上小声问。 女孩摇摇头眼里涌出了泪光，“舅舅不借粮食给咱妈，咱妈在屋里哭大姐劝她不哭。” 薛明忍不住摸摸她的头，“你去吃饭吧。” 女孩离开卧室薛明一声叹息，莫名其妙穿越到这里已经过七天，七天前他打猎时被雷劈然后就穿越了。 被他穿越的原主也叫薛明，今年刚满15岁，上面有爷爷奶奶和三个伯父，下面有四个弟弟妹妹，一大家子一起生活。 三个月前原主的父亲得疾病去世，家里失去一个能挣工分的壮劳力伯父们就开始嫌弃原主一家。 原主母亲挣的工分养不活五个孩子，三个伯父都觉得自己吃亏，他们挣的粮食凭什么养活老四家，况且老四又不是他们的亲兄弟。 七天前原主上山割猪草被一场大雨淋出病需要很多医药费，爷爷奶奶和三个伯父马上串通起来以分家为由把原主一家扫地出门。 原主的父亲是养子所以那是一场不公平的分家，他们只给一篮子红薯干和一口陶锅就把原主一家赶了出来。 “那些人都是奇葩！”薛明剥开蛋壳吃掉鸡蛋，强忍着不适吃下索然无味的红薯片，穿上草鞋走出卧室觉得一阵头重脚轻。 他的卧室在院子东边，堂屋是三间土坯房，整个院子大概有三百平米，解放前曾是赵村著名乡绅孔家的财产。 堂屋里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正在吃饭，每人只有一个巴掌大的红薯干没有鸡蛋。 原主也是吃红薯片长大的，人们把红薯切片放在太阳下晒干储存起来吃的时候用锅蒸熟，这是现在人最主要的口粮。 大妹薛玲站起来说，“大哥去劝劝咱妈别让她哭了，咱舅不借粮食给咱们，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薛明点点头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西屋，刘月娥坐在床上抹眼泪，饱经风霜的脸上有了皱纹，34岁的人看着像44岁。 身上穿着打满补丁的衣服，整个人瘦得吓人，几根白头发看起来十分碍眼。 刘月娥看见儿子进来赶紧擦干眼泪，“你起来干什么，快去床上歇着。” “我的病好了。”薛明坐在她身边就感到一阵心安，半分钟后露出一丝享受。前世在孤儿院长大从来没有过这种心安。 “妈你别难过了，我是个大人了以后这个家我来养，我要让你和弟弟妹妹过上好日子。”薛明很认真地说出这番话。 刘月娥愣了一下挤出一丝苦笑，正想说什么忽然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大玲子，俺刘大姐在家吗？” “在呢，在屋里跟俺哥说话呢。”大妹薛玲推开门，“妈，马二婶找你。” 母子俩走到门口看见个中年妇女，穿着打满补丁的碎花布衣服，棉布做的裤子和布鞋，那张脸瘦得吓人。 她叫马二莲是薛家的对门邻居，“刘大姐，刚才我不在家，俺当家的不知道我明天去供销社卖鸡蛋买盐，你看……” 刘月娥不禁尴尬挤出一丝笑，“对不住啊马二姐，那个鸡蛋给俺孩子补身子了，过两天我还给你一个。” “不行啊刘大姐，俺家就等着卖鸡蛋买盐呢。”马二莲瞅了瞅病态十足的薛明，“要不你给我钱吧，供销社收3分钱你也给我3分钱，明天我去供销社买盐。” 刘月娥根本没钱有些着急，“我跟赵二哥说好的，大后天把鸡蛋还给你家，都是老邻居给我宽限两天吧马二姐。” “那不行，俺家那位不知道家里没盐了是他让我过来要鸡蛋的。”马二莲不装了开始咄咄逼人。 薛明大概明白了前因后果，刚才吃的那个鸡蛋是老妈去她家借的，她男人心好借出鸡蛋她却不乐意于是登门讨要。 薛明不想老妈为难就向前走两步，“马二婶你别急，后天我就把鸡蛋给你家送过去，你看行不行？” “不行啊大明！”马二莲不给任何商量的余地，“今时不同往日，你们要是没有分家今天我就不跑这一趟。” 言下之意是你们被薛家扫地出门了我怕我的鸡蛋肉包子打狗。 刘月娥急忙赔礼道歉说好话，两个懂事的妹妹也过来哀求马二莲。 薛明皱着眉头从衣领里揪出一个玉佩，“这个玉佩是我之前去山里割猪草时捡的，明天我去卖玉佩把鸡蛋还给你。” 院子里鸦雀无声，马二莲伸出脑袋看玉佩吓得妈呀一声，“这东西咋那么吓人呢？” 火柴盒大小的玉牌上雕刻着一个怪鸟，形状像个口袋红得像一团红火，六只脚四只翅膀没有耳目口鼻。 薛明知道这只怪鸟是山海经里记载的帝江，传说中掌管着空间的神兽，这是穿越当天在森林里找到的，没想到玉佩也跟着他穿越。 “我就说大明有出息吧。”马二莲哈哈笑，她知道玉器是很值钱的宝贝，当初打倒孔乡绅时她家分了个玉扳指卖了好几个大洋。 “不好意思哈刘大姐！”马二莲秒变和蔼可亲，“我家还有盐能坚持三两天，到时候你把鸡蛋给我就行，我先走啦。” “马二姐再坐一会儿吧。”刘月娥强颜欢笑马二莲到她家大门口，交代她千万不要说出去，刘月娥担心薛家人过来抢玉佩，那群混蛋什么腌臜事都敢干。 回来看见孩子们叽叽哇哇地缠着大哥看玉佩，刘月娥赶紧走到薛明跟前，“这个玉佩真是你捡的吗？” 她伸出手摸玉佩突然哎呦一声甩开手，“怎么这么烫……孩子快拿掉。” “不烫吧。”薛明把玉佩握在手里只觉着冰凉舒爽，忽然脑袋嗡的一声无数奇怪的画面涌入脑海。 “妈，我有点头晕先回屋了。”薛明大步流星回到东屋把门窗从里面插上。下一秒在房间里凭空消失，接着出现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 ------------ 第2章 我的空间 薛明站在一座小山跟前，面前是一片小池塘，四周是一望无垠的云层。 池塘的面积大约有100平方米，清澈无比的水面没有一丝波纹。 薛明蹲在池塘旁边看自己的影子，浓眉大眼五官端正，脸瘦得像一把刀。 通过吸收脑海里的信息得知这是一片属于他的空间，他就是这片天地的神。 伸出双手捧一把清水喝一口觉着甘甜无比，很快头昏脑涨的感觉消失了，人变得倍儿精神浑身也充了满力量。 “果然是一池有着治愈功效的灵泉。” 池塘后面有座深褐色的小山，薛明走到山脚下捡起一块石头发现石头表面有黄色的铁锈斑点。 空间说明书里说这是一座铁矿山，薛明觉得给一座铁矿山不如给一座粮食山，现在家里最缺的就是粮食。 用力抛出鸡蛋大小的铁矿石划出一道弧线，矿石在空间边缘处自由落体坠落，果然空间外边的云海区域暂时不能探索。 池塘对面有一片十米长的空地，薛明走过去向下看差点吓尿，脚下的区域竟然是透明的像某个景区的玻璃栈道。 透明区域是个规则的正方形很像摄像头监控画面，中心位置就是现实世界卧室，也就是他进入空间的地点。 家人们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外，老妈一边拍门一边焦急地喊话。 薛明仔细阅读脑海里的说明书，一步一步走到家人们的身后，现在只要动意念就能突然出现在她们身后。 还是别吓他们了，重新回到原来的位置下一秒就出现在卧室里。 “孩子快开门，你到底怎么了？”刘月娥的声音很急，薛明马上过去开门。 “孩子你怎么了？”刘月娥突然愣住，发现儿子的脸色不再苍白而是变成了健康的血色，精气神好像也好了很多。 薛明摸摸脸，“我刚才有点头晕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感觉精神很好。” “你的病是不是好了？”刘月娥满脸关切，孩子的病就是她心里的大石头，“玲子回去睡觉，我跟你大哥说几句话。” 薛玲带着孩子们去堂屋睡觉，刘月娥和两个女儿睡堂屋西边的床，老四和老五睡堂屋西边的小床，薛明一个人睡东屋。 “把你的玉佩藏好，鸡蛋的事不用你管。”刘月娥小声说，“明天下工我去你姥娘家借个鸡蛋还给马二莲。” 姥娘就是外婆，记忆里外婆的生活也好不到哪里去，两个舅舅都不孝。薛明摇摇头，“妈你放心吧，我不卖玉佩。” 说完从衣服揪出玉佩，赫然玉佩上出现了无数裂纹，好像下一秒就会粉碎。 这下想卖也卖不掉了，薛明打开床头柜把玉佩放进抽屉里，“妈，咱家的红薯片还够吃几天？” “你别管了，你在家照顾好弟弟妹妹就是帮我的大忙。”刘月娥摸摸薛明的额头，“早点睡吧，睡一觉病就好了。” 刘月娥站起来走出房间关上门，薛明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觉得很热就脱掉衣服打开窗户，透过窗户遥望星空。 生活就是衣食住行，住房问题暂时不用考虑，三间堂屋一间东屋足够了。 交通工具更不用考虑，这年头儿出门基本靠走，现在的自行车约等于未来的大奥迪。 衣服要尽快解决，家人们每人只有一套衣服。缝三年补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冬天套上棉花当棉衣穿，夏天拆掉棉花当单衣穿，由于长时间不洗衣服上的油腻可以当镜子用。 就一件衣服也没法洗，洗衣服意味着在家里光屁股，整个赵村生产大队基本都是这样。 分家的时候极品亲戚们就给一篮子红薯片，最多十天就会吃完。 “衣服，粮食，粮食，衣服……”薛明反复念叨着不知道如何下手，空间里的铁矿石和灵泉水都不能卖钱，现在也没有条件炼铁。 迷迷糊糊睡着了，第二天被二妹薛英叫醒，“大哥哥，大哥哥吃饭啦……” 小丫头今年才八岁长得面黄肌瘦，梳着两个麻花辫，掉了一颗门牙说话有点漏风。 薛明捏捏她的脸笑着说，“二妹，咱妈去上工没有？” “一早就去了，嘻嘻……”薛英很喜欢哥哥的亲昵，抱着大哥的手拉大哥下床。 “别拉别拉，快散架了。”薛明穿上草鞋抱着她去堂屋，两个5岁的双胞胎弟弟围着饭桌转悠，大妹薛玲喂他们吃红薯片。 薛玲今年12岁，刷锅洗碗能干各种家务活，没分家时薛家的猪都是她喂的。 两个穿开裆裤的弟弟光着脚丫子，看见薛明后都跑过来举起手，“大哥抱，大哥抱。” “薛清薛民别闹大哥，快过来吃饭。”薛玲把弟弟们揪走，“大哥，你吃完饭去打桶水吧。” “好的。”薛明放下二妹走到饭桌旁边，早餐又是难以下咽的蒸红薯片。 家里每顿饭只蒸6个红薯片，老妈吃两片薛明吃一片，剩下的三片四个孩子吃，说食不果腹并不夸张。 “必须要改变啊。”薛明舀一碗水去院子里洗脸漱口，院子里有猪圈没有猪，有鸡窝没有鸡，家里也没有一点烟火气。 吃完饭拎着水桶去打水，水井在村口全村人共用。薛明打一桶水提着回家时突然拍拍脑袋，差点忘记空间里有灵泉水。 洗把脸把水倒掉，回到家从卧室进空间打一桶灵泉水出来，拎着水桶去堂屋舀一碗，“薛玲你过来尝一尝我打的水。” 薛玲喝一小口突然露出笑脸，“好甜，肯定不是井里的水，你从哪打的？” 一听说“甜”孩子们全都围过来，捧着碗大口喝水，“大哥是甜水，甜甜的……” 看着他们的幸福享受的表情薛明也露出笑脸，总算让他们感受到了生活里的甜，“小玲你看好家，我出去转转。” “你去哪，咱妈不让你去树林。”薛玲脸上都是警惕，以前大哥有事没事总是往森林里跑，大家都知道那片森林里有狼。 “放心吧我不去森林，我就是出去随便转转。”薛明出家门直奔赵村北边的森林，打算找两个山鸡蛋还给马二莲。 ------------ 第3章 吃人的狼 薛明步行去村子北边的树林，在村口碰见了扛着锄头的赵二雷，他看起来孔武有力就是脸色有些黄。 “二雷叔吃罢没有？”薛明笑着打招呼。 赵二雷就是借给刘月娥鸡蛋的对门邻居，薛明找野鸡蛋就是为了还他家的鸡蛋。 “吃罢了，大明啊……”赵二雷欲言又止，片刻后摆摆手，“没事，你去玩吧。” 薛明知道他有事，昨天晚上睡觉时听见他们两口子吵架吵得很凶，马二莲责怪他不经过自己的允许就把鸡蛋借给薛家。 “二雷叔，今天或者明天我一定把鸡蛋给你送过去。”薛明很认真地说。 “不急！”赵二雷有些尴尬，“啥时候有啥时候给，你二婶是个妇女你别听她胡说八道。” 薛明笑笑没说话，沿着小路继续走向森林。他和森林打了一辈子的交道，见到林海总是忍不住兴奋。 正准备进去时听见背后有人喊，转身一看四个弟弟妹妹都来了。 “大哥，咱妈不让你进森林。”薛玲抓住他的右手，二妹抱住他的左胳膊，两个弟弟每人抱一条腿。 薛明一个头两个大，“我找两个野鸡蛋给二雷叔，因为借给咱家鸡蛋他挨骂了。” “不行，森林里有狼，三娃子就是被狼叼走的。”说到这薛玲流下了眼泪。 薛明知道三娃子，大队支书赵田的三儿子，去年夏天进森林挖野菜时失踪了。 公社民兵进森林找了三天找到了三娃子的无头遗骨，赵田的媳妇差点哭死。 薛明很想告诉妹妹他有空间可以保命，不要说吃人的恶狼就是百兽之王也不能伤他分毫。 “上次你偷着进森林得了一场大病。”薛玲泪如雨下，“你要是出事了让咱妈怎么活？” “我不让大哥去。”二妹薛英被姐姐吓哭，只有两个不懂事的弟弟一脸懵逼。 薛明被他们搞得哭笑不得，掏个野鸡蛋咋就这么难呢？ 不过探索森林势在必行，除了掏野鸡蛋他想不到还债的办法，也不想食言。 眼珠一转有了主意，“你们先别哭，其实我也不想去，三娃子给我托梦让我去找他的头，他说那条狼已经死了。” 现在的人多多少少有些迷信，这又是托梦又是人头吓的妹妹们脸色煞白，她们知道大哥是三娃子最好的朋友。 薛明趁热打铁，“我上次进森林不是被雨淋出病的，是三娃子缠着我把我缠病的，今天要是再不帮他找头他会害我。” 二妹一屁股蹲在地上，大妹的手开始发抖，两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被忽悠了。 薛明心说抱歉，“三娃子托梦说狼已经死了树林很安全，大妹我求你别再拦我，除非你想让三娃子的鬼魂害死我。” 薛玲的大脑已经宕机，薛明轻轻拿开她的手，“照顾好弟弟，我很快回来。” 转身大步流星走进森林，一通谎话说得他自己都信了。 踩着厚厚落叶层寻找野鸡出没的痕迹，越走越远渐渐来到森林腹地，这里人迹罕至到处充满着危险的气息。 忽然在草地上发现一片脸盆大小的沙土窝，和土鸡打的沙窝一模一样。 野鸡和土鸡喜欢用沙土洗澡赶走身上的寄生虫，同时小型的砂砾也可以帮助它们消化肚子的食物。 野鸡的领地意识很强，每天会在固定的地方打沙窝，所以有沙窝的地方附近必有鸡窝。 薛明仔细地搜查附近的草丛，突然哗啦啦一声响一只野鸡从草丛里飞出，在空中盘旋几圈飞向远处。 薛明急忙走到野鸡飞走的地方打开草丛发现了鸡窝，窝里躺着一堆橄榄色的山鸡蛋。 运气不错，急忙把15个野鸡蛋全部收进空间里继续在森林里寻找。 没走多久发现了野兔的踪迹，一片枯草被野兔踩出一条道，薛明沿着道一直走到尽头。 突然感到有双眼睛盯着自己，抬头一看倒吸一口凉气，一头大灰狼就站在十米外的灌木丛里。 这头狼体型比成年藏獒还要大上一圈，一双狼眼冒着绿光死死盯着猎物。 薛明从狼的眼中看到了凶狠，马上低吼发出声音，瞪大眼睛跟它对视企图把它吓跑。 几秒后灰狼冲出灌木丛，身体像离弦的箭来到跟前獠牙直奔薛明的喉咙。 薛明马上进空间，站在空间出口处开上帝视角盯着灰狼，“好险，幸亏我技高一筹。” 接下来更让他吃惊的画面出现了，丢失猎物的灰狼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附近草丛里监视他消失的地方。 “守株待兔是吧，欺人太甚！”薛明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这是不是杀害三娃子的那头狼？ 应该是，吃过人的狼会认为人类很好捕捉，所以刚才它毫不犹豫地冲了过来，没吃过人的狼不会这么果断。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如果把它杀了帮大队支书报了杀子之仇不提和会得到什么好处。 现在的大队支书就是以后的村支书，权利要比村支书大很多，帮他报仇也许能让老妈换个轻松的工作，比如当个妇女队长或者计分员等等。 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没有趁手的武器，如果有一把弓箭就敢跟它刚正面。 薛明喝几口灵泉水补充体力，来到空间出口监视卧在草丛里的灰狼。 一人一狼互相监视一个多小时，最终灰狼走出草丛消失在空间的可视区域外。 薛明去矿山上挑两个趁手的铁矿石，一个装口袋里一个拎手里，又等了半个小时才小心翼翼地离开空间。 拎着石头观察灰狼离开的方向，只看见一片密不透风的灌木丛，偶尔还能听见乌鸦的叫声。 此地不宜久留薛明转身向森林外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防止偷袭，走着走着总觉得那头狼在跟踪自己。 走出森林时终于松了一口气，把铁矿石扔空间拿出两个野鸡蛋。 “大哥！”守在森林外的弟弟妹妹一窝蜂跑过来，薛玲紧紧抱住大哥的胳膊，“找到三娃子的头没有？” “找到了也埋了，三娃子不会再缠着我了。”薛明哈掏出两个山鸡蛋，“顺便找到了几个野鸡蛋，今晚煮鸡蛋吃。” “大哥好棒！”没心没肺的二妹和弟弟们瞬间欢呼起来。 兄妹几个蹦蹦跳跳往家走，薛明没发现树林里有一双狼眼静静地盯着他们…… ------------ 第4章 竟敢上门寻仇！ 薛明回到家马上煮山鸡蛋，他早就受够了天天吃红薯片的日子，锅里加水把两个山鸡蛋放进去。 准备从空间里拿其他鸡蛋时薛玲来到灶台旁边伸手从锅里拿走一个，“煮1个就行了，这个鸡蛋你去还给二雷叔。” 薛明趁她不注意迅速从空间里掏出9个鸡蛋放进锅里，煮10个蛋每人两个可劲造。 趴在灶台上吹火时不小心被烟熏到了眼，那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二大爷的必须买个风箱再买个铁锅。” 陶锅可以熬粥蒸馒头却不能炒菜，薛明更受不了没有炒菜的生活。 小家伙们围着灶台转圈等着吃鸡蛋，两个年幼的弟弟一个劲儿地流口水。 鸡蛋煮熟薛明阻止妹妹掀锅，“等咱妈回来给她个惊喜。你们不能把三娃子托梦告诉咱妈，她胆子小不能吓着她。” “我不说。”四弟薛清率先举手表态。 “我也不说。”小家伙们纷纷保证不，薛明笑着伸出手，“跟大哥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薛玲把刚才收走的鸡蛋给大哥让他送到赵二雷家。 这时刘月娥拖着疲惫的身子回来，小家伙们一窝蜂围过去，“妈妈快吃鸡蛋，俺大哥找到野鸡蛋了……” 一脸懵的刘月娥被孩子们拉到灶台旁边，薛明一掀锅盖所有人都懵了，锅里竟然有一锅鸡蛋。 “妈，我在树林外边的野鸡窝里找到了11个鸡蛋，10个煮着吃1个去还债。” 薛明嘿嘿笑，其实那窝鸡蛋总共有15个，还有3个在空间里放着明天再吃。 “造孽啊！”刘月娥急得跳脚，“煮这么多干啥，煮一个尝尝鲜就行啦！” 现在的人舍得不吃鸡蛋，除非家里来客人或者有人生病，平时会拿鸡蛋去供销社换各种生活用品这就是所谓的鸡屁股银行。 “我的妈，吃进肚子里的东西才是自己的东西。”薛明笑嘻嘻从锅里捞鸡蛋。 山鸡蛋比土鸡蛋好吃，家人们都露出了满满的幸福，看着他们享受幸福薛明也很幸福。 刘月娥突然流下眼泪，“这是你爸走后咱们家第一次吃鸡蛋。” 薛明一愣，“妈，我们都长大了，以后的日子你就等着享福吧。” 刘月娥笑笑没说话，薛明站起来离开堂屋，“我去给二雷叔送鸡蛋。” 薛赵两家门对门，都是那种最简单的柴门，赵家的母羊刚生了4个羊羔，赵二雷两口子在羊圈里照顾羊羔。 “二雷叔二莲婶，你家羊羔真好看。”薛明被羊羔的笨拙逗笑。 “大明来啦。”赵二雷从羊圈里跳出来，羊圈的围墙略显简陋只是用1米高的木头围成一个栅栏。 薛明掏出野鸡蛋递给赵二雷，“二雷叔你看够不够？” “够了够了。”赵二雷憨笑，山鸡蛋虽然比土鸡蛋略小但营养高，价格比土鸡蛋贵一些。 “够啥够？”马二莲怒瞪赵二雷，“你咋那么大方？老母鸡不是你喂的你不心疼是吧？” 赵二雷瞬间脸红脖子粗，这话是说给薛明听的，薛明悄悄拿出第二个野鸡蛋，“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借大还小的道理。” 薛明把蛋放在赵二雷手里，“你在我家最困难的时候帮忙，我感激这份情。” 赵二雷扭头瞪马二莲，“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这么较真干什么？借出去1个收回来2个像什么话？只有地主老财干这种缺德勾当。” “二雷叔别说了，是我考虑不周，雪中送炭不能用鸡蛋的价值衡量。”薛明懒得纠结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回家看见薛玲又煮了红薯干，实在没胃口就去空间里喝灵泉水。 第二天被哭声吵醒，薛明愣了两秒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妈，大妹！” 家人们还没起床，哭声好像是从赵二雷家传过来的，薛明急忙跑出院子。 在柴门前面停住脚步，组成栅栏门的一根木棍掉了在地上出现一个足够成年人钻进来的空隙。 对面，马二莲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杀千刀的王八蛋我日你八辈祖宗，让我怎么活呀……” 薛明赶紧打开柴门跑到赵二雷家，看见赵二雷蹲在羊圈旁边抹眼泪。 “怎么啦？”薛明又跑到羊圈旁边然后脑袋嗡的一声，圈里的老母羊已经死了，旁边还躺着一个死羊羔。 母羊脖子上有两个血洞，薛明的脑袋又嗡的一声，“是狼，是狼咬死的。” “狼？”赵二雷豁然起身，老泪纵横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肯定是狼！”薛明一口气跑到自家的栅栏门前，蹲下来盯着门上的空隙。 狼的凶残惹人讨厌，明明3个羊羔就能吃饱非要把羊圈里的羊全部杀死。 这时薛明从栅栏门上捏起一根毛发，这是狼钻栅栏门缝隙时留下的狼毛。 丢掉狼毛跑进院子里又找到了狼的脚印，沿着断断续续的脚印来到堂屋门口。 刘月娥打开堂屋门，“大明，刚才我好像听见有人哭，咋回事？” “妈……你看看俺弟俺妹起床没有？”薛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刘月娥见儿子脸色难看赶紧进屋，几秒后又来到门口，“薛玲薛英在穿衣服，那两个臭小子还在睡懒觉嘞。” 薛明不禁流下冷汗，狼的目标是我的家人，堂屋一夜没开门狼没有得手于是去对面顺手牵羊。 如果昨天夜里老妈他们出来上厕所…… “妈，你知道谁家有猎枪吗？”薛明挤出一丝笑尽量用最平静的语气说话。 “支书赵田家有一个，你怎么了？”刘月娥过来摸儿子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额头，“没发烧啊，怎么了？” “我没事，二雷叔家的羊被狼咬死了。”薛明轻声叹气。 “狼？造孽啊！”刘月娥赶紧去赵二雷家。 薛明进屋拿几个红薯片，随便洗把脸离开家去找支书借猎枪。 狼是非常记仇的动物，薛明确定昨天夜里登门的狼就是昨天在森林里袭击他的那条狼。 吃过人的野兽必须打死，往大里说，它们会把人类可以捕食的经验遗传给后代。 往小里说，薛明不允许任何野兽威胁家人们的生命！ ------------ 第5章 小孩子的头骨 去支书家借枪的途中薛明遇见了大队支书赵田、大队长孙玉厚、18队的队长薛老栓，他们已经得到村里招狼的消息。 薛老栓是薛明的便宜爷爷，薛明不想搭理他就跟着他们去现场，现在拦路借枪不合适。 现场来了很多吃瓜群众，刘月娥安慰痛哭的马二莲，一只羊四只羊羔的损失对赵家来说确实要命。 支书和队长看看羊圈里的死羊，向赵二雷了解完情况后个个神情凝重。 一直以来森林里的狼不进村，村里的人几乎也不进森林，本来互不侵犯领的这条狼为什么进村行凶？ 大队长孙玉厚小声说，“恶狼进村事态严重，我建议向公社反映吧。” 赵田盯着死羊想起了葬身狼口的亲儿子不禁悲从心来，快速眨眼不让眼泪流下来，“玉厚同志，你去公社说明情况。” 孙玉厚点点头转身吩咐薛老栓，“二雷是18队的社员你一定要做好群众的安抚工作，有问题随时去大队找我。” “孙队长放心，保证完成任务。”薛老栓的脸笑出一朵菊花，像个奴颜媚骨的狗腿子。 薛明趁机走到他们面前，“赵叔……我想借你的枪去打狼，咬死羊的狼昨天也去我家了。” “放屁，滚一边子去。”赵田还没开口薛老栓先跳出来，“你扛得动枪吗，看把你能的？” “放屁的是你，我的事不用你管。”薛明直接回怼，老家伙装什么大瓣蒜啊？ “小兔崽子你骂谁？”薛老栓被怼得暴跳如雷，吃瓜群众马上改变吃瓜阵地。 “我骂老匹夫，是你对号入座。”薛明很自然地给他一个中指。 “够啦，都给我闭嘴！”赵田火冒三丈直接训斥薛老栓，“你还嫌不够乱吗？” 薛老栓吹胡子瞪眼把嘴闭上，刘月娥急忙跑过来想拉儿子回家。 赵田盯着薛明，“添什么乱？拿着我的枪去树林里喂狼？哪凉快哪待着去！” “小明别添乱。”孙玉厚笑着说，“刘嫂子把孩子领走吧。” 刘月娥用力拉走薛明拉，“你刚才胡说什么？以后别搭理薛家的人！” 薛明略显尴尬，他知道赵田借猎枪的可能性不到1%，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提了一嘴。 刘月娥教训完儿子又去了赵二雷家，发生这种事作为邻居要去帮忙。 这时妇女队长带着一群妇女来到现场，赵田的妻子古翠花赫然在列，薛明眼珠一转又有了主意。 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野鸡蛋装兜里，来到赵田家大门外向院子里的赵强招手，“四娃子，过来过来。” 赵强是赵田的四儿子今年8岁，迈着小碎步跑到薛明面前，“大明哥你叫我？” “嗯，有好东西给你。”薛明伸出手露出野鸡蛋。 “山鸡蛋？”吃过野鸡蛋的赵强流出口水，抬头弱弱地看着大明哥，“真给我？” 薛明嘿嘿笑，“把你爸的猎枪借给我玩一天我就把这个鸡蛋给你。” 赵强二话不说转身跑回家，片刻后抱着一把长枪出来。 薛明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毛子的莫辛纳甘栓动步枪，也是他最爱的步枪之一。 “好东西！”薛明把鸡蛋给赵强，熟练地操作一番确定没问题，“给我子弹。” “子弹被我爸藏起来了我找不到。”赵强把双手背在身后，既不想给子弹也不想给鸡蛋。 “耍赖皮啊你。”薛明哭笑不得，“枪里没子弹能有锤子用？” “有的。”赵强跑回家抱着一把铁锤出来，“大明哥给你锤子。” “额……也行吧。”薛明被他搞得没脾气，两个人说话不在同一个频道上，把枪还给他拎着锤子向村外走。 这是一把8棱4磅铁锤专门用来砸石头的，握在手里的手感很好，搞不到枪只能用铁锤弄死那头狼。 进入森林后努力寻找上次遇见恶狼的地方，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没找到位置，原始森林太大了。 周围的松树林越来越稀，薛明在一棵松树下看见一个沙丘，沙丘旁边有一个洞口，沙丘上有三行奇怪的脚印。 薛明握紧铁锤悄悄靠近，仔细查看脚印确定这是狼的脚印，这个洞是狼窝。 幼狼的天敌是猞猁，它们最喜欢钻进狼窝里吃掉狼的幼崽。 成年狼为了躲避猞猁会在松树里建窝，因为松林中缺乏食物、生境异质化程度低所以猞猁不喜欢松林。 薛明仔细观察周围环境快速收集干草在洞口点火，高高举起铁锤准备锤杀被烟熏出来的狼。 干柴烧完了洞里没有动静，薛明找个木棍往洞里捅，发现这个洞只有一米长。 薛明伸手摸狼窝摸到一个硬物，拿出来一看差点吓尿，竟然是人类的头骨。 看头骨的轮廓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马上想到了去年夏天被狼吃掉的三娃子。 三娃子是支书赵田的三儿子，失踪后公社民兵只在森林里找到了他的躯干和四肢没有找到头部。 “三娃子是你吗？”薛明轻轻摇头把头骨放进空间。 忽然身后有一股恶风，薛明第一时间动意念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果然是昨天袭击他的那头大灰狼，昨天是正面突击现在是背后偷袭。 薛明在空间里盯着它，“竟敢去我家行凶，今天你必须死。” 大灰狼在洞穴周围寻找薛明，十分钟静静地趴在沙丘上。 薛明活动一下手腕晃晃手里的铁锤，连续三个深呼吸放松心态。 默数三二一离开空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灰狼身后，铁锤用尽全力砸向狼腰。 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头部和骨头都比较坚硬，腰部的脊椎骨是它的软肋。 咔嚓一声灰狼吃痛站起来跑，没跑两步就趴在了草地上。 脊椎被砸断它根本站不起来，疼得它用前腿刨地，嘴里发出了凄厉的哀嚎。 薛明赶紧趴在狼身上压住它，左胳膊紧紧地勒住它的喉咙。 灰狼剧烈挣扎想反嘴咬人，薛明使出吃奶的劲儿勒它的脖子。 “你吃了三娃子，咬死赵二雷家的羊，跑到我家想害我的亲人。你必须死，死吧……” ------------ 第6章 你去闷声发大财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薛明的力量一点一点地流失，大灰狼的挣扎越来越弱。 不知道过了多久灰狼终于停止挣扎，薛明累得精疲力尽，爬起来解掉裤腰带捆住狼的脖子。 带着死狼一起进空间，去池塘边喝几口泉水开始大口喘粗气，喘着喘着就笑了起来。 这是个至少100斤的大宝贝，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狼肉能卖很多钱，狼皮和狼牙都是比狼肉更珍贵的奢侈品。 “说不定我能得到更多。”薛明脱掉上衣小心翼翼地把三娃子的头骨包起来，把灰狼装进麻袋里。 离开空间一路来到树林边缘，光着膀子扛着麻袋回村。自从喝了灵泉就觉得力量越来越大，轻而易举扛走100斤的狼。 进村看见大队长孙玉厚和会计马大连在墙上写标语，树林里有狼严禁社员进入树林。 “玉厚叔大连叔，赵田叔去哪了？”薛明搭讪。 “老赵刚回家，翠花嫂子心里难受他回去看看。”孙玉厚说道。 马大连突然叹气，“恶狼咬死了二雷家的羊，估计翠花嫂又想起了三娃子，多好的孩子啊造孽啊！” “谁说不是呢？”孙玉厚摇头，“三娃子聪明懂事每次见我都喊叔叔，可惜……” 薛明仔细回忆却想不起三娃子的音容笑貌，“你们先忙吧，我先回家一趟。” 来到赵田家看见赵强坐在板凳上发呆，“四娃子，你爸你妈在家吗？” 赵田从堂屋走出来脸色有些难看，“找我有事？” “有点小事。”薛明扛着麻袋进赵家，在堂屋里看见了赵田的妻子古翠花，大女儿赵秀芝和二女儿赵美玲。 她们的眼睛都是红的好像刚哭过，薛明柔声说，“婶子，大姐，二姐你们好。” 两个姑娘点点头，古翠花挤出一丝苦笑。薛明打开麻袋拿出包裹头骨的上衣放在桌子上，反手倒出麻袋里的死狼。 “啊——”两姐妹两声惊叫躲在堂屋的角落里，古翠花也吓得脸色苍白。 “狼！”赵田转身跑进西屋拿着步枪出来，火速往枪里装子弹。 “赵叔别开枪，它已经死了。”薛明担心他打烂狼皮急忙蹲下护住灰狼。 赵田一愣接着火冒三丈，“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弄的狼？” “用你家铁锤在树林里打的。”薛明把地上的铁锤捡起来放在桌子上，慢慢解开上衣露出头骨。 屋子里又是失声惊叫，胆小的赵家姐妹差点吓尿，薛明说，“头骨是在狼窝里捡的，应该是三娃子，是这条狼杀害了三娃子。” 屋子里一片死静，薛明走到赵田面前，“我先去外面，赵叔你节哀。” 赵田的脸红得吓人，“你……帮我把四娃子送到他奶奶家！” 薛明拉着一脸懵逼的赵强离开，赵老太太有3个儿子，老太太跟着小儿子住。 把赵强送到老太太家，薛明陪老太太说话，二十分钟后又回到赵田家。 在大门口等了五分钟堂屋门打开，赵田招手让薛明过去。 古翠花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吓的薛明赶紧拽她，“婶子你别吓我。” “你帮三娃子报仇，好孩子，我……”古翠花泣不成声，赵家姐妹急忙拉她起来。 众人齐下手扶古翠花去休息，堂屋里只剩下赵田和薛明。 三娃子的头骨被他们收起来准备埋进三娃子的坟里，灰狼尸体也被他们重新装进麻袋里。赵家人没有鞭狼尸出气，他们知道狼皮的价值。 赵田把莫辛纳甘平放在桌子上，打开一个木盒子，里面都是配套的子弹，看数量至少一百发靠上。 “早上你找我借枪打狼，我心情不好骂了你，以后你不用借了。”赵田轻轻抚摸长枪，“这把枪跟了我十年，现在我把他送给你。” “谢谢赵叔。”薛明强压心中的激动，有了枪的猎人才是合格的猎人。有了枪才能打猎卖钱，才能用双手改善家人们的贫穷生活。 赵田突然咬牙切齿，“跟我说说杀畜生的过程。” 这个不好说，薛明只能编瞎话。还是三娃子托梦那套谎言，在三娃子的指引下找到病入膏肓的灰狼，然后用铁锤砸碎了灰狼的腰。 甩锅给运气和封建迷信，满嘴的谎言也是破绽百出。赵田知道他在撒谎却不想揭穿，因为杀狼的过程不重要。 “这件事你不要声张，我给你开介绍信你去供销社悄悄地卖掉，或者去刘村集市里悄悄地卖掉。”赵田小声说道。 “谢谢赵叔，我知道了。”薛明诚心道谢，这头狼至少有100斤，有狼皮和狼骨加持肯定比100斤的猪值钱。 如果传出去会让村民眼红，薛家的极品亲戚肯定过来抢，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薛明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赵叔觉得这头狼能卖多少钱？” 赵田皱着眉头仔细想想伸出一把手，“供销社最多给你40块钱，如果遇见皮匠至少卖50，可惜我不认识皮匠。” 薛明点点头，只有专业的皮匠才能把狼皮揉制成皮草，这么大的灰狼皮还是挺贵的。 “孩子，叔记住你的恩。现在我啥也不说以后你就瞧好吧。”赵田拍拍薛明的肩膀，“我给你开介绍信。” 几分钟后一张介绍信放在薛明手里，兹有本大队社员薛明同志去供销社办事，文字下面加盖着赵村生产大队的公章。 介绍信有效期是10天，也就是说他可以在接下来的10天内自由进出光明镇。 薛明知道介绍信是出远门的身份凭证，没有介绍信会被当成盲流抓起来。 去公社办事需要大队的介绍信，去县里需要公社的介绍信，去省里需要县里的介绍信。 薛明起身告辞，“赵叔我先回家了。” 赵田点点头，“狼必须尽快卖掉，过两天一腐烂就不值钱了。正好今天刘村大队有集市，你去碰碰运气吧。” 这话倒是不假，薛明扛着麻袋直接去刘村集市。刘村集市在刘村生产大队，距离赵村只有8里地。 薛明刚到集市外边就被三个荷枪实弹的民兵拦住，“你是哪个队的，布袋里装的什么？” ------------ 第7章 草原皮匠巴特尔 薛明来到刘村集市被三个荷枪实弹的民兵拦住，是两个中年大叔和一个青春美少女。 美少女名叫邱蓉，穿着花布上衣、麻布裤子、绿色的解放鞋，背着79中正式步枪。 她打量着穿草鞋背麻袋的薛明不禁莞尔，“同志，让我看看你的介绍信。” 薛明马上介绍自己，“同志你好，我是赵村生产大队的薛明。” 邱蓉继续问，“赵村哪个队的？你家大人叫什么名字？” 薛明如实回答，“赵村第18生产小队，我父亲已经去世，我母亲叫刘月娥。” “刘月娥？”八字胡民兵插话，“你大舅是不是刘村大队的刘建强？” “是的，我二舅叫刘建国。”薛明的姥娘家就在刘村生产大队。 八字胡摆摆手放行，他们都是刘村的人当然认识刘建强兄弟。 薛明走进集市里发现大部分摊位经营各种粮食蔬菜，有小麦、玉米、菠菜、土豆等等。 虽然现在严打投机倒把，却不禁止农民出售自己家种的东西。 供销社也会来集市上设置摊位从农民手里采购鸡蛋、野兔、黄鼠狼等各种紧俏商品。 供销社采购员的脸上都带着高傲，一个卖野兔的老人因为看不懂秤被他们损得脸红脖子粗。 老人走后薛明过去问好，“各位领导好，请问你们回收野狼吗？” 几个采购员乐了，“野狼3毛钱一斤，你这孩子有能耐打狼？” “没有，我随便问问。”薛明觉得价格还行，那头灰狼有100斤能卖30块钱能买许多粮食，大旱灾就快来了他必须准备至少3年的口粮。 “小兄弟会打狼吗？”摊位旁边的络腮胡大汉插话，他身边还站着个戴草帽的汉子。 薛明摇摇头转身走进集市旁边的小树林，把猎枪装满子弹把狼装进麻袋。 扛着麻袋去找采购员卖狼，迎面遇见刚才的络腮胡男和草帽男。双方擦肩而过，草帽男突然转身盯住薛明的麻袋，“小兄弟慢走。” 薛明停住脚步回头，草帽男掏出双囍香烟，“我叫巴特尔，交个朋友吧。” 巴特尔是草原人的名字，他的五官也像草原人，薛明点头问好，“巴特尔先生好。” “他是我的兄弟马五。”巴特尔指着薛明的麻袋，“我想买麻袋里的狼。” 薛明大吃一惊后退两步，一脸警惕随时准备动意念进空间。 “别紧张，我在草原长大能闻出狼的味道。”巴特尔急忙解释，“我没别的意思只想买狼。” 巴特尔守在供销社采购员身边就是为了抢生意，刚才薛明问狼价时勾起了他的兴趣。 他不相信薛明有能力打狼，以为薛明是帮家里的大人问价，没想到真有狼。 马五也很兴奋，“老弟，双喜烟4毛钱1包，你再看看我们的衣服我们能吃掉你的货。” 他们穿着卡其布衣服这种布料老百姓穿不起，薛明仔细想想说道，“我的狼是100斤的公狼，狼骨狼肉3毛钱一斤卖给你们，狼皮我不卖。” 巴特尔摆摆手，“狼身上就狼皮值钱，如果只卖狼肉我最多给你两毛钱，猪就是这个价。” “不行的！”薛明一口拒绝，“你是草原人应该知道狼皮和狼骨的价值。” 公狼的犬牙制成吊坠可以辟邪，后膝盖骨又叫狼髀骨可以招财，薛明不想破坏狼皮不敢贸然取狼牙和狼髀骨。 马五搂住薛明的肩膀，“兄弟回家喝口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薛明仗着自己有空间也不怕他们黑吃黑，三人离开集市走进刘村一座民房。 巴特尔仔细检查灰狼很快露出满意的笑，“货是好货，可惜我的钱不够。” “什么意思？”薛明似笑非笑盯着他，“巴特尔老哥想做无本的买卖？” 空气突然安静紧接着爆发笑声，马五赶紧打圆场，“老弟别误会，我们是正经商人。” “是吗？”薛明心中不屑，现在禁止私人收购大型野畜所以这两个人是倒爷。 “老弟别误会，钱不够我有货，你等我去给你拿好东西。”巴特尔说完走出堂屋去西屋。 马五家的西屋邻着胡同，薛明不知道他想拿什么好东西，做好随时进空间拿枪的准备，如果他们搞事薛明不会束手就擒。 几分钟后巴特尔抱着一个木盒子进屋，打开盒子竟然是一卷浅黄褐色的布匹。 “这是进口的高档卡其布，我认为这是你想要的东西。”巴特尔笑眯眯打量薛明的补丁装。 卡其布是一种主要由棉、毛、化学纤维混纺而成的织品，现在的人叫它咔叽布，很多国家的军装都是卡其布材质。 薛明确实需要它，一家五口每人只有一件衣服，连个换洗的衣服都没有，身上的乞丐装都能当镜子用了。 “老哥真厉害，这么紧俏的货都能搞到。”薛明给巴特尔点赞，“这是苏联的走私货？” “你别管它是从哪来的，你就说想不想要吧。”巴特尔一脸嘚瑟。 马五插话，“我们老巴手眼通天，你想要什么他都能帮你搞过来。” “是吗？”薛明把手伸到巴特尔面前，“麻烦老哥帮个搞个智能手机，钱不是问题。” “手机？”巴特尔摘掉草帽挠挠头，“手机是不是家里养的土鸡？” 薛明哑然失笑，“用布换狼也不是不行，我想知道你的布怎么卖？” “1块4毛钱一尺。”巴特尔正襟危坐，“你去供销社买1尺咔叽布需要1尺布票加7毛钱，去黑市买就是1块4毛钱。” 马五帮腔，“老弟你别嫌贵，这种高档布有价无市，供销社只卖花布和棉布。” 巴特尔指着薛明的衣服调侃，“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老弟这身衣服也该换了。” 薛明考虑半分钟点点头，现在找不到会扒狼皮的皮匠只能接受钱和布换狼肉的提议。 巴特尔把狼吊起来，洗洗手拿出专用刀具从脚指头开始剥皮。 薛明坐在旁边仔细观察他的手法争取学会，以后再打到狼就自己剥皮。 巴特尔呵呵一笑让他偷师，剥狼皮的窍门就是熟能生巧只靠看是学不会的，薛明看着看着就皱起了眉头…… ------------ 第8章 卖狼肉买红薯 堂屋，大头灰狼被吊在房梁上。 巴特尔手持尖刀剥狼皮，马五站在旁边给他打杂，薛明努力学习他们的手艺。 两个小时后完整的狼皮剥下来，巴特尔用专业的刮痧刀刮掉狼皮上残留的脂肪。这样可以预防细菌滋生，没有细菌的狼皮不会腐烂可以保存几百年。 马五和薛明一起用杆秤过磅，被扒了皮的狼整整80斤，马五笑着打个响指，“老巴哥，80斤狼肉正好24块钱。” 巴特尔放下手里的刀，“我只有10块钱现金，剩下的14块钱让我用布抵账吧？” 10块钱能买50斤玉米够吃一段时间，薛明点点头，“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多给我两尺布。” 巴特尔摆摆手，“你就别占我的便宜了，我免费帮你揉狼皮筒子行不行？” 马五笑着说，“揉狼皮筒子能累死人，如果不是为了以后继续合作你想揉狼皮筒子至少给5块钱加工费，所以你就认便宜吧老弟。” “那行吧。”薛明也觉得自己占了便宜，前世看过揉狼皮的视频整个过程确实很繁琐。 宽度1.5米的布料1.4元一尺，14块钱正好买一丈布，应该足够给家人们每人做一套新衣服。 马五回屋拿尺子让薛明检查，一尺大概33.4厘米薛明觉得差不多，“我相信大家都是诚信的人。” “好，爽快！”马五用尺子量10尺布用剪刀撕下来，叠成四方块交给薛明保管。 巴特尔掏出10张红色壹圆钞票给薛明，交易基本结束就差巴特尔把狼皮揉成狼皮筒子。 马五用杀猪刀给狼开肠破肚，掏出狼下水砍掉狼脑袋和两条后腿，把狼肉和下水分别打包装进麻袋里，“老巴哥，我去镇上卖肉。” “去吧，注意安全！”巴特尔继续给狼皮刮痧，马五扛着麻袋去光明镇卖肉。 刮痧完毕巴特尔点一支烟，“老弟以后打再到狼、鹿、野猪这些大家伙就来找我，我的价钱肯定比供销社给的高。” “可以的，合作愉快。”薛明跟他握手，如果不出意外以后的猎物有了更好的销路。 巴特尔拍着胸脯说，“你想要什么货也可以来找我，除了飞机我都能给你搞过来，自行车、手表、缝纫机通通没问题。” 这话说得很狂，不过薛明想要的东西确实很多，“能不能先给我搞个直径50公分的大铁锅？” “直径？你说的是4印锅吧？”巴特尔不懂直径于是用双手抱圆比画锅的大小。 薛明也不懂什么是4印锅，“大概就这么大，家里的陶锅只能煮粥不能炒菜。” “有点难啊兄弟。”巴特尔摇头，“从供销社买铁锅需要铁锅票再加5块钱，现在的钢铁是货真价实的紧俏货。” “这年头儿有不紧俏的东西吗？”薛明知道钢铁十分紧俏，否则也不会有全民大炼钢运动。 巴特尔递给薛明一支烟，掏出火柴给大佬点火，“你给我10块钱我给你搞个旧的。” 薛明想起空间里的铁矿山萌生了炼铁的想法，现在家里缺铁锤铁锅等各种铁器，唯一的菜刀还烂了个豁口，“老巴哥知道怎么炼铁吗？” “那谁知道？”巴特尔吞云吐雾，“县北的铁山公社满地都是炼铁炉，你去学习一下就知道了，不过炼铁需要铁矿石你有吗？” 不待薛明回答巴特尔又说，“你要是有铁矿石就别想着炼铁，直接找个铁匠给他铁矿石让他给你打铁。” 俗话说人生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薛明觉得他的话有道理，“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俺村没有铁矿石。” 巴特尔抽完烟把狼皮撑起来，用匕首取出狼的脑浆放在铝盆里，加入热水制成鞣制剂。 煤炉上的水已经烧开，他把公狼头和两个狼腿放在锅里煮，然后把鞣制剂均匀地涂抹在狼皮上。 他的手法十分娴熟，薛明忍不住想赞美他，这手揉制皮草的技术真牛逼。 等狼皮吸收完鞣制剂巴特尔从锅里取出狼头、狼腿用小刀剔除碎肉。 拿出钢锯小心翼翼锯掉两颗狼牙，据说可以辟邪。又锯掉两个狼髀骨，据说戴在身上可以招柴进宝逢赌必赢。 薛明来了兴趣，“狼牙和狼髀骨能卖多少钱？” “反正没有狼皮贵。”巴特尔把毛皮放在绳子上不停地摩擦，每一处毛皮都要经过拉伸才能变得柔软。 十分钟后汗水蹋湿了他的衣服，薛明觉得自己干不了这个，好家伙汗如雨下能累死个人，他吃不了这个苦也不想吃苦。 一个小时完成软化，把狼皮挂在架子上用碳火烤，烟雾从狼屁股进去从嘴里出来。 又过3个小时狼皮被烘干，这个狼皮筒子在21世纪能卖八千元，不知道现在能卖多少钱。 “谢谢老哥，这张皮能卖多少钱？”薛明说着把狼皮筒子装进麻袋里。 “卖40块钱没问题。”巴特尔擦汗说道，“明天我去省城，你有想要的物件吗我给你带。” “暂时没有，以后再联系吧。”薛明跟他说再见加快脚步去集市上。 揉个狼皮筒子竟然用了6个小时，薛明全程监督顾不上吃饭，太阳已经落山不知道集市上还有没有人。 来到刘村集市发现摊位已经寥寥无几，卖小麦、玉米的老板早就收摊回家了，集市上只剩下一个卖红薯的老大爷。 光明公社的主要口粮就是红薯当然不好卖，薛明骂句脏话过去问价，“红薯咋卖的？” 老大爷伸出一把手，“5分钱一斤。” “4分钱一斤我全要了。”家里就剩半布袋红薯片不买也不行，买回去烤着吃熬汤吃，发誓这辈子再不吃红薯。 “掏钱，100斤红薯4块钱。”老大爷高兴坏了，熬了一整天终于卖出去了。 薛明付钱扛着红薯往家走，先凑合着吃吧，明天把狼皮卖了再买小麦。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红薯扔进空间加快脚步往家走，刚走3里路天就黑了，天地间月光下只有他一个人。 忽然远处传来狼嚎声，薛明急忙从空间里拿出猎枪。 ------------ 第9章 至少囤积3吨小麦？ 今晚的月光比较亮，路上时不时传来狼和猫头鹰的叫声，路边到处是坟地。 薛明抱着枪放缓脚步，小心翼翼走了八里路终于来到赵村。 刚进村口就被巡逻队逮住，被几把红缨枪对准，“谁呀？站住！” 是大队支书赵田的声音，薛明急忙开腔，“我是薛明，赵田叔我是薛明。” 五个民兵都认出了薛明，14队的队长薛大山笑骂，“小兔崽子干啥去啦，你妈找你都找疯了。” 薛大山是薛明的本家叔，小兔崽子是村民的口头禅但也不是骂人，薛明挠挠头，“我去刘村赶集迷路了。” “瞧你那点出息，一辈子没出过门似的。”赵田笑骂两句放薛明进村，他知道薛明是去刘村卖狼就刻意帮他打掩护。 薛明回到家发现二妹薛英带着两个弟弟在家，薛英看见大哥哇的一声哭了，“你去哪了，一整天都不回家吃饭。” 三个小家伙都以为大哥被狼叼走了，两个小弟也抱着大腿哇哭搞得薛明没脾气，“我去集市上办点事，咱妈呢？” 话音未落院子里来了一群人，有老妈刘月娥和大妹薛玲，有赵田的媳妇古翠花，还有对门的邻居赵二雷。 古翠花开始数落，“出门办事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害你妈担心，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你妈怎么活？” 赵二雷也说，“大明啊，以后再出门办事跟你妈说一声，一声不吭就走算怎么回事？” 刘月娥绷不住掉眼泪，一群人赶紧劝，薛明赶紧道歉，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哄住她。 送走古翠花等人薛明陪老妈说话，刘月娥长叹一口气，“孩子，你二雷叔是个好人，以后他家有事你多帮帮忙。” 薛明点点头让老妈先不要睡觉，回卧室进空间把布拿出来，这时门外传来老妈的声音，“你睡了没有？” “还没呢。”薛明用床单盖住布去开门，刘月娥端着一碗汤进来，“喝点汤吧。” 汤里面漂着一层油花，泡着几个最让人讨厌的红薯干，薛明捧着碗喝一口不禁眼前一亮，“羊汤？羊汤泡红薯干？” 刘月娥点点头，“你也知道二雷家的羊被狼咬死了，供销社只要大母羊不要小羊羔，他把羊羔剥了给咱家送了一碗汤。” 听这话薛明心中一暖，现在的人的肚子里都缺油水，能送一碗羊汤是了不得的恩情，不愧是老爹生前最好的朋友。 刘月娥转身坐在床上，“你二雷叔没得说，你二雷婶天生就是刻薄人，以后看你叔的面子跟他家多来往。” “知道了。”薛明一口气喝完羊汤吃完红薯干，“妈你闭上眼，给你个惊喜。” “三更半夜要啥惊喜，赶紧睡觉。”刘月娥嘴上这么说还是用手捂住了眼。 薛明掀开被子，“现在可以放手啦。” 刘月娥看见咔叽布愣了两秒，突然一把抱在怀里，“咔叽布，咔叽布？” 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像抱亲生孩子，片刻后瞪大双眼，“哪来的布？” “你别激动先听我说。”薛明开始讲故事，从早上发现恶狼进家寻仇，然后借赵田的枪去森林里打狼，打死狼去刘村集市上出卖了狼买了布。 刘月娥听罢抱着布跳起来，“你……你敢进树林里打狼，你想气死我啊？” 薛明赶紧编瞎话，“昨天夜里睡觉的时候梦见我爸，他说家里有狼让我别出去，狼等不着我就咬死了二雷叔家的羊。” 想起去世的男人刘月娥又流下眼泪，抱着心爱的布坐在床上发呆。 薛明心中一疼继续说谎，“幸亏昨天你们没有出来上厕所，狼很记仇还会过来害咱们。我爸让我去杀了它，我能杀狼全靠我爸在天之灵的保佑。” “还有，”薛明继续说，“我在狼窝里找到了三娃子的头，就是这条狼吃了三娃子。” “难怪，难怪……”刘月娥喃喃自语，“难怪赵田支书突然照顾我把我调到大队给王秀芬打杂。” 王秀芬是大队的妇女队长，跟着她打杂肯定比下地干活轻松，赵田的知恩图报让薛明感到欣慰。 刘月娥喟然长叹，“你爸说得对，狼很记仇。解放前咱村张麻子打死了一头有小崽的母狼，几天后狼群就跑到他家咬死了他全家，左邻右舍的羊它们都不咬。” “说个轻松的话题吧。”薛明指着咔叽布，“这是1丈布料够给咱全家做一身新衣裳吗？” “你这孩子拎不清！”刘月娥突然很生气，“卖狼的钱先买粮食啊，家里缺粮食不缺衣裳，你还剩多少钱？” “还有9块钱，我买了100斤红薯。”薛明从床底拽出麻袋打开，里面都是细小的红薯。 100斤红薯够吃很多天，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刘月娥有了笑脸，“3尺布能做一套大人的衣服，10尺布足够给咱们全家做新衣服。” 薛明拿出3块钱给她，“儿子孝敬您当私房钱，明天我就去镇上买小麦。” “不买小麦买玉米，小麦3毛玉米2毛。”刘月娥连连摇头，“我不要钱，你都拿去买玉米。” 刘月娥把钱还给儿子，“我啥都不懂，你就是我的主心骨不用给我私房钱。” “别这么说。”薛明被她逗笑，既然是主心骨那就买小麦，玉米面太难吃。 母子二人又说了一大堆贴心话，老妈抱着布料开开心心地走了，薛明躺在床上睡觉。 窗户外又响起老妈的声音，“改天让你赵田叔跟你一起去赶集买玉米，你二雷叔也行。” “知道啦，你去睡吧，别忘了给我做衣裳。”薛明说完就闭上了双眼。 明天刘村没有集市他想去黑市转转淘几件好东西，有机会就把狼皮卖掉。 身上的钱只能买30斤小麦，虽然有100斤红薯可以应急但红薯没营养不能经常吃。 3年干旱就要来临，为了活下去必须尽快囤积足够全家6口人吃3年的小麦。 薛明仔细计算得出一个成年人每年最少吃260公斤小麦，四个弟弟妹妹等于两个成年人，所以这个家每年要吃1.04吨小麦，至少囤积3吨小麦才能吃3年。 现在家里只有100斤红薯，薛明觉得压力山大，“看来还得继续进山打猎。” 决定明天先去黑市摸摸情况，然后就去森林里用猎枪完成养家糊口的重任。 ------------ 第10章 逛黑市 早上薛明被谈话声吵醒，下床开门看见古翠花拿着剪刀和木尺过来串门，她的二女儿赵美玲手里拿着软皮尺和粉笔。 是刘月娥请她们帮忙做衣服，薛明笑着问好，“古阿姨好，美玲妹妹好。” “这孩子嘴真甜。”古翠花打量薛明的乞丐装和草鞋，“二丫头去给你哥量量。” 赵美玲拿着软皮尺走到薛明身边，薛明张开双臂配合她测量三围身高和臂长，鼻子里闻到了香皂的香味儿。 刘月娥突然用开玩笑的语气说，“二丫头快找婆家了吧，感觉这两个孩子挺般配的。” 乱点鸳鸯谱羞得赵美玲手足无措，一紧张刚才测量的尺寸全部忘掉，脸上也有了两朵红晕。 薛明感受到她的紧张就顺着老妈的话往下说，“美玲妹妹遗传了古婶子的贤惠将来肯定嫁到城里吃商品粮。” 一句话逗笑了古翠花，摆脱农业户口进城吃商品粮是全体农村姑娘的梦想，支书家的闺女也不例外。 话题就此打住，测量完身体尺寸薛明在院子里洗漱，“妈，我去找二雷叔办事中午别做我的饭。” 刘月娥安排闺女多煮几个红薯片当干粮，对煮红薯片过敏的薛明赶紧跑路，从赵二雷嘴里打听光明镇黑市的位置。 赵二雷愁眉苦脸，“半个月前12队的赵成去黑市买铁锅被公安抓住，支书去公安局跑三趟都要不回来人，你还是去集市买粮食吧。” “二雷叔，俺家快断粮了等不及。”薛明小声说，“支书给我开了介绍信，放心吧没事的。” “这年头儿谁家不断粮？我请一天假跟你一起去吧。”赵二雷还是不放心。 薛明婉言谢绝，缠着他要到了光明镇黑市的位置，光明和竹林生产大队的交界处。 步行20里路用了3个小时来到光明镇，又累又耽误时间，突然萌生了买辆自行车代步的想法。 刚到镇上就被光明公社的民兵盘查，拿出介绍信蒙混过关直奔竹林村黑市。 黑市是指未经政府批准而非法形成的，以交易不许上市的商品或以高于市场价的价格秘密进行买卖的市场。 薛明看见一片面积很大的毛竹林，四面八方都是高粱地，竹林周围还有专门负责把风的工作人员。 两个工作人员拦住薛明，“这里是马三爷经营的地盘，知道规矩吗小伙子？” 一个挑扁担的中年汉子给他们5分钱的过路费，薛明也掏出5分钱给他们，跟着扁担走进毛竹林。 走了五十米看见一片空地和形形色色的人，有穿破烂衣服的农民，有穿咔叽布的商品粮户口，还有穿布拉吉的妇女。 有个老太太用箩筐卖小麦，薛明过去搭讪，“大娘，你的小麦多少钱一斤？” “不要钱只要工业票。”老太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票证，“俺家娶儿媳妇要买个暖水瓶需要工业票。” 这时一个穿着列宁装的青年过来买粮食，一番讨价还价后用3张工业票买走了老太太的粮食。 薛明只能去下一家，结果8个卖粮食的老板只要工业票和粮票，一打听才知道工业票和粮票不分配给农民。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一个要现金的大叔，薛明用8块钱把他的小麦全部打包，总共27斤小麦。 身上就剩1块钱继续去找粮食，在一个卖布鞋的摊位前停住脚步，老板是个年轻大姐摆着6双布鞋6双袜子。 两双大号鞋1双中号鞋3双小号鞋，看尺码简直就是给薛明一家量身定做的，可惜薛明手里只有1块钱。 旁边有个摊位围着一群人，吵吵闹闹不知道在玩什么，依稀听见你输了、你又输了这种既兴奋又嚣张的话语。 “小同志买双鞋吧。”大姐拿起一双大号鞋笑着说，“草鞋穿着不舒服，这双只要你4块钱。” 薛明拿在手里仔细看看，“大姐的手艺真是太好了，最爱穿的鞋就是妈妈纳的千层底儿。” 收到称赞的大姐有点飘，“我的手艺只能说一般吧，我爱人在皮革厂上班，这几双鞋都是他做的。” “皮革厂？”薛明从麻袋里掏出狼皮筒子，“皮革厂收不收狼皮，我这个狼皮大概能卖多少钱？” “这个我不知道。”大姐眼中闪过贪婪故意咳嗽一声，“这个筒子品相很好我觉得能卖50块钱，你可以去皮革厂问问。” 她的声音很大故意让人听见，薛明随手把狼皮装麻袋里，“你这6双鞋6双袜子总共多少钱，等我卖了狼皮就来找你买鞋。” 卖鞋大姐露出一丝兴奋，“3双大鞋12块，3双孩子鞋9块，6双袜子4块，总共25块钱吧。” 薛明点点头扛着布袋走人，忽听身后有人喊，“小伙子，过来玩个小游戏吧。” 说话的中年汉子叫李致和，狭长的眼睛透着狡黠，穿着府绸做的褂子和裤子。 面前放着个小木桌，有两个小碗三个塑料球和一根筷子，身边围着五六个人。 薛明看这些道具瞬间明白他是玩“三仙归洞”的手艺人。 三仙归洞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用一根筷子、两个碗可以让三球在两个碗之间来回变换。 “小伙子玩玩吧，你要是赢了这袋小麦就是你的。”李致和对狼皮很感兴趣，卖鞋大姐的话就是说给他听的，他的麻袋里装着200斤小麦。 薛明心说原来你们之间有勾结，不过会玩三仙归洞的都是牛人，于是摇摇头笑着说，“改天再玩吧，我没钱。” “我来试试。”卖鞋大姐把鞋袜装进提篮里走到摊位前，“同志你说怎么玩？” 李致和用左边的碗扣住1个塑料球，用右边的碗扣住2个塑料球，慢悠悠变换两个碗的位置。 倒腾五六下用筷子指着碗，“你猜这两个碗里有几个球，5毛钱猜1次，猜对给你1升小麦，猜错你给我5毛钱。” “这还不简单？”卖鞋大姐掏出5毛钱放在桌子上，“你再重新做一遍。” 薛明已经确定卖鞋大姐是个托，目的是忽悠他入局，暗暗考虑要不要赢走他的200斤粮食。 ------------ 第11章 出尔反尔是不对的 李致和用小碗扣住小球，缓缓变换两个碗的位置，停下来晃晃手里的筷子，“猜吧。” “这里1个球。”卖鞋大姐指着左边的小碗。 “确定吗？”李致和用筷子轻敲碗底。 “确定，开吧！”大姐信心十足。 左边的碗被李致和掀开果然只有一个球，卖鞋大姐开心地笑了起来。 “恭喜。”李致和拿起升子装满1升小麦，“我这1升子就是3斤麦子。” 说完把小麦倒进大姐的提篮里，升子就是用木头做的容器，10升是1斗，10斗是1斛。 吃瓜群众们交头接耳，1斤麦子在黑市卖3毛钱，5毛钱买3斤当然大赚特赚。 卖鞋大姐见好就收继续摆摊卖鞋，抬头看着薛明，“小同志玩一把，你肯定也能赢。” 她的作用就是引诱薛明上钩，配合李致和赢走薛明的狼皮筒子，薛明笑而不语。 “我也来一次。”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女青年把5角钱放在桌子上。 李致和使用同样的套路玩三仙归洞，最后女青年也用5角钱赢走3斤小麦。 接下来陆续又有5个人从李致和手里赢走麦子，薛明从他们的微表情中看出他们不是托，是李致和故意让他们赢的。 三仙归洞的核心是手速，未来有个很牛逼的大师从李家诚的儿子手里赢走了4个亿。 “小同志玩一把，很简单的。”卖鞋大姐再次怂恿。 “好吧，先玩1块钱的试试手气。”薛明掏钱放在桌子上，心说为了骗我入局你们煞费苦心，我也不能辜负你的一片苦心。 “我接了！”李致和用左边的碗扣住1个球，用右边的碗扣住两个球，左右变换几次用筷子敲碗底，“小同志猜猜看。” 全程趴在桌子上看碗口的薛明指着左边的碗，“这个碗里没有球。” 吃瓜群众一愣，刚才赢粮食的连衣裙姑娘急忙提醒，“你再想想，这里肯定有球……” “这位女同志别开腔。”李致和用筷子敲敲左边的碗，“小同志确定没有？” 薛明点头，李致和慢慢打开碗果然没有球，吃过群众们都震惊了。 “小同志运气真好。”李致和舀两升麦子倒进薛明的麻袋里。 薛明把钱和小麦都放在桌子上，“再玩一把，如果我赢了你给我4升麦子。” “接了！”李致和加快了变换小碗的速度，附近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 “这个碗里没有球。”薛明指着左边的碗给出了和第一把相同的猜测。 李致和抿嘴一笑掀开小碗，桌子上赫然有一个球，“小同志看走眼了，哈哈！”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薛明脸色大变，“我看得很清楚碗里没球。” “你看走眼了！”李致和拿起赌桌上的1块钱装兜里，把麦子重新倒进自己的麻袋里。 薛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咬咬牙把狼皮放桌子上，“你的麦子有200斤咱们玩把大的，我赢了你就把这袋麦子给我。” “好，我接！我赢了狼皮就是我的。”李致和强压着心头的激动，小兔崽子终于入局了。 卖鞋大姐也很激动，赢走狼皮她能分5块钱。 李致和用绳子扎紧粮袋，故技重施快速转动两个碗，“猜吧。” 薛明知道三仙归洞的核心是在开碗的瞬间把球从碗里取走藏在指缝里，或者把藏在指缝里的球放在碗里，不管怎么猜都会输。 “这个碗里没有球。”薛明还是指着左边的碗给出和前两次相同的答案。 “确定吗？”李致和笑眯眯地问。 “确定！”薛明集中精力动意念在对方掀碗放球的瞬间把球收进空间，反正都是作弊咱们大哥不说二哥。 “小同志你输了，哈……”李致和突然瞠目结舌，赌桌上空空如也一个球都没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明明把球放……”李致和的脸色比锅底灰还黑。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你失手了。”薛明笑呵呵把狼皮筒子装麻袋里，走到粮袋旁边扛走二百斤麦子。 “你作弊，这把不算数。”两个青年拦住薛明，撩开布衫露出匕首，其中一个掏出一块钱，“拿着你的钱给我滚蛋。” 吃瓜群众见他们身上有刀子都担心惹祸上身，也不敢多管闲事，赌输耍赖这种事并不新鲜。 “玩不起就不要玩嘛，出尔反尔是不对的。”薛明看了眼装200斤麦子的粮袋，想收进空间又怕引起人们恐慌。 转身走进毛竹林悄悄进入空间，开上帝视角监视李致和以及他的同伙，手里把玩着3个玻璃球大小的蹦蹦球。 因为公开耍赖没人再玩游戏，李致马上收摊走人。一个同伙扛着表演用的桌子，另一个同伙扛着装满粮食的麻袋。 刚走进竹林就有人大声喊，“快跑啊，公安来啦！” 黑市里瞬间乱成一团，买家卖家拎着各自的东西四下逃散，被抓的后果是钱物全部没收，超过一定数额还会判刑。 李致和的两个同伙马上把粮袋子、表演三仙归洞用的道具和身上的匕首全部扔地上撒腿就跑。 不是他们的东西他们不心疼，背着粮袋跑不快，身上有匕首更是作死行为。李致和心疼坏了，骂句脏话转身跟着他们跑。 薛明趁机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收走，刚进空间就听见了李致和的惨叫。 两个公安把他压在身下，为首的队长呵呵笑，“这不是大名鼎鼎的鬼手李致和嘛，今天又骗了多少人？” “我没骗人，我就是来这里转转。”李致和大声喊冤紧接着就被绳子绑了。 薛明白嫖200斤粮食很开心，还白嫖了两个小瓷碗和两把匕首。 抽出寒光闪闪的匕首更开心，忍不住感叹真是两把好刀，有了刀就能打猎吃肉了。 这时看见卖鞋的妇女拎着提篮跑进竹林，马上动意念把她的提篮收进空间，当然不能放过这个想坑人的托。 丢了提篮的妇女转身找提篮，下一秒就被几个公安抓住摁在地上，听着她的哀嚎薛明忽然萌生了零元购的想法…… ------------ 第12章 零元购 光明公社组织了打击竹林黑市的专项行动，竹林里到处是抓捕投机倒把分子的民兵。 他们把竹林团团包围并不着急收集倒爷扔在黑市里的东西，而是先把重心放在抓捕上，因为东西没长腿不能逃跑。 现场最安全的人就是躲在空间里的薛明，看着满地的好东西突然就有了零元购的想法。 “这里的东西越少倒爷们罪恶也就越轻吧？”薛明秒变正义的化身帮同志们减轻罪恶。 用意念收刮几箩筐玉米，接着又收集风箱、铁锅、斧头、铁锹各一个，上帝视角之下只有这几件值钱的东西。 现在到处都是人他不敢离开空间去收割其他东西，索性一边检查战利品一边等着民兵们收队。 零元购四筐玉米大概100斤，加上赢来的200斤小麦足够全家人吃上两个月，还有6双给薛家6口人量身定做的布鞋和毛线袜。 “卖鞋的大姐，玩三仙归洞的大叔，你们为什么要惹我呢？”薛明呵呵笑几声继续查看零元购的成果。 铁锅、斧头、铁锹等铁器好像挺贵的，10块钱只能从二道贩子巴特尔手里买个同样口径的旧锅。 风箱倒是个好物件，一个木盒子一个拉杆就能把风送进灶台，可以让火苗子烧得更旺。 大妹薛玲做饭时总是用嘴吹灶台，经常被烟熏得泪流满面，这台风箱能让她舒服很多。 这时七八个民兵开始收集赃物，不一会薛明听见了他们的抱怨。 “他奶奶的真倒霉，之前清理黑市至少搞两件铁家伙，这次一件都没有？” “就是啊，连一把铁锹都没有，难道现在倒爷越来越穷了？” “行了别抱怨了，大鱼都被县里的民兵抓走了，咱们吃小虾米就烧高香吧。” 他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大，薛明暗叫罪过，不好意思哈，你们想要的铁器被我捷足先登了。 一直等到下午两点竹林终于安静，薛明用李致和的小碗喝灵泉水，喝饱肚子再把脚洗干净，换上新买的袜子和布鞋。 围着空间跑几步觉得非常舒服，直接把穿了很久的草鞋扔到矿山上，出空间加快脚步离开竹林黑市。 一路打听来到光明镇菜市场，再一打听直接懵逼，买菜竟然要菜票，薛明直接回家打算过几天等刘村开集市了再买菜。 步行20里回到家，玩泥巴的两个弟弟飞奔过来，“大姐，俺大哥回来啦。” 两个妹妹从堂屋出来，小妹薛英兴高采烈，“大哥你知道吗，咱妈要给咱们做新衣裳。” 有新衣裳穿等于过大年，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两个弟弟更是满脸傻笑。 大妹薛玲回屋拿红薯片，“还没吃饭吧，我给你煮两个红薯片。” “别，你们等我一下。”薛明一听见红薯片就头疼，回到卧室把门关上从空间里卸货。 先把200斤小麦吃掉再把玉米拿出来，否则老妈肯定会把小麦面粉和玉米面掺起来吃。 拿着铁锅和斧头出门进厨房，把灶台上的陶锅端开换上铁锅，“以后用铁锅做饭，现在去烧热水给弟弟妹妹们洗脚。” 薛玲弱弱地问一句，“大哥，哪来的铁锅和斧头？” “反正不是偷的。”薛明拎着斧头去院子里劈柴，把那把报废的破柴刀扔得远远的。两斧头下去劈开一段树桩，真好用！ 劈完柴回到卧室躺床上休息，两个弟弟追过来在屋里玩耍，不一会薛玲端着烂陶盆进屋给小家伙们洗脚。 好家伙把清水洗成了黑水，薛明拿出4双新布鞋，“这是给你们买的新鞋，以后你们每天都要洗脚，听见没有？” “听见啦！”孩子们在床上乱蹦乱跳，薛英直接坐在哥哥腿上抱着腰撒娇，“大哥真好，嘻嘻……” “好了别闹大哥。”已经懂事的薛玲揉揉泪眼说，“都坐好，我给你们穿新鞋。” 三个孩子坐在床头一字排开，薛玲先给他们穿上羊毛袜再小心翼翼地穿鞋。 鞋码差不多，薛明喝灵泉水不仅体力耐力越来越强，眼力劲也比之前精准很多，“都记住哈，穿新鞋不踩臭狗屎。” “记住啦！”三个小家伙下床后小心翼翼生怕踩脏东西，个个脸上都是傻笑。 薛明打盆水让薛玲坐在床上给她脱鞋洗脚，发现她的两个大脚趾的指甲盖被某种树叶包着，外面还用缝衣线捆着。 “脚怎么了？”薛明解开细线拿掉树叶，发现指甲盖上有两团奇怪的东西，很像某种花朵被揉碎后的样子。 “什么啊？”薛明捏在手里仔细观察，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抬头看着满脸通红的薛玲，“这是凤仙花？” 薛玲把脑袋偏向一边，“美玲姐给的小桃红让我染指甲。” 小桃红也就是凤仙花，指甲油出现之前姑娘们用他们染红指甲，薛明呵呵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害什么羞啊？” 薛玲脸更红，“哥，我跟你说件事你不能跟别人说，美玲姐让我问问你……你喜欢她吗？” “干嘛？她想当你嫂子？”薛明不以为然，赵美玲是大队支书的二闺女好像刚14岁，现在说这个话题有点不合时宜。 薛玲弱弱地说，“你杀狼给三娃子报仇，还找到了三娃子的头，她说她想报恩。” 薛明噗嗤一声笑出声，“以身相许是吧，小丫头片子懂个屁啊。” 洗完脚给她换上新鞋新袜子，“等你们四个都结婚了我再结婚，她肯定等不及的，下来试试合不合脚。” 薛玲下床走几步露出傻笑，“大小正合适，大哥对我们真好。” “长兄如父嘛，等你们都结婚了记得经常买酒孝敬哥。”薛明指指袋子里的小麦，“鞋和粮食都是卖狼的钱买的，跟我去磨面咱们晚上吃白面馍。” 薛玲捧一把小麦盯着看，生怕一眨眼小麦就会飞走，“我是不是在做梦，大哥你掐我一下？”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以后咱们只吃小麦不吃杂粮，等我买几头小猪咱们就用玉米喂猪。”薛明一脸嘚瑟。 忽然想到即将到来的旱灾，下一秒就萌生了给这个家囤积3年口粮的念头。 ------------ 第13章 蒸馒头 零元购得200多斤小麦当然要磨成面粉，薛明一大早就去支书家借鸡公车和罗网，好家伙粗罗细罗共五个。 用鸡公车推着粮袋子带着弟弟妹妹去村里的磨坊，两块圆形石头合起来就是石磨，据说这玩意儿是鲁班发明的。 支书家的二闺女赵美玲过来帮忙，众人先用粗罗筛出麦子里的小石子、土坷垃、麦糠等杂物，再用细一点的罗筛出泥土。 筛好的麦子倒进木桶里洗掉灰尘和杂质，在清水里浸泡30分钟左右。 石磨由上下两个磨盘组成，接合处有纹理。薛玲把麦子倒进石磨上边的孔里，薛明化身小毛驴用力推动上面的磨盘。 随着磨盘的转动麦子进入磨盘中间，沿着纹理向外运移最终被磨碎。 薛英陪大哥一起推磨，不过她在里圈基本上打酱油，两个弟弟围着磨盘转圈。 磨到后来薛明光着膀子推磨，身体被灵泉水改造得很强壮倒是不累，就是这一圈一圈地转悠太无聊。 薛玲和赵美玲把磨出来的半成品面粉用簸箕收集起来，倒进细箩里开始筛。 筛下去的面粉倒进陶罐，筛不下去的倒在石磨上继续磨，如此循环磨好为止。 推磨自古以来就是毛驴的工作，可惜政策不允许私人饲养毛驴等大型牲畜。 赵美玲时不时偷看薛明，看着挺瘦为啥这么有力气，一直推着磨盘转悠不带休息的，生产队里的驴都没他能干。 农村姑娘最喜欢力气大能干活的汉子，能干活才能多挣工分养家。 薛玲用最小的声音嘀咕，“美玲姐有没有相中我哥，昨天他还给我洗脚呢很，他要不是我亲哥我肯定跟他好。” “呸！再胡说撕烂你的嘴！”赵美玲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筛面，“不过你哥真有本事竟然能买到麦子。” 两个女生的嘀咕被薛明听见，感叹现在的女生太早熟，她们加起来还不到30岁。 用了一上午时间把200斤小麦磨成了140斤面粉和60斤麸皮，面粉可以吃，麸皮可以喂猪。 收拾工具回家时薛明看见一个七八岁的小孩一直看他们磨面粉，薛玲双手掐腰用身体挡住鸡公车，“薛二蛋，你看啥？” 薛二蛋转身沿着小路离开，他是便宜三伯的小儿子，也就是名义上的堂弟。 “走吧，别搭理他。”薛明挺讨厌这个熊孩子，他和他爹都是天生的坏种。 回到家把面粉倒进面缸，薛明拿10斤麸皮给赵美玲，“谢谢你过来帮忙，这点麸子拿回去喂你家的老母猪吧。” 现在的猪只能吃猪草，饲料这种精贵的东西一般的猪不配吃，而饲料的主要成分就是麸皮豆粕等各种粮食的外壳。 磨面粉的罗网和鸡公车是借她家的，她又跟着从头忙到尾没少干活，于情于理薛明都要表达一下谢意。 赵美玲带着10斤麸皮美滋滋地走了，十分钟后送来一碗腌红萝卜，她家知道薛家艰难也不想占薛家的便宜。 她还送过来两块发面用的酵母，其实就是两个玉米面老馒头。 中午老妈没回家吃饭，自从跟了妇女队长打杂每天她都能在大队里蹭饭吃。 薛玲煮红薯给大家填饱肚子，吃完红薯薛明发面做馒头，吃白面馒头是他的执念。 在面盆里加入面粉、灵泉水、酵母开始和面，揉成面团后用布盖住，半个小时后面团发酵了一盆。 “二妹你照顾弟弟，大妹跟我做馒头，晚上给咱妈一个惊喜。”薛明打算蒸一锅白面馒头。 “好呀，能吃白面馒头啦！”弟弟妹妹们高兴得手舞足蹈。 不过想吃馒头还挺难，兄妹两人用擀面杖不停地压面，不停地揉面团，一边揉一边在面团上撒干面粉。 面团揉好后用手将面团搓成手腕状粗细的长条，薛明手起刀落切成一个个小段，接下来就可以放在锅里蒸了。 不过他想做得更完美一些，安排薛玲去烧水，自己则在堂屋把小面段儿揉成馒头，一个个地揉圆了放在锅里煮。 突然感觉有人偷窥，抬头透过篱笆院又看见薛二蛋，这小子鬼鬼祟祟转身又跑掉了，“大妹，以后家里没人的时候把门锁好。” “他要是敢偷咱家的东西我打死他。”薛玲最讨厌的人就是薛二蛋，之前没分家时没少被他欺负。 蒸馒头时薛玲负责往灶台里加柴，薛明负责拉风箱，熊熊大火焚烧着锅底，很快锅盖上冒出了丝丝青烟。 虽然很热兄妹二人却乐此不疲，三个小家伙围在灶台旁边等着吃馒头，二妹把咸菜都切好了。 黄昏时分刘月娥下工回家看见孩子们都在厨房里忙活，“干啥呢？锅里煮的啥？” “你回来得真巧。”薛明伸手揭开锅盖，一团青烟升起露出一锅馒头。 看起来不是很白有点黄，不过这才是面粉馒头的本色，那些白如雪的馒头都是用硫黄或者漂白水熏黄的。 刘月娥瞬间惊呆，四弟薛清伸手抓馒头结果被烫，赶紧撒手眼巴巴地看大哥。 “老弟，心急吃不了热馒头。”薛明把馒头放在篮子里，这么多馒头足够全家吃3天。 拿出四个馒头分给弟弟妹妹，小家伙们顾不上热跑到院子里大口吃。 “妈，你也吃个。”薛明拿个大馒头给她，又给她一个萝卜咸菜。 刘月娥咬一口咽下去闭上眼，“好筋道的馒头，好些年没吃过白面馒头了。” “那就多吃几个。”薛明也拿个馒头咬一口，再来一口咸菜忍不住点赞，“又筋又软又甜，我揉的馒头真好吃。” 刘月娥噗嗤一笑，看着疯狂吃馒头的孩子们不禁心中一暖，脸上也有了笑容。 吃着吃着薛明害怕了，两个5岁的弟弟竟然一口气吃了3个馒头，肚皮撑得滚圆。 五弟拿第4个馒头时薛明抓住他的手，“明天再吃，别把肚皮撑破了。” “大哥，明天还能吃白馒头吗？”薛民头弱弱地看大哥，家人们也都看薛明。 薛明也看着他们，“都说长兄如父，让你们顿顿吃饱饭是我应该做的，虽然很艰难……” ------------ 第14章 偷馒头的小贼 这天晚上全家人都吃饱了，都躺在床上揉着肚皮露出满足和幸福。 薛明不太满足，只有馒头没有肉和菜肯定是不行的，调料、蔬菜、鸡蛋、猪肉、食用油统统都得有。 刘月娥盯着面缸看了很久，“磨这么多面粉至少需要200斤麦子，卖狼肉剩下的钱不是都被你买鞋了吗？” 薛明当然不能告诉它全家鞋和小麦是零元购，笑着撒个小谎，“有人出60块钱买我的狼皮，我就买了200多斤小麦。” 其实那个狼皮筒子还在空间里放着，皮匠巴特尔说卖五十块钱没问题。 “狼皮这么贵？”刘月娥一脸震惊。 “当然，皮匠买狼皮做成狼皮袄卖给城里的有钱人，穿在身上既保暖又上档次。妈，等我再打几只狼也给你做个大袄。”薛明说道。 “胡说八道，我又不是城里人。”刘月娥心里暖暖的，“这些麸子拿到供销社卖了吧，咱家没有猪和鸡。” 说到这里她心中一疼，现在的农民有三大收入来源，第一是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拿口粮，第二是养猪，第三是老母鸡。 一个猪崽一年可以养到130斤，卖给公社食品站可以卖26块钱，鸡蛋可以卖给供销社买食盐、火柴等生活用品。 可惜公社养猪场里的猪崽卖20块钱她买不起，就这还是公猪娃，母猪娃至少22元。 薛明知道她在纠结什么，“妈你放心吧，只要我们努力干活一切都会有的。” 刘月娥相信这句毒鸡汤，或者说相信儿子，渐渐地露出一丝期待，“家里没猪立不起门户，再苦再难也得买个猪。” “家”字里的“豕”就是猪，屋檐下有猪才是家。晚上薛明躺床上看星星，决定明天去卖狼皮然后去养猪场买个小猪。 第二天早早起床来到堂屋，用钩子拿掉挂在房梁上的篮子，从篮子里拿两个馒头再把篮子挂上去。 老妈说篮子挂梁上可以防老鼠偷吃，薛明觉得她想防着弟弟妹妹们偷吃。 步行8里来到刘村找巴特尔却发现大门紧闭，找邻居打听原来老巴去了省城。 步行12里来到供销社卖狼皮，这么完美的狼皮供销社只给18块钱，气得他扭头就走。 一路打听来到皮革厂询价，厂家表示不能从私人手里收购皮草，只能从供销社和食品站收购。 薛明二话不说直接回家，打算等巴特尔回来把狼皮卖给他。 回到赵村已经是黄昏，来回四五十里路走了一天时间，买自行车的欲望愈发强烈。 到家门口听到二妹的哭声，薛明两步走进院子里发现二妹正和一个男孩抢夺馒头。 男孩用力把薛英推倒，抱着馒头就往嘴里送，薛英爬起来抱住他的手，“这是俺家的馒头……大哥他偷咱家的馒头。” 熊孩子推开薛英抱着馒头想从薛明眼皮底下逃跑，原来是便宜三伯的熊孩子薛二蛋，他知道薛明家昨天磨面粉蒸馒头。 薛明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强压着怒火质问，“偷馒头还打人是吧？” “放开我，我让俺爸打死你！”薛二蛋低头咬薛明的手，薛明直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这个耳光差点把薛二蛋打晕，他剧烈地咳嗽着嘴里也冒血沫。薛明用力把他扔地上，从他手里夺走那个馒头。 “大哥！”薛英哭着扑进大哥怀里，“大姐带着弟弟出去玩了，他趁我去厕所时偷咱家的馒头，还打我的头。” 薛明把妹妹抱在怀里，飞起一脚把刚爬起来的薛二蛋踹个轱辘，从牙缝里挤出质问，“你是不是想死？” 薛二蛋放声大哭，“薛明你该死了，我回家让我爸打死你，让他打死你！” 啪的一下薛明又给他一耳光，“滚回家叫你爹过来，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薛二蛋双手捂着脸跑回家告状，薛英窝在大哥怀里哭，“大哥……大哥……” “别哭了，馒头没被抢走，你是好样的。”薛明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抱着妹妹不停地给她擦眼泪。 薛英还是哭，用眼泪和哭声宣泄心里的委屈。薛明的火气也越来越旺，抱她进屋用灵泉水给她洗脸。 这时大人们已经下工，薛二蛋在家门口遇见了爹和大伯，“爸，大伯，薛明打我。” 他的脸被打得通红，嘴上都是唾沫和血丝，看起来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薛三孬瞬间上头，跑到家里拎着斧头去找薛明算账，一个没爹的孩子竟敢打他的孩子，这是打他薛老三的脸。 薛大军跟着去看热闹，老四家的孩子越来越不懂事了。前几天两人在路上碰面，那个薛明竟然不跟大伯问好。 他们来到薛明家，薛三孬扬起斧头对着堂屋骂街，“薛明，给老子滚出来，老子今天非劈了你不可！” 看热闹的薛大军突然一愣，他看到薛明拎着枪从东屋出来，直接把枪口抵在薛三孬的太阳穴上，薛三孬吓得浑身一颤。 “我爹死了，我妈是寡妇，你们就来欺负我是吧？”薛明向后拉枪栓，从兜里掏出一颗子弹塞进弹仓，向前推枪栓同时打开保险。 薛大军吓得赶紧跑开，现在国家不禁枪到处都是枪，都知道打开保险的枪口不能对着人，这玩意太容易走火。 “薛明，当心走火！”薛大军吓出一身冷汗。 薛三孬手一哆嗦斧头正好砸在大脚趾头上，疼得龇牙咧嘴却不敢动。 “三伯，薛二蛋偷我家的馒头还打伤我妹妹，这笔账怎么算？”薛明轻轻把手指放在扳机上加大走火的概率。 薛三孬转身一巴掌甩在薛二蛋脸上，打得儿子在地上滚了三滚。现场静得可怕，外面的吃瓜群众大气都不敢喘。 “很好！”薛明关掉保险把枪口抬高，“斧头留下，从我家里滚出去，你若不服就叫上薛老栓一起过来找我报仇。” 薛三孬吓得屁滚尿流马上跑路，亲生儿子都不管，至于薛大军早就溜了。 薛英从东屋跑出来踢薛二蛋一脚，跑到大哥身后抱大腿，探出头对薛二蛋做鬼脸。 ------------ 第15章 大黄是条好狗 当天晚上刘月娥气得不行，薛三孬父子欺人太甚，都分家了竟然还敢拎着斧头打上门来。 “薛二蛋天生的坏种，薛三孬不是个东西。”刘月娥恨得咬牙切齿，“孩子打得好，你知道当初他们是怎么欺负咱家的吗？” 薛明当然知道老妈受过的委屈，“别生气了妈，薛家人再敢过来搞事我就打爆他们的头。” 随手把缴获的斧头放在地上，这年头铁器金贵得很，这把斧头能让薛三孬心疼半个月。 “不生气，我觉得很解气！”刘月娥咬着后槽牙说，“现在我的孩子长大了，谁想欺负我就得好好掂量掂量。” 儿子就是娘的靠山，薛明看着老妈饱经风霜的脸决定给她找个轻松的工作，比如去供销社或者食品站上班。 刘月娥出完恶气突然担忧起来，“孩子，以后可不能再拿枪口对着人了，万一枪走火你让娘怎么活？” 薛明点点头，万一枪走火打死人就只能跑路，有空间在手不会被抓也不会饿死，却会连累家人受苦。 刘月娥小声说，“支书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事，他让我提醒你不要随便在村里动枪，毕竟你的猎枪是他送给你的。” “明白了！”薛明理解赵支书的担忧，不过薛三孬是拎着斧头来的，当时除了动枪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他们欺人太甚！”刘月娥又是咬牙切齿，“以后谁敢打我的孩子，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不跟他拉倒。” 薛明给她点赞，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做人不能太软弱。 “布袋里那50斤麸子你怎么不去供销社卖钱？”刘月娥又想起了麸子。 “先留着吧。”薛明准备明天去森林里打猎，打几只狼或野猪卖掉买猪崽。 洗洗脸回到东屋睡觉，二妹薛英抱着枕头跑进来，“大哥，我要跟你睡。” 大床上睡着老妈和两个妹妹有点挤，薛明弯腰把她抱到床上，“可以是可以，但你不能尿床。” “人家去年就不尿床啦。”薛英翻个白眼滚到床里边，笑嘻嘻钻进被窝里。 第二天薛明起床刷牙洗脸，拿4个馒头装进书包，步行去北边的森林里打猎。 来到树林外边遇见民兵赵二响，他笑着阻止薛明，“树林里有狼，咱们支书不让进去。” “哎呦，穿新鞋了？”赵二响凑过来看薛明的新鞋，眼神中带着一丝羡慕。 “我妈给我做的。”薛明瞅瞅他的草鞋，“老哥，我就在树林边上捡几根柴火，不进森林里面。” “拾柴不能超过两刻钟。”赵二响一脸坏笑，“跟哥说实话，你那么穷哪来的布做鞋？” “我家不会一直穷。”薛明绕过他走进树林，一边走一边考虑赵二响的话。 过几天家人们都会穿上新衣服，大队最穷的人突然暴富可能被人嫉妒。 “看来有必要把手里的东西洗白，再打到猎物就公开吧。” 按照记忆找到上次的狼窝，以狼窝为中心找了一中午没有找到狼，就连狼粪都没找到一坨。 打猎没那么容易，狼找人很简单，人找狼就很难，因为狼的视力、听觉、嗅觉比人类牛逼得多。 薛明坐地上吃馒头填饱肚子，用零元购的瓷碗从空间里舀一碗灵泉水。 忽然前方灌木丛里有异动，薛明马上举枪打开保险，片刻后一条犬科动物从灌木丛里出来。 一只中华田园犬趴在枯叶上摇尾巴，浑身瘦骨嶙峋狗毛又脏又乱。这是一条野狗，现在人都吃不饱哪有余粮养狗。 薛明端着枪继续赶路，大黄狗却摇着尾巴追上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走了几步薛明停住脚步，从书包里拿个馒头丢给它，“吃完了就滚蛋吧，我妈要是知道我用馒头喂狗肯定气哭。” 没想到大黄狗不吃馒头竟然吃草，很快在草地上吃出一条胳膊长短的空地。 薛明有些懵逼，忽然想起刚才把漱口的灵泉水吐在了草地上，难道大黄狗喜欢喝灵泉？ 想到这他从空间里舀一碗泉水放地上，大狗马上跑过来大口喝水，喝光一碗灵泉就用狗头蹭薛明的胳膊。 “原来你也喜欢喝灵泉水。”薛明笑摸狗头，“鼻子很灵嘛老伙计，只要你能帮我找到狼或者野猪以后就跟着我混，白面馒头和灵泉水管够。” 大黄两口吃完地上的馒头迈步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鼻子闻，两个小时后在一片小树林里薛明看到了野猪的踪迹。 野猪和家猪都喜欢用鼻子拱地，地上到处是野猪的脚印。还喜欢在树干上蹭痒，树皮都被它们蹭秃噜了。 薛明忍不住兴奋起来，“这是个不小的野猪群，老伙计继续加油，如果打到野猪我就让你吃肉。” 大黄也很兴奋，一边用鼻子嗅一边带路。有生物学家说狗的嗅觉灵敏度是人的一百万倍，它能闻出上千种物质的气味。 军犬警犬牛逼克拉斯，猎犬闻到野兽气味时会屏住呼吸停下来，用鼻子判断野兽的方位协助猎人捕猎，据说狼的嗅觉比狗更牛逼。 薛明端着枪沿着脚印追踪很快发现脚印不见了，地上都是枯草找不到野猪出没的痕迹，大黄在周围闻一圈继续往东走。 薛明跟着大黄走，走着走着听见水流声，大黄又带着他向水声的方向走，途中又发现了疑似野马的蹄印。 这时阵阵山风迎面吹过来，薛明不禁露出笑脸，逆风才能掩盖身上的气味，只要不发出太大的噪音就能找到野猪。 水流声越来越大，狗子突然趴在一片矮灌木丛里摇尾巴。薛明过去一看脑袋嗡的一声，我的天竟然是狼群！ 七只大灰狼从对面的山脚下冲出来追逐一头野驴，双方在广阔的草地上追逐。 野驴的目标是前边的小河，只要跑进河里狼群就会放弃追杀，因为犬科动物的水性不好在水里的战斗力会大打折扣。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薛明把枪架在一个树杈上，打开保险瞄准野驴屁股后面的那只狼…… ------------ 第16章 母驴斗狼群 被七匹狼追逐的野驴是亚洲野驴，四肢和肚皮上的毛是黄白色，上面的毛是灰色，上下色差十分明显。 薛明没有着急开枪，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是最香的。只是想不明白狼群为什么冒险捕杀野驴，能无伤捕杀野驴的猛兽好像只有老虎。 “不对！”薛明心中一惊，母驴的肚子大得吓人可能是个驴妈妈。 野驴屁股后面的狼越来越近，狼脑袋靠近驴腿时驴妈突然猛踢后腿，砰的一声后蹄结实地踢在狼头上。 被踢的灰狼直接起飞，摔在地上生死不明。薛明一边用枪瞄准一边小声嘀咕，“俺们农村有句老话，千万不要站在驴屁股后面。” 不过被踢残的倒霉狼是炮灰，它成功延缓了野驴逃进河里的速度。 两条狼从左右两侧咬住了驴妈的肚子，第三头狼咬住了它的喉咙。 三条狼挂在驴身上不撒嘴，六只狼爪死死抓住驴的皮肉，用身体重量和狼爪产生的疼痛逼着野驴减速。 它们成功逼停母驴，剩下的三头狼马上过来帮忙。母驴突然躺下来个驴打滚，肚子上的两条狼赶紧松嘴逃命。 驴妈的体重有七八百斤，被它压在身下老虎都受不了，两条狼不想被压死只能松口，跟另外3条一起包围它。 咬脖子的狼用两个前爪死死抓住驴脖子，身体悬空吊在驴妈的身上像条尾巴，这姿势看起来很费劲。 驴妈一边原地转圈躲避群狼的攻击，一边用两个前蹄踢它的肚子。 这条狼疼得受不了终于松嘴，但驴妈不打算放过它，张嘴咬住它的脖子，拎小鸡似的一边转圈一边甩狼。 薛明暗叫好家伙，驴能啃树皮所以咬合力还是很大的，这群狼为什么要招惹它呢，逮几只野兔它不香吗？ 忽然驴妈一甩脖子灰狼直接起飞，摔在地上又是生死不明，七匹狼已经被它干了两匹。 驴妈继续往河边跑，5条狼立刻从左右两方出击，又有两条狼咬住它的肚子。 它不再打滚继续跑，很快又有一条狼冲到前边咬它的脖子，可惜没咬紧被驴妈踢飞，肚子又被驴妈踩踏瞬间没了动静。 薛明差点笑出声，驴的前腿能使出自身体重四五倍的力量，一脚下去3000多斤的力道，这玩意儿谁能顶得住？ 当驴妈跑到河边时挂在身上的两条狼赶紧松嘴，小河中间的水刚刚淹没驴妈的膝盖，它就站在河中央和四条恶狼对峙。 四匹狼也不下水就在河边监视，驴妈往上走它们就去上游，驴妈往下走它们就跟着去下游，这条河很宽驴妈不敢过河。 狼的战术很简单，你的伤口在流血我看你能流多少血，等你失血过时我们吃现成的肉。 薛明深吸一口气瞄准第1条狼的心脏，一百米远的距离打狼脑袋不保险。 啪！清脆的枪声响起像水珠溅落，第1条狼贡献出婴儿般的睡眠，这可是威力巨大的7.62毫米全威力弹。 剩下的3条狼转身就跑，薛明拉大栓扣扳机打死第2条狼。第3枪放空了，最后的两条狼逃进树林里消失不见。 “大爷的，跑那么快干嘛！”薛明鄙视这群欺软怕硬的家伙，身边的大黄狗一溜烟冲出去帮主人开路。 薛明重新装满5发子弹端着枪走出灌木丛，一边观察驴妈的状态一边检查5条狼的尸体。 母驴没有逃跑，而是静静地站在河中央和薛明对视。 薛明用意念把5条狼扔进空间，又从空间里端一碗灵泉水慢慢走向河边，“我没恶意，我的泉水能帮你。” 突然母驴摔倒在河里，薛明赶紧下河跑到它身边，动用意念把它也收进空间。 母驴浑身是血，鼻孔里喘着粗气，瞳孔开始扩散精神状态很不好，薛明赶紧捧着碗去池塘边舀泉水。 把水碗放在母驴嘴边，母驴喝完灵泉水恢复一些精神，薛明赶紧再去打泉水希望能把它救活。 母驴喝第二碗泉水时大黄狗突然跑到驴屁股后面汪汪叫，薛明过去一看好家伙，屁股后面有个被羊水包裹的驴头。 这是要生啊，薛明既紧张又兴奋，“我不会接生，但我相信母爱的伟大，你跟狼群拼命不就是为了孩子嘛！加油，我相信你行的！” 小驴驹一点点地出来，先是脑袋后是脖子，接着是两个前腿…… 母驴使出浑身力气分娩，鼻孔里不停地喘息。薛明不停地给它加油，“再坚持一下，你肯定行的！” 小驴驹终于全部出来，艰难地站起来晃晃悠悠来到妈妈身边卧下，在本能的驱使下叼住奶嘴使劲吃奶。 大黄跑到前面用鼻子闻母驴的头，薛明脸上的笑瞬间凝固，油尽灯枯的母驴无法战胜死神，眼里还流出了一行泪水。 “哎……”薛明一声叹息，等驴驹吃饱把它抱到灵泉旁边，打一碗泉水给它喝。 小驴驹喝了三碗趴在池塘边用脑袋蹭薛明的手，薛明摸摸它头把它抱到矿山旁边远离已经死去母驴。 “大黄看好它。”薛明掏出刀子来到母驴跟前，从理性上说应该扒皮卖驴肉，这么大的身躯肯定能卖很多钱。 但母驴的勇敢和母爱让他动了恻隐之心，最后感应战胜了理性，薛明纠结三分钟最终收起了刀拿起了铁锹。 “驴姐，谢谢你帮我多杀三条狼，如果没有你帮忙我手里的枪最多杀两条。” 说完拿起铁锹就地挖坑，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把母驴埋在空间里。 被母驴杀死的那3条狼毛皮很完整，没有任何损坏可以卖个好价钱。 被枪打死的那两条有些惨不忍睹，全威力弹的威力太大，前面是小孔后面是大洞，被打烂的毛皮不值钱只能贱卖给供销社。 薛明先处理3条好狼，用刀子小心翼翼地剥掉狼皮，把狼心狼肺掏出来喂狗，大黄饱餐一顿躺在地上撒娇卖萌。 用了六个小时处理完三只狼，小驴驹晃晃悠悠走过来找奶吃。 薛明突然有些头疼，小家伙刚出生就没妈，我应该去哪里搞奶水养活它？ ------------ 第17章 极品二舅妈 薛明处理完狼肉不敢回家就在空间里睡觉，小驴驹和大黄狗躺在左右两边，第二天早上被狗叫声吵醒。 驴驹和大黄在池塘边喝灵泉水，薛明也端着碗过去喝几口，从书包里掏两个馒头给大黄。 小驴驹走到馒头旁边闻闻，仰起头看着主人委屈地叫，大黄急忙叼着馒头去旁边吃。 薛明轻摸小驴耳朵，“你先忍忍，等我卖了狼肉就去给你买奶粉吃。” 把小驴留在空间休息带着大黄来到森林，大黄在前面带路向森林外走。 走着走着它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树林汪汪叫，龇牙咧嘴做出攻击的姿势。 “走吧。”薛明把枪抱在怀里准备随时开枪，他知道有两只灰狼悄悄地跟着他，应该是昨天从枪口下逃生的那两只。 狼是记仇狡猾的猛兽，七只狼组成的狼群死五只，幸存者要么夹着尾巴迁徙到安全的地方，要么留下来报仇雪恨。 可惜它们选择了后者，所以薛明不敢回家甚至不敢回村，担心它们闻着味儿追到家里报复。 “回头再收拾你们！”薛明大步流星走出树林，沿着树林边缘一直往东来到刘村生产大队，一路打听来到二舅刘建国家。 姥姥郭秀花有两子三女，老妈刘月娥是小女儿，薛明从空间拿出两个野鸡蛋装兜里。 堂屋开着门，院子里没人只有一辆木头做的鸡公车，前面一个轮子后面两个手柄，从三国时期到现在一直承担着农村运输任务。 薛明看望姥娘主要目的是借车，“姥姥，二舅在家吗，我是薛明。” 片刻后一个老人拄着拐杖来到堂屋门口，“是不是大明来啦？” 薛明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看着满脸皱纹白发苍苍、裹着小脚浑身脏兮兮的老人不禁心中一酸，“姥姥，我是薛明！” “好孩子……”郭秀花用枯树皮一样的手摸外孙的脸，“好孩子，你妈来了没有？” “过几天她就过来看您。”薛明把两个山鸡蛋放在她手里，“我来得太急没带什么好东西，这两个山鸡蛋您留着吃。” “不要不要，拿回家给你妈吃！”老太太拿着鸡蛋往外孙口袋里塞。 “你先听我说。”薛明捂住口袋，“我是来借鸡公车的，用一天到晚上送过来，这两个鸡蛋你留一个给俺二舅一个。” 良久后老太太长叹一口气，“你把车推走吧，你二舅回来我跟他说。” 如果没有这两个鸡蛋，她那不孝的儿媳肯定追到薛明家要车。 薛明陪姥姥说几句话，推着鸡公车离开二舅家，还没出刘村就遇见了二舅母。 “谁让你推的车？”韩盼娣左手抓住车右手抓住薛明的袖子，嗓门又尖又细像母鸡，一双斗鸡眼透着尖酸刻薄。 薛明正想解释从左边院子里走出一个背着步枪的女人，正是上次来刘村赶集时盘查介绍信的女民兵刘蓉。 “大妹子，他偷我家的车快把她抓起来。”韩盼娣张嘴就是扣帽子。 “怎么回事？”刘蓉把枪抱在怀里，忽然觉得薛明有些眼熟，仔细一想也就想了起来。 她对这张英俊的小脸很有印象，“韩大姐搞错了吧，他不是赵村生产大队你的外甥薛……薛什么来着？” “我叫薛明，我借车时姥姥在家。”薛明突然觉得搞笑，“是我姥姥把车借给我的，你要是不信可以去家里问我姥姥。” “这是我的车，她凭什么做主？”韩盼娣的嗓门更大，“没有经过我的允许就推我的车，大妹子你说这不是偷是什么？” 薛明终于动了肝火，“不想借就不借，污蔑人干什么？我也不白用你的车，我留了一个山鸡蛋让姥姥交给你。” “你拉倒吧！”韩盼娣一副英明神武的嘴脸，“你家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哪里有鸡蛋给我？拿我当三岁小孩啊？” 刘蓉理清来龙去脉沉着脸说，“韩大姐不要乱扣帽子。薛明你等着，我家的车借给你。” 这话一出口韩盼娣就是一愣，平时也没见你刘蓉这么大方过，今天怎么了？ 刘蓉从家里推出来一辆鸡公车，薛明拎着麻袋走到她面前道谢，弯腰从麻袋里舀出来一碗麦子。 碗和麦子都是刚才悄悄从空间里拿的，“蓉姐姐回家拿个碗吧，我不白用你家的车。” 刘蓉和韩盼娣的眼珠子都直了，去年刘村生产大队种的都是红薯玉米没种小麦，她们也舍不得买小麦吃。 “你这孩子怎么跟舅妈开玩笑？”韩盼娣笑嘻嘻伸手抢碗，“咱家有车就别用外人的车了。” 好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薛明直接把碗放在刘蓉怀里，“二舅母，我觉得我不配用你家的车，还是用外人的吧。” 说完推着车就走，韩盼娣的脸色无比难看，想破口大骂却被刘蓉一个眼神瞪回去，“不要在大街上撒泼丢大队的人！” 韩盼娣贪恋地盯着金灿灿的小麦，“大妹子，这碗麦子本来是俺外甥给我的，分给我一半吧。” “你还是要点脸吧。”刘蓉一声冷哼抱着碗回家，把麦子倒出来把碗洗干净，准备等薛明送车时再把碗还给他。 韩盼娣的肠子都悔青了，越想越生气突然又想起了薛明说的那两颗野鸡蛋，急忙推着鸡公车回家。 回到家发现老太太坐在院子里乘凉，放下车跑过去大声问，“刚才薛明给的野鸡蛋你放哪了？” 老太太看着鸡公车眼中闪过了一丝痛苦，“他家哪有鸡蛋给我呀？” “你别骗我！”韩盼娣气急败坏跑到堂屋翻箱倒柜，老太太眼里的痛苦更浓。 几分钟后没找到鸡蛋，韩盼娣更加气急败坏，把一件打满补丁的大褂摔在老太太脸上，“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滚到你闺女家住去吧，死了都别回来！” 老太太弯腰拿起衣服拄着拐杖出门，走到房子后面从一堆沙土里扒出两个野鸡蛋，装进兜里慢慢地向赵村走去。 韩盼娣还在院子里骂老太太老不死，骂薛明是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忽然一条大黄狗冲进院子一把将她扑倒，张开嘴死死咬住她的小腿肚子。 “啊——救命啊——” ------------ 第18章 紧俏的肉食品 刘建国家传出杀猪般的嚎叫声，隔壁邻居钱大嫂推推老公的肩膀，“建国他媳妇嚎啥呢这么大声，你过去看看。” “不去，那两口子都是不孝的混球，我老钱不想跟他们打交道。”老钱蹲在地上继续修板凳。 “就你孝顺是吧？”钱大嫂慢悠悠出门，看见韩盼娣坐在院子里嚎啕大哭，“谁家的野狗咬我，杀千刀得让我怎么样活啊？” 钱大嫂不知道她在骂谁走过去想安慰安慰，赫然发现韩盼娣的小腿肚上都是血，用破布给她擦血时看见两个狰狞的牙印。 刘家院子后面薛明把大黄狗收进空间，加快脚步去追姥娘郭秀花，放狗咬的恶人哇哇叫让他十分解恨。 走到去赵村的大路上看见姥姥的背影，小脚走路很不稳当薛明担心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 刘村到赵村有八里路，薛明咬咬牙从空间里放出大黄狗，“大黄你通人性，帮我送姥姥回家，现在天热我必须尽快卖掉狼肉。” 大黄摇摇尾巴一溜烟跑过去，吓得郭秀花举起拐杖，“你别过来，我打你！” 大黄趴在地上摇尾巴，僵持了半分钟郭秀花摇摇头继续走。大黄也站起来陪着她走，郭秀花一停它就卧在地上摇尾巴。 如此一来二去老太太也不怕了，一人一狗结伴而行相隔不到一米。 薛明终于放心加快脚步去光明镇，去供销社的途中路过光明公社食品站，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 老妈说食品站就是专门负责收购生猪杀猪卖肉的地方，农户养的猪必须卖给食品站，而且价格是国家定的0.25元每斤。 食品站门口挂着半扇猪肉，一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挥着大砍刀吆喝，“都排好队，再不排队老子就不卖了。” 队伍中间有个长脸汉子扯着嗓门喊，“天不亮就过来排队，半扇肉排到我这就没了，你告诉大伙肉都去哪了？” 队伍后面的人也纷纷起哄，“俺家两个月没吃上肉，告诉大家伙肉去哪了？” 一时间人声鼎沸，卖肉大汉一刀劈在肉案上，“肉都被我吃了，被老鼠拉跑了，再敢说废话今天的肉就不卖了！” 几分钟后队伍安静下来，排在第一位的青年妇女把两张肉票和4毛6分钱放在肉案上。 “领导说今天只给半斤。”卖肉大汉把一半钱、票还给她，挥刀砍肉称半斤给她，妇女抱在怀里快步离开。 薛明有点吃惊，没想到猪肉供应这么紧张，怪不得巴特尔的同伙只用两个小时就卖完了六十斤狼肉。 买肉的队伍龟速移动，猪肉很快售罄，卖肉大汉快速收摊。 哐啷一声食品站大门紧闭，没买到肉的同志只能一边抱怨一边回家。 薛明跟在一个装戴眼镜的中年人身后，他面相老实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 悄悄尾随来到一片居民区，大门的左边挂着一个木牌子上面写着红星罐头厂家属院，原来是罐头厂职工宿舍。 现在的工人待遇非常好，手里应该有买肉的钱，薛明跟着他来到他的家门口。 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鸡公车，把装狼肉的麻袋和装狼皮的麻袋放在鸡公车上。 推着车来到眼镜男家门口轻轻敲门，片刻后屋门打开一条缝，眼镜男扶着眼镜看薛明，“同志，请问你找谁？” 薛明不说话直接打开麻袋，眼镜男周永大吃一惊，急忙探出头看胡同左右，把门打开帮薛明推车进门。 把门关上拉着薛明进屋，“同志，什么肉？” “狼肉，猎枪打死的。”薛明又从麻袋里掏出狼皮筒子证明给他看。 完整的狼皮筒子很恐怖，周永的妻子章慧吓得捂嘴。周永赶紧把两个孩子推到隔壁房间，“同志，你想怎么卖？” “6毛钱1斤不要票、不限量、随便挑。”就刚才那排队的架势要肉票也没用，薛明懒得排队买猪肉。 供销社的猪肉是4毛6分加1斤肉票，狼不要肉票6毛钱很合理，狼肉可比猪肉稀罕得多。 夫妻俩确定下眼神，周永咬咬牙说，“我要10斤胸脯肉。” 薛明从腰里掏出刀子割肉，挠挠头略显尴尬，“你去找个秤我多给你二两。” 做生意没有秤等于打仗没有枪就很尴尬，周永抿嘴微笑，“我家有秤。” 章慧转身进屋拿出杆秤，薛明拎着刀切割狼胸，第1刀是8斤半，第2刀是2斤，加起来一共10斤半。 把肉放在面盆里，“10斤半6块钱，多出的半斤是添头儿。我想用你家的秤，肉钱你们先拿着当押金，等我卖完肉用秤赎回押金，或者你们直接把秤卖给我。” 夫妻俩再次确定眼神，把秤借出去能多吃半斤肉还是挺划算的，周永微笑摆手，“同志你的话不恰当，秤可以借不能卖。” 薛明又有些小尴尬，现在有卖家不卖秤的说法，只有专门做衡器生意的人才会卖秤。 “同志，请问你们有奶粉票吗？”薛明想搞些奶粉喂养小驴驹。 周永又是摇头，“奶粉票只会分配给奶水不够的妇人，普通家庭根本没有。” “这么紧俏吗？”薛明不禁皱起眉头，奶水不够的妈妈怎么可能转让奶粉呢，自己的孩子还不够吃呢。 周永小声说，“还有一种途径可以得到奶粉票，农民卖给食品站生猪国家奖励奶粉票或糖票，100斤猪奖励半斤票。” “谢谢同志。”薛明还是很纠结，实在不行就去森林里打野猪卖给食品站吧。 一直沉默的章慧突然开口，“小同志要牛奶票吗，我家里还有3斤牛奶票，供销社里的奶粉卖5块钱1瓶很贵的。” “牛奶票怎么卖？”薛明觉得小驴喝牛奶也可以，牛犊和驴驹应该差不多。 章慧征求老公的意见，周永扶扶眼镜，“我们不知道卖多少钱合适，你先去卖肉吧，等你还秤的时候再商量。” “可以的，谢谢同志。”薛明把狼肉重新装在鸡公车里，推着车离开周家去敲对门邻居的门…… ------------ 第19章 狼肉售罄 薛明在罐头厂家属院挨家挨户卖狼肉，现在肉食品供应相当紧张家家户户就没有不要的，有个大家庭甚至买了15斤。 三条狼很快卖得只剩30斤肉，总共卖了40块钱和30斤牛奶票。小驴驹每天能喝3斤左右的牛奶，喂够15天就能喂饲料了。 还差15斤牛奶票，薛明推着鸡公车从客户家出来，一个老太太跑过来，“小同志先去我家。” 老太太拉着他进家，家人们围观鸡公车，还有个抱着婴儿的母亲。老太太笑眯眯地说，“小同志，剩下的肉够不够20斤？” 薛明点点头从麻袋里拿肉，孩子们看见肉竟然大声欢呼，“吃肉了，吃肉了……” “都回屋！”老太太吓坏了，这要是把打击投机倒把的纠察队引过来可不是闹着玩的，不管卖肉的还是买肉的都得倒霉。 薛明切20斤肉给她，“6毛钱一斤，您给我12块钱，两斤牛奶票抵1块钱。” 两个妇女抬着肉进厨房，老太太回堂屋拿出一个圆形铁盒，“小同志你看看，这是10斤牛奶票。” 牛奶票的印刷质量很差，上面画着一头牛和两个奶瓶，写着川大奶牛场奶站壹市斤，薛明点点数装兜里，“正好10斤，谢谢您。” “这个能抵多少钱？”老太太把圆形铁盒递给薛明。盒上写着红星牌全脂甜奶粉，容量250毫升，只看铁盒包装就知道是高档货。 “我不要！”薛明把奶粉盒还给她，眼里闪过一丝厌恶。 民间有四大缺德事，踢寡妇门、挖绝户坟、骂哑打瞎以及吃月子奶。 奶粉是国家分配给奶水不足的妈妈的，是婴儿的口所以粮薛明不要，要了这盒奶粉就是吃月子奶缺大德。 “小同志别误会。”老太太急忙解释，“俺的小孙子吃奶粉拉肚子，正好俺闺女也生儿子，现在俺孙子吃俺闺女的奶。” 老太太担心薛明不信又去堂屋喊儿媳和闺女出来，很快两个少妇抱着两个襁褓跟他打招呼。 薛明信了他的话，肠胃不好的婴儿吃奶粉确实拉肚子，不过这小家伙比小驴驹幸运很多可以吃姑姑的母乳。 奶粉太金贵大人们舍不得吃，老太太就想用奶粉换肉。 薛明脸上也有了微笑，“你家的奶瓶也给我吧，不知道奶粉加奶瓶够不够肉钱？” “够的，我去拿！”老太太马上回屋拿出一个玻璃奶瓶，“谢谢小同志，谢谢小同志！” 20斤狼肉换10斤牛奶票1盒奶粉1个奶瓶还是挺划算的，有了奶瓶可以直接喂养小驴驹。 老太太送薛明出门，门外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拉住薛明的袖子，“去我家吧大哥哥，俺爸马上下班。” 薛明不明所以，老太太小声解释，“这是薛皮匠家的闺女薛大霞，她家也想买肉想让你等她爸回家，她爸在皮革厂上班。” “好吧。”薛明正愁找不到皮匠处理那3张狼皮呢，这家人也姓薛，500年前跟他是一家。 薛大霞拉着薛明来到一处院子里，给薛明端了一碗热水。 小院简陋却打扫得一尘不染，各种物件摆放得井然有序，堂屋门口还种着鲜艳的凤仙花。 还有个四五岁的小姑娘睁大眼睛好奇地看薛明，薛明在她身上看见了二妹的影子，“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妈妈呢？” 小姑娘害羞不说话，薛大霞小声说，“她叫薛二霞是我妹妹，我妈妈去年没了。” “抱歉！”薛明轻轻摇头，这也是个不幸的家庭，一个父亲带着两个女儿相依为命。 薛大霞想起伤心往事眼里有了泪花，薛明伸出左手说，“能帮我染个红指甲吗？” “噗……”薛大霞绷不住笑出声，转身进屋抱出来一个针线筐，筐里还有个捣蒜的蒜臼。 掐一些凤仙花放在蒜臼里捣成花泥，把花泥捏成团涂抹在薛明的指甲上，摘几片叶子包住手指再用缝衣线扎住。 两个小姑娘一起给薛明包扎，薛大霞笑弯了眉眼，“明天这个时候就有红指甲啦，记住两天不能洗手。” 五个手指都被打包也逗笑了薛明，这时有人敲门，“大霞在家没有，我是你二红婶儿。” “在家。”薛大霞跑过去打开一条门缝，“有事吗婶子，俺爸还没有下班。” 秦二红看见鸡公车就笑了，“隔壁牛老太太说卖东西的小同志来你家了，我找他买点东西。” 东西也就是狼肉，薛大霞马上摇头，“二红婶，东西剩得不多俺家都要了，俺爸上班太累我想给他补补身子。” “给我三斤吧，你家人少吃不了那么多。”秦二红抬头对薛明说话，“小兄弟，给我切3斤我给现钱。” 薛大霞脸上都是委屈，薛明站起来走到门口，“抱歉了秦大姐，你带我认你家的门，明天或后天等我来了先去你家。” “好的，有这话我就放心了。”秦二红转嗔为喜给薛明指路，“这条胡同最北边门朝东就是俺家，明天你一定要来啊我多买几斤。” 这时胡同里出现一个穿着蓝色工作服的男人，薛二霞跑过去一把扑到他怀里，薛建平抱起闺女笑呵呵往这边走。 手里掂着提篮放着两瓶牛奶，是那种500毫升的葡萄糖输液瓶差不多能装1斤牛奶。 回到家薛大霞介绍薛明，薛建平一眼就认出了狼肉，心里十分高兴握着薛明的右手，“同志谢谢你，我家好长时间没吃肉了。” 薛建平和刘月娥年纪相仿，浓眉大眼身体强壮也是个爽快人，用5块5毛钱和1斤牛奶换走10斤狼肉。 三条狼全部卖完，薛明拿出3张狼皮给他看，“请帮我揉3个狼皮筒子，需要多少工钱尽管开口。” “好东西呀！”薛建平两眼放光，“好些年没见过这么完整的狼皮了。小兄弟卖给俺厂吧，这种没外伤的狼皮至少40块钱一张。” “这么贵吗？”薛明没想到3张母狼皮能卖120块钱，“你们皮革厂好像不收个人的货吧，上次我去皮革厂咨询，他们说厂里只从供销社和食品站收货。” 薛建平一愣，“这个我不知道，你想卖货的话我可以给你找个买家。” ------------ 第20章 收获颇丰 “狼皮我就不卖了，麻烦薛大哥帮我揉狼皮筒子。” 虽然3张狼皮能卖120元但薛明还是想留下给家人们做皮衣，现在的冬天非常冷。 薛建平仔细考虑半分钟，“揉3个筒子你给我15块钱，我连夜给你揉好保证100年不变质。” 有点贵，薛明从空间里拿出巴特尔揉的那张公狼皮递给他，“如果你揉的筒子有它的水平我可以给你15块钱。” 薛建平眼前一亮，细看之下越看越震惊，“这是个高手，如果来我们皮革厂至少是个三级工，可以拿45块钱的工资，这个筒子至少卖60元。” “哦？”薛明把狼皮装麻袋里，“薛哥是几级工？每个月拿多少工资？” 薛建平笑了笑，“我也是三级工，不过工龄不够每个月只拿42块钱。” “这也不少了。”现在的工人待遇确实比农民高很多，农民辛苦忙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 薛建平干活的套路跟巴特尔一样，先用刮刀刮掉狼皮上碎肉纤维，再用狼的脑浆软化狼皮，整个过程又累又要求手艺所以一般人干不成。 三张狼皮需要揉一夜薛明只能留宿，看见薛大霞蒸玉米面馒头就拿出4个白面馒头给她，在别人家做客有必要备点礼物。 她家的生活条件确实不差，薛明家的主食是红薯野菜汤，她家的主食是玉米面炒土豆。 忽然薛明萌生了一个想法，薛建平鳏居我老妈寡居，建平同志也正好姓薛，如果两家人组成一个大家庭也不是不可以。 想到这薛明随口拉家常，“薛叔的条件不错，应该有很多人给你介绍对象吧，有没有考虑过重新组建一个大家庭？” “暂时不考虑。”薛建平不明白一直喊他薛哥的人为啥突然改口喊薛叔，“家里的孩子太小，等几年再考虑吧。” 薛明不再接话茬，他担心后妈虐待女儿。仔细想想还是算了，身为子女不要操心老妈的私事，她的感情她自己找。 离开薛家去周永家送杆秤，拿走5块钱和两斤牛奶票，决定明天就去供销社买秤，以后经常卖肉也离不开秤。 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小驴驹迈开四蹄跑到主人身边舔主人的手。 薛明把牛奶倒进奶瓶里喂它，萌萌的小驴仰着头咬着奶瓶。 把小驴喂饱薛明开始数钱，3条狼卖了50块钱和48斤牛奶票，笑着摸驴头，“为了养你这个小家伙，我的狼少卖了很多钱，以后记得报答我。” 小驴卧在主人旁边继续卖萌舔手，舔了一会儿伸出脑袋去喝灵泉水。 空间里的天气和外面同步，现在日落西山薛明不由得想起了姥姥，刘村到赵村有8里路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我妈。 赵村薛明家，郭秀花拄着拐杖慢悠悠走进院子，一路上走走停停用了一下午终于到了小闺女家。 “姥姥！”薛清薛民跑过来扶郭秀花，薛玲扭头向堂屋喊，“妈，俺姥姥来了。” “妈，你咋来了？”刘月娥急匆匆出门扶老太太进屋，看见老太太手里拿着衣服心里咯噔一声。 郭秀花掏出两个野鸡蛋，把薛明借鸡公车以及她被二儿媳赶出家门的经过一五一十说出来，说到最后老泪纵横。 “她韩盼娣不是个东西！”刘月娥气得火冒三丈，“妈你放心地住下来，有我一口吃的就不能让你饿着。” 郭秀花心里难受，抬头看看薛明的房间，“大明子呢，他还没有回家？” “妈你别担心，大明越来越能干了。”说到这刘月娥突然叹气，“就是这心越来越野，我都管不住他了。” “男孩子就该这样，过两年娶个媳妇就会收心，这事包在我身上。”郭秀花一脸欣慰。 母女俩坐在一起谈心，薛玲去厨房做饭，三小兄妹在院子里玩耍，忽然大黄狗慢悠悠走到院子里吓得三小兄妹惊叫。 胆子最大的薛清捡个瓦片丢过去差点砸到大黄，郭秀花赶紧阻止，“小清子别打它，这条黄狗通人性。” 大黄走到薛明的卧室门前卧下，伸舌头摇着尾巴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郭秀花介绍大黄，“它跟了我一路，我走它也走，我停它也停。路上一条长虫从高粱地里钻出来爬到了我脚边，大狗一嘴把长虫咬死了。” 大黄被说得神乎其神，刘月娥有些犯难，家里一群老弱妇孺养条看家狗也不多，但人都吃不饱拿什么养狗啊？ 郭秀花知道闺女为难，小声说，“我觉着这个狗跟咱家有缘，等大明回来问问他的意思，他要是不想养就送走它。” 空间里薛明又给小驴驹喂了四次奶，这小伙计太能吃，一斤牛奶被它干完了，明天再去川大奶牛场换牛奶。 离开空间来到薛建平家，薛建平正在院子里烘干狼皮，袅袅青烟从狼屁股里进去从狼嘴里出来挺吓人的。 “爸爸，大明哥，吃饭了。”大霞二霞抬出来一张小桌，馍筐里有黄色的玉米面馒头白色的小麦馒头，盘子里是土豆丝炒狼肉。 四人围着桌子吃饭，薛明夹一筷子狼肉放进嘴里，有些腥膻有些硬，没有猪肉好吃，菜里没有一滴油只有盐。 薛建平大口吃肉吃菜，大霞二霞小口吃土豆丝不吃肉，薛明给她们每人夹一筷子，“你们多吃点肉，正长身体呢。” 两个姑娘受宠若惊，这年头儿不管城市农村都是优先让大人吃饱，有好东西都是大人吃，因为大人要干重活。 “大霞二霞，放开肚子吃吧。”薛建平说完又拿起一个馒头，吃饱饭才有力气干活。 吃完饭两个姑娘去刷锅洗碗，薛明问薛建平，“建平叔应该会做皮衣皮裤吧？” 薛建平点点头，薛明又说，“去我家给我妈我姥姥做一套皮衣需要多长时间？” “现在做皮衣有点早。”薛建平继续建议，“还是把狼皮卖掉吧，现在的价钱比往年高太多，我可以给你介绍个大买家。” 薛明陷入了沉思，现在是五月份准备棉衣确实有点早，真不如卖掉狼皮多买粮食，“建平叔，你说的大买家有多大？靠谱吗？” ------------ 第21章 下一个大订单 薛建平熬到夜里11点揉好3个狼皮筒子，薛明给他15元手工费想离开却被留宿，说是夜里有公社民兵巡逻不能外出。 床不够就在堂屋打地铺，薛建平挣15块钱心情很亢奋，“我建议你把狼皮卖掉买粮食，咱俩非亲非故我没必要骗你。” 这是他第三次说卖狼皮买粮食，薛明不由得慎重起来，“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薛建平摇摇头，“以前厂里每个月给我38斤粮票，两个孩子加起来给30斤粮票。从上个月开始厂里只给我30斤，两个孩子只给20斤。” 这是粮食紧张的表现，薛明仔细回忆好像赵村已经两个多月没下过雨，这样下去今年的粮食肯定减产。 现在空间里还有200斤玉米和500斤小麦，养活六口人一头驴一条狗有点紧张，薛明点点头接受他的建议。 “小薛，你是个有本事的，如果我是你肯定把全部家当买成粮食。”薛建平拍拍薛明的肩膀，“听叔的话，明天把狼皮卖掉全部买粮食。” “好的，谢谢老叔的提醒。”这一夜薛明睡得很踏实，第二天清晨6点被薛建平叫醒，薛大霞已经做好了早餐。 他家粮食紧张薛明不吃他家的饭，推着鸡公车离开罐头厂家属院去川大奶牛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鸡公车扔进空间。 在奶站排队一个小时换3斤新鲜牛奶，自己喝一斤剩下的喂小驴，赫然发现小驴的体格比昨天大了一圈。 “你怎么长这么快？难道灵泉水能让你快快长大？”薛明把驴驹抱在怀里坐在池塘边发呆。 他长期喝灵泉身体变化很大，之前扛100斤的狼会吃力，现在一只手就能抱起小驴。 家人们也天天喝灵泉倒是没有明显的变化，他们只说灵泉水好喝又解乏。 “如果泉水真能让你快快长大就好了。”薛明揉揉驴的脑袋离开空间，按照薛建平给的地址来到公社对面的居民区。 一路打听找到牛家小院儿上前敲门，几分钟后木门开了一条缝，“同志你找谁？” 说话的是个中年汉子，穿着中山装和皮鞋，梳着中分头看起来很精神。薛明说，“请问你是牛先生吗？皮革厂薛建平介绍我……” “要饭去别的地方。”吱呀一声大门关闭给了一个闭门羹。 薛明皱下眉头，回忆片刻确定就是这个地址，伸出手继续敲门。 大门再次打开这次是个妇人，穿着布拉吉看起来很时尚，薛明微笑着问好，“同志，请问这是光明胡同牛宝林的家吗？” 妇人打量着薛明的补丁衣服露出一丝轻蔑，“俺家没剩馍，你去别的地方问问。” 好家伙又被当成要饭花子，薛光回退两步转身就走，“都说牛先生为人仗义疏财，没想到也是只认衣冠不认人。” “让他进来！”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妇人看看左右没人就让薛明进门。 小院不大却很精致，东西北三面有房像个四合院，庭院中间是个花池栽满鲜花，3只小鸡崽跑到薛明脚边唧唧叫。 牛宝林坐在椅子上赏花，“我不认识薛建平，月婷去给这位小同志拿个窝头。” 沈月婷回屋拿了一个黑窝头给薛明，“快走吧小同志，大清早就来家里要饭多不吉利啊？” 薛明接过窝头咬了一口，是高粱面做的吃着有些塞牙，装兜里准备拿回家喂大黄。 赏花的牛宝林终于抬头用正眼看人，“同志，其实要饭并不丢人，我就是吃要饭馍长大的，薛建平让你找我干什么？” “牛同志不请我进屋喝杯茶吗？”薛明发现沈月婷也穿着皮鞋，这年头一双皮鞋十好几块普通人根本穿不起。 牛宝林呵呵笑，“喝茶随时都可以，只不过我的茶叶有点贵，你有实力成为我的座上宾吗？” 他站起来去逗弄笼子里的鸟，“想做我牛某人的座上宾也很简单，只要你能拿出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抱歉，我不在乎什么座上宾座下宾。”薛明觉得这个人的派头很像满清的铁杆庄稼汉，“我只在乎你能不能拿出我想要的东西，比如这个……” 薛明弯腰抓住地上的鸡娃，看起来像个小母鸡，老妈做梦都想养1头猪3只老母鸡，公社只允许私人养这么多。 “口气不小嘛，就没有牛某人拿不出来的东西。”牛宝林端着鸟笼子坐在花池边，“粮食布匹公鸡母鸡，缝纫机自行车，只要钱到位装甲车我都能给你开过来。” 这位的口气很大架势也很大，不知道能不能搞来手机，薛明从麻袋里陆续掏出4个狼皮筒子搭在他家的晾衣绳上，“这四个小物件能换一辆装甲车吗？” 牛宝林马上瞪大双眼，他媳妇沈月婷也跑着小碎步过来，夫妻俩小心翼翼检查狼皮。 “好东西啊！”牛宝林两眼放光，森林灰狼比草原灰狼珍贵许多，最大的这个公狼筒子更是极品，也是港岛名流最稀罕的东西。 “月婷，泡好茶。”牛宝林满脸堆笑搂住薛明的肩膀，“老弟去屋里说话。” 薛明闪身挣开他的怀抱重新把狼皮装麻袋里，“我要1只公鸡10只母鸡，1只公鹅10只母鹅，1头公猪娃，1头母猪娃，3只母鸡，剩下的全部要小麦，什么时候有货？” 牛宝林愣了一下，“货我能搞到，但老弟你可不能这样搞，公社规定每家只能养1头猪3只鸡，违反规定就是资本主……” “这个不用你操心。”薛明很不耐烦地摆摆手，“你给我算个账，再给我说个交易时间。” “请稍等。”牛宝林马上掏出纸笔刷刷写字，写完后拿给薛明过目。 11只鸡40元，11只鹅50元，两头猪娃44元，3只鸡娃2毛钱，227斤小麦68元，加起来是200.2元。 这4个狼皮筒子牛宝林给的价不算低，和薛建平估算的价格差不多，有了这群东西就能暂时高枕无忧。 “小麦凑合整数给我240斤。”薛明把清单装口袋里，“多长时间可以交货？” ------------ 第22章 供销社扫货 薛明在牛宝林家下了个大订单，约定3天后过来取第一批货，离开牛家站在十字路口不禁有些纠结。 昨天80高龄的姥娘步行8里去他家，不知道老太太有没有安全到达，想回家看看吧空间里还有两条死狼等着处理。 那两条狼是被枪击毙的，狼皮烂了两个窟窿价值不大，只能整条狼卖给供销社，路过食品站时薛明停住脚步。 狼这物件到底是卖给供销社还是卖给食品站，想了想还是加快脚步去供销社，20分钟后来到光明镇供销社。 供销社负责出售日常生活用品，同时也负责从老百姓手里回收鸡蛋、破铜烂铁等物件。 屋里的货架上放着各种各样的小商品，柜台里坐着3个正在聊天的年轻妇人，现在刚过8点店里没有客户。 “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收狼吗？”薛明跟一个穿着布拉吉的营业员搭讪。 “什么狼？”赵喜娜抬头把一束头发拨到耳朵后面。 薛明从麻袋里拎出一条狼尸，瞬间响起3声尖叫，3个营业员迅速躲在椅子后面用惊恐的眼神盯着死狼。 活狼可怕死狼更可怕，狰狞的狼头确实骇人，薛明赶紧塞进麻袋里，“抱歉抱歉，它已经死了不能咬人。” “我去请示领导。”惊魂未定的赵喜娜推开后门去请示，剩下的两个营业员不再害怕，脸上竟然有了一丝兴奋。 供销社收到好东西都是先内部消化，内部员工吃饱再投放市场。 狼这种野兽凶名远扬，用狼肉招待客人肯定倍有面子，她们的脸上甚至出现了贪婪。 赵喜娜带着五个男人从后门进来，为首的是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我是供销社裴林，小同志把狼拿出来吧。” 赵喜娜补充，“这是我们的裴主任，这几位同志都是我们供销社的领导。” “领导们好。”薛明从麻袋里倒出两只狼，领导们赶紧出柜台围观。 这是两条母狼，狼牙和狼髀骨都不值钱，狼皮也被猎枪破坏了。 七匹狼的小狼群死了5只母狼，逃跑的那两条应该是公狼，然而公狼就是最记仇的野兽。 薛明决定处理完这两条狼马上回家看看，然后去森林里猎杀那两条逃跑的狼，不能给家人留后患。 “东西是好东西可惜狼皮被打烂，价值也就大打折扣了。”裴林一脸惋惜，“过磅吧同志，有多重算多重我给你3毛钱一斤。” 食品站2角4分钱每斤统购生猪，3角钱买狼也算可以，“谢谢裴主任。” 领导们安排人过磅，大狼80斤小狼70斤总共45块钱，薛明弱弱地问一句，“我不想要钱，能不能从这换东西？” 供销社里95%的商品都是要票的，裴林皱着眉头考虑片刻最后摇摇头，“这不合规定。” “打扰了！”薛明弯腰装狼准备走人。两个领导赶紧拉住他的手，“同志别着急嘛，有事好商量……” 世人都喜欢吃新鲜物件，对他们来说狼肉不是用来吃的而是招待同事、领导时装逼的，这要是虎肉熊肉他们会更疯狂。 “下不为例！”裴林面沉似水，“有些物件能给，有些物件必须凭票供应，你想要啥？” 薛明先要两个暖水瓶，家里没有暖瓶夜里想喝口热水都没有，现在姥娘在里住更得整个暖水瓶。 竹壳暖水瓶2元加2张工业票，薛明要了两个铁壳的，6元钱加6张工业票，供销社用黑市的交易模式折价12元。 两个酒瓶子装一斤酱油一斤香醋共3角钱，黄豆酱、食盐、火柴7角钱。 香皂肥皂牙膏牙刷3块钱，手电筒加电池6块钱，10刀草纸4元。 薛明早就受够了竹板刮屁股，穿越这几天痔疮越来越严重了。 再花1元钱给老妈和妹妹买雪花膏，零零总总24块钱没了，正好是80斤大狼的总价，工作人员美滋滋抬走大狼去后面扒皮割肉。 他出手相当阔绰，3个营业员眼都直了，薛明正准备继续消费赵喜娜拉住了他，“这头小狼换21块钱吧，21块钱能娶个好看媳妇。” “我才15岁。”薛明心说现在娶媳妇没这么贵，在赵村半麻袋红薯干就能娶个媳妇儿，农民巴不得把闺女嫁出去节省自家的口粮。 “不能，我看你有18岁。”赵喜娜眉开眼笑，“俺家是县北德华公社的，俺妹该嫁人了我给你说说吧……” 众人哈哈大笑，薛明也跟着他们笑两声，这张脸确实长得有些着急。 这时有八个大汉气势汹汹走进供销社，看那架势像兴师问罪，玩笑声瞬间消失，赵喜娜也放开了薛明的胳膊。 为首的中年人是食品站的李文化站长，黑着脸走到裴林面前，“老裴，收狼是我们食品站的事，你们为什么插手？” 裴林的脸也黑了，供销社肯定有人去给他们通风报信，“食品站是收猪的，国家没规定野狼必须卖给你们，供销社当然有权收购。” “胡扯！野狼就是食品当然归食品站管，我懒得跟你废话。”李文化转过身质问薛明，“你不知道狼要卖给食品站？” “不知道。”薛明摇摇头，“我是乡下的野小子不懂国家的政策。” “老李消消气。”副站长林长把手搭在薛明的肩膀上，“拿着你的狼给我们去食品站，价钱绝对让你满意。” 李文化瓮声瓮气地说，“装麻袋里跟我走，他们给你多少钱我也给多少钱。” “主任！”赵喜娜摇裴林的胳膊，一条狼只够领导们分，两条狼才有她的份儿。 裴林马上坚挺，“不行！人家来我们供销社卖狼你们凭什么横插一脚？” 两位大领导马上唇枪舌战，他们的部下也加入战壕，薛明没想到狼肉这么受欢迎有些不知所措。 现场最冷静的是食品站副站长林长庆，他是打过仗的退伍老兵，检查狼身上的枪口时被震惊了。 根据枪口可知狼在150米外中枪，这么远的距离只用一颗子弹就能打中狼的心脏，一般人很难做到。 林长庆眯着眼盯着薛明，你到底怎么做到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 第23章 领导家的姑娘 薛明没想到食品站的站长和副站长会亲自下场来供销社抢狼，看来狼肉果然不是用来吃的而是用来装逼的。 对线双方李文化和裴林本就不对脾气，现在闹得不可开交，薛明担心姥姥想尽快回家，“两位领导请听我说一句。” 现场安静下来，薛明是狼的主人有些话语权，“领导们，最多三天我会再打两只狼，裴主任能给我三天时间吗？” “你确定能打到？”裴林并不在意真实性只想借坡下驴，继续闹下去还是没完没了。 “狼或者野猪，3天之内肯定送过来一个，您看能不能把小狼让给李站长？”薛明不会放过那两头想复仇的野狼。 供销社已经吃掉一头大狼于是裴林借坡下驴，冷哼一声摆摆手，“这条狼太小了我们供销社看不上，你们拿去吧。” 李文化黑着脸拂袖而去，副站长林长庆笑着向裴林道谢，薛明推着鸡公车拉着一车物件跟他们去食品站。 途中李文化问薛明，“薛同志，这条狼是你打的吗？” 薛明点点头，李文化不相信，“薛同志能在150米外1枪打中狼的要害，这种射击水平可以媲美部队里的神枪手。” “都是运气，瞎猫逮住了死耗子。”薛明直接把天聊死，上辈子他就是职业猎人，现在天天喝灵泉水视力越来越好。 李文化不再多问，他认为薛明背后有个神枪手，薛明只是帮神枪手卖货的，以后有时间可以会会他。 来到食品站林长庆安排人称重，小狼净重70斤单价也是3毛钱，林长庆掏钱准备付账。 忽然隔壁院子里传来了猪的嚎叫，薛明愣了半秒马上抓住麻袋，“请林站长卖给我10斤五花肉，我没有肉票。” 言下之意你不卖给我免票肉我就不卖狼，薛明想割10斤肉回家包饺子，姥娘第一次来家里住必须奢侈一把。 林长庆一个头两个大，“薛同志别为难我呀，猪肉凭票供应，你没有票我很难做，我给你10斤肉票明天你再过来买。” “你还是给我10斤青菜票吧，剁饺子馅要青菜。”薛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这不合规定。”林长庆更头疼，“除非你向我保证3天之内送来一头野猪或者狼，只有这样才能堵住领导的嘴。” 薛明点点头把麻袋给他，林长庆掏出钱包拿出10斤青菜票，票上写着限购青菜、白菜、大葱、生姜。 10斤猪肉免票价是8块钱，10斤菜票作价5毛钱，薛明又要了2.5元的猪油，林长庆给薛明10块钱让他在收据上签字。 交易结束后去杀猪棚等着拿肉，薛明看见了令人震惊的一幕，五个年轻少女把一头肥猪摁在屠宰台上。 一个少女一刀捅进猪脖子里，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猪血撒尿似的流进木桶。 主刀少女十七八岁，穿着蓝色工装扎着两个马尾辫，身材前凸后翘五官精致，就是手里的杀猪刀有些违和。 “看什么看？”少女发现自己被凝视，“没见过杀猪？再看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声音像百灵鸟一般奶凶奶凶的，薛明赶紧说抱歉，“不好意思，我见过的屠夫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女人不能杀猪？妇女能顶半边天！”女孩得理不饶人，“林叔叔，他是干什么的，杀猪重地闲人免进。” 好家伙屠宰场都成重地了，这位是公社书记的千金李婉月，林长庆不敢得罪，“婉月同志，薛同志卖给咱们一条狼，站长特批10斤免票五花肉给他。” 李婉月上下打量薛明，“你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能打狼？站长同志，免票猪肉我不给，除非他证明他有本事打狼。” 薛明不想节外生枝，“其实狼不是我打的，这个没法证明。” “薛同志，别谦虚。”狡猾的林长庆马上拱火，“你能在150米外打中狼的心脏，论枪法整个光明县只有婉月同志能跟你媲美。” “你这么厉害？”李婉月的好胜心被勾出来，她来食品站之前当过民兵，枪法全县最好，50米外能在夜里打灭香头儿。 把杀猪刀递给助手走到薛明跟前，“咱们两个比一场，赢了我你就能拿走10斤免票肉。” “比不过你，师父只教了我射击的皮毛。”薛明婉拒，“林站长，姥姥来我家做客还等我回去给她包饺子吃。” “你赢了我去给你姥姥包饺子。”李婉月说完离开屠宰场拿枪去了。 薛明心说这娘们儿真彪，情商低得可怜，将来谁娶她肯定会倒八辈子血霉。 一群杀猪姑娘叽叽喳喳看热闹，林长庆趴在薛明耳边小声说，“她爸是公社的一把手，她要是铁了心不给免票肉你就吃不上饺子。” 林长庆这个糟老头子是拱火大师，也是个狡猾的老狐狸，拱火是为了见识高超的枪法。 十分钟后李婉月背着一把汉阳造过来，“薛明同志跟我去靶场，让我见识见识你的百步穿杨。” “不用这么较真吧婉月同志，我就是想赶紧回家包饺子。”薛明不想跟她比什么枪法，那样很没意思。 李婉月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林长庆拍拍薛明的肩膀，“小薛，一定要给咱们男同胞争光，10斤肉我给你准备好你比完枪就能拿走。” “去吧去吧小同志。”几个杀猪的少女开始起哄，其他人也开始看笑话，如果不敢应战恐怕真就成了笑话。 薛明心说这顿饺子吃得真难，只能跟着林长庆走出食品站大门，推着独轮车跟着李婉月走，林长庆这只老狐狸厚着脸皮当裁判。 走了三里多路来到一片土丘前，林长庆把两根竹竿插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两个红色的气球吹起来一个竹竿上挂一个。 步行150米用竹竿画一条线，“小薛和小李都是神枪手，每人5发子弹打那边的气球，两位同志谁先来？” 李婉月摘下枪递给薛明，“你先打，我不想给你太大的压力。” “挺狂啊你，我也不占你的便宜。”薛明的好脾气被她磨光了，“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牛！” ------------ 第24章 找个帮手 李婉月举枪瞄准150米外的气球，射击姿势很标准，明显接受过军事训练。 啪的一声第一发子弹落空，紧接着第二发子弹空枪，开第三枪时气球炸裂，李婉月终于露出笑容。 她笑起来了很好看带着一丝纯真，如果她不逼着薛明比枪薛明会被她的笑容治愈，不过必须承认她打枪很准。 “好枪法，不愧是光明县的射击冠军。”林长庆似笑非笑看薛明，“小薛同志，现在压力来到了你这边。” 李婉月拉枪栓退出子弹然后把枪和5发子弹递给薛明，“该你了！” 薛明走到鸡公车旁边从麻袋里拿出自己的枪，拉枪栓挂空舱只装一发子弹，蹲在地上瞄准远处的气球。 调整呼吸频率锁定目标，正准备扣扳机时刮起一阵风，远处的气球马上随风摇摆。李婉月马上开口，“等风停了再射……” 啪，一声脆响。随风摇摆的气球裂开，天地之间只有枪声在耳边萦绕。 林长庆震惊，给我一个瞄准镜我都不能一枪打中来回飘的气球。 李婉月呆呆地看着前方，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就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你的枪法很好，但我更胜一筹。”薛明推着鸡公车去食品站，高傲的女人就是欠打击。 不过薛明跟她比枪并不是为了打击她，而是找一个帮他打狼的帮手。 李婉月加快脚步走到薛明身边，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薛明黑着一张脸。 一路无话回到食品站，屠宰场里已经切好10斤五花肉用荷叶包起来。 “谢谢师傅。”薛明把肉装进麻袋里，推着鸡公车离开食品站去菜市场。 菜市场离食品站并不远，薛明一回头发现李婉月背着她的枪跟在后面。 继续赶路到菜市场门口发现她还跟着，薛明有些不耐烦，“跟着我干什么？” 李月婉突然乖巧很多，“我愿赌服输，按照约定我要去你家包饺子。” “我看你是想吃饺子。”薛明说完走进菜市场扫货。买6斤白菜1斤大葱，1斤生姜2斤黄瓜把10斤蔬菜票花完，总共花了5毛4分钱。 李婉月一直跟着，女人都有慕强心理，在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被别人轻松碾压挺难受的。 跟着薛明可能想拜师学枪法，可能对碾压她的男人有了兴趣，不管哪种可能都不是薛明想要的。 薛明拿根黄瓜咬一口，“想去我家吃饺子也不可以，条件是帮我一个小忙。” “你说。”李婉月严肃起来，“只要不违法不犯罪我就帮你。” 薛明小声说，“从这到我家有20里路，你跟我去森林里杀两只狼。” 李婉月轻皱眉头，“你的枪法比我好啊，没必要请我帮忙吧？” “你不懂！”薛明两口吃完黄瓜，“你有把握在5秒内打死两只狼吗？” 李婉月马上摇头，她有把握在200米在打中静止的狼，但第2条狼不会傻乎乎地站在那里等她开枪，狼奔速度比狗快。 拉枪栓上子弹瞄准时第2条狼至少跑100米，再牛逼的神枪手也没把握300米外打中高速奔跑的狼。 “我可以帮你。”李婉月明白了薛明的意思，两人同时开枪不给狼逃跑的机会。 “走吧，完成任务我请吃饺子。”薛明觉得这丫头还能处。 两人加快脚步回赵村，薛明直接带着她来到森林边缘，然后以回家为借口把鸡公车、蔬菜和肉扔进空间里。 从空间里放出大黄，端着枪跟着大黄走，按照记忆寻找狼群围攻母驴的小河。 忽然大黄冲进草丛里，薛明马上躲在大树后面架枪，李婉月反向架枪警戒。 片刻后大黄叼着野兔跑到主人面前邀功，至少6斤重的野兔在大黄嘴里瑟瑟发抖。 “厉害啊老伙计。”薛明打开水壶用灵泉水清洗大黄咬出来的牙印。 李婉月马上掏出杀猪刀开肠破肚，掏出五脏六腑喂大黄，把处理好的野兔给薛明。 “打完狼吃兔兔。”薛明把野兔装在书包里继续赶路，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大黄突然兴奋地原地转圈。 薛明发现两串脚印，用最小声的声音说，“是新鲜的狼脚印。” 李婉月看着梅花般的脚印也用最小的声音说，“感觉和大黄的脚印差不多。” “狗是由狼驯化而来的。”薛明看看四周指着身后的山丘说，“从那里绕过去。” “为什么？脚印明明指着前方我们为什么向后走？”李婉月不明白。 薛明解释，“狼的嗅觉比人强，我们在顺风口，必须绕过山丘从后面包抄。” 两人爬上山丘在灌木丛的掩护下包抄，没想到两个小时也没走出山丘。 坐下来休息补充体力，李婉月突然脸红，“我去解个手，你转过身不能偷看。” “谁稀罕！”薛明从书包里拿卫生纸给她，“小心树丛里有蛇，让大黄跟你去。” “不要，大黄是公狗。”李婉月女儿态十足拿着卫生纸走进一片矮灌木丛。 薛明不转身也不偷看，伸手指了指灌木丛让大黄过去看看她。 突然大黄冲进灌木丛里，李婉月的惊叫声戛然而止，就像被人掐了喉咙。 薛明就地卧倒举枪瞄准树丛却看不清里面，情急之下进空间开上帝视角。 下一秒尴尬了，看见了李婉月那勾人犯罪的皮肤和身材，也看见了大黄正在斗一条黑蛇。 离开空间转身背对树丛，大黄叼着蛇跑过来邀功，是一条两米长的乌梢蛇。 典型的中大型无毒蛇，薛明斩掉蛇头用灵泉水清洗，盘起来装进背包里留着吃。 身后传来脚步声，“刚才我感觉有人爬到树上偷看，是不是你？” “不是，我没爬树。”薛明心中一惊，“你说有人在上面偷看？不可能吧？” 山丘上的树很细不能爬，李婉月摇摇头，“可能是错觉，总觉着刚才有个人在上面看我。” 薛明很纳闷儿，之前他在空间里开上帝视角偷窥时人和狼都感受不到，为什么她能感受到？ 可能她有被害妄想症，薛明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树丛，“走吧，跟紧我。” 两人披荆斩棘缓每走一步都很费劲，李婉月心里有了火气，“一定要打死那两只狼，我们两个不能白受罪。” “放心，它们必须死。”薛明一刀砍断一根藤条。 ------------ 第25章 抢劫的小鸟 “还要走多久？”李婉月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脱掉鞋袜，脚底板上磨出一个水泡。 “再坚持一下，快了。”薛明也累得不轻，打开水壶给她喝灵泉水。 追踪猎物从来都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上次遇见狼群围攻野驴只是运气好，但运气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 李婉月咚咚喝几口水觉得疲劳一扫而空，用灵泉洗洗脚上的水泡又感觉舒服很多，“薛明同志这是什么水，喝了它好像不累了。” “我在山里收集的山泉水。”薛明估摸一下时间马上12点，“走吧，再坚持一下。” 继续赶路途中发现很多动物的踪迹，有野猪粪和麋鹿脚印，甚至有疑似猛虎的足迹。 半小时后终于找到了狼的脚印，薛明笑着摸摸大黄的头，大黄一边闻脚印一边带路。 “我们已经绕过了狼的领地，现在处于逆风口，风可以掩盖我们的气味，从现在开始尽量不要发出声音。”薛明有些激动。 李婉月抓紧猎枪跟着他下山，身边的树木越来越少，来到山脚时终于看见两条狼，它们忙着交配没有发现自己被围观。 两人藏在一个巨石后面，薛明慢慢伸出枪口，“狼的心脏在前腿稍微靠后的位置，肺在心脏后面，你瞄准前腿斜上方就能打中这些要害，准备好了吗？” 忽然听见李婉月呼吸不稳，用眼角余光发现她的脸比猴屁股还红，这是害羞了。 公狼骑跨在母狼身上交配跟猪类似，少儿不宜的画面搞得她羞涩不已。 “大姐你要稳住，可不能前功尽弃。我打公狼你打母狼，等我数到一你就开枪。”薛明生怕她心态爆炸。 李婉月深呼吸两次调整好心态，手指推开猎枪保险轻轻点头，“我准备好了。” “3,2,1” 两道枪声同时响起惊起一片飞鸟，两条狼直接贡献出婴儿般的睡眠。 “打中了！”李婉月激动难耐。 “干得漂亮，终于团灭了这群狼。”薛明既给母驴报了仇又给家人消除了安全隐患，“李婉月同志，谢谢你！” 没有李婉月帮忙他没机会开第二枪，两条狼距离对面的松树林只有十几米，眨眼间就能逃进松树林里。 大黄撒腿狂奔跑过去守护猎物，薛明端着猎枪站起来，“你留在这帮我架枪。” 慢慢地向猎物靠近，距离不到5米时一只大鸟从天而降，两个利爪抓住母狼直接起飞，大黄后腿一蹬用身体撞开大鸟。 大鸟一个鹞子翻身直冲云霄，在天空中盘旋等待时机，速度太快根本没机会开枪。 “该死的小偷，竟敢抢我的猎物！”薛明笑骂，两条狼都被子弹击中心脏。 李婉月跑过来瞄准天上的大鸟，射程不够又放下枪，“这是什么鸟？” “金雕，天空中的霸主。”薛明抬头看天，这只雕竟然能抓起七八十斤的母狼，“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金雕。” “听说金雕吃小孩？”李婉月再次举枪。 “金雕喜欢吃野兔蟒蛇，很少会攻击人类的小孩。”薛明拿出乌梢蛇用力抛出去，“吃辣条吧雕哥，再敢捣蛋请你吃花生米。” 李婉月放下枪冷哼，“咱们藏起来等它下来吃蛇，打死这个吃小孩的臭鸟。” “不要因为个例归罪群体嘛。”薛明呵呵笑，“我挺喜欢金雕的，放它一条生路吧。” “哼，臭鸟算你走运。”李婉月指着天空骂金雕，奶凶奶凶的样子很可爱。 薛明把两条狼装进麻袋里，感受一下重量有180斤左右，“时间还早，我们找个地方吃野兔。” 两人刚走进松树林大金雕就俯冲下来叼走乌梢蛇，薛明就在松树林里生火烤野兔，没过多久肉香味儿扑鼻而来。 分一半给李婉月，咬一口又香又嫩，果然高端食材只需要最简单的烹饪方式。 填饱肚子喝口泉水从兜里拿出两块钱，“给你辛苦费，谢谢你帮我打狼。” “不要！”李婉月咽下嘴里的肉，“野兔肉就是你给我的报酬，也谢谢你给我打野狼的机会。” 薛明见她说得真诚也就不再坚持，现在的李婉月比那个缠着她比枪法的刁蛮丫头顺眼多了。 吃完野兔那只金雕又来了，一直在头顶盘旋，李婉月噗嗤一笑，“臭鸟是不是赖上你了？还想找你要蛇吃？” “谁知道呢，别搭理它。”薛明带着她离开森林，金雕竟然一直跟着他们。 “哈哈，我觉得它真的赖上你了。”李婉月略显兴奋指着天空上的金雕。 薛明抬头看天，觉得这只金雕应该被灵泉水征服了，就像空间里的小驴只喝掺泉水的牛奶。 “别搭理它，走吧。”时候不早了，两人加快脚步离开森林。 刚进赵村就遇见个推着破自行车的青年，二十五六岁左右五官挺好看。 “大哥。”李婉月跑过去，“你是来接我的吧，我给你介绍我的战友薛明。” 食品站的人早就向李婉月的家人汇报了情况，李婉月的父亲派儿子接女儿回家。 双方见面李震云伸出手，“薛明同志你好，我是婉月的大哥李震云。” “震云同志好。”薛明跟他握手感觉他的手劲很大，“让你跑这么远实在抱歉。” “薛明同志。”李震云轻轻摇头，“该说抱歉的是我，我的妹妹高傲任性给你添麻烦了。” “哥，说什么呢？”李婉月瞪他一眼转身对薛明说，“我们先回去，记得来食品站送狼。” 双方互道珍重，李婉月坐着自行车走了，也吃不上猪肉饺子了。 薛明把两条狼扔进空间往家走，一抬头又看见那只金雕，“臭鸟，你是真的馋啊。” 纠结片刻原路返回森林，端出半碗灵泉水放地上，盘膝而坐测试一下灵泉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10秒后金雕降落在十米外的草地上，双方对视3分钟它终于迈出第1步，十秒后又迈出第二步…… 一步一步来到瓷碗旁边低头喝水，喝两口就抬头看薛明，确定两脚兽没有恶意就继续喝水，直到把碗里的水喝干。 喝完灵泉竟然张开翅膀卖萌，把薛明整不会了，“还想喝？那不行！除非你带我找到野猪群让我打两只野猪尝尝鲜。” ------------ 第26章 包饺子 金雕振翅而飞在薛明头顶盘旋，好像真要带着他去找野猪。 “我信你个鬼。”薛明被它逗笑，“你先去找野猪，明天中午来我家找我。” 薛明回到家时天已经黑了，陪家人吃完晚饭回屋睡觉，为了打那两条狼已经筋疲力尽。 第二天起床时老妈已经去上工，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玩耍，姥姥慈祥地看着他们。 薛明拿出暖水瓶让薛玲烧水，薛玲一阵兴奋抱着暖水瓶跑到院子里献宝，“姥姥你看我哥买的暖水瓶，以后你就能随时喝热水了。” “好啊！”老太太笑了，她有夜里起床喝水的习惯。家里没有暖水瓶，刘月娥只能用玻璃瓶装热水放被窝里给她喝。 薛玲烧好热水装满两个暖水瓶，一个留在堂屋一个拿到薛明的东屋，薛明又拿出用狼肉换的奶粉泡几碗给家人们喝。 舀一勺奶粉放在姥姥嘴边，老太太笑着摇摇头自己拿碗，“孩子，我还没到躺在床上不能动的时候。” “到时候我伺候你。”薛明把勺子给她，“您慢点喝，有点烫。” “知道啦。”老太太满脸宠溺，舀一勺奶粉吹了吹放进嘴里，“嗯，又香又甜。” “你喜欢就好。”薛明拍拍手喊集合，“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今天中午咱们包饺子吃。” 弟弟妹妹瞬间又蹦又跳又欢呼，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看着孩子们欢闹，感叹这才是子孙绕膝的晚年生活。 两个妹妹去厨房和面，薛明切开猪肉、大葱、生姜和白菜拎着菜刀剁饺子馅儿，一刀又一刀挺累的。 五弟薛民捧着碗走过来，“大哥奶粉凉了，大哥喝。” 薛明喝两口又把碗递给他，“你们两个喝，大哥不喜欢吃甜食。” “我们留着肚子吃饺子呢。”四弟薛清人小鬼大直接把奶粉碗送到大哥嘴边。 薛明一口气喝完奶粉摸摸他们的头，知道心疼大哥的弟弟才是好弟弟嘛。 一个小时剁好饺子馅，两个妹妹开始包饺子，两个弟弟围着她们转圈。 薛明不会包饺子就去空间里喂小驴，从锅里拿10个红薯喂大黄。 中午刘月娥下工回家看见半盆饺子馅就惊呆了，洗洗手直接坐下来帮忙。 家里多了很多好东西，不用问就知道是大儿子搞过来的，也不用问他怎么搞的，问也问不出实话，刘月娥已经麻木。 接下来她和薛英包饺子，薛玲和大哥去厨房下饺子，两个弟弟端着碗等着吃。 第一锅饺子出锅，弟弟们围着灶台狼吞虎咽，那吃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薛明端给姥姥一碗，老太太吃个饺子忍不住点头，“这得放多少调料啊？” “蘸醋味道会更好。”薛明端个碗倒些香醋，“你试试，饺子蘸醋越吃越富。” 老太太绷不住了，“姥姥知道你能挣钱，但是再能挣钱也不能这样造啊，地主家也不敢蘸醋吃。” “你就当今天过年。”薛明夹个饺子蘸蘸醋放进她嘴里。 老太太细嚼慢咽忍不住激动，“真香，这日子给个神仙都不换！” 薛明笑笑继续去厨房下饺子，一锅又一锅可劲吃。 众人也吃出了幸福感，裤腰带松了一圈又一圈，看他们笑薛明也开心。 又一锅饺子煮好时刘月娥来到厨房，“孩子你先吃，我看锅。” “你吃饱没有，吃了几碗？”薛明终于有了吃饺子的机会。 “我吃了三碗，就当今天过年。”刘月娥豁出去了，母子俩的脾气倒是很像。 薛明坐在门口开吃，猪肉白菜香得他差点咬舌头，猪肉比狼肉好吃多了。 三大碗下肚觉得姥姥说得对，好吃不过饺子，穿越以来第一次吃得这么爽。 吃完饺子去支书家借鸡公车，打算去镇上找薛建平处理两条狼，回家拿介绍信时发现薛玲扒着姥姥的头发找虱子。 只见她用沾满唾沫的手指粘住虱子，再用两个指甲盖一挤，嘎嘣一声指甲盖上都是血。 头上的虱子是喝血的，薛明轻皱眉头，“大妹你去烧水，我给咱姥洗头。” “别洗，家里没有洗脸盆。”老太太笑呵呵摆手，家里只有一个发面用的面盆。 “就用面盆洗，洗完刷干净就行了。”薛明拎着斧子去院子里劈柴。 虱子喜欢喝血，从老鼠猫狗身上爬到人身上会传播疾病，虱子咬头皮也很痒。 薛玲见哥哥态度坚决就去厨房烧水，热水烧开把面盆端出来热水混合凉水，试试水温给姥姥洗头，“姥姥，热不热？” “不热不凉，正好。”老太太呵呵笑。 “那你闭上眼。”薛明把香皂涂在手上，小心翼翼涂抹在花白的头发上。 估计老太太三年没洗过头，头发比润滑油还滑，连着涂了三遍香皂才把油脂洗干净。 换一盆水清洗头发上的香皂用毛巾擦干，兄妹俩开始给姥姥抓虱子。 一点一点翻找那些沾水就跑不动的虱子，用指甲盖挤出一团团血和内脏。 二妹薛英也吵着洗头，薛明让薛玲给他们洗，用刮头篦子给姥姥刮头发。 篦子的牙齿比梳子更密集，可以把头皮屑和虱子全部刮出来。 五弟薛民托着个木板在下面接着，刮出虱子就用指甲盖挤碎。 找完虱子薛明闻着香皂味嘿嘿笑，“姥姥，是不是感觉舒服很多？” 老太太眼里竟然有泪花，拄着拐棍拉着外孙的手，“跟我进屋说说话。” 进屋后老太太关门，拿起剪子剪自己的袖口，薛明赶紧阻止，“姥姥你干啥？” 老太太剪开左边的袖口用右手排挤，慢慢挤出来一个拇指大小的绿色物件。 把物件放在外孙手里不禁一声叹息，“你姥爷走的时候说这是翡翠，他说儿子孝顺传给儿子，孙子孝顺传给孙子。” “儿孙都不孝就传给外孙是吧。”薛明翻来覆去查看翡翠观音，片刻后又递给老太太，“是品相很好的帝王绿挺值钱的，您留着养老吧。” 郭秀花摇头，“我眼瞎心不瞎，真孝和假孝我能分辨出来，拿着吧孩子。” 说完又是一声长叹，“我生了五个孩子只有你妈孝顺，我只能指望你妈给我养老。” 指望刘月娥就是指望薛明，吃个饺子洗个头竟然把老太太感动了。 这个帝王绿观音像在未来百万元起步，够老太太吃一辈子饺子，不知道现在值多少钱。 薛明也不推辞，“我先帮你保管，啥时候你后悔了啥时候找我要。” 陪老太太说说话，薛明去镇上揉狼皮筒子，忽然大金雕突然降落在房顶上。 “额？雕兄不会是真的找到野猪群了吧？” ------------ 第27章 空间竟然可以升级 薛明跟着金雕走进森林，金雕一边在空中盘旋一边向西北方移动，这让他想起了哈萨克猎人驯化金雕捕猎的故事。 他们会从金雕的巢穴里偷一只幼雕，从小喂养并训练它捕捉猎物，熬鹰这个词语说的就是驯服金雕的过程。 鹰犬就是猎人打猎时的猎鹰和猎犬，猎鹰视力好，猎犬鼻子灵，成年金雕甚至可以猎杀郊狼。 薛明现在有犬没鹰，跟着金雕走了很久在草地上发现了被野猪趟出来的路，再往前走又发现了新鲜的野猪粪。 大黄闻闻野猪粪继续追踪，追踪的方向和金雕的方向一致。 薛明很欣慰，天上有雕地上有狗，再打不到野猪就是人的问题了。 越过草地来到一座山丘下，大黄越来越兴奋，金雕也在山丘上方翱翔。 薛明弓着腰爬到山顶吓得赶紧卧倒，150米外有一大群野猪在觅食，大大小小有20只。 “谢谢雕兄。”强压着激动瞄准最大的野猪的心脏，默数一二三果断开枪。 啪的一声脆响野猪应声而倒，其他野猪马上疯狂逃命，几秒功夫就跑出了猎枪的射程。 大黄冲下山坡看守猎物，金雕突然冲向野猪群，看样子是想猎杀落单的小猪。 薛明用眼神助攻，大黄用吼声助攻，很快金雕抓着一只小猪崽升空了。 雕在天空中飞翔，猪在鹰爪下挣扎，半分钟后小猪从空中坠落活活摔死。 这是金雕捕猎的惯用套路，把猎物抓到空中摔死。薛明默默地给它点个赞，确定安全后收枪走下山坡。 野猪躺在地上像座小山，两条獠牙十分吓人，看这一堆至少有400斤。 “卧槽真给力！”薛明兴奋难耐。 400斤的野猪至少杀200斤肉，猪肉在黑市里每斤8毛钱，野猪肉卖1块钱应该没问题。 想到这里他愣了一下，杀猪的第一个流程是用开水烫猪刮点猪毛，所以想杀猪至少需要一口能装下野猪的大锅。 良久后摇摇头，赵村大队没有大锅，政策规定家猪必须卖给食品站，私人不允许杀猪卖肉。 “看来只能去食品站卖毛猪，家猪两毛钱每斤，不知道野猪能卖多少钱。” 这时耳边响起嘤嘤声，抬头看见金雕站在身边摇晃翅膀，嘤嘤声是从它嘴里发出来的。 双方对视几秒薛明回过神，影视剧里霸气的鹰叫声可能是别的鸟帮忙配音。 用意念把野猪扔进空间，端一碗灵泉水犒劳金雕，趁它喝水时偷偷观察它。 它的体长有1米4，张开翅膀有3米，鹰爪像铁钩紧紧抓住已经死亡的野猪崽。 “雕兄打个商量，麻烦你帮我抓两只活着的野猪崽，我保证以后灵泉水管够。”薛明提出更过分的交易。 如果跟雕兄建立合作关系未来就不缺猎物，鹰的视力加上狗的鼻子等于大把的钞票。 金雕喝完灵泉水就抓着猪崽飞走了，果然天空中的霸主不为灵泉水折腰。 薛明进空间用牛奶喂饱小驴，摸着它的头说，“老伙计，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欺负你妈妈的凶手全部被我杀掉。” 小驴用脑袋蹭主人的手，薛明摸摸它的耳朵看着两狼一猪兴奋地笑起来。 离开空间走出森林，步行20里来到光明镇罐头厂家属院。5点左右来到皮匠薛建平家门外，连续敲门没人回应估计他还没下班。 薛明找个没人的角落进空间，打一桶灵泉水准备洗个澡换上昨天刚做好的新衣服。 兜里的东西掏出来放在池塘边，仔细辨认姥姥给的帝王绿翡翠吊坠，这就是帝王绿，这个吊坠未来百万元起步。 小心翼翼放下翡翠，刚松手翡翠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就像西游记里掉在地上的人参果。 “卧槽！”薛明下意识伸手刨地，站起来环顾四周，“哪去了？” 突然，东边的云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后，就像退潮时的大海，空间里露出大片绿油油的青草地。 草地北边出现一个庭院，大门正对着池塘，三面都是毛竹搭建的竹屋。 这时云海停止扩散，无数信息涌进脑海再次把他干懵，原来这方空间可以用金银珠宝和贵重商品开荒。 金银珠宝就是黄金白银玉石，贵重物品就是价值超过100元的商品，比如自行车缝纫机等等，不过这样的商品并不多。 “我无意间用姥姥送的翡翠在空间里买了10亩牧场和一座海景房？如果老太太找我要翡翠我该怎么办？” 小驴驹放开四蹄跑过来埋头吃草，大口咀嚼紫花苜蓿，吃得很贪婪。 紫花苜蓿俗称三叶草，是世界上最优质的牧草之一，被称为牧草之王。 薛明带着大黄沿着草地边缘溜达，放眼望去都是三叶草，如此肥美的牧草如果不养牛羊就是暴殄天物。 不知道从哪里购买牛羊，政策好像不允许牛和羊的交易，在集市和黑市里也没见过牛犊羊羔。 薛明忽然想到了金雕抓野猪崽的场景，能不能请雕兄帮忙抓几只野猪崽养在牧场里？ 片刻后摇摇头，10亩牧场养一群野猪挺吓人的，关键还要看雕兄愿不愿意配合。 走进海景房看见院子里有一眼水井和一口磨盘，走进北边堂屋发现家具齐全。 有一张桌子四张凳子，左右两边的卧室里有大床和衣柜，家具的材质都是毛竹。 走出卧室查看东西两边的小屋，面积很大却空无一物，将来可以当仓库。 里里外外看个遍没发现其他玄机，到池塘边洗个澡换上新衣服，卡其色的中山装和裤子看起来倍显精神。 天已经黑了，把两条狼装进麻袋里离开空间，来到薛建平家门口叫门，“建平哥，建平哥在家吗？” “谁呀？”薛建平的大女儿薛大霞大声问。 薛明笑着回答，“你是大霞吧，前几天你给我染过红指甲。” “大灰狼叔叔？”薛大霞赶紧进屋喊老爸，父女二人把薛明请进屋里。 薛明饶有兴趣地看着桌子上的煤油蒸汽马灯，说明来意从麻袋里倒出两条狼。 薛建平压阀门把马灯调亮，检查完两只狼直接摇头，“老弟为什么不打狼头，狼肚子上有枪眼狼皮就不值钱了。” “建平哥你别吓我，这两张狼皮到底能卖多少钱？”薛明瞬间提心吊胆。 ------------ 第28章 传说中的三转一响 “可惜！”薛建平指着狼肚子上的弹孔，“这张皮子至少会少卖10块钱，你怎么不打狼脑袋？” “没把握啊。”薛明淡淡一笑，狼的大脑跟网球差不多，他没把握打中200米外的网球。 空间里还有4张狼皮，第一张是被铁锤砸死的公狼，另外三个是被野驴踢死的母狼。 薛建平唉声叹气，“公狼的头骨和后腿骨值钱，你跟大霞去烧一锅热水。” “好的。”薛明和薛大霞烧热水，水沸腾时薛建平把狼头和狼后腿放在锅里煮。 煮20分钟薛建平拿来一堆刀具，“把狼头和狼腿上的肉剔掉，千万不要破坏骨头。” 狼牙和狼髀骨能卖钱当然不能破坏，薛明小心翼翼刮骨头上的肉。 “明叔，我能吃一点肉吗？”大霞咽咽口水盯着被薛明随意丢弃的狼头肉。 “可以的。”薛明捏一块碎肉尝了尝，腥膻气很浓没有猪头肉好吃。 “谢谢明叔。”薛大霞拿个瓷碗收集狼肉，端着肉回堂屋跟爸爸妹妹分享。 两个小时后终于剔掉狼头上的碎肉，得到完整的公狼头骨标本，四颗獠牙彰显着威武霸气，这玩意放在屋里可以镇宅。 剔除4条狼腿上的肉，进空间把头骨和腿骨摆放在竹屋客厅的桌子上。 母狼的头骨腿骨不值钱薛明懒得处理，明天直接卖给供销社。 凌晨两点薛建平揉好两张狼皮，老规矩给他10块钱加工费。 薛建平只留了5块钱，“刚才我们吃了你的狼肉，那5块钱就当我买肉了。” “谢谢建平哥。”薛明不跟他客气，“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我去朋友家过夜。” “在这凑合一夜吧，走夜路不安全。”薛建平诚心挽留，光明镇的夜里到处是贼。 薛明婉言谢绝，打开手电筒背着狼皮离开薛建平家，离开罐头厂家属院进空间。 空间里也是漆黑一片，薛明摸摸小驴的脑袋，“老伙计，要不要搞一些落地宫灯放在院子里照明，我觉得薛建平的煤油马灯挺好。” 小驴用脑袋蹭主人的手，跟着主人走进竹屋卧在客厅里睡觉。 薛明把六个狼皮筒子放进衣柜里，把400斤的野猪和两条被剥皮的狼放在桌子旁边，冲个凉水澡去卧室睡觉。 躺在凉爽的竹床上觉得浑身舒服，外面天气炎热屋里凉爽如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清晨起来刷牙洗脸，小驴在牧场上吃草。薛明烤馍片充饥，同时决定把东边的竹屋改造成厨房，以后会经常外出不能顿顿吃干粮。 吃完早饭把两条狼装进麻袋里，用麻绳把麻袋拴在鸡公车上，打开上帝视角确定下面没人就离开空间来到现实。 推着鸡公车去供销社卖狼肉，他和供销社领导有个约定，3天之内再送过来一条狼，今天正好是约定的期限。 两条狼惊动了供销社主任裴林，虽然狼身上没有狼皮，那条公狼甚至没有狼头和狼腿，裴林还是很豪爽地给出每斤3角钱的高价。 过下磅两条狼共140斤，正好42块钱，薛明在采购清单上签名盖手印。 裴林笑着跟他握手，“薛明同志，是按老规矩来还是直接给钱？” 老规矩是免票高价购买不太紧俏的商品，薛明当然选择免票，“老规矩吧，谢谢裴叔。” 空间厨房里有厨具，薛明买煤炉和锅碗瓢盆等厨具，又买了杆秤、煤油灯和煤油马灯，42元都花完又掏腰包添了8元。 花钱如流水一般，同志们都震惊了，家里有金山银山也不能这样造啊。 薛明忽然想起杀猪用的大铁锅，“裴叔，能帮我找个直径1米的大锅吗？” “要那么大锅干啥？”裴林皱眉，大锅都是杀猪脱毛用的，普通人用不上。 “我家人多，近期打算养头猪，既要给人做饭又得给猪做饭，家里的锅太小不够用。”其实薛明想杀猪。 狼的内脏不值钱，野猪的内脏却能卖钱，杀猪卖肉肯定比卖整猪赚钱，现在他就缺个大锅。 裴林当然不相信他的鬼话，带着他来到办公室把门关上，“小薛你不知道，国家不让个人杀猪，对大铁锅管控得十分严格。” “我知道，你帮我想想办法嘛。”薛明觉得这事有门，不然老裴不会大费周章。 裴林轻轻敲办公桌，“我有个朋友在粮油站上班，他有点肾虚导致夫妻生活不和睦，我听大夫说鹿茸能壮阳。” 薛明很想问问他，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无中生友，你说的这个朋友就是你自己吧？ 鹿茸是鹿科动物梅花鹿或马鹿的雄鹿生绒毛的幼角，可以壮肾阳、益精血、强筋骨。 “薛明同志，如果你能帮他找到鹿茸，他肯定能帮你搞到大铁锅。”裴林言辞凿凿地保证。 薛明不确定森林里有没有梅花鹿和马鹿，那么大的林海应该有吧。 不过粮油站是供应粮食的机构，人们拿着粮票去那里换口粮，“裴叔，你的那位朋友能搞到多少免票粮食？” “别闹！”裴林赶紧摆手，“粮食紧俏得很你就不要想了，他能帮你搞大铁锅就不错了。” “那行吧，等我打到鹿茸就来找你。”薛明突然想起了自行车，“裴叔，买个洋车多少钱？” “你想买洋车？”裴林更震惊，片刻后摇摇头，“永久车至少160元以上，关键是自行车票难搞。咱就拿供销社举例，全县20个供销社每个季度只能拿到一张自行车票，你知道这20个供销社加起来有多少人吗？” 薛明不想知道供销社有多少人，他只知道单价超过100元的商品可以帮他升级空间，“供销社里有多少价格超过100元的商品，裴叔能跟我说说吗？” “你想干嘛呀！”裴林再次受惊，犹豫片刻从兜里掏出钢笔写字，撕下来递给薛明。 永久二八大杠，160元/辆，1张自行车票。 飞人牌缝纽机，110元/台，110张工业票。 五灯收音机，158元/台，130张工业票。 上海牌手表，125元/台，115张工业票。 薛明挠挠头，这不就是传说中的三转一响吗？ ------------ 第29章 野猪王被围观 小院东边有两间竹屋，第一间被薛明改造成厨房，从供销社买的厨具全部放进去，搞几吨煤打成煤球就能烧火做饭。 第二间是磨坊和粮仓，现在只有200斤玉米，距离3吨小麦的小目标差很多。 小驴围着磨盘转圈，薛明笑摸驴头，“这是你的对口业务，等你长大了这就是你的战场。” 把两盏煤油灯放在客厅和卧室，煤油蒸汽马灯挂在堂屋门口，搞几斤煤油就能照明。 西边也有两间大竹屋，其中一间改造成仓库，400斤重的大野猪放在里面。 薛明用鸡公车拉猪，野猪太大麻袋里装不下，双手抱着野猪放在车上，他是这片空间里的神可以举重若轻。 把猎枪背在身上，推着车来到空间出口，打开上帝视角看看50平米内有没有人，离开空间推着野猪去食品站。 这条路是石板路人流量很大，食品站附近天天有很多排队买肉的人，所以不能从空间里直接出来。 没走多远就被一群吃瓜群众围观，群众从没见过这么大的猪都震惊了。 “老天爷，这是猪王吧。”一个老大娘跟着车走，伸出手想摸又不敢摸。 “好大的猪王！”穿布拉吉的少女忍不住感慨，“这是猪八戒吧。” 姑娘还是个读过西游记的知识青年，几个熊孩子壮着胆子摸野猪牙，两个獠牙跟象牙差不多看着威武霸气。 薛明听老妈说现在的猪养一年最多养到140斤，国家分配的平价饲料票都被老百姓当口粮吃了，猪猪们只配吃猪草。 这头野猪至少400斤当然被围观，浩浩荡荡的队伍跟着他走，有几个好心人帮忙推车。 薛明觉得车上拉的不是猪，而是吊睛白额大猛虎，他现在是武松。 老大娘突然抓住薛明的手腕，“小同志还没有对象，大娘给你介绍一个，今年刚18岁长得可漂亮！” “谢谢，我还小。”薛明哭笑不得，打一只野猪就能娶镇上的姑娘挺玄幻的。 不过农村人结婚比这更玄幻，半袋儿红薯干就能娶黄花大闺女，准岳父们巴不得早点把闺女嫁出去给家里节省口粮。 “同志，这是你打的猪吧。”留着络腮胡子的壮汉一边推车一边搭讪。 薛明晃晃身上的猎枪，壮汉马上称赞，“俺家有大锅拉到俺家杀了卖肉吧，比直接卖给食品站划算。” “谢谢您嘞，下次一定。”薛明婉言谢绝，几天前在二道贩子牛宝林那里下了个大订单，今天就是交货的日子不能爽约。 壮汉不想放弃，“放心吧小同志，国家是不让人杀家猪，没说不让杀野猪。” 这时迎面走来一群人，领头的是食品站站长和副站长，后面是食品站的员工。 李婉月在人群中大声说，“大家让一下，我们是食品站的。” 站长李文化一声令下，众职工马上接手野猪，七八个大汉推车，其他人围着车子参观。 李文化握住薛明的手，“薛明同志，谢谢你支持食品站的工作。” 副站长裴长庆拍薛明的肩膀，“了不起啊同志，林海里的野猪王都被你打掉了。” “运气而已。”薛明谦虚一笑，是不是猪王无所谓只要钱到胃就行。 李婉月凑过来，“我跟站长吹牛皮说你会送两头狼，没想到你送来了更大的惊喜。” 小丫头手很软，笑起来很好看，吃瓜群众的目光马上从野猪身上转移到美女身上，这闺女真俊。 “婉月同志功劳不小，奖励两斤野猪肉。”李文化哈哈笑，“乡亲们请让路。” “李站长给个准话，是不是明天供应野猪肉。” “站长同志打个包票，我搭夜排队？” “野猪肉啥价，俺家仨月没吃肉了！” 乡亲们反而把路堵得水泄不通，七嘴八舌逼李文化表态。 “乡亲们别急，站里要开会研究，很快就会有消息放出来。”李文化马上带着领导班子安抚群众。 薛明心说研究个屁，这头猪还不够食品站内部消化呢，上边还有那么多领导等着尝鲜，估计食品站的人只能吃猪下水。 众人被堵半个多小时，连哄带骗终于安抚了这群人，回到食品站直接关大门。 野猪过完磅被推到屠宰场抬上屠宰台，大师傅李婉月开刀放血。 完事儿抬到热水锅里烫十分钟，李婉月又带着五个小美女刮猪毛。 刮完猪毛开膛破肚，掏出五脏六腑放进大盆里。美女们翻出肠子里的猪屎用大肠包小肠，看得薛明头皮发麻。 李婉月用大刀砍掉猪头、猪尾、猪蹄，把二师兄左右分成两片肉，整个过程持续了三个小时。 薛明觉得自己好像学废了，跟着两位站长去办公室走手续。 李文化给他倒茶，“薛明同志，食品站两毛五钱一斤统购生猪，这是全国统一价。不过野猪比家猪值钱，我们决定给你3毛钱一斤。” “谢谢领导。”薛明诚心道谢，这头猪399斤半，食品站同意按照400斤算钱。 会计送过来120块钱让薛明签字，都是第二版有海鸥水印的伍圆纸币，正面是56个民族大团结，整体呈茶黄色。 副站长林长庆笑着说，“薛明同志，农民卖猪给国家有补助。卖一头猪固定奖励1斤糖票和30斤平价饲料票，每超过100斤就奖励3尺布票。但这是家猪的奖励，至于野猪嘛……国家没有明确规定。” 薛明觉得八字有了一撇，用殷切的眼神求奖励，逗得两位站长哈哈笑。 林长庆又说，“李站长特意去县食品站咨询大领导，唾沫都说干了嘴皮子都磨平了，终于帮你争取到了补助。” “万分感谢李站长，万分感谢林站长。”薛明很开心，1斤糖票买糖吃，30斤饲料票喂小驴，12尺布票再给全家做一套新衣裳。 李文化把一张张票证交给薛明，语重心长地说，“薛明同志再加把劲，下个月再送过来几头大猪。我给你打包票，没有的奖励咱不要，该有的奖励一分不少。” “请站长放心，我继续努力。”薛明觉得只要金雕帮忙大黄给力，不愁打不到野猪。 双方聊了很久薛明告辞，直奔牛宝林家去做那笔大交易。 ------------ 第30章 一顿饱和顿顿饱 薛明来到牛宝林家门外并没有急着敲门，而是先进空间看看有没有奇迹发生。 在牧场上吃草的小驴看见主人急忙跑过来撒娇，先用脑袋蹭腿再用舌头舔手。 薛明把卖野猪得来的120元现金放地上，等了两分钟空间没有任何变化。 再把卖猪奖励的票证放在钱上，等两分钟还是没有变化。 “看来只能把钱换成黄金白银玉石，或者买收音机、自行车等价值超过百元的商品才能升级空间。” 把钱票装兜里摸摸驴头，走进库房把5个狼皮筒子装进麻袋，把狼头标本和两根狼后腿骨放进盒子里。 在牧场里溜达一圈回到出口处，打开上帝视角探查牛宝林家。 牛家是标准的四合院，堂屋被分成一间客厅和左右耳房。 牛宝林在客厅里喝茶，对面坐着两名大汉，“等下有贵客上门，你们准备好没有？” 两位大汉同时撩开布衫，从腰带上拽出两把盒子炮，就是影视剧里的常客毛瑟驳壳枪。 左边的大汉脸上有个痦子，检查完子弹小声问，“大哥想吃掉他的狼皮？” “吃个屁，我们是正经的生意人不玩黑吃黑。”牛宝林瞪他一眼，“让你们带枪是为了自保，姓薛的那个小子不简单。” 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大哥搞错了吧，薛明就是个毛头小子能有多厉害？” “不要轻敌！”牛宝林摇摇头，“一个能猎杀恶狼和野猪的猎人，每次都能一个人把猎物运到镇上卖成钱，你们不觉得可怕吗？” 屋子里一片安静，两个大汉低头沉思，渐渐的脸上都露出了慎重。 上午薛明拉着野猪王去食品站被围观，凑巧他们两个也在现场吃瓜。 一个孩子在深山老林里猎杀猪王，结果没被村民克扣，没被街溜子打劫，大摇大摆地从野猪王拉到镇上，身后肯定有大势力保驾护航。 痦子大汉神情凝重，“我懂了，只要他不黑吃黑，我们就对他客客气气的。” “是这个意思。”牛宝林突然唉声叹气，“希望这次的事他不会发火。” 空间里的薛明听完对话不禁皱眉，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害怕我发火。 把子弹装满枪膛，把猎枪放在空间入口处，离开空间敲响牛家大门。 牛宝林打开一条门缝，一看是薛明赶紧请进家里，两人来到客厅分宾主落座。 主人先给客人泡一杯热茶，又拿出一包香烟请客人抽烟，“对不住啊薛老弟，时间紧没有买到好烟。” “我不抽烟，谢谢。”薛明瞄一眼右边的耳房门，屋里有两个拿双枪的大汉。掏出1斤糖票30斤饲料票放桌子上，“请宝林哥掌眼。” “糖票！好东西！”牛宝林打开话匣子，“糖是特供货紧俏得很，只有坐月子的孕妇才能领到一斤特供糖，并且只能买最低档的红糖。” 糖分红糖、白糖、冰糖，据说白糖冰糖比红糖高级，红糖是最低级的糖。 现在没有那些五花八门的保健品，糖是为数不多的营养品之一也确实紧俏。 “开价吧。”薛明对糖不感冒也不想买糖，空间里有最优质的牧草也不想买饲料，可以把玉米磨成面粉直接喂小驴。 “糖票我给1块钱，30斤平价饲料票我给你6块钱，怎么样？”牛宝林说着把钱包掏出来。 薛明从麻袋里拿出木盒子打开，把狼头标本和两根后腿骨一字摆开。 “好东西！”牛宝林眼前一亮，从兜里掏出放大镜仔细观察狼头骨，很快就确定这是一个完好无损的成年公狼的头骨。 自古以来成年公狼的四颗獠牙就是宗教祭祀仪式的贡品，施行法术中经常用到的一种圣器，表示去妖降魔之意。 用狼牙制作项坠挂于胸前可以保平安，狼头骨供奉在屋里可以镇宅，公狼的后膝盖骨戴在身上可以招财进宝逢赌必赢。 牛宝林收起放大镜，“狼头骨我出30元，两个狼膝盖骨我也出30元，算上糖票和饲料钱我一共给你67元。” 薛明又从麻袋里拿出6个狼皮筒子一字排开，其中有4个是无伤的，两个有弹孔的。 “老弟遇见狼群了？”牛宝林呼吸急促，眼中闪过一丝贪恋再次拿起放大镜。 10分钟后小声说，“公狼皮60元，3张母狼皮120元，这两个有弹孔的……抱歉了老弟，我最多给70元。” 所以六个狼皮筒子卖250元，狼骨头加票证67元，薛明表示满意，“成交，给我317元这些东西都是你的。” “好！”牛宝林一拍大腿掏钱付账，这批货会通过特殊渠道卖到香港，那里的人有钱也敬畏鬼神，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数出32张黑色拾元人民币递给薛明，“老弟你看看钱。” 薛明笑了，终于见到了“币王”大黑十，未来每张大黑十可以换8-30万元人民币。 大黑十就是第二版人民币的十元纸币，由苏联人帮助印刷。后来中苏交恶苏联回收大黑十，存世量极少成为币王。 薛明跟牛宝林确定一下，“宝林哥，这些钱是苏联帮助咱们印的吧？” “老弟果然见多识广，请稍等。”牛宝林给薛明点赞，起身抱着狼皮狼骨进耳房。 耳房门关闭那刻薛明马上进空间，双手端着枪打开上帝视角。 两个双枪大汉脸上有杀气，其中一个抬手在脖子上比画一下，要不要黑吃黑弄死他。 现在的317元是当之无愧的巨款，足以让他们践踏一切法律，有太多太多的人辛辛苦苦忙一年也攒不下10块钱。 牛宝林面沉如水，他也想黑吃黑，同时也不想失去薛明这个超级猎人，一顿饱和顿顿饱的抉择摆在他面前。 很快两个大汉等不及了同时从腰里掏出盒子炮，咬牙切齿等牛宝林一声令下。 薛明举枪瞄准房门，上次空间升级给了他一个新功能，一个月之内可以从空间里向外射击三次。 牛宝林还在纠结，脸上有痦子的大汉双手握枪示意同伙开门儿。 空间里的薛明也打开保险，把手放在扳机上准备猎杀穿越以来的第一个同类。 ------------ 第31章 枪口下的交易 牛宝林突然挡在门口拦住两个想黑吃黑同伙，焦急地摆摆手让他们把枪收起来，指了指床让他们远离门口。 两个枪手倒是十分听话，各自把盒子炮插在腰间去床边坐下，黑吃黑计划暂时宣告破产。 牛宝林同志知道一顿饱和顿顿饱的区别，躲在空间里的薛明觉得很无趣，不过这事儿不算完。 薛明从空间里出来坐在沙发上，下一秒房门打开，牛宝林笑呵呵坐在对面，“抱歉啊老弟，让你久等了。” “宝林哥不用客气。”薛明用眼角余光瞄一眼耳房门，“对了，上次我要的货你备齐没有？” 几天前他这里下了个大订单，1只公鸡10只母鸡，1只公鹅10只母鹅，1公1母两头猪娃，3只小鸡娃，227斤小麦。 牛宝林突然尴尬，“对不住老弟，我只搞到了一个公猪崽，不过我搞到了400斤麦子。” 薛明静静地盯着他，“老兄你知道吗，言而无信是商人的耻辱。” “这是我的错。”牛宝林从薛明身上感到了杀气，“不过老弟听我说，全省都在严打投机倒把，我实在搞不到那么多货啊。” “那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薛明从烟盒里拿支烟，深吸一口皱了皱眉头。 接下来两人对视，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牛宝林正在考虑怎么解决问题，是赔礼道歉息事宁人，还是黑吃黑一劳永逸。 薛明想让他继续执行黑吃黑计划，给自己找一个杀人越货的理由，没有足够的理由他不想伤人性命，这是他的底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牛宝林终于做出决定，“老弟说得对，言而无信是耻辱。我白送公猪崽补偿给你，小麦还是3毛钱每斤，你看行不？” 薛明有点失望，他想再来一次零元购，“信誉是商人安身立命的本钱，一头猪崽恐怕不够。” “呵呵！”牛宝林心说你是真的不怕死，不知道隔壁有四把盒子炮是吧，“老弟还想要什么，说说看。” 薛明伸出四根手指，“猎人经常面对狼虫虎豹，我想要四把短家伙防身，你给我四把盒子炮我就既往不咎。” “狮子大开口啊。”牛宝林气笑了，“四把盒子炮，你有那么多手？再说了那是军火，我上哪给你找那么多盒子炮？” “不用找，隔壁就有4把。”薛明手指房门。 牛宝林勃然色变，他怎么知道隔壁有人，他怎么知道那四把盒子炮。 耳房里的枪手也是豁然起身，第一时间拽出腰里的枪见鬼似的盯着耳房门。 薛明把烟头扔地上，做好随时进空间打冷枪的准备，零元购这种事越干越上瘾，从牛宝林想黑吃黑那刻起他就对他们起了杀心。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牛宝林百思不得其解，薛明为什么知道隔壁有人，为什么知道那四把盒子炮。 牛宝林脑补出一个细思极恐的答案，那就是薛明背后的势力太强，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中。 “哎呀老弟，我还真就忘了耳房里有四把盒子炮，稍等哈我去拿。”牛宝林拍拍脑袋起身进屋。 薛明马上进空间开上帝视角，端着枪瞄准房门。看见牛宝里从柜子里拿出个木盒子，皱着眉头向两个大汉勾手。 大汉掏枪放进盒子里，他们跟牛宝林有相同的想法，那就是自己的行踪被人掌握，薛明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弄死他们。 不仅把枪放进去，还把身上的子弹放进盒子里。薛明直呼真懂事，步枪和手枪的子弹并不通用。 牛宝林用铁锁把盒子锁住，拿着钥匙走出耳房，把盒子放在桌子把钥匙递给薛明，“老弟看看货，正宗德国造驳壳枪。” “宝林哥，其实我就开个玩笑，你怎么还当真了？”薛明笑着把钥匙装兜里，“老哥，把猪和小麦子也拿出来吧。” “老弟稍等。”牛宝林转身再进里间，抱起装着猪崽的纸箱子回到客厅。 白色的小猪崽被布条绑着腿和嘴，本来值20块钱现在免费了，薛明摸摸它的鼻子把它拎出来装进麻袋里。 牛宝林略显心疼，转身去里屋扛出四包小麦，“都是好麦，每斤3毛钱。” 麦子颗粒饱满确实不差，薛明懒得过磅直接掏120元付账，巧了正好是卖野猪的钱，400斤的野猪兜兜转转变成400斤麦子。 把四袋小麦抬到院子里放在车上，薛明跟他握手，“你等我一个小时，我把粮车送走再过来找你买点物件。” “什么物件？家禽、家畜和粮食我没有太好的货源。”牛宝林小声说，“老弟，我主要是做轻工业产品，比如说自行车、铁锅等等。” “巧了，自行车和铁锅我都要。”薛明再次跟他握手，“等我一个小时，我一定来。” 推着鸡公车离开牛宝林家，走了一里地找到一片树林，连人带车一起进空间。 把价值120元的小麦放在地上，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3分钟，空间里一点变化都没有。 心里十分纳闷儿，不是说价值超过100元的物件就能升级空间吗，为什么小麦不行？ 到底什么样的物件才能让空间升级？ 一脑袋问号的薛明只能把小麦放进仓库，向屯粮3吨的小目标迈进了一大步。 进堂屋把小白猪放开，小家伙哼唧唧钻进床底不出来。 薛明去厨房里端出面盆，用灵泉水搅拌麸子喂猪，“嘞嘞，出来吃饭啦。” 半分钟左右小白猪从床底跑出来，先用鼻子闻闻饲料，张嘴试着吃一口，下一秒开始狼吞虎咽。 薛明趁机撸猪头，“小家伙啊小家伙，我老妈做梦都想养猪，你能让我家开心半个月。” 小驴迈着四蹄走进来，用鼻子闻闻小猪好像对它的新伙伴很感兴趣，片刻后开始跟小猪抢饲料吃。 薛明再给它们准备半盆，离开空间去找牛宝林买自行车，倒要看看价值绝对超过百元的自行车能不能让空间升级。 如果还不行就用身上的钱去买金银珠宝，升级空间就像开盲盒也容易上瘾。 ------------ 第32章 买个自行车？ 薛明去牛家的途中想起那四把盒子炮，于是进空间开箱拿两把出来。 感受一下重量有两斤多，作为手枪实在是太沉了，好像已经被各国淘汰。 双枪交替射击打完20发子弹觉得手感还行，重新装满子弹别在后腰上防身。 剩下的两把放客厅收藏，离开空间加快脚步去家，路过牛奶站时买三斤牛奶喂小驴。 来到牛家附近进空间开上帝视角，发现牛宝林在客厅里看书，两个打手在耳房里下棋。 薛明轻轻敲门，牛宝林把他请进客厅，双方开始再谈一笔大生意。 “宝林哥，刚才你说能搞到自行车？”薛明直奔主题。 牛宝林故作神秘，“老弟，知道英国凤头牌自行车吗？” 薛明仔细想想，“你说的是不是英国兰令自行车厂？” 牛宝林愣了一下突然啪啪鼓掌，“老弟果然博学多才，我手里有一辆九成新的28寸的凤头女款自行车。” 兰令是老自行车品牌，现在的国产自行车品牌包括凤凰永久等都仿制兰令，由于车标像个凤凰所以被国人称为凤头。 牛宝林小声介绍，“这辆凤头车的前轮上装着磨电灯，夜里骑车的时候会自动发电，等于在车把上装了个手电筒。” “这辆车是怎么来的？”薛明是业余自行车爱好者知道兰令自行车的口碑和性能。 “去年有个华侨从南洋回国带回了这辆凤头车，现在又想出国打算卖掉大物件。”牛宝林拍着胸脯说，“我保证是英凤不是港凤。” 英凤是英国制造的凤头车，港凤是香港制造的凤头车，薛明考虑两秒直接问价。 从赵村到光明镇有20里路步行需要两三个小时，实在是耽误时间，如果骑自行车40分钟就能搞定，节省的时间可以干很多事。 另外薛明也想试试自行车能不能升级空间，“宝林哥报个良心价，以后我还会从你这里买收音机、手表和缝纫机。” 牛宝林伸出三根手指，“崭新的永久牌二八大杠300元但没有磨电灯，我这个九成新有磨电灯也是300元。” 磨电灯就是靠前轮带动的微型发电机，可以走夜路，薛明点点头，“钱不是问题，啥时候提货？” “老弟爽快！”牛宝林竖起大拇指，“你回去开介绍信，三天后咱们坐火车去省城华侨家。” “省城？”薛明心说去省城可太麻烦了，要去省城先去大队开介绍信，再去公社开介绍信，最后再去县里开介绍信。 大队介绍信有把握拿到，公社和县里的没把握，“老哥你帮我搞定介绍信。” 薛明也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介绍信上，难得去趟省城不如打一头野猪卖肉赚钱。 想到卖肉又想到退猪毛用的铁锅，“宝林哥，能不能搞到直径一米长的大锅？” 牛宝林一愣，良久后叹一口气，“介绍信我帮你搞，铁锅你给15块钱今天就让你拿走。” “谢谢了。”薛明掏出两张大黑十先付钱，就算大黑十未来能卖30万他也不想囤钱，到那个时候他都七老八十了。 牛宝林找他5块钱，打开房门安排一个手下陪薛明聊天，带着另一个手下去找锅。 “薛老板好。”壮汉赶紧端茶倒水，他最爱的盒子炮被薛明敲诈了。 “别紧张，给我讲讲省城是什么样子。”薛明觉得他如坐针毡的样子很搞笑。 壮汉嘿嘿笑两声开始讲解省城趣闻，一直讲到牛宝林用架子车拉着一口大铁锅回来。 这口锅直径有一米二，烧一锅热水烫一头400斤的野猪没问题。 “谢谢！”薛明握住牛宝林的手，供销社主任提出的鹿茸换大锅的建议已经作废，不用再费心去找梅花鹿或者马鹿。 牛宝林唉声叹气，“搞这口锅不容易啊老弟，你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劲。” “辛苦了，麻烦牛哥再帮我找几只羊。”空间里那十亩优质牧场薛明不想浪费。 “老弟，你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牛宝林翻个白眼，“要几只？” 薛明拍拍胸膛吹牛逼，“你能搞几只，一只两只不嫌少，十只八只不嫌多。” “哎呦，好大的口气。”牛宝林仔细想想，“这样吧老弟，咱们先去省城买车再想办法去草原，到时候你想要多少羊都可以。” 省城离北疆草原不远，薛明的兴趣被他勾出来，“到时候再说，咱们先去省城。” 现在手里有400多元人民币，买个自行车再买十只羊应该没问题。 约定好三天后出发，薛明拉着大铁锅离开牛宝林家，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 回村找支书赵田买200个土坯砖，回家把自己锁在卧室里，花两个小时在空间的小院子中垒个灶台。 把铁锅放上去就大功告成了，再打到野猪就开膛破肚卖肉，绝对比卖生猪赚钱。 抱着公猪崽回到卧室，听见老妈在院子里喊吃饭，打开屋门发现家人们都在院子里，“妈，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小猪在薛明手里哼哼唧唧，刘月娥跑过来把猪抱进怀里，一边撸猪头一边嘿嘿傻笑。 “小猪！”妹妹弟弟们一窝蜂冲过来围观小猪崽，五弟伸手拽猪尾巴反被老妈打手。 最淡定的是姥姥郭秀英，笑呵呵地看着欣喜若狂的一家人。 “多少钱买的，贵不贵啊，吃过食没有？”刘月娥激动得语无伦次。 “免费的，既不是偷的也不是抢的。”这个猪崽是牛宝林违约的赔偿金。 刘月娥不相信也不想多问，马上安排薛玲烧水煮红薯，安排薛明清理猪圈里的杂草，用草木灰和沙土给小猪铺床。 两个弟弟给它挠痒痒，小猪躺在猪圈里哼哼唧唧，俨然达到了猪生巅峰 薛玲用红薯、麸子混合灵泉水给它做一盆饭食物，一家子人围观小猪吃食，每个人脸上的笑就没断过。 郭秀花忍不住感慨，“月娥啊，大明越来越能干了，这个家也越来越有希望了。” 刘月娥也是一脸欣慰，“妈，明年等大明参加劳动了你多操心，看看哪家有好姑娘。” 哪壶不开提哪壶，薛明赶紧转移话题，“过两天我跟朋友去省城办点事，家里要买什么物件你给我列个清单。” ------------ 第33章 拿命挣钱 当天晚上全家人围观小猪，刘月娥担心小猪睡猪圈不安全，于是让小猪进堂屋睡觉把薛明整不会了。 小猪在薛家享受帝王般的待遇，四弟五弟给它挠痒，大妹小妹用梳子给它刷毛，老妈负责铲屎铲尿。 大黄委屈地叫，它的团宠地位彻底被小猪抢走。 薛明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回屋睡觉，准备明天去打猎为省城之行做准备。 第二天起床去刷牙，看见老妈在院子里喂小猪，小猪迈着小短腿跑过来拱薛明的脚，嘴里不停地哼哼。 刘月娥笑骂，“这个没良心的猪，昨天晚上在屋里又屙又尿烦死个人。” “还是把它扔进猪圈里吧，猪是家畜不是宠物。”薛明摸摸狗头安抚蠢蠢欲动的大黄。 “再等几天。”刘月娥开心得一夜没睡好，“我梦见过年时小猪长到200斤，卖了50块钱给你娶了个漂亮媳妇。” “娶儿媳妇跟你吵架是吧，你还是多清净几年吧。”薛明转身去猪圈旁边刷牙洗脸，吃馒头咸菜带着大黄去森林。 把两把盒子炮插在腰里，把猎枪背在身上，一个小时后来到猎杀的野猪王的小山丘。 大黄突然抬头看天，金雕兄从天而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过来卖萌，嘴里发出嘤嘤的叫声。 “抱歉啊老伙计，这两天太忙没空过来看你。”薛明从书包里掏出个瓷碗，拧开水壶给大佬倒一碗灵泉水。 金雕喝完水扑闪着翅膀在头顶盘旋三圈，然后一飞冲天向东北方飞行，薛明端着猎枪跟它走。 大黄在前面开路，很快在地上发现了野猪的粪便和脚印，接着又在一个山包附近发现了被野猪群拱过的野萝卜地。 这时金雕在一片橡树林上空盘旋，大黄蹲在地上盯着橡树林，橡果是野猪最爱吃的食物之一，种种迹象表明树林里有猪。 “大黄把猪赶出来，如果它发起攻击你就逃命，千万不能跟它硬碰硬。”薛明蹲在地上举枪瞄准，“老伙计，去吧！” “汪汪……”大黄得到命令撒腿狂奔，眨眼间就冲进了橡树林。 一头大野猪从橡树林里跑出来，棕色的猪毛令人怀疑这是头棕熊，大黄和它保持一个身位在后面紧追不舍。 枪口锁定野猪两眼之间的要害，相距50米时薛明扣动扳机，砰的一声脆响惊动鸟群，耳边响起暴风骤雨般的噪音。 致命空枪，没打中额头只打中了猪嘴，吃痛的野猪瞬间发狂向这边狂奔。 大黄意识到危险一口咬住野猪尾巴，下一秒被野猪拖着在草地上滑行。 金雕从天而降用两个鹰爪撞击野猪，感觉就像小摩托拦截虎式坦克。 一团黑影来到眼前，薛明飞速拉枪栓上子弹，啪的一声脆响第二发子弹打出去。 野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就躺在枪口外十厘米处，距离薛明只有一米的距离。 大黄爬起来死死咬住野猪脖子，浑身肌肉紧绷夹紧了尾巴。 金雕用双爪抓住野猪的肚子，把全身重量压在野猪身上。 薛明保持射击的姿势，一道冷汗滑落眼角，接着又是第二道第三道冷汗，如果第二枪也没有打中要害有什么后果？ 四五百斤的野猪像一辆微型轿车，以每小时七十公里的速度撞在人身上，再加上那两颗30厘米长獠牙…… 十有八九全村吃席！ “怎么会空枪呢？为什么呢？”薛明喃喃自语，身上的冷汗越来越多。 大黄松开野猪走到主人身边，用脑袋蹭主人的腰。 薛明一屁股坐地上，脑子里乱成了一锅粥，他二大爷的刚才差点完犊子。 金雕扑闪着翅膀落在薛明肩膀上，鹰嘴在他头上蹭几下好像也在安慰他。 “老伙计，谢谢你们。”薛明心有余悸，如果不是大黄和金雕延缓了野猪的速度他恐怕永远没有机会开第二枪。 这头野猪有五百斤是当之无愧的野猪王，至少能卖150块钱。不过这钱可不好挣，打猎不成被反杀可就搞笑了！ 薛明迅速调整心态把野猪王收进空间，用灵泉水感谢两个老伙计，动意念带着鹰犬一起进空间。 正在牧场上吃草的小驴吓得撒腿往竹屋里跑，金雕懒得搭理它飞到池塘边喝灵泉水。 薛明从屋里搬出来一张竹床，把野猪放床上用刀子放血，用竹桶接住一泄如注的猪血。 从水井里打水倒进大锅，生火烧到七八十度把野猪扔进锅里烫十分钟，搬个竹凳坐在锅边刮猪毛。 刮完毛露出灰色的皮肤，放到竹床上开膛破肚，掏五脏六腑时又出了一头汗。 “李婉月杀猪丝滑无比，到我这怎么磕磕绊绊的……看来杀猪也是个技术活。” 费了吃奶的劲终于把内脏掏出来，猪肝、猪心、猪肾和猪大肠留着卖钱，猪肺、猪肚、猪胰等内脏犒劳鹰犬。 大黄和雕兄埋头干饭，小驴战战兢兢过来讨食，闻了闻猪内脏觉得不好吃又躲进屋里。 薛明按照李婉月的杀猪流程砍掉猪头割掉猪尾，沿着脊背下刀把猪肉分成两半，分别装进两个麻袋里。 再把猪头猪心等杂碎装进一个麻袋里，用事先准备好的麻绳把3个麻袋吊在井里，用井盖儿把水井盖上。 空间里温度低，深井里的温度更低，后天到省城时可以出售新鲜猪肉。 把小锅端出来煮猪尾猪蹄，切一些葱姜加一些大料，这玩意不值钱自己吃吧。 咬一口猪蹄尝尝，忍不住嗯嗯两声，果然野猪皮比狼肉好吃得多。 吃得正嗨时金雕突然叼着一大块内脏起飞，飞到空气墙边缘时被空气墙挡住，急得它不停地扑闪翅膀，大黄趴在地上看热闹。 “雕兄？”薛明赶紧打开空间门带着它们回森林，金雕在旋两圈叼着猪肺飞走了，估计是回家投喂他的老婆孩子。 “走吧大黄，继续打野猪。”一人一狗继续在丛林里追踪野猪，20分钟后大黄突然站起来看天空。 薛明抬头一看有点懵逼，两只金雕快速俯冲降落在前边。 雕兄跑到薛明跟前嘤嘤嘤，另一只比它更大的金雕警惕地盯着他。 薛明挠挠头，“这是弟妹吧，你这拖家带口的薅我羊毛有点不厚道吧？” ------------ 第34章 用小驴钓鱼 空间里，一公一母两只金雕在池塘边一起喝灵泉，一起吃野猪的内脏，吃饱喝足从柴堆上叼干柴去矿山上共筑爱巢。 “单身狗，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薛明摸着大黄的狗头突发奇想，雕兄能呼朋引伴薅我羊毛，小驴能不能也呼朋引伴？ 十亩优质牧场空荡荡的，如果小驴勾引几个叔叔伯伯们过来那我的空间牧场就不空了。 他是雷厉风行的脾气说干就干，拎着背篓去牧场里割一篓牧草，走到空间出口对着矿山招手，“雕兄雕嫂，有时间出去干活吗？” 两只金雕飞过来悬停在薛明的面前，薛明笑着说，“继续找野猪，顺便帮小驴找亲戚。” 说完带着鹰犬离开空间，鹰在天上飞，狗在地上闻，薛明端着猎枪跟着他们，在千里眼和顺风鼻的帮助下很快找到野猪的踪迹。 循着踪迹继续追踪，薛明在一片泥沙地里看见了很多纵横交错的脚印。 U形脚印是马或者驴，梅花脚印是狐狸，还有一种像两片分开的树叶，仔细想想可能是鹿。 出现这么多脚印附近肯定有水源，薛明手指U形脚印，“大黄仔细闻闻，记住这个味道。” 大黄闻着脚印前进，翻过两道山岗果然有一大片水塘，五六匹马或驴在喝水。 薛明马上举起枪瞄准，片刻后又放下枪，目测距离有一千米已经超出射程。 池塘旁边没有草丛和树林可以隐藏，只要离开这片树林就会被动物们发现。 两只金雕在池塘上方盘旋，野马或者野驴并不怕它们。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背篓把牧草倒在地上，打一桶灵泉水放在旁边，最后再把小驴拿出来。 小驴是在空间里出生的，从来没有离开过空间，突然来到陌生的环境里显得十分紧张，紧紧地依偎着主人不敢动弹。 薛明撸着驴鬃毛等它安静下来，凑在它耳边小声说，“你自己在家太孤单，前面那几个大家伙是你的亲戚，叫两声把他们叫过来。” 小驴好奇地看着远处的大驴，抖着耳朵不叫唤，时不时抬蹄子想跑过去跟它们打招呼。 薛明一看这不行，不能偷驴不成蚀头驴，于是拿出麻绳把它拴在树上，“小驴同志你叫两声，主人我不养闲驴。” 五分钟后薛明急了，“你倒是跟他们打个招呼啊，来来来跟我学。” 薛明捏着鼻子学驴叫，小驴突然兴奋起来跟着一起叫，远处的驴群同时看这边。 “成了！”薛明马上带着大黄进空间不让驴群发现自己。 小驴一直被主人用奶瓶喂奶，早就把主人当亲娘把大黄当成小伙伴，娘和伙伴同时消失它急了，马上扯着嗓门呼唤。 开上帝视角的薛明有点郁闷，早知道这样直接玩消失就行了，学什么驴叫啊？ 小驴一边叫一边想挣脱绳子找妈妈，远处的驴群听见幼崽的呼唤慢慢向这边走。 薛明集中精力监视，等驴群过来吃牧草喝灵泉水时就冲出空间，再用最快的速度把它们收进空间，能收几头就收几头。 两分钟后脑袋嗡的一声，“这要是把老虎豹子招过来……” 想到这赶紧端起猎枪瞄准，打开保险准备猎杀不速之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突然一只额头上长着一撮白毛的小驴驹走进视线，走到小驴旁边伸出舌头舔它，应该是头母驴。 接着视角里又出现四头成年野驴，它们没有靠近小驴而是低头吃草喝灵泉水。 薛明正准备动手时视角里出现两头梅花鹿，头上有角的是雄鹿，没角的是雌鹿，鹿想喝桶里的灵泉水却被大驴顶开。 就是现在！ 薛明瞬间走出空间先把两头鹿收进空间，野驴们转身狂奔瞬间离开空间可回收的范围。 大黄冲出去追上那头跑得最慢的小驴驹，两只金雕从空中降落把小驴和驴群分开，两鹰一犬追着小母驴往这边赶。 薛明守株待兔直接把它收进空间，举枪瞄准远处的野驴群，“卧槽又没射程，这群家伙跑得真快。” 小驴跑进主人怀里，薛明哈哈一笑解开麻绳带它进空间，小驴同志立了大功。 空间里两只梅花鹿在池塘边喝水，看见人进来急忙跑进牧场，很快又被紫花苜蓿的牧草香吸引，低头小心翼翼吃草。 失去族群的小母驴在空间里惊慌失措，小驴驹叫两声慢慢地走到它身边，伸出舌头舔她的脸很快就安抚了她。 薛明十分开心，一公一母两头小驴驹，一公一母两只梅花鹿，空间里又没有天敌它们肯定能繁衍生息。 “再买几只羊把十亩牧场充分利用起来，三年之内应该不会缺肉吃。” 想到这薛明带着大黄离开空间，为了驴和鹿的安全暂时不让金雕进来。 村口有一片护村林，小孩子们喜欢在里面乘凉玩游戏，路过树林时听见两个弟弟大声朗读，“吃饭，吃饭……” 抬头看见薛清薛民蹲在一棵大树下，一个半大孩子手里拿个杨树枝，“你们两个真聪明，现在再给我读10遍，开始！” “吃饭，吃饭……”两个弟弟齐声朗读，声音中还带着一丝兴奋。 薛明走过去发现拿杨树枝的孩子是便宜堂弟薛开，便宜大伯薛大军的次子，也是便宜爷爷薛老栓最疼爱的孙子。 旧社会时薛老栓给地主家做过书童认识几个字，薛开跟着他识字。 地上用树枝写着两个字，表面看起来是薛开在教两个堂弟识字。 “大哥，薛开哥教我和弟弟识字。”薛清站起来指着地上的“吃屎”二字，“吃饭，薛开哥说这两个字读作吃饭。” 薛开知道薛明也是睁眼瞎，颇为自信地站起来，“薛明哥，我在教他们认字呢，嘿嘿。” “是吗？”薛明伸出手指着地上的字，“告诉我这两个字怎么读？” 薛开很傲娇地扬起脸，“明哥，这两个字就是我们经常说的吃饭……”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脸上，薛开一个趔趄直接摔倒，又被薛明揪着头发提起来，“怎么读？” 薛开被打懵，两眼冒着金星脑子里一片空白。 薛明又给他一耳光，再次拽着他的头发把他提起来，“告诉我，这两个字到底读怎么读！” ------------ 第35章 三秒真男人 大黄对着薛开龇牙，薛开放声大哭，“吃屎！这两个字是吃屎，明哥我错啦……” 薛明又一耳光甩在他脸上，“滚回家让你爹找我说话，滚！” 薛开吓得屁滚尿流爬起来跑路，不断有屎从他的开裆裤里掉出来。 四弟薛清气知道自己被耍了也是咬牙切齿，五弟薛民被大哥的气场吓得目瞪口呆。 “大黄闻闻它。”薛明指着薛开写字的树枝，“记住它的气味，只要这个气味来咱家就给我往死里咬。” 大黄仔细闻闻杨树枝，卧在地上看着主人摇着尾巴。 薛明抬脚抹掉“屎”字，拿起树枝写个“饭”字，“跟我读，吃饭！” “吃饭，吃饭……”薛清和薛民一口气读了10遍，抬头弱弱地看着大哥。 大哥也静静地看着他们，“想不想去镇上的小学读书？” “想！”薛清握着拳头回应，薛民也弱弱地点头，“我也想！” 薛明摸摸他们的头，“带大黄回家，薛大军如果来咱家闹事你就让大黄咬他。” 两个弟弟马上往家里跑，大黄站起来跟在他们屁股后面。 薛明看附近没人就进入空间，两头小驴在牧场里吃草，两头梅花鹿在池塘边喝水。 用意念控制两头鹿，走过去摸雌鹿的头，“你的梅花斑真好看，以后叫小花。” 雄鹿的两个鹿角像树枝，长着密密麻麻的绒毛，这就是传说中补肾益精的鹿茸，这两只大角割下来至少有四斤。 “以后你叫小角，我想借你的角给我弟弟上学。”薛明亲亲雄鹿的额头松开意念。 两只受惊的小鹿赶紧逃命，一路狂奔到牧场盯着面目可憎的怪蜀黍。 薛明离开空间跑步去镇上，跑累了就走，缓过气继续跑，20里用了两个小时。 “大兄弟！”牛宝林见他气喘吁吁赶紧请他进屋，倒一杯热水焦急地问，“怎么了？” “我要麻醉药止血药，针筒药棉和钢锯，现在就要。”薛明擦擦汗水补充，“钱不是问题。” 这些都是做截肢手术的东西，牛宝林不敢多问揪出钢笔写字，写完把纸条递给薛明。 盐酸丁卡因10瓶6元，玻璃针筒8角，10支云南白药膏5元，药棉2元，胶布8角，钢锯7元。 薛明给他28元，“再给我一斤煤油，现在就要越快越好。” “洋油是吧，没问题。”牛宝林马上安排手下去供销社买钢锯，带着薛明来到光明县人民医院。 半个小时后拿到药品，回到牛家钢锯也买好了，薛明不想耽搁直接回家。 回到家把自己锁进卧室进入空间，用意念控制雄鹿用麻绳捆住它的腿，扛着它走进竹屋。 雄鹿躺在地上瑟瑟发抖，雌鹿小梅在院子里呼唤，大黄守住屋门不让它进来。 薛明把煤油加进蒸汽马灯，调到最大亮度用针筒给雄鹿注射麻药，“小角别怕，打过麻醉药就不疼了。” 雄鹿四体被捆生无可恋，薛明抱着它的脖子用钢锯割鹿茸，很快血就流了出来。 鹿茸质地柔软是没有骨密化的鹿角，内部有着丰富的血管神经，割的时候肯定疼，有麻药缓解疼痛雄鹿并没有挣扎。 割掉一个鹿角赶紧用白药、药棉包扎伤口，给它一碗灵泉水继续割第二个。 割完两个鹿茸薛明解开麻绳，“小角谢谢你，请你吃红萝卜。” 小角站起来晃晃脑袋觉得头上很轻，张嘴大口吃红萝卜，等麻药下去脑瓜会疼好几天。 “我给你庇护所，不让你成为猛兽的食物，灵泉水和高档牧草随便你造，你总得给我提供价值吧？” 薛明挠挠它的额头放它出去，两个鹿茸用秤一称整好四斤，切掉一斤用棉布包起来。 牛宝林说鹿茸十分珍贵，药店里是论克卖的，他愿意20元每斤高价收购。 “一斤鹿茸换3个入学名额是可以接受的，如果对方不同意就想其他办法。” 把包好的鹿茸放在桌子上，剩下的3斤放在仓库里准备去省城出售。光明镇供销社、省城供销社和牛宝林，谁给的钱多就卖给谁。 供销社家属院，供销社主任裴林从老婆米雪莉身上下来，满脸惭愧地叹口气。 米雪莉翻身给他个后背，用床单把自己裹起来，3秒真男人把她折磨得心里憔悴。 “雪莉别生气，医生说我的身体多吃鹿茸就能调理。”裴林弱弱地说道。 米雪莉暴走，“吃屁吧你，就你的工资只够咱家吃花，我屙钱给你买鹿茸？” “小点声，别吵醒老五。”裴林赶紧捂她的嘴，“不用买，有个会打猎的小伙子答应帮我打鹿茸，我用大铁锅跟他换。” “你拉倒吧！”米雪莉一脸嘲讽，“铁锅能换几克鹿茸，到时候还得出钱买。” 良久后裴林一声长叹，薛明也不是傻子！ 第二天薛明去院子里刷牙洗脸，看见两头鹿在牧场里吃草，雄鹿的精神状态不错。 离开空间一路小跑来到镇上，站在供销社附近等裴林上班，9点左右等到裴林，“裴主任，你要的东西有了。” “鹿……鹿茸？”裴林大惊失色，急忙带他去办公室，“真的是鹿茸吗？” 他既紧张又兴奋，等薛明拿出鹿茸时他惊呆了，上好的野生梅花鹿嫩鹿茸，“薛明同志，一个大铁锅换不到这么多鹿茸吧。” “当然。”薛明重新把鹿茸包起来，“我有一个妹妹两个弟弟到了上学的年龄。” 大妹薛玲年龄大，跟着一群小屁孩读书会让她自卑。姥姥年纪大了，妈妈天天上工，自己又经常外出，所以家里离不开她，薛明打算去省城买些书本亲自教她。 “这事不好办。”裴林一脸苦逼，整个光明公社只有一个小学，只招收工人、士兵、公务员等非农业户口的学子。 “帮帮忙。”鹿茸不是白嫖的，如果不是为了弟弟妹妹的学业薛明不会免费给任何人。 接下来是长时间的沉默，裴林的眉头也拧成了疙瘩，不过薛明肯定他会妥协，因为男人肾虚会影响家庭和谐。 终于裴林松开眉头，“我尽量想办法协调，但我不敢打包票。” “那就不打扰你了。”薛明走到门口时又回头问，“这东西咱们供销社怎么收？” “这种品相的可以给你15元。”裴林呵呵一笑，“你还有？” 薛明直接去找牛宝林，最好今天就出发去省城，井里的野猪肉必须尽快卖掉。 ------------ 第36章 小日子驴友 “老弟拿好你的介绍信。”光明县火车站售票厅门前，牛宝林把介绍信给薛明。 兹有本县社员薛明同志去贵地买自行车，请予以接待。介绍信上还有公章和领导签名，没有介绍信买不到火车票。 售票厅里到处是抢票的人，到处是拖家带口的旅客，工作人员的嗓子都哑了。 排队买完票去候车厅，薛明拧开水壶喝水，“宝林哥，去完省城我想去牧区买羊。” 牛宝林小声说，“去牧区就出省了，介绍信更难搞，我估计你去不成。” “我去不去无所谓，你给我搞20只羊。”薛明想让那10亩牧场发光发热。 交谈间火车到站，很经典的绿皮火，薛明跟着牛宝林上车找座位。两个保镖买的是站票，站在过道里守在老板身边。 车厢里熙熙攘攘都是人，有个大哥躺在两个座椅中间，双手双脚勾着行李架，三哥见了都直呼内行。 直到火车启动车厢里才有一丝凉风，薛明闭上眼睛休息，到省城需要一天一夜时间。 “老弟你看。”牛宝林突然伸手指着窗外边一辆拉货的火车。 车厢上面黑压压的都是人，有的拎着大包小包，甚至还有抱着孩子的妇女，附近乘客们也对货车上的人指指点点。 薛明想起了印度阿三和非洲奥德彪坐火车的画面，“挂票？他们怎么回事？” “逃灾。”牛宝林说完就闭嘴，短短两个字道出了无尽的艰辛。 薛明心里五味杂陈，突然觉得有人偷窥，抬头看见斜对面坐着一对小夫妻。 看年龄不到30岁，男的穿列宁装，女的穿布拉吉，看脸色不像农村人。 中间夹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女孩，女人怀里抱着七八个月大的男孩，就是这小家伙一直盯着薛明看。 偷窥被识破，小家伙突然咯咯笑，牛宝林没绷住扑哧一下笑出声。 附近的乘客也被逗笑，妇人直接把儿子放在桌子上当众晒娃。 “我有那么帅吗？”薛明忍俊不禁，张开手露出两个奶糖对小家伙勾手。 奶糖是昨天裴林给的，供销社卖两块五一斤十分紧俏，人们都被薛明的大手笔惊呆了。 “咯咯……”小家伙张开胳膊向这边挣扎。 孩子他妈不知如何是好，他爸赶紧向薛明摆手，“谢谢同志，孩子小不会吃糖。” 小家伙继续挣扎，哼哼两声想哭鼻子。女人只能扶着他过来，小家伙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拿走糖。 突然车厢里亮起闪光灯，一个抱着相机的小个子向薛明鞠躬，用蹩脚的中文说，“抱歉先生，我觉得刚才的画面很温馨。” “日本人？”薛明的语气中有一丝不悦，牛宝林示意两个保镖过去平事。 “先生，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记录贵国的火车客运。”小日子抱紧相机再次鞠躬。 这时从他身后闪出两个彪形大汉，一个伸手阻止保镖靠近，一个从口袋里掏证件。 两个保镖赶紧停下，薛明从他们身上嗅出了军人的气息，“记者先生请便。” 小日子来火车上拍照有军人跟着也正常，薛明不想惹事就把两个保镖召回来。 “先生，我叫山田切让是旅行爱好者。”山田切让从皮包里掏出一沓照片，“这是我在世界各地拍的照片请先生过目。” 照片上有凯旋门、大本钟、五角大楼等等，薛明随便看几眼就没了兴趣，这种AV画质简直辣眼睛。 山田切让有点懵，之前给人看照片他们总会表现出极大的兴趣，总会缠着他讲解照片上建筑和风景。 这人却不屑一顾，山田切让来了兴趣，“先生好像知道这些建筑？” “你叫我薛明吧。”薛明心说你是真的烦，拿几张黑白照片跟我装呢，我不仅见过这些建筑的彩色照片还见过高清视频。 薛明拿起照片挑几张熟悉的，“这张是奈良公园，这是你们京都宇治的平等院，古典名著源氏物语的发源地……” 薛明意识到说得有点多，山田切让瞬间打鸡血，“薛桑竟然知道源氏物语？她是我最喜欢的书籍，也是我国的名著！” 山田同志在异国他乡找到了知音，一个劲地跟薛明讨论源氏物语。 薛明虽然很烦却不想打断他，就当给无聊的旅途找个唠嗑的人。 山田切让越谈越嗨，半个小时聊完源氏物语又从旅行包掏出两本书，“我也痴迷三国演义，薛桑请过目。” 三国演义上下册，薛明从中间翻开竟然是竖版繁体字，1953年作家出版社出版。书页被翻过却很干净，说明对方是个爱书的人。 “好东西啊！”薛明忍不住称赞，53年好像还没有推广简体字。 “薛桑，聊斋志异和西游记我都读过，请问你还读过我国的名著吗？”山田切让既是驴友也是文学爱好者。 薛明突然想到一本书，“贵国的著作中有一本《日本沉没》我挺喜欢的。” “日本沉没？”山田切让沉思良久摇摇头，“没听说过这本书，哪位作家写的？” “哦，可能是我记错了。”薛明意识到这本书可能还没问世，好像这本科幻大作一出版就在日本卖了几百万本。 火车临时停靠，很多小贩挤上站台卖柿饼和烤鹅，甚至还有卖热水的，现在的火车上喝水要买茶票。 斜对面的吕顺递过来两个包子，刚才薛明送给他儿子两个奶糖，包子属于礼尚往来。 牛宝林买两只烤鹅一串柿饼，薛明撕个鹅腿给山田又给他三个柿饼，“尝尝我国的传统小吃柿饼。” “谢谢薛桑。”山田切让站起来鞠躬，吃两口柿饼露出很夸张的表情，“好吃，真甜。” 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吃完饭薛明继续跟他聊文学，从托尔斯泰聊到鲁迅，山田同志也崇拜鲁迅。 一天一夜后火车到达终点站省城，山田切让鞠躬，“感谢薛桑陪伴，请给我留个地址，三天后我离开时和薛桑道别。” 牛宝林掏出纸笔写个纸条递给他，薛明跟他握手，“到时候我请你喝酒，你再确定一下有没有《日本沉没》这本书。” ------------ 第37章 猪肉换所有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很疲劳，薛明的精神却很好，山村的生活环境和省城比起来相差太多。 街上的行人脸色看起来很健康，没有乡下人的菜色和浮肿，整洁的衣服上很少能看见补丁，到处是布拉吉和卡其布。 坐在三轮黄包车上看左右两边的建筑，有种不想回家的感觉，想带家人来省城生活。 “老弟有没有被省城的繁华震撼？有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牛宝林一脸嘚瑟。 “你当我是乡巴佬啊？”薛明嗤之以鼻，眼前的省城还没有21世纪的四线县城繁华。 “明天我去推自行车，后天我去牧区搞牛羊，你可以多玩几天再走。”牛宝林哈哈笑。 沿途薛明看见一幢三层高的楼，牛宝林介绍，“那是百货大楼，如果你在那里找不到想买的东西就不用去别的地方。” “这么牛逼的吗？”薛明知道百货大楼就是城市里的供销社，门前人来人往还停着很多自行车，生意绝对不差。 黄包车骑手搭讪，“小同志应该不是省城人，百货大楼开业那天接待了10万人，好家伙人挤人根本就走不动。” 路过一片小区时骑手又说，“这是啄木鸟鞭炮厂家属院，同志知道啄木鸟火鞭吧。” “知道。”光明镇供销社卖啄木鸟鞭炮，薛明决定去家属院卖野猪肉，然后再去百货大楼把那三斤鹿茸卖掉。 十几分钟后黄包车拐进一个小胡同在一座四合院门前停下，牛宝林下车付钱，一脸嘚瑟地请薛明进门。 四周是房子中间是庭院，薛明没想到牛宝林在省城也有四合院，“牛哥果然财大气粗。” “运气好分得房子。”牛宝林哈哈笑，“老弟可以在家盖个四合院，不愁娶不到漂亮媳妇。” “盖房可以有，娶媳妇就算了。”自从姥姥来家住房子确实有点紧张，不过现在要解决粮食问题，先在空间里升级出农田再说其他的。 牛宝林把薛明安排到东厢房，吩咐保镖去菜市场买菜，然后亲自下厨炒两个小菜，吃完饭出去联系自行车。 薛明进空间洗澡，从水井里提出一扇野猪肉，猪头、猪下水、杆秤都拿出来。 步行去鞭炮厂家属院不让保镖跟随，这300斤野猪肉再不卖就不新鲜了。 鞭炮厂是高危职业，效益好工资高，整个家属院都是两层楼的小院子。 找个僻静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麻袋，随便找一家敲门，“您好，家里有人吗？” 门打开，一个抱孩子的妇女瞪大双眼，怀里的娃娃咯咯笑着求抱抱。 这孩子薛明认识，在火车上给了他两个奶糖，孩子的父亲给薛明两个韭菜香菇包子，“真巧，大姐还记得我吗？” “薛明同志？快进屋喝口茶！”陈文静对着堂屋喊，“大顺快出来，家里来客了。” 很快堂屋门口走出来四个人，八岁的女儿吕招娣，男主人吕顺和他的老父母。 “薛老弟！”吕顺跑过来握手，薛明在火车上跟日本人谈笑风生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欢迎老弟来我家做客！” 做客不能空手进门，薛明从兜里掏出5个奶糖给吕招娣。奶糖是高档食品，吕顺的父母急忙请薛明进屋喝茶。 聊了十分钟吕顺说正题，“听老弟的口音不是省城人，来省城走亲戚？” 薛明从麻袋里掏出野猪头放在桌子上，硕大的猪头阴森的獠牙震惊了吕家。 又掏出扇150斤的野猪肉，“我在老家打了一头猪来省城给弟弟换学费。” 吕家人继续震惊，政策不让个人卖猪肉，却没说不让卖野猪肉，不过有点敏感。 吕老太太趴在肉上闻，“很新鲜没变味，顺子买几斤肉给孩子解解馋，上次你爸排一夜队也没买到肉。” “老弟你说个价。”吕顺心里紧张，食品站供应的猪肉太不靠谱，肉少人多排队都买不到，家里已经两个月没吃荤腥。 薛明伸出食指，“一块钱一斤不要票，三斤小麦换一斤肉，我可以多给你半斤猪心。” 省城的肉价是0.45元加肉票，野猪肉比土猪肉高档，不要肉票卖一块钱一斤也合理，吕顺一拍大腿，“来20斤后腿。” 吕老爷子发话，“文静把小贝给你妈，去把你大哥大嫂叫过来。” 陈文静把小儿子给老太太，带着女儿出门去喊大伯哥过来买肉。 薛明用剔骨刀切肉，称够10斤再切半斤猪心，吕顺回里屋拿钱付账。 “顺哥不用粮食换吗？”比起钱薛明更想要粮食，更想完成囤粮3吨的小目标。 吕顺摇头，“我们一家人每月只有135斤小麦的口粮，勉强够吃啊老弟。” 成年人平均每天吃一斤小麦，吕家四个成年人两个小孩子吃150斤确实紧张，薛明没想到城市里粮食供应也这么紧张。 陈文静带着三女两男进来，其中有她的大哥大嫂。 半个月前鞭炮厂发生爆炸，大哥吕强被炸掉三根手指，另外那二女一男过来看望吕强，听说能买野猪肉就跟着来了。 “后腿还剩多少都给我，俺家孩子多。”吕强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后腿整好30斤，薛明又拿出两斤猪血，“肉是30斤，猪血免费送给大哥补血。” 猪血虽然不值钱也是荤腥，吕强夫妇十分开心，吕大嫂指着面粉袋子说，“薛弟弟称一称袋子里有多少小麦。” 薛明立刻称重，“大嫂你看，正好54斤小麦可以换18斤肉，你再给我12块钱。” 吕大嫂把麦子倒进薛明的麻袋里，扛着猪后腿美滋滋地走了。 同行的阿姨说，“小同志，俺爱人跟大强的关系好，我买10斤肉你也得送我猪血。” 青年男子说，“我也买10斤，也送给我猪血，我回家让俺姐家过来买肉。” “没问题。”薛明欣然同意，总共8斤猪血其中3斤喂了大黄，这玩意儿真不好吃。 两个妇女各自要了10斤肉，真的带着新客户过来买肉，看来猪血没白送。 人传人越传越多，很快院子里都是人，有的拿粮食换，有的拿钱买，还有的拿工业票、布票等各种票据换。 薛明照单全收，决定卖完肉就是百货大楼扫货，难得来省城一次要给家人们买些有趣的礼物。 ------------ 第38章 逛百货大楼 吕家小院被围得水泄不通，吕家父子帮薛明卖货。 “我要5斤里脊肉，用鸡蛋票怎么换？” “我要15斤前腿，用大米换。” “小同志给我来20斤肥的，越肥越好。” 院子里乱糟糟的甚至发生了口角，吕顺满头大汗，“大家排好队不用急，俺弟弟说仓库里还有150斤，大家排好队。” 猪肉的各个部位的价钱不一样，猪后腿一块钱壹斤，排骨只能卖六毛。 一扇野猪肉很快卖完，薛明扛着半麻袋小麦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把第二扇野猪肉扛到吕家。 听到消息的人陆续赶过来，猪肉卖光了就买猪下水，最后猪尾巴和猪蹄也卖成了钱。 有个老太太买走两个猪蹄，她儿媳妇刚生孩子没奶水，说是吃猪蹄可以下奶。 有个中年大叔花15块钱买走了30斤的野猪头，说是回老家祭祖，猪头不值钱只能卖5角钱一斤。 “小同志下次再来的时候先去俺家，俺家就在胡同口。”没买到肉的人纷纷报地址。 来晚的人无不唉声叹气，“小伙子啥时候再过来啊？” “半个月以后。”薛明很想立刻回家打野猪，看这情况再有10头猪也不愁卖。 客人们陆续离开，薛明开始收拾东西，从麻袋里拿出来仅剩的猪大肠，“老爷子，这点大肠你们留着吃。” 卖肉借用人家的场地，吕家人刚才也帮了不少忙，于情于理都要表示感谢。 吕顺摆手拒绝，“不要不要，咱们兄弟谁跟谁啊？” “拿着吧，不然我下次不来你家。”薛明把猪大肠放桌子上，“老爷子，我还有事先走了。” “走？不能走！”吕老爷子拉住薛明的手，“不留客人吃饭是哪门子道理？你想让左邻右舍戳老吕家的脊梁骨？” “老爷子言重了吧，我确实有事。”这年头家家缺粮食，薛明不想留下来吃饭。 “天大的事也得吃饭。”吕家父子不由分说把薛明拉进堂屋，吕顺安排媳妇做饭，吕老爷子拿钱和酒票让孙女买酒。 盛情难却只能留下，陈文静炒了酸辣土豆丝、酸辣绿豆芽、洋葱炒野猪肉、青椒野猪肉四个菜，吕家人也不小气。 野猪肉比土猪肉好吃，猪肉比狼肉好吃，这是薛明穿越以来吃得最香的一顿。 老爷子又把吕强喊过来陪客，兄弟二人讲鞭炮厂上班的趣事，有说有笑宾主尽欢，吃完饭父子三人一起送客人离开。 薛明回到牛家保镖赶紧迎接，闻见酒味有些担心，“薛老板你还好吧？” “没事。”薛明进房间把门反锁，进空间喝灵泉水醒酒，洗个凉水澡检查战利品。 三百斤野猪肉、猪头猪蹄、猪下水猪血总共卖了200元、300斤小麦和一堆票据。 把小麦扛进仓库里，“现在有800斤小麦，姥娘和老娘的饭量，我和五弟的饭量，3个弟弟妹妹的饭量加起来约等于3个成年壮汉。” 800斤小麦足够一家7口吃260天，粮食的压力瞬间小了很多，就这仓库里还有100斤玉米呢，看着奋斗的硕果薛明露出欣慰的笑。 家里有粮心里不慌，回到堂屋打开抽屉数钱，一共560元存款。 整理票证时发现一件很有趣的事，有的票证没有使用期限，譬如布票、工业票。有的却写着仅当月有效，譬如鸡蛋票、食用油票。 有票不用过期作废，薛明整理好三斤鹿茸准备去逛百货大楼，走出竹屋看见两头梅花鹿站在小院门口。 被割了鹿角的雄鹿跟主人对视几秒然后带着雌鹿去池塘边喝水。 薛明感到它们的敌意越来越少，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和谐共处。 离开空间出门又遇见保镖，“我去街上转转，老秦你别跟我。” 秦保镖一脸担忧，“您刚喝过酒也不熟悉省城，我跟着您路上有个照应。” “不用。”薛明大步流星走出牛家，没走多久就发现老秦在后面悄悄地跟着，懒得搭理他叫个黄包车去百货大楼。 三层14米高的大楼应该是省城最高建筑，一楼被分成很多区像未来的超市。 蔬菜区的蔬菜袋子里插着木板写着各种单价，服装区有各种西装、中山装、布拉吉，鞋区有凉鞋、布鞋、皮鞋甚至草鞋。 布区更夸张，各种材质颜色的布匹组成七八十米长的门帘，薛明甚至在轻工业区看见了黑白电视机。 “同志买电视机吗，这是我国自主研发的第一台电视。”美丽的营业员殷勤地介绍北京牌电视机。 “谢谢，不必了。”家里没通电买啥电视机啊，收音机倒是可以考虑。 一楼人山人海到处是排队购物的人，有个大爷拿着布票和钱买布，到处是欢声笑语像个世外桃源。 薛明怀疑赵村和这里不是同一个时空，转身搭讪营业员，“请问同志这里回收物质吗，我有几斤鹿茸想出手。” “鹿茸？几斤？”营业员吃惊地打量着薛明的中山装，看到脚上的布鞋时撇撇嘴，“你没开玩笑吧同志，我们这的鹿茸都是按克卖的。” “谁跟你开玩笑？”薛明转身去鞋区指着货架上的皮鞋，“同志，这双鞋多少钱？” 这是百货大楼里最贵的进口皮鞋，营业员一愣，“13块5角钱3尺布票，同志你多大脚？” “你多大鞋我多大脚，就要这双。”薛明掏出一沓钱拿14元放在柜台上，再拿3尺布票，中山装配布鞋确实不伦不类。 营业员赶紧伺候薛款爷试穿，还别说大小正合适，营业员又急忙开票找零，“同志，买这款皮鞋送鞋刷和鞋油。” “谢谢。”薛明直接穿在脚上把布鞋递给他，营业员马上找盒子装起来。 隔壁店区的女营业员离开柜台上楼，几分钟后带着一个中年妇女出现。 妇女来到薛明面前笑着说，“我是一楼营业主任赵淑芬，小同志想卖鹿茸？” 薛明点点头，赵淑芬眉开眼笑，“请跟我去办公室，主管回收的童主任想跟你聊聊。” 跟着她上二楼走进一间房，看见个戴眼镜的老人，薛明从包里拿出鹿茸，“新鲜的野生梅花鹿鹿茸，您看值多少钱？” ------------ 第39章 扫荡百货大楼 百货大楼物质回收科主任许冲放下鹿茸和放大镜，摘下眼镜看着薛明，“请问小同志鹿茸是从哪来的？” “打猎来的，不偷不抢。”薛明觉得这老家伙的话有点多，看货报价就行。 “小同志别误会，我只是好奇。”许冲拿起桌子上的鹿茸，“确实是野生梅花鹿，22一斤你看可不可以？” “可以！”光明镇供销社给15，牛宝林同志给20，百货大楼给22当然可以，果然还是城里人豪气。 许冲安排赵淑芬走付款流程，打开抽屉拿出纸笔，“报一下你的户口姓名，我给你建档案以后再卖鹿茸直接找我。” “光明县光明公社，赵村生产大队社员薛明。”薛明给他看介绍信。 许冲心说原来你住在林海边缘怪不得能打鹿，不过你小子命大，“同志我再多句嘴，林海里有吃人的老虎、灰熊和狼群，省里的报纸报道过恶狼吃人事件。”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多加注意。”薛明没遇见过老虎灰熊，灰熊也就是棕熊。 许冲善意一笑提笔登记，赵淑芬让薛明在收据上签字，3斤1两鹿茸总共68.2元。 手握巨款的薛明底气更足，回到一楼开启扫货模式。11元买两件衬衣，20.4元给全家买6件背心，胶鞋4.20元/双，床单10元/张。 一口气把手里的布票和卖鹿茸的钱干完，给他服务的营业员都懵逼了。 一楼主任赵淑芬亲自导购让他享受上帝般的待遇，半开玩笑说，“小薛如果是省城户口就好了，我那当老师的侄女肯定愿意跟你谈对象。” “谢谢您嘞，我配不上她。”果然农业户口低人一等，薛明转身走到文教专区。 这里的商品倒是不要票，全国90%的文盲率导致文具的供应十分充足。 金星金筆5.27元，依金筆0.80元，每种来一支再来两瓶英雄牌墨水。 铅筆4分钱每支，来100支给弟弟妹妹上学。口琴2.4元，篮球10元，每样来一个回去解闷，作业本和稿纸每样买50本。 2.6元买2斤水果糖，两斤酒票加8.6元买两瓶金奖白兰地，这是张裕葡萄酒的拳头产品。 本来想买0.75元的青岛啤酒，可惜只有两斤酒票本着不浪费的原则拣最贵的买。 三斤蔬果票买2斤苹果1斤橘子花1块钱，处理完全部票证薛明忍不住笑出声。 为了处理过期作废的票证，那感觉就像吃水饺剩下一斤醋，舍不得扔又买了三斤螃蟹做醋溜螃蟹。 赵淑芬吓坏了，“孩子改天再买，东西多的是啥时候都有。走跟大娘走，去大娘家里唠唠。” “谢谢大娘，难得来次省城我想多买些东西。”薛明心说去你家和你那当老师的侄女相亲吗，都说了我配不上她。 信步走到轻工业品区，看见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没有磨电灯也没有前车篮，标价165元加自行车票。 玻璃橱柜里放着几款手表，最贵的是上海牌手表标价120元，没有标注要什么票。 “同志你好，这个手表怎么卖。”价值百元以上的商品可以升级空间，薛明心痒痒。 “120元再加120张工业票。”年轻女营业员从柜台里拿出那块上海牌手表。 薛明掏出工业票数了数只有30张，犹豫片刻掏出一沓10元大钞，“我只有30张票，用钱抵票可以吗？” 女营业员直勾勾盯着钱，这一沓钱有五六百吧，回过神赶紧摆手，“不行的同志，钱和票缺一不可。” “好吧。”薛明只能放弃，去森林里打猎有个手表等于如虎添翼。 赵淑芬拉着薛明走几步，用最小的声音说，“我家有工业票，等我回家跟我爱人商量商量，你明天来这里找我。” 薛明忍着笑意点头，如果明天过来找她肯定会偶遇她的侄女，这个糟老大娘坏得很。 “小伙子一定要来。”赵淑芬很想马上回家找大哥，让侄女出马拿下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她对侄女的外貌有信心。 薛明扛着一麻袋物件走出百货大楼，找个黄包车回到牛家大院，进入空间整理战利品。 衣服放进衣柜里，零食、酒水、文具放在客厅，拍几下篮球扔在地上，拿起口风琴吹一首曲子。 雄鹿小角被琴声吸引，来到院子里听主人吹琴，走到门口低头让主人看他的鹿角。 薛明走过去解开鹿角上的药棉发现切口已经长出坚硬的角质，于是帮它拆掉药棉。 过段时间角质会脱落并重新长出鹿茸，一年可以割两次鹿茸所以雄鹿就是他的摇钱树。 薛明摸摸它的头走出小屋，看见两头小驴在牧场里吃草，小公驴比出生的时候大了很多，再过两个月就能给主人效力了。 离开空间走出卧室看见牛宝林，院子里还停着一辆自行车。 牛宝林哈哈笑，“老弟过来看货，在我的游说下华侨同志终于同意卖车了。” “不是说明天吗？”薛明走近观察，果然是英国生产的凤头牌自行车。 九成新28寸没有横梁只有弯梁的女款，真皮座椅全景天窗，敞篷越野小跑，双曲柄发动机人油增压，百公里油耗两袋馒头。 变速箱完全封闭，前后车轮的外胎都是新的，车头上有车篮，方向盘上有亮银色的车灯，前轮装着磨电机。 薛明搬动磨电机试驾，前轮带动磨电机旋转发电，很快车灯亮了起来，真正意义上的人力发电。 看着很笨重蹬起来却很轻，薛明围着院子转两圈满意地点点头，“还行，300块钱是吧。” 掏出钞票数30张拾圆大钞给牛宝林，推着自行车进卧室就想进空间开盲盒，倒要看看能开出什么惊喜。 “老弟别急，有些话想跟你唠唠。”牛宝林抓住自行车后座，笑眯眯地把钱装兜里，“关于去牧区买羊的事，介绍信出岔子了。” 薛明把自行车推进卧室，指指凳子让他坐下，“出了什么岔子？” 牛宝林叹气，“你的介绍信领导没批，只能我一个人去牧区给你买羊。” “那你去呗，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薛明有些烦躁，耽误他开盲盒。 “也只能我去。”牛宝林点点头，“今天晚上我就走，羊怎么收咱哥俩要讲清楚。” ------------ 第40章 文抄公 “薛老弟咱们只买小羊羔，公羊羔4元母羊羔6元，我搞多少你要多少。”牛宝林一脸严肃，“你照单全收不能讨价还价。” “你是中华田园女拳吗？”薛明摇头，“我不跟你讨价还价，也可以照单全收，但你必须保证羊羔没病，快死的那种我不要。” “那必须的，半死不活的肯定不卖给你。”牛宝林掏出硬板火车票，“今天晚上我就走，你什么时候回家我安排人给你买票。” “随时都……”薛明忽然想到和山田切让的三天之约，“等山田切让来了我就走。” 牛宝林掏出钥匙放桌子上，“大后天我爱人过来拿钥匙，你难得来省城一趟这几天好好玩玩。” 哥俩又聊了几句牛宝林起身离开，薛明把门反锁带着自行车进空间，紧张兮兮环顾四周。 百元以上的商品可以开拓空间，不知道这次能开出什么盲盒，最好开辟十亩农田种粮食蔬菜。 三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一直等了20分钟空间里没有任何反应，薛明有点急，莫不是买了一辆假自行车，还是说百元商品根本不能升级空间？ 急忙骑车在空间里转悠，两头小驴跟在车屁股后面溜达，从牧场到池塘，从矿山到竹屋小院一点变化都没有。 “他二大爷的。”薛明忍不住爆粗口，自行车停在院子里进屋里喝茶消气，觉得自己好像被耍了。 忽然看见客厅的桌子上多了两本书，封面上用日文写着日本沉没，小松左京作品。 薛明懂一些日文急忙翻开书页，果然是那本销量几百万册的国民级科幻巨著，被拍成各种电影电视剧的日本沉没。 “三百元的自行车就升级出这么个玩意儿？逼着我当文抄公吗？” “干！”薛明马上拿出来今天刚买的稿子、钢笔、墨水，拧开钢笔吸墨水，坐在椅子上开始抄书。 如果是国内文学著作譬如活着、生死疲劳、射雕英雄传之类的薛明肯定不抄，放在书桌里阅读解闷就行了，不过对小日子没必要那么客气。 这本书其实挺牛逼的，作者因为它跻身世界文坛百万富翁排名的前5位，主要内容讲述日本因为地震海啸被海水淹没。 薛明越抄越来劲，人写汉字的速度平均每分钟30个左右，一小时也就1800字，抄的又是日文所以速度更慢。 写累了就活动一下手腕，饿了吃今天买的橘子和苹果，渴了喝灵泉水，天黑了打开煤油汽灯，累了就趴桌子上打个盹。 从天黑到天亮，从天亮到天黑，40多万字的书勉强抄了10万字，桌子上放着一堆稿纸，新买的墨水都快用干了。 “再抄下去我会死。”薛明整理手稿离开空间，躺在卧室床上休息，好家伙眼前都是日文10秒钟不到就睡着了。 这两天可吓坏了门外的保镖秦大壮，薛老板两天两夜没出门，敲门叫门都没反应，想破门进去看看又害怕老板发火。 今天是第三天，秦大壮忍无可忍用刀子撬开门闩，发现薛老板躺在床上睡着了，打着鼾声睡得很香。 秦大壮蹑手蹑脚退出房间关上门，听见院子外边有人敲门，透过门缝看见个小矮人，原来是在火车上遇见的小日子。 秦大壮把门打开，山田切让鞠躬，“先生您好，请问薛桑住在这吗，我是薛桑的朋友？” “这里没有薛桑，你是不是找薛明薛老板？”秦大壮对小日子没有多少好感。 “对，就是薛明。”山田切让再次鞠躬，“我和薛桑约好今天见面，他还说要请我吃饭。” “跟我来吧。”秦大壮带着他进门，心说这小日子真他妈的缺心眼，中国人说明天请你吃饭只是客气，你还当真了。 房间里薛明睡得很香，山田切让等地无聊时发现桌子上有一堆手稿，一看竟然是用日文写的稿子。 瞬间就来了兴趣，看完第一页兴趣更浓，这就是薛桑念念不忘的日本沉没吗？ 这两天他特意打电话咨询上海的朋友，朋友又打电话向日本有关部门咨询，确实没有《日本沉没》这本书。 很快山田切让被稿子征服，越看越上瘾渐渐看得如痴如狂，一字不漏地看完这一遍，闭上双眼露出一丝陶醉，接着再看第二遍。 第二遍没看完薛明醒了，秦大壮急忙解释前因后果，整个过程竟然没有惊醒山田切让。 “秦大哥你先出去，守住院子大门别让任何人进来。”薛明准备跟小日子谈谈生意。 秦大壮去院子外面守着，山田切让继续阅读，读完第二次还是意犹未尽，木讷的眼神看着薛明的脸。 “呀！”山田切让突然跳起来，“薛桑什么时候醒的？” 说完又觉得失礼赶紧鞠躬道歉，紧握着手里的稿子说，“薛桑的稿子写得太好了，请您把后面的稿子给我看看，拜托了！” “这不是我写的稿子，它是你写的稿子。”薛明的话意味深长。 山田切让的眼神更加木讷，半分钟后突然跳起来，“薛桑，请不要侮辱你我，我怎么能把你的作品据为己有。” “别激动，听我说。”薛明笑呵呵扶他坐下，打开暖水瓶给他倒水，“这本书叫日本沉没，如果作者是日本人肯定大卖特卖，如果作者是中国人那就是民族歧视和外交挑衅，恐怕不能在贵国出版。” 说到这里拍拍他的肩膀，“这么好的一部科幻小说，难道山田桑想让他束之高阁，这是世界文学史上的悲哀！” 山田切让傻傻地盯着薛明，良久后腿肚子开始颤抖，“薛桑的意思是？” “我们签个版权出售协议，我把这本科幻小说的版权卖给你。山田桑你比我更了解贵国人民，这本书的作者只能是贵国人民。”薛明露出了狐狸尾巴。 山田切让马上掏钱包拿出全部的钱放在桌子上，有人民币、日元和美元，“薛桑，够吗？”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薛明笑而不语，就这些钱打发叫花子呢？ 山田切让又摘下手表放在桌子上，打开旅行包拿出照相机，“薛桑请收下。” 薛明还是笑而不语，心说今天我非要把小子榨干不可。 ------------ 第41章 冷冰冰的女人 桌子上200美元，50元人民币和几张日元，薛明把日元扔给山田，这玩意不太值钱，美元倒是挺值钱的。 手表是风靡全球的双师牌机械表，当之无愧的奢侈品，表带上还有一个微型指南针，指针一直指着北方。 照相机是尼卡单反，看起来就不便宜的样子，手表和相机的价值绝对超过百元人民币，不知道能不能升级空间。 山田切让收起日元又从旅行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盒子，打开盖子从里面拿出双筒望远镜，资深驴友的必备装备。 “薛桑，这是7倍50毫米军工级望远镜，希望薛桑喜欢。”山田切让双手奉上。 薛明放在眼前看门外，望远效果杠杠的，以后去森林里打猎如虎添翼。 “这些只能买到上卷，至于下卷嘛。”薛明仔细想想，“你先回国问问专业人士，到时候再决定要不要买下卷。” 上下两卷总共40多万字，一下子抄完能累死个人，还是回家慢慢抄吧。 山田切让战战兢兢，“薛桑，下卷的售价会不会比上卷高很多？” “不会，最多溢价两倍。”薛明已经想起来这本书是在70年代发表的，现在是50年代末，毕竟十几年的差距未必能火，狮子大开口肯定把山田吓跑。 “谢谢薛桑，请起草协议吧。”山田切让暗松一口气站起来鞠躬。 薛明刷刷写好版权转让协议，两人核对无误后各自签名盖手印。 安排他去对面西厢房休息，把门反锁进入空间，小心翼翼把手表、照相机、望远镜放在地上开盲盒，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 下一秒竹屋小院北边的云海向外退散，一片片平整的农田出现在空间里。 两分钟后云海安静下来，薛明马上骑自行车跑过去转一圈，农田大概三亩地。 走进田地里弯腰抓一把土，竟然是最肥沃的黑土地，“好家伙，这是逼着我种地啊。” 不知道能不能种出粮食，没有农药化肥也不知道产量能达到多少，最无奈的是薛明不会种地这家伙得从零开始学习。 骑车离开空间去百货大楼买墨水，一想起还要抄十几万个日语符号就头疼。 途中发现路人们都在看他的自行车，回头率达到了98%以上。 一个骑车青年追上来，“同志你的车什么牌子的，怎么还有磨电灯？” “英国凤头。”薛明看看他的车好像永久二八大杠，看起来很破也没有磨电灯。 “好家伙进口货！”青年竖起大拇指加速离开。 快到百货大楼时听见有人喊他，“同志，有磨电灯的自行车同志。” 这话听着别扭，薛明一抬头赶紧刹车，看见了一个非常奈斯的女孩。身材高挑穿着布拉吉，俊俏的颜值无法用语言形容，前世今生加起来遇见的最美姑娘。 “小同志还记得我吗？”中年大妈走过来抱怨，“说好的昨天过来找我拿工业票，你怎么没来啊？” 百货大楼一楼经营主任赵淑芬，是她带着薛明卖鹿茸，还在薛明购物时跟着跑前跑后。 “对不起啊赵姨，实在对不起！”薛明有点尴尬，昨天忙着抄书把买工业票的约定忘了。 “哎呦，凤头车。”赵淑芬趴在车上仔细看，“省城只有郑华侨有一辆女款英凤，这是他的车吧，多少钱买的？” “也就300块钱，友情价。”薛明下车推着走到路边。 美人旁边的妇女翻个白眼，带着美人走到赵淑芬身边，“弟妹，这位同志是？” “这就是薛明同志，我收集工业票就是帮他买手表的。”赵淑芬说，“小薛怎么不来找我拿工业票，不想买手表了？” “抱歉赵姨，手表就不买了，有朋友送给我一块。”薛明伸胳膊露出手表，“您有多少张工业票，我买。” 赵淑芬抓住薛明的手腕惊呼，“双狮牌日本进口机械表，这块表能卖到200块钱。老天爷，难怪看不上国产手表。” 说到这她拍拍头，“瞧我这脑子，小薛我给你介绍，这是我嫂子秦凤如，这是我大侄女赵雪，省城一中的语文老师。” “秦阿姨好，赵老师好。”薛明分别跟她们握手，省城一中的老师相当牛逼。 赵雪不习惯握手，薛明转头问赵淑芬，“赵姨有多少张工业票？” “只有50张，小薛跟我回家喝口水，就在这附近不远。”赵淑芬看看左右。 大街上不是倒腾票证的地方，薛明看看手表觉得不耽误买墨水就跟她们回家。 现在价值百元以上的商品除了金银珠宝估计就是电视机、收音机等工业品，所以有必要囤积工业票。 赵淑芬家是两层楼家属院，客厅挂着伟人像，家具挺高档看起来是中产家庭。 她从口袋里拿出50张工业票，“小薛先看票，咱们就按行情价一块钱一张，我也不跟你多要。” “谢谢赵姨。”薛明点完票装兜里然后数50块钱给她。 仔细想想欠她好几个人情，卖鹿茸一个，接待购物一个，收集工业票又是一个。 伟人画像下边有个相册，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照片，“赵姨平时喜欢照相吗？” “喜欢。”赵淑芬嘿嘿笑，“我们一大家子都喜欢照相，你大爷就在照相馆上班。” “那我帮你照几张相片。”薛明从自行车后备包里拿出尼卡单反相机，来三张照片还她三个人情。 “照……照相机你也有？”赵淑芬两眼一黑想晕倒，这玩意儿有钱有票都买不到啊，需要写报告递交给工业局审批。 薛明已经化身钞票枪，赵淑芬给老嫂子使眼色，别再让小雪闷着一张脸啦，这样的金龟婿不能飞走了。 秦凤如心里比她更着急，无奈亲闺女就是这种冰冷的性格，指望她主动搭讪陌生男人是不可能的。今天只是碰巧遇上，要是提前约的她根本就不来。 赵淑芬管不了那么多，走到自行车旁边双手扶着车把，“小薛先给我来一张。” 闪光灯亮，拍照完成，秦凤如也带着赵雪来自行车旁边摆pose，薛明没想到一辆破自行车也能成为拍照的背景板。 赵淑芬计上心来，“俗话说相逢就是有缘，小薛等我叫你大爷回来，给你和小雪合个影。” “不要！”冰山女神终于开口，拒绝得很干脆，薛明一度怀疑她是个哑巴。 ------------ 第42章 这份工作非常具有挑战 赵雪拒绝合影急坏了她的母亲和姑姑，薛明却因此高看她一眼，最起码证明她不是一个拜金女。 “赵姨别急，我也不喜欢和陌生人合影，我甚至不喜欢拍照。”薛明把照相机收起来，“赵姨你留个地址，我洗好照片给你寄过来。” 现在不能取胶卷会导致胶卷曝光，只能把胶卷用完再去照相馆洗照片。 赵淑芬回屋写纸条，秦凤如既尴尬又生气，暗中埋怨闺女不争气没抓住金龟婿。 薛明也不是见到美女就走不动的舔狗，这辈子还是奉行不婚主义，女人只会影响他拔枪的速度。 把写着地址的纸条装兜里，挥挥手跟她们告别，骑着自行车来到百货大楼扫货。 买5瓶钢笔墨水，赫然发现文教用品的货架上竟然挂着几把步枪，“同志，枪怎么卖？” “二十元一把，不要票。”营业员摘下一把双手抱着递给薛明。 枪身重得吓人，一看结构竟然是气枪，就是那种以压缩气体为动力发射弹丸的枪支，说白了就是一把打鸟的玩具。 薛明更喜欢火枪，掏出照相机在百货大楼里记录人们排队买东西的场景，到了21世纪发到网上肯定有很多人点赞。 不过他低估了照相机的威力，很快又被吃瓜群众围观。女孩子们纷纷用最美笑容配合拍照，营业员们纷纷拿出上帝就是顾客的精神维持拍照秩序。 薛明乱拍一通走出百货大楼，发现自行车旁边站着两个公安，推车走人时被拦住，“同志这是你的车吗，行车执照拿出来。” 薛明从兜里掏出个红本递过去，封面上写着省城自行车执照。 里面登记着车主的姓名、地址和职业，车型、厂牌和车牌，还印刷着四条注意事项，都是用繁体字印刷的。 一、本执照必须随身携带，如有遗失需立即到当地公安机关声明，并补发新证。 二、自行车一旦被破坏分子盗窃，应立即持证去公安机关报案，以资查破。 三、本执照不得涂改、伪造，执照和车牌号不符者一律无效。 四、自行车出售时需向本村治保委员声明，并于出售后将本证交回本村治保委员会，转交公社保卫部销毁。 执照上登记的还是原车主的信息，薛明觉得自己违规了马上拿出买车协议和介绍信，“这辆车是我买的，打算回光明县上车牌。” 高个子公安指着车锁调侃，“百货大楼天天发生盗窃案，这么贵的自行车你竟然不上锁？” 薛明嘿嘿笑，上辈子开兰博基尼我都不带上锁的，你让我锁一辆破自行车？ 矮个子公安仔细看完协议书和介绍信，“同志，跟我们去局里重新备案。” 薛明跟着他们去公安局，很快见到了原车主郑泽武，看起来文质彬彬像个知识分子。 双方握个手分别接受公安质询，接下来就是繁琐的转让登记手续。 两个小时后走进来一个穿制服的中年帅哥，坐在对面打量薛明，“你违反自行车管理条例本来要扣车罚款，但念在你是初犯所以局里决定给你警告处理，如果再犯从重处罚。” “感谢政府。”薛明暗骂牛宝林办事不靠谱，从帅大叔手里接过新执照。 车主薛明，职业社员，光明县光明公社赵村生产大队。 帅大叔瞅瞅薛明的手表呵呵笑，“年纪不大本事不小，不仅能打鹿还能打野猪？” 薛明心中一惊，公安的办事效率这么高的吗，卖野猪和鹿茸的事已经被他们掌握了？ 忽然觉得帅大叔有些面熟，五官和那位冰山美人赵雪有八分神似，“同志，您姓赵吗？” 赵庆红不答反问，“有没有打到过熊瞎子？” “黑熊还是棕熊？”薛明百分百确定这位就是赵雪她爹，脸型和五官实在太像。 “都可以。”赵庆红叹口气，“我家老爷子有老寒腿，阴天下雨腿疼得受不了。医生说熊皮护腿最保暖，可惜百货大楼一直没货。” “我尽量帮你找找。”薛明没在林海里发现过熊出没的痕迹，估计熊大熊二藏得更深。 “我等你的好消息，到时候把熊皮送到赵淑芬家。”赵庆红变相承认了他是赵雪的爹。 离开公安局回到牛家进入空间抄书，肝了两天两夜把《日本沉没》的上半卷抄完。吃饱睡足后离开空间，把厚厚的稿子交给山田切让。 山田读完稿子如获至宝，“薛桑的文学造诣可以跻身当代著名作家行列，这本小说一定会大卖。” “过奖了，我没那么牛逼。”薛明只是文学界的搬运工，“剩下的我慢慢写，两个月后再来找我。” “哈依！”山田切让鞠躬，“我先回国尝试发表，请薛桑留个地址我们书信联系。” 薛明把姓名和地址写给他，骑着自行车送他去火车站，回到牛家发现牛宝林的媳妇沈月婷已经等候多时。 沈月婷真诚道歉，“薛兄弟对不起，买自行车那件事老牛考虑不周，我代他道歉。” “没事。”薛明把家里的钥匙交给她，“我的东西已经收拾好，等下就坐火车回光明县，这几天打扰嫂子了。” “别这么说，我家就是你家。”沈月婷见薛明没生气也就放心，“薛兄弟，那个……” “嫂子有话就说。”薛明搬个板凳让她坐下，打发保镖老秦去院子外边守着。 沈月婷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熊胆40元，熊掌20元，熊皮99元，狐狸皮35元，“有老板高价收货，老弟有没有把握？” “这份工作对我来说非常具有挑战性，不过我不接受报价。”薛明把清单给她，“一猪二熊三老虎，成年棕熊一巴掌就能打烂我的头。” “价格好商量嘛。”沈月婷又把清单递给薛明，“如果半个月内到货我每样给你加5块钱，怎么样？” “好吧，我不敢保证一定有货。”薛明没信心找到并猎杀熊瞎子，不过这份报价确实挺有诚意。 回屋收拾东西，告别沈月婷骑车去火车站买票，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放进空间，一个小时左右登上了回家的火车。 忽然右眼皮狂跳，民间传言左眼跳福右眼跳灾，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一时间搞得他归心似箭。 ------------ 第43章 房倒屋塌 一天一夜后薛明回到光明县，一出火车站就骑着自行车往家赶，右眼跳了一天一夜搞得他睡不着觉。 刚出火车站就被四个公安拦住，为首的胖公安说，“这位同志请出示自行车驾驶执照。” 薛明掏出执照给他们，胖公安仔细看完证件，“这车挺贵的，如果被破坏分子偷了你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好的，谢谢你们。”薛明收起证件骑车回家，现在的自行车就是未来的大奔，这要是开一辆大奔不知道是什么画面。 光明县向北10里是光明镇，再向西20里是赵村，步行至少3个小时骑车只要50分钟。 腰缠四百多元人民币和二百美元，骑着自行车戴着手表，空间里还有照相机和望远镜，突然就有一种衣锦还乡的感觉。 特别是那200美元的外汇更牛逼，现在的外汇可以兑换人民币，人民币却不能兑换外汇。 牛宝林的媳妇说官方汇率1刀兑换2羊，但在黑市1美元至少兑换6元人民币，所以这200美元能换1200元人民币。 走到刘村大队时看见一棵杨树横在路中间，一群社员拎着斧头和木工锯正在截枝，杨树的直径有40公分。 刘村民兵刘蓉背着步枪拦住薛明，“哎呦喂，几天不见多了两个轮子，薛同志最近发了大财。” “没发财，我家是八辈贫农。”薛明对这个姑娘印象不差，“刘蓉同志，这棵杨树怎么回事？” “先不说杨树先说你。”刘蓉一脸狡黠，“听说你打了一头野猪王卖给食品站卖了好多钱，还打了好几只狼？” 薛明一愣，打猎的事最终还是传了出去，这都传到刘村大队了。 不过这样也好，手里的钱终于洗白了，可以光明正大地衣锦还乡。 刘蓉小声建议，“其实我的枪法也不差，改天带我进山打猎呗，我给你打下手，打到野猪我们三七分。” “打猎从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薛明完全可以自己打猎独吞猎物，没必要跟别人组队分享猎物，“这棵树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倒在路中间了？” “被风刮倒了。”刘蓉面露不屑，“资本主义的树挡住社会主义的光，导致大片庄稼不见光长不高，我早就想砍它。” 多大的风才能把树连根拔起？ 薛明看见远处的坟地里也有大树被吹倒，“这几天刮了大风？多大的风” “昨天刮的。”刘蓉抿嘴笑，“看你穿的人五人六还骑洋车，当心树大招风。” “你说话真好听，下次别说了。”薛明扛着自行车去对面，骑车继续往家赶。 干活的社员们哈哈笑，傻丫头刘蓉大喊，“薛明，听说你们大队许多社员的房顶都被大风吹跑了，快回去看看你家的房子还在不？” 社员们笑得更响，薛明给他们竖个中指，这群傻老爷们儿一天天地以调侃他人为乐。 回家的途中发现地里没人上工，这就很不正常，除非村里有大事发生。 薛明加快骑行速度，路过打谷场时看见许多人捡麦秸，昨夜的风挺牛逼的能把麦秸垛吹跑。 一群孩子跟着自行车跑，有个熊孩子说，“大明哥你家塌房了，被树砸塌的。” “你说啥？”薛明停车盯着他，脸色有点难看吓得熊孩子不敢吭声。 其他孩子也不敢说话，薛明一口气骑到家发现路上站着很多人。 堂屋后面的杨树倒在房子上，把东边房顶砸了个大窟窿，墙也被砸塌一截。 薛明的脑袋嗡的一声，忽然人群里传来阴阳怪气的话。 “老话说万物都有灵，杀生是要遭天谴的，大嫂你说对不对？” “可不是咋的，有些人杀生造孽太多，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说话的是便宜大伯母和三伯母，薛明在她们脸上看到了幸灾乐祸，侄子家塌房她们非但不安慰还要在伤口上撒盐。 人群中她们的孩子也是幸灾乐祸，一个中年妇女拉住大伯母的袖子，“王大姐少说两句，都是一家人没必要这样。” “谁跟他是一家人？”王芙蓉更加不屑，“人家打野猪我们家连一根野猪毛都没见，黄大姐你说有这样的一家人吗？” “想让我用野猪肉孝敬你？你也配？”薛明直盯着王芙蓉，眼神太犀利吓得她不敢搭腔。 黄婶子小声劝，“大明快回家看看吧，多开导一下你妈。” 薛明推着自行车跑到院子里又看见很多人，有大队支书赵田，大队长孙玉厚，邻居赵二雷等等。 “大明回来了，他大婶儿，大明回来了！”赵二雷一嗓子惊吓所有人。 “大哥！”薛英扑到大哥怀里哭诉，“今早上大风吹倒了大树把咱家房子砸塌了，呜哇……” 两个弟弟也跑过来哭，老妈、大妹和姥姥在人群里流眼泪，左邻右舍急忙过来劝慰。 “他大婶别难受，事已至此还是想办法解决问题吧。” “刘大姐你先别哭，大明子也回来了，趁大队领导都在让他们给个说法。” 刘月娥找到了主心骨瞬间泪如雨下，“娘求你别再打猎杀生了，老天爷降罪报应咱家……” “造孽啊！”姥姥郭秀花也是老泪纵横，好像也把塌房归咎于老天爷的报应。 眼下薛明没心情考虑老天爷，握着老妈的手就是一阵心安，“人没事就好，房子塌了咱们再盖新房就是了，别难过。” 院子里都是平时关系不错的邻居，薛家那些所谓的亲戚一个都不在现场，发生这么大的事便宜爷爷竟然能够置若罔闻。 老太太见过大世面，拄着拐杖走到赵田跟前，“赵支书，孙队长，现在大明回来了你们说道说道，我这闺女命苦啊！” 说完又是老泪纵横，一群妇女赶紧劝慰，赵田忍不住喟然长叹。 衣、食、住是人生大事，不管是现在还是在遥远的未来，住房问题都能把平头老百姓活活难死。 大队长孙玉厚拍拍薛明的肩膀以示安慰，赵田则是语重心长的说，“这事太大必要从长计议，刘大姐和薛明跟我去大队部商量，老太太先留在家里照顾孩子。” 薛明跟着大队干部去大队部，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不管怎么商量，也不管有多大的困难在前面等着，房子必须盖！ ------------ 第44章 彻底断绝亲属关系 赵村大队部就在赵村的赵家大院，解放前曾是地主赵家的四合院，也是赵村最豪华的住宅。 正房被改造成大队会议室，正堂上挂着伟人像和格鲁吉亚小胡子画像。 会议桌上坐着薛明母子，对面是支书、大队长、会计，以及18队的生产队长薛老栓，薛明家属于第18生产小队。 薛明瞟一眼便宜爷爷薛老栓，正襟危坐直盯着赵田，“老赵叔，我家是贫困户，我妈养1个老人和5个孩子已经心里憔悴，请求大队给我家帮助。” 大队长孙玉厚叹气，“你家的情况大队清楚，按理说应该再分给你家一套房，总不能让你们一大家子挤在东屋吧？” 这话是说给薛老栓听的，原来村里还有一处闲置的院落，半个月前被薛老栓申请，他的长子长孙薛奋战两个月后结婚。 空气突然安静，众人静等薛老栓表态。薛老栓却眼观鼻，鼻观心，仿佛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 很快干部们暗骂薛老栓不是东西，一个孙子要结婚，一个孙子全家没有安身之所，孰轻孰重怎么就拎不清呢？ 赵田笑对薛老栓，“老栓叔家里还有两间东屋空着，收拾一下给奋战当新房好吧，村口的小院先给薛明应急怎么样？” “不怎么样！”薛老栓从兜里掏出宅院核准文件，“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村北小院批给我大孙立门户，上面有大队的公章和你们的签名，这总不能反悔吧？” “当然不是反悔。”赵田和颜悦色，“只是现在情况特殊嘛，咱们身为干部总不能让社员们没地方住吧？” 孙玉厚马上接话茬，“老栓叔，不管怎么说刘大姐都是你的四儿媳，薛明都是你的孙子，你又是他们的队长，先把房子让给老四家生活嘛。” “我薛老栓没有这种孙子。”薛老栓突然拍桌子，砰的一声吓得孙玉厚一激灵。 薛老栓气得吹胡子瞪眼，“用枪杵三伯的头，大耳刮子殴打两个堂弟，打到野猪王野狼王一点都不孝敬长辈，我们家没这样混账晚辈。” “你拍什么拍？”赵田也拍了桌子，“这里是大队部，不是你家的客厅，你跟我拍什么桌子？” 薛明冷笑，“就你做的那些狗屁倒灶的罪孽也配吃我的孝敬？” 刘月娥赶紧拉儿子的袖子，她还幻想着薛家能把村北小院让给她。 薛老栓不敢继续放肆，梗着脖子发话，“村北小院是奋战的房子，谁跟我耍花招儿我就去公社告状，去县里告状。” 礼让房子的话题彻底谈崩，孙玉厚和赵田确定一下眼神。 孙玉厚恢复笑脸，“那行，咱们就不让老栓叔忍痛割爱。不过老叔啊，盖房子是要倾家荡产的大事，薛老四虽然不是你亲生的但他任劳任怨不比亲生的差。我说一句话你听吗，凑50块钱给薛明盖房。” 薛老栓一听说出钱直接跳起来，“不可能，分家的时候说得一清二楚，老四家的事我不管，我也不让老四家养老。” “不是这样的。”刘月娥终于绷不住，“当时你们逼我养老，还说从明年开始逼我每年给你们100斤粮食。” 空气再次安静，薛明瞬间火冒三丈，把我妈赶出家门还有脸要养老粮，等着吃屎吧。 “大明子你先别说话！”赵田连连摆手生怕薛明也拍桌子。 薛明盯着桌子的“为人民服务”的搪瓷缸，很想连杯子带热水一起扣在薛老栓的脑门上。 赵田溃散长叹，“老栓叔，我叫你一声老栓叔，盖房子是天大的事，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孙子难死吧？” “他有啥难的？打一头野猪能卖一百多块呢，人家都买洋车啦。”薛老栓阴阳怪气，“赵支书，我今天把话撂下来，想要我北院不可能，要我出钱也没门儿！” 薛老栓油盐不进，干部们一个头两个大，只能咬咬牙继续做他的思想工作。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他们还是不厌其烦，薛明烦了，“老赵叔，老孙叔，能不能听我说句话。” 众人再次安静，薛明懒得废话直接开条件，“我的房子我自己盖，再苦再难我不求他，但他薛老栓的养老粮我一个麦子都不会给他。” “薛老栓也是你叫的？”薛老栓勃然而起。 “闭嘴吧薛老栓，没叫你老匹夫是我给干部面子。”薛明针锋相对。 转头直面大队干部，“请赵叔和孙叔见证，我要和薛老栓签书面协议断绝任何关系，从此以后我家的死活不用他管，他家的事也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 现场安静得可怕，刘月娥急得坐立不安却被薛明抓住手，只能默默地掉眼泪。 “瞧把你能的？签就签！”薛老栓气得跳脚，“阿田，玉厚，你们都听见了哈，不是我不管他，是他跟我断绝关系。” 赵田心说老匹夫你管他个屁，马上揪出钢笔在稿纸上起草“断绝亲情关系”协议书，一式两份让双方核对。 薛明看完直接签名盖手印，他和薛家本就没有什么亲情，有了这个协议未来能避免很多狗屁倒灶的事情。 “我倒要看看你的房子怎么盖起来？”薛老栓拎着协议书气冲冲的走了。 薛明把协议装兜里扔进空间，本来就没指望薛家人，现在还节省了每年100斤的养老粮，这笔买卖稳赚不赔。 赵田再次叹气，“薛明跟叔说怎么做，是修房顶继续用还是扒房盖新房，大队实在没有空闲的院子批给你家。” “扒房盖新房。”薛明不可能让亲人住危房，估算一下院子的长和宽说道，“盖五间红砖青瓦房，长15米高5米，请大队批准。” 此言一出全员懵逼，现在农村的房子基本是土坯砖加上芦苇顶，红砖青瓦是城里人住的房子。 刘月娥急忙拉儿子的手，“孩子你没发烧吧，咱家哪来那么多钱？” “孩子乖，你知道盖这样的房子需要多少钱吗？”赵田也吓坏了，哆里哆嗦伸出一把手，“没有这个数估计下不来，你身上有五百块钱？” 薛明摆摆手，“钱不是问题，请赵叔教我写住房建设申请书。” ------------ 第45章 水泥是战略物资 薛明做梦也没想到一场大风刮倒了家后的大树砸烂了他家的房顶，可能老天爷觉得他最近太顺利想增加一点游戏难度。 不过薛明反而感到庆幸，家里的房子是解放前士绅家的房产，早就年久失修说白了就是危房一座，没伤到人的塌房反而是件好事。 建造五间红砖青瓦房需要买多少砖瓦，多少木材水泥和钢铁，有些东西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譬如水泥和钢铁等战略物资。 大队部会议室，被五间砖瓦房吓到的刘月娥堪堪回神，“算了吧孩子，修一下房顶还能住，推倒盖新房得花多少钱？” 最近大队疯传薛明靠打猎发财，到处都是羡慕嫉妒的流言，这让她既担心又害怕，儿子常说不患贫而患不均。 刘月娥也相信儿子有钱，却不想让儿子花那么多钱盖房子，三间土坯屋有个住的地方就行啦。 薛明摇头，“我冒险挣钱就是为了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妈你听我的，房子必须盖。” “薛明同志，贪图享乐的思想要不得。”会计周萌萌严肃无比，“国家领导带头发扬艰苦朴素，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好家伙上纲上线，赵田摆手制止他，“老周别这样，五间砖瓦房也不违规，小薛家六七口人有男有女，房间少了不方便。” 孙玉厚岔开话题，“小薛想盖什么样的房子，说出来我们给你参谋参谋。” “孙叔给我一张纸。”薛明掏出6块钱买的金星金笔准备画设计图差点亮瞎他们的狗眼。 一个“凹”字坐北朝南，中间是客厅，左右两侧分别有两个房间，一共五间房用夹山隔开用屋门连通。 最外边的两间向前凸出来一部分，这是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最流行的明三暗五。 本来打算一步到位盖两层小楼，就像省城鞭炮厂家属院那种，觉得有些高调就放弃了。 就这照样震惊了大队干部，孙玉厚弱弱的问赵田，“支书同志，你觉得公社老李会批吗？” “那谁知道，试试呗。”赵田心里没底，伸手夺走薛明的金星金笔埋头写申请书。 本大队社员薛明同志家的堂屋被大树砸塌，一家六口人没有地方住，他爷爷薛老栓同志拒不转让未入住的院子。 好像用6块钱的钢笔能让他文思泉涌，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张文字，拧上钢笔帽就往自己兜里装。 “拿来吧你。”薛明一把抢走金笔，又从口袋里掏出6毛钱的依金笔扔给他，这老小子就是个强盗。 众人哈哈笑，孙玉厚看完申请书提笔签字交给周蒙蒙，周蒙蒙签字交给赵田。 赵田加盖大队公章，“玉厚，老周，你们跟刘大妹子去腾房，我和小薛去公社找老李审批。” “还是我跟小薛去公社吧，都说破家值万贯，腾房工作支书亲自主持。”孙玉厚也想体验薛明的英国凤头牌自行车。 “少来这套，薛明咱们走。”赵田站起来往门外走，直接坐在自行车上占位置。 公社书记的座驾是八手的永久牌二八大杠自行车，赵田同志不想把出风头的机会让给别人。 薛明让老妈回家等消息，周蒙蒙突然拍拍他的肩膀，“小薛，陪老叔走两步。” 两人走出大队部在大路上溜达，周蒙蒙突然叹气，“孩子，我跟你爸是好朋友，刚才我熊你是为了你好。” “你是长辈，你说啥我听啥。”薛明并不觉得自己被冒犯，也觉得自己最近有点飘，应该把自行车扔进空间里悄悄的用。 “孩子你记住，枪打出头鸟，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少说话多干事。”周蒙蒙说完背着双手离开。 赵田推着自行车过来，“老周这个人原则性太强，凡事喜欢较真，不过他不会害你。” 薛明坐在自行车上，赵田骑车带他去公社，“哎呦这车挺轻，多少钱买的？” “跟永久差不多，赵叔要是累了就换我骑。” “不累，我能骑100里地。”赵田一路来到光明公社很快就被公社领导们围观。 “不错嘛老赵，还是进口车。” “老赵最近发达了，这可比老李的永久好。” “这是女款车啊老赵，怎么不搞男款？” 赵田的虚荣心得到满足乐得眉开眼笑，带着薛明去光明公社老一的办公室。 李建明四十岁左右，国字脸带着一脸正气，浓眉大眼很精神，“老赵，啥事？” “李书记，是这样的……”赵田双手把申请书递给他，添油加醋诉说事情的经过。 李建明认真听，用眼角余光打量薛明，这就是枪法完胜我闺女的小子吗？ 当初薛明和李婉月比枪法李婉月输了，履行承诺去深山老林帮薛明打狼，他这个当爹的劝都劝不住。 最无奈的是闺女好像被这小子征服了，有事没事就跑去练枪打算一雪前耻，一提起薛明就跟打鸡血似的。 听完赵田的叙述看完申请书，看清单时很想把申请书摔在赵田脸上， “八万红砖一万青瓦我忍了，十吨黄河大沙30根横梁我也忍了，三吨洋灰和一吨钢筋是什么鬼？你不知道钢筋水泥是战略物资吗？” 赵田陪着笑弱弱的说，“不是有民用洋灰和钢筋嘛，你老人家大笔一挥不就有了？” “你奶奶个腿儿！”李建明抓起一本书砸过去，“你当我这里是洋灰厂啊，不知道什么叫战略物资吗？” 薛明负责捡书，赵田负责嬉皮笑脸，“老领导你可不能忘恩负义，上次薛明送到食品站一头400斤的野猪王算在了你闺女的名下，我听说婉月丫头因此得了很多奖金……” “滚蛋，赶紧带着小薛给我滚蛋。”李建明手指大门，“回去用石灰和黏土盖房子，钢筋水泥就不要想了。” “我才不滚。”赵田死皮赖脸，“听说很多青年追求婉月，婉月放出狠话谁的枪法比她高明她就考虑和谁谈对象。所以我的老领导，这是你未来女婿盖的婚房。” 薛明有点懵逼，这剧情让他想起了天龙八部里的木婉清，谁揭面纱就嫁给谁。 “滚犊子！”第二本书砸向赵田，李建明绷不住，“我再说一遍，洋灰是战略物资，想要洋灰钢筋门儿都没有……” ------------ 第46章 美元换建材 现在的水泥被称为洋灰，铁钉被称为洋钉，火柴被称为洋火，外国人是洋人。 水泥和钢铁都是战略物资，每年拨给民用的份额实在不多，钢铁紧缺到全民炼钢的程度。 赵田把死皮赖脸的精神发挥到极致，“我说老李啊，今天你要是不批条子我就带着薛明去你家吃饭。” “滚犊子，你这家伙缠了我一个小时，我真怀疑薛明是你儿子……”李建明意识到此言不妥，“薛明同志你别在意，我被这老家伙气糊涂了。” “没事。”薛明也不想继续熬下去准备放大招，“请李叔帮忙，石灰石粘合土坯砖没问题，粘合红砖是不牢固的。” 用石灰混合粘土盖房子不结实，时间一长用手就能把砖头抠出来。 “不行啊小薛，我也不是小气的人，三吨水泥一吨钢筋实在……”李建明突然闭嘴，眼巴巴地盯着薛明手里的东西。 两张50元面额的美金放在桌子上，正面是美国第18任大当家格兰特，背面是白宫。 “这是哪国的钱？”李建明有点懵逼。 “美金，去省城时搞的。”薛明回答。 “怎么搞的？”李建明噌的一下站起来。 “救了一个日本旅行家，这是他给的酬劳。”薛明没有说实话，这200美元是山田切让买《日本沉没》上卷的版权费的一部分。 “外汇！”李建明跑到门口大喊，“那个小李，马上去把老周叫过来，马上安排人通知外汇局的领导马上过来。” 李建明连续用了三个“马上”可见事态紧急，外汇这东西现在还是挺牛逼的，特别是美金更牛逼。 美金可以在人民银行兑换人民币，人民币却不能兑换美元，小小的光明公社竟然搞到100美元的外汇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卫星。 李建明抓着美元往外跑，薛明使个眼色，赵田直接堵门，“你什么意思，拿钱跑路啊。” “滚犊子。”李建明用力甩开赵田，“小薛你在这等着，我去找领导开会讨论水泥的事。” 说完一溜烟跑出办公室，薛明觉得这事有门儿，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休息。 “从哪搞的美元啊，这玩意儿挺值钱的。”赵田说话的口气弱了三分。 说起价值薛明有些头疼，如果按照官方给的汇率100美元只能兑换240元人民币，但在黑市上能兑换600元。 薛明不想吃这个亏，可惜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拿到水泥和钢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半个小时后有妹子过来倒水，赵田等得不耐烦，“李书记还在不在公社？” “在开会呢，同志请喝茶。”妹子把加厚的搪瓷缸递给薛明，“李书记让你稍安勿躁，县里的领导正在研究处理结果。” “好的，谢谢。”薛明等妹子离开就放下茶杯，“老赵叔知不知道清单上建材的价格？” “知道个大概，我写给你。”赵田从李建明的办公桌上撕一张稿纸，垫上一本书一边写一边清算，汇总完把清单递给薛明。 砖头瓦块，水泥钢筋，沙子房梁等等加起来差不多400块钱，除了沙子以外的所有建材都需要相应的凭证，譬如民用水泥票、木材票等等。 村子北边的森林是国有林场，社员们捡干柴烧火做饭大队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敢砍树就是侵占国有财产，估计砍不了几棵树就得吃枪子。 薛明把清单装兜里，“如果去黑市买清单上的物件大概需要多少钱？” “你小点声！”赵田扭头看门口，关上门走到薛明跟前，伸出一把手蜷起中间的三根手指头。 也就是600元人民币，正好是100美元的实际价值，薛明心里有了谱。 又过了半个小时李建明回到办公室，“薛明同志我给你介绍，这位是咱们县外汇局的吴斌同志。” “薛明同志你好。”吴斌也是浓眉大眼国字脸，咧嘴一笑还有两个酒窝。 “吴同志好。”薛明站起来跟他握手，感觉对方是个笑面虎。 四人都坐在椅子上围成一圈，漂亮的女同志又过来端茶倒水。 李建明笑着说，“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上级已经批准你的盖房申请，条件是把这100美元充当本县的外汇。” 吴斌马上补充，“只要薛同志同意县里的条件，建明同志马上给你签字，马上给你相应的建筑材料票证。” 薛明笑了，这一唱一和想坑人，“吴叔，李叔，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可以把美元上交当外汇，但我不要建材票，我要建材。” 两位领导确定下眼神，李建明苦笑，闺女说薛明见多识广很聪明，现在看来果然不好糊弄。 “薛同志的要求有点过分。”吴斌还是一脸笑，“你提供的清单我看了，材料总价600元，你的美元只能换240元。” “吴叔，我去过省城。”薛明的意思是你不要糊弄我，手里有美元的人不会去银行兑换人民币，黑市的1:6它不香吗？ “薛同志不能这样说话，怎么能占集体的便宜呢，优秀的社员要感恩国家，要为社会建设添砖加瓦。”吴斌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 薛明心说我一砖头能拍死你，伸出手放在李建明面前，“水泥和钢筋我不要了，就用石灰凑合吧。” “小同志，这种思想要不得，不要跟公社讨价还价嘛。”吴斌继续扣帽子。 “老李把钱拿出来，我就不信公社不让老百姓盖房子。”赵田也是聪明人，知道对方离不开这100美元的外汇。 “老赵，你还有没有身为基层领导干部的觉悟？”李建明又被赵田搞破防，嗓门扯得很大就是不掏钱。 薛明诚恳的说，“李叔，您就别再为难我了，为了救那个岛国人我差点把命搭上，我家是公社里的贫困户啊。” 李建明也想把茶杯扣在薛明的脑门上，还没见过买自行车的贫困户呢。 “别激动，大家别激动。”笑眯眯的吴斌开始唱红脸，“薛明同志有话好好说。” 薛明心里满是不屑，跟我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们还嫩…… ------------ 第47章 请人做工 美元换建材的谈判薛明大获全胜，李建明在申请书上签字，在建材特批清单上签字，“薛明同志，庆祝乔迁之喜时别忘了通知我。” “还有我。”吴斌还是一脸人畜无害的笑，“我也想见识房子建好后的样子。” 乔迁之喜就是搬新家时摆一桌酒席邀请亲朋好友，薛明也想请大领导做客，“好的，到时候请两位领导赏脸。” 叔侄俩离开公社先去砖瓦厂，拿出特批凭条零元购8万红砖和1万青瓦。 厂长吓坏了，“老李竟然特批这么多砖瓦，你们大队要建大食堂吗？” 赵田拍拍冯厂长的肩膀很嘚瑟，“老冯别管这些，下午我安排人过来拉砖。” 接下来赵田又带着薛明分别去钢筋水泥厂和木料场，凭着特批条要求他们送货上门。 忙完这些已经下午3点，赵田骑着自行车带薛明回家，“孩子，人手方面你想怎么安排？” 人手就是找人帮忙盖房子，薛明不知道找谁帮忙，“老叔你负责安排人手，我负责出工钱。” “别胡说！”车子一晃差点翻车，赵田两腿杵，“胡说八道，雇工是资本主义。” 把薛明整不会了，请人做工给工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老叔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以后别提工钱。”赵田看路上没人松了口气，“不过政策上允许给粮食。” 薛明明白了，不能给工钱可以给工粮，好像两者之间并没有什么区别。 赵田继续骑车，“现在是农忙季节，社员过来盖房会耽误生产，我建议你邀请大队里的脱产干部帮忙盖房子。” 脱产就是不用参加劳动就能挣工分，譬如支书、大队长、会计、出纳、治保主任、计分员、妇女队长等干部。 生产小队里的队长和计分员是半脱产，参加劳动的同时大队再给他们补助一些工分。 薛明不知道大队干部们一天挣的工分能换多少粮食，“老叔，每天给多少粮食合适？” “我给你找20个人手，每人给1斤小麦。”赵田小声叹气，“我们每天挣的工分能换8两精粮2两杂粮。” “好的。”薛明觉得很搞笑，同样的工分老妈只能换1斤玉米、红薯等杂粮。 空间里只有800斤小麦和100斤玉米，本来够全家吃200多天，现在估计不够发工粮，还得想办法搞粮食。 薛明想了又想首先排除打猎换粮食，家里盖房子自己不能出远门，因为老妈不能独当一面。 幸亏手里还有钱，可以去集市黑市上买，可能买不到很多因为现在粮食紧缺。 忽然想起空间里的三亩黑土地，可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啊，“老叔教教我怎么种小麦呗。” “我呸，生在农民家庭竟然不会种地，你不觉得丢人吗我的大侄子？”赵田开启嘲讽模式。 “丢人是因为有人。”薛明心说我会打猎会画漫画，上辈子什么都干过就是没有种过地。 “种庄稼不用学，人家咋做咱咋做。”赵田笑呵呵地科普怎么种小麦，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薛明越听越头疼，听起来倒是没什么技术难度，关键是没有种田的耕牛、耕犁、耙和耧，这些都是大队的集体财产。 整个大队只有8头耕牛在牛棚养着，犁耙耧等工具根本不允许私人外借。 “这么难啊。”薛明忍不住吐槽，“老叔，种一亩小麦需要多少麦种。” “好田每亩可以种20斤，孬田就种12斤，地不行种再多也没用。”赵田说道。 空间里的土壤是黑土地，三亩地需要60斤小麦种子，感觉手里的800斤粮食越来越不够用。 下午四点回到赵村，叔侄两人各回各家，赵田让薛明带着粮食去找他。 堂屋里的东西已经被抬到院子里，各种衣柜、桌子板凳等破旧家具。东屋放着大大小小4张窗，到夜里全家7口人要挤在不足30平米的房间里睡觉。 关键这样睡觉不方便，现在的天气有点热，妹妹已经是个大姑娘，她和老妈很难在薛明面前脱衣服睡觉。 家人们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两个没心没肺的弟弟被自行车吸引，刘月额凑过来小声问，“盖房的事公社批了吗？” “批了，明天就去拉砖。”家里仅剩半袋小麦，薛明打算动用空间里的储备粮。 拿着粗瓷大碗出门，“你们先吃饭吧，我去找赵大叔办点事。” 郭秀花拉住薛明，“跟姥姥说实话，你打猎的钱到底能不能把房子盖起来？” “难道您老还有宝贝？”薛明笑着拍拍她的手，“放心吧姥姥，再过十天半个月咱们就住新房。” 上次老太太给了一个帝王绿翡翠，薛明在空间里升级出10亩牧场，听姥姥的口气好像她手里还有好货。 推着自行车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从仓库里扛出来一袋小麦，用粗瓷大碗舀一碗麦子称重，不多不少正好半斤。 离开空间来到赵田家，古翠花一见面就唉声叹气，“哎呀，老天爷不长眼啊。” 拍拍薛明的肩膀，“孩子把心放宽，该吃吃该喝喝，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家里要是没地方住就来俺家凑合几天。” “谢谢赵婶，夜里我要守着砖瓦。”一股暖流涌上心头，薛明想不明白为什么邻居处得像亲戚，亲戚却能处成仇人。 “走吧，跟我去老孙家。”赵田叼着烟卷转身出门。 两人来到大队长孙玉厚家，孙家人马上出门迎接，孙大婶也用类似的话语宽慰薛明。 薛明从自行车上拿掉小麦袋子，用大碗舀一平碗小麦，“孙叔孙婶，明天去给我家帮忙盖房子吧。” “你这孩子客气啥？”沈桂香笑出一朵花，金灿灿的小麦咋就那么惹人喜欢呢。 赵田发话，“收着吧，这是请人帮忙的规矩，明天你和老孙都去小薛家。” 沈桂香马上让孩子回屋拿面盆，薛明连舀四碗麦子倒进盆里，差不多两斤小麦是他们夫妻两人明天的工钱。 “薛老栓真偏心，竟然把村北小院给大孙子结婚不给小孙子遮风挡雨，世上哪有这样偏心眼的长辈。”沈桂香被小麦搞得心花怒放。 “你胡扯个啥？进屋去！”孙玉厚气得跳脚，农村老娘们就喜欢聊这些张家长李家短的事。 “孙婶，俺家已经跟他们断绝关系。”薛明倒是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 接下来赵田又带着薛明拜访其他大队干部和小队长，一共拜访17个人付出17斤小麦，不管男女都是1斤。 还差一个大队仓库管理员，他家没有人只能晚一些再来一趟。 最后又回到赵田家，薛明留下两斤小麦作为赵田夫妻明天的工钱。 赵田说道，“你回家准备一下，明天我安排人扒房子。” ------------ 第48章 土墙里的宝藏 第二天早上工人们来了，一共15位大汉和4位妇女，妇女分别是大队妇女队长和支书、大队长和会计的媳妇们。 赵田安排12个人拉着6辆架子车去砖瓦厂拉砖，一来一回20里路，估计一天只能拉两车砖，薛明不敢用空间搬运。 剩下的人自备工具拆房子，用梯子爬到房顶拆卸瓦片、椽子、横梁、大梁和墙，能二次利用的只有房梁等木材。 一个个为了一斤小麦都豁出去了，刘月娥也带着孩子们加入其中，老太太也想动手差点把薛明吓尿。 没有防护的高空作业搞得他胆战心惊，“大爷们注意脚下，咱们宁愿慢点干活也要注意安全。” “行啦，都是庄稼汉自己会注意。”赵田小声问，“昨晚你没去赵吉祥家？” 薛明一拍脑袋转身就走，赵田一把拉住他，“现在去算怎么回事？晚上再去，让他明天过来。” 赵吉祥是大队仓管员，负责看管仓库里的犁、耙、耧、锄头、镰刀等农具，昨晚吃过晚饭薛明就睡了没去请他。 随着工程的进行有村民过来围观，有个老太太跟薛明打招呼，“大明子啊，打算盖什么样的房子？” 薛明微笑回应，“打算盖5间砖瓦房，俺家男丁多将来要娶媳妇儿。” “哎呀，薛老四家的孩子有出息。”老太太嘴很碎，“盖新房是大事，你们老薛家的人怎么不过来帮忙？” 这老太太哪壶不开提哪壶，赵田绷着脸说，“您老离远点儿，掉个砖头再把你砸了。” 围观的人都是不能上工的老人和小孩，到了下午便宜奶奶朱春花竟然拄着拐杖来到，身边带着3个孙子1个孙女，看那脸色很想过来找麻烦的。 地上有个拆掉的烂椽子，朱春花抬起拐杖指椽子，“大虎小虎，拿回家给奶奶烧锅。” 两个便宜堂弟跑过来捡椽子，薛明一脚把椽子踩在脚下，“这是我家的东西，不想挨揍就给我滚蛋！” 不到八岁的便宜堂弟急忙躲在奶奶身后，朱春花老脸一冷，“一根烂椽子也成宝贝啦？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奶奶？” “没有，我们两家已经断绝关系。”薛明把椽子捡起来扔到身后，“这是我家的烂椽子，跟你有关系吗？” “你说断就断？我养大你爹没少浪费粮食，想断关系就赔我500斤小麦。”朱春花举起拐杖打人。 “你不配！”薛明气笑了，“不要给我倚老卖老，你敢动手我就还手。” 郭秀花拎着拐杖挡在薛明跟前，咬着后槽牙准备拼命，“老不要脸的，你动一个试试？” 刘月娥赶紧跑过来护住郭秀花，整个薛家朱春花最不是东西，以前没少被这个恶婆婆拿捏。 吃瓜群众赶紧劝，混乱中有人指责朱春花，“朱大姐，树林里到处是柴火，干啥非得烧你孙子家椽子？” “哪个烧他家的椽子？”朱春花狡辩，讨不到好处也不敢在大庭广众下撒泼。用凶狠的眼神瞪薛明，“小兔崽子翅膀硬了，老天爷砸你家的房子砸对了。” 薛明摆摆手让她滚蛋，“老毕登你也多做点好事，大虎说话不利索就是因为你干的缺德事太多。” 薛大虎的口吃是朱春花的心病，这话等于揭开伤疤撒盐，朱春花气得手脚冰冷，“你，你这个……” “行啦老毕登，不要再过来找事。我再跟你说一遍，我家的事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薛明懒得再跟她废话。 朱春花气得颤抖，骂骂咧咧离开，“老天爷开眼了，砸你家的房子真是砸对了。” 反反复复都是这两句话，薛明觉得搞笑，老妈和姥姥却气得不轻。 “有长虫！”赵田的妻子古翠花突然尖叫，很快就引起了骚乱。 一条菜花蛇从墙缝里钻出来，这是北方常见的大型无毒蛇，还有个霸道的名字叫做王锦蛇。 大黄冲过去咬它的七寸，刘月娥急忙大声喝止，“大黄别咬它，别咬它！” 郭秀花也大声喊，“这是家蛇不能打，家蛇不咬自己家的人。” 大黄马上跑到主人身边，菜花蛇被众人围观着慢慢向屋外爬行，众人一边围观一边说各种传说。 有的说家蛇是祖宗的灵魂变的，留在家宅里保护子孙，它们吃老鼠保护子孙的粮食，赶走其他想进家门的毒蛇。 蛇是领地感很强的动物，体型小的毒蛇想进家门真有可能被菜花蛇干死，还有人说家蛇就是钱串子能给家里招财进宝。 薛明趁他们不注意把墙里的神秘包裹收进空间，众人扒房导致后墙裂开，没想到墙里竟然藏着东西。 菜花蛇被一路护送着钻进柴火堆，老妈蹲下来教育大黄，“大黄你记住这条蛇，以后再遇见它可不能咬它。” 大黄委屈地摇尾巴，薛明微微一笑，这条蛇能活命不是因为它是所谓的家蛇，而是因为它不是毒蛇没有安全隐患。 “妈，我回屋换件衣服。”薛明走进东屋把门反锁，拉上窗帘进入空间观察那个墙缝里的布包。 外包装竟然是丝绸，用手一扯马上裂开，“看来有些年头了，到底是什么宝贝要用丝绸包裹？” 解开包装是个扁平的木盒子，看材质是紫檀木，外形很像雪茄盒，打开一看瞬间傻眼。 盒子里躺着三根小黄鱼，也就是民国时期的1两黄金，重量大概31克左右。 薛明想了又想给出一个自认为合理的解释，自己家的房子是旧社会地主家的房产，建国后他们是重点打击对象。 有的地主乖乖交出金银珠宝，有的把金银珠宝藏起来，金银有的藏在猪圈里，有的藏在茅房里，还有的藏在墙里。 忽然想起便宜奶奶朱春花的咒骂，那老东西确实是带预言家，“老天爷砸我家的房子真是砸对了，我谢谢您，如果不塌房这三根金条属于谁还不一定呢。” 薛明不知道1克黄金卖多少钱，也不想卖掉这93克黄金，现在手里暂时不缺钱不如用金条升级空间开盲盒。 拿出一根金条慢慢放在地上，农田附近的云海马上开始向后退散，薛明瞪大眼睛想看看能升级出来什么玩意儿。 ------------ 第49章 去救人 一根金条在空间里消失，3亩黑土地旁边又出现3亩农田，同样还是黑土地。 “31克黄金大概600元，买3亩肥田划算吗？”薛明从盒子里拿出第二根金条。 “谁知道呢，不过我要的是粮食，能长出粮食就不亏。”金条自由落体接触地面那刻瞬间消失。 远处的云海再次退散，又是一块三亩大小的黑土地，现在已经有了9亩农田。 薛明吹个口哨，两头小驴从牧场里跑过来，公驴小黑用脑袋蹭主人的手，母驴略显腼腆地站在主人跟前。 “你们两个能耕9亩地吗？”两头驴的年龄都很小，薛明不确定它们能不能耕地。 这时两头梅花鹿缓缓靠近，薛明果断把第三根金条扔在地上，小鹿既然能给圣诞老人拉车当然也能给我耕田。 云海再次退散，一块更大的农田出现在眼前，薛明溜达一圈发现这块地差不多有6亩。 第1次和第2次都是3亩，第3次竟然是6亩，难道是额外的奖励？ 薛明懒得考虑这些，只要这15亩地能种粮食就不亏。 离开空间听见院子里一片嘈杂，好像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大队仓库管理员赵吉祥的妻子苗喜鹊看见薛明就像看见救星，撒腿跑过来大声说，“大明快去山里找找你叔，呜哇……” 苗喜鹊放声大哭，一群人赶紧过来安慰，刘月娥握住她的手说，“大妹子你先别哭，吉祥兄弟肯定不会有事。”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搞得院子里乱糟糟，薛明的手被她捏得生疼，“苗婶儿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有话慢慢说。” “孩子，昨天那个杀千刀的进山打猎一夜没回家，不知道是死是活啊。”苗喜鹊松开薛明的手转身去拿她的提篮。 “我家就这么多鸡蛋，婶子求你去找找他，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怎么活？”苗喜鹊扑通跪下，“我求求你。” 提篮里有十几个鸡蛋，薛明侧身躲开她的大礼。 刘月娥吓坏了，“刘大姐你干啥，快起来说话。” “她大婶快起来，不能作践俺家孩子。”郭绣花也很生气，长辈跪晚辈就是作践人。 苗喜鹊泪如雨下，“他听说你打野猪发了财，得了红眼病也扛着枪去打野猪，我拦都拦不住……” 原来是个得红眼病的，那片深山老林不是谁都能进，一夜未归估计凶多吉少，薛明的脸色有点难看。 正在拆房的大队干部们围过来，赵田沉声说，“小薛去找他，找到人帮我跺他两脚，没有金刚钻也敢揽瓷器活？”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红眼病是人类的绝症，不知道赵吉祥哪来的自信去原始森林里打野猪。 “苗婶你回家拿一件吉祥叔的衣裳或者鞋子，最好是没有洗过的，现在就去拿。”薛明说道。 “好，我去拿。”苗喜鹊转身就跑，十分钟不到拿来一件破衣服和一双鞋。 刘月娥十分紧张，“孩子一定注意安全，遇见危险赶紧回来喊人，千万不要逞强。” “我知道，如果一切顺利我今天就能回家。”薛明把赵吉祥的鞋装书包里带着大黄出门，大步流星离开村庄。 赵吉祥是老爹生前的好友，昨天去他家请他帮忙盖房时他不在家，原来是做着发财的白日梦进山打猎了。 同时他也是仓库管理员，如果救他的命可能有意外之喜，比如偷用仓库里的农具耕种空间里的15亩田地。 来到树林边缘看见天空有两个黑点，很快两只金雕降落，大黄跑过去围着它们转圈。 “我去省城这几天你们馋哭了吧？”薛明拿一碗灵泉水给它们喝，伸手轻撸雄雕的羽毛，“有没有看见一个背枪的猎人？” 两只金雕疯狂喝水，喝完灵泉就飞上天，把薛明逗笑了，这是跟我闹脾气呢。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把猎枪背在身上，两把驳壳枪插在腰间，掏出臭鞋让大黄闻，“老伙计追踪这个气味。” 大黄闻闻臭鞋跑进树林里探路，薛明端着枪跟在后面，一人一狗保持五米距离。 半个小时后来到一条小河边，薛明掏出望远镜查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情况跟着大黄往上游走。 每走一段路就会让大黄闻闻臭鞋，十分钟后大黄蹲下来看着河对岸，这时两只金雕也出现在对岸。 “赵吉祥过河了。”薛明扁起裤腿过河，来到一座山丘下，爬上山丘看见几个黑点在远方拱地。 “我让你找人啊大哥，不是找野猪。”薛明只能举枪瞄准最大的猪，来都来了打一只吧。 一声枪响过后猪群疯狂逃命，一个倒霉的野猪倒头就睡，大黄冲过去看守猎物。 薛明架枪两分钟确定安全，快步过去把野猪收进空间，看野猪的个头有300斤。 之前打的野猪都卖了，家人们从没吃过他打的野猪肉，这头猪留着自己吃。 忽然心头一惊，野猪也是很聪明的动物，逃命时为什么不向树林里跑？ “难道对面的树林里有某种让野猪害怕的猛兽，但是能让野猪害怕的猛兽并不多。” 大黄突然冲着树林里狂叫，薛明更加确定里面有猛兽。 薛明犹豫几秒赶紧跑过去，把步枪背在身后掏出两把盒子炮，拥有20发子弹的双枪更让他放心。 一进树林就看见一条大蟒蛇，浑身橄榄色的斑块像铁甲，碗口粗的蛇身缠着一个人。 被蛇缠的人张着大嘴却发不出声，五官扭曲，脸色狰狞，正是仓库管理员赵吉祥，不远处还扔着一把猎枪。 大黄冲过去死死咬住蟒蛇，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蟒蛇吃痛更加用力收缩身体，缠得赵吉祥直接昏迷，这样下去他绝对活不过半分钟。 薛明迅速抬枪瞄准硕大的蛇头，准备扣扳机时浑身一颤。 不能开枪！驳壳枪威力很大，子弹会穿透蛇身射杀赵吉祥，这次的目标是救人不是杀蛇。 一时间他束手无策，总不能搞俄式反恐吧，人质连同恐怖分子一起干死。 怎么办？ 怎么办！ ------------ 第50章 干掉食人蟒 危急时刻薛明想到了办法，扔掉双枪拽出杀猪刀，用最快的速度找到蛇尾附近的肛门，一刀捅进去直接爆菊，捅出个环形切口。 担心误伤赵吉祥不敢捅太深，咬牙切齿用力横切给蟒蛇来个肛裂。 蟒蛇的软肋虽然屈指可数但肛门算一个，附近神经密集比较敏感，用刀捅蟒蛇的肛门就像用竹签插人类的指甲盖。 吃痛的蟒蛇就地翻滚，松开猎物向树林里逃命，扔下了生死不明的赵吉祥。 薛明扔刀捡起双枪，瞄准蟒蛇啪啪开枪，装了逼还想走？ 六米长的蟒蛇在枪口下翩翩起舞，驳壳枪的后坐力是真的大，20发子弹打完震得他手腕酸麻。 最后蟒蛇盘成一团，大黄冲过去咬蛇头时薛明厉声呵斥，“大黄回来！” 大黄马上跑到主人身边，薛明惊出一身冷汗，农村人说蛇头必须埋在地下才算安全。 蛇的神经遍布全身，如果把蛇头砍下来扔地上，有人经过时会触发蛇头的神经张嘴就给你来一口，没有身体的蛇头照样咬人。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斧头砍一棵小树，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敲蛇，蛇头猛地探出来咬住木棍。 三分钟后确定蟒蛇已死，用意念把它扔进空间。处理完蟒蛇去看赵吉祥，探鼻息听心跳确认他还没死。 抱着赵吉祥走出树林，一直走到河边把他扔在草地上，再把蟒蛇从空间里扔出来，坐在两米外给驳壳枪装子弹。 很快两只金雕从天而降，雌雕低头干饭，雄雕用鹰爪抓住蟒蛇想起飞。 “超载了兄弟，这根辣条至少350斤。”薛明看了看昏迷中的赵吉祥，蟒蛇一般不攻击人类，你招惹它干什么？ 两只金雕开始享用美食，用爪子摁住蛇的尸体用嘴撕肉。这时又来了两只大鸟，留着光头一看就不好惹，两只金雕果断出击。 光头大鸟是秃鹫，还有个更霸气的名字座山雕，喜欢吃腐肉所以头是秃的。 秃鹫的体型比金雕小渐渐落了下风，这时天空又降落五只秃鹫，七只秃鹫一起干金雕。 薛明马上朝天开枪，“抢什么抢？这么大的辣条不够你们吃吗？” 秃鹫被吓跑，金雕昂首阔步继续干饭。几分钟后秃鹫受不了辣条的诱惑又回来了，小心翼翼靠近辣条啄两口。 没过多久又来了七八只乌鸦在外围转圈，想恰饭又不敢靠近。 薛明看着昏迷的赵吉祥，考虑如何敲竹杠，最起码要搞到仓库钥匙。 他的猎枪是大名鼎鼎的M1加兰德，国内称其为大八粒，是一次性装填八颗子弹的半自动步枪，比薛明的猎枪好。 薛明大八粒扔进空间，掏出刀子剖开蟒蛇的肚子，取出蛇胆放进空间，蛇胆是名贵药材挺值钱的。 一条大鱼突然蹦出河面荡起阵阵涟漪，薛明突然萌生钓鱼的想法，于是从空间里拿出缝衣针改造成鱼钩。 挖蚯蚓当做鱼饵，用竹竿当鱼竿，鱼线是在省城百货大楼里买的尼龙线，从照相机的包装盒里拧一块泡沫做浮标。 坐在河边抛线钓鱼，不到10秒浮标开始摇摆，薛明用力向后甩鱼竿，一条鱼划出一道弧线落在草地上。 一条40公分长的鲤鱼，差不多三斤左右，“卧槽，这么快就上鱼了？” 梦幻般的开局，薛明再次放钩不到10秒又钓上一条鲤鱼，好像河里有很多鱼抢着咬钩。 薛明很纳闷儿，难道鱼儿也喜欢吃灵泉水，扭头看看装蚯蚓的碗，蚯蚓们在灵泉水里很活泼。 摇摇头继续钓鱼，很快碗里的蚯蚓用完了，一共钓到6条鲤鱼，5条草鱼，4条青鱼，重量都在3斤左右，还有7条小黑鱼。 最后那条鱼挺大的，可惜挣断鱼线卷走了鱼钩。 薛明留下大黄守护赵吉祥，拎着一桶鱼进空间，那条三斤的鲤鱼留着晚上吃，其余的全部扔进池塘里养着。 出来时赵吉祥还在昏迷，薛明走到他身边喊他起来，“吉祥叔醒醒，吉祥叔……” 啪啪两巴掌甩他脸上，再舀一碗河水泼他脸上。 赵吉祥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薛明，突然从地上爬起来，“薛明，你怎么在这里？” 一群大鸟正在吃蟒蛇的肉，赵吉祥又呆呆地看着蟒蛇，回想起被蟒蛇缠身的经历突然放声大哭。 薛明拍拍他的肩膀，“别哭了吉祥叔，其实是我救了，如果我晚来半分钟你就会被蟒蛇突进肚子里。” 蟒蛇被群鸟吃得只剩骨头，蟒蛇的獠牙很恐怖，密密麻麻像鲨鱼牙，被它咬一口就算不死也顶多剩半条命。 “吉祥叔，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不要以为手里有枪就是猎人，以后别来森林。”薛明说道。 赵吉祥知道自己从鬼门关里捡回了一条命，被蟒蛇缠身估计会成为他的梦魇。 “你先吃点东西吧，吃完带你回家。”薛明从书包里掏出个馒头给他。 赵吉祥狼吞虎咽，他在森林里迷路被困了一天一夜，能活到现在就是个奇迹。 等他吃饱喝足了，薛明看看指南针确定方向，“吉祥叔，我家最近正在盖新房，你能不能去我家帮几天忙？” “我明天就去。”赵吉祥马上点头，命是人家救的当然要帮忙，他嘴笨不知道感谢的话怎么说。 “吉祥叔，有人帮你守仓库？”薛明念念不忘仓库里的农具。 “这个不用担心。”赵吉祥已经恢复正常，“大队仓库里只有耕犁这样的大件，铲子镰刀那些小件都在小队仓库里放着，现在不是春耕用不到大农具。” 赵吉祥觉得自己刚才在晚辈面前哭鼻子很没面子，“孩子，昨天我在树林里遇见了鬼打墙，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薛明嘿嘿笑两声，迷路就迷路呗说什么鬼打墙，不要把自己的无能甩锅给鬼神。 “小薛答应老叔一件事，刚才的事你不要告诉别人，我怕你婶子担心。”赵吉祥有些脸红。 “我不是长舌妇。你把仓库钥匙给我，盖房这段时间我帮你守仓库。”薛明终于露出了狐狸尾巴。 ------------ 第51章 饲养员搞事 “大明，你要仓库钥匙干啥？”赵吉祥突然很害怕。仓库里的集体财产都是有数的，他担心薛明从仓库里偷东西，那可是吃枪子的重罪。 同时又很纠结，都说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孩子从蟒蛇嘴里救了他的命，他却不敢给钥匙。 “吉祥叔怀疑我偷东西？就那几件破铜烂铁能入我的法眼？”薛明一脸不屑。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胡思乱想嘛。”赵吉祥矢口否认同时等薛明回答自己的问题。 “其实我想研究一下农具，看看有没有改进的空间，我保证不把农具拿出仓库。”薛明给他一个很假的回答。 赵吉祥纠结了很久从兜里掏出钥匙给薛明，“孩子，千万千万不能把它们拿出仓库。” “谢谢吉祥叔，咱们回村吧。”薛明觉得这人能处，如果没有救命之恩肯定拿不到钥匙。 当然可以用空间作弊拿走仓库里的农具，但不问而取是为偷，如果事情败露会连累赵吉祥，这不是他的行事风格。 离开森林回到赵吉祥家，苗喜鹊看见老公瞬间激动，拧住老公的耳朵一巴掌甩在他头上，“杀千刀玩意儿，你怎么不去死啊？” 抬手又是一巴掌，“大明能打猎因为他爹的在天之灵保佑，你的混蛋爹还没死，你要是死了让我们娘俩怎么活？” 打是亲骂是爱，劈头盖脸的爱谁也受不了，赵吉祥抱头鼠窜，“你干啥玩意儿，打人干啥，哎呀……” “杀千刀的东西，老娘跟你拼了。”苗喜鹊把担惊受怕转化成爱的巴掌，“你还去不去打猎？还去不去打猎？” 画面有些辣眼睛，薛明转身走人又听赵吉祥喊，“大明别走，你倒是劝架啊！” 薛明心说打死你都不多，没有三把神沙就敢倒反西岐，“喜鹊婶消消气，没事了没事了。” 苗喜鹊就是个泼妇，掐着腰点着鼻子骂老公，“你再敢踏进树林半步，我就带着小宝回娘家，这日子没法过。” 赵吉祥闷头不说话，今天丢尽了老脸，先是在晚辈面前哭鼻子，又当着晚辈的面被媳妇家暴。 “你现在就去大明家帮忙盖房，房子盖不好你就不要回来。”赵喜鹊也想要每天一斤小麦的帮工酬劳。 赵吉祥进屋翻箱倒柜，拿出两盒猎枪子弹给薛明，正好两百发够用很多天，然后带着薛明去大队仓库。 大队部后面有个大院子，四周是高高的院墙，大队仓库和牛棚都在这里。 牛棚里有8头牛10头驴3匹骡子，饲养员赵大包是个年逾五十的老人，正在牛棚前用铡刀铡青草。 看见薛明就拎着旱烟袋过来，“吉祥啊，听说你去林子里打猎了，有没有打到野猪给老叔解馋？” 哪壶不开提哪壶，赵吉祥尴尬，“老叔别开玩笑，我不是薛明没打到野猪。” “薛明啊，大包爷爷说你两句你乐意听不？”赵大包又把矛头对准薛明。 “听啊，说吧老爷子。”薛明没得过罪他，这老家伙打过日本鬼子不好惹。 “你是不是嫌弃我这老胳膊老腿不能干活，盖房那么大的事都不请我帮忙？”赵大包挑理。 大队干部有一个算一个都请了，就是没请他这个饲养员，牛棚饲养员也是正儿八经的大队干部。 “老爷子别冤枉我呀，请人帮工是赵田叔安排的，他让我请谁我就请谁嘛。”薛明果断甩锅给赵田同志。 “老包叔别挑理，这些牲口一天到晚离不开你伺候，你去帮忙谁喂牲口？”赵吉祥帮赵田开脱，他们是堂兄弟。 “放屁！老子的8个孙子哪个不会喂牲口？”赵大包很生气，“晚上我就去找赵田说道说道，都在一个班子里不能区别对待。” 赵大包说完又去铡草，一刀下去一大把青草拦腰截断，好像青草就是赵田。 这老家伙不好惹，赵吉祥急忙拉着薛明看仓库，一排长筒子房只开三个门，每个门都有两把大铁锁。 窗户上装着毛玻璃，从外边看不见里边，开锁进去到处是农具。 浓浓的年代感勾起了薛明的兴趣，蹲在铁犁旁边仔细研究，手扶式单铧犁刷着红漆，犁铧磨得亮晶晶能当镜子用。 “孩子你慢慢研究，千万千万不要拿出去。”赵吉祥慎重提醒。 “我知道，这么大的犁我扛不动，你跟俺妈说一声我中午不回家吃饭。”薛明目光不离开铁犁。 赵吉祥走出仓库来到牛棚前，“老包叔帮我看着大明子，不能让他把库里的东西拿到外面。” 赵大包一声冷哼，“人家比你聪明能打野猪，你打不到。” 这话太扎心，赵吉祥悻悻离开暗骂老匹夫不是东西。 薛明把仓库反锁，掏出照相机咔咔一阵拍，上辈子看过牛耕田的小视频，好像耕田的牛要穿专业装备。 起身在仓库寻找很快就找到一堆牛梭子，V字型的木头带着绳子，应该就是套在牛脖子上耕地用的。 薛明不知道怎么用，抱着牛梭子走出仓库请教，“老爷子，这个怎么用？” 赵老包两眼一眯，“你小子又在冒什么坏水儿？这是牛梭子耕地用的，仓库里的东西不要乱拿。” “没乱拿呀，帮我示范一下呗。”薛明放下牛梭子给他捏肩，“明年我要参加集体劳动想提前学习一下耕地。” “行了别捏了，你小子的花花肠子里肯定冒着坏水儿。”赵大包站起来从牛棚里牵出一头牛。 他让薛明牵着缰绳，慢慢地把牛梭子固定在牛身上，然后自己牵着缰绳让薛明照着做一遍。 “不错不错，有两分庄稼汉的样子。”赵大包突然叹气，“好孩子别学这些，我告诉你吧种地没前途，你有本事可以想办法去城里吃商品粮。” “谢谢老爷子。”话题有些沉重，薛明拎着牛梭子进仓库，把门窗全部插上用意念把耕犁收进空间。 吹口哨把两头小驴喊过来，按刚才的操作给它们套上牛梭子，一甩手里的小皮鞭，“二位受累，大胆地向前走啊！” 两头小驴用力向前拉，后腿一个劲地打颤竟然拉不动，小母驴突然扑通摔倒。 “我的妈啊，怎么就拉不动呢？” ------------ 第52章 还得老牛出马 两头小驴还是太年轻，身体没有长成不能耕地，薛明赶紧解开牛梭子放开它们。 抚摸着小母驴不由得一阵心疼，“抱歉了老伙计，是我拔苗助长，你们玩去吧。” 两头小驴去池塘边喝水，两头梅花鹿在牧场里吃草，薛明走过去打算请它们帮忙耕地。 雄鹿发现主人靠近突然抬头，两分钟后突然向主人冲锋，亮出鹿角撞主人的胸膛。 薛明用意念禁锢它，啪啪啪劈头盖脸的用鞭子抽它，“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白眼狼是吧？” 雌鹿跑过来叼住主人的袖子，她的肚子明显比之前大两圈，薛明马上停手看着她，“你是不是怀了宝宝？” 梅花鹿在平时很温顺，只有发情期会表现出攻击性，雄鹿看见其他动物或者人类靠近母鹿时就会发起攻击。 “你大爷的，怕我抢你老婆是吧，再敢攻击主人今晚吃鹿肉。”薛明再给雄鹿两鞭，松开禁锢等它攻击。 恢复自由的雄鹿瑟瑟发抖，躲在雌鹿身后不敢出来，薛明瞪它一眼转身离开牧场。 怀孕的雌鹿不能耕地，发情的雄鹿没心情耕地，驴和鹿都不能用搞的薛明心情不美丽，突然有了搞一台拖拉机的念头。 不知道国内有没有拖拉机厂，就算有估计也买不到，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 拎着小皮鞭去竹屋，拿出稿纸给远在日本的山田切让写信，信中请他想办法在日本买一辆拖拉机邮寄过来。 写到一半把信纸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这样的信估计寄不到日本就会被邮电局退回。 “还得请牛哥出马。”薛明来到空间打开上帝视角，果然赵大包那老家伙站在椅子上趴在窗户上偷窥。 离开空间来到窗户边猛地探出脑袋，“你看啥？” “哎呀！”赵大包直接从椅子上坠落，哎呦几声在门外骂街，“你个小兔崽子想吓死呀……” 薛明笑着开门把他扶起来，“我说老爷子，屋里又没有老太太你看啥呢？” “呸，没大没小。”赵大包一脸严肃，“你可不能搞破坏，破坏分子得吃枪子。” “我知道，你就别啰嗦了。”薛明扶他坐板凳上，“老爷子去我家帮忙吧，你的资历老肯定知道房子怎么盖。” “算你小子有良心，在旧社会我给地主家盖过四合院，明天一早我就过去。”赵大包一脸嘚瑟。 薛明看看手表上午11点，“现在就去，晚上我去你家送半斤小麦。” 帮半天忙给半斤小麦，赵大包却犯了难，“还是明天去吧，我那几个孬孙不知道跑哪玩去了，今天没人替我喂牲口。” “这不叫事，你去我家叫我大妹过来喂牲口。”光明公社没成立时薛家的牛都是薛玲照顾。 “你又憋什么坏水儿？”打过鬼子的赵大包心眼很多，总觉着薛明想干坏事。 “老爷子又冤枉人，不去拉倒。”薛明转身进屋。 赵大包拍拍屁股走人，“只要你这皮猴子不搞破坏就行，把大门关上别让外人进来。” 十几分钟后薛玲背着书包来到，“大哥，老包爷让我喂牲口，咱回事啊？” 薛明指着院子大门，“你就在这里喂牲口，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在的时候不要给任何人开门。” 薛玲呆呆地点头，薛明从牛棚里牵出那头最大的黄牛，“记住了，我出来之前不能给别人开门。” 牵着大黄牛走进仓库，反锁屋门进入空间，大黄牛来到陌生的环境并没有慌张，扭头一个劲地看着远处的牧场。 薛明牵着牛鼻子带它过去吃草，紫花苜蓿是全球最优质的牧草之一，大黄牛吃得倍儿香，远处的雄鹿警惕地盯着这边。 吃完草又牵着黄牛去池塘边喝灵泉水，吃饱喝足给它上牛梭子，“牛哥您受累，咱们把这15亩地耕了吧。” 上套的大牛触发肌肉记忆，埋头拉着铁犁在田地上破土。 薛明一手扶犁一手拿着小皮鞭，煞有介事的吆喝几声，看着黑色土壤被齐刷刷的翻出竟然有了快感，看着真解压。 赵田说耕地可以疏松土壤，增加土壤的通气性使植物更加容易扎根和生长。 耕地也是很累人的工作，牛耕地的速度很慢，每耕半亩薛明就带着它去吃喝。 从中午12点一直忙到晚上6点只耕了三亩地，大黄牛浑身汗水，还有12亩等着耕。 看来一人一牛耕15亩田地至少需要3天，薛明搞拖拉机的念头愈发坚定。 指望山田切让从日本邮寄拖拉机是不可能的，只能想办法去一趟日本，去一趟香港应该也能搞到拖拉机。 解掉牛梭子放开大黄牛，去竹屋再次给山田切让写信，先问候一下他的情况，再委婉地提出买拖拉机的愿望。 写完信牵着黄牛走到空间出口，打开上帝视角发现薛玲在牛棚里喂驴，于是离开空间把黄牛拴进牛棚。 “大哥你怎么了？”薛玲见大哥满头大汗赶紧去拿毛巾。 这时大门打开，赵大包和赵吉祥一起回来，薛明跟他们打招呼，“下工了？” “嗯！”赵大包上下打量薛明，背着手检查牛棚里的牲口，溜达一圈没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赵吉祥也去仓库里检查，耕地和牛梭子虽然有被挪动的痕迹却完好无损，他也终于把心放进了肚子里。 “大玲子干得不错，等我老了你来接班。”赵大包心情不错。 薛玲被他夸得不好意思，挠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赵吉祥从仓库里出来，“大明把钥匙给我，明天我再把钥匙给你，你们先回家。” 薛明交还钥匙带着妹妹回家，决定明天继续过来白嫖耕牛和农具，15亩地都种上小麦才能安他的心，就是不知道空间里能不能种出小麦。 “大哥躲在仓库干啥呢，一下午都不出来。”薛玲小声问。 “别多问，我在做一件让咱们家衣食无忧的大事，到时候给你找个好婆家。”薛明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薛玲的脸一片火红，“我才不要婆家，我要跟你在一起。” “哎呀，这话我爱听，晚上请你吃糖醋鲤鱼。”薛明突然想起来还有一条鱼一头野猪在等着他处理。 ------------ 第53章 暴打酗酒男 堂屋房顶已经被拆除，就剩一圈院墙在那站着，下了工的干部们已经回家。 刘月娥在院子里蒸馒头，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玩土坯砖头，薛明有些无聊，“妈，我姥姥呢？” “在屋里歇着。”刘月娥把烧火棍递给薛玲，“下午赵大包和赵吉祥来家帮忙，现在用得了那么多人吗？” 现在有21个帮工，每天要支付21斤小麦搞得她很心疼。 “差不多，人多力量大尽快把房子盖起来。”薛明去东屋跟姥姥说几句话，去外面溜达一圈从空间里拿出那条3斤重的鲤鱼。 “哎呀好大的鱼，在哪抓的？”刘月娥一声惊呼惹得家人们围观，姥姥听到动静也来到院子里。 “树林里钓的，今晚咱们吃糖醋鲤鱼。”薛明掏出杀猪刀刮鱼鳞去鱼鳃，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喂大黄。 两个弟弟抢着玩鱼尿泡和鱼鳞，刘月娥又是唉声叹气，这么大的鱼自己吃了太浪费，不如拿到市场上卖钱。 郭秀花一脸慈祥，“这条鱼咱们解馋，以后再钓到大鱼就拿去卖钱吧。” “嗯嗯。”薛明在鱼身上改刀，一两条鱼卖钱不值当，耽误不起那个时间。 精盐撒入刀口腌鱼，再用酱油、醋、白糖、精盐、湿淀粉兑成芡汁，把刘月娥心疼地跳脚。 当薛明倒一锅油炸鱼时差点把她心疼哭，老太太赶紧拉她进屋，“别啰嗦了，他想干啥就干啥，这孩子办事靠谱。” “妈呀，家里有金山也不能这样造，这么败家将来怎么娶媳妇啊？”刘月娥带着哭腔说道。 “等砖瓦房盖好了会缺媳妇吗，不是城里的姑娘咱还不要嘞。”老太太一脸宠溺的看着炸鱼的外孙，“可惜，大明要是我亲孙子就好了。” 亲孙和外孙差很多，老太太的两个儿子都是白眼狼，几个闺女也不孝顺，大儿媳和5岁的小孙子是为数不多的正常人。 刘月娥觉得老妈在思念小孙子，走出门走到薛明身边，“让你大舅母过来帮几天忙，你姥姥想孙子了。” 薛明马上想到了老实巴交的大舅母，听说大舅那畜生总是拿家里的鸡蛋换酒喝，只要一喝醉酒就打大舅母。 大舅刘建强没喝醉的时候是光明县的，喝醉以后光明县是他的。 薛明讨厌刘建强，“大舅妈可以来但我不给粮食，她可以跟着咱们吃饭。” “我跟你姥姥说。”刘月娥开开心心跑去东屋，很快老太太也高兴起来。 香喷喷的糖醋鲤鱼出锅，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薛明夹出鱼眼给姥姥，“多吃鱼眼视力好。” “你这孩子，姥姥又不瞎。”郭秀花夹起鱼眼放嘴里，“好吃，舍得用料就是好吃。” 薛明怀疑她在挖苦人，夹块鱼肉放嘴里尝尝，又香又甜确实好吃，“大家都慢点吃哈，不要被鱼刺卡到喉咙。” 鲤鱼刺还是挺多的，除了一根主刺之外鱼肉上还有很多乱刺和小刺。 家人们狼吞虎咽，不一会五弟薛民就被鱼刺卡到，气得薛明想给他两巴掌，发誓以后不在家里吃鱼。 一条鱼很快被吃得精光，装鱼的盘子也被馒头擦得精光，薛民揉着肚子傻笑，“太好吃了，大哥明天还做鱼吗？” 薛明黑着脸骂他，“做你个大头鬼，幸亏卡你喉咙的是小刺。” 薛民嘿嘿傻笑，“只要能吃大哥做的鱼就算卡一百次我也愿意。” 大家被他逗笑，薛明觉得这孩子没救了，拿两个鸡蛋骑车去刘村大队。 骑了八里路来到大舅家，大老远就听见了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骂声，其中还夹杂着小孩子的哭声。 大舅母黄美叶双手抱头坐地上哭，刘建强抓着她的头发打她的头，嘴里骂着各种不要脸的脏话。 四个表兄弟窝在堂屋门口不敢出声，八岁的小表妹抱着五岁的小表弟呜呜哭，围观的邻居很多却没人上前劝架。 “我这大舅应该是男性的地下室吧。”薛明小声吐槽迈步进门，后衣角却被人揪出，回头一看是刘村民兵刘蓉。 “他喝醉酒就这德行，你要是敢劝架他敢打你。”刘蓉小声说。 “怎么哪都有你？”薛明有点讨厌她，说话大大咧咧像个男人。 众目睽睽之下迈步走进院子，还没靠近现场就闻见了刺鼻的酒味，扯开刘建强的手把他推开，弯腰扶大舅妈起来。 被推倒的刘建强从地上爬起来，嘴里骂骂咧咧，“哪个鳖孙敢管老子的事儿？” “大林二林，扶你爹进屋。”薛明喊两个表兄过来，这两个怂货不敢动，小表妹抱着弟弟哭着跑到妈妈身边。 黄美叶抓住薛明的手腕往外拽，“大明你快走，别跟他一般见识。” “好外甥来啦？”刘建强揪住外甥的衣领，“听说你小子打野猪赚了大钱，大舅我一根猪毛都没尝到，恁奶奶个腿！” 薛明一把将他推开一脚将他踹倒，骑在他身上抓住他的头发，扬起巴掌啪啪啪打完左脸打右脸。 “我奶奶没惹你，我也没你这样的舅！”啪啪啪又是几巴掌打得刘建强哇哇叫。 众人惊呆了，这小子竟然扇他舅的嘴巴子，最先回过神的大舅妈赶紧拉扯他，“大明别打他，别打了。” 薛明气不打一处来，帮这种男人开脱活该你被家暴，甩手又是几个耳光甩在刘建强脸上。 吃瓜群众赶紧劝，几个大汉齐下手拉起薛明，刘蓉挡在薛明面前，“再怎么说他也是你舅，你不怕坏了你的名声？不怕人家戳你的脊梁骨？” “我没这样的舅，竟敢骂我奶奶，打死他都不多。”薛明又一脚把刘建强踹倒。 众人急忙把刘建强抬到堂屋，薛明觉得自己的名声早就烂大街了，毕竟曾经用猎枪杵过便宜三伯的脑袋。 几个表兄弟都是废物，老爹挨揍他们连屁都不敢放，薛明盯着大舅妈，“我姥姥想她的小孙子，你去我家住几天。” 说完就有些后悔，自己家七口人挤在一间房里，现在又多了两个人。 "妈，我也去。"眼泪汪汪的小表妹拉住妈妈不撒手。 两个人又变成三个人，这下住房更紧张了。 ------------ 第54章 终于种完15亩地 黄美叶是个矮胖子，抱着5岁的儿子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嘴还特别碎，“大明啊，你老舅被外人打死是活该，可是你不能打他啊。外甥打舅舅放在古代要砍头，外面的人肯定说你的坏话。” 薛明感觉有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这位大舅妈挨打真不多，“行了别絮叨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 自行车没有横梁，八岁的表妹站在斜梁上挡住很多视线，小丫头身上酸溜溜的估计很长时间没洗过澡。 回到家天黑了，姥姥抱着小孙子舍不得撒手，老妈拉着大舅妈坐在床上聊天，小表妹刘香有些拘束就站在姥姥身边。 薛明看得出来姥姥真疼小孙子，上次竟然舍得把帝王绿翡翠玉观音给外孙，手里肯定还有更宝贝的东西。 不过薛明懒得考虑这些，老人家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去院子生火烧热水，“你们都洗洗澡吧，我去外面转转。” 篱笆院前边有片空地，里面有一堆码得整整齐齐的红砖，是工人们跑20里路用架子床拉过来的。 薛明拿一块放手里感觉和未来的红砖差不多，都是用粘土和页岩烧的。 安排大黄在砖堆附近看守，进空间洗个热水澡，换上新衣服阅读写给山田切让的信，读完觉得不合适撕掉重新写。 怎么写都觉得不合适，干脆画一幅漫画给他，文字写得越少越好，毕竟是寄往日本国的信件，稍不留神就会被扣上间谍的帽子。 写完信躺床上睡不着，爬起来提笔画漫画，穿越这么长时间差点忘记老本行，上辈子是漫画专业的高才生，打猎是爱好漫画是工作。 先画一副小鸡吃米图，再画一副老牛拉犁，画到夜里12点上床睡觉。 第二天早早起床处理昨天打的小野猪，忙到上午9点从空间里出来，把野猪肝丢给大黄，“昨天夜里没人偷砖吧？” 大黄叼着猪肝摇尾巴，薛明仔细检查没发现异常，这年头儿防人之心不可无。 家里面赵田带队继续拆房，大舅妈和小表妹跟着刘月娥一起干活，姥姥负责照看孙子和外孙。 “大明，吃过饭没有？”刘月娥问。 “吃过了，薛玲呢？ “去牛棚帮我喂牲口去了，我大孙子也在那。”赵大包的话惹得众人哈哈大笑，他为了挣口粮都不管牲口了。 薛明从赵吉祥手里拿走仓库钥匙，来到大队仓库看见薛玲在喂牛，“大妹，赵大包的孙子呢？” “跟几个熊孩子抓泥鳅去了。”薛玲嘟着嘴十分委屈，赵家孙子开溜了她只能自己喂牲口。 “关门别让他进来。”薛明心说天助我也，牵着昨天的大黄牛进仓库，插上门窗继续去空间里耕地。 就这样白嫖耕牛和耕犁，用了两天时间终于犁完15亩田地，第三天换上毛驴把地耙平整。 耙就是长方形的木头架子，两个长边上固定着铁牙齿，类似猪八戒的九齿钉钯。 第四天用麦耧播种小麦，一亩地20斤15亩地播种300斤小麦，可把薛明心疼坏了，如果空间里的土地长不出麦苗能把他气吐血。 这四天又支付了84斤小麦给建筑工人，之前囤积的800斤小麦只剩下一半，剩下的400斤坚持不了多久。 “必须尽快搞粮食。”薛明回家把仓库钥匙还给赵吉祥，从明天开始不再让妹妹去牛棚喂牛。 “大明啊，咱们这个进度你还满意吧？”赵田笑呵呵地邀功，六天来已经起好了地基。 众人正在按照薛明的要求打地梁，就是用扎丝捆绑钢筋架子再浇灌水泥，赵田觉得这样很浪费。 薛明很满意工程进度，把赵田拉到一边小声问，“老赵叔，刚种上的小麦用不用浇水？” “这得看农田旱不旱，不旱就不用浇。”赵田跟不上薛明的谈话节奏，“你最近你为啥老是问我种地的知识，是不是想提前参加劳动？” “不是，我随便问问。”空间里田地挺湿润的，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6点半，“老叔咱们下班吧，明天早点来。” 赵田扯着嗓门喊，“同志们下班了，都过来排队领粮食。” 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有说有笑地排队领粮食，有的拿盆有的拿口袋。 薛明用碗舀两斤小麦倒进大队长的铝盆里，“孙叔孙婶辛苦了，今天又麻烦你们了。” “这孩子净瞎说，一天一斤小麦谁都不会觉得辛苦，大家说对不对？”孙玉厚哈哈笑。 “对！”诸位大队干部们兴高采烈，别人想辛苦还没这个机会呢，有太多眼馋人想过来帮工领小麦，都被干部们堵回去了。 很快21斤小麦发出去，干部们有说有笑各回各家，薛明的家人依旧是一脸心疼。 “大明，舅妈说你两句，给他们半斤小麦半斤玉米就行了，没必要都给小麦。”黄美叶浑身肉疼。 “大嫂别说了，我的乖儿子犟得很。”刘月娥拉着大嫂去灶台边熬猪杂汤，一群孩子围在灶台旁边流口水。 刘月娥的厨艺很好，煮的猪杂汤非常好喝，猪心猪肺加猪大肠吃得薛明满嘴流油。 黄美叶喝完汤趴在碗上舔，把碗舔干净又舔自己的手。 小表妹刘香走到薛明跟前仰起头，“表哥我今天干了很多活，能不能在让我喝一碗汤，我只要汤不要肉。” 黄美叶马上呵斥，“臭妮子胡说八道，每个人都是一碗，锅里没汤了。” “你这小身板还是不要干那么多累活了。”薛明把自己半碗汤递给她，“我吃饱了，这半截猪大肠给你吃。” 刘香的眼泪唰地一下流出来，在家里都是哥哥们抢她的饭，在这里表哥却把自己的饭给她吃。 “哭什么？快吃吧。”薛明伸手擦掉她的眼泪，旁边的大舅妈和姥姥也流下了眼泪。 到了夜里一大家子挤在东屋睡觉，薛明抱着被子去守砖堆，等家人们睡着了准备进空间睡觉。 突然大黄对着南边的胡同汪汪叫，叫声越来越响还摆出了攻击的架势。 那边是个十字路口，黑暗的胡同里绝对有人，薛明盯着胡同口皱起眉头，“搞笑了，真的有人想偷我的砖？” ------------ 第55章 被当成间谍 薛明看手表凌晨两点，大黄对着十字路口吼叫，可以确定黑夜里藏着贼。 这个时间点出来溜达的人都不正常，有可能是偷砖贼，天上没有月亮两眼一抹黑，薛明掏出盒子炮等他过来。 狗叫声渐渐停止，院子里出现一点光亮，刘月娥端着煤油灯出来，“孩子，大黄叫什么？” “没事，回去睡觉吧。”薛明打发走老妈然后进空间睡觉，有大黄在偷砖贼不敢来。 第二天早上仔细检查没有发现丢砖，十字路口西南角是朱老二家，篱笆院外边有堆沙土，薛明在土堆上发现两个脚印。 看脚印的大小像个不超过10岁的小孩子，马上想到了便宜堂弟薛二蛋，这小瘪三最爱偷鸡摸狗。 上次偷馒头被薛明暴揍，几天前在水井里撒尿气的赵田扣他爹的工分，因为赵村人都是吃那口井里的水。 “干啥呢大明？”赵田叼着烟卷，“明天正式垒墙你去镇上买一挂鞭炮。” 开始垒墙时放鞭炮是习俗，正好今天镇上有集市可以去买点小麦，还可以再去供销社打听一下弟弟妹妹上学的事。 吃完早饭赵田拿来介绍信，薛明骑行25里来到光明县邮电局，两个女性工作人员在柜台里聊天。 薛明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纸，“同志你好，我想寄封信。” “你的洋车多少钱买的？”扎着麻花辫子的营业员瞄了一眼门外的自行车。 “不到200块钱，麻烦同志帮忙。”薛明笑着说道。 营业员递过来一个信封，上面印刷着领导人的头像和语录，薛明拿出钢笔在相应的位置上书写收信人地址、收信人姓名、寄信人地址姓名。 写完信封把信纸装进去递给营业员，营业员一看信封就是一愣，“日本大阪？山田切让？你等一下！” 说完向门口使个眼神，两个荷枪实弹的邮政民兵来到薛明身后，营业员拿着信封从后门离开营业厅。 薛明意识到草率了，看这架势不会把我当成间谍抓起来吧。 忽然想起建国时日本间谍曾策划了迫击阅兵大典事件，不由得头皮发麻。 营业员又带着四个荷枪实弹的民兵进来，他们的脸上都是警惕，“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钱主任要跟你谈话。” “好的。”薛明被他们包围在中间，走出营业厅被带进一间房子里。 办公桌对面坐着个中年人，穿着军装带着红臂章，胸前挂着领导人的像章，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叫钱文开，你的介绍信给我看看。”钱文开指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 薛明正襟危坐拿出介绍信给他，办公桌上的信封正是他刚才写的那个。 钱文开核对完介绍信指着信封问道，“能说说你和山田切让的故事吗？” “好的，他是一个旅行家和文学爱好者，半个月前我去省城买自行车和他相遇。”薛明讲述了结识山田切让的经过，隐瞒了《日本沉没》手稿的交易。 钱文开挑不出毛病就从信封里拿出信纸，打开后放在薛明面前，“请薛明同志解释一下这幅画是什么意思。” 白纸上是薛明画的漫画，背景是一望无垠的黄土地，一只长着两个翅膀的老虎目视着土地尽头。 上面用钢笔写着一句祝福语，“祝山田君和久保田君的出版事业如虎添翼。” 久保田株式会社是日本老牌的拖拉机生产商，也是未来享誉全球的机械设备制造集团。 这幅漫画的含义是让山田切让帮忙搞一台拖拉机，好让自己在空间里耕种15亩农田也能如虎添翼。 不知道山田切让能不能看懂，不知道他看懂以后能不能把拖拉机搞到中国，写这封信只是表达一个美好的愿望，没想到成了间谍嫌疑人。 “钱同志，山田切让准备在日本出版他的文学作品，我画这幅画是给他送祝福。”薛明不卑不亢的回答问题。 钱文开皱起眉头，刚才他看了很多遍也看不出猫腻，从薛明的神情和话语中也看不出猫腻。 “这封信要走航空快件，你先把邮票贴上。”钱文开拿出五张邮票递给薛明，又把桌子上的胶水放在信封旁边。 长方形的邮票是黑白印刷工艺，一个工厂车间里停着一排卡车车头，上面写着“我國自製汽車出廠紀念”，邮票面额是8分钱。 薛明拧开胶水连贴5张邮票，往日本寄一封信竟然要4角钱，用胶水封闭信封时却被钱文开阻止。 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脸薛明也就明白了，这封信估计会交给公安或者反间谍机构审查。 如果审查结果没有问题邮电局会把信寄出去，如果他们认为有问题就会派人去赵村大队逮捕薛明。 其实眼前的情况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用老牛耕种15亩地实在太累，未来如果再升级出来15亩农田那绝对累死人。 在空间里种田不能请人帮忙，亲妈都不行，权衡利弊后薛明决定写这封信。 钱文开笑着说道，“薛同志把邮费给我吧，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薛明给他四角邮票钱，被四个邮政兵送到邮电局大门外，骑着自行车直接走人，现在的人警惕性确实挺高。 来到公社集市逛了两遍有些失望，集市上只有卖红薯土豆等蔬粮的，没有卖小麦大米等细粮的。 薛明走到一个卖芋头的摊位前，“大娘有小麦吗，大米也可以。” 妇女连连摆手，“小同志别浪费时间了，只有城里人才能吃小麦大米，咱们老百姓只能吃红薯干。” 问了五个摊位都没有小麦出售，薛明只能悻悻离开，来到供销社买两挂鞭炮和四个二脚踢。 忽然在货架上发现一排类似农药的瓶子，标签上写着六氯环己烷，“同志你好，请问这是农药吗？” “六六六当然是农药啦，可以杀蚜虫和红蜘蛛。”女售货员抿着嘴笑，这年头还有不知道六六六的农民？ 六氯环己烷的化学分子式是C6H6CI6，不过绝大多数老百姓只认识三个6所以称其为六六六。 “给我来10瓶。”薛明马上从口袋里掏钱，既然种小麦就离不开农药。 “别掏钱，不允许私人买，让你们大队长拿着公社批条和农药分配本过来。” “这么金贵？有钱有票也不能买？” “你去找领导，如果他同意卖我就卖给你。” ------------ 第56章 六六六 有钱有票也买不到农药，薛明直接去供销社后院找供销社主任裴林同志。 “小薛同志快坐！”裴林吃完薛明给的鹿茸已经重振男人雄风，看见薛明打心眼里喜欢。 “裴叔看看这个值多少钱。”薛明把鸡蛋大小的蟒蛇胆放在办公桌上，“几天前在山里打了一条蟒蛇，这是它的蛇胆。” 裴林见猎心喜拿出放大镜仔细观察，起身去隔壁办公室喊过来一个老人。 白发苍苍的老人也用放大镜研究，五分钟后点点头，裴林把他打发走然后伸出三根手指，“我可以给你30块钱。” 蛇胆是名贵中药材，薛明也满意这个价格，“我想用蛇胆换六六六。” “不行！”裴林激动的站起来，“咱们的六六六是从德国进口的，国家管控得极严我可不敢擅自给你。” 裴林打开抽屉拿出账本，翻开几页走到薛明面前，“每个大队每个季度只能领10瓶六六六，你们大队已经领过了。” 账本上有赵村大队长孙玉厚的签名，领取日期是十天前，那时薛明还在省城。 裴林合上账本小声说，“千万不要打六六六的主意，竹林大队的大队长私吞一瓶六六六已经被公安抓走坐牢啦。” “这么严重？你在吓唬我？”薛明用玩笑的口吻说，“现在的社员没有自留地，竹林大队长私吞农药干啥？” “我吓唬你干啥？社员可以在自家的院子里种菜啊，政策允许社员在家里种菜。”裴林解释道。 这样一说薛明就懂了，竹林大队长偷生产队的农药杀自家菜地里的害虫，典型的侵占集体财产当然要坐牢。 “竹林大队长至少蹲十年监狱，你千万不能打农药的主意。”裴林苦口婆心的劝，衷心希望薛明健健康康的继续给他提供鹿茸。 “好吧我听你的。”薛明果断放弃搞农药的念头，空间牧场好像也没发现病虫害，“咱们说轻松的话题，上学的事进展到哪了？” “这个话题也不轻松，还得10天。”裴林又是愁眉苦脸，他答应安排薛家的三个小孩子来镇小学读书，现在卡在小学校长那里。 “上次你让我等10天，现在让我等再10天？”薛明想骂人，“我的亲叔，我姥我妈带着6个孩子挤在一间房里。” “我知道，你别急嘛，我保证10天后办成这件事。”裴林在心里骂校长的18辈祖宗。 “好吧，咱们再说个更轻松的话题，帮我搞300斤小麦或者大米。”薛明说。 “你杀了我吧。”裴林闭上双眼露出引颈受戮的表情，“我这个供销社主任每个月只能领10斤小麦，其余全是玉米面和红薯干。” 三件事都没有好结果，薛明更加怀疑裴林的办事能力，思来想去决定去黑市上碰碰运气。 跟裴林下楼30块钱卖掉蟒蛇胆，骑着自行车去光明镇黑市，逛了一圈只买到60斤小麦40斤大米。 一个多月前的小麦3角钱每斤，现在已经涨到3角5分，大米竟然涨到了4角。 “有钱买不到粮食，这特么的什么世道。”回家的途中薛明不停吐槽。 黄昏时回到家，帮工们竟然还在工作，拿不到粮食他们舍不得下班，看见薛明回来马上排队领粮。 每人给一斤小麦打发他们回家，薛明留下赵田，“老叔，我跑了一天没买到小麦，以后能不能9两小麦加1两玉米？” 说完觉得尴尬无比，赵田哈哈一笑，“我和同志们商量，应该问题不大。” 晚饭是土豆炒野猪肉，半夜薛明来到砖场小声吩咐大黄，“如果有贼人过来你不要叫，今晚抓贼。” 大黄躲在两堆红砖中间，薛明进空间里开上帝视角，身边放着麻绳和小皮鞭。 今晚天气晴朗夜空有繁星，上帝视角勉强能看见大黄，薛明直盯着大黄，渐渐的双眼又酸又困。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估计小贼不会来了，打个哈欠准备回竹屋睡觉。 突然大黄猛地摇尾巴，前腿扒地做出攻击准备，一个黑色物体落在它面前。 竟然是一只老鼠，薛明的第一反应是有毒，马上把大黄和老鼠一起收进空间。 这是一只15公分长的死老鼠，十有八九是吃耗子药被毒死的。 现在家家户户粮食紧张，人们逮到老鼠肯定自己吃掉不可能拿来喂狗。 薛明火冒三丈，耗子药是剧毒的砒霜啊，大黄吃了死耗子肯定被毒死。 强忍着怒火把死耗子装进盒子里，拽出盒子炮盯着下面，很快一个黑影鬼鬼祟祟走进砖场，看身材是个小孩子。 两个砖堆距离很近，小贼手脚并用攀爬砖堆，身体像个“大”字缓缓向上移动，慢慢的爬到砖堆上面。 他双腿蹬着两边的砖堆稳住身子，双手搬起砖头往下扔，薛明终于看清他的脸，果然是便宜三伯家的薛二蛋。 “熊孩子你上来吧！”薛明用意念把他吸进空间，大黄一嘴咬着他的腿肚。 “啊——”疼痛难忍的薛二蛋知道自己被抓，双手举起砖头猛砸面前的黑影。 砖头砸向薛明的脸，但薛明是这边空间里的神，侧身躲避砖头再用意念禁锢薛二蛋，用麻绳把他五花大绑。 飞起一脚将他踹倒，拎起皮鞭咬着牙，“薛二蛋你想毒死我的狗？那个死老鼠是不是被毒死的？” 空间里黑漆漆得伸手不见五指，不过薛二蛋听出了薛明的声音，“薛明你妈辣个X，你敢放狗咬我！” “你敢骂我妈！”薛明气血上涌瞬间红温，使出浑身力量一鞭子甩在他肚子上。 又是撕心裂肺的惨叫，挨鞭子的薛二蛋竟敢继续骂娘。 薛明马上全力甩出第二鞭，看你的嘴硬还是我的皮鞭硬，老子不信打不服你。 十鞭下去薛二蛋哭着喊着求饶，薛明又给他闪电五连鞭，打得他哭爹喊娘。 把那只死老鼠扔到他脸上，“这只老鼠是不是被毒死的？你想毒死我的狗？” “是六六六毒死的，是六六六毒死的，大明哥别打啦！”薛二蛋哭得撕心裂肺。 “六六六？”薛明瞪大双眼。 ------------ 第57章 顺藤摸瓜 薛二蛋挨了几鞭子就变成了薛软蛋，薛明用布蒙住他的双眼，拎着他走进竹屋扔在地板上。 打开蒸汽马灯调整亮度，从抽屉里拿出稿纸和钢笔，“薛二蛋同志，不想挨鞭子就老实交代是谁派你过来偷我的砖。” “是我爸让我偷的，他想在家里盘个土炕。”薛二蛋一五一十交代事实。 从红砖被拉到赵村那刻起薛三孬就起了歹念，一个砖头8厘钱，一百块就是8毛钱，六万个砖头少一百个看不出来。 昨天薛二蛋想偷砖被大黄的叫声吓跑，今天他家的菜园里毒死了一只老鼠，薛二蛋打算用死老鼠毒死大黄。 “你刚才说老鼠是被六六六毒死的，你家的六六六是从哪来的，是不是你爹从大队里偷的？”薛明呵呵冷笑。 “不是偷大队的，是我爹买的，俺家菜地里的虫多所以他买六六六杀虫。”薛二蛋不停地摇头。 这句话薛明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会不相信，自己和供销社主任的关系那么好都买不到农药，薛三孬更不可能买到，肯定是从大队里偷的。 偷集体农药灭杀自家菜园子里的害虫，典型的侵占集体财产公器私用，薛三孬同志要坐牢。 忽然想起便宜爷爷薛老栓，他是18队的生产队长能接触农药，薛三孬只是18队的普通社员根本接触不到。 “六六六是薛老栓偷的？”薛明心里一阵激动，如果能牵连薛老栓就太好了。 把记录好的供词放地上，打开印泥盒让薛二蛋盖手印，薛二蛋双眼被蒙蔽什么都看不见，让他干什么他就得干什么。 薛明仔细想想决定暂时囚禁薛二蛋，如果放他走就会打草惊蛇，万一薛三孬销毁那瓶农药就死无对证。 把薛二蛋关进磨房里用绳子拴在磨盘上，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放大黄出去继续守护砖堆。 第二天赵田带着施工队过来盖房，薛明按要求点燃鞭炮，噼里啪啦过年似的。 四弟五弟捡那些没有爆的小炮装兜里，薛明准备燃放二脚踢时被赵田阻止，“留着吧，等装瓦的时候再放。” “同志们都加把劲，开工！”赵田一声令下众人马上行动，有的用架子车拉砖头，有的在院子里搅拌混凝土，有的给砌墙师傅送混凝土。 牛棚饲养员赵大包砌墙又快又整齐，俨然成为队伍里的第一把刀，大队长孙玉厚、仓库管理员赵吉祥也都是砌墙好手。 众人干得热火朝天，老妈和大舅妈带着孩子们搬砖，哪里缺砖头就往哪里搬。 “小薛，同志们同意9两小麦1两玉米，现在的小麦确实很紧俏。”赵田笑着说。 薛明有些不好意思，从兜里掏出薛二蛋的口供，“昨天夜里薛二蛋偷砖头被我人赃并获，这是他的口供。” “又是那个熊孩子？腿给他打瘸没有？”赵田咬牙切齿，薛二蛋在水井里撒尿把他恶心坏了，那是全村人吃水的井。 “腿倒是没有打瘸，那小子嘴臭被我抽了鞭子，录完口供就让他滚蛋了。”薛明说道。 赵田看完口供又递给薛明，“抽几鞭子就算了吧，毕竟是个孩子也没有偷走砖头。” “您还是再仔细看一遍吧。”薛明又把口供递过去，这老家伙没有抓住重点。 赵田耐着性子仔细看，片刻后表情突然僵硬，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 六六六农药整个大队只领到10瓶，其中有4瓶分给了18队因为18队负责管理大队的白菜地，到了冬天还要按照工分的多少给社员分配大白菜。 赵田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薛三孬的农药来路不正，十有八九是贪污大队的，“玉厚，老周，你们过来一趟。” 孙玉厚在垒墙，周蒙蒙在拉砖，他们放下手里的工作走到赵田身边，看完薛二蛋的口供都沉默了。 几人来到东屋卧室把门关上，大队长孙玉厚神情沉重，“这件事太恶劣，我建议一查到底。” “不仅要查还要杀鸡儆猴。”会计周蒙蒙脸色狰狞，“身为生产队长竟然侵占集体财产，简直是干部中的败类。” 大队三巨头达成一致一查到底，薛家父子要倒霉，薛明有些小激动，老妈被薛家人欺负这么久也该报仇了。 如果只偷砖薛明不会赶尽杀绝，但薛二蛋想毒死大黄的行径是不可原谅的。 从书包里拿出装死老鼠的盒子，“我建议兵分两路，一路派民兵去薛家搜查农药，一路去人民医院化验死老鼠是不是被六六六毒死的。” 三巨头的目光同时看过来，薛明意识到这些话不该自己说，“我只是建议，不是故意插手大队的公事。” “你的建议很好。”赵田马上安排孙玉厚带着民兵去抄家，自己则骑着薛明的自行车带着周蒙蒙去县里化验死老鼠。 刘月娥推门进来，眉宇间都是担忧，“支书为啥走了，发生了什么事？” “好事，妈你放心。”薛明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 刘月娥忧心忡忡地看着好大儿，良久后叹口气转身离开，总觉得现在的儿子变化太大，跟以前比起来判若两人。 薛明去工地上溜达，看见孙玉厚带着四个荷枪实弹的民兵从门口经过，马上跟着他们去看热闹。 薛三孬夫妻没在家，家里的两个孩子不敢阻拦民兵搜查，薛明进空间解开薛二蛋扔在他家门口，这小子已经昏迷。 躲在空间里打开上帝视角看戏，孙玉厚带着四个民兵翻箱倒柜很快就在床底下找到一个棕色玻璃瓶，正是薛明在供销社见过的六六六杀虫剂。 这就是物证，孙玉厚马上带着四个民兵去菜园控制薛老栓和薛三孬。 在门口看见昏迷的薛二蛋，孙玉厚安排民兵把他锁进大队部，这件事都是因为他偷砖引起的。 正在大队菜地里除草的薛老栓、薛三孬被带到大队部由民兵看守。 中午11点半赵田和周蒙蒙也回到大队部，同行的还有四个穿着制服的公安。 下午3点周蒙蒙来到薛明家，向正在搬砖的薛明招手，“小薛跟我去大队部。” ------------ 第58章 罪有应得 薛明来到大队部看见薛老栓哭鼻子，“我辜负了政府的信任，辜负了大队的信任，求支书再给我一次机会。” 赵田拍桌子，“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身为队长不知道菜园的重要吗，到了冬天咱们老百姓就靠大白菜活着。” 薛老栓痛哭流涕，手腕上带着银手镯，侵吞大队农药的罪行他已经供认不讳，已经在公安的笔录上签名盖手印。 他家的菜院子种着豆角黄瓜，菜青虫总是钻进豆角里祸害豆角，手工抓虫抓不干净他就打起了农药的主意。 菜园一共分到四瓶农药他悄悄藏起来一瓶药，用空瓶子灌水来了个狸猫换太子，靠着农药杀死了自家菜园的菜青虫。 薛三孬也有菜园子，他又把剩下的农药借给薛三孬。 本来这事做得天衣无缝，薛三孬为了偷薛明的砖头决定毒杀大黄狗，有大黄看守他不敢偷。 于是用农药拌窝头毒死一只老鼠，事情到这个地步偷不偷砖头已经无所谓，毒死大黄狗才是最重要的。 戴着银手镯的薛三孬突然发飙，“薛明你混蛋，拿你两个砖头你就向大队打小报告，你的良心被狗吃啦。” 薛三孬吼着冲向薛明，四个公安马上把他摁在地上，他脸色狰狞越骂越难听，公安直接用布塞住他的嘴。 薛老栓恶狠狠盯着薛明，如果不打小报告他偷农药的事就能瞒过去，想到这他也破口大骂，“小兔崽子你不得好死！” 薛明转身向四位公安鞠躬，“请公安同志从严处理，今天他们敢用毒药毒我的狗，明天就敢用毒药毒我家的人。” “怎么处理他们是法院的事，你过来跟我录个口供。”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公安带着薛明去大队部会议室。 薛明详细说明昨晚抓贼的经过，八字胡做完笔录竟然问起了山田切让，邮电局还是把那封信转交给了公安局。 半个小时后薛明讲完和山田切让的相识过程，八字胡公安沉默了很久突然说，“敌特分子亡我之心不死，以后尽量不要给他写信。” “我知道了。”薛明在笔录上签名盖手印，如果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拖拉机他才懒得给小日子写信。 公安骑着四辆自行车回县里，薛家祖孙三代坐在后座上，右手被手铐锁在后座上，现在的警车还是挺接地气的。 薛二蛋的眼神里全是恶毒，薛明向他招手，“老堂弟，好好改造重新做人哈。” 此言一出薛二蛋眼里直接冒火，如果现在给他一把枪他肯定向堂哥开火。 周蒙蒙拍拍薛明的肩膀，“你做得对，不管是谁侵占集体财产都要举报，哪怕这个人是你的亲朋好友，国家集体才是最重要的。” “谢谢周叔教诲。”薛明心说您闭嘴吧，如果偷农药的是我老妈你猜我会不会举报，“赵叔，政府会怎么处理他们？” 赵田摇头，“农药太珍贵了，两个大人至少改造五年，薛二蛋可能会判得轻一点，如果这事被立为典型判得更重。” 说完也拍拍薛明的肩膀，“如果薛家的人敢去你家闹事你就去俺家找我。” 薛明点点头，有胆子闹事的估计就是便宜奶奶朱春花，她倚老卖老死不要脸。 “支书，玉厚，我认为薛老栓不能继续担任18队的队长，我建议组织上考虑由刘月娥暂代第18生产小队的队长。”周蒙蒙突然放大招。 一段话干懵了三个人，薛明的脑瓜子嗡嗡的，老妈唯唯诺诺的性格是当队长的料吗？ 孙玉厚建议，“不如明天召集全体大队干部开会，向大家通报薛老栓挪用农药的事情，再让大家判断刘月娥同志是否胜任18队队长。” “好，就这么办。玉厚跟我去公社找老李汇报偷农药案，老周你去薛明家盖房。”赵田说完骑车带着孙玉厚去公社。 薛明和周蒙蒙回家，一路上周蒙蒙盛赞薛明的大义灭亲，薛明觉得这家伙脑子有病，到了1966年肯定混得风生水起。 回到家跟老妈一起搬砖打杂，干部们干起活来一点都不偷懒，下工的时候竟然垒起了一米五好的院墙。 照这个速度下去最多四天就能把墙垒起来，最多十天房子就能竣工，这速度肯定对得起每天一斤的帮工粮。 发工粮时每人9两小麦1两玉米，同志们没有怨言，赵田的媳妇古翠花反过来安慰薛明，“孩子别胡思乱想，玉米也是好粮食。” 薛明无言以对，自己食言在先却被反向安慰，看来这届大队干部能处。 晚饭是豆角炒野猪肉吃大米饭，薛明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吃大米，口感和味道确实比馒头好吃。 小麦需要磨成面粉，大米可以直接吃，可惜空间里的15亩是旱田，没有灌溉工具把旱田变成水田。 家人们吃得开心，薛明一边逗弄小表弟一边唠嗑，“妈，如果让你当咱们18队的队长你有信心搞定吗？” 空气突然安静片刻后爆出笑声，老太太笑着点外孙的额头，“别做梦了孩子，你妈大字不识一个怎么当队长？” 刘月娥也翻白眼，“咱们18队的能人那么多不可能让我当队长，老匹夫薛老栓……听说薛老栓被公安抓走了？” 薛明不觉得好笑，把小表弟交给大舅妈起身去院子里喂猪，老妈能不能当小队长无所谓，他也不想在农村安身立命。 “表哥。”刘香红着脸拉住薛明的衣角，“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奶奶说将来咱们两家要亲上加亲，六姑也同意了。” “咳……”薛明剧烈咳嗽差点被她雷死，“表哥表妹是吧，你个八岁的黄毛丫头知道个屁。” “我知道啊，俺们大队的刘大头娶他三姨家的表妹当媳妇，奶奶还说只要你同意就给你一个大宝贝。”刘香一脸呆萌。 “滚犊子！”薛明把猪食倒进猪食槽，娶表妹还不如娶一头猪呢，小丫头片子不知道这是乱伦吗。 去村外溜达两圈消化这个雷人的消息，仔细想想好像1980年的婚姻法才明令禁止表兄妹通婚。 “看来姥姥手里还有宝贝，这老太太藏得挺深嘛。” ------------ 第59章 洗刷间谍嫌疑 昨天晚上薛明失眠了，夜里两点多睡不着觉，第二天睡醒时已经上午十点。 伸个懒腰走出竹屋，刷牙洗脸时眼角余光看见一片绿，下一秒就是原地懵逼。 小院对面突然出现一片绿油油的麦苗，15亩农田一夜之间长出了整齐的麦苗。 暂时把双眼闭上，三秒后再睁开还是一片绿油油，这竟然不是幻觉。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薛明赶紧回屋拿照相机，对着麦田不停的拍照。 赵田、孙玉厚和赵大包都说，小麦从播种到出苗至少需要一个星期的时间，可这15亩小麦只用了三天就出苗了。 接天麦苗无穷碧，薛明兴奋的嘿嘿傻笑，昨天夜里还在担心空间里种不出小麦，现在终于可以把心放进肚子里。 “哈哈！”忍不住仰天长笑，一幅喜庆的画面出现在脑海里，几个月后金灿灿的麦子堆积成山，家人们手牵手围着粮食山翩翩起舞庆祝丰收。 “这个可以有……卧槽！”薛明转身进屋拎着小皮鞭出来，用意念禁锢站在麦田边缘啃麦苗的小公驴，跑过去啪啪啪给它10鞭，“杀千刀的玩意儿，那么多牧草不够你吃是吧？” 解除禁锢用皮鞭指着驴头，“杀千刀的蠢货，你再吃一个试试？” 小公驴吓得连连后退，低着脑袋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滚犊子！”薛明甩皮鞭吓跑小驴，看着牧场里的驴和鹿有些发愁，自己不可能天天待在空间里，怎么防止这些家伙偷吃麦苗呢？ 麦田是15亩牧场是10亩，用栅栏隔开彼此不现实，过段时间如果牛宝林再带回来一群羊就更热闹，羊也是祸害庄稼的高手。 “怎么办呢？”薛明围着麦田慢悠悠散步，一边欣赏麦苗一边冥思苦想。 光明县公安局长办公室，高亚州也在冥思苦想，桌上放着薛明准备寄往日本国的信件。 他从信封里抽出那张画，一片黄土地上站着一只长着翅膀的老虎，这画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昨天收到省城反间谍专家的电报，山田和久保田都是日本国普通的姓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这时敲门声响起，公安高德林得到许可后进门，他把一份文件递给高亚州。 “高局，昨天光明公社赵村大队发生侵占集体农药的恶性案件，犯罪嫌疑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赵村大队？”高亚州正襟危坐阅读卷宗，很快眉宇之间浮现一丝惊讶。 读完卷宗拿起桌子上的信封，比对信封上的“薛明”签名和笔录上的“薛明”签名，笔迹完全吻合是同一个人写的。 “高局这案子很可笑，嫌疑人和举报人竟然是爷孙，孙子举报爷爷偷生产队的农药……”高德林突然发现领导一脸严肃。 “案子不可笑，可笑的是你的思想。”砰的一声高亚州直接拍桌子，“爷爷犯罪孙子举报这叫大义灭亲，这叫集体利益高于一切！” “高局说得对，是我思想出了问题。”高德林吓出一身冷汗，以前从来没有见过领导发这么大的脾气。 “德林啊，只要思想不滑坡就能不断的进步，一个人的思想觉悟才是最重要的。”高亚州语重心长，“你去邮电局把这封信交给马局长，让他放心大胆地寄。” 一个为了集体利益而大义灭亲的优秀少年不可能是日本人的间谍，高德林马上拿着信去邮电局。 邮电局领导听了高德林的话也不再犹豫，用胶水封闭信封按流程处理这封信。 薛明没想到收拾薛老栓竟然洗刷了间谍的嫌疑，更没想到未来收信的山田切让真给他搞了一台拖拉机。 此时薛明已经想到了保护麦田的办法，喂大黄一块野猪肉摸摸它的狗头。 “知道什么是牧羊犬吧，现在你要做一条看麦狗给我守护麦田，如果驴鹿过来吃麦苗你要赶走它们，听明白没有？” 大黄用一双智慧的眼神盯着主人，一脸呆萌没有任何表示。 薛明担心它听不懂又重复两遍，回到竹屋切几块野猪肉坐在门口偷窥。 大黄卧在原地不知所措，半个小时后小公驴小心翼翼靠近麦田又要吃麦苗，真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混蛋。 眼见大黄没有反应，薛明只能用意念禁锢小驴，走过去再赏给它两鞭子，顺便也赏给大黄一脚，回竹屋继续暗中观察。 十几分钟左右小母驴靠近麦田，大黄突然站起来一边狂叫一边追赶，吓得小母驴撒腿跑进牧场。 赶走小母驴的大黄继续卧在麦田旁边，薛明马上跑过去赏它一块野猪肉，笑呵呵摸着狗头，“就是这样，继续保持。” 大黄汪汪叫几声摇着尾巴吃肉，接下来两只梅花鹿过来吃麦苗也被大黄赶走，每赶走一次都能吃到野猪肉。 薛明很开心，大黄终于学会了牧羊犬的精髓，实在想不明白驴鹿为什么对麦苗情有独钟，牧场上的青草它不香吗？ 想把它们圈起来又觉得不合适，都是野生动物很难适应圈养，母鹿已经怀孕不能因此影响它的心情。 “暂时让大黄守护麦田吧，以后再想更好的办法。”薛明看看手表下午两点，肚子有些饿离开空间回家找食物。 门口站着很多人，薛明听见了哭声和吵闹声，还听到了赵田骂人的声音。 “小畜生滚出来，举报爷爷偷农药的畜生！”便宜奶奶朱春花扬着拐杖扯着嗓门咆哮，嗓子都喊破音了。 “我孩子是个好人，你才是个老畜生。”刘月娥脸红脖子粗，她也不会骂人反反复复就会说几句脏话。 人群里还有薛大军薛二军夫妇，薛三孬的妻子坐在地上哭天抢地，老公孩子都被公安抓走了据说要坐牢改造。 薛家人已经知道了薛老栓、薛三孬、薛二蛋被公安逮捕的前因后果，朱春花带着全家老少过来兴师问罪。 “喂不熟的白眼狼，杀千刀的兔崽子，姑奶奶跟你拼了！”朱春花看见薛明时突然暴走，扬着拐杖迈着小脚冲过来。 薛大军薛二军等人也是捋胳膊挽袖子把薛明围起来，嘴里骂骂咧咧想围殴。 “谁敢动我孩子！”刘月娥抱着一块砖头冲到薛明身边，“谁敢动我孩子我就跟谁拼命！” ------------ 第60章 持续懵逼 向来软弱的刘月娥竟然抱着砖头护犊子，薛明感到意外的同时心里暖烘烘的，这就是上辈子没体验过的母爱吧。 不过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大队干部们首先维护薛明，大队长从刘月娥手里夺走板砖。 支书赵田火冒三丈，“你们都闪开，他们想打人就让他们打嘛，我倒要看看谁敢动薛明同志一下。” 空气突然安静，薛大军薛二军不敢说话，大队支书的发言还是有威慑力的。 朱春花不敢再撒泼，“你这话不对啊赵田支书，薛明竟然举报爷爷、三伯和兄弟，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这才是人干的事。”会计周蒙蒙严肃无比，“国家和集体利益高于一切，大家都要向薛明同志学习舍小家为大家的分无私奉献精神。” “周会计说得对！”孙玉厚马上带头鼓掌，干部们和吃瓜群众纷纷鼓掌，现场一时间竟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向薛明同志学习！”赵田振臂高呼，很快又把气氛推到高潮。 薛明心说我没那么高尚，你们跟我学个锤子，如果薛三孬和薛二蛋父子不毒杀我的狗他们偷不偷农药关我屁事？ 赵田黑着脸质问，“薛老栓家的，你们一家老小想站在群众的对立面？” 薛大军和薛二军吓得后退半步，他们的媳妇急忙拉着孩子躲在他们身后，薛家人一个个面红耳赤。 人群中有人大喊，“薛老栓偷农药让菜园减产，到时候咱们分的菜就少了，薛老栓是损害咱们全体社员的利益。” “薛老栓薛三孬是咱们大队的蛀虫，除了薛明家你们薛家人都是蛀虫。” “他们就是害群之马，一块臭肉沾得满锅腥。” 一时间群情激奋，到秋收时全体社员会瓜分菜园里的菜，薛老栓偷用农药导致菜园减产确实是损害大家的利益，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薛家人被群众围在中间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有找薛明算账的嚣张，朱春花两眼一黑直接昏倒在人群中。 薛明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一个比一个激动的村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是民风淳朴还是人均傻逼？ 孙玉厚挥挥手让人群安静，“薛大军，薛二军，你们的爹盗用农药是板上钉钉的铁案，你们为啥这么糊涂？” 言下之意是你们要光速切割，要跟你们的爹和三弟划清界限，再这样无理取闹会被他们牵连。 赵田警告薛家兄弟，“你们两个向薛明同志赔礼道歉，如果被我查出来你们也用了偷来的农药，哼哼……” 薛二军马上举手发誓，“支书同志，我发誓我家的小菜园没用农药，大家都知道俺爹偏心老三，他有好东西也不会给我用。” “更不会给我用。”薛大军笑脸面对薛明，“大明子别生大伯的气，都是孩子他奶奶逼我来闹事，我一点都不想来。” “大明，自从咱们分家二伯从来没有找过你家的麻烦吧，今天是孩子他奶奶逼我来的。”薛二军急忙撇清关系。 亲兄弟发现势头不对竟然甩锅给亲娘，刷新了薛明对人类认知，眼中闪过一丝厌恶，“请你们不要乱攀亲戚，咱们两家已经断绝了亲戚关系。” 刘月娥还是很激动，“以后咱们两家老死不相往来，你们过你们的独木桥，我们走我们的……” “阳关道。”薛明看看不省人事的朱春花，“把她带走，告诉她不要总想找我的麻烦，这么大年纪也该消停了。” 薛家兄弟背着朱春花灰溜溜走人，人群中年轻人看薛明的眼神里带着炙热和崇拜，搞得薛明头皮发麻。 “大家都散了吧，后天上午去大队部开会。”赵田打发吃瓜群众们离开，干部们继续盖房子。 房子已经完工百分之八十，现在就差个房顶，薛明在工地上转悠听他们有说有笑。 姥姥照顾孙子和外孙，大舅妈干起活来特别有劲，时不时偷偷看着薛明傻笑。 薛明找个机会拉着老妈走开，“姥姥想让我将来跟刘香结婚？这么奇葩的事你也答应？” “我没答应啊。”刘月娥噗嗤笑了，“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不过你姥姥说如果你愿意亲上加亲她会给小香准备一份大嫁妆。” “多大的嫁妆啊，给我金山银山？”薛明也笑了，“我打算单身一辈子伺候你老人家，不要再给我张罗什么婚事。” “呸，以后不能再说傻话，我还等着抱孙子呢。”刘月娥心里甜丝丝的。 "老妈，请教你一个问题，怎么判断小麦该不该浇水。"薛明又想起空间里的15亩小麦，那是全家人的希望。 “当然要看天浇水，连着两个月不下雨就得浇水，如果苗上出现白斑也要浇水。”说到种地刘月娥打开了话匣子。 薛明有点懵，从穿越到现在空间里从没下过雨，只有日夜交替没有风雨雷电。 “还有最重要的蒙头水，就是小麦出苗十天内灌溉会提高小麦的产量。”刘月娥眨眨眼，“最近你为啥对种地感兴趣？” 薛明摇摇头，空间里的小麦该浇蒙头水了，关键是怎么浇啊。 没有电动抽水机和拖拉机，没办法用机械动力抽水机，总不能两手提两个水桶浇灌15亩麦田吧。 薛明小声问，“咱们大队用什么物件浇灌农田？” “用水车，河里有水时一群大老爷们轮流用脚蹬水车，不过河早就干了。”刘月娥说道。 薛明拉着老妈远离盖房工地，“水车这种大物件允许个人购买吗？” 刘月娥摆手，“肯定不允许，都是大队的人去供销社买，个人家里种几颗白菜也用不到水车。” 薛明一个头两个大，水车是老祖宗的智慧结晶，唯一作用就是灌溉农田，直接去供销社买肯定会惹人怀疑，估计供销社也不敢卖。 也不能去偷大队的水车，目标太大肯定瞒不住，偷鸡摸狗也不是薛明的风格。 “妈，你知道附近谁会做水车吗？”薛明把声音放到最低。 “你想干啥啊孩子？”刘月娥吓得脸色煞白直接捂住薛明的嘴，纠结了半分钟小声说，“你大舅会做。” 薛明持续懵逼，前几天好像刚揍了大舅一顿。 ------------ 第61章 买不到水车 薛明拎着两个水桶走到池塘边舀两桶灵泉水浇灌麦田，泉水马上渗进农田里，有种杯水车薪的感觉。 昨晚去拜访赵村资格最老的农民赵三爷，他说每亩地至少浇灌20立米方蒙头水才能增产，15亩麦田需要灌溉300方。 手里的木桶不算小，提50桶水约等于1方，所以浇灌300立方米蒙头水需要一万五千桶，这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 “还是拉倒吧，没有水车肯定不行。”薛明放下水桶坐在田埂上休息，大黄跑过来趴在主人身边。 老妈说大舅刘建强是个木匠，解放前是光明县家具坊的学徒工，师父是全县最牛逼的水车手艺人。 前几天刚揍大舅一顿，现在登门拜访请他做水车有点不好意思，其实老妈也是左右为难，毕竟亲儿子揍了亲大哥。 薛明准备去供销社碰碰运气，赵田递给他一封介绍信，“下午房子开始上梁，你去供销社买一些蓖麻条和鞭炮。” “一些是多少？”房梁上屋时放鞭炮是传统，薛明不知道买蓖麻条干什么用。 “搓两根3丈的麻绳，你买三斤就行，早去早回别耽误事。”赵田一脸严肃。 薛明马上骑车去光明镇，原来蓖麻条就是蓖麻的茎皮，农民用它编制皮鞭和麻绳。 五十分钟后来到光明镇供销社，用轻工业票购买两条1000响的鞭炮，用钞票买三斤蓖麻条，再去供销社后院拜访裴林。 老裴一见薛明就开始头疼，“我的大侄子，你再给我6天时间，我保证6天后你的弟弟妹妹拿到入学通知书。” “这次先不说这个。”薛明把门关上坐他对面，“仓库里有龙骨翻车吧，您老叔开恩卖给我一个。” “你要这玩意儿干啥？”裴林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跑到门口把门反锁，“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孩子，水车和农药一样只能卖给生产队。” “我在深山老林里发现一条河，想挖个坑抽点水养点鱼，你就卖给我一台水车吧老叔。”薛明说道。 “我不是你叔，你是我叔！”裴林急得跳脚，“你可不能犯政治错误，私自养鱼是资本主义的尾巴。” 薛明没想到养个鱼都牵扯到政治，如果没有空间估计在这个年代混不开，估计跟原主一样天天饿肚子。 “孩子啊，你能有今天的成就真的不容易，千万不能一失足成千古恨。”裴林苦口婆心像个奶爸。 “好吧，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薛明摊开双手表达无奈。 想从供销社买水车是不可能的，只能白嫖大队里的水车，上次白嫖耕犁时发现大队仓库里有龙骨翻车。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帮工们早就摆好工具准备编麻绳，大家齐下手先把蓖麻条结成9米长，再把很多根长条分成四股固定在搓绳器上。 机器上有个“把手”赵田不停地摇，摇到一定程度时孙玉厚推着麻砣缓慢移动，四股蓖麻慢慢地凝成一条麻绳。 薛明不得不佩服老祖宗的智慧，搓完麻绳赵田把搓绳器装车上，赵吉祥掏出仓库钥匙递给薛明，“把东西送到仓库。” 天助我也，薛明马上伸手接钥匙，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地白嫖水车。 “大哥？你怎么来啦？”刘月娥脸上露出苦笑。 薛明回头一看竟然是大舅刘建强，他胳膊上挂着个提篮，脸上都是尴尬，“月娥，咱妈没事吧？” 黄美叶看见老公来了直接躲在婆婆身后，刘香看见老爹直接躲进东屋不出来，郭秀花黑着脸质问，“你来干什么？” “妈，我听说月娥家盖新房就过来看看。”刘建强低眉顺眼不敢和薛明对视。 刘月娥一脸纠结，亲大哥除了不孝父母、喝醉酒打媳妇以外也没有其他劣迹，她不知道怎么接待大哥。 “你回去吧，盖房不用你操心。”郭秀花气不打一处来，“前几天大明好心请你过来帮忙，你喝点猫尿不知道自己是谁，为啥骂大明的奶奶。” 郭秀花越说越激动，“十里八村就没有那么好的老太太，许大嫂从来就没有亏待过你妹妹。” “我当时喝醉了啥都不知道。”刘建强红着脸走到刘月娥身边，“家里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几个鸡蛋你招待大家吧。” 提篮里有八个鸡蛋，对于老百姓来说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刘月娥不知所措只能纠结地看着儿子。 薛明对亲奶奶“许大嫂”没什么印象，因为原主出生之前老太太就去世了。 “大舅跟我去送货。”薛明不想让老妈为难，大舅的认错态度也算诚恳。 “诶！”刘建强赶紧把提篮给妹妹，两步走过来帮外甥推架子车。 薛明大义灭亲举报薛老栓偷农药已经被公社树立成典型，刘村大队支书要求刘建强过来道歉。 舅舅向外甥道歉挺丢人的，刘建强说不出口，只能拿来全部的鸡蛋用实际行动道歉，挨的那顿胖揍也只能白挨。 两人来到赵村大队仓库，帮爷爷喂牛的赵有志跑过来帮忙，“大明哥我帮你。” “不用，去喂你的牲口。”薛明打开仓库把编绳器放进去，带着大舅慢悠悠来到赵家河畔。 这条河的源头不知道在哪，之前是光明公社的主力灌溉渠，现在已经干涸。 河岸上有个用茅草搭建的凉亭，亭子里固定着用畜力驱动的水车，薛明仔细研究发现有两大部分组成。 一个就是固定在凉亭里的动力轮轴，用物理学知识解释就是用轮轴改变力的方向，轮轴驱动放在河道里的龙骨翻车从而提水灌溉农田。 薛明掏出单反相机拍照，指着动力轮轴说，“大舅能帮我造一台畜力水车吗？” 刘建强吓得浑身哆嗦，赶紧抬头看四周，“大明别乱说，这东西不能造。” “咱们关上门偷偷造。”薛明必须在空间按照畜力水车。 水是生命之源，只要是碳基生物都得喝水，灌溉麦田也是长期工作，从播种期到成熟期都得灌溉。 刘建强吓出两道冷汗，腿肚子不停地哆嗦，这是外甥对他的考验，能不能得到外甥的原谅就看自己怎么选择了。 ------------ 第62章 偷造水车 其实刘建强是带着任务来的，刘村生产队的支书要求他必须拿到外甥的谅解书，不然就扣他家的工分。 扣工分就是扣粮食，刘建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偷造水车只能在夜里造，我家没有油灯和木头啊。” “你家有工具吧，油灯和木头不用你操心。”薛明有堪比电灯泡的煤油蒸汽马灯，同时也不怕大舅举报。 光明公社因为农药举报事件已经把他树立成典型，典型犯错当然有上级领导擦屁股，倒霉的反而是举报人。 “好吧，我干。”刘建强豁出去了，偷造水车有可能蒙混过关，口粮被扣却是致命的。 他蹲下来仔细研究水车的动力轮轴，“孩子，这个水车的结构不复杂，但你要想办法买油很多漆。” “材料我来准备，你缺什么就跟我说。”油漆不是战略物资薛明可以买到，水车经常泡在水里不刷油漆肯定不行。 “是谁？”远处传来几声怒喝，两个人端着步枪往这边跑，原来是大队民兵赵明光和赵明亮兄弟。 “是大明啊，你家盖房子呢你跑这里干啥？”赵明光露出了微笑，对待大义灭亲的榜样要客客气气的。 “这人是谁？是不是破坏分子？”赵明亮一脸严肃。 赵明光抬脚踢他一脚，“二弟别胡说八道，大明子是群众典型怎么可能跟破坏分子在一起？” 刘建强吓得浑身哆嗦，破坏分子的帽子能压断他的脖子，薛明则是淡淡一笑，“这是我大舅，我们爷俩一边说话一边溜达就溜到了这里。” “大明快走吧，咱们大队就这一个牛拉水车，我们哥俩每天都得过来看看。”赵明光说道。 爷俩离开河边来到大队仓库外边，薛明确定四周没人，“大舅你先回家，不用担心我姥姥和舅妈，我不会亏待她们。” “能不能给我写个谅解书，那天我喝醉酒了不该骂你。”刘建强尴尬地能抠出两室一厅，一五一十交代了刘村大队支书安排的任务。 薛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刘村大队的支书竟然因为一点小事逼着娘舅给外甥道歉，难道这就是“典型”的威力吗？ “你在这等我两分钟。”薛明觉得自己的智商理解不了这个抽象的社会，做梦也想不到政治正确的威力如此大。 掏出钥匙打开大门走进仓库，从空间里拿出纸和笔给大舅写谅解书，越写越觉得抽象。 写好以后让牛棚饲养员的孙子帮忙给大舅送去，反锁仓库门走到龙骨车旁边。 龙骨车也就是翻车，东汉末年劳动人民创造的一种木制的水车，外形酷似大蛇的骨头所以叫龙骨车，从东汉一直用到现在。 薛明觉得这套装备更像自行车的动力装置，前后两个飞轮用车链子链接。 忽然耳边响起鞭炮声，声音来源是家里，估计家里的房子已经开始上横梁。 薛明用意念把龙骨车收进空间，龙骨尾部放在灵泉池塘里，用铁锹挖一道排水沟连接对面的麦田。 车头的造型类似单杠，薛明站上去用双脚踩动滚筒，滚筒带动龙骨带出池塘里的水，感觉像在跑步机上锻炼身体。 出水量挺大的就是有点费脚，两头驴两只鹿一条狗都跑过来看热闹，不知道亲爱的主人在搞什么飞机。 “你们看什么看，都给我滚犊子，等俺舅造出畜力水车你们都跑不掉。” 驴和鹿急忙跑到牧场里吃草，大黄站在麦田旁边盯着流进麦田里的泉水，下一秒竟然伸出舌头喝水。 “你也滚犊子，池塘里的水不能喝是吧？”薛明哭笑不得拎起皮鞭砸狗。 蹬了10分钟估算一下效率，保守估计灌溉15亩麦田至少需要三天。 中午煮几个鸡蛋充饥，从中午11点蹬到下午四点只灌溉了两亩麦田。 脑海里出现了社员们轮流踩水车灌溉农田的画面，也体会到了农民的艰辛。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薛明休息片刻把水车放进大队仓库，打开门决定去森林里砍几棵树。 “大明哥，刚才吉祥叔过来找你。”赵有志站在仓库门口说道。 “他找我干啥？”薛明觉得赵吉祥肯定是过来要仓库钥匙的。 “吉祥叔让你把仓库钥匙给他送去。”赵有志说道。 “等着吧。”薛明锁门把钥匙装兜里，啥时候浇完15亩麦田啥时候给他钥匙。 懒得回家看盖房进度直接去森林，进空间把长枪短枪的子弹装满，把驱蛇药捆在双腿上。 “还是不带大黄吧！”薛明离开空间往森林深处走，不带猎狗的后果是危险系数增加，带大黄的后果是驴和鹿偷吃麦苗。 这片森林是国有林场不能砍树，只能去人迹罕至的地方砍，普通人根本不敢走进这片危机重重的原始森林。 走了很久走到一片橡树林，放眼望去到处是野猪的脚印，从空间里拿出斧头开砍，大舅说橡树是做水车的好料。 两个小时砍倒四棵橡树，在空间里砍掉枝叶做成八根6米长、直径20公分的原木，此时已经天黑。 薛明从水井里拽出野猪肉，用刀子切五六斤五花肉用荷叶包起来，走出森林骑车去刘村大队。 来到大舅家从空间里拿出木柴放在堂屋门口，抬手轻轻敲门，很快门缝里传出声音，“谁呀？” “薛明。”薛明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点半，估计几个表兄弟们已经睡着了。 堂屋门打开，薛明也打开煤油马灯，刘建强看见木材吓得浑身一颤。 薛明捂住他的嘴不让他发声，“不要问我木头是从哪来的，也不要问我怎么运过来的，我保证没人看见。” “快熄灯。”刘建强回屋叫醒三个儿子，众人一起把木柴抬到屋子里，三个表兄弟又去院子里抱干草掩盖木材。 薛明把野猪肉放在桌子上，刘家人瞠目结舌，表兄弟们盯着野猪肉流口水，刘建强动动喉头，“孩子，啥意思？” “辛苦费。”薛明的视线扫过三个表兄，撩开衣服露驳壳枪，“你们会不会去公社里举报我和你爹私自造水车？” 众人吓得脸色煞白，大表哥刘大夏强行挤出笑脸，“表弟你放心，我们都不是傻子，俺家半年没吃肉了。” ------------ 第63章 老家伙们的警告 清晨的阳光射进竹屋，薛明起床去院子里看麦田时傻了眼，急忙撒腿跑到麦田旁边。 昨天被灵泉水灌溉的麦田一夜之间长高了，高度是没被灌溉的麦田的一倍，竟然在麦地上形成了层次感。 “立竿见影是吧？”薛明忍不住笑出声，昨天蹬水车的疲惫一扫而空，马上去厨房烧炭火烤野猪肉犒劳自己。 狼吞虎咽吃了半斤肉两个馒头，离开空间大步流星来到大队仓库，发现代替爷爷饲养牲口的赵有志还没来。 薛明掏钥匙打开仓库把门反锁，带着龙骨车进空间浇灌麦田。 接下来的三天吃住都在空间里，从早到晚不停的蹬着龙骨车，把池塘里的灵泉水搬运到麦田里。 第三天夜里终于浇完最后一片麦田，累得懒得吃饭直接上床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起来烤肉。 吃饱喝足用尺子测量发现麦苗的平均高度竟然是10公分，资深老农民老赵爷说小麦从播种长到10公分需要30天。 “我的麦长到10公分只用了10天，应该是黑土壤和灵泉水的功劳吧。” 薛明兴高采烈拿出相机拍照留念，懒得研究为什么空间小麦的生长速度是外面的3倍，只要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大黄你看好麦苗，如果驴和鹿偷吃麦苗你就死定了。”薛明笑着摸摸狗头离开空间。 把龙骨车放在仓库里，开门走出仓库发现赵有志躺在老槐树下，“你小子别偷懒，好好帮你爷爷喂牲口。” “大明哥我没有偷懒。”赵有志爬起来跑到薛明面前，“你这几天跑哪去了，赵田叔和吉祥叔天天找你。” “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薛明心情很好摸摸他的狗头，这小家伙长着一双喜感十足的斗鸡眼。 哼着小曲慢悠悠回家，赫然发现房子已经盖起来，四个人在屋顶安装青瓦片，已经安装好了大半个房顶。 “你小子当甩手掌柜是吧，一天天不见人影，这几天去哪鬼混了？”赵田板着脸兴师问罪。 “老赵叔你辛苦了。”薛明急忙笑脸相迎，“玉厚叔和老周叔没来吗，今天的人好像有点少。” “瓦片装上以后就是粉墙罩白，加上我最多用10个人，老孙和老周去县里开会了。”赵田耐心解释。 迄今为止已经支付了250斤帮工粮，种田用了300斤麦种，再加上日常吃饭空间里只剩200斤小麦。 薛明心说这就很好，“老叔你估计一下房子竣工还需要几天时间。” “十个人干最多再用三天，等下你跟我去做石灰。”赵田说道。 “做石灰？”薛明不明所以，“小麦成熟需要多长时间？浇完蒙头水的麦田下一次灌溉是什么时候？” “说这些废话干什么，跟我去滤石灰。”赵田拎起两把铁锹放在架子车上，“石灰坑就在我家门前，走吧。” “大明等一下。”在房顶安装青瓦的赵吉祥扯着嗓门喊话，一边喊一边沿着架子从房顶下来。 “我先去了，你快点来。”赵田推着架子车走人。 赵吉祥拉着薛明进东屋，伸手索要仓库钥匙，“你跟叔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树林里垦荒种地了？” “啊？你别开玩笑啊我的叔，野猪野鸟都是祸害农田的高手。”薛明心生警惕，难道白嫖龙骨车被他看出了端倪？ 赵吉祥直盯着薛明，“仓库里的龙骨车明显下过水，除了偷偷垦荒种地我想不到龙骨车的其他用途。” 果然如此，薛明决定不再动用仓库里的东西，等大舅做好龙骨车再让他做耕犁、耕耙和耕耧。 “孩子乖你可不能自掘坟墓啊，胳膊拗不过大腿，你可不能跟国家政策对着干。”赵吉祥突然痛心疾首。 “吉祥叔别乱说，我怎么可能跟政策对着干，我只是想研究一下油漆的耐用性才用水泡龙骨车。”薛明只能撒谎蒙混。 赵吉祥静静的盯着他，突然喟然长叹，“大明你救过老叔的命，老叔说的话句句掏心窝子，千万不要违反政策。” “我知道的。”薛明也露出微笑，可以感受到这些话是发自肺腑的对自己好。 赵吉祥转身出门继续安装瓦片，薛明沉思几分钟也走出房间去找赵田滤石灰。 赵田家院子前面有个大坑，薛明也终于明了滤石灰的含义。 生石灰加水会生成熟石灰，熟石灰粉墙时和空气发生化学反应生成坚硬的碳酸钙，前世读书十几年就懂这点化学知识。 叔侄两个一起制造熟石灰，赵田把生石灰疙瘩粉碎扔进坑里，薛明按要求在坑里加水。 “小麦从种到收需要浇三次水，第一次是蒙头水，第二次是返青水，第三次是灌浆水，每隔三四个月浇一次水就行。” “哦，谢谢老赵叔。”薛明终于把心放肚子里，等到浇灌返青水的时候大舅肯定已经做好了畜力水车。 “春小麦从播种到收割需要130天左右，冬小麦需要240天左右。”赵田放下手里的铁锹，“你最近好像很关心小麦。” 薛明笑而不语，冬小麦秋天种，春小麦春天种，他的空间却是夏天种。 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熟，空间里的气候和现实不太一样，在没有农药化肥的情况下更不知道有多少产量。 “孩子，千万不要在原则问题上犯糊涂。”赵田挖一铲生石灰扔进坑里，“薛老栓和薛三孬判了十年，薛二蛋劳改农场建筑队劳动教养，你知道什么是劳动教养吗？” 薛明摇摇头，估计是少管所之类的场所吧，薛二蛋劣迹斑斑被劳教也是对的。 “劳动教养制度我们效仿苏联，咱县的劳改农场里关押着几百个小劳教，据说挺艰苦的。”赵田一声叹息，“我希望你本本分分别犯错，永远别去那个地方。” “瞧您这话说的，我这辈子不会去那种地方，我会谨言慎行的。”薛明自认为不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赵田的脸异常严肃，“如果你真的在森林里开荒就赶紧毁掉，出了事我保不住你。” “我没在森林里开荒。”薛明心说我开荒的地方你们永远找不到。 ------------ 第64章 庆功宴 两位大队干部的警告让薛明觉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以后不能再偷用仓库里的农具，安全起见还是自己搞农具吧。 三天后房子竣工，外墙是原滋原味的红砖，内墙用混凝土和熟石灰粉刷成一片雪白。 每个房间里都放着炭火盆，加热熟石灰可以更快地生成碳酸钙，工人们虽然不知道化学道理却知道该怎么做。 左邻右舍纷纷来家参观，家人们个个兴高采烈，郭秀花双手发抖连说三声好，“月娥这辈子有盼头了。” 刘月娥激动得热泪盈眶，“妈，我做梦也不敢想这辈子能住这么大的房子。” 邻居们纷纷表达羡慕，左邻孙大妈看薛明时眼里有光，“这孩子真能干，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能干的孩子。” 右舍王大爷瓮声瓮气的说道，“咱家薛明肯定要娶在城里商品粮的姑娘，农村姑娘配不上这五间砖瓦房。” 糖衣炮弹满天飞，薛明一边微笑一边跟他们搭讪，他们好像做梦都想离开农村进城吃商品粮，当然薛明也是这样想的。 现场最不开心的是大舅妈和小表妹，母女俩想撕烂王大爷的嘴，表哥表妹当然要亲上加亲啦。 怂恿薛明娶城里姑娘的论调越来越多，黄美叶越听越不舒服，“大明啊，房子也盖好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大嫂再住几天，咱妈舍不得她的小孙子。”刘月娥拉住她的手真诚挽留，盖房期间的大嫂确实任劳任怨。 “再住两天，下午我摆庆功宴你跟我妈去做菜吧。”薛明昨天去集市上买了很多菜，又去供销社买了两瓶白酒准备犒劳大家。 干部们听说能吃席个个神情亢奋，赵田马上安排众人规整新家，打扫新房卫生把家具抬进来。 客厅西边第一个房间是老妈的卧室，众人齐下手把大床和衣柜搬进去，老妈和姥姥就住在这屋。 西边第二个大房间是两个妹妹的卧室，客厅东边第一个房间给两个弟弟住，薛明住东边第二个大房间。 原来的东屋改造成厨房，屋里的家具全部搬进薛明的卧室，也只有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 薛明觉得缺很多家具，找个机会咨询赵田，“家具怎么搞？” 赵田伸出两根手指，“可以去供销社买成品家具，不过不划算。另外你还可以自备木料和粮食找木匠做家具。” “老叔给我介绍几个好木匠。”薛明当然选择自备木料做家具，去原始森林白嫖木材更能省钱。 “黄大姐给你外甥介绍一个好木匠。”赵田刚说完众人就笑，黄美叶脸上也有了笑容，她老公的木工手艺在光明公社小有名气。 “看来还要麻烦老舅。”薛明决定晚上再去森林里砍树，不知道会不会遇见熊大熊二。 收拾完家具干部们各回各家准备吃席的家伙，众筹桌子板凳盘子碗筷，现在的老百姓家里没那么多碗筷。 薛明穿上围裙去厨房炒番茄鸡蛋、冬瓜肉片，青椒肉丝、糖醋鲤鱼等硬菜，鲤鱼是空间池塘里养的。 上次去森林救赵吉祥时顺便钓了几条鲤鱼、青鱼等等，一顿吃不完就扔进了空间池塘。 昨晚竟然在池塘里看见了很多鱼，它们如鱼得水，再等几天就得想办法卖鱼了。 堂屋两张方桌拼在一起，18个大队干部围着桌子有说有笑，隔壁老妈的房间也有一桌用来招待干部们的媳妇。 妹妹和表妹负责端菜，端着端着大家都没了聊天的心情，会计周蒙蒙小声说，“这也太奢侈了吧，咱们不会犯错误吧。” “这是糖衣炮弹，老周你回去吃红薯干吧。”赵田开个小玩笑逗笑众人。 桌子上有八荤八素16道菜，有两瓶7角钱的洋河大曲，周蒙蒙给赵田一个白眼心说我才不走呢。 隔壁的女客也震惊，赵田的媳妇古翠花小声说，“刘大姐你可能事事由着大明啊，这也太败家了吧？” “我管不住他，这孩子脑袋里想的跟咱们不一样。”刘月娥也是一脸苦笑。 郭秀花一脸欣慰，“这孩子是个做大事的人，他是没拿你们当外人啊。” 干部家属们心情大好，妇女队长当场表示支持刘月娥当第18生产队的队长。 薛明脱掉围裙洗手，拿出那瓶从省城百货大楼购买的金奖白兰地走进堂屋，干部们的眼睛都直了，这家伙4块多一瓶啊。 “求人办事的时候再用，我们喝洋河就行。”赵田不好意思喝这么贵的酒。 “收起来吧，洋河也不便宜。”周蒙蒙也是一脸严肃，大家纷纷发言都表示这酒太贵咱们老百姓喝不起。 砰的一声薛明直接开瓶，赵田惊得哎呦一声，周蒙蒙一个劲的甩手，“哎呀，你这孩子咋不听说呢？” 薛明给赵田倒酒，“老叔我敬你一杯，没有你劳心劳力我的房子不会盖这么快。” “胡说八道，这是同志们共同的功劳。”赵田心里甜丝丝的站起来喝酒。 薛明浅尝辄止，金奖白兰地确实好喝，不愧是国内最贵的酒，这瓶白兰地能买两瓶半茅台。 “玉厚叔我敬你一杯，没有你的忙前忙后我的房子不会被公社批准。”薛明诚心感谢他。 “你是晚辈嘛，我们这么叔伯们当然要忙前忙后。”孙玉厚一口气喝完庆功酒，红着脸竖起大拇指，“这酒不错啊！” “同志们，今日满饮庆功酒，我敬大家一杯。”薛明说着就举起了酒杯。 众人哈哈大笑，薛明挨个敬酒敬了一圈，老妈接任18队队长已经板上钉钉，好酒好菜也不是白吃白喝的。 在农村最轻松的工作就是脱产当干部，不用干体力活就能拿到公社里的工分补助，也是现阶段对老妈的最好安排。 接下来大家推杯换盏，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把气氛搞起来，喝到一半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薛明在家吗？请问这里是薛明同志的家吗？” 欢乐的气氛瞬间安静，众人都扭头看着院子里的人，薛明赶紧出门迎接，“裴主任您怎么来了，快进屋坐。” “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裴林偷偷咽口水从包里掏出一沓文件，“薛英、薛清、薛民三位小同志已经被光明小学录取，我过来送入学通知书。” “哎呀我的天，你来得正是时候。”薛明的心情瞬间大好！ ------------ 第65章 去学校里报名 裴林是光明公社的供销社主任，论官职和等级完爆在座的所有人，理所当然的成为酒桌上的核心。 薛明怀疑这小老头是卡着饭点来的，不过三份录取通知书是真金白银，所有人都很羡慕。 整个光明公社只有一个小学和一个中学，能进去读书的都是非农业户口，为了安排薛家兄妹裴林出了不少力。 “我敬裴主任一杯，感谢裴主任呕心沥血。”薛明端着酒杯站起来敬酒。 “你坐下说话，咱们爷俩没那么多规矩。”裴林十分开心，大鱼大肉好酒好菜吃得他爽歪歪。 “读书识字是一辈子的事，我也敬裴主任一杯。”赵田带头干部们轮流敬酒，很快就干完了两瓶洋河一瓶金奖白兰地。 众人喝得醉醺醺，说话也就多了起来，说着说着就成了表彰大会。 “同志们，我裴林认为薛明是个好孩子，我就没见过这么能干的同志。” “裴主任说得对了，不能干的同志盖不起五间砖瓦房，同志们说对不对？” “支书的话有道理，薛明是咱们赵村生产大队的劳动模范，也是思想积极向上的好同志。” 你一言我一语夸得薛明不好意思，什么劳动模范什么好同志都是虚的，他只想让自己和亲人好好活着。 这年头读书确实能改变命运，很多领导干部都是平民大学生，希望弟弟妹妹能抗过未来的六七十年代。 隔壁房间刘月娥不停地抹眼泪，老薛家终于出学生了，她现在没心情吃饭只想赶紧给孩子们准备书包和铺盖。 郭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小英小清小民你们要好好学生，将来考上大学当上大官报答你们的大哥。” 薛清薛民连连点头，薛英却兴致缺缺，刚盖好的新房没机会住了，学校里要求学生同吃同住。 酒席结束后赵田送裴林回镇上，客人们悉数离开，收拾完餐桌黄美叶也带着孩子回刘村，出来这么久她也想家了。 明天要送弟弟妹妹去镇上报名，老妈和两个妹妹连夜缝制书包，时间太紧很多东西来不及准备。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全部棉布，“妈，给小英他们再做一套衣服，在镇上住校必须有换洗的衣服。” “大哥我不想上学，女孩上学没用，我要在家跟你玩。”薛英忍了又忍终于哭出声。 “玩个锤子，我可没时间陪你玩。”薛明看看手表转身走出家门，家里面薛英哭得更凶。 赵田说做家具最好用松木，森林里大部分都是松树，薛明来到人迹罕至的地方抡起斧头伐木。 把砍倒的树扔进空间，再用铁锹和斧头把树根刨出来，最后用铁锹填平土坑掩盖现场。 天黑了就把煤油马灯挂在树上，抡着斧头砍到凌晨两点，第二天早上回到家发现赵田和孙玉厚都在， 院子里有一辆驴车，赵田笑眯眯摸着驴头，“我和玉厚去县里开会可以顺路捎带你们。” “谢谢老叔。”薛明马上和老妈把棉被床单放在车上，三个学生背着书包穿得整整齐齐。 刘月娥搬着半袋小麦出门，薛明拦住她又把小麦提进屋里，“饭票我来搞，你就不用操心了。” “孩子们，在学校里一定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不要捣蛋。”儿行千里母担忧，刘月娥千叮万嘱两眼含泪。 “妈你别哭，我和弟弟一定好好学习。”薛英的眼泪哗哗地流。 “行了别哭了，学校里半个月放假一天，到时候我接你们回家。”薛明说道。 小毛驴脖子上挂着铃铛，孙玉厚驾驶着毛驴车拉着一车人叮当叮当走出刘村，赵田骑着自行车跟着车走。 到了镇上孙玉厚把皮鞭给薛明，“你会赶毛驴车，我和支书用你的洋车去县里开会。” “会的。”薛明鄙视他们，原来这两个小老头是想骑着进口自行车去县里装逼。 赶着驴车一路打听来到光明公社小学，不大的校园里到处是槐树和桐树，依稀有阵阵读书声从教室里传出来。 薛明还听见了歌声，东方红太阳升什么的，还有让我们荡起双桨。 “你是薛明同志？”一个中年人走过来，“这三个孩子是不是薛英、薛清和薛民？” “是的，你是米云达李校长吧。”薛明拿出三份录取通知书递给他。 米云达今年54岁，瓜子脸倒着长，留着山羊胡看起来很和蔼，既是副校长又是裴林的大表哥。 “你叫我老米就行，薛同志跟我来。”米云达看完通知书打开学校大门，一边走一边介绍学校的情况。 这里有五个年级十个班级，弟弟妹妹们从一年级开始读，来到教务室交1.5元的学费领三套语文、数学课本。 来到一年级一二班教室门口，薛明见到了语文老师曲海燕，穿着列宁装扎着双马尾是个十八岁的大姑娘。 薛英三人被带上讲台，曲海燕依次介绍他们，“同学们，薛英、薛清、薛民以后就是大家的同学，同学们鼓掌欢迎。” 小孩子们啪啪鼓掌，一个个眼睛里都有光，只是面前没有书桌只有椅子，他们蹲在地上趴在椅子上读书写字。 教室是新盖的砖瓦房，薛明看看房顶觉得没有安全隐患，决定等下去供销社给三个小家伙买椅子。 欢迎仪式结束，米云达带着薛明兄妹去学校外面的宿舍，“薛明同志，我们学校响应国家号召实行四个集体政策，就是同吃同住共同学习共同劳动。” “共同劳动？什么劳动？”同吃同住共同学习可以理解，薛明不理解什么是共同劳动。 “每个星期都有一天劳动课，学校组织全体学生去各个生产大队劳动，比如捉虫除草等等。”米云达解释道。 卧槽，薛明的智商不能理解劳动的意思是什么，更不知道五岁的孩子能不能捉虫除草。 “每个星期还有一天少先队活动日，全体学生要去街上唱红歌，歌颂我们伟大的祖国，向广大人民群众宣传**主义好。”米云达越说越来劲。 卧槽，薛明瞬间皱起眉头，考虑要不要带弟弟妹妹回家亲自教他们读书习字。 ------------ 第66章 你是认真的吗？ 学校宿舍其实就是附近的民房，都是上个世纪的建筑，看起来惨不忍睹，估计来一阵大风就能把房顶吹上天。 不到30平米的面积摆着25张床位住着一二班的25个男生，潮湿的地面也潮湿了薛明的心。 最好的床铺是三条腿的烂竹床，最孬的床铺是粗麻袋装满稻草做成的床垫，孩子们就躺在麻袋上睡觉。 米云达见薛明脸色不好，急忙微笑着解释，“条件是艰苦了一些，明天我向学校申请给小清小民安排好的床铺。” “不用了，谢谢校长。”薛明脑海里带弟弟妹妹回家的念头越来越强烈。 女生宿舍的条件也一样，小妹也要睡在危房里的麦秸麻包上，原来学校宿舍的生活条件真的没有监狱好。 “小薛，老裴让我特殊照顾你们，但学校就这条件。”米云达不禁唉声叹气。 “校长别误会，我没有怪罪你的想法，能不能麻烦你帮忙照顾一下孩子们，我去给他们买些生活用品。”薛明说道。 “可以可以，只要你不嫌弃就好。”米云达赶紧帮着收拾床铺。 “你们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薛明揉揉小妹的头发，赶着毛驴车去供销社。 此时已经放弃带他们回家的念头，没时间教他们读书，将来总不能教他们打猎画画吧，学校里的学习氛围也很重要。 来到供销社把驴车拴在院子里，敲开裴林的门，“老裴叔，我又来麻烦你了。” “你还是少给我找点麻烦吧。”裴林露出一副苦瓜脸，“说吧孩子，又遇见了什么麻烦。” “学校里住宿条件太差，我想给孩子们买几张床，另外再买一些生活用品。”薛明说道。 “买床不要票，我带你去。”裴林直接带着薛明去生活用品仓库，喊来一个女售货员专门提供服务。 售货员裴小娜是裴林的侄女，逐一介绍仓库里的床，“竹床每尺2元，木床每尺3元，这两张都是标准7尺床。” 薛明不看平板床直接问价架子床，“这张床怎么卖？” 裴小娜一愣，“架子床每顶54元，床上的架子很牢固的，万一遇见地震塌方时能救命。” 架子床就是床上有个木顶，看起来像个小木屋，房子塌的时候砖瓦会砸在床顶上，只要砸不烂床顶就砸不死睡觉的人。 薛明开口直接要三个，宿舍是危房随时有可能塌，钱是身外之物没有孩子们的安全重要。 “薛同志你是认真的吗？”裴小娜受到惊吓，三张架子床一百多块啊。 “小娜马上安排，小薛是体面人不会跟你开玩笑。”裴林竖起大拇指点赞，“你这大哥当得可以，这就是长兄如父。” “长兄如父吗？好吧，希望他们能在我身上体会到父爱。”薛明突然惆怅起来，单亲家庭的孩子有很多不幸。 “小薛还想要什么？椅子和写字台要不要？”裴林亲自出马推销木制商品，光明县守着原始森林最不缺的就是木头。 薛明开启疯狂扫货模式，花15块钱买3把椅子，24块钱买3个课桌。 再用工业票购买牙膏、香皂、瓷碗、洗脸盆、毛巾、暖水壶、擦屁股用的草纸，林林总总又花了30多元。 九尺布票加30元买了三张床单，18尺布票加60元买三床棉被，最后一算账正好430元人民币。 搞得薛明只剩100美金和100人民币，不过花这些钱不心疼，给他们舒适的住宿条件就是对他们学业的最大支持。 毛驴车上装得满满的，包括裴林在内所有人都懵了，这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吧。 裴林派人把供销社护卫队喊过来，12个荷枪实弹的民兵护送驴车去学校，途中的回头率是真的高。 来到学校宿舍时差点吓哭米云达，“老表啊，薛明同志是不是疯啦？” “不要大惊小怪，他就这脾气。”裴林亲自指挥公社民兵卸货。 两张床放在男生宿舍，一张床放在女生宿舍，棉被床单都铺好看着就很舒服，裴林带着大部队告辞离开。 解决完住宿问题就是吃饭问题，“米校长，学校食堂要钱还是要粮票？” “要饭票。”米云达头皮发麻，“食堂里一般提供馒头、青菜和红薯粥，一个孩子每顿饭1两票可以吃饱，2两票可以吃菜喝粥。” “饭票怎么买？”薛明想了想觉得60斤饭票足够三姐弟吃一个月。 “薛同志，其实学校里的饭票和粮票是等价的，一斤小麦或者三毛钱可以换一斤饭票。”米云达说道。 “好的，等我一下。”薛明赶着毛驴车离开，刚走出宿舍抬头看见空中有两个黑点，黑点逐渐靠近竟然是那两只金雕。 薛明看看四周看见不远处有片小树林，急忙赶着驴车走进树林里，两只金雕很快降落在驴车上。 “有日子没见了，你们馋坏了吧，以后不要来人类的栖息地找我，人类手里有枪很危险。”薛明直接带着它们进空间。 金雕马上飞到池塘边喝水，拉车的毛驴跑到牧场上吃草，两头小野驴瞪大双眼盯着它们的远房大表哥。 薛明去卧室里拿钱准备用钱买学校里的饭票，不打算用粮食换，现在他想搞到更多的粮食囤积起来。 空间里的麦苗不知道什么时候成熟，200斤小麦只够薛明、老妈、姥姥、大妹、大黄吃50天。 不知道50天后空间小麦能不能成熟，不过薛明也不担心，小麦吃完了就去集市上买红薯和土豆，总能坚持到麦收。 忽然听见大黄狂叫，薛明赶紧跑出去，天空中的雌雕像一架轰炸机掠过池塘，抓着一条大鱼飞到了隔壁的矿山上。 那条鱼很大至少四斤重，大黄对着矿山无能狂叫，薛明却是一脸懵逼，金雕不是海雕竟然也会抓鱼？ 动用意念查看池塘时吓得一哆嗦，看见无数鲤鱼、黑鱼、草鱼游来游去，已经有了泛滥成灾的趋势。 “这是逼着我去卖鱼吗？可以呀！”薛明马上去牧场牵毛驴，等处理完上学的事就去卖鱼换粮食。 ------------ 第67章 乖乖的给我上学吧 薛明暂时把两只金雕关在空间里，离开空间走出小树林找到米云达。 学校食堂在隔壁的民房里，说是食堂其实只有厨房，只有做饭的地方没有吃饭的地方。 薛明用钱买了66斤饭票，三个弟弟妹妹每人给20斤，剩下的6斤放在米云达手里，“请米校长多多照顾他们。” 米云达十分惊讶，纠结片刻又把6斤饭票平均分给薛英他们，“饭票确实让我动心，但学生吃饱饭更重要。” 薛明笑了笑，看来现在的校长挺纯粹的，现在的教育事业还没有变成生意。 学校里突然传来铃声，薛明看看手表12点整，米云达笑着说，“到饭点了薛同志，吃顿饭再走吧。” 食堂师傅把三盆菜抬到柜台上，第一盆是青菜炒豆角，第二盆是酸辣土豆丝，第三盆是炒洋葱。 菜里面没有肉没有油，薛明想尝尝食堂的伙食于是让弟弟回宿舍拿餐具。 “薛同志稍等，我也回去拿餐具。”米云达说完转身回宿舍。 很快一群拿着碗筷的学生跑进来，自觉在柜台前排起长队，纷纷递出手里的饭票打饭，很多学生只要窝头不要青菜。 “师傅，买一碗土豆丝四个馒头需要多少票？”薛英把瓷碗递给打饭师傅。 “四两饭票，你吃得了这么多吗？”中年师傅盛菜时手不抖，这么大年纪竟然没得帕金森。 “我大哥喜欢吃土豆丝。”薛英递过去一张饭票，旁边的售卖阿姨找零六两。 “大哥吃馒头。”薛英把瓷碗放地上递给大哥筷子和馒头。 学生们三五成群蹲在地上吃饭，薛清薛民分别买了青菜豆角和炒洋葱，姐弟三人凑齐了三个菜。 薛明夹一筷子土豆丝放嘴里，不酸不辣也没有油腥，再尝尝豆角和洋葱都不好吃，除了咸就是咸。 馒头是小麦面粉和玉米面粉做成的杂面馍，学生们吃得很香，弟弟妹妹们也是狼吞虎咽。 “大哥你吃。”薛英夹一筷子土豆丝塞大哥嘴里，“没有大哥做的土豆丝好吃。” “薛明同志，这里饭菜还行吧？”语文老师曲海燕端着碗走过来，“孩子们在家里吃不到杂面馍，都是吃红薯片的。” “哦，难怪他们吃得这么香。”薛明咬一口窝头咽下去，这里的伙食确实比赵村的绝大多数家庭好。 院子里有口水井，吃完饭的学生以班级为单位排成队，各班级的老师从井里打水指挥学生们排队洗碗。 轮到薛清时他竟然把碗筷递给二姐，薛明沉着脸说，“二姐不会照顾你一辈子，在学校里自己刷自己的碗。” “哦。”薛清在家没刷过碗差点把碗摔地上，同学们嘿嘿笑搞得他面红耳赤。 薛明送他们回宿舍，一群男生围观架子床，薛清马上跑过去宣示主权，“这是我大哥给我买的床，你们快下来。” 一个穿着卡其布衣服的男生从枕头下拿出两本小人书，“我叫牛爱国，你让我睡你的床我就让你看我的三国演义。” “不要，我大哥也会画小人书。”薛清伸出双手护住架子床，薛民跑过去跟哥哥一起守护床位。 “我不信，这是我爸爸去京城旅游时给我买的小人书。”牛爱国的话暴露出自己的家庭条件。 “同学们请睡自己的床，不能抢别人的床。”薛明用略显严肃的口吻提醒他。 这时曲海燕走进男生宿舍，“薛同志放心，我的学生都是懂事的好孩子，大家说是不是？” “是的！”学生们齐声回答，曲海燕马上给他们鼓掌，很快孩子们也跟着鼓掌。 她长相一般浑身却散发着书卷气，薛明饶有兴趣看着她，“你的父母很喜欢高尔基的海燕？” “你知道高尔基？”曲海燕以为薛明是个目不识丁的农民，“我父亲去苏联留过学，他和我母亲特别崇拜高尔基。” “曲老师，我的弟弟妹妹就拜托给你了。”薛明轻轻鞠躬，摸摸薛英的头笑着说，“在这里要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习。” 说完大步流星走出宿舍，他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成才要看他们自己。 “大哥！”薛英哭着跑出宿舍抱住大哥的腿，“我不想上学，我想跟你回家。” “滚犊子。”薛明伸手把她扯开，“我没有不想上学的妹妹，不好好读书就不要叫我大哥。” 薛英望着大哥背影哇的一声哭了，薛清薛民急忙跑过来，“二姐别惹大哥生气，大哥让我们上学是为我们好。” “二姐别哭。”薛民性子软也哭了，紧紧拉住二姐的手不松开。 同学们纷纷过来围观，曲海燕轻轻搂住薛英的肩膀，“你大哥是个脾气刚烈的同志，肯定不喜欢哭鼻子的妹妹。”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用意念把两头小野驴、两头梅花鹿和毛驴全部扔进磨坊，把屋门锁上让它们体验一下被圈起来的感觉。 薛明带着大黄离开空间，漫无目的走在小镇大街上，小妹的哭影响了他的心情，感觉自己的心肠比上辈子软了很多。 路过粮店时停住脚步，门前排着长长的队伍等着买粮食，整个光明镇上的口粮都是从这里出去的。 薛明摸遍口袋没有找到粮票，当初有800斤存粮时心里一点都不慌，没想到兜兜转转一大圈还是得想办法搞粮食。 “哎呀，对不起！”一个短发女孩撞在薛明身上，她满脸通红，“同志对不起，一不留心撞到了你，实在对不起。” 女孩说完低着头快步走开，几秒后走进旁边的胡同里，给人的感觉她是个柔弱的小女孩。 薛明盯着胡同口摸摸自己的胸口，内兜里的钱包已经不翼而飞，钱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山田切让的照片。 “卿本佳人，奈何做贼？那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偷我？”薛明弯下腰摸摸大黄的脑袋，“悄悄地跟着她，找到她的老巢。” 大黄马上跑进胡同里追踪，这种惯偷一般都有同伙，对付这种人可以毫无心理压力地来一场黑吃黑。 ------------ 第68章 卿本佳人做贼干嘛？ 胡同里空荡荡的没有人，薛明进空间把长枪和短枪都装满弹，两把短枪插在后腰上做好了黑吃黑的准备。 离开空间站在胡同里耐心等待，十分钟左右大黄从对面跑过来，蹲在地上仰起狗头吐舌头。 “你肯定找到了贼窝，带我过去吧老伙计。”薛明摸摸狗头露出一丝狞笑。 大黄带着主人走出胡同，一大片枣树林出现在眼前，树上到处是米黄色的枣花，时不时能听见蜜蜂的嗡嗡声。 枣树林中间有一片开阔地，密密麻麻的蜂箱中间有个军用帐篷，薛明仔细看看附近没看见养蜂人。 光明公社有个光明养蜂大队，薛明觉得应该就是这里，躲在枣树后问大黄，“偷我钱包的小贼是不是在帐篷里？” 大黄马上摇尾巴让薛明皱起了眉头，没想到女贼竟然是养蜂场的人。 帐篷距离枣树林有点远，如果在这里开上帝视角看不到帐篷里的情况。 薛明先把大黄收进空间里，拽出两把驳壳枪拿在手中，弓着腰小心翼翼的靠近帐篷。 忽然从蜂箱里飞出无数只蜜蜂，两秒不到薛明浑身都是蜜蜂，整张脸奇痒无比差点把他吓尿。 “卧槽！”马上动意念进入空间，顷刻间无数蜜蜂又离开他的身体结成黑云飞向池塘。 在池塘边喝灵泉水的金雕夫妻立刻飞到矿山上躲起来，它们也害怕成群结队的蜜蜂。 蜂群扎堆在池塘边喝灵泉水，薛明愣在原地继续懵逼。 蜜蜂喝水不奇怪，只要是碳基生物都会喝水，奇怪的是为什么被蜜蜂攻击？ “好像也没有被它们攻击。”薛明身上已经没有蜜蜂，脸上不痛不痒的也没有被蜜蜂蛰。 “还珠格格里的香妃招蝴蝶我招蜜蜂？”薛明认为蜜蜂是被灵泉水勾引，身上穿的衣服昨天刚用灵泉水洗过。 于是进屋换一套衣服，小心翼翼靠近池塘，三分钟过去了没有蜜蜂过来，它们从薛明头顶飞过去牧场里采蜜。 牧草里的苜蓿会开出紫色的花朵，这些花倒是有一些淡淡的香味，薛明忽然有了在空间里养蜂的想法。 蜂蜜是高档营养品，在这个物资极度匮乏的年代估计老百姓吃不上。 “蜂蜜能卖钱。”薛明走到空间出口打开上帝视角，看见帐篷里只有两个人。 其中一个就是偷他钱包的短发女贼，她跪在地上低着头，头发遮盖着她的脸。 钱包放在一个崭新的蜂箱子上，钱包里的照片被一个老人拿在手中。 老人穿着打满补丁的黑褂子，脸上布满皱纹，双眼却炯炯有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山田切让的照片。 他剧烈咳嗽，女贼起身去扶却被他用力甩开，老人咳嗽完拿开捂嘴的手，躲在空间里的薛明看见他手心里有血。 咳血的人肯定有生命危险，可能是肺癌或者肺结核等孬病。 老人眼神犀利，“你在祖师爷面前发誓这辈子不再盗窃，为什么自毁誓言？” 这些话不仅问懵了女贼也问懵了薛明，偷东西的还有祖师爷吗。 盗贼的祖师爷是谁，鼓上蚤时迁？香帅楚留香？ “爷爷！”女贼泪流满面，“我不偷钱怎么给你买药，我就剩你一个亲人……” “你之前买药的钱都是偷的？”老人气得浑身颤抖，脱掉漏脚趾的布鞋甩在孙女头上，“我宁愿死也不让你偷钱买药。” 鞋底噼里啪啦打在孙女头上，女贼咬紧牙关默默的承受着，眼泪像断线的珍珠，薛明都替她感到疼。 老人再次剧烈咳嗽，女孩从地上爬起来给他捋胸口，接下来老人老泪纵横，“要不是你干活里掉出来钱包，我还得被你瞒多久？” 他泣不成声，“老天爷啊，我到底造了什么孽，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祖孙二人抱头痛哭，薛明把双枪插在后腰上准备要回钱包，这时两个穿蓝色列宁装的中年男人走进养蜂场。 戴着红臂章的男人逐一掀开蜂箱检查，穿着解放鞋的男人掀开帐篷，“资本家的老狗，今天的蜂蜜准备好没有？” “给您备着呢。”老人从地上站起来强颜欢笑，“传英丫头快给秦队长拿蜂蜜。” 李传英低着头打开蜂箱，一个个用罐头瓶装载的蜂蜜出现在薛明眼前。 秦队长拿出一瓶观察片刻又放进去，背着手居高临下盯着老人，“你们两个先出去！” 李传英扶着爷爷走出帐篷，秦队长马上在帐篷里翻箱倒柜，最后只找到三个黑窝头。 戴红臂章的男人用不屑的眼神瞅瞅李家祖孙，“秦队，蜂箱里没有残留的蜂蜜。” 秦队长点点头，背着双手瞪着老人，“如果让我发现你私藏蜂蜜，你就等着穿小鞋戴高帽吧。” “不敢，小老儿不敢。”李老汉连连摆手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谅你也不敢。”秦队长说完就走了，戴臂章的汉子从帐篷里搬走那箱蜂蜜。 李老汉在解放前是做蜂蜜生意的小商小贩，这年头只有贫农身份牛逼。 薛明觉得他们挺可怜，不过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比如说偷别人的钱包。 薛明离开空间来到枣树林，再次靠近帐篷时没有蜜蜂过来黏他，看来就是那套用灵泉水洗的衣服勾引了蜜蜂。 距离帐篷三米时停住脚步，捂着嘴大声咳嗽两声，李传英从帐篷里探出脑袋，下一秒脸色煞白无比。 “传英，谁来了？”李老头佝偻着身体走出帐篷上下打量着薛明，“小同志请离开吧，光明养蜂场不允许外人进入。” “我想请教几个问题。”薛明走到李老汉跟前，“木匠的祖师爷是鲁班，屠夫的祖师爷是樊哙，盗者的祖师爷是哪位？” 李传英双肩一颤，偷人家的东西被人家追到门里确实挺尴尬的，她低着头不敢看薛明的脸。 “小同志说笑了，偷鸡摸狗之辈被世人唾弃怎么可能有祖师爷？”李老汉对薛明的观感还不错，因为对方说的是盗者而不是盗贼。 薛明摇摇头，“三百六十行都有祖师爷，你还是给我讲讲盗者的祖师爷是谁吧，你不说，我不走。” ------------ 第69章 追回钱包 “小同志别耍赖皮嘛，传英去搬两个小板凳过来，我和小同志聊聊天。”李长龙笑道。 李传英的默默地搬出来两个板凳，给爷爷一个给薛明一个，用眼神哀求薛明不要揭穿。 “小同志，根据庄子的记载盗者的祖师爷是盗跖，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柳下惠，这两位先贤是亲兄弟。”李长龙微笑着讲述盗跖的光辉历史。 薛明知道坐怀不乱柳下惠，前几天在人民日报上看见一篇文章，铁骨郭文豪把盗跖歌颂为敢于反抗奴隶制的起义者。 盗门子弟李长龙脸上带着崇敬，薛明听罢点点头，“请问李先生哪种蜂蜜最好吃。” 话题跳跃太大，李长龙跟不上节奏，“我认为最好吃的蜂蜜是枣花蜜和洋槐蜜。” “紫花苜蓿蜜怎么样？能吃吗？”空间里只有苜蓿牧草开着紫花。 “苜蓿花蜜的口感比枣花蜜差一些，不过只要是蜂蜜就差不到哪里去。”李长龙回答。 薛明仔细想想，“如何从零开始养蜜蜂，或者说怎么样才能用最小的成本养蜂？” 李长龙又是一愣，“小同志别乱说，政策不允许社员个人养蜂，只能由各个生产队组建集体养蜂场。” 薛明静静的盯着他，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政策是否允许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想不想做。 李传英小声说，“蜂群里的蜂王和雄蜂负责产卵但不会筑巢采蜜，工蜂是蜂王的后代负责筑巢、采蜜饲养蜂王。” 也是说从零开始养蜂至少需要一个交配过的蜂王，足够的蜂蜜和一个作为蜂巢的蜂箱。 “李先生，请给我一只受过精的蜂王，足够的蜂蜜和一个蜂箱。”薛明直接提出要求。 李家祖孙同时懵逼，李传英低头不语，李长龙觉得自己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第一次见面就开口要东西？ “有个蜂箱里的蜜蜂正在分群，工蜂养出了两个蜂王可以给你一个，蜂蜜和蜂箱是集体财产不能给你，我和爷爷会被大队处的。”李传英小声哀求着。 李长龙终于发现孙女很不正常，瞅瞅孙女又瞅瞅薛明，“我们爷孙的成分不好，请小同志另觅良缘吧。” 他以为薛明追求李传英，心里当然一百二十个愿意。 只是李传英旧社会资本家的出身会给薛明带来灾难，“小同志请回吧，蜂箱和蜂蜜是集体财产我们不敢动。” 薛明直接摊牌，“你右边口袋里有个牛皮钱包，钱包里有一张日本人的照片，照片上用中日双语写着山田切让赠予薛明君。” 李传英的脸色苍白如雪，眼睛里也有了泪水，低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小同志是在跟我说话吗？”老油条李长龙微笑着装糊涂。 “君是日本人对朋友的尊称，我就是薛明。”薛明从腰里抽出驳壳枪放在蜂箱上给他们两个选择，要么给蜂箱和蜂蜜，要么去公安局。 空气安静得可怕，很快李长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罢了，传英去准备吧。” 李传英起身走进帐篷，挪开床铺用树枝挖出一瓶蜂蜜。 把罐头瓶装的蜂蜜交给薛明，又走进枣树林里搬出来一个崭新的蜂箱，“里面有蜂王。” “你快走吧，千万不要被人看见。”李长龙从兜里掏出钱包递给薛明。 “你的病是肺痨？我祝你健康！”薛明抱着蜂箱走进枣林把东西扔进空间。 李传英跑进枣树林没有看见薛明，追到树林外看见了他的背影，盯着背影看了很久确定没被别人发现。 回到养蜂场来到爷爷身边，“爷爷，他也是个盗者吗竟然能追到这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家不想跟你计较。”李长龙喟然长叹，“他是个不拘小节的奇人，他的想法也异于常人。” 李传英低头不语，当爷爷说自己成分不好时薛明面不改色，脸上没有歧视和仇视，更没有出言侮辱自己，可见他对阶级对立完全没兴趣。 “爷爷，我们能和他做朋友吗？” “不，以后躲着他走，他的眼里只有利益。” 空间里，薛明打开蜂箱盯着蜂王研究，它的身体比普通蜜蜂长三分之一，在蜂箱里飞来飞去有些紧张。 薛明拧开罐头瓶把蜂蜜放进去，按照李传英的说法这只受精的蜂王会在16天后产卵，再过25天左右蜂卵就会孵化出一群工蜂，有了工蜂就能采蜜。 忽然耳边响起嗡嗡声，源源不断的蜜蜂飞进蜂巢里围绕在蜂王周围，密密麻麻很吓人。 薛明哑然失笑，差点忘了不久前用身体带回了上百只贪吃灵泉水的工蜂，“这下稳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吃蜂蜜了。” 蜂箱放在院子里，把驴和鹿从磨房里放出来，来到麦田旁边围着麦田溜达。 掏出卷尺量一量麦苗竟然有20厘米，村里人都说小麦长到20厘米需要50天左右，但这15亩麦田只用了30天。 “看来空间里的小麦生长周期短，不知道产量有没有外面高。”薛明望着麦田发呆。 忽然耳边响起了狗叫声，抬头一看差点气笑，金雕夫妇又从池塘里抓走两条大鱼，“这两只该死的沙雕。” 看手表下午两点，薛明去厨房里随便搞点吃的填饱肚子，用木桶打半桶清水，抓两条四斤左右的鲤鱼放进桶里。 离开空间步行去罐头厂家属院，轻轻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大娘要鱼吗？” 老太太低头看看水桶又看看胡同，伸手把薛明拉进家里快速关门，又拉着薛明进堂屋，“老头子，你过来看看。” 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从东厢房来到堂屋，薛明从桶里抓一条鱼，“老叔你看，刚钓的大鲤鱼，一斤小麦换一斤鱼。” 鲤鱼在手里活蹦乱跳，两个老人确定下眼神，胡老汉小声说，“这两条鱼我都要了，我给你三角钱一斤。” 薛明把鲤鱼放进桶里，“你家有没有小麦和大米，我想换粮食。” 胡老汉摇头，“我家的粮食不够吃，你要钱我就买鱼，你要粮食那就算了。” ------------ 第70章 提桶跑路 胡汉田给薛明倒了一碗热水，“同志，你的鱼很新鲜很大，但我家的粮食青黄不接啊。” 青黄不接就是存粮吃完了新粮还没成熟，薛明不相信，“听说罐头厂的效益不差，为什么你们的粮食不够吃？” “我们全家这个月只分到了30斤小麦，剩下的都是红薯和土豆。”胡汉田说道。 “之前50斤粮票能换50斤小麦，现在只能换30斤小麦再加20斤土豆。”胡老太太怨气很大，“小同志要不要高粱，我家还有三十来斤高粱面。” “高粱面怎么吃？做高粱面窝头？”在薛明的认识中高粱是粗粮不太好吃。 “可以熬高粱粥，可以炒高粱面，味道很好。”胡老太眼神中带着殷切，“鱼有腥味要用很多酱油调味，我可舍不得用小麦换鱼吃。” “两斤高粱面换一斤鱼，如果你觉得合适咱们马上交易。”薛明不想让第一单生意走空。 胡汉田起身去西厢房扛出一个布袋，薛明称重两条鲤鱼一共八斤二两，用胡家的碗舀出来16.4斤高粱面完成交易。 离开胡家又从空间里拿出两条鲫鱼，敲开隔壁沈家大门然后被带到堂屋，“沈大叔沈大婶，鲫鱼三角钱每斤，换一斤小麦或者八两大米。” 沈明建皱起眉头，“鱼倒是不贵，不过俺家只有玉米面，你要玉米面吗？” “不用粮食换，咱家就剩20斤玉米面。”沈阿姨连连摆手，“小同志我用钱买行不行，俺家媳妇在坐月子，我给她熬鱼汤补补身子。” “我不缺钱，打扰了。”薛明心说换点粮食真难，拎着水桶准备去下一家。 “同志别走。”沈阿姨情急之下嗓门有些大，下一秒隔壁房间传来的婴儿的啼哭声，她赶紧站起来去隔壁哄小孙子。 沈老汉叹口气，“小同志行行好吧，这个月肉店不供应猪肉，孩子他妈缺营养奶水不够吃，俺的小孙子天天饿得哇哇哭。” 鲫鱼汤是常见的催奶补品之一，薛明犹豫片刻小声说，“两斤玉米面换一斤鲫鱼，你最少给我六斤玉米面。” 沈老汉满脸都是纠结，片刻后咬咬牙，“过秤吧，这两条鲫鱼我都要。” 两条鲤鱼加起来只有五斤，换到六角钱和六斤玉米面，黄澄澄的玉米也只能熬粥喝。 沈阿姨抱着小孙子过来晒娃，小家伙面黄肌瘦的，这年头白白胖胖的婴儿不好找。 “老沈叔，这里的小麦大米不多吗？”薛明心里已经不抱希望，工人家庭竟然也缺细粮。 沈老汉摆手，“工人比农民好不了多少，你想换精粮就去干部家，他们分的细粮多。” 薛明知道公务员待遇好，不过找他们做生意等于自投罗网，投机倒把的帽子有点大。 沈老汉小声提醒，“你去供销社售货员、卫生院卫生员家里碰碰运气，他们的待遇好。” 售货员是时代金饭碗，赤脚医生也是稀缺职业，他们享受的待遇肯定比工人好。 不过这种人数量少，整个光明县的售货员和卫生员加起来也就几十个，薛明小声问，“省城里的工人待遇好不好？” “那肯定不差，咱们县城拿什么跟省城比？”沈老汉语气带着浓浓的酸味。 隔壁的孩子又哭，薛明起身告辞离开沈家，步行来到供销社主任裴林家，他家也住罐头厂家属院。 裴林的妻子米雪莉打开院门，看看薛明的脸和手里的桶，“小同志你找谁啊？” 薛明打开桶盖露出两条大鲤鱼，“小姐你看，今天中午刚钓的鲤鱼，家里有小麦吗？” “没有。”米雪莉直接关门，隔着门板说，“你赶紧走吧，再不走我叫人抓你。” 干部家的生意果然不好做，薛明有些尴尬，“米阿姨别误会，不知道裴叔有没有跟你提过薛明的名字。”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米雪莉伸手把薛明拉进院子，“你是薛明？” “裴叔还没下班吧，中午钓了两条鲤鱼让裴叔尝尝鲜。”薛明笑着说道。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说，刚才差点没把阿姨吓死。”米雪莉瞪了薛明一眼。 薛明提供的鹿茸让裴林重振男人雄风，米雪莉打心里感激，“咱先说好，水产社鲤鱼每斤两角加水产票，这两条鱼我给你三角钱每斤，你不要钱我不要鱼。” “裴阿姨说的什么话，这是我专门孝敬老裴叔的。”薛明当然要客气一下， “不行，现在家家户户都不富裕，阿姨说什么也不能白要你的鱼。”米雪莉严词拒绝。 “要不给我一点粮食意思意思？”薛明说道。 “你等一下。”米雪莉出门去东屋扛出来半袋小麦，又拿出钩秤递给薛明。 两条鲤鱼总共九斤，米雪莉坚持给薛明九斤小麦，两人聊了很久薛明告辞离开。 之前听裴林提起过供销社的售货员赵喜娜，好像她家就是胡同口门朝西的那家。 沈老汉说售货员的待遇好分的细粮多，薛明又从空间里拿出两条大鲤鱼放桶里。 拿出一个斗笠扣在脑袋上，低着头轻轻敲响赵喜娜的家门。 “同志你找谁？”男人的声音从门缝里传出来。 “我在河里钓了两条鲤鱼想换几斤小麦或者大米。”薛明说着向下拉拉斗笠。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薛明只能看见男人头部以下，拿掉桶盖露出两条鱼。 男人笑两声，“你想换多少小麦？” 薛明说，“一斤鱼换一斤麦，我有秤。” 男人突然双手抓住薛明的手腕，扯着嗓门大声喊，“抓投机犯，抓投机倒把……” “你大爷的！”薛明飞起一脚把他踹在门上，看见一张略显猥琐的脸，急忙转身提桶跑路。 “抓投机倒把！”男人爬起来想抱腰，薛明飞起一脚又踹在他胸口上，扑通一声踹得他仰面摔倒。 咬着牙想暴揍他一顿，这时隔壁邻居打开门，一个壮汉拎着半截木棍冲出来，不远处又有两家人打开了家门。 如果被他们扭送到派出所肯定没好果子吃，说不定还得吃枪子，薛明马上提桶跑路…… ------------ 第71章 让你小子没事找事 薛明提着桶飞速跑出胡同口，看前后没人果断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胡同里出现了很多人，有的拿棍棒有的拿绳子，嘴里叫嚣着抓投机倒把犯。 十几分钟找不到人，始作俑者陈拥军被群众围起来质问，“谁投机倒把？人呢？” “刚才还在呢，一出胡同就不见了。”陈拥军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罐头厂家属院是公社统一规划建设的住房，家家户户都是高院墙普通人根本爬不上。 就算爬上院墙也会惊动主人，附近的人家都有老人和孩子留守。 附近几家为了自证清白都把大门敞开欢迎大家搜查，查来查去还是找不到人。 沈明建老人厉声质问，“赵拥军你是不是拿大伙开涮，说实话到底有没有投机倒把分子？” “我发誓肯定有，是个戴着斗笠提着水桶的年轻人，他还踹了我两脚。”陈拥军心急如焚。 “我看你癔症了，附近都找遍了没有卖鱼分子，是你昨天没睡好今天做白日梦吧？”胡汉田黑着脸怼赵拥军。 刚才沈明建从薛明手里买走两条鲤鱼，胡汉田买了两条鲫鱼，他们两个恨不得马上弄死陈拥军，担心薛明落网会把他们供出来，从而导致他们买的鱼被没收。 沈明建在心里骂陈拥军的八辈祖宗，你媳妇是供销社售货员家里不缺鸡鸭鱼肉，我们家缺啊。 “大家散了吧，陈家小子犯迷糊，根本没有投机倒把分子。”胡汉田全力息事宁人。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呵呵一笑，本来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从售货员家换粮食，结果不太好，如果没有空间肯定完犊子了。 “以后还是去工人家换粮食吧，缺肉吃的他们大概率不会搞事，可惜光明县的工人也缺粮食。”薛明忽然有了去省城卖鱼的想法。 听到动静的米雪莉也来到现场，“陈拥军同志，告诉我卖鱼的投机分子长什么样子？” 米雪莉的老公是供销社主任裴林，陈拥军的妻子在裴林手下做事，所以面对米雪莉时他毕恭毕敬。 “裴嫂子，投机分子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个子很高，穿着卡其色中山装戴着斗笠，我没看见他的脸，他踹了我两脚就跑了。” 米雪莉马上想到薛明，心说打死你个混蛋都不多。小薛是我和老裴的恩人，等老裴回来我就吹枕边风给你的媳妇穿小鞋。 “这里到处是人他不可能逃走，陈拥军你眼花了吧！”米雪莉越想越生气。 “大妹子说得对，小陈就是没事拿大家开涮。”沈明建第一个跳出来帮腔。 “大家散了吧，没有卖鱼的投机倒把分子。”胡汉三挥着手让大家走人。 米雪莉的话分量很足，吃瓜群众一边抱怨一边走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陈拥军。 陈拥军叫天不应叫地不灵，被薛明踹的那两脚后劲上来胸口位置阵阵恶心，突然捂着胸口蹲在地上干呕。 他这一干呕就坐实了身体有病的口实，群众们更加认定他得了癔症，于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沈明建和胡汉田恶狠狠瞪他两眼，跟米雪莉打个招呼也回家了。 “小陈，以后要谨言慎行，你媳妇能进供销社上班是她的造化，你可不能给她添堵。”米雪莉说完昂着头走人。 陈拥军又干呕两分钟艰难的站起来，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扶着墙回家，搞不明白薛明为什么会突然消失。 为什么大家不相信他的话，就连刚才第一时间冲出家门目睹薛明的邻居们都不站出来帮他说话。 “你在断大家的福利，你不会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家里不缺鸡鸭鱼肉吧？”薛明不打算放过这个没事找事的小人。 现在的政策是举报投机倒把有奖，但奖励少得可怜甚至会被拖欠，陈拥军的行为有损人不利己的感觉。 等路上没人了薛明摘掉斗笠换一身衣服离开空间，大摇大摆走到陈拥军家院子外边，进空间开上帝视角偷窥。 发现陈拥军躺在床上捂着胸口呻吟，刚才全力踹出去的两脚确实不轻，不过薛明不解恨。 陈家除了三间堂屋还有个西屋，屋里放着一口大缸用木板盖着，木板上放着四块砖头。 这种配置的缸都是用来装粮食的，木板和砖头是防止老鼠爬进去，薛明直接用意念把大缸收进空间。 打开一看竟然是大米，这是口150升的缸，半缸米70升也就100斤左右。 “陈拥军啊陈拥军，你说你惹我干什么，不想买鱼就不买呗还想抓我坐牢？” 薛明越想越气就仔细观察陈家，看来看去也没发现值钱的东西。 这时一只老母鸡领着一群小鸡从东边的柴房里出来，薛明数一数有十只小鸡，马上动意念全部收进空间。 母鸡不认识薛明竟然扑闪着翅膀逃跑，无头苍蝇似的在麦田里乱撞，大黄马上站起来冲它们狂叫。 两只金雕突然向下俯冲，吓得薛明一声卧槽直接动意念禁锢金雕，“这两只臭鸟竟然跟我玩老鹰抓小鸡？” 用意念把母鸡和小鸡收进磨坊，准备一盆灵泉水给它们喝，离开空间慢悠悠离开罐头厂家属院。 躺在床上的呻吟的陈拥军突然有些尿急，捂着肚子出门去厕所里方便，方便完回屋时发现不对劲。 这个时间点是喂鸡的时候，母鸡会带着小鸡跑到他脚边讨饭吃，陈拥军捂着肚子叫鸡，“咕咕，咕咕……” 叫了很多声没反应，急忙在院子里找鸡，院子里没找到就去屋里找，在西屋又发现不对劲。 米缸不翼而飞，地上只有一个圆形的缸印，印子里面还有几只蠕动的蚯蚓。 “我的米缸呢？”陈拥军突然发疯似的在院子和房间里翻找，一时间气血攻心直接晕倒在地上。 薛明回到赵村先把毛驴车送到大队部，从赵田手里骑走自行车，回到家发现大妹薛英正在烧水。 “做的什么饭啊小玲，这个袋子里有50大米你收好。”薛明把米袋子放地上。 “巧了，我蒸的也是大米饭。”薛玲站起来跑到大哥身边，“大哥你把耳朵靠过来，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你能有什么好消息？”薛明低头竖起耳朵听她的好消息。 ------------ 第72章 新官上任的报复 晚上薛明端着酸辣土豆丝进堂屋，扒几口米饭觉得真香，不要钱的大米就是好吃，夹几筷子土豆丝开始大快朵颐。 白嫖的一百斤大米价值40元，八斤的老母鸡价值6元，十只小鸡价值4元，陈拥军为他的不理智付出50元的代价。 薛明想了又想总是想不明白，有些人为什么要做损人利己的事，那肯定会付出代价的。 不过母鸡和鸡娃他打算放在空间里自己养，如果历史没有偏差大锅饭时代马上到来，到时候猪和鸡会被公社收走。 “小英小清他们你都安排好了吧？”刘月娥眉宇之间带着一丝幸福。 “都安排好了。”热闹的家庭少了三个活宝让薛明不习惯，“妈，大队那群老狐狸真让你当18队的队长？” 刘月娥忍不住笑出声，郭秀花呵呵笑，“全体干部举手表决通过，以后你妈就是生产小队长了。” “好吧，明天我也去地里看看。”薛明认为还是庆功宴起了作用，大队的老狐狸们完美诠释什么叫吃人的嘴短。 第二天跟着老妈下地，18队的社员在责任田旁边集合，第18队负责100亩麦田和20亩菜园。 “刘大姐，大明也来参加劳动？”队员赵清江笑着搭讪。 “他就是来地里转转，大家听我点名，点谁的名字谁喊到。”刘月娥从兜里拿出小本子，“赵大军，赵二军同志。” “到！”便宜大伯和二伯尴尬到脸红，生怕刘队长给他穿小鞋。 刘月娥走到麦田旁边，“这4亩麦田你们两家除草，完成工作每人9个工分，完不成或者锄草不干净只给6个工分。” 伯父伯母们瞬间愁眉苦脸，大伯母想反驳却被赵大军拉住，“好的队长，保证完成任务。” 一个成年男性一天可以锄一亩地，两男两女锄四亩地就得拼尽全力，估计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 刘月娥当然要给亲爱的哥嫂们穿小鞋，以前被他们欺负得惨不忍睹，现在咸鱼翻身当然要报复。 薛老栓被劳教导致薛家失去主心骨，薛大军夫妇和薛二军夫妇敢怒不敢言，夹着尾巴抱着锄头去除草。 刘月娥勾起诡笑，薛明默默的给老妈点赞，有仇必报才是真君子。 18队的记分员赵云亭配合刘月娥有条不紊地安排工作，18队只有麦田和菜园，大部分社员在麦田里锄草。 薛明眺望一望无际的麦田，发现麦田里杂草丛生，有的草甚至比小麦高，它们会抢走土壤里的水分和养分。 社员们人手一把锄头，前腿弓后腿蹬给人锄禾日当午的感觉。 “麦苗就是忠良将，杂草好比奸狗臣。”赵云亭摇头晃脑唱戏文。 薛明给他点赞，好像空间里的麦田没有杂草，省了撅着屁股除草的工程。 少部人去菜园抓虫，刘月娥和赵云亭统计菜园里有多少白菜萝卜，薛明有些懵，“统计他们干什么？” “每天都要统计，经常有其他队的人过来偷菜。”赵云亭笑着说道。 “好吧。”薛明理解不了现代人的行为，走到麦田旁边观察麦苗，掏出尺子量一下长度40厘米左右。 这是三月份播种的春小麦，高度比空间小麦高一倍，不过长势却没有空间小麦茂密，给人一股垂头丧气的感觉。 麦苗叶子的尖部有点黄，薛明轻轻拨开麦苗发现土地很干，“妈，这些小麦是不是旱了？” “两个月没下雨当然旱，河里的水早就用完了。”刘月娥叹口气走进麦田。 两人分开检查麦苗，十几分钟后赵云亭大声喊，“刘队长，我这里没有发现黄疸和白面。” “我这里也没有。”刘月娥从麦田里出来走到儿子身边露出如释重负的神情。 “什么是黄疸和白面？”在薛明的记忆中黄疸是人类的疾病，新生婴儿容易出黄疸。 “黄疸是小麦锈病，白面是小麦白粉病，干旱的时候小麦容易得这两种病。”刘月娥解释道。 “得这两种病的后果很严重？”薛明不懂就问，双手插兜遥望麦田。 “跟蝗虫过境差不多，会让小麦减产甚至绝收。”刘月娥抓住儿子的手腕拽出他的手，双手插兜是街溜子的造型。 “黄疸和白粉病比蝗虫过境厉害。”赵云亭笑着补充，“蝗虫来了咱们可以用手抓，山林里的鸟可以飞过来吃，但黄疸和白粉病咱们束手无策。” 接下来刘月娥去田间地头巡查，谁偷懒不干活就提醒谁注意。 老妈的新官上任很平稳，薛明也不想继续待下去，“等下我带赵田叔去县里开介绍信，我去省城办点事。” “去省城？”刘月娥不禁苦笑，问也是白问，儿子肯定不会说实话。 “我去十天左右。”薛明掏出10块钱塞她口袋里，“我在家里放了50斤大米和100斤小麦，你们放开肚皮敞开吃。” “如果你能安分一点我也就无欲无求了。”刘月娥心里都是惆怅，“能不能晚几天再去，我有点害怕。” “害怕什么？好吧我知道了。”薛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老妈新官上任想让儿子给她撑腰。 于是薛明留在家里给老妈当五天秘书，每天都跟她去18队的责任田里溜达，帮她适应管理工作。 这五天池塘里的鱼越来越大，再不卖就有翻坑的风险。 这天吃完晚饭薛明给老妈捏肩，“请问刘队长有没有适应小队长的工作？” “呸，找打。”刘月娥抬起手作势打薛明，无奈的叹口气，“明天你就走吧。” 姥姥郭秀花调侃，“我这闺女没出息，当个小队长还让儿子留下来撑腰。” 刘月娥尴尬到咳嗽，“孩子记住出门三分冤，省城不是赵村你遇见麻烦要学会隐忍。” “妈你放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如果遇见难题就去供销社找裴主任。”这天晚上薛明陪她们聊了很久。 第二天刘月娥准备了二十多个面粉馒头，装在书包里像个小叫花子，把薛明搞得哭笑不得。 骑自行车带着赵田去先去公社找领导批条子，再拿着条子去县里开介绍信，费了老大劲终于拿到去省城瞻仰先烈陵墓的介绍信。 薛明去火车站买票，赵田谆谆教导，“省城不是赵村，千万不要干投机倒把的勾当，万一出事老叔我鞭长莫及。” “好的，我知道了。”薛明略显尴尬地挠挠头，此去省城就是为了投机倒把。 ------------ 第73章 池塘翻坑 薛明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终于来到省城，去牛宝林家拜访发现大门紧闭，敲门也没有回应。 当初牛宝林承诺去牧区搞至少十只羊羔，直到现在杳无音信。 “这老小子真不靠谱。”薛明开上帝视角进入牛家大院决定晚上在这里落脚。 骑车去百货大楼买一副猫眼墨镜，一包口罩，两顶年代感很强的鸭舌帽。 下午六点戴上帽子、墨镜、口罩进空间抓鱼，一进空间直接吓到懵逼。 无数大鱼不停地跃出了水面，又像下饺子似的落进池塘，两只金雕在池塘上盘旋不知道该抓哪条。 “卧槽，鱼翻坑。”薛明马上抓四条最大的鲤鱼放进水桶，骑着自行车火速赶往鞭炮厂家属院。 水里氧气不足时鱼群会跳出水面呼吸氧气，这就是养殖户最害怕的鱼翻坑，这会导致鱼群大批量死亡。 当初只是钓了十几条鱼扔在池塘里，没想到它们在灵泉水里繁殖这么快，更没想到它们泛滥成灾。 “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大爷的。”薛明把自行车蹬得飞快，只用了十分钟就到达目的地。 砰砰砰敲门，“请问家里有人吗？请问有人在家吗？” 很快木门打开，一个老太太看见薛明的造型吓得赶紧关门，“你是干什么的？” “老人家别误会，我有水里游的物件。”薛明边说边摘掉墨镜，捂这么严实好像敌特分子。 院子里响起了很多脚步声，有个男人的声音试探着问，“你有什么物件？” “我姓李。”薛明只能把话说到这一步，能不能成生意就看这家人的胆子大不大。 投机倒把是严厉打击卖方，对买方的处罚相当的轻，一般情况下是没收非法买的商品并批评教育。 三分钟后木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青年男子躲在门缝后面看薛明，目光很快落在水桶上。 薛明打开桶盖露出四条活鲤鱼，每条鱼的个头都在四斤左右，青年马上打开半扇门。 “长礼，你家来客了？”对门邻居的大姐站在门口搭讪，两眼也盯着水桶。 “马大姐俺家的马桶烂了，这是修马桶的师傅。”罗长礼大大方方请薛明进家。 薛明心说你才是修马桶的师傅，你们全家都是修马桶的师傅。 “哎呀巧了，俺家的马桶也烂了个窟窿。”马大姐扯着嗓子说，“小师傅忙完了来家里一趟，也看看俺家的马桶。” “大姐请稍等哈。”薛明决定找个机会把这老妇女的脑袋摁进她家的马桶里。 罗家人把薛明请进堂屋，鞭炮厂是省里效益最好的工厂，整个家属院都是两层小洋楼。 薛明着急卖鱼直接开价，“这是正宗的野生大鲤鱼，一斤小麦或者8两大米换一斤鱼，我只要粮食不要别的东西。” “是不是野生的我一看就知道。”满脸严肃的老人撸起袖子抓条大鱼翻来覆去地观察。 鱼在他手里活蹦乱跳，罗长礼脸上有点傲娇，“同志你不知道，俺父亲解放前给地主家养了一辈子鱼。” 老人看完第一条再看第二条，四条全部看完转身回厨房洗手，算是默许了薛明的话。 “最近粮店削减了细粮的分配份额，俺家的粮食也不多了，六两大米换一斤鱼吧。”罗长礼讨价还价。 “六两吧小同志，这四条鱼俺家要了。”洗完手的老罗走到薛明身边，“听你的口音不像省城人？” “对不起我赶时间，八两不能再少了，老人家觉得行吗？”薛明直截了当。 “当然不行，哪有不让人讨价还价的道理？”老罗梗着脖子说道。 “打扰了。”薛明提桶走人，鱼塘翻坑太危险，多耽搁一秒就可能死一条鱼。 走到大门口时罗长礼追出来，拉着他的袖子往屋里拽，“你这是干啥啊，有话好好说嘛。” 接下来又是讨价还价，薛明烦不胜烦转身再走，老罗突然瓮声瓮气的说，“孩他娘去厨房里端盆。” 罗长礼的妻子把怀里的孩子给婆婆，加快脚步去厨房端着洗脸盆出来。 老罗从抽屉里拿出一杆秤，“我要求用我家的秤，小同志没有意见吧？” “可以。”薛明懒得在意这些细节，用秤钩穿透鱼嘴称重，老罗趴在旁边看秤。 第一条鱼4斤6两，第二条鱼4斤3两，四条鱼加起来正好17斤。 罗长礼也是个敞亮人，等鱼儿全部放进脸盆就去屋里拿大米，称够13斤6两倒进布薛明的袋里。 “小同志你好好在家属院里转转，这个月肉店和水产销售社供应的肉少。”交易完成的老罗像个慈祥的老爷爷。 “谢谢老人家提醒，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薛明提着桶扛着粮食袋离开罗家。 对面大姐就打开门走到薛明身边，“小同志跟我回家看看马桶。” “阿姨你好，我不是修马桶的。”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四条黑鱼放进桶里。 大姐用最小的声音说，“阿姨当然知道，我也想要点水里游的东西。” 十分钟后薛明从她家出来，黑鱼的营养价值高，吃起来滑嫩爽口，鱼刺也比鲤鱼少很多，价格当然比鲤鱼贵。 四条黑鱼总共21斤，一斤鱼换一斤大米，不得不感慨省城工人的待遇真好。 光明县罐头厂是光明县的龙头工厂，50斤粮票只能换30斤小麦和20斤土豆，鞭炮厂职工能用50斤粮票换50斤大米。 “有朝一日我要把老妈和妹妹安排到鞭炮厂工作。”薛明突然打个冷战，心说还是安排到其他厂吧，鞭炮厂太危险。 进空间继续抓鱼时看见池塘水面上飘着一条鱼，急忙用意念拿到手里，两秒后忍不住骂句脏话，“五斤重的大黑鱼就这么死了，他二大爷的。” 死鱼不值钱只能留着自己吃，倒也不浪费。鱼儿因为缺氧还在翻坑，这样下去会有更多的鱼死去。 争分夺秒时不我待，薛明赶紧抓起五条最大的黑鱼放进水桶里。 离开空间敲响第三个大门，每卖出一条鱼就能给鱼群节省一点氧气。 ------------ 第74章 傻斑鸠 这两天薛明一直和时间赛跑，每卖出一条鱼就会给池塘里的鱼群节省部分氧气，鱼塘翻坑挺可怕的。 不过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手里有物资就不愁卖，鱼价被他拿得死死的。 一斤鲤鱼换一斤小麦或八两大米，一斤草鱼换一斤一两小麦或九两大米，一斤黑鱼换一斤二两小麦或一斤大米。 两天来不知道卖了多少鱼，只知道仓库里多了500斤小麦和120斤大米，再加上原来的粮食足够全家吃半年。 空间里的麦田长势很好，半年之内肯定会迎来丰收，到那个时候再也不用为粮食发愁了。 池塘里的大鱼已经全部卖完，薛明留下五条大黑鱼自己吃，剩下一些小鱼也不再缺氧。 这次翻坑死了7条大鱼27条小鱼，都被他做成食物吃掉了，一点都没有浪费。 翻坑的原因是空间池塘太小，上次浇灌麦田又用了很多水，水少鱼多氧气不够用当然会翻坑。 “不知道能不能升级池塘？”薛明想去百货大楼买收音机和缝纫机升级空间。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卵用，他没有时间听收音机，这辈子都不想踩缝纫机。 吃完中午饭去院子里洒一把小麦，老母鸡带着10只小鸡过来抢食，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薛明伸手抓只小鸡，“如果我妈知道我喂你们小麦肯定心疼死，你们快快长大给我下蛋。” 护崽的老母鸡冲过来啄主人的皮鞋，薛明哈哈一笑放下小鸡，伸手撸母鸡的羽毛。 离开空间去买火车票，路过七十二陵园时停车，来省城的介绍信上写的就是瞻仰陵园。 犹豫片刻把介绍信给看门大爷，推着车走进陵园瞻仰。 陵园建造得很奢侈，鹅卵石铺成的小路，水泥砌成的花池，纪念馆竟然是三层小楼，到处是绿树和鲜花。 薛明进小树林把自行车扔进空间，拿出照相机一边溜达一边拍照，没多久忽然听见鸟叫声。 “咕咕，咕咕……” 这声音太熟悉了，在赵村每天晚上都能听见。 追寻着声音走出小树林忽然眼前一亮，看见一个白衣美女把麦子洒在地上，一只珠颈斑鸠对着她咕咕叫。 “小白你怎么不吃？为什么对着我咕咕叫？”美女竟然把全身灰褐色的斑鸠取名小白。 草地、树荫、美女、斑鸠，薛明忍不住拍按下照相机的快门，咔嚓一声闪光灯亮了。 美女回头准备质问乱拍照的少年，忽然觉得少年有些面熟，犹豫片刻试探着问，“你是薛明同志？” “咕咕是它求偶时的叫声，它很喜欢你。”薛明走到她跟前伸出手，“赵雪同志你好，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薛明对她的印象很深，省城一中的语文老师，姑妈是百货大楼的营业主任，父亲是省城公安局一把手。 人漂亮，身材好，家世显赫，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女，薛明有些羡慕她。 赵雪没有握手转身看着吃麦子的珠颈斑鸠，“你知道它是什么鸟吗？” “珠颈斑鸠，农村人叫它傻斑鸠。”薛明觉得她是个不知柴米贵的败家娘们儿，竟然用小麦喂野鸟？ “为什么叫它傻斑鸠？”赵雪的求知欲很强，“农村是不是有很多鸟？你们那里有没有夜猫子？” “夜猫子就是猫头鹰，俺村不仅有猫头鹰还有金雕、画眉、喜鹊、杜鹃等等。”薛明说道。 “好想去农村听鸟儿歌唱，可惜抽不错时间，爸爸妈妈也不同意我去农村看鸟儿。”赵雪脸上露出了神往。 “不用急，八年后你肯定会去农村听鸟叫。”薛明把相机收起来准备去火车站买票，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说话总是莫名其妙？”赵雪看着薛明背影大声说，“喂，你们农村人为什么叫它傻斑鸠？” 树丛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狸花猫，傻斑鸠马上扑闪着翅膀逃跑。野猫在后面追，傻鸟在前面跑，像只走地鸡似的忘记自己有翅膀。 “小白快飞呀。”回过神的赵雪一脸焦急，“小白你快飞呀。” 一猫一鸟围着赵雪转圈，傻斑鸠终于想起自己还有一双隐形的翅膀，下一秒终于飞了起来。 薛明忍不住笑出声，这就是农村人叫它傻斑鸠的原因，这种鸟真的很傻。 赵雪双手握拳放在胸前，紧张兮兮的看着飞起来的斑鸠，“小白快飞！” 突然斑鸠从天空中摔下来，狸花猫像离弦的箭冲向斑鸠，距离不到半米时狸花猫一头栽倒在斑鸠身边。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赵雪，她双手捂嘴盯着地上的死猫和死鸟。 薛明的左脚踝传来疼痛，整条左腿又酸又麻，低头看见一颗玻璃球大小的石子。 就是这颗石子打死了野猫，从猫头上弹开又打中了他的脚踝。 咬着后槽牙盯着小树林，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汉子从树林里走出来。 他长着一副大众脸，扔进人群里没人会注意的那种大众脸。穿着打补丁列宁装，右手拿着用树杈做成的弹弓。 就是他先用弹弓打死飞行的斑鸠，再用弹弓打死抢猎物的狸花猫。 薛明没把握在几秒内打中斑鸠和狸花猫的要害，这个人绝对是射击高手。 青年弯腰提起死斑鸠嘿嘿笑，“好肥的傻斑鸠，今天晚上有好东西吃了。” 薛明发现对方说话没有翘舌音，口音很像前世的闽南女朋友，可以确定他是闽南人。 闽南距离这里有2400多公里，他为什么来这里安家落户，闽地要比这里富裕得多。 “为什么打我的鸟？”赵雪拦住男子的去路，看着死斑鸠不禁泪如雨下，“你为什么打我的鸟？” 男子露出憨笑，“同志别诬赖人，这是野鸽子怎么可能是你的鸟？” “就是我的鸟，我每周都来喂它，你为什么打死我的鸟？”赵雪留着泪继续质问。 “这是野鸽子啊，就算你天天喂也不是你的鸟。”男子还是憨笑，“同志请不要随便讹人。” 青年男子哼着小曲离开，赵雪哑口无言只能不停的流眼泪。 “站住，刚才你打猫时打伤了我的脚。”薛明挽起裤管露出脚踝上的黑青，“请给我道歉，留下这只斑鸠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 第75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们这两个小同志怎么就不学好呢，竟然想讹我的斑鸠？”青年男子拎着死斑鸠哼着小曲离开，没有对薛明说一声对不起。 鲜血从狸花猫的眼眶里渗出来，可怜的小猫咪被弹弓打瞎了眼。赵雪捂着脸抽泣，她每周都来这里投喂斑鸠，他们的友情已经跨越物种。 薛明摸摸脚踝上淤青，“误伤别人竟然拒不道歉，你这老同志要付出代价。” 迈步走到赵雪身边递给她一段卫生纸，“你先回家吧，我会教训他的。” “谢谢你。”赵雪用卫生纸擦掉眼泪，“还是算了吧，爸爸妈妈不让我在外面惹事。” “斑鸠在空旷地带会被游隼等猛禽捕食，投喂野生动物会导致它们亲近人类，不是所有的人类都善良。”薛明说道。 善良二字他着重强调，正是赵雪的善良间接导致斑鸠死亡，那只傻鸟看见人竟然不跑。 薛明捡起鹅卵石走进树林，放出大黄把鹅卵石放在大黄的嘴边，“老伙计帮我找到他。” 大黄认真嗅出石头上的陌生气味，摇着尾巴追踪，很快带着主人离开陵园。 “等等。”薛明抚摸着大黄静等赵雪靠近，“你不回家吗？跟着我干什么？” “我家在前面，我顺路。”赵雪担心薛明放狗咬那个打死斑鸠的恶人，省城到处是治保队到处是公安，她担心薛明吃亏。 薛明知道她在说谎，不过有仇必报是他的人生信条，脚踝不能白白受伤，“老伙计请继续吧。” 大黄继续追踪很快来到一片居民区，蹲在一座宅院门前轻轻摇尾巴。 这是肇事者的家，这里的房子都是老房子，生活条件比鞭炮厂家属院差很多。 “你别惹事啊。”赵雪拉着薛明走开，“这里是皮革胡同有很多街溜子，我不让你帮我出头。” “是你自作多情，赶紧回家去吧，那个人打伤我的脚我要讨回公道。”薛明一脸嫌弃说道。 “咱们非亲非故我才懒得理你！”赵雪转身走出胡同，走出胡同口露出了茫然。 一群小孩子坐成一圈齐声唱歌，“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 “不行，在这里惹事他会吃亏。”赵雪急忙走进胡同却发现薛明和大黄消失了。 找遍整个胡同里也没有找到人，最后站在肇事者家门前干着急，想敲门又不敢敲门，最后跺跺脚离开了。 在空间里开上帝视角的薛明被她逗笑，这姑娘外表像冰山内心却很热情，担心我吃亏竟然还回来找我。 肇事者家的厨房一个15岁的姑娘给斑鸠脱毛，四个小男孩看着斑鸠流口水，“大姐姐，大姐姐，我要吃鸽子肉。” “等我做好就让你们吃。”女孩给弟弟们每人一根斑鸠羽毛，“吴俊杰，你带咱弟弟去堂屋。” 最大的男孩马上带着小家伙们去堂屋，他们的父亲吴四斤在屋里喝小酒，下酒菜竟然是油炸花生米。 半个小时后女孩端着斑鸠肉进屋，把最好吃的胸脯肉给父亲，弟弟们马上化身饿鬼哄抢剩下的斑鸠肉。 吴四斤慈祥的看着孩子们，吴大丫急得双手捂盘子，“别吃完了，给咱妈留点。” 最终斑鸠被吃光只剩下一堆骨头，吴大丫带着弟弟们出去玩耍，吴四斤回卧室里午睡。 空间里的薛明皱起了眉头，这个家庭看起来挺和谐的，但吴四斤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当时他先用弹弓打中飞行中的斑鸠，再用第二颗弹丸打中高速奔跑的狸花猫，薛明笃定他是个神枪手。 “揍他一顿出口恶气。”薛明戴上口罩和鸭舌帽，拿起皮鞭打算降落到床边抽他几鞭，出口恶气再从空间里遁走。 睡梦中的吴四斤用右手抠鼻孔，然后张开双手继续睡觉，薛明突然发现他的右手食指的指头肚上竟然有老茧。 农民和工人握着工具劳动时会在手心里留下老茧，只有经常扣扳机的士兵会把右手食指磨出茧子。 “这人有问题。”薛明仔细偷窥吴家没有发现任何和部队有关的物件，“这人不像退伍兵，看起来更像特务。” 这时一个青年妇女走进吴家，在院子里洗把脸去堂屋吃饭，看见桌上的骨头就生气了，马上去西屋摇醒吴四斤。 “鸿雁，你下班了？”吴四斤坐起来伸个懒腰，“你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你们吃肉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点？”邱鸿雁心情不爽一巴掌打在老公肩膀上。 “哎呦你来真的？”吴四斤揉揉肩头嘿嘿笑，“孩子们嘴馋我拦不住，你别生气，跟我说说皮革厂的趣事。” “哪有那么多趣事？下午厂里放假，你带着孩子去我妈家干活。”邱鸿雁说完拿着斑鸠骨头去厨房里熬汤解馋。 薛明也去空间厨房里熬鱼汤，吃饱喝足用药膏涂抹脚踝上的淤青，越看淤青越咽不下这口气。 下午吴四斤带着四个孩子出门，吴家小院就剩下邱鸿雁，薛明从池塘里抓一条大黑鱼敲吴家的门。 总觉得吴四斤有问题，打算探探他老婆的口风，如果找不到问题就找机会打吴四斤的闷棍。 “谁啊？”邱鸿雁隔着门缝向外看，没看见人脸却看见一条鱼，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门。 “大姐你要鱼吗，刚钓上来的大黑鱼。”薛明说完把黑鱼放进水桶里。 鱼是活的，邱鸿雁赶紧请薛明进门，“小同志，你的鱼怎么卖？” “四毛钱一斤不还价，你也可以用小麦和大米换鱼，我不要鱼票。”薛明微笑着看看院子，“俺大哥不在家吗？” “带着孩子们去我妈家了。”邱鸿雁咽咽口水看着四五斤的黑鱼，“我家的钱都在我爱人手里，你要不要布票工业票？” “不要了吧。”薛明家里不缺布，暂时也不想买什么工业品，“大姐，俺大哥去走亲戚也不给你留几个零花钱？” “家里的钱都是他管的，有好吃的东西也轮不到我。”邱鸿雁又看了眼大黑鱼，“小同志，你要不要袁大头？” ------------ 第76章 敌特？ 邱鸿雁回屋拿出来一枚银圆，竟然是壹元的袁大头，钱币表面被清理得非常干净。 “大哥藏的私房钱被你找到了？”薛明开个小玩笑，对着银圆吹口气放在耳边听。 影视剧里有很多吹银圆听真假的画面，薛明听不出真假也就装装样子。 不过银圆入手那刻他就知道是假的，因为这枚钱币有点轻，材质可能是铝的。 “银圆是我打扫卫生时在床底发现的，绝对不是假的。”邱鸿雁下意识躲闪薛明的眼神。 薛明仔细查忽然在银圆上面看见一个针尖大小的孔，难道这是一枚空心钱？马上想起这个年代鼎鼎大名的国际间谍工具——空心银币。 就是把硬币做成夹心饼干，里面暗藏机密文件，神不知鬼不觉地传递给同伙。 薛明觉得不可思议，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空心硬币，吴四斤真的是敌特？ “好吧大姐，这枚银圆你想当多少钱？”薛明说完又把袁大头还给她。 “袁大头可以去银行兑一块五毛钱，不信你就去问。”邱鸿雁心中窃喜，之前她去银行兑换这枚银圆却被告知是假的。 “我也给你算一块五毛吧。”薛明把桶里的黑鱼挂在秤上称重，“大姐你看看秤这鱼正好四斤，四毛钱一斤，你给我一块六毛钱吧。” 邱鸿雁马上从兜里掏出三枚硬币，拿两个五分的硬币连同银圆一起递给薛明。 “大姐你找个地方放鱼。”薛明把硬币和银圆装兜里，跟她进屋把黑鱼放在脸盆里。 交易完成离开吴家，邱鸿雁马上进厨房做鱼汤，“杀千刀的吴四斤，你不给老娘留一口斑鸠肉，老娘现在也不给你留一口鱼汤。” 薛明在胡同口遇见赵雪，忍不住质问，“你怎么又来了？担心我？” “我只是担心你会给我惹事。”赵雪被说中了心事不禁脸颊发烫。 “晚了，我已经给你惹了天大的事，带我去找你爹吧。”薛明掏出银圆握在手心里。 “你是不是放狗咬人了？你的狗呢？”赵雪的脑袋嗡的一声，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整件事的起因就是人家用弹弓打死了她经常投喂的斑鸠，说到底人家并没有什么错。 薛明因此打人就算闹到公安局也不占理，不仅自己吃亏还会让人怀疑她和薛明的关系。 “你会吃亏的。”赵雪急得六神无主，“快跟我去火车站买票，离开省城公安就不会抓你了。” 薛明被她逗笑，“放心吧同志，我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我也没有打他。” “你说真的？”赵雪拍拍胸口松口气，“谢谢薛明同志帮我指责他，那件事就算了吧，其实我用家里的小麦喂斑鸠是不对的。” 薛明又被她逗笑，这个缺心眼的姑娘竟然把我当舔狗，我才没心情帮你出头，我只是帮我自己讨回公道。 这里距离公安局不算太远，走着走着赵雪觉得不对劲儿于是张开胳膊拦在薛明面前，“去公安局干什么？你的大黄狗呢？” “我不去公安局，我朋友家路过公安局，你快回家吧大姐。”薛明有些不耐烦，拐进一个胡同里进空间甩开她。 半个小时后从空间里出来直奔公安局，一路打听来到二楼局长办公室，从兜里掏出那枚袁大头轻轻敲门。 “进来。”屋里传出进门许可，薛明推开门就是一愣，没想到赵雪竟然也在。 “你果然说话不算数。”赵雪撅起樱桃嘴，“我已经跟我爸承认了错误，也把前因后果都告诉了我爸。” “薛明同志请坐。”赵庆红笑着给薛明倒茶，“感谢你当时你帮小雪说话，但那个人没犯错，你要是因此殴打他就是你的不对了。” “赵局你错了，那个人不是犯错而是犯罪。”薛明把银圆放在桌子上，“他的爱人用这枚袁大头从我这里买走一条黑鱼，我觉得这个银圆有问题。” 赵庆红看看银圆又抬起头，“你从哪弄的鱼？为什么去他家卖鱼？” “赵局能在四秒内用弹弓打死飞行的斑鸠和奔跑野猫吗，当时他捡斑鸠时我发现他的右手食指有老茧。”薛明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 赵庆红拿起桌子上的银圆翻来覆去地检查，放下银圆又是一脸严肃，“银圆很轻可能是假钱，那个人可能当过兵，小薛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怀疑他是潜伏下来的敌特，于是我去百货大楼买条鱼假装成倒爷去他家打探情况。”薛明随便编了个政治正确的借口。 赵庆红再次拿起银圆仔细观察，“好吧，我会派人调查他，这件事你就不要参与了，晚上去我家吃个饭。” 薛明的左脚踝还疼着呢当然要参与，“苏联有个特工组织名叫克格勃，他们会把卢布硬币做成空心的传递情报。” “你怎么知道？”赵庆红马上把银圆放在耳边，用右手一边弹一边听声音。 弹了三下突然站起来，拿着银圆火急火燎离开办公室，“你在这等着。” 办公室房门关闭，赵雪吓得花容失色，“薛明，你说那个恶人是敌特？” “十有八九，他身上的疑点实在太多了。”薛明端起搪瓷缸子喝口水，“赵雪同志，如果证实了他是敌特政府会给我什么奖励？” 赵雪一脸震惊，“你别乱说话，抓敌特是我们应该做的，怎么能要奖励呢？” “好吧，你当我什么都没说。”薛明立刻决定以后不再联系这个很漂亮的女人，两人的三观明显不在同一条线上。 晚上七点钟赵庆红带着四个公安走进办公室，他用最严肃的口吻说，“薛明同志，赵雪同志，请跟我们走一趟。” “好的。”薛明站起来揉揉大腿，“那个银圆是不是空心的，那人是敌特吗？” 一个年轻公安忍不住插嘴，“他肯定是反动特务，我们已经把他抓起来了。” 薛明终于露出笑脸，心说吴四斤啊吴四斤，当初你如果跟我说声对不起就不会有现在的事，说句对不起很难吗？ ------------ 第77章 高价粮油 “你仔细看看是不是这个妇女买的黑鱼？”年轻公安乌国华指着窗口问薛明。 拘押室四面封闭只开一扇小窗，邱鸿雁双手抱膝蹲坐在只有麦秸地板上，头发凌乱两眼红肿肯定吃了不少苦头。 “是的，她说那枚空心银圆是打扫卫生时在床底捡到的。”薛明觉得她不是吴四斤的同伙，不然不会出手间谍银圆。 前天中午赵庆红找薛明谈话，他说空心银圆里装着写着一串数字的纸条，还说吴四斤是潜伏下来的军统特务。 军统的名号还是挺大的，薛明当初被吴四斤的弹弓误伤脚踝只想悄悄地抽他几鞭子，没想到阴差阳错摸到了大瓜。 两人来到另一个拘押室，乌国华打开观察口，吴四斤盘膝坐在地板上，闭着双眼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就是这个人，他在我面前秀弹弓被我看见了狐狸尾巴。”薛明说道。 “反动派亡我之心不死，谢谢薛同志揪出藏在人民里的敌人。”乌国华敬礼。 “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太客气了。”薛明很想告诉吴四斤有的时候说声对不起能救命。 乌国华带着薛明离开办公区来到宿舍，恭恭敬敬请薛明进局长宿舍休息，安排食堂师傅送来一碗青椒肉丝盖饭。 这里的伙食真好，薛明被“软禁”在宿舍三天，早上吃皮蛋瘦肉粥，中午晚上吃青椒肉丝盖饭和西红柿炒鸡蛋盖饭。 可以自由活动，前提是不能走出宿舍区大门，也可以向门卫提出补充生活用品，只要不过分门卫都会满足。 “今天的菜是用花生油炒的？”薛明一口气吃完青椒肉丝盖饭一粒米都不浪费，揉着肚子打个饱嗝。 花生油比猪肉、菜籽油好吃得多，薛明突然想来这里上班恰饭，这年头的花生油比粮食还紧俏，穿越这么久第一次吃花生油。 拍拍屁股走到宿舍区大门口，掏出五角钱给荷枪实弹的门岗，“请同志帮我买一包双喜牌香烟。” 年轻小门岗红着脸接钱，双喜香烟4毛5分，每次帮忙跑腿都能拿几分的跑腿钱，“薛明同志请再坚持两天，听他们说敌特快招供了。” “谢谢告知。”薛明回宿舍进空间，大黄看见主人就汪汪叫，跑过来叼住主人的裤腿往后拽。 “怎么了？”薛明跟着它来到麦田旁边，发现有几个麦苗竟然抽出了麦穗。 “卧槽！”薛明忍不住爆粗口，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慢慢靠近，忍了又忍还是不敢摸麦穗。 围着麦田溜达又看见了很多麦穗，心情越发激动，“这是丰收的节奏？” 15亩小麦从播种到现在还不到一个半月，麦苗竟然提前迎来抽穗期。 赵村老农说，小麦从播种到抽穗需要两个月的时间，看来空间确实能加快小麦的生长，老农还说小麦抽穗时要浇水。 为了即将到来的大丰收必须尽快给麦田浇水，薛明不禁归心似箭，这么久过去了大舅应该做好了畜力水车。 离开空间听见敲门声，“薛明同志睡了吗，你要的双喜香烟买过来啦。” 薛明开门接住卫兵递过来的香烟，“同志帮我喊一下赵庆红局长，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他说。” “我马上去。”卫兵不敢耽搁马上去叫人，这时食堂师傅安国顺过来收拾碗筷，“薛明同志晚饭想吃什么，赵局长安排我给你开小灶。” 胖嘟嘟的安国顺露出谄媚的笑，果然荒旱三年饿不死厨子，这老家伙肯定没少偷吃。 薛明拆开烟盒敬烟，“安师傅抽个烟。” “好烟！”安国顺把烟叼在嘴里。 薛明掏出火柴给他点火，“请教安师傅一个问题，去哪里买细粮和花生油？” 空间仓库里的粮食能坚持到小麦丰收，食用油却不够吃，现在只剩四斤猪油和两斤大豆油，肚子里没油水不抗饿。 安国顺静静地抽烟，抽完一支薛明马上给他点第二支，“请安师傅指条明路，最多两天我就回乡下。” “好吧，我也不白抽你的好烟。”安国顺关上宿舍门小声说，“如果你没有粮票和油票只能买高价粮和高价油，知道什么是高价粮油吗？” “请指教。”薛明装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觉得这老家伙废话真多。 “国家每个月分配给大家的粮票是固定的，有的人会吃个半饱节省粮票，急用钱的时候会高价把粮票卖出去。”安国顺说道。 “什么是高价油呢？”薛明听说过高价粮，有的人高瞻远瞩选择挨饿节省粮票，等孩子结婚或者家人生病时卖粮票应急。 “家里有亲戚在香港澳门的人，亲戚给他们邮寄花生油、大豆油，他们再以高价卖给有钱人。”安国顺吐出一口烟。 薛明从兜里掏出钱包，拿二十元塞进安国顺兜里，“请帮我搞二十块钱的花生油。” “你这是干啥？”安国顺吓得胆战心惊赶紧把钱放在桌子上，“我不认识卖高价油的，你去找别人帮忙。” 薛明指指他脚上的乐福皮鞋，探出脑袋用最小的声音说，“乐福皮鞋是挪威知名品牌，你脚上的这双是香港乐福。” 这话直接震惊了安国顺，很快他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你这眼力怪不得能识破特务，我大舅一家在香港生活。” “安师傅过奖了。”薛明是乐福皮鞋的粉丝，上次在百货大楼就买了一双乐福皮鞋，“二十块钱能买多少升花生油？” “花生油在百货大楼里卖8毛钱一斤要食用油票，高价油不要票市价1块5毛钱一斤。”安国顺小声说道。 “先给我来13斤，以后再找你买。”薛明数19.5元再次塞进安国顺的口袋里。 “这么多钱你敢直接给我？你不怕我黑你的钱？”安国顺捂着口袋持续震惊，觉得薛明的脑子不正常。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有什么问题吗？”薛明呵呵笑两声。 心说你要是有胆黑我的钱，我就搬空你们食堂的粮油库，栽赃嫁祸让你这个食堂大管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 第78章 跟我闹脾气呢 负责软禁薛明的卫兵来到重案组办公室，“报告局长同志，薛同志想见您。” 赵庆红愣了两秒放下手里的文件，摘掉眼镜揉揉酸痛的眼，“我知道了。” 茶杯里的水早已冰凉，赵庆红加半杯热水混着凉水一口气喝下去。 戴上眼镜大步流星回宿舍，象征性敲敲门然后推门而入，“找我有事吗？” “赵叔，我被你们软禁了五天，我想明天回家。”薛明不想继续待在这里。 “请注意你的言辞，你现在享受干部待遇怎么能说软禁呢？”赵庆红义正辞严。 “拉倒吧赵叔，天天吃肉就是干部待遇吗，我回家有急事。”薛明知道他在转移话题。 “你没有参加集体劳动能有什么急事？我们正在全力调查潜伏在省城的特务，配合公安工作是你的义务。”赵庆红已经心力憔悴。 薛明的急事是回家找大舅要水车，然后给空间里的15亩麦田浇灌抽穗水，“赵叔，小麦抽穗时浇不浇水？” “嗯？”赵庆红跟不上薛明的节奏，“小麦抽穗当然要浇水，浇水才能提高麦田的出穗率，你问这个干什么？” “卫兵说敌特分子吴四斤已经招供，你还留我在这里干什么呢？”薛明实在不理解他在想什么。 “招供个屁，他只承认自己是敌特，不肯交代他的情报网。”赵庆红拍拍薛明的肩膀，“孩子，你要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他的同伙会报复你，我是为你好！” “你想吃什么就跟安师傅说，想用什么就跟小刘说，吴四斤的同伙落网之前你不能走。”赵庆红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人。 “我谢谢你哈。”薛明既生气又无奈，有空间再手他不怕吴四斤的同伙，那些人是专业特务不会冒着暴露的风险报复人。 他怕耽误给麦田浇灌抽穗水，老妈说一个麦穗可以收获三四十粒麦子，少一个麦穗都是令人心疼的。 砰砰砰敲门声响，卫兵大刘推门进来，“薛同志你好，请不要再给赵局添麻烦，他昨晚忙到凌晨两点，抓敌特是咱们的义务。” 薛明懒得搭理他，早知如此还抓什么敌特，抽吴四斤几鞭出出气就行了，做好人好事的前提是不能损害自己的利益。 从兜里掏出钢笔写申请书，写完让卫兵转交，“请帮我转交给赵庆红同志。” “薛明同志别再闹啦。”卫兵觉得薛明的思想觉悟不高，不知道什么叫舍个人为集体，舍小家为大家。 他从口袋里掏出字典大小的《毛选》放在桌子上，拿着申请书去重案组办公室。 赵庆红看完申请书噗嗤笑了，“这只皮猴子跟我闹脾气呢，说什么明天必须坐上回家的列车，否则就在宿舍上吊。” “哈哈……”办公室里哄堂大笑，都把薛明的威胁当成笑话。 刑侦队长徐长征严肃道，“我看这位小同志的思想觉悟不高，我建议不给他申请抓敌特的奖励，磨磨他的臭脾气。” “徐队长别跟他一般见识，薛明就是个乡下小少年，该有的奖励还是要有的。”特战科武威明主任笑着说道。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翻多大的浪，同志们继续开会。”赵庆红勾手喊卫兵靠近，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耳语一番。 省公安局的食堂比光明公社小学的食堂豪华很多，里面放着很多桌子板凳供人就餐，贴着各种各样的标语。 吃饭不要钱，努力破案件。 我是和平卫士，发扬不怕困难不怕牺牲的精神，誓死保卫我们的国家…… “这位同志请离开。”一个脑袋大脖子粗的伙夫指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标语请薛明离开。 “老周，这位小同志是抓敌特的小英雄。”厨师长安国顺呵呵笑，“小薛同志是来找我的吗？” “是的，我想请问安师傅小麦抽穗期有几天，什么时候浇抽穗水最合适。” “你问对人了，我家是八辈贫农。小麦三到五天可以抽齐麦穗，抽穗水当然浇得越早越好。” 说这些话的时候安国顺一脸傲娇，好像祖上八辈贫农是很了不起的事，刚才训斥越明的周厨师竟然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薛明说声谢谢离开食堂，走到食堂左边的小胡同里，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看见了食堂的粮油储备库。 不大的仓库里放着五袋半大米，袋子上写着粳米一百市斤。 米堆前面是个钢铁焊接的货架，上面摆着酱油、香醋、葱姜等各种调味料。还有两个20升左右的陶罐，用红色标签写着花生油。 “老匹夫赵庆红，如果你明天不放我走，我就收走这里的柴米油盐酱醋弥补耽误浇灌抽穗水的损失……卧槽！” 薛明被这个想法吓得打个冷战，这里是省城公安食堂啊，我竟然想在这里顺手牵羊？ 越想越觉得疯狂，这时一只大老鼠鬼鬼祟祟的从墙角里钻出来，慢慢靠近木猫。 木猫是老祖宗发明的捕鼠器，下面是个顶部开口的木盒子，老鼠忍不住诱惑钻进盒子里吃诱饵。 木盒子上面用绳子悬挂着一柄大木锤，很快老鼠触动机关松开绳子，木锤直接落下来啪叽一声砸死了老鼠。 “漂亮！只有捕鼠器里的粮食是免费的。”薛明忍不住给老祖宗的智慧点赞，木猫的捕鼠效率可能比真猫还高。 这时仓库门打开，安国顺用火柴点亮桌子上的煤油灯，用缝衣针挑灯芯调亮灯光，戴上老花镜趴在桌子上记账。 仓库里光线不好，安国顺年纪大了又是老花眼，让他记账实在是难为他。 十分钟左右安国顺摘掉眼镜把账本放进抽屉里，用铁锁锁住抽屉，站起来走到货架前静静的盯着花生油罐。 就这样又过了三分钟，一脸纠结的安国顺摇摇头离开仓库。 “我的天，难道安国顺这个老小子想偷仓库里的花生油卖给我？这也太疯狂了吧？” 薛明看着桌子上的煤油灯不禁皱起眉头，安国顺竟然忘记熄灭煤油灯，他不怕老鼠撞翻灯台来个火龙烧仓？ ------------ 第79章 食堂失火 薛明本打算从空间里降落到仓库里帮安国顺吹灭煤油灯，犹豫片刻心想还是算了吧，没必要多管闲事。 “希望老安同志下班时想起自己没吹灯。”薛明离开空间回到宿舍，发现宿舍门是开着的，赵雪正襟危坐看《毛选》 卫兵认为薛明的思想境界有待提高于是送了本《毛选》，薛明从始至终就没翻开过。 “赵雪同志？你怎么来了？”薛明觉得挺稀奇就拉个凳子坐她对面。 “我爸说你跟他闹脾气，让我过来做思想工作。”赵雪把书本合起来，“你知道吗，他把你留在这里是为了保护你。” “你替我谢谢他，我的世界观很明朗不用给我做思想工作，回去告诉你爸让他给我准备一个龙骨翻车。”薛明迫切想灌溉麦田。 “我可以帮你传达。”赵雪不知道什么是龙骨翻车，翻开毛选朗诵《为人民服务》文章。 她的声音非常好听，朗诵得声情并茂，不愧是省城的语文老师，薛明躺在床上听她朗诵，两分钟不到就进入了梦乡。 赵雪听见鼾声就合起书本，摩挲着书皮露出无奈，如果老爹在这里肯定暴跳如雷，如果爷爷在这里肯定大耳刮子揍他。 “我们两个好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赵雪摇摇头又从包里拿出一本字典大小的书放在桌子上。 她微微一笑走出宿舍，用惊讶的眼神看着站在宿舍门口的卫兵刘福景。 刘福景是个十八岁的热血青年，看见赵大美女就羞得面红耳赤，“你是薛同志的对象吧，赵局长让我守在门口。” 赵雪的脸也红了，“他睡着了你不要打扰，尽量不要限制他自由走动，他不是敌特分子。” “我知道。”刘福景连连点头，打心里羡慕薛明能找到这么好看的对象。 赵雪去找局长办公室找父亲，得知父亲外出执行任务，一直等到下午五点终于见到了人。 赵庆红在女儿面前卸掉伪装露出疲惫，“那小子的情绪还算稳定吧？” “情绪还算稳定。”赵雪轻轻给父亲捏肩，“为什么让卫兵守在宿舍门口呢？” “你自己看吧。”赵庆红把薛明的申请书递给女儿，露出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 赵雪看完申请书震惊得说不出话，薛明为了早日回家竟然跟省城公安局一把手耍赖皮，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他还是个孩子不太会说话，他家里是不是有什么急事？”赵雪小声问道。 “那是个皮猴子，我担心他做出格的事就让大刘跟着他，臭小子最好别给我惹事。”赵庆红喟然长叹。 “爸爸，薛明说想要一辆龙骨翻车。”赵雪小声说。 “龙骨翻车？他要这玩意干什么？”赵庆红又是一阵头疼，薛明总是提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要求。 “不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赵雪担心父亲发火赶紧给他揉捏肩膀。 “灌溉农田用的，这里没有菜地给他浇。”赵庆红很不耐烦，“甭搭理他。” 黄昏时分薛明睁开眼有些尿急，开门去公共厕所方便时刘福景马上跟着，从宿舍门口一直跟到厕所里。 薛明有些兴奋，申请书果然给了他想要的结果，现在他被卫兵全程跟踪，如果食堂粮油仓库失窃肯定不会有人怀疑他。 回到宿舍继续等龙骨翻车，晚上六点半没有等来赵雪和龙骨翻车，只能在心里骂赵庆红老匹夫。 这时有人敲门，食堂师傅周怀心提着食盒走进宿舍，拿出蒜蓉肉丝盖饭笑着说，“薛明同志吃饭吧。” “谢谢周师傅。”薛明竖起大拇指点赞，“还是你们这里的伙食好。” 周怀心呵呵笑道，“好吃你就多吃两碗，吃完了我再去给你打。” 薛明大快朵颐吃光碗里的饭，摸摸肚子打个饱嗝，“我吃饱了，谢谢老周叔。” 周怀心收拾碗筷离开宿舍，几分钟后安国顺拎着布袋进来，关上门从布袋里掏出两桶花生油。 塑料包装桶上面还有标签和汉字，果然是从香港邮寄过来的花生油。 “两桶油正好13斤半，小薛要是不放心就去食堂过磅。”安国顺把油壶递给薛明。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薛明把油壶放在床底下，这些油至少够家里吃两个月。 “老安叔，食堂里的煤……”薛明想提醒他去食堂吹灭煤油灯，犹豫片刻再次选择放弃，放下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你婶等着我回家做饭呢。”安国顺拎着布袋走出宿舍。 薛明关上门进空间看麦田，又有很多麦苗抽了穗，拎着水桶浇水就很不舒服。 如果明天赵庆红不给翻车会耽误浇灌，麦田不能及时抽穗可能会减产。 “赵庆红你是王八蛋。”薛明骂骂咧咧离开空间，用被子蒙头诅咒赵庆红，迷迷糊糊间就睡着了。 门外刘福景听见薛明的鼾声也就放心了，打个哈欠继续守门，静等夜里十二点有人过来换班。 食堂粮油仓库，两只老鼠从墙角里钻出来偷粮食吃，其中一只大老鼠爬到办公桌上打翻了煤油灯。 瓶子里的煤油顺着桌子流，很快灯芯引燃煤油，两只老鼠笑吓得马上开溜。 刘福领看见食堂有光，楞了两秒突然扯着嗓门大喊，“失火了，快救火啊。” 转身猛拍宿舍门，“薛明同志快起来救火，食堂失火了。” “来啦。”薛明没想到食堂真的失火了，下床开门跟刘福领一起跑向食堂。 刘福领一边跑一边扯着嗓门喊，很快有五六个人从宿舍里冲出来，有的拿着桶有的拿着瓢大家一起奔走相告。 食堂火势很大，已经有了扑不灭的趋势，薛明马上躲起来打开上帝视角。 粮油仓库里火苗很旺，大火已经蔓延到粳米袋子和调料货架上。 “已经扑不灭了，既然仓库会被烧成灰那就不如便宜我。”马上用意念把米袋子和各种调料收进空间。 搜刮完仓库离开空间加入救火队，拎着水桶跟大家一起救火，赵庆红突然扯着嗓门大喊，“老周不要冒险。” “那是集体财产必须救。”食堂师傅周怀心突然冒着熊熊大火冲进食堂。 ------------ 第80章 老天爷追着送礼 火苗照亮黑夜，值夜班的人火急火燎救火，杯水车薪根本扑不灭大火。 食堂师傅周怀心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竟然只身冲进火海，赵庆红急得跳脚，“老周快回来！” 不作死就不会死，薛明犹豫几秒也冲向食堂，赵庆红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干啥啊？别冲动！” 薛明甩开他跑进食堂，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看见周怀心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边到处浓烟和火苗。 “就你这种货色还想逞英雄？把柴米油盐看得比命重要？”薛明用意念把他收进空间，确定人没事就背着他走出食堂。 “老周没事吧，没事吧？”赵庆红急得焦头烂额，“大刘快送老周去医院。” 刘福景扛着周怀心离开，现场还是一片混乱，不过闻讯赶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众人用各种手段灭火。 之后又来了几辆吉普车和卡车，应该是省里的领导和士兵，人多力量大终于在凌晨三点左右扑灭大火。 食堂被付诸一炬，幸亏食堂没有跟其他建筑挨着，也幸亏今晚风平浪静，大火只烧了池塘没有牵连宿舍。 “赵庆红，我命令你马上调查起火的原因，找不到原因我撤你的职。”省里的大领导大骂赵庆红。 “请首长放心。”赵庆红举手发誓，“我保证明天下午向您报告起火的原因，如果调查不清楚我引咎辞职。” “你最好说到做到，我等你的报告。”脸红脖子粗的大领导一甩袖子上了一辆吉普车走人了。 薛明猜测起火估计是老鼠撞翻了煤油灯，食堂主任安国顺负全责。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转身回宿舍插上门，进空间查看从仓库里抢救出来的东西。 一袋大米被烧了一半，剩下的四包完好无损，所以他成功抢救出四百五十斤大米，足够一个成年男子吃17个月。 两罐花生油差不多三十斤，足够一家人吃一个半月，如果大火引燃了花生油那么后果更加严重。 这玩意起火用水泼不灭，油会漂在水上跟水一起流动然后引燃其他建筑物。 打开一个小陶罐闻见扑鼻的香味，竟然是顶级调味料芝麻香油，另外还有两瓶酱油三瓶醋，还有半罐大盐疙瘩。 “老天爷追着送礼，只能含泪据为己有。”薛明把粮食放进仓库，把花生油芝麻油放进厨房。 这些东西不能物归原主，解释不清怎么抢救出来的，总不能向赵庆红坦白自己的空间吧，那样会被有关部门切片研究。 迄今为止已经囤积950斤大米和120斤小麦，一千多斤粮食足够全家吃二百多天，静等15亩麦田丰收就行了。 “这次省城之行很完美，如果明天能回家更完美。”薛明离开空间在宿舍里睡觉。 梦见自己及时浇灌了抽穗水，15亩麦苗全部抽穗，麦穗的个头一个比一个大。 第二天一大早被卫兵叫醒，坐起来发现屋子里站着四个公安，为首的赵庆红一脸严肃，“请薛明同志回答几个问题。” “好的。”薛明穿上鞋坐在对面，两个公安拧开钢笔准备书写，看样子要做笔录。 “薛明同志，从昨天中午到昨天夜里火灾发生时你有没有去过食堂？”赵庆红问。 “没有，晚饭是周怀心师傅送过来的。从昨天中午开始卫兵一直跟着我，上厕所也跟。”薛明表示自己没有作案时间。 赵庆红又问了许多问题，最后让薛明在笔录上签名，“你的作案嫌疑已经排除，从现在开始你就自由了。火灾前敌特吴四斤供出了他的同伙，现在我们不用担心敌特分子报复你。” 本来就不用担心，薛明看看他的黑眼圈估计他一夜没睡，考虑要不要告诉他失火的真相。 敲门声响起一个公安去开门，安国顺战战兢兢走进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老安你别紧张，食堂虽然烧了但没有人员伤亡。”赵庆红揉揉眼打个哈欠。 安国顺一脸纠结，赵庆红继续安慰，“老周没有生命危险，昨晚他为了抢救仓库差点没命，他是个好同志啊。” “赵局……”安国顺眼里含着泪花，动动嘴唇最终还是闭上嘴，不想承认他的工作失误。 “火灾的形成需要可燃物和火源，是不是仓库里的电线老化产生了火源？”薛明说道。 赵庆红摆摆手，“仓库里没有通电线，老安和老周一直用煤油灯记账。” “煤油灯啊？”薛明假装思考，“是不是老周记完账忘记吹灭煤油灯，老鼠撞到油灯引起火灾？有没有一种可能，这起火灾只是意外而不是人为纵火。” 空气突然安静，安国顺的手轻轻颤抖，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薛明。 赵庆红意识到自己可能钻了牛角尖，他以为是敌特吴四斤的同伙想劫狱救人，所以放火烧食堂制造混乱。 “如果我是敌特的同伙我不会烧食堂，我会想办法直接烧死吴四斤灭口，你说是不是？”薛明小声说道。 “是这个理。”赵庆红茅塞顿开马上吩咐手下，“你们马上去医院看望周怀心，问问他昨天下班时是不是忘了吹灯。” “老赵别问了，昨天是我记的账。”安国顺的心理防线被击溃，长叹一口气说，“今天听到食堂失火时我才想起昨天忘记了吹灯。” “你说什么？”赵庆红瞪大牛眼质问，“昨天晚上你没吹灯？为什么不吹？洋油灯烧集体的洋油你不心疼？” “都是我的错，都怪我粗心大意忘了吹灯，是我辜负了集体的信任，赵局你处罚我吧。”安国顺说着说着老泪纵横。 昨天下班时周怀心发现仓库亮着灯就提醒他吹灯，可惜他没有放在心上，不是自己家的煤油烧着也不心疼。 所以这件事他是赖不掉的，与其让周怀远揭发还不如主动承认错误争取一个宽大处理。 赵庆红瞅瞅垂头丧气的安国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转身拍拍薛明的肩膀，“谢谢薛同志，我再给你申请一份特别奖励。” ------------ 第81章 带着奖状离开 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赵庆红把印着大红花的奖状交给薛明，上面写着无私奉献超英赶美，智斗敌特少年英雄。 “请大家给我们的少年英雄薛明同志鼓掌。”赵庆红带头鼓掌，一群公安啪啪拍手竟然掌声雷动。 薛明不知道超英赶美是不是超越英国美国，只知道智斗敌特的奖励是50斤粳米，一番交涉后对方表示不能再多了。 英雄不英雄无所谓，薛明只在乎利益，“感谢政府的恩情，其实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我打算把这些大米捐给你们这些和平卫士。” 掌声更加热烈，赵庆红笑眯眯凑到薛明耳朵边，“不要再阴阳怪气了，50斤大米不少了，说实话就你这臭脾气只有我能忍，换个人你肯定吃亏。” “换个人我也不会说这些话，更不会写那封申请书。”薛明早就看准了赵庆红不拘小节的个性，跟他开玩笑不会被上纲上线。 掌声结束后赵庆红又给薛明两个信封，“这是你回家的介绍信和火车票，我送你去火车站。” 卫兵刘福景把50斤大米提到吉普车上开车送薛明和赵庆红去火车站，车厢里的噪音大得像拖拉机。 薛明打开信封拿出介绍信，上面写着薛明同志因为智斗敌特滞留省城，请光明公社酌情谅解。 “小薛啊，卧铺车票只分配给出差办事的干部，你是享受了特殊待遇。”赵庆红打开车窗递过来一支香烟。 “谢谢赵叔，不过我不会抽烟。”薛明没想到火车票是软卧，接着又想到了粗心大意烧掉食堂的安国顺，“局里会怎么处罚老安？他会不会丢工作？” “丢工作是肯定的，不是自己家的煤油就搞铺张浪费，他的思想觉悟已经滑坡。”赵庆红对这种行为深恶痛绝，脸色也冷了起来。 “周怀心同志还好吧？”薛明又想起那个为了挽留集体财产冲进火海的老周，不觉得他英勇只觉得他傻得可爱。 赵庆红从兜里掏出五张粮票递给薛明，竟然是五十斤的全国通用粮票，可以从全国各地兑换粮食。 这种票子一般人搞不到，老百姓手里的都是地方粮票，只在本县甚至本公社有效，去外县人家根本不认。 “老周托我给你五斤粮票报答你，你也别嫌少，他的工资只够养活全家，这五斤粮票还是他花高价买的。”赵庆红又掏出五斤通用粮票，“这五斤是我私人赞助你的，不要跟我客气。” 薛明当然不会跟他客气把粮票装兜里，粮票是硬通货当然越多越好，如此看来老周肯定会接替老安成为食堂一把手。 “昨天你跟我要龙骨翻车干什么？”直到现在赵庆红也想不明白薛明的意图，“赵雪说你想改进水车提高灌溉效率，是不是真的？” 薛明微笑着点头，心说我才没心情搞科研，只是想用龙骨翻车灌溉麦田。 吉普车在火车站停下，吃瓜群众们纷纷停下脚步围观，卫兵打开车门请两位大佬下车。 赵庆红把薛明送到进站口，拉着他的手走到人少的地方，“孩子啊我送你四个字，谨言慎行。” “谢谢赵叔。”薛明可以感受到对方的真诚。 “不要再投机倒把，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赵庆红拍拍薛明的肩膀，“回家吧，下次再来省城去我家吃顿饭。” 叔侄两人互道珍重，赵庆红坐吉普车回单位，薛明进火车站等火车。 软卧确实比硬座高档，有床铺可以睡觉，在火车上还能吃免费的炒青椒、大米饭和绿茶，这年头干部的待遇挺好。 两天一夜坐火车回到光明县，用介绍信开路离开回到光明镇供销社，“同志你好，这十斤粮票能换多少粮食？” “全国通用粮票？”售货员眼里瞬间冒光，“同志，这种粮票可以兑换足额的细粮，可以换十斤大米或十斤小麦。” “十斤大米是多少钱？普通粮票能换什么？”薛明又拿出两斤光明县发行的普通粮票。 “一斤普通票现在只能换二两粗粮和八两蔬粮。”售货员收起粮票给薛明称粮食。 最后薛明用十斤全国票加两块钱买了十斤大米，二斤普通票买了四两玉米、一斤二两红薯。 骑着自行车走12里路来到刘村大队大舅家，大舅和舅母都在地里干活，家里就剩表妹刘香和五岁的小表弟。 “表哥。”刘香一脸兴奋跑到表哥跟前，“俺爸俺妈在地里干活呢，我去叫他们回来吧。” “把俺舅叫回来就行。”薛明掏出几颗水果糖给他们，小表妹马上跑着去喊人，小表弟用舌头舔糖果露出一脸傻笑。 二十分钟不到刘建强跑回家，拉着外甥进西屋，撅着屁股用钉耙扒拉干草堆，很快就扒出了龙骨水车和畜力轮轴。 “刷上漆就可以用了，你有没有搞到油漆？”刘建强用最小的声音说话，生怕隔墙有耳。 “油漆正在搞，到时候我自己刷漆。大舅，这些天辛苦你了。”薛明掏出四块钱给他。 “不要不要，你留着花。”刘建强连连摆手，“做这个物件我只出了点气力，我是你舅不能要钱。” “拿着吧，这年头谁都不容易。”薛明把钱塞到他兜里，亲戚和利益并不冲突，就算找别人做工也得给粮食。 刘建强突然有些激动，继续用钉耙扒拉出一堆木头，“这是做水车用的下脚料，我抽时间再给你做几个板凳。” “那又得麻烦大舅，你是请假过来的吧，赶紧去上工别耽误挣工分，我自己想办法把水车运走。”薛明又拿出一支香烟给老舅点上。 “要不你夜里再过来，千万不要被外人看见了。”刘建强既激动又害怕，私自制造大型农具会被公社游街批斗的。 “你去忙你的。”薛明三言两语打发他离开，用意念把龙骨翻车收进空间，马上骑着自行车回赵村大队。 没有回家直接去村北的森林，进空间安装水车灌溉麦田，麦田的抽穗水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两天就会影响麦苗抽穗。 ------------ 第82章 心事重重 龙骨翻车安装在池塘边，它的动力装置像磨房里的磨盘，薛明用力推动龙骨翻车，池塘里的泉水源源不断灌溉麦田。 “大舅的手艺真不错，推起来不费劲。”薛明给小野驴戴上牛梭子，“养驴千日用驴一时，来吧老伙计。” 小野驴拉了两圈就开始拉屎，薛明马上用布袋套住他的脑袋，一鞭子甩在驴屁股上，“懒驴上磨屎尿多是吧？” 伴随着小驴的拉磨动力轮盘源源不断的从池塘里带出泉水灌溉麦田，半个小时后薛明奖励它一个红萝卜。 小驴拉磨一圈又一圈，薛明也露出了笑容，小黑是他从小养大的，现在已经有了成年毛驴的体型。 就这样在空间里待了两天终于浇完15亩麦田，围着麦田仔细观察麦苗基本上都长出了麦穗。 用尺子测量麦穗的长度在12到20厘米之间，每穗小麦的穗粒数量在30粒到80粒之间，薛明仔细记录这些数据。 麦田中间有些麦苗长得特别高，比普通的小麦高一头，麦穗也和普通小麦明显不同。 薛明觉得它们应该不是小麦，于是掐个麦穗装进书包里，离开空间走出森林。 回家途中路过18队的麦田，忍不住走过去跟自己的麦田对比，发现它们也是刚抽穗。 不过麦苗的高度没有空间小麦高，麦穗没有空间麦长，薛明还发现很多没抽穗的麦苗。 赵村的小麦比他的小麦早播种两个月，麦苗和麦穗都没有他的好，感谢空间的黑土地和灵泉水。 “喂，站那别动！”忽然远处传来大声呵斥，薛明抬头看见五个人向这边跑，四男一女身后都背着枪。 女人是18队的队长刘月娥，四个男人有两个是大队民兵，以及大队支书赵田和大队长孙玉厚。 “孩子你啥时候回来的？”刘月娥拉住儿子的手上下打量，没等儿子回答她就笑了，儿子比之前胖了一圈显然没吃苦。 “我刚回来，你们干嘛呢？”薛明给支书他们递香烟。 “我们还以为有人偷麦苗呢。”赵田接过香烟看见烟屁股上的双喜标志赶紧点火。 偷麦苗在农村屡见不鲜，不过薛明发现他们的笑容有些牵强，好像有什么坏事发生。 “大妹子你先跟大明回家，记得晚上来大队开会。”孙玉厚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好的。”刘月娥摘掉步枪交给孙玉厚，母子俩肩并肩往家走。 回家的路上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薛明从包里掏出奇怪的麦穗，“妈你看这是什么麦？” “这是大麦。”刘月娥转身指着在麦田里劳动的人，“大麦磨的面粉很不好吃，你看他们正在拔掉麦田里的大麦。” 薛明听说过大麦，啤酒里的麦芽糖好像就是大麦的麦芽，“为什么拔掉它们，难道大麦会影响小麦的生长？” “当然会影响，大麦会跟小麦争夺肥力、水分、空间和光线，大麦下面的小麦根本长不好，咱们拔掉它们拉到牛棚里喂牛。”刘月娥说道。 肥力、水分、空间、光线…… 薛明有些懵逼，几天没见老妈说话怎么有一股科学味儿？ “大队来了两个农业技术员，他们每次讲课我都去听。”刘月娥的脸色突然有一些不自然。 “你怎么了？”薛明觉得老妈有点不正常。 “我没事，先回家吧。” 母子俩回到家中，薛明看见姥姥在槐树下乘凉于是走过去报平安，“姥姥，我回来啦。” “好孩子快让姥姥看看。”郭秀花拉着外孙的手笑得合不拢嘴，也是从头到脚打量着，“月娥你看，这孩子又胖了。” “是啊，刚才我就看出来了，只要能吃胖就说明没在省城里受委屈。”刘月娥笑着说道。 “妈，姥姥，别人怎么可能让我受委屈，只能是我让别人受委屈。”薛明拍着胸脯大吹大擂，逗得二老哈哈笑。 前段时间天天吃省公安局食堂，顿顿不离肉和鸡蛋，还吃了很多鲤鱼想不胖都难。 三代人在大树下面有说有笑，唯独大妹妹薛玲强颜欢笑，她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搞得薛明很纳闷儿，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像大家心里都藏着事。 “月娥你去大队里忙你的，我跟孩子唠嗑。”郭秀花始终握着薛明的手。 等刘月娥离开家她又笑着对薛玲说，“小玲子去烧热水给你大哥烫脚。” 薛玲嘟着嘴去东屋厨房烧水，郭秀花突然唉声叹气，“孩子，你爸爸走得早，你妈为了把你们拉扯大吃了很多苦。” “我知道啊，姥姥您想说什么就直说。”薛明搬个板凳坐在她面前，微笑着等她说正事。 郭绣花数次张嘴数次闭嘴，脸上都是纠结，搞得薛明也很纠结，“你说呗，咱们是一家人别客气。” “算了算了，这件事我不管了，你们娘俩自己商量吧。”老太太说完拄着拐杖站起来，不让薛明搀扶独自回房休息。 “大哥你过来。”薛玲站在厨房门口勾勾手，薛明走进厨房她马上关门，“大哥你快管管咱妈，她想给咱们找后爸。” “啥玩意儿？后爸？”薛明直接懵逼，“啥意思？有人给咱妈介绍对象？” “大哥你去省城那天公社安排两个技术员给大队讲什么科学种田，有个四只眼的技术员跟咱们走得很近。”薛玲说道。 “什么四只眼？”薛明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那个人叫薛定山，戴着黑框眼镜，村里人都叫他四眼技术员。他每次开讲座时咱妈都去听，村里的长舌妇说他想当咱们的后爹。”薛玲越说越急，“大哥我不要后爹，你管管咱妈。” “我哪有资格管她，她管我还差不多。”薛明被老妹逗笑，“长舌妇说话跟放屁差不多，你不要当真，另外也不是什么阿猫都能当咱们的后爹。” 薛明的第一感觉这个名叫薛定山的技术员居心不良，现在全国都在搞大生产运动，农业技术员是很吃香的职业怎么可能看得上乡下村姑？ ------------ 第83章 油不是这样吃的 农业技术员的职责主要包括粮食新品种的推广，农业生产新技术的应用等，是公社各个生产队的重要顾问和帮手。 这种人牛逼得很，脱离农业生产吃商品粮，媒婆早就把他家的门槛踢烂了，怎么可能看上有五个拖油瓶的寡妇刘月娥？ 虽然家里的五间砖瓦房在光明公社鹤立鸡群，虽然薛家有全县唯一的英国凤头自行车，薛明还是觉得薛定山别有用心。 其实老妈还不到34岁，只比薛明大16岁，她15岁时就嫁给老爸，现在已经守很多年寡。 “大哥你别发呆啊。”薛玲摇着大哥的手哀求，“你一定要让咱妈远离薛四眼，他肯定不是个好人。” “我知道了，好人坏人也没写在脸上，我找个时间见见他。”薛明从布袋里拎出一壶花生油，“你看这是什么？” “啥油啊？”薛玲拧开盖子趴上去闻闻，两个眼珠瞬间瞪得溜圆，“花生油？这是干部吃的油啊？” 用花生油炒菜是最香的，薛玲如获至宝抱着油壶回堂屋，“放厨房里不安全，先放起来等过年再吃。” “现在就吃，吃完我再搞。”薛明笑呵呵回卧室，插上门进入空间开始拔大麦，既然它影响小麦的生长就消灭它。 小心翼翼走在麦苗的缝隙里把那些出头的大麦连根拔起，幸亏麦田里的大麦并不多，两个小时不到就拔得干干净净。 梅花鹿和小野驴跑过来抢大麦苗，老母鸡也带着十只小鸡过来吃大麦穗。这时大黄叼住主人的裤腿往后拽，带着主人来到院子里蜂箱旁边。 薛明小心翼翼打开蜂箱看见无数蜜蜂，密密麻麻的能吓死密集恐惧症患者。 工蜂已经搭建好一排排蜂巢，看起来就像一排排书架，蜂巢里有幼卵和蜂蜜。 薛明竖起大拇指，“真是一群勤劳的小蜜蜂，很快就能吃上蜂蜜喽。” 小心翼翼盖上蜂箱，忽然两只蜜蜂趴在手面上吓得他头皮发麻，“那个……君子动口不动手哈，咱可不能蜇人。” 大黄又用狗嘴拽主人的裤腿，可惜它的主人不敢轻举妄动，直到两只蜜蜂飞走了他才敢松口气。 蜂箱旁边是一堆用来烧火做饭的干柴，大黄把脑袋伸进柴堆里掉出一个土黄色的鸡蛋。 “卧槽！”薛明忍不住爆粗口，扒开柴草堆看见一堆鸡蛋，一个个都拿出来竟然有12个。 瞬间就绷不住了，给母鸡搭建的豪华鸡窝她不用，竟然偷偷跑到柴堆里下蛋，人与鸡之间的信任呢？ 薛把鸡蛋装书包里，抓一把玉米撒在鸡窝附近，“咕咕……咕咕……” 老母亲马上带着小鸡过来恰饭，嘴里也发出咕咕的声音。又抓一把小麦放手里，小鸡们围过来吃他手里的小麦，痒痒的感觉很舒服。 喂完鸡把六个鸡蛋放进仓库，离开空间把剩下的六个蛋做青椒炒鸡蛋。 其实鸡蛋就是母鸡的卵子，没有公鸡照样能下蛋，只是这种蛋没有授精孵不出小鸡。 薛玲听见厨房有动静就跑了过来，“大哥从哪来的鸡蛋？” “当然是母鸡下的，去给我切两个青椒。”薛明拿两个鸡蛋轻轻一撞，抠开蛋壳把蛋清蛋黄倒进碗里。 六个鸡蛋全部打进碗里，放一些葱花和食盐用筷子搅均匀，拧开油壶向锅里倒花生油准备煎一煎。 “啊！”薛玲失声惊叫抱起油壶搂在怀里，“我的娘啊，放那么多油干什么？” “你鬼叫什么？”薛明把鸡蛋倒进锅里煎成金黄色，油和蛋的香味扑鼻而来，忍不住抽抽鼻子，“真香！” 用铲子把鸡蛋盛出来，准备再倒一些花生油炒青椒，薛玲死死抱住油壶不撒手，“大哥你歇歇吧，我炒菜行不行？” 薛明点点头让出了位置，薛玲小心翼翼拧开油壶盖，用一根筷子插进油中，然后快速把筷子拿到铁锅上面。 一滴花生油滴进锅里，就这样静静地等着，等了两分钟滴了四滴油。 薛玲又把筷子放在嘴里舔干净，“大哥你看，油是这样吃的。” “这几斤油你想吃一年？”薛明绷不住，“波留希金和葛朗台都得拜你为师学习怎样勤俭持家。” “咱们大队都是这样吃油啊，你那种吃法会把咱妈气死，以后你不要进厨房。”薛玲开除大哥的厨籍，她不知道谁是葛朗台却知道大哥没说好话。 幸亏煎鸡蛋时用的油多，炒出来的青椒鸡蛋还是挺美味的。薛明大快朵颐敞开肚皮吃，现在的土鸡蛋比未来的饲料鸡蛋好吃。 刘月娥吃得直皱眉头，“大丫，你到底放了多少油？你大哥辛辛苦苦买的花生油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 “妈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小心放多了。”薛玲只能帮大哥背锅。 “大玲子啊，犯这样的错误会嫁不出去的，以后不能这样。”郭秀花笑着说。 薛明苦笑一声，果然都是过惯了穷日子的人，“我今天回来时发现赵田叔和玉厚叔好像都有心事，到底啥事啊？” “庄稼出问题了，不过这事跟你没关系。”刘月娥放下筷子唉声叹气。 看来大队有大事发生，薛明被勾起兴趣，“到底什么事，我给你参谋一下。” “别问，这事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刘月娥说完开始大口吃饭，眉宇间的哀愁怎么都掩盖不住。 “是庄稼病了。”郭秀花温柔地揉揉外孙的头发，“这老话说得好，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孩子你就不要操这个心了。” “好吧。”薛明拿个馒头继续干饭，大队的麦田就算绝收也跟他没关系，空间里囤积的粮食和15亩麦田绝对能养家糊口。 吃完饭薛明回卧室睡觉，总觉得没有睡在空间里舒服，翻来覆去熬到半夜也没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被老妈晃醒，她火急火燎地说道，“快起床跟我去大队，支书说有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啥任务？”薛明打个哈欠慢悠悠坐起来，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能有什么重要任务？ ------------ 第84章 空间感染锈病 在第18队的责任田外边薛明见到了老妈的绯闻男友薛定山，看年纪不到四十岁，长着一张大众脸戴着一副黑框眼镜。 “怎么办啊薛技术员，这么厉害的黄疸到底该怎么办啊？”刘月娥站在麦田里急得手足无措。 “怎么办啊？”赵田和孙玉厚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孙玉厚急得骂娘。 技术员马文化看着小麦叶子发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空气中弥漫着焦急的气息。 正常的麦田是绿色的，现在的麦田是黄绿色的，薛明翻动小麦叶子看见了无数小黄点，这就是小麦锈病，老百姓称其为黄疸。 锈病是由真菌中的锈菌寄生引起的一类植物病害，危害植物的叶茎和果实，通过气流传播会感染其他麦田。 小麦感染锈病叶片会坏死，导致麦粒不饱满甚至整株枯死，影响产量甚至绝收，从众人的神情中可知锈病的严重性。 薛明很想回空间看看自己的麦苗有没有锈病，同时也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喊自己过来，自己又不是技术员。 “赵支书，孙队长，还是按照计划执行吧。”一脸坚毅的薛定山说道，他的声线磁性很足听着很舒服。 所有人同时盯着薛明，马文化再次皱眉，“我建议不要做无用功，白果叶可以杀死红蜘蛛未必能治黄疸，咱们不能病急乱投医。” “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薛定山突然激动起来，“公社要在这里开辟模范麦田，咱们必须完成组织上交给的任务。” “但是白果叶不能治黄疸啊，与其做无用功不如求助省农技站的专家。”马文化据理力争。 两个技术员吵了起来，大队干部赶紧劝架，刘月娥也是急得手足无措，她刚当小队长麦田就发生了锈病。 白果就是银杏，白果叶就是银杏叶，银杏是中国的特有植物。薛明不知道银杏叶能杀红蜘蛛，却知道他们的目的。 “按照既定计划进行，死马当作活马医。”赵田提高嗓门一锤定音，“薛明同志，大队决定派你去森林里找银杏树。” 果然是这样，薛明就知道没好事，“咱们这片树林里好像没有银杏树，我进山那么多次都没遇见过银杏树。” “所以才让你找啊。”孙玉厚把手搭在薛明的肩膀上，“大队也不让你白跑路，找到一棵白果树就给你家计10工分。” 薛明不稀罕工分，有那气力还不如在家睡觉，“孙叔您可能不了解森林，那里遍地是要人命的东西，在森林找白果树等于大海捞针。” “薛明同志，整治锈病关系着群众的口粮，身为社员要发扬不怕牺牲的革命精神，你怎么能知难而退？”薛定山义正辞严地教训人。 “说得这么好听你怎么不去啊？”薛明气笑了，你这扣帽子的功夫练得炉火纯青，你算老几啊敢教训我？ “薛定山同志！”刘月娥走到儿子身边直接面对薛定山，“我家薛明只是个孩子，你不要乱扣帽子。” “我……我没有，是赵支书和孙队长安排他进山找白果树，身为社员当然要服从组织安排，当然要以集体利益为重。”薛定山反驳。 “大家都少说两句，有话好好说嘛。”孙玉厚急忙息事宁人。 薛明觉得他们挺搞笑的，既然没本事治疗小麦锈病就去省城搬救兵啊，搞什么死马当活马医，干嘛要捂盖子？ “别人进山都是送死，我只相信你。”赵田打感情牌，“你帮老叔一把，找到白果树大队有奖，找不到也不罚。” 薛明心说这还算句人话，“找到一棵树只给10工分有点少，能不能多给点？” 赵村大队的10工分只能换一斤红薯，人在森林里溜达十天未必找得到银杏树，付出和回报不成正比。 “浑小子不要跟集体讨价还价。”孙玉厚翻个白眼说道，“不过老赵啊，薛明也不是无理取闹，你看能不能适当加大奖励？” “你找三棵银杏树我就安排你妹妹参加劳动，小兔崽子别再跟我讨价还价。”赵田忍不住笑骂。 刘月娥瞬间激动了，工分说白了就是农民的工资，家里多一个人挣工分就能多分一份口粮，这年头的粮食弥足珍贵。 所以公社规定未成年人不能参加集体劳动，只能做拾大粪、拾麦穗等临时劳动。 薛玲只有13岁薛明不想让她挣工分，不过老妈这么激动他也不想拒绝，“好吧，我竭尽所能去找树，我先走了。” 说完这些薛明直接走人，同时也在心里给技术员薛定山判个死刑，决定要坚决阻止老妈跟他组建家庭。 本来当儿子的不应该干涉老妈的感情生活，但满嘴政治正确的男人在不久的将来肯定会兴风作浪，还是宁缺毋滥吧。 干部们继续视察农田，薛定山找个机会靠近刘月娥，“我没有给薛明扣帽子，他说的话确实会让大家觉得他的思想觉悟不高。” “我的孩子不用你教。”刘月娥加快脚步远离他，第一次对这个男人产生了厌恶情绪。 薛明走进森林进空间，围着麦田转一圈没发现黄色斑点，回到竹屋躺在床上睡大觉，完全没有心情去找什么银杏树。 一觉醒来发现天黑了，点亮煤油灯去厨房熬两碗大米粥，填饱肚子后继续睡觉，睡到日上三竿才懒洋洋起床。 走出竹屋发现两头梅花鹿和两头小野驴卧在院子里，小公驴叼着牧草走到主人身边。 “谢谢，我不吃草。”薛明摸摸它的鬃毛，下一秒突然如遭雷击，一把从它嘴里夺走苜蓿草。 绿色的草叶上竟然布满黄色斑点，原来它们想告诉主人控诉牧草得了锈病。 “卧槽尼玛！”薛明爆粗口，本来绿油油的牧场竟然有了黄色。 撒腿跑到麦田旁边扒拉麦苗，很快也在麦叶上发现小米大小的黄斑，牧场和麦田都感染了锈病。 他两眼一黑差点气晕，“怎么会这样？空间与世隔绝为什么会感染锈病？” ------------ 第85章 会做生意的猫头鹰 薛明身上背着长腰里插着短枪，大黄狗在前面带路，金雕在空中收集情报，主仆四个在茫茫林海里寻找银杏树。 此时终于体会到了大队干部们的心情，锈病肆虐会导致小麦减少甚至绝收，牧草干枯也会影响驴和鹿的生长。 “为什么空间麦田和牧场会得锈病？”薛明百思不得其解。 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是种子的问题。也可能是大队麦田的锈病毒被风吹到他身上，然后又被他带进了空间。 在茫茫林海中找银杏树真的很难，就算找到银杏叶也未必能治锈病，大队干部们本来就是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态。 空间麦田从播种到现在花了很多的心血，麦田跟他的亲儿子差不多，一想到这薛明就想骂娘，“二大爷的，这是我家的救命粮啊。” 来到森林深处爬上一座山包，拿出望远镜仔细观察四周希望找到银杏树，结果大失所望只看到了松树和橡树。 走下山丘继续寻找，忽然听到如同鬼叫般的声音，大黄立刻看向西北方，薛明也拽出腰里的双枪。 “呜喔……咕咯……”叫声连绵不绝，越听越像鬼叫。 这应该是猫头鹰的叫声，未来的影视剧里经常用这种叫声渲染恐怖气氛。 “走吧大黄。”薛明手握双枪继续走，很快又听见了乌鸦的叫声，几百只乌鸦同时嘎嘎叫能把人烦死。 薛明忍不住骂句脏话，吹口哨唤回金雕夫妇把它们扔进空间，估计是金雕的威压吓到了乌鸦们。 继续往前走叫声果然小了很多，两个小时后又爬上一座山丘，用望远镜仔细观察还是没有发现银杏树。 天色渐渐黑了，薛明带着大黄回空间里吃饭睡觉，第二天一大早继续赶路。 野生银杏树能长到40米高，比松树和橡树高很多，像个显眼包似的只要有就能找到。 很快三天时间过去了，麦田和牧场里的锈病越来越严重，锈病的黄色甚至遮盖了原本的绿色。 “大爷的。”薛明越来越焦急，三天来脚底板上竟然磨出了水泡。 到了第四天他没心情吃早饭，天一亮就带着鹰犬继续寻找银杏树。 到了中午路过一片草地，大黄突然发出低沉的吼声，跑到一处草丛外边龇牙咧嘴，下一秒草丛里传也出咯咯声。 “大黄回来。”薛明在草丛里看见一只巨大的猫头鹰，它浑身炸毛跟大黄对峙。 大黄急忙跑到主人身边，薛明仔细观察觉得这是欧亚雕鸮，全球最大的猫头鹰，和金雕一样都是猛禽。 雕鸮的卡姿兰大眼睛紧盯着薛明和猎狗，它的精神状态很不好，估计是得病了或者受了伤，否则不会躲在草丛里。 薛明慢慢靠近打算把它扔进空间救治一下，毕竟这家伙的主食是老鼠。 雕鸮马上发出更加猛烈的咯咯声，薛明犹豫片刻从空间里抓两条小鱼出来投喂它，“算了，还是不请你做客了吧。” 曾经有新闻报道一只猫头鹰闯进养鸡场吓死了一千多只鸡，土鸡对它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把它扔进空间会吓死自家的母鸡。 雕鸮依旧警惕的盯着薛明，没有吃地上的小鱼。 薛明看见它身边有很多稀鸟屎，“小家伙，你是不是因为拉肚子不能飞行？” 薛明再次进空间抓一条小鲤鱼，拿两片土霉素塞进鱼肚子里，前几天他在省城百货大楼买了很多常备药。 离开空间把鲤鱼投喂给雕鸮，“你自求多福吧小伙计，我不能在你身上浪费太多时间，因为我的小麦也得了重病。” 薛明带着大黄继续上山，来到山丘顶用望远镜搜索森林，“松树，松树，松树，全他妈松树，卧槽！” 好像看到了银杏树，马上调整望远镜的焦虑，几秒后终于露出笑脸，“好家伙终于找到了。” 十一点钟方向好大一棵银杏，一个一狗立刻下山，一直到了黄昏也没有走到银杏树下，每次用望远镜观察都是近在咫尺，找它的时候就是远在天涯。 第二天继续找，下午四点半面前出现一条小河，终于能用肉眼看见那棵银杏树，准备过河时大黄突然狂叫不止。 薛明马上端起步枪瞄准河对岸，三秒后对岸的巨石后面探出这个大脑袋，竟然是西伯利亚大仓鼠。 这头棕熊至少五百斤，可能是久居深山不知道的猎枪的厉害，竟然傻傻的看着这边。 薛明马上打开保险准备射击，这时又从石头后面探出一颗小脑袋，竟然是棕熊崽子。一头，两头，三头…… 薛明呵呵一下放下猎枪，讲武德的猎人不能猎杀带崽子的猛兽。 啪的一声枪响了，他扣动扳机对着天空连开8枪，母棕熊马上带着三个熊孩子仓皇逃命。 “这里应该是棕熊的领地，附近肯定有成年大棕熊，希望他不要阻止我摘银杏叶。” 薛明重新装满子弹跨越小河向着银杏树方向行走，两个小时后终于来到树下。 确定树上没有蟒蛇和豹子，他爬到树上用斧头砍掉一大堆树枝，收进空间里准备捋树叶。 忽然一道黑影从眼前闪过去，吓得他一个激灵，大黄马上对着黑影汪汪叫。 “卧槽，怎么又是你？”正是之前遇见的那只雕鸮，它的精神比之前好了很多。 爪子里抓着一个黄色的东西，卡姿兰大眼睛盯着这边，嘴里面发出咕咕的声音。 “大黄别叫了。”薛明跟猫头鹰对视片刻，“你是来找我做生意的吗？是不是还想吃鱼？你还拉肚子吗？” 大雕鸮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他，薛明嘿嘿一笑从空间抓两条一两重的小鲤鱼，同样在鱼嘴里塞两片土霉素。 一条小鱼丢过去，雕鸮低头叼嘴里直接生吞，第二条小鱼扔过去它抓着鱼飞走了，地上留下一个黄色的物件。 薛明走过去一看马上大吃一惊，竟然是一个鸡蛋大小的琥珀，里面包裹着一个很大的蜜蜂。 “原来那只猫头鹰真的是找我做生意，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薛明忍不住笑出声，捡起琥珀进空间里仔细研究。 ------------ 第86章 纯铜喷雾器 薛明拿着琥珀走到蜂箱旁边，打开蜂箱盖看见了密密麻麻的蜜蜂，最大的那个就是蜂王。 仔细看看蜂箱里的蜂王，再看看琥珀里的蜜蜂，感觉它们差别还是挺大的。 小心翼翼把琥珀放在蜂王面前，“女王殿下看看你的祖宗，它的智商挺感人的。” 几只蜜蜂爬到他的胳膊上，薛明赶紧抽出胳膊盖上蜂箱，等蜜蜂飞走了才敢行动。 琥珀就是松脂的化石，松脂从某种松树上滴下来正好滴在蜜蜂身上，蜜蜂不能行动渐渐被松脂包围，经过成千上万年形成了化石。 不过这个琥珀没有于老师的大，于老师的琥珀里包着长颈鹿。 薛明回到院子里把琥珀放地上，用镰刀从树枝上割树叶，不知道大队干部们打算怎样用它治锈病，把树叶泡进水里用喷雾器喷洒吗？ “喷雾器？没有喷雾器怎么喷洒农药？”薛明刷的一下站起来，银杏叶不能给大队，眼下必须去搞喷雾器。 一转身又原地懵逼，琥珀竟然不见了，收拾银杏叶之前明明放在身后的空地上。 薛明马上仰起脖子看四周，差点忘了琥珀自古以来就是珠宝。 古人称其为老虎的精魄所以叫琥珀，这方空间可以用金银珠宝升级。 空间没有变化于是他推门进屋，果然在竹屋的客厅上放着两个箱子。一个箱子上写着多菌灵，一个箱子上写着戊唑醇。 “多菌灵好像是治疗锈病的农药。”薛明马上用剪刀拆开箱子，看见一袋袋塑料包装的农药，袋子后面印着说明书。 多菌灵是一种广谱性杀菌剂，对多种农作物由真菌引起的病害有防治效果，适用于小麦锈病、小麦白粉病、水稻纹枯病等等。 看完说明书又打开戊唑醇药箱，里面也是一袋一袋粉末状的农药，说明书也是直接印刷在袋子上。 薛明看完也就明白了，多菌灵的主要功能是预防，戊唑醇的主要作用是灭杀，两者要结合起来使用。 “去找喷雾器。”薛明心急如焚，植物的疾病跟人类的疾病差不多，治疗得越早效果越好，现在迫切需要喷雾器。 用了两天时间走出森林，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一路跑回家，来到大队仓库开上帝视角发现仓库里没有喷雾器。 蹬着自行车去大队部，途中正好遇见刘月娥，“妈，咱们大队没有喷雾器吗？” “孩子你没事吧。”刘月娥眼里布满血丝，脸上都是疲惫。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疲惫，你还好吧，大队没有喷雾器吗？”薛明尽量隐藏心里的焦急。 “我很好。”刘月娥说道，“大队那两个喷雾器都坏了，赵田支书拿到县里维修，你找到银杏叶没有？” “我先去镇上办点事，以后再说。”薛明蹬着自行车飞速离开。 途中的麦田、玉米田、红薯田都能看见黄色，刘村大队的责任田也是如出一辙，这是大面积病虫害啊。 一口气来到光明镇供销社，把自行车扔进院子里又一口气跑到裴林的办公室，“老裴叔卖给我一个喷雾器。” 裴林直接懵逼了，摘掉老花镜从抽屉里拿出钥匙，一句话不说带着薛明来到仓库，打开库房门带他来到喷雾器旁边。 现在的喷雾器更像个灭火器，浑身散发着金光，薛明伸手敲两下听听声音，好家伙竟然是黄铜制造。 “孩子你告诉老叔，龙骨翻车和喷雾器哪个更贵重？”裴林摊开双手露出苦笑。 龙骨翻车是木头的，上次薛明找他买龙骨车他不敢卖，理由是龙骨翻车不允许私人购买，只允许生产队集体购买。 喷雾器是铜的肯定比木头贵，不用问肯定也是不允许私人购买，薛明也露出一丝苦笑。 “小薛，我求求你，不要再为难老叔啦。我今天把喷雾器卖给你，明天就得丢官罢职回家抱孩子。”裴林欲哭无泪。 “老叔你给我指条明路。”薛明有种日了狗的感觉，空间里麦田和牧场的锈病不比外面轻，不能再等了。 用几条小鱼从雕鸮手里换了个不知价值的琥珀，升级了空间给了两箱子救命药却没有喷雾器喷洒。 空气开始安静，裴林点燃一根烟吧嗒吧嗒抽两口，“你说实话为什么要喷雾器，你们大队的喷雾器呢？” “大队的喷雾器坏了，你不卖喷雾器可以，可以让我用五天吗？五天之后准时归还，我保证不损坏任何部件。”薛明举起右手保证。 “这个……”裴林又点上一根烟。 薛明瞬间轻松很多静等裴林开价，看这情况有商量的余地。 裴林伸出两根手指，“我要10麻袋银杏叶或者两根熊腿骨，不过你不要误会，这两样东西供销社会出钱采购。” “老裴叔，现在庄稼生黄疸你要银杏叶我可以理解，你要熊腿骨干啥啊？”薛明说道。 “熊骨酒的药效和虎骨酒差不多，有个老领导得了很严重的风湿性关节炎，你给我个准话马上就能拿走这个喷雾器。”裴林是供销社主任有把握让一件物品消失四五天。 “我选十包银杏叶。”薛明不想猎杀那头正在养育三个熊孩子的母棕熊，那棵大银杏树应该能产十包树叶。 “好，我相信你是个言而有信的人。”裴林抱起铜制喷雾器装进纸箱里，又用一个大纸箱包住它。 叔侄二人大大方方走出供销社大门，一路上没人过问箱子里装的什么，裴林拍拍薛明的肩膀，“带着10包树叶一起归还。” “放心。”薛明骑着自行车走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喷雾器扔进空间，一路风驰电掣回到赵村森林进入空间。 先把喷雾器研究明白，原来是使用大气压力的原理，就像一个大号的针筒。 按照多菌灵和戊唑醇说明书用灵泉水配制农药，打开喷水阀门在麦田上喷洒农药，使用起来又像个灭火器。 “希望用琥珀换回的农药能灭掉麦田里的黄疸，请老天爷保佑我的麦儿子和草儿子们早日恢复健康。” ------------ 第87章 树叶换粮食 12亩麦田加上10亩牧场共25亩地，薛明用了两天时间喷洒农药，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农民伯伯们的辛苦，老式喷雾器喷洒农药是真的累。 晚上懒得吃饭躺在床上休息，翘起二郎腿仔细阅读农药说明书，舔狗大黄蹲在床边舔主人的脚。 渐渐了解到锈病是真菌引起的，薛明依稀记得细菌、真菌、病毒是微生物三大类，好像是通过细胞分裂产生新的真菌。 多菌灵和戊唑醇通过遏制真菌分裂防治锈病，仔细想想倒也合逻辑，不合逻辑的是这两种农药的生产日期是1998年。 现在是1958年，不过他并不觉得惊讶，穿越和空间本身就不符合逻辑。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大黄在院子里汪汪叫，薛明伸个懒腰磨磨唧唧起床，走到院子里一看瞬间喜上眉梢。 农田和牧场重新变成绿油油的一片，已经看不见黄色，她急忙跑到麦田旁边翻看麦苗，叶子上已经没有了黄斑。 “哈哈，爽啊！”薛明兴奋地振臂高呼，张开双臂围着麦田奔跑，没想到一夜之间就扼杀了锈病。 “汪汪汪……”大黄跟着主人奔跑，跑到牧场里时梅花鹿和野驴也跟着跑，金雕夫妇在天空盘旋，大家一起陪着主人庆祝麦田和牧草的重生。 跑到筋疲力尽时躺在草地上，张开四肢看着天空傻笑，大黄静静地卧在主人身边。 “走吧老伙计们，是时候帮我兑现承诺了。”薛明带着鹰犬离开空间，端着猎枪去找那棵四十米高的银杏树。 在鹰犬的帮助下走近路用了一天时间找到那棵银杏树，爬到树上用剪刀收集银杏叶和银杏果实。 银杏果也就是中药白果，具有化痰止咳等多种功效，据说这东西十分珍贵。 薛明从下往上剪树叶，工作高度从十米上升到二十米，忽然透过树叶看见一个鸟巢，于是把镰刀收起来小心翼翼靠近。 “叽叽……”两只幼鸟以为是妈妈长着大嘴求投喂，叫声有点可怜又有点虚弱。 薛明犹豫片刻从空间里抓两条小鱼剪成肉条投喂它们，两只傻鸟一点都不客气竟然把肉条整个吞下去。 越喂越觉得有意思，忽然头顶传来咕咕声，一只巨大的雕鸮站在树枝上盯着他，浑身炸毛好像下一秒就会发起攻击。 “原来是你啊，雕鸮妈妈你好呀。”薛明小声跟它打招呼，就是它用琥珀跟薛明换鱼吃，爪子上还抓着一只大老鼠。 薛明把剩下的鱼肉放进鸟巢，“我只是剪一些树叶并没有恶意，请你不要攻击我。” 这玩意儿是猛禽，爪子跟金雕差不多能轻松撕裂人的皮肉，一嘴下去就是一块肉。 所幸它并没有发起攻击，薛明硬着头皮继续剪树叶，十几分钟后雕鸮飞进鸟巢把老鼠撕烂投喂两只幼鸟。 黄昏时薛明把四条小鱼插在树枝上抬头和雕鸮对视，“雕鸮大姐，你的琥珀帮我解了燃眉之急，这几条鱼谢谢你，请问你还有琥珀吗？” 雕鸮傻乎乎地看着小鱼，薛明摇摇头原地进入空间，用麻袋分别把树叶和白果收集起来，总共13包银杏叶半包白果。 第二天黄昏回到家把三包银杏叶放在院子里，正在吃饭的家人们全部过来围观。 “大哥找到银杏树了？”薛玲兴奋的抱住大哥的胳膊，只要找到三棵银杏树她就能参加劳动帮家里减轻负担。 “只找到一棵小树，叶子被我薅光了。”薛明揉揉她的头笑着说道，“不要去参加什么劳动，大哥不需要你帮我挣口粮，照顾好姥姥和咱妈就是你的工作。” “咱家玲玲还要照顾猪猪，不比咱家大明干活少。”郭秀花也摸摸外孙女的头发。 刘月娥解开布袋扒拉银杏叶，脸上露出激动，“孩子你先吃饭，我喊支书过来。” 饭桌上有馒头和炒青椒，薛明尝一口然后瞪妹妹一眼，菜里没有一滴油简直是浪费青椒。 “别瞪我，这个给你吃。”薛玲掏出一个煮鸡蛋笑着说，“昨天咱大舅送来了十个鸡蛋，什么都没说放下鸡蛋就走了。” 十个鸡蛋不是小钱，薛明马上决定把家具交给他做，空荡荡的房子里需要很多家具。 吃完鸡蛋老妈带着赵田和薛定山来家里，薛定山掏出一把银杏叶仔细观察，“没错就是银杏叶，你还有吗？” “没有了，这么多天我就找了这么多，你们试试能不能治黄疸病，可以的话我再去找。”薛明说道。 “先试试再说。”赵田马上把三包叶子装上架子车，“小薛，咱们当初说好的你找到三棵银杏树大队就安排大玲子参加劳动，现在……” 薛明摆摆手，“找三棵树难度太大，赵叔你看这样行不，这三包银杏叶大队给我30斤小麦就行。” “行，跟我去大队。”赵田一口答应，现在光明公社的各个大队都派人去镇上堵供销社的大门，要求供销社提供农药和银杏叶。 现在能治疗锈病的农药全球都没有，银杏叶就成了大家的救命药，大队长孙玉厚已经在供销社门口堵了三天。 大队部院子里放着十几口大缸，薛定山安排人在每口缸里放一些银杏叶，再往缸里加满水，“赵支书，今天泡一夜，明天一早就能去麦田里喷洒。” “好，这事你和月娥全权负责，小薛你跟我来。”赵田带薛明去大队仓库，吩咐大队仓库管理员称出30斤小麦。 30斤小麦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口粮，“你继续去树林里找银杏叶，再去给我找20包，每包给你10斤小麦。” “我尽量，你的架子车让我用两天。”薛明打算明天去供销社给裴林送喷雾器，也很想知道剩下的10包银杏叶能卖多少钱。 赵吉祥一脸羡慕地竖起大拇指，“大明快去找树叶，200斤小麦够你家吃两个月，俺儿子要是像你这么能干该有多好。” “吉祥叔别取笑我，你家孩子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薛明谦虚几句推着架子车回家。 那棵四十米高的银杏树再薅几十包树叶应该没问题，用树叶换粮食倒是出乎意料，明天去找供销社确定一下价格。 ------------ 第88章 白嫖喷雾器 薛明骑着自行车来到供销社附近，看见一群穿着卡其布衣服的人围在供销社门口，不用说肯定是各个大队的领导干部。 现在有首打油诗挺有意思的。大干部，小干部，人人都穿卡其布。有青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 虽然很搞笑却很真实，薛明摇摇头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把10袋银杏叶拴在架车上，离开空间拉着车走向供销社。 眼尖的裴林急忙给身边的人使眼色，“大刘，小马，肥料车到了你们去接车。” 两个工作人员马上走过来接手架子车，薛明眼珠一转扯着嗓门大声喊，“裴主任，这10包银杏叶你打算怎么收购？” 这一嗓子捅了马蜂窝，一群大队干部饿狼似的冲过来哄抢，薛明担心自己被砸在车底下果断弃车跑路。 “这两袋叶子我们竹林大队要了，谁抢我跟谁你。”竹林大队的支书死死抓住麻袋扯着嗓门咆哮。 “你们抢个锤子，裴主任答应给我们红星大队三包。”红星大队长气得直接骂娘。 “俺们队的黄疸最严重，都给老子让开。”五大三粗的红旗大队长一把推开红星大队长。 很快现场骂声一片，很像未来的老头老太太抢特价鸡蛋，大队干部们全部化身市井无赖。 裴林急得直跺脚，带着一群供销社职员维持秩序，他肯定薛明是故意搞事。 “这么疯狂？看来锈病已经肆虐光明公社。”薛明来之前特意咨询了村里的赵大爷，他说泡水的银杏叶可以杀红蜘蛛和蚜虫，不过防治锈病效果一般。 现场闹得太凶裴林只能命令供销社护卫队维持秩序，有几个身体壮拳头硬的人抢到银杏叶，没抢到的人把薛明包围。 “小同志家里还有叶子吧，我跟你回家拿。” “你家还有多少叶子我包圆，一袋叶子给你10斤麦子。” “小同志在哪找到的白果树？俺大队在山林里找了十天都没找到树。” 薛明把嘴闭上保持缄默，没想到一把烂树叶竟然这么畅销，这次能发笔小财。 护卫队驱散人群带走薛明，供销社副主任黄浩把薛明请到办公室，“我的小薛同志，你让叔说你什么好呢，下次悄悄送货不要嚷出来嘛。” “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薛明掏出双喜香烟给他一支，又掏出火柴给大佬点烟。 “你这个孩子啊！”黄浩哭笑不得，从兜里掏出35元放在桌子上，“老裴说一包叶子给你三块钱五毛钱，这就不少啦。” 黑市上一斤小麦0.35元，一包银杏叶正好换十斤粮食，既然跟赵村大队一个价那就先卖给村里。 薛明把35元钱装兜里在收据上签名，“黄主任，咱们这里收白果吗？” “白果是药材当然收。”黄浩把头靠过来小声说道，“优等白果八毛钱一斤，劣等白果六毛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 薛明不知道啥是优等劣等，他只收集了十几斤白果，决定凑过50斤再卖。 裴林黑着脸走进办公室，一屁股坐在椅子生闷气，窝着一肚子火没地方撒。 “我还有点事，你们先聊，我已经跟薛明同志结清账。”黄浩见势不妙果断开溜。 办公室就剩两个人，裴林瞪着牛眼，“薛明同志请把喷雾器还给我。” “什么喷雾器？”薛明摊开双手装无辜，“我什么时候拿了你的喷雾器，你可不能诬赖人。” “薛明！”裴林一拍桌子腾的站起来，“你跟我耍无赖是不是，是不是？” “我没耍无赖。”薛明当然要耍无赖黑掉那个纯铜喷雾器，喷洒农药是个长期工作，小麦的病虫害除了锈病还有很多。 来之前特意拆解了喷雾器，拆出各种各样的配件，除了黄铜还有各种橡胶皮套，普通人根本造不出来。 “我的孩子啊。”裴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愁得抓头发，“你想逼我犯错误，非逼得我丢官罢职你才甘心是吧？” 薛明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来之前打听过喷雾器的价格就是二十块钱一个。 “我不要你的臭钱，赶紧把喷雾器还给我。”裴林很想哭，“那可是喷雾器啊孩子乖，纸是包不住火的，这要是出了事咱们爷俩吃不了兜着走。” “下午我把喷雾器给你送过来。”薛明拿走桌子上的钱准备走人，下一秒手背却被对方抓住。 情况是这样的，银杏叶通过供销社卖给各个生产大队那么供销社不仅能赚钱还能赚政绩。 锈病肆虐全县农田，县里给各个公社下达采购银杏叶的指标，完成指标意味着前途一片光明，完不成指标就等着穿小鞋吧。 有的公社派人去省城采购，有的公社派人去山里找银杏树，薛明这招釜底抽薪拿捏到光明供销社的软肋。 “你看这个有用吗？”薛民拿出那张省城公安局颁发的智斗敌特的奖状。 裴林眼前一亮急忙拿起奖状仔细看，三分钟后长出一口气。揪出钢笔奋笔疾书，二十分钟后把稿纸递给薛明。 这是一份提交给公社的喷雾器研究改进申请书，大概意思是薛明同志历经千辛万苦在深山老林里找到了银杏树。 为公社提供了五十袋银杏叶，为公社防治庄稼锈病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为了提高农药喷洒效率申请一台喷雾器做研究。 “你再给我搞40包树叶，价格还是三块五毛钱一包，我就把申请书递给公社批准，能不能行？”裴林直接把话挑明。 “不就是40包银杏叶嘛，完全没问题。”薛明开开心心收起桌子上的20块钱，能白嫖一个喷雾器实在是爽歪歪。 “不过我担心夜长梦多，我派供销社护卫队跟你一起进山摘树叶，能不能行？”裴林说道。 薛明的第一反应是拒绝，仔细想想又觉得可以接受，于是笑着说道，“那棵银杏树在棕熊的领地里，如果棕熊发疯你的护卫队员会有生命危险。” “那更好！大家都带着枪过去，我倒要看看棕熊的爪牙有没有子弹硬？”裴林拍拍手说，“我挑选十个队员跟你一起进山，你就说行不行吧。” “可以，他们必须听我的，我让他们干什么他们就得干什么，这是基本条件。”薛明说道。 “没问题，跟我去挑人。”裴林的心情瞬间大好，马上带着薛明离开办公室。 ------------ 第89章 吹灯拔蜡 薛明和裴林达成协议，再卖给供销社40包银杏叶就能白嫖喷雾器，裴林为了尽快得到银杏叶甚至派出护卫队协助。 不过进深山老林很危险，薛明从几十人的护卫队中挑出五个合格的，并吩咐裴林准备干粮、帐篷等相关露营物品。 第二天早上五名队员背着大包小包来到赵村大队，薛明在森林外边跟他们谈话感谢他们过来帮忙干活。 队长黄伟光是副主任黄浩的儿子，笑着给薛明一支烟，“薛老弟跟大家讲讲注意事项，别人都说森林里危机重重。” “其实也没有那么夸张。”薛明挺喜欢黄伟光的幽默，仔细想想说道，“我就说一点吧，不要猎杀正在抚养幼崽的动物，比如母熊和雌鸟。” “同志们都听见了吧，没有薛同志的许可不能开枪打猎，这次咱们的任务是收集银杏叶。”黄伟光说起话来中气十足。 “听到了队长。”众人齐声回应，供销社的护卫队说白了就是民兵队，平时也会参加县里组织的民兵技能训练。 “谢谢同志们支持我的工作，现在出发。”薛明揉揉大黄的脑袋让它带路，一群人跟着大黄走进原始森林。 山路崎岖难走，两个小时不到他们就熬不住了，队伍停下来休息，众人吃干粮补充体力。 “薛老弟的体力真好。”黄伟光竖起大拇指，众人累得汗流浃背只有薛明没出汗，也没吃东西只喝了一些水。 “我经常往山里跑早就习惯了。”薛明把装着灵泉水的水壶递给他，“从这里到银杏树下需要两天，再往前走有片池塘，不如你们在池塘旁边安营等我回来。” “那不行，裴主任要求我们必须全程保护。”黄伟光喝口灵泉水发现很甜，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饱。 全程保护是为了记住银杏树的位置，以后供销社会把薛明踢开，自己过来摘树叶。 薛明当然知道裴林的如意算盘，不过森林不是谁都能来的，没有好向导就等着迷路吧。 休息完继续赶路，黄昏时分来到池塘旁边，众人安营扎寨今晚在这里过夜。 各自吃干粮填饱肚子，在帐篷外边点上篝火，黄伟光负责守上半夜，凌晨十二点半叫醒薛明守下半夜。 薛明在篝火里加几根干柴，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守护大家，发现黄伟光的帐篷里点着蜡烛黄伟光正在用铅笔画图。 “没想到你会地图，老匹夫裴林果然觊觎那棵四十米高的银杏树。”薛明在心里鄙视他。 银杏是中国独有的名贵植物，因为历史悠久被学者们称为活化石，果子、树叶、树木都有一定药用价值。 树龄五十年以上更珍贵，不知道是否适合做家具，薛明涌起吹灯拔蜡的念头，“既然你裴林居心叵测，就别怪我薛明不讲武德。” 第二天队伍正常出发，晚上在小河边露营，就是当初遇见棕熊一家三口的那条河。 大黄突然站起来转身看西北方向，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黄伟光马上摘掉身后的猎枪瞄准西北方，其他四个也纷纷举枪。 咕咕咕……小河对面突然传来阴森恐怖鬼叫声，所有人不禁头皮发麻，黄伟光举枪的手有些颤抖。 “同志们别紧张，这是鬼鸮的叫声，它是一种娇小可爱的猫头鹰。”薛明拿出望远镜观察西北方，很快就在树梢的鸟巢里看见了鬼鸮。 它的小脸很像从中间切开的苹果，一双卡姿兰大眼睛配合娇小的喙组成ovo形状，看起来十分喜感。 薛明微笑着继续挪动镜头，下一秒嘴里蹦出一声“卧槽”，镜头里出现一头大棕熊，躲在草丛里盯着这群不速之客。 这是一头体重一千斤左右的成年雄性棕熊，薛明马上放下望远镜举起猎枪，片刻后又放下枪，距离太远了射程不够。 “薛老弟你看见了什么？”黄伟光端着枪靠近。 “一头小麋鹿，咱们射程不够，大家今晚好养精蓄锐准备明天干活。”薛明说道。 晚上守夜时黄伟光又在偷画地图，从进森林开始到现在路线和距离被标记得一清二楚。 这小子是个人才，不过他的老六行为坚定了薛明吹灯拔蜡的决心。 整个后半夜大黄都在警惕西北方，那头大棕熊没有走，但帐篷外边有篝火它也不敢靠近，就这样僵持了一夜。 第二天队伍继续出发，用了一个小时来到银杏树下，所有人都被大树震惊。 “好大一棵树。”黄伟光看着密密麻麻的银杏叶脸上露出贪婪，“据说乾隆的御厨房有个千年银杏树做的切菜墩。” “那肯定很值钱。”队员黄德厚小声说，“咱叔说百年银杏做的切菜墩能卖好几十块钱，这棵大树也得有上百年吧。” “别听咱叔瞎叭叭，哪个老百姓舍得花几十块钱买切菜墩？少废话赶紧干活。”黄伟光轻轻踹黄德后一脚，他们是堂兄弟关系。 黄德厚等四个队员爬到树上，用剪刀剪掉树叶放进麻袋里，薛明和黄伟光在大树下面端着猎枪警戒，防止树林里的猛兽靠近。 大黄突然又盯着东北方，薛明马上举起望远镜观察，很快又在远处的树丛里看见那只大棕熊，它一直在寻找攻击人的机会。 “大家都注意，老黄你放两枪吓跑那些躲在暗处的禽兽，咱们的主要任务是收集树叶。”薛明打听提醒道。 黄伟光马上摘掉步枪打开保险，砰砰砰对着东北方连开三枪。 望远镜里的棕熊被吓跑，一大群小鸟也被枪声吓飞，薛明放下望远镜蹲在地上喘口气，有猛兽在身后觊觎的感觉很不爽。 黄伟光围着银杏树慢慢转悠着，伸出手抚摸树皮，“薛老弟的运气真好，竟然能找到这么大的银杏树，怪不得老裴那么看重你。” “你过奖了，当初我在树林里找了七天七夜才找到这棵树，这种破树真的不好找。”薛明说道。 黄伟光笑着摆摆手，“老弟的话说得不对，这不是破树是摇钱树。别的咱先不说，单单是树叶和白果就能卖很多钱。” 树上的黄德厚突然大声喊，“鸟窝里有两只小鸟，伟光哥给大家烤鸟肉吃。” “不行！”薛明马上阻止，这两只幼鸟的母亲对他有恩。 ------------ 第90章 野兔换幼鸟 两只雕鸮的幼鸟被黄德厚扔到树下，大黄眼疾腿快叼住一只交给主人，另一只摔在地上摔得浑身颤抖。 黄伟光弯腰抓住翅膀提起雏鸟，咽咽口水啧啧称奇，“好肥的鸟，弟兄们好好干，等下咱们吃鸟肉。” 这两只雏鸟的妈妈就是前几天因为拉肚子飞不起来的大雕鸮，薛明曾经把止泻药塞进鱼肚子里投喂她。 她投桃报李给薛明一个蜜蜂琥珀，薛明在空间里升级出两箱农药治好了麦苗和牧草的锈病，双方倒是礼尚往来。 “薛老弟把鸟给我，我包里有辣椒面咱们烤着吃。”黄伟光伸手要雏鸟。 “你还是把鸟给我吧，上次我摘树叶时就发现了它们，它们挺可怜的。”薛明也伸出手。 “你可怜它们想把它们送回鸟窝？让母鸟把它们养大成鸟？”黄伟光眉宇间露出一丝鄙视。 树上的队员们笑声一片，如果他们知道圣母婊是什么意思肯定骂薛明是圣母婊，人都吃不饱饭你还有心情关心野鸟？ “老弟你不知道，我们几个虽然在供销社混日子却吃不上肉，上个月和这个月我家没吃到一口肉。”黄伟光说道。 “伟光哥，俺家三个月没吃过肉，俺这点工资只够俺家买粮食和青菜。” “三个月算啥，俺家已经半年不知肉味。有肉票的时候没有钱，有钱的时候没有肉票，钱和票都有了食品站里没肉。” “听说薛同志是打猎高手，肯定吃了不少山珍野味，我们不会打猎吃个小鸟没问题吧？” 树上的人把矛头对准薛明，黄伟光勾勾手，“拿来吧老弟，少数服从多数。” 薛明摇头，“你们可能不知道猫头鹰是十分记仇的猛禽，你们吃她的孩子她会报复你们。” 众人哈哈大笑，都不相信薛明的鬼话，黄伟光拍拍身上的猎枪，“这玩意儿不是烧火棍，你让她报复一个试试，把鸟拿过来吧兄弟。” 黄伟光伸手抢夺，薛明闪身躲开，“不就是想吃肉解馋嘛，这有什么难的，我去打两只野兔不就结了吗？” “说得好，还是薛同志敞亮。伟光哥把死鸟给他，他要是搞不到两只野兔咱们就扣他的树叶。”薛德厚在树上叫嚣。 “伟光哥把鸟给他，野兔可比小鸟好吃多了，奶奶的说起野兔我就馋。”队员冯不让说道。 黄伟光把半死不活的雏鸟递给薛明，“你去打野兔吧，不要让大家失望。” 薛明捧着两只雏鸟离开，这五个文盲显然不知道猫头鹰的报复心有多强，更不知道猫头鹰的技能有多牛逼。 猫头鹰被称为夜猫子，白天视力不好经常被游隼、金雕等猛禽欺负，有时候会被他们欺负死。 特别是飞行速度最快的游隼，靠着俯冲速度能砸桩砸死猫头鹰，B2轰炸机的设计灵感就是来自游隼。 不过游隼到了夜里就是瞎子，猫头鹰会在夜里袭击它们的老巢报仇雪恨，叼走它们幼崽吃掉或者直接杀死它们。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放出金雕请他们帮忙抓野兔，进空间抢救两只雏鸟。 把他们放在床铺上，从池塘里抓两只小鱼剪成肉条小心翼翼投喂，两只傻鸟竟然张开大嘴吃肉。 “如果不是你们的妈妈对我有恩，我才不会从两脚兽嘴里救你们，我不是圣母婊没有权利阻止他们吃肉。”薛明说完离开空间。 薛明用望远镜探查野兔的踪迹，忽然又看见那只大棕熊。它在一片草地上用两个前爪挖坑，薛明急忙端着枪靠近。 这么大的棕熊能卖很多钱，熊胆、熊皮、熊骨、熊肉都很值钱。 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大熊还在努力挖地，不知道它在挖些什么。 薛明慢慢来到灌木丛边缘，再往前走就是草地，没有树丛掩护会被棕熊发现。 “拼一拼运气。”薛明举枪瞄准，砰的一声枪响了，棕熊看看这边撒腿就跑。 薛明又开了三枪都空了，这么远的距离打不中很正常，打中了才不正常。 忽然两只金雕从天而降，它们低空飞行追赶什么东西，下一秒大黄也冲了出去，薛明走出灌木丛跟在它后面。 走近一看差点笑出声，原来大狗熊刚刚在挖兔子洞，野兔一家老小从另一个洞口逃命被金雕捕捉。 大黄叼着一只兔子跑过来邀功，两只金雕抓到了两只大兔，薛明赶紧从空间池塘里抓两条大鲤鱼换走它们兔子。 金雕夫妇叼着鱼飞走了，薛明发现这两只兔子竟然还活着，直接扔进空间牧场里养着。 大黄嘴里的兔子已经被咬死，薛明拎着死兔回到银杏树下。 “好大的兔子。”树上的人开始欢呼，黄伟光眉开眼笑，“弟兄们再加把劲，等下咱们吃麻辣烤兔。” “大家都好好干，今天有肉吃。”黄德厚把一麻袋银杏叶扔下来，“薛老弟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在树上剪树叶你在下面装袋子。” “可以的。”薛明刚说完众人纷纷把麻袋扔下来。 薛明和黄伟光一起装袋，快中午时薛明处理那只野兔。开膛破肚剥皮，把内脏丢给大黄，烧一堆火烤野兔肉。 香味扑鼻而来大黄又开始躁动，薛明赶紧拿起望远镜观察，很快又在西南方的灌木丛里发现了那只大狗熊。 “熊崽子贼心不死啊，等我处理完眼前的事再回头把你变成猎物。”薛明咬咬牙暗暗发誓。 众人从树上下来围在一起吃兔肉，一个个都是狼吞虎咽，最好吃的两条后腿一个在黄伟光手里一个在薛明手里。 “薛老弟，让我吃一口后腿肉呗。”黄德厚咽咽口水跟薛明商量，野兔肉是平均分配的，他的那份已经吃完了。 “我自己还不够吃。”薛明看一眼他的口袋，这小子没少偷藏白果。 再看其他人的口袋都是鼓囊的，按照约定他们只剩帮工，树叶和白果都归薛明所有。 这就是人的劣根性吧，既然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本来我还打算送你们一些白果，现在你们一颗白果也别想拿走。 ------------ 第91章 猫头鹰的复仇 四十米高的银杏树被众人摘光树叶和果实，本来枝繁叶茂现在变得光秃秃，薛明忍了又忍终于没有笑出声。 一共摘了44包树叶和两包白果，雕鸮的巢穴也被手贱的黄德厚拆了，这是典型的手欠。 “黄厚老兄，你想吃幼鸟我可以理解，拆鸟窝就有点残忍了吧？”薛明实在不理解这是什么脑残行为。 “老弟的话说得有点重，我拆个鸟窝也不犯罪吧，你不会因为一个破鸟窝跟哥们儿过不去吧。”黄德厚开始冷嘲热讽。 “薛老弟算了吧，别让小事影响咱们的同志感情。”黄伟光马上打圆场，“薛老弟今天好好睡觉，今晚我们哥俩守夜。” “黄厚老兄别误会，我只是担心雕鸮报复你。”薛明把两包银杏果搬进帐篷，然后带着银杏果进空间。 正在池塘边喝水的两只野兔马上逃命，一溜烟钻进牧草里。据说野兔的繁殖能力很强，它们也喜欢吃牧草，等它们下崽就有兔肉吃了。 抓两条小鱼喂雕鸮的幼鸟，现在想来雕鸮妈妈应该很伤心，决定明天先去供销社卖掉树叶和白果再回来安置它们。 问完小鸡开上帝视角，此刻日落西山红霞飞，黄伟光端着猎枪在篝火旁边巡逻，其余人在帐篷里偷藏白果。 他们把偷摘的白果从口袋里、裤腿里掏出来藏进被子里，等他们睡着薛明果断用意念收走他们的白果。 夜里十一点换岗，黄伟光小声对黄德厚说，“裴主任十分看重薛明，你别跟他对着干。” “是那个傻子跟我对着干，我拆个鸟窝他竟然骂我缺德。”黄德厚看看薛明的帐篷，“故意叫我黄厚不就是骂我缺德吗？” 回过味儿的黄伟光想笑又不敢笑，摇摇头说道，“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现在是裴主任面前的红人。” 黄德厚冷笑，“去他妈的红人，咱们已经摸清了白果树的位置，以后咱们自己过来摘树叶……” “你小点声。”黄伟光急忙看向薛明的帐篷，“闭上你的嘴，这种话不能乱说。” 薛明的帐篷没有反应，黄伟光拍拍堂弟的肩膀，“其实薛明并不是坏人，咱爷爷在世的时候也说猫头鹰十分记仇。” “伟光哥别听他瞎放屁，小小的夜猫子还能把我吃了。”黄德厚又爆粗口。 黄伟光知道堂弟的脾气也就不再劝，转身回到帐篷里睡觉。 兄弟二人的对话被薛明听得一清二楚，这两个混蛋有些小聪明可惜没有用对地方。 黄德厚抱着猎枪坐在篝火旁边，既不巡逻也不往篝火里加柴火，半个小时后竟然睡着了。 “你他娘的就是一个猪队友，你会害死大家的。”薛明被他气笑。 从古至今一直都有山火，野兽对火的恐惧是刻在基因里的，有篝火在野兽们不敢靠近。 “等篝火熄灭了棕熊就会过来吃人，所以麻烦你给我当鱼饵。”薛明蹲在空间里冷笑。 今晚的月光很亮，银杏树下面能见度很高，棕熊不会放过吃人的机会。 它首先会袭击帐篷外面的黄德厚，到时候开枪打死它然后趁着混乱把熊扔进空间。 火苗越来越小渐渐地熄灭，黄德厚抱着枪睡得像头死猪，薛明看看手表夜里两点，抱着猎枪死盯着他的背影。 忽然一团黑影出现，紧接着就是凄厉的惨叫声，黄德厚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我的眼，我的眼……” 薛明赶紧离开空间回到帐篷里，惨叫声很快惊醒了众人。 “怎么回事，是谁？” “火怎么灭了？” “德厚，德厚……” 惨叫声还在继续，薛明已经猜到了是谁袭击黄德厚。篝火重新点燃，有人点起了火把。 黄德厚双手捂着脸在地上打滚，脸上都是血。 “德厚你怎么了？是谁打你？是谁？”黄伟光急得手足无措。 薛明从火堆旁边捡起两根羽毛，“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这是猫头鹰的羽毛。” 一时间全员懵逼，薛明淡淡的说道，“刚才德厚兄可能睡着了，火堆一灭猫头鹰就过来复仇了。” 今天黄德厚从鸟窝里把两只雕鸮幼鸟扔到树下，又没事找事拆了雕鸮的鸟窝，躲在暗处的大雕鸮果然没有放过他。 所有人头皮发麻，黄伟光扯着嗓门喊，“薛老弟你快救救他，薛明老弟！” “人命关天，大家赶紧点亮火把走人，尽快把伤员送到县医院。”薛明说道。 众人点起火把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和帐篷，薛明趁机把银杏叶和白果扔进空间，看看手表上的指南针让大黄带路。 两个人搀着黄德厚走路，这种情况肯定走不快，他的惨叫声也渐渐小了起来。 众人走了一夜没有走出树林，最后黄德厚直接昏迷，众人只能用担架抬着他走。 天亮时所有人都吓坏了，黄德厚的额头和脸上都是血，额头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血虽然很多却没有伤到要害，幸亏出发之前供销社给大家准备了急救包，众人齐下手给他清理伤口。 黄伟光心里憔悴，“你为什么要手贱呢黄德厚，如果你不碰猫头鹰的小鸟，不拆猫头鹰的鸟窝就不会有现在的事。” 薛明摇摇头，“主要原因是他守夜时睡觉导致火堆熄灭，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怕火，只要火不灭猫头鹰就不敢攻击他。” 这话杀人诛心，其他人瞬间咬牙切齿，看黄德厚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幸亏昨天夜里来的只是一只猫头鹰，这要是老虎狗熊来了大家都得死。 “请大家伙先把德厚送到医院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行不行？”黄伟光沮丧着脸哀求大家，“薛明老弟，山川老哥，我求你们了。” “哼！”牛山川一声冷哼不情不愿地抬起担架，队伍继续缓慢前行。 薛明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心里也有一丝惋惜，如果昨天夜里来的是棕熊就很完美。 棕熊块头大，薛明有把握在它袭击黄德厚之前开枪，雕鸮太小了又是从树梢上直接飞下来的，自己根本没有时间开枪。 薛明暗下决定明天就来猎杀那头大棕熊。 ------------ 第92章 再见李传英 黄德厚被送到人民医院时已经下午两点，薛明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走，一到光明镇他就找个机会开溜。 对于黄德厚受伤事件用一句话概括就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他不相信雕鸮有胆子报复人类。 供销社附近有片小树林，薛明开上帝视角确认树林里没人就把银杏叶装车，架子车太小勉强装了十包。 拉着车去供销社送货，走着走着听见嘣的一声，远处两个熊孩子竟然大声欢呼，“爆胎啦，有人爆胎啦……” 他们一边喊着一边跑过来看热闹，架子车右边车轮已经瘪了，估计内胎已经报废，如果硬拉外胎就会报废。 “谁家的熊孩子，一边玩儿去。”薛明恶狠狠瞪着两个衣衫褴褛的小屁孩。 两个小屁孩一点都不怕他，竟然蹲在架子车旁边看热闹，不给薛明把架子车收进空间的机会。 薛明改变策略拿出两个水果糖，“想吃吗，去给我找个补胎的师傅。” 小男孩伸手抢糖果，薛明快速收手，“想吃糖就去给我找会补胎的人。” “你先给糖我就去找人。”小男孩一副狡猾嘴角，小女孩突然站起来跑路。 “你当我傻？”薛明打算先把熊孩子熬走，等附近没人时再把车子收进空间。 二十分钟过去了熊孩子没有离开，薛明很想锤他一顿，喜欢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窘迫上的人是天生坏种。 又过了十分钟抬头看见两个人往这边走，刚才离开的小女孩拉着一个大姑娘来到薛明面前，“大哥哥，她会补胎。” “她是资本家的尾巴。”小男孩拉着小女孩跑路，跑出七八米从路边捡起土坷垃砸过来，“资本狗，砸资本狗。” 李传英侧身躲在架车后面，俊俏的脸上只有麻木，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 突然有个土坷垃从薛明头顶飞过，差点砸到他的脑袋，薛明瞬间火冒三丈，“熊孩子给我滚蛋。” 捡起土坷垃扔过去正好砸中熊孩子的额头，小男孩哇的一声哭了，拉着小女孩往家里跑。 世界终于清净，薛明抬头盯着李传英，“你会补胎？怎么收费？” “不要钱，你等我一下我回去拿工具。”李传英说完迈步走向北边的村庄。 之前她偷薛明的钱包被堵在养蜂场，薛明从她爷爷手里白嫖蜂箱和蜜蜂，不要补胎钱是为了赎罪吗？ 半个小时后李传英推着独轮车来到，拿出打气筒、水盆等工具开始补胎，动作十分娴熟是个老手。 “老爷子的病好点没有？”薛明又想起她爷爷咳血的画面，应该是得了很严重的肺病，她偷钱包就是给了给她爷爷买药。 “还是老样子，你不嫌弃我的身份吗？以前我家在县里养蜜蜂卖蜂蜜，他们都骂我爷爷是资本狗。”李传英说道。 “手里拿着铁锤的人看什么都像钉子，我对阶级斗争没兴趣。”话刚出口薛明就后悔了，“我说这话你会举报我吗？” “他们不会相信我，我和爷爷就是他们眼中的钉子。”李传英轻轻摇头，“你的蜜蜂活了没有？” “还行吧，蜂箱里已经被蜜蜂搭满蜂巢，里面全是蜜蜂。”薛明说道。 李传英没想到毫无养蜂经验的人也能养活蜜蜂，脸上突然有了笑意，“你知道谁是蜂群里的大王吗？” “难道不是蜂王？”在蜂群里蜂王负责产卵，无数工蜂外出采蜜供养它。 李传英说道，“当蜂群庞大到蜂箱住不下时，工蜂会打通三个蜂巢用蜂王浆培养新蜂王。老蜂王为了保护自己的地位会想方设法咬死新蜂王，工蜂会组队阻止它靠近新蜂王。 新蜂王成年后7成的工蜂会跟着它离开去别的地方筑巢，剩下3成工蜂继续跟随老蜂王，所以你说谁才是蜂群里的大王？” 她的意思是你要尽快准备新的蜂箱帮助蜜蜂分巢，否则大部分蜜蜂离家出走给造成很大的经济损失。 “谢谢你的提醒。”薛明看看附近没人，走过去蹲在她身边，“你帮我做个新蜂巢，我可以给你钱、粮食或者药品。” “你去找其他人做，我不想害你。”李传英指指薛明口袋里的笔，“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给你画个草图。” 薛明马上拿纸笔给她，如果被人知道自己从“资本”手里买蜂箱就完犊子，“好吧，我大舅也是八辈贫农我找他做。” 很快她就画好了图纸，制造蜂箱也是有技巧的，里面还有用木板制成的仿真蜂巢，不是说随便做个木箱子就可以。 薛明去小树林里进入空间，用书包装五斤小麦再放五个鸡蛋进去，人家又是修车又是画图不能让人家白干。 拎着书包出门时忽然想到好像还有药，转身回屋从抽屉里拿出一支盘尼西林注射剂，其实就是消炎用的青霉素。 据说青霉素可以治疗肺炎，不过这物件儿挺贵的，省城人民大药房卖1元钱每支，平头老百姓根本用不起。 薛明拿一支装兜里，剩下的四支留着备用，离开空间走出树林看见李传英已经补好车胎，正在用打气筒打气呢。 “这是你的酬劳。”薛明张开手心露出那支盘尼西林。 李传英一愣，下一秒急忙攥在手心，脸上因为激动出现红晕，“谢谢，谢谢你。” “不客气。”薛明拉着架子车走人，同时心里也有些纳闷儿，一支青霉素而已至于这么激动吗？ 一路来到供销社门口，不知道谁喊了一句“银杏叶来啦”，一群生产队干部瞬间包围架子车哄抢银杏叶。 还是同样的配方还是熟悉的味道，薛明把架子车一扔果断闪人，荷枪实弹的供销社护卫队急忙跑过来维持秩序。 “你们简直就是一群混蛋。”供销社主任裴林气的骂娘，拉着薛明的袖子把他拉到一边，“黄伟光说摘了45袋叶子吗，其他的呢？” “你先别急，我保证今天全部送过来。”薛明搓搓手指示意对方付钱。 “我还能缺你的钱？”裴林直接从兜里掏出35块钱，“剩下的叶子全部拿过来，我一分钱不少你的，需不需要人手？” “不需要，你就在这里等着吧。”薛明拉着架子车走人，看来卖这批货真的能发大财。 ------------ 第93章 千年古树 薛明把所有的银杏叶银杏果拉到供销社，裴林马上安排专人过磅，走完流程就支付255元货款。 这是笔巨款，众人脸上都是羡慕嫉妒，人群里突然有人搞事，“你这孩子太过分了，咱们大队的叶子还不够呢。” 薛明回头看见孙玉厚气冲冲的脸，急忙陪着笑说道，“您啥时候来的？咱们大队还差多少树叶？” “还差五包，今天我要是拉不走树叶你就等着挨批吧。”孙玉厚坐在板凳上翘着二郎腿，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整个公社都在哄抢银杏叶，薛明找到银杏树却不优先供应赵村大队，大队长孙玉厚当然生气。 “老孙别生气，公社给我下达了采购银杏叶的指标，小薛是为了帮我完成指标。”裴林笑呵呵打圆场。 “老裴你不知道，这孩子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不懂事，他这样搞会被社员们戳脊梁骨。”孙玉厚越说越郁闷。 “你先抽个烟消消气，我保证咱们大队的树叶肯定管够，裴主任请安排出货吧。”薛明掏出香烟递给他。 裴林马上安排人给孙玉厚装车，五包银杏树收他17.5元，“老孙你得给我保密，其他大队买树叶是4块钱一包，我看小薛的面子给你们大队3块5一包。” “放心，我绝对保密。”孙玉终于露出笑脸，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你不要放在心上。” 这老家伙翻脸比翻书还快，薛明上次用3包树叶从大队里换30斤小麦，也就是一包树叶换10斤小麦。 昨天晚上老妈悄悄透露一个消息，十几个小队长联合向大队施压想白嫖薛明的银杏叶。 他们认为薛明是赵村大队的社员，怎么能用免费的树叶换走集体的粮食呢，身为社员要发扬舍小家为大家的精神。 大队会议上他们谴责薛明思想滑坡，农技站技术员薛定山说薛明的行为是站在群众的对立面，气得刘月娥当场翻脸。 不过支书赵田、大队长孙玉厚、会计周蒙蒙力挺薛明，赵田拍桌子骂那些小队长乱弹琴，力排众议继续有偿收购薛明的银杏树叶子。 所以薛明体会到了什么叫抽象，本打算留下五包从大队里换粮食，听完老妈的话索性全部卖给供销社。 五包树叶被赵村人拉走，孙玉厚也拉着薛明走出供销社，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声说，“有些人脑子蠢，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我知道，你先回村吧。”薛明决定以后在村里低调一些，这年头有人蠢有人坏，有些人又蠢又坏。 “小薛，有没有时间跟我去医院看望黄德厚，听人说他的额头上缝了好几针。”裴林说道。 “我家里有点事就不去看望他了，裴叔帮我把慰问金转交给黄德厚同志。”薛明掏出两块钱递给裴林。 虽然他很讨厌黄德厚，但名义上他是薛明的帮工，帮工受工伤当然要慰问。 “不用你的钱，我们供销社会给他出钱看病，你去忙你的吧。”裴林挥手和薛明告别。 薛明骑着自行车回赵村，路过刘村先去大舅刘建强家给他李传英画的蜂箱图纸，“大舅你看这东西能做吗？” 刘建强一眼认出这是蜂箱，马上打发孩子们出去，“孩子你别乱来，公社不允许私人养蜜蜂，被人抓到会游街示众。” 薛明不怕游街示众只怕耽误蜜蜂分群给自己造成损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保密就不会有外人知道。” “我是你大舅我肯定保密，只是……”刘建强欲言又止，犹豫很久最终点点头，“你想办法送木料过来，我给你做。” “好的，帮我多做几个蜂箱，我不会亏待你。”薛明掏出两块钱塞到他口袋里，“谢谢大舅帮忙。” “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谢谢。”刘建强决定豁出去了。 他的母亲想撮合外孙娶孙女，亲上加亲后薛明既是刘建强的外甥又是女婿，为了女儿将来的幸福他豁出去了。 “大舅，银杏木做家具合适吗，我找到了一棵大概四十米高的银杏树。”薛明说道。 “四十米高那是千年古树，当然可以做家具，以前只有皇帝和财主才能用银杏做家具。”刘建强兴奋地搓手指。 木匠当然喜欢名贵木材，刘建强越说越激动，“皇帝家的切菜墩都是百年以上的银杏木，它不发霉、不吸水、不开裂，平头老百姓根本用不起。” 薛明直接懵逼，本以为那只是一个几十年的树，没想到是千年古树。 “大舅你要保密，改天再来找你。”薛明马上骑着自行车走人，家都不回直接去树林，放出大黄去找那棵树。 必须尽快砍掉那棵树，否则寝食难安。之前摘树叶时黄伟光已经画了地图，如果被他截胡能把人气吐血。 天黑时薛明进空间里做饭填，抓几条小鱼喂两个雕鸮的幼崽。 “好像要给你们的老妈做个窝。”薛明说干就干，打开马灯用铁丝给雕鸮做鸟窝，将来安顿雕鸮一家三口。 第二天早上继续赶路，中午时大黄突然跑到一棵大松树后边，薛明马上拽出走过去，很快一股臭味扑鼻而来。 竟然是人类的粪便，薛明捏着鼻子带着大黄离开，仔细检查四周很快又发现了很多人类的足迹，眉宇间露出一丝狰狞。 “粪便是新鲜的，几个小时前至少有五个人在这里活动，会是谁呢？” 薛明自然而然想到了黄伟光，肯定是他带人进树林准备砍伐那棵千年银杏树。 “大爷的，敢抢我的东西你是真不怕死啊。”薛明放出两支金雕投喂几条小鱼，伸手指着银杏树方向，“去前边给我找人，找到人尽快通知我。” 两只金雕飞向天空，薛明拿出望远镜仔察前方没有发现黄伟光等人的影子。 把步枪弹夹装满子弹，摸摸大黄的脑袋小声说，“老伙计帮我找到那堆大便的主人，拜托了。” 薛明预感到此行有可能发生流血冲突，不由得提高十二分警惕。 ------------ 第94章 竟然有高手 薛明在茂密的树林里缓慢前行，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总觉得这次会有流血冲突。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千年银杏树足够让任何人疯狂。 “大爷的，如果他们想弄死我那就跟他们血拼。”薛明痛下决心继续前进。 走出松树林面前是一片草地，有一条被野兔蹚出来的羊肠小道，两边是茂密的草丛。 走着走着大黄突然停下来低头嗅着什么，薛明靠近时大黄突然叼住他的裤腿向后拽，喉咙里发出略显焦急的低吼。 薛明马上意识到前面有危险，蹲在地上藏身草丛，拽出双枪双眼盯着前方。 天地之间一片寂静，忽然远处传来猫头鹰的叫声，接着是铺天盖地的乌鸦叫。 举起望远镜探出头观察，前方是个长毛杂草的矮山丘，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可疑的地方。 “危险在哪里？”薛明轻轻抚摸大黄的狗头，大黄突然用两只前腿扒草地，呼哧一声前方的草地竟然塌方了。 面前出现一个一米多深的陷阱，薛明不禁头皮发麻，“好完美的陷阱，竟然骗过了我的双眼。” 下一秒他又如遭雷击，陷阱里面竟然有蛇钻出来。 一条，两条，三条……足足七条大小不一定毒蛇。 黑色的蛇身均匀地分布着白环，这是中国毒性最强的银环蛇，被它们咬一口最快两个小时就会死亡。 薛明盯着七条银环蛇觉得压力山大，看来黄伟光的抢树队伍里有高手。 这个高手敢徒手抓银环蛇，他挖的陷阱薛明都看不出破绽，如果没有大黄提醒薛明肯定会踩坑。 脑海里闪现出掉进陷阱里被七条银环蛇撕咬的画面，薛明心里打起退堂鼓，“要不就算了吧，对方太牛逼。” 两只金雕突然从天而降，站在陷阱洞口扑闪着翅膀，陷阱不是太宽它们不敢进去，雄雕看着主人嘤嘤嘤。 “干他娘的。”薛明舍不得放弃那棵价值连城的千年银杏树，于是从空间里拿出铁锹往陷阱里怼，最大的银环蛇被锋利的铁锹一分为二。 很快仓皇逃窜的其他毒蛇全部被斩杀，薛明再用望远镜确定四周没人就用铁锹把毒蛇铲出来。 两只金雕开始大快朵颐，小一点的毒蛇像吃辣条似的直接吞，大一点的毒蛇用喙撕着吃，吃完辣条两只金雕飞上天空继续侦查黄伟光。 大黄也吃了一条蛇填饱肚子，薛明摸着它的狗头小声说道，“继续赶路吧老伙计，再接再厉争取再立新功。” 狗的鼻子十分灵敏，闻见陷阱里的毒蛇很正常，此刻正是大黄给了他抢夺千年银杏树的底气。 安全离开草地来到山丘上，薛明用望远镜仔仔细细观察山丘下的小树林，十分钟后指示大黄下山探路。 这片橡树林积累着厚厚的枯叶层，走在上面像走在地毯上，没走多长时间就在枯叶层上发现人类的脚印。 即将走出树林时有一片能淹没脚踝的野草，大黄突然跑过去用鼻子嗅这片草地，喉咙里再次发出低吼声示警。 薛明小心翼翼靠近草丛蹲下来仔细观察，很快在草丛里看见一根绷紧的细麻绳，好家伙竟然是绊脚绳。 视线沿着绳子慢慢探索，在头顶茂密的树叶丛中看见一个正方形的木盒子，如果踢到绊脚绳就会触发机关吧。 “盒子轻轻摇动看起来不重，应该是抛物机关吧？”薛明马上进空间开上帝视角，切断麻绳把盒子收进空间。 抛物机关是踢到绊脚绳后盒子会打开掉出来某种东西，一般情况下会掉出来个马蜂窝，薛明趴在盒子上仔细听果然听见了黄蜂的嗡嗡声。 越南人最擅长布置这种不讲武德的陷阱，未来的两次越南战争会让美、中两国的大兵吃进苦头。 “呵呵了，黄伟光到底从哪里找到了这么牛逼的陷阱高手。不过很可惜，你低估了大黄的实力，咱们好好斗一斗吧。” 薛明抓几条小鱼奖励大黄，把蜜蜂盒子留在空间里，歹毒的陷阱也激发了他的斗志。 第二天下午大黄又发现了绊脚绳陷阱，这次的陷阱简单粗暴，两颗木柄手榴弹捆在两棵树上，绊脚绳连接两个引线。 这一路上遇见的三个陷阱随便一个都置人于死地，为了千年古树黄伟光他们已经陷入了癫狂。 薛明小心翼翼迈过绊脚绳，这里已经进入棕熊的领地，前边就是棕熊们饮水的那条小河。 薛明躲在树丛中用望远镜观察千年古树，如果不出意料的话黄伟光团伙正在砍树。他担心有埋伏不敢再靠近，只能躲进空间里思想应对之策。 思来想去也找不到破局的办法，薛明的心情有点郁闷，“对方队伍里有高手，大黄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贸然靠近肯定会被他们打冷枪，如果被棕熊偷袭他有把握进空间躲避，如果被子弹偷袭那么空间也救不了命。 “头疼啊。”薛明进入空间去院子里喂鸡和狗，搬个椅子坐在院子里想办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黄昏渐渐降临，薛明感到肚子饿就随口说一句，“大黄去给我抓条鱼。” 本来趴着大黄马上站起来，一脸懵逼地盯着主人，让狗抓鱼有点为难狗。 站在水井辘轳上雌金雕煽动翅膀飞了起来，飞到池塘上边盘旋着。 突然向下俯冲从池塘里抓起一条大鱼，飞到院子里把大鲤鱼放在主人身边，摇着翅膀嘤嘤叫。 人和狗都懵逼了，水井辘轳上的雄雕也懵逼了。 薛明哈哈大笑，伸手轻轻撸着雌雕的羽毛，捡起地上的鱼进厨房做红烧鱼。 做着做着就愣在了原地，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陆军不行就用空军啊，差点忘了我还有空军。” 薛明一边做鱼一边思考，吃完晚饭马上去院子里魔改那个装着马蜂窝的木箱子，先用麻绳把它捆结实。 伸出胳膊吹个流氓哨，两只金雕马上从对面的矿山中飞出来，雄雕落在他的肩膀上，雌雕站在他的胳膊上。 “雕兄雕嫂帮个忙，明天咱们一起对付那群偷树贼，事成后我用千年古树给你们搭窝。” ------------ 第95章 自食其果 第二天早上薛明吃饱喝足开始保养枪支，一把长枪两把短枪全部装满子弹，带着鹰犬离开空间准备和黄伟光团伙决一死战。 用望远镜观察银杏树方向时脑袋嗡的一声，正好看见千年古树缓缓倒下来，渐渐地从望远镜里消失。 薛明咬着后槽牙骂娘，“那群王八蛋竟然连夜砍树，雕兄快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 银杏树附近有五个人用斧头和木工锯裁切枝枝叉叉，黄伟光兴奋难耐，眼前这棵树不是木头而且金山银山。 心说傻子薛明竟然不知道银杏树长到40米至少需要一千年，如果他知道真相肯定会过来砍树，可惜老子技高一筹。 “伟光老弟，这么大的树至少有一两百年的历史吧？”光着膀子留着络腮胡的大汉于红雷笑着问道。 “红雷哥别开玩笑，这种豆芽树就像豆芽那样长得飞快，十年功夫就能长40米高。”黄伟光当然不会承认这是银杏树，也不担心他们看出端倪。 几天前薛明带着供销社护卫队摘光了树叶和果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树枝和树干，一般人根本就认不出来这是银杏。 他们两人一组拉大锯把树干截成八段，分别装在两辆架子车上，黄伟光掏出香烟分给他们，“哥哥们辛苦了，到镇上我请大家喝酒。” 于震雷摸摸胸口的护心毛，“把这么大的树运出树林绝对累死人，每人只拿五块钱不划算，伟光老弟还是加钱吧。” 黄伟光笑着说，“老哥别开玩笑，答应给你们20块钱已经让我倾家荡产，哈哈。” “谁跟你开玩笑，留着你的20块钱给你买棺材吧。”于红雷突然拽出腰里的驳壳枪对准黄伟光。 啪啪啪十发子弹清空弹夹，黄伟光仰面摔倒贡献出婴儿般的睡眠，狰狞的脸上布满惊讶。 “哈哈……”丛林中爆发一阵狞笑，无数乌鸦受惊飞出树林逃命，一片片落叶从树上掉下来。 “对不起了伟光老弟，不过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也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于红雷掏出弹夹重新上弹。 “这个傻瓜还以为咱们没见过银杏树呢，他做梦也想不到红雷哥有银杏树做成的切菜墩。”于惊雷一口唾沫吐在黄伟光身上，跟老四于春雷一起翻他的口袋。 “收拾家伙走人。”于红雷重新把枪擦在腰里，忽然两只金雕从他头顶飞过，扔下来一个木盒子，从盒子里滚出个圆球。 “快跑！”于红雷大吼一声撒腿就跑，于家四兄弟马上疯狂逃命，甚至顾不上去拿地上的猎枪。 无数黄蜂从蜂巢里跑出来，它们被关在木盒子饿了好几天饿得只剩半条命，在饥饿的驱使下向于家四兄弟发起冲锋。 黄蜂既吃素又吃肉，所以黄蜂有杀人蜂的绰号，全球很多地方都有黄蜂咬死人的记载。 于家老四于春雷一个没注意被藤条绊倒，无数黄蜂飞到他身上，一瞬间撕心裂肺的哀嚎响彻云霄。 躲在树林里的薛明在身前画个十字架，“愿上帝保佑你们，那个蜂巢是你们用来暗算我的，我让你们自食其果。” 惨叫声越来越小，这时三个光着膀子的汉子从前方的树林里跑出来，薛明赶紧进空间开上帝视角。 其中两人捏着鼻子趴进小河里，一个腰里插在驳壳枪的大汉可能是水性不好他趟过小河继续向前逃命。 一部分黄蜂追着他跑，另一部分黄蜂留在小河上等那两个潜水的人，目睹一切的薛明差点笑出声。 大黄蜂的报复心极强，它们平时不攻击人类，但它一旦发起攻击就会穷追不舍，追着你跑个五公里是小意思。 它们的飞行速度快耐力还特别好，能以最高速度持续飞2个多小时，还会在追你的过程中释放信息素召集同类一起上。 这种猛烈的攻击性、毒性和超强的报复性令它们获得了“杀人蜂”这一恐怖的头衔。 薛明搬把椅子翘起二郎腿看戏，这时河面上溅起两团水花，两个潜水的人憋不住出来换气，蜂群马上往他们脸上撞。 他们第二次潜水，憋了一分钟再次探出头换气，薛明忍不住赞美他们，“两位老哥挺聪明，潜水时没有浪费体力向前游。” 河面上黄蜂越来越多，薛明开始担心他们的命运，原来杀人蜂真的会摇人，现在就看他们能不能把蜜蜂熬走。 突然一个人从河里跳出来，捂着胸口没命似的跑向河岸，半分钟后倒在这边的树林里，大黄蜂群已经覆盖他的身体。 他死了，致命伤不是蜂群的撕咬而是胸口被人捅了刀子。又过了半分钟潜水的人探出头，深吸一口气又开水潜水。 薛明在他手里看见了一把匕首，所以他为了活命在水里用刀子捅人，是个心狠手辣的主。 五分钟左右蜂群终于飞走，潜水的于震雷慢慢爬上岸趴在河边大口喘气，筋疲力尽的他露出了劫后余生的微笑。 薛明也露出微笑，“你心狠手辣，沿途设置毒蛇陷阱、杀人蜂陷阱和诡雷陷阱加害我的人就是你吧，高手是吧？” 薛明离开空间躲在大树后面，探出步枪口瞄准他的头。 很快三分钟过去了，他终究没有扣动扳机，开枪杀人并不像想象中那么轻松，上下两辈子他从来没有杀过人。 “滚，你不要过来。”于震雷突然举着匕首大喊大叫，声音中带着亢奋和绝望。 小河对面出现一头硕大的棕熊，看个头至少一千斤以上，它一边盯着于震雷一边靠近。 于震雷爬起来拼尽全力逃跑，下一秒大棕熊也跑起来扑向他。 “真是个大聪明。”薛明在心里给他点赞。 遇见熊不能装死因为熊也吃尸体。也不能逃跑，因为熊的速度比你快，背对它时会激发它的狩猎本能。 正确的做法是向棕熊展示你不是威胁，举起双手缓慢地向后退，同时大声说话，以向熊表明你不是它的威胁，也不是它的猎物。 惨叫声再次响起，棕熊开始撕咬于震雷，薛明瞅准时间果断开枪。 吃了花生米的棕熊竟然原地摇摆，后腿直接踩在于震雷的胸膛上。 薛明马上开第二枪，棕熊一千多斤的身体如泰山压顶一般砸在于震雷身上。 “卧槽大兄弟，我想救你都不行啊！” ------------ 第96章 根本不用我出手 薛明举着枪靠近被黄蜂咬死的那个人，他的脸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普通人看见这张脸肯定会吐出来。 “这种死法跟凌迟差不多，你们没有空间为什么招惹大黄蜂？” 薛明绷不住了，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杀人蜂，如果人类在森林里被它们追杀肯定九死一生。 林子里很快响起了乌鸦的叫声，越来越多的乌鸦开始呱呱叫，还有两只秃鹫降落在远处，它们想人肉又不敢靠近。 薛明不想安葬这个陌生人，端着猎枪慢慢靠近小河边，确定棕熊已经死透就把它收进空间，然后小心翼翼观察于震雷。 他的脖子上有几个血洞，被一千多斤重的棕熊砸碎胸腔，静静地躺在地上苟延残喘，几只秃鹫也静静地等他咽气。 “抱歉了同志，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你，路上的毒蛇、黄蜂、诡雷陷阱是你布置的吗？”薛明捡起地上的匕首。 轰隆…… 空气中传来一声巨响，听起来像手榴弹爆炸的声音。薛明抬头看爆炸的方向，估计是诡雷陷阱被倒霉的人或动物触发。 于震雷已经死亡，远处的秃鹫发出阵阵刺耳的噪音，好像在催促两脚兽赶紧走人不要耽误它们享用饕餮大餐。 薛明带着猎狗趟水过河，来到银杏树旁边看见一地狼藉，也看见了身中数枪早就死透的供销社护卫队队长黄伟光。 他死不瞑目脸上布满不甘心，薛明轻轻摇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可以为了钱偷砍我的千年古树，别人也可以为了钱要你的命。” 薛明用意念把两辆装着千年银杏木的架子车收进空间，又把地上的六把猎枪以及他们的行李收进空间。 蜂巢周围飞舞着几只大黄蜂，薛明用铁锹挖坑活埋蜂巢，看看四周选一棵很高的松树爬上去。 从空间里拿出给雕鸮做的鸟巢固定在松树上，把两只雕鸮幼崽放进鸟巢里，然后躲在很远的地方用望远镜暗中观察。 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看见母猫头鹰落在鸟巢旁边，正是用琥珀跟他换鱼的那只雕鸮，它们母子团聚让他感到欣慰。 薛明带着大黄原路返回，那两具尸体已经变成两具白骨，被森林清道夫秃鹫吃得干干净净。 继续向前走来到诡雷陷阱附近又被震惊，他在地上发现疑似人类的骨头，以及一条千疮百孔的破裤子。 大黄跑到裤子旁边用前爪扒拉树叶，叼出一把驳壳枪跑到主人面前邀功。 “原来你就是布置陷阱的人。”薛明蹲下来撸大黄的狗头，大概猜到了这人丧命的全过程。 他被杀人蜂追赶疲于奔命，慌不择路蹚到自己布置的诡雷陷阱，整个人被绊脚绳绊倒。 没等他爬起来两个手榴弹爆炸，然后又被秃鹫和乌鸦吃光身上的肉，好像脑袋也被秃鹫叼走。 “杀人者，人恒杀之，没毛病。”薛明继续赶路突然感到一阵迷茫，怎么空间里的千斤棕熊和千年古树。 这两样东西虽然值钱却很扎眼，如果卖给供销社肯定会引起轰动，说不定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黄昏时薛明在空间里过夜，走进麦田仔细观察麦苗没有发现黄斑，看来锈病已经被农药治好。 忽然发现麦穗大了很多也饱满了很多，应该是里面的麦穗生长了，薛明忍不住笑出声。 “孩子们一定要茁壮成长，我们全家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们了。”说完深情亲吻小麦苗。 开开心心来到院子里把缴获的枪支弹药放在武器室，随便吃点晚饭上床睡觉，第二天留在空间里处理那头大棕熊。 先把熊掌切下来留着吃，用了很长时间剥掉一张完整的熊皮，当时的五颗子弹全部打中棕熊的面门。 最后再把熊骨剔出来，熊身上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熊掌、熊皮和熊骨。 到了晚上累得精疲力尽，熬一锅熊肉犒劳自己，酱油香醋等各种调味料可劲放。 盛一大碗熊肉坐在饭桌旁边，夹一筷子放进嘴里品尝，噗的一声薛明吐出嘴里的肉，“卧槽，为啥这么难吃？” 赶紧喝水漱口，那感觉就像吃腥膻味很重的脂肪，味道跟猪肉比起来差得多。 薛明不信邪又夹一筷子放在嘴里嚼，嚼了三嚼又吐出来，还是那么的难吃。 “古人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鱼而取熊掌者也。说这话的人肯定没吃过熊掌，如果他吃过肯定会舍熊掌取鱼。” 薛明忍不住吐槽，实在咽不下去就把碗里的熊肉倒给大黄，去池塘里抓条鱼做红烧鱼。 花了一天时间回到村子里，再煮一锅熊肉给家人们尝尝，不出所料还是那么难吃。 “大哥这是什么肉啊，难吃又嚼不烂。”薛玲苦着脸放下手里的筷子。 “小玲别说傻话，这年头有肉吃就烧高香吧。”姥姥郭秀华还是一脸慈祥，拿起勺子给薛玲盛一碗汤，“喝汤吧丫头，汤好喝。” 刘月娥也是只喝汤不吃肉，“这是什么肉啊，味道确实比猪肉差很多。” “是熊肉，前几天去摘银杏叶时顺便打了一头熊。”薛明掏出五十块钱给老妈，“我摘的银杏叶卖了很多钱，这些钱你留着花。” 五十块钱不是小数目，有太多的农民没见过十元钞票长什么样，薛玲马上两眼放光，“大哥发财啦，玉厚叔说供销社里的银杏树叶都是你提供的。” “死丫头小点声，生怕别人不知道是吧？”刘月娥狠狠瞪闺女一眼又笑着看儿子，“这钱我给你攒着将来娶媳妇。” “你还是留着给小玲准备嫁妆吧。”薛明一听见娶媳妇就头疼。 “哥你说我干什么，我才不嫁人呢，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和咱妈。”薛玲的脸变成红苹果。 饭桌上响起来了笑声，郭秀花呵呵笑，“孩子啊，世上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老姑娘，你有这份孝心你妈她就知足了。” “整天就知道胡说八道。”刘月娥笑骂两句又说，“大明，我听说熊掌贵得很，熊肉这么难吃熊掌也好不了多少，拿去卖钱吧。” “好吧，这玩意儿是真难吃。”薛明也给自己舀一碗熊肉汤，“大队里的庄稼怎么样了，银杏叶能不能治疗小麦的病？” “哎——”刘月娥突然一声长叹。 ------------ 第97章 茅坑里的石头 赵村大队第18小队的麦田还是很黄，刘月娥唉声叹气，“这就是喷洒过银杏叶的麦田，也不能说没有效果，但效果确实不大。” 有一棵弱小的麦田已经干枯变黄，茎叶和麦穗全部变成黄色，仔细能看见叶子上的黄斑，薛明掐一片叶子揉捏。 “麦田本来就干旱缺水，现在又被该死的黄疸闹腾，每亩地能有150斤的收成就谢天谢地吧。”刘月娥又是唉声叹气。 “就这还想收成150斤？你做白日梦呢。”突兀的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母子俩同时回头看见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老赵叔你怎么来了？”刘月娥赶紧过去打招呼，此人名叫赵谟龙是村子里的长者，不管年龄或者辈分都是最高的。 “活化石爷爷你好好。”薛明恭恭敬敬从兜里掏出香烟递给他，之前曾三番五次请教他如何种小麦。 “屁的活化石，你的烟我抽不惯。”赵谟龙拽出腰里的旱烟袋，把烟丝塞进去烟袋里拿出打火石啪啪点火。 薛明掏出火柴给大佬点火，赵谟龙一脸不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小子肯定有事想问我，等一下再问。” 赵谟龙说完转身面对刘月娥，“我敢跟你打包票，今年的小麦亩产不会超过一百斤。” 刘月娥露出一丝苦笑，麦田减产一半对社员们来说是灾难，去年风调雨顺小麦的产量也只有200斤每亩。 “妈你别难过。”薛明心说就算颗粒无收也无所谓，空间里的15亩麦田足够他养家糊口，就算老妈的工分全部泡汤他也不心疼。 刘月娥摆摆手说道，“孩子你不懂，小麦收成好我的工分就能多分粮食。” “拉倒吧，就算亩产千斤也没有咱们社员的份，咱们社员只配吃红薯土豆，啊tui……”赵谟龙一口浓痰吐在麦苗上。 “老叔别乱说。”刘月娥赶紧扭头看四周，这话要是传进有心人的耳朵里他肯定被游街示众，罪名是给公社和集体抹黑。 “哼，我不相信你们娘俩会举报我这把老骨头。”赵谟龙是出了名的直肠子，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薛明在私下喜欢叫他老石头，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不过他的话没随你错，小麦大米等细粮要给国家交公粮，去养活城市里那些吃商品粮的工人阶级，现在支援国家工业建设的口号喊得很响。 交完公粮大队里只剩少量小麦，其中百分之八十留下来做明年的种子，剩下的百分之二十优先分给大队干部。 普通社员的工分只能换红薯土豆等蔬粮、玉米高粱等粗粮，所以赵谟龙一点都不关心集体麦田的死活。 “老爷子你少说气话，我和我妈当然不会举报你，不过这年头亲儿子举报亲爹也不稀奇，有的人这里坏掉了。”薛明指着脑子说道。 “这样下去会乱套的。”赵谟龙突然长叹一声，“孩子，我家的大花发情了借你的大黄用用。” 大花是条母狗，刘月娥翻个白眼转身看麦田，暗骂赵谟龙说话不知道避讳人。 薛明跟着赵谟龙去回村，途中按捺不住问道，“小麦抽穗以后多长时间会长出麦子？” “10天左右开始长出麦子，姓薛的技术员说现在是灌浆期……”赵谟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薛明，“这是他在大会上讲的废话，你看看吧。” 稿子上写着潦草的铅笔字，写着灌浆期是农作物的一个生长时期，即通过光合作用产生的淀粉、蛋白质和积累的有机物质通过同化作用将它们储存在籽粒里的一个阶段。 不同农作物的灌浆期不尽相同，小麦的灌浆期是18到20天，这是决定小麦产量的关键时间。 薛明不明觉厉，不过觉得薛定山说得有道理，“稿纸上的话翻译成人话就是麦子的灌浆期需要浇水施肥？” “浇水施肥是必须的，可惜老天爷不下雨。”赵谟龙停住脚步指了指路边的架子车，“农家肥紧缺，洒些草木灰就行。” 草木灰是最古老的化肥，刀耕火种说的就是一把火烧掉杂草树木。 薛明小声说，“咱们大队没化肥吗，没有尿素等氮磷钾肥料。” “尿什么素？你在说什么？”赵谟龙一脸懵逼。 薛明也一脸懵逼，看来现在还没有从日本进口尿素，难道真用草木灰施肥？ 这时一个农民走到架子车跟前把草木灰倒进提篮里，走进麦田用手洒草木灰。 他的脸上都是灰，薛明认不出来他是谁，“老爷子你仔细想想，你真的不知道尿素是什么？” “我没听说过尿素，只听说过马尿。不过草木灰可比大粪干净多了，等你参加劳动我天天让你洒大粪。”赵谟龙突然一脸坏笑。 “抱歉，我没有参加集体农业劳动的打算。”薛明想去供销社问问到底有没有尿素。 回到村子里带着大黄去赵谟龙家，他家的大花也是中华田园犬，两条土狗很快就勾搭在一起，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干羞羞的事。 赵谟龙的老伴早就去世，两间破茅草屋就是他的家。三个儿子已经跟他分家，大花是跟他相依为命的老朋友。 “小薛啊，你家大黄跟我一样都上了年纪，等大花生了狗崽子你要不要抱养一个？”赵谟龙说道。 “谢谢老爷子。”薛明暂时没有抱养狗崽子的想法，大黄在他心里是不能替代的，这辈子再也找不到像大黄这样如此贴心的狗。 茅草屋里阴暗潮湿，蚊子在耳边嗡嗡嗡搞得他心烦意乱，“老爷子，小麦灌浆期是先浇水还是先施肥？” “当然是先施肥再浇水，如果没有肥料就多浇点水。”赵谟龙咽口水小声说，“孩子，你去树林找银杏叶时有没有顺便打猎？” “您想吃肉是吧？”薛明也把声音放到最低，“我打了一头大棕熊，家里还有一些熊掌和熊肉，老爷子想要几斤？” “熊胆呢，有熊胆吧。”赵谟龙一把抓住薛明的胳膊，“好孩子，棕熊是不是灰熊，肚子里肯定也有熊胆吧？” ------------ 第98章 曾经的救命恩人？ 棕熊就是灰熊，熊胆就是它们的胆囊，自古以来就是十分名贵的药材，赵谟龙那么激动难道想买熊胆？ 赵谟龙重新坐在板凳上掏出旱烟袋，摇摇头说道，“熊掌是王公贵族们吃的，我这种泥腿子不配吃熊掌。你真的打到了大狗熊？是不是跟我吹牛皮？” 大狗熊听起来像骂街，薛明悄悄把空间里的熊掌放进书包里，再从书包里拿出掌熊怼他脸上。 “好家伙你来真的？”赵谟龙抱着熊掌瞠目结舌，片刻后又喃喃自语，“这么大的熊掌，这头熊至少一千斤，你小子又走狗屎运。” “你说话真好听，下次别说了。”薛明把熊掌包起来放进书包，这老家伙还有个臭毛病就是嘴特别臭，哪句话不好听他就说哪句，典型的没事找抽型。 “我可吃不起熊掌，不过我可以给你介绍个买家。”赵谟龙说道。 “谢谢您，我自己找买家。”这种名贵又稀罕的物件直接卖给供销社就行。 “你小子看不起我？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面多。”赵谟龙一脸不屑，“我有个老伙计在镇里的养蜂场养蜜蜂，他手里有好东西。” “公社养蜂场？”薛明马上想到了李传英的爷爷李山河，上次在养蜂场里见面时偌大的养蜂场只有他们两个人。 “熊掌和熊肉我打算直接卖给供销社，不用你老人家替我操心。”薛明忽然想起熊胆可以治疗肺病，据说对肺癌还有一定的疗效。 养蜂人李山河患有严重的肺病，不过薛明觉得他们祖孙二人没钱购买熊掌，当时李传英为了给爷爷买药甚至去偷东西。 “孩子，熊皮熊肉熊骨你想卖给谁就卖给谁，熊胆就卖给我的老朋友吧，明天我带你去养蜂场见见他。”赵谟龙说道。 “你的老朋友是不是李山河，是的话就没必要浪费我的时间，我在养蜂场里见过他们。”薛明婉言谢绝。 赵谟龙一愣，大马金刀坐在凳子上观看两条狗交配。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两条狗屁股对屁股各自卧在地上。 “老李是个好人，他的孙女小英天庭饱满下巴圆润，这种旺夫的面相在古代会当皇后。”赵谟龙仔细观察薛明的脸，“小子，你是帝王面相。” “我看你就是个拉皮条的。”薛明被这老家伙逗笑，那么多良家女子没必要找个偷钱包的女贼。 两条大黄狗完成交配，过不了多久母狗就会怀狗崽子，任劳任怨的大黄终于有了后代。 赵谟龙犹豫片刻小声说，“其实你姥姥也认识老李，你妈年幼时受过老李的恩惠。” “他们想要熊胆也可以，拿出同等价值的东西跟我换，我只给他们两天时间。”薛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起身带着大黄回家。 姥姥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薛玲突然从堂屋跑出来指着厨房说道，“大哥厨房里有刺猬，大黄快去抓它。” 大黄马上跟着薛玲跑进厨房，很快从厨房里传出薛玲的尖叫声和大黄的咆哮声，薛明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傻丫头不知道什么叫狗咬刺猬无处下嘴。”郭秀花摇着扇子呵呵笑。 “未必，大黄很聪明。”薛明搬个凳子坐在姥姥身边，“姥姥，你认识会养蜜蜂的李山河吗？” “李山河？”郭秀花一愣，良久后忍不住叹口气，“你去把咱家的大门关上。” “没必要吧，咱们进屋说。”薛明扶着姥姥进屋，拿起暖水壶给她倒杯热水。 郭秀花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道，“解放前李山河在县城里开着蜂蜜铺和药铺子，他是个好人。” “赵谟龙老爷子说我妈小时候受过他的恩惠，你知道这回事吗？”薛明说道。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候你妈刚四岁，拉了四天肚子差点没命，当时家里没钱给她看病，是李山河发善心免费给你妈看病。” 郭秀花的脸上都是纠结，“后来的事我不想说，我也不明白那些曾经受过他的恩惠的人为什么想弄死他？”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自古以来就是这个理。”薛明没想到李山河对老妈有过救命之恩，一时间也有些犯难。 “好孩子，人人都说他的成分不好，你以后不要跟他打交道，也不要跟赵谟龙说那么多话，他那张破嘴早晚会倒大霉。”郭秀花开始谆谆教导。 薛明又说，“李山河得了肺病，我手里的熊胆对他的病有用，我要不要低价把熊胆卖给他偿还那份人情债。” 郭秀花陷入沉默，良久之后摇摇头，“我看不明白现在的形势，你去问问你妈的想法。” 这时大黄叼着刺猬身上的一根刺从厨房里出来，跑到水桶旁边把刺猬丢进桶里，溺水的刺猬开始疯狂挣扎。 “哎呀，咱家的大黄就像狐狸一样狡猾。”郭秀花马上转移话题。 刺猬浑身布满尖刺，遇到危险时会团起来变成一个刺球让捕食者无法下嘴，但它的肚皮上没有刺。 大黄想把刺猬淹死再从它的肚皮下嘴开吃，薛明提起水桶把刺猬倒出来，“据说它喜欢吃菜园子里的害虫，还是饶它一命吧。” “大哥，下午我要去树林外边割猪草，咱姥姥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让大黄留下来陪咱姥姥呗。”薛玲说道。 “可以，中午不要做我的饭了，我去镇上办事。”薛明用铁锹铲起刺猬走向柴草堆旁边，趁家人不注意把刺猬扔进空间。 郭秀花拄着拐杖走到门口，“你听姥姥一句话，不要跟李山河他们有瓜葛，尽量远离赵谟龙那个二杆子，将来他们要是出事会连累你。” “您还真是目光如炬。”薛明回头一笑，“放心吧姥姥，我知道该怎么做，小玲你陪咱姥说说话。” 出门去18队的责任田找老妈，关于是否低价卖给李山河熊胆他想征求一下老妈的意见。 郭秀花轻轻摇头，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心肠太软，回头必须好好给他做思想工作，这样下去他肯定会惹祸上身。 ------------ 第99章 刘月娥的纠结 薛明在18队的责任麦田附近见到了老妈，她还在纠结小麦的锈病，薛明突然有些后悔让她当这个小队长。 “妈，我觉得你还不要当小队长了，这些天你的白头发明显多了。”薛明双手扒拉她的头发，揪一根白头发放她眼前。 “你这孩子没大没小，白头发拔一根长两根。”刘月娥瞪儿子一眼说道，“当队长不用再干体力活，就是有点操心。” “你还是别操闲心了，就算全国农田都绝收我也不会让你饿肚子。”薛明底气十足因为空间麦田已经有了丰收的苗头。 刘月娥的心情瞬间好起来，几个月前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儿子还了得重病一度昏迷不醒，当时的她万念俱灰想上吊。 没想到儿子奇迹般康复，突然有了进山打猎的本事，日子也一天天好了起来。 “现在咱家有五间砖瓦房，不愁吃不愁穿有钱花，你弟弟妹妹还上了学，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刘月娥不禁感慨万千。 薛明马上想到了在光明镇小学读书的弟弟妹妹们，有很长时间没见过他们了，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 “我姥姥说你四岁时得了痢疾，有个叫李山河的中医免费治好你的病，有没有这回事？”薛明说道。 刘月娥马上想起当年母亲带着她给李山河下跪的场景，那时的她还不懂事，并不知道什么是救命之恩。 接着又想起了几年前李山河被批斗时的场景，觉得有些头皮发麻，摇摇头驱赶脑海里的画面。 “那都是解放前的陈年旧事，你姥姥为啥突然说这个？”刘月娥皱起眉头。 “因为李山河得了很严重的肺病，赵谟龙劝我送给他熊胆帮你报恩，你觉得呢？”薛明说道。 “不行！”刘月娥下意识抬头瞅瞅在远处施肥的社员，拉着儿子走向一片坟地。 “儿啊，不是我知恩不报，而是报这个恩会惹大祸。他是人人喊打的资本家，是我们无产阶级的死敌……”刘月娥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 这一通长篇大论差点把薛明干懵，同时也逗笑了薛明，“好了好了，不要再给我做思想政治，孰是孰非我拎得清。” 他把嘴巴凑到老妈耳朵边小声说道，“只要你想报这个恩，我就悄悄把熊掌放在他家门口保证不被任何人发现。” 刘月娥再次陷入沉默，纠结了很久给出个模棱两可的答复，“我欠的人情债我自己还，不用你替我还。” 这个话题太沉重她不想让儿子参与，薛明理解老妈的心思，“好吧，我去供销社卖熊肉，你也不要再纠结麦田的黄疸病。” 骑着自行车来到光明镇食品站，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把五百斤熊肉用三个麻袋装起来，再用绳子拴在架子车上。 拉着车走进食品站卖熊肉，很快就吸引了路人的眼球，拉车进食品站肯定是卖肉的。 这年头大家都缺肉吃，附近的人有空就喜欢在食品站门口转悠，生怕错过买肉的时机。 两个留着汉奸头的青年走过来搭讪，“同志，你的布袋里装的是肉吧？” 薛明笑笑没有回答他们，拉着架子车走进食品站很快就引起了轰动，包括食品站领导在内的全体职工都来围观熊肉。 “我的老天爷，这是多大熊？”李文化站长直盯着白里透红的熊肉。 “差不多有一千斤，具体我也没我称重。”薛明说道。 吃瓜群众又是一阵惊呼，杀猪师傅李婉月笑着说道，“请薛明同志给大家伙讲一讲猎熊的经过，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现场响起热烈掌声，李文化和李婉月带头鼓掌，众人都想听听猎杀棕熊的经过。 李婉月是公社书记家的千金，她的枪法和杀猪手艺给薛明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两人曾经比过枪法，曾经一起去森林里猎杀狼群，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交集。 可能是身份是因为身份悬殊，薛明总觉得他们之间有道无形的墙。 此刻她的笑容充满自信，她和李传英就是两个极端，一个是活泼开朗的薛宝钗，一个是愁容满面的林黛玉。 “薛明同志别藏拙嘛，快给大家分享一下打熊的经验。”李婉月继续怂恿。 “婉月同志说得对，薛同志快给大家分享一下。”李文化笑着催促，众人也把羡慕的目光聚焦于薛明。 薛明轻轻摇头，“其实也没有什么经验，就是运气好碰见了一头好奇心很强的棕熊，它从树丛里走出来跟我对视被我开枪打死。” 这个回答太敷衍，不过大家伙也表示理解，没有哪个猎人愿意把自己打猎的经验传授给陌生人。 接下来谈正事，李文化递给薛明一份价格表，“薛同志你看看，这是国家制定的肉食品统购文件，毛熊是一毛钱一斤，熊肉是两毛钱一斤，因为熊肉并不好吃所以价格不高。” “过磅吧。”薛明瞄一眼价格表就还给了他，熊肉的口感和味道比猪肉差很多，就像吃腥膻味很重的羊肉。 李文化马上安排众人过磅，三袋子熊肉加起来一共502斤，一共是100.4元人民币。 钱货两清后李文化拉着薛明去站长办公室，给薛明泡一杯热茶，“小薛同志，熊胆和熊骨还没有出手吧？” “暂时还没有出手，不过我打算卖给供销社裴林主任。”薛明说道。 “卖给我两斤熊腿骨吧，我家老爷子的类风湿病十分严重，放心我不让你吃亏。”李文化伸出两根手指头，意思是给你20块钱。 “明天再说，今天没有带熊骨头。”薛明暂时不打算出售熊腿骨，打算抽空去省城卖给赵庆红，还指望老赵帮忙搞化肥呢。 “我跟你回家，老爷子的病实在太严重了，老弟你就卖给我两斤吧，一斤也行。”李文化拉着薛明的手露出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抱歉了李站长，熊腿骨已经被省城公安局的赵庆红局长预定，所以我不能卖给你。”说到这薛明压低声音，“除非你给我整一些化肥。” ------------ 第100章 小贼见大贼 “化肥？这个我真的搞不到，听说咱们省只有省城农技站有化肥。”李文化摇头苦笑。 “那行吧，我就打扰你了。”薛明转身向门外走。 “小薛你等等。”李文化疾走两步挡住他的去路，“就算你去省城也不可能搞到化肥，因为那是特供给国营农场的。” 国营农场是国家投资建立的农场，直接归国家农业部管辖，比公社里的生产队牛逼得多。 李文化关上门小声说，“现在咱们的化肥都是从欧美进口的，当然优先供应给国营农场，根本不允许私人买卖。” 这话搞得薛明心灰意冷，如果李文化说的是事实，恐怕赵庆红也搞不到化肥，空间里的小麦还等着施肥呢。 没有化肥只能想办法搞有机肥，也就是人类和家畜家禽的粪便，或者用更古老的草木灰。 “小薛你坐下喝口茶等我几分钟。”李文化不等薛明同意就转身出门，眨眼睛消失在院子里。 一杯热水没喝完就等来了李文化，他从兜里掏出三张票证，“我又帮你咨询一下，化肥就不要想了，去坟场买粪吧。” 三张光明公社发行的农家肥票放在薛明手里，每张的面额一担也就是一百斤，凭票可以去光明粪场购买三百斤大粪。 “这年头儿还有粪票？”薛明实在绷不住，估计光明粪场能把人熏得昏天暗地。 “当然有粪票啦，种庄稼哪有不上粪的，我搞这三张票可不容易。”李文化陪着笑说道，“小薛同志，匀给我一斤熊骨头行不行？” 话到这个份上薛明也不好意思说不行，打开书包拿出两根棕熊的后腿骨，“这两根正好是一斤，你可以上秤确认一下。” “那还确认个啥？我还不相信你吗？”李文化瞬间眉开眼笑，竟然伸手跟薛明握手，“薛老弟帮了我大忙，以后遇见困难就过来找我唠嗑。” “好啊，改天我请你喝酒。”薛明拉着架子车离开食品站，在食品站门口把三张粪票装兜里。 内心纠结着到底要不要去粪场买粪，灌浆期的小麦需要补充肥力，不过他真的不想跟粪便打交道，担心自己会吐。 “哎呀。”耳边突然一声惊叫，薛明瞬间回过神看见一个小女孩趴在他的脚下。 “丽丽乖，你怎么摔倒啦。”前边有个青年妇女加快脚步往这边跑，趴在地上的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 “小朋友没事吧。”薛明赶紧放下扶她起来，“小朋友对不起，刚才我走神了没有看见你。” 年轻妇女跑过来紧紧抱住女孩，一脸心疼地数落她，“你就不听话吧，不让你乱跑你非不听，现在出事了吧？” 小女孩哭得更狠，薛明尴尬的同时又觉得不对劲，一时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我让你不听话！”妇女突然抬手打女孩的屁股，女孩惊叫着跑进薛明怀里。 薛明来不及多想伸手把女孩揽在怀里，“大姐这不是她的错，你不要打她。” “对不起啊大兄弟，这死丫头皮得很今天打碎了家里的两个碗，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年轻妇女竟然反向道歉。 母女两人身上都穿着麻布衣服，小女孩的衣服上都是补丁，脚上的布鞋还漏着大脚趾，家境不好应该是平头老百姓。 薛明穿着卡其布中山装，妇女伸手拉住小女孩的手，“死丫头快过来，不要弄脏大哥哥的新衣服。” 小姑娘直接钻进薛明怀里，好像是害怕妈妈打她屁股，薛明轻轻叹气，“大姐不要再打孩子了，不是她的错。” “谢谢大兄弟不跟俺们娘俩计较，谢谢大兄弟。”年轻妇女说完拉着女儿离开。 薛明看着她们背影觉得她们有问题，这种情况应该躺地上索要医药费，为什么反过来给我道歉，难道这个时代的人真的这么淳朴？ “不对！”薛明脸色一变急忙伸手抹胸，又把手伸进衣服里摸中山装内兜，钱包已经不翼而飞。 里面装着熊肉熊骨的120块钱，还有李文化帮忙搞的三百斤粪票。 “我顶你个肺。”薛明气笑了，拉着架子车去追她们。 胡同里没有人影，薛明把架车扔进空间里继续找人，实在想不到这对母女竟然是惯偷。 更想不到那个年龄不超过六岁的女孩是高手，她妈妈负责转移注意力，她负责偷。 薛明也承担不起120元的损失，忍不住又爆了粗口。 上次被李传英偷钱包他一点都不慌，因为有大黄跟在身边，现在没有大黄。 胡同里到处小巷子，小偷母女通过小巷子已经离开胡同，小女孩悄悄掏出钱包给妈妈。 青年妇女打开钱包一看瞬间喜上眉梢，急忙把钱包装进裤兜里加速离开。 走出巷子口时跟一个女人撞个满怀，女人好像有急事说句对不起也加速离开。 “你走路不长眼啊！”年轻妇女被激怒，指着女人的背影跳起脚诅咒，“女孩子毛毛躁躁的当心嫁不出去。” 女人还是没有回头一转身走进旁边的巷子里，骂骂咧咧的女贼突然脸色大变，伸手一摸兜里哪里还有钱包？ “贱人！”女贼撒腿跑向胡同口已经看不见对方的影子，孩子都不要了跑着找人，这是小贼遇见了大贼。 找不到小贼的薛明十分沮丧，离开胡同又来到食品站门口，没有大黄在身边他也是束手无策。 “看来这个年代的人并不淳朴，以后出门还是带着大黄吧。”薛明有种日了狗的感觉，没有粪票买不到粪，还是去森林里烧草木灰吧。 “薛明。”清脆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薛明回头看见李传英，上次的钱包就是被她偷的。 她走低着头走到薛明身边，慢慢从兜里掏出钱包，“你上次给我的药很有效，谢谢你。” “这是我的钱包。”薛明有点懵逼，急忙打开钱包发现120块钱和三张粪票都在，“请问这是怎么回事？我的钱包为什么在你手里？” 李传英抬头看着他的脸，“刚才我目睹了她们偷你钱包的全过程，于是找个机会帮你拿回了钱包，我这样说你信吗？” ------------ 第101章 误会 薛明被偷时李传英就在附近，她目睹了薛明中计的全过程，于是提前布局偷了女贼母女的劳动成果。 她的爷爷有严重的肺病，几天前她帮薛明补胎时画了蜂箱的制造图纸，薛明给她一支盘尼西林消炎药作为报酬。 没想到那支药的效果奇好，所以为了报答赠药之恩她出手帮忙。 薛明觉得这件事很抽象，看看人来人往的大街，又看看身后的食品站，大概明白了李传英为什么会碰巧出现在这里。 人们来食品站要么排队买肉，要么出售自己养的猪或者自己打的野味，卖完猪或野味后身上肯定有钱。 所以那对母女双贼会出现在这里，所以李传英会出现在这里。 薛明有些纠结，“感谢你帮我找回钱包，但我想跟你说句废话，不要再做偷鸡摸狗的事，你来食品站是不是想踩点？” “我没有！你污蔑我！”李传英瞬间破防，流下两行清泪捂着嘴转身跑开，惹得路人纷纷驻足吃瓜。 薛明一愣，忽然意识到刚才的话说得不是太严谨，说她来这里是为了偷钱太过武断。 “我这是怎么了？刚才怎么会说出那种话？”薛明有些后悔急忙走进人群里找她。 李传英一边哭一边跑，不知道跑了多久跑进一片杨树林，跪在地上捂着脸小声哭。消瘦的肩膀不停地颤抖，哭声撕心裂肺。 “我是去药店买药，不是去食品站踩点，你为什么污蔑我？为什么？”说到这她声泪俱下。 食品站对面有一家人民大药房，里面凭票出售各种中药和西药，她是去药店买盘尼西林。 “上次我偷你的钱包爷爷骂我打我，他用命逼我在奶奶坟前立下终生不再偷窃的毒誓，我今天为你破了誓言，你竟然还污蔑我。” 李传英的委屈如同滔滔江水连绵不绝，跪在地上对着空气诉说委屈。 躲在空间里开上帝视角的薛明静静地看着她，刚才一路尾随来到杨树林，不知道有没有被她发现。 “她这话是说给我听的？今天的事为何这么玄幻？”薛明一个头两个大，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刚才为什么站在道德制高点教育她，非亲非故完全没必要啊。 正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恶语伤人六月寒，薛明心里有了一丝愧疚，“她现在在气头上，等一下再出去道歉吧。” 李传英的哭声越来越小，空气也逐渐安静，树林里偶尔传来麻雀的叫声。 突然她慢慢站起来，空洞的眼神盯着一个粗大的杨树。 走到杨树下抬起头，手脚并用慢慢向上爬一直爬到树梢部位，踩着树枝扶着树干向下看。 距离地面的距离目测有十米，至少两层楼的高度，暗中观察的薛明还是默默地盯着她，“你到底想干嘛……卧槽！” 李传英纵身一跃从树上跳下来，头下脚上就像一个自由落体的跳水运动员，可惜下面不是水。 薛明马上用意念把她收进空间，直接把她扔进灵泉水池塘里让她清醒清醒，说你两句嘛至于自寻短见吗？ 下一秒薛明再次爆粗口，李传英像条鱼一样直接沉底，跳个树竟然把自己跳昏迷了。 赶紧把她从池塘里捞出来，抱着她进竹屋放在卧室床上，她脸色苍白如纸浑身湿漉漉的，看起来惨不忍睹。 薛明翻开她的眼皮看她眼球，确定已经昏迷就脱掉她的衣服给她盖上被子，去院子里烧热火给她洗衣服。 “她应该是第一个进入我的私密空间里的人，想不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薛弄很无奈，洗衣服时又尴尬到了。 现在是她的生理期，长长的月事带上有一团血，看着很像某个岛国的国旗。 洗完衣服搭在晾衣绳上，走进厨房用昨天发好的面炸油条，填饱肚子把剩下的油条用棉布包起来。 衣服晒干时李传英还在昏迷，薛明咬咬牙给她穿上除了月事带以外的所有衣服，然后用意念把她带出空间。 两人出现在杨树林里，薛明把竹席铺在地上把她放在席上，坐在她身边等她苏醒。 到了中午十二点李传英突然坐起来，用惊恐的眼神盯着薛明。 “饿了吧，吃油条。”薛明打开棉布露出油条，拿起一根自顾自地吃了起来，金黄酥脆松软咸香。 李传英默默看着他，良久之后终于艰难开口，“你为什么救我？” “我不想内疚一辈子。”薛明拿一根油条放在她手里，“当时我不该说那样的话，这些油条给你赔礼道歉。” “我不要你的东西，也不接受你的道歉。”李传英放下油条转身背对他，双手抱膝盯着地上的树叶发呆。 薛明继续吃油条，故意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李传英突然恶狠狠的说，“我就是要让你内疚一辈子。” “别那么小气嘛，当时是我说话欠考虑，要不咱们先填饱肚子再说。”薛明说道。 “我再说一遍，我不要你的东西，也不吃你的东西。”李传英挪动屁股远离他，就坐在凉席边上。 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花瓶形状的大熊胆，嘴里面发出啧啧声，“昨天一不小心打了一头熊，据说熊胆是治疗肺病的良药，去人民大药房应该能卖很多钱。” “熊胆？”李传英马上转身，看见20厘米长8厘米宽的熊胆时激动得脸色潮红，“真……真的是熊胆吗？” “废话，当然是真的。”薛明站起来拍拍屁股准备走人。 “卖给我，我买，不管多少钱我都买！”李传英马上抱住他的胳膊。 薛明用棉布把熊胆包起来，“刚才好像有人说不要我的东西，我没听错吧？还有，你手里的钱够买我的熊胆吗？” 李传英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壹毛的纸币，红彤彤的脸上都是纠结，“能不能先赊给我，我一定把剩下的钱还给你？” “你拿我当傻子？”薛明冷哼一声把熊胆装进书包，“本来你帮我找回钱包我应该报答你，但你给我脸色看让我很生气。想要熊胆也可以，必须拿你最宝贵的东西跟我换。” ------------ 第102章 阴差阳错的熊胆 李传英的爷爷被肺病折磨得痛不欲生，烦恼和痛苦一直伴随着李传英，今天被薛明的毒舌刺激到破防，她一时间想不开竟然选择轻生。 本来这辈子她不想再原谅薛明，却被能治疗肺病的熊胆勾引，“薛明，你的熊胆想卖多少钱？” “30块钱不讲价，这是野雄性棕熊的胆囊，药用价值遥遥领先。”薛明说道。 “太贵了吧，人民大药房最多卖20块钱。”李传英突然沉默，她的全部家还不到一块钱，20或者30对她来说没差别。 “能不能先把熊胆赊给我，我发誓绝不赖账。”李传英把右手举过头顶用祖师爷的名誉立下誓言。 薛明噗嗤一下笑出声，“据我所知你已经两次自毁誓言，我很难相信你不会赖我的账。” 李传英尴尬到脸红，片刻后眼里有了小珍珠，低着头不让对方看见她的脸。 再逗下去又要哭，薛明从书包里拿出纸和笔，蹲在地上写一张30元的欠条。 写完把欠条递给她，“你识字吗，如果识字就在欠条上签名，这个熊胆我可以赊给你。” “真的？”李传英一脸懵逼直盯着他，片刻后马上低头阅读欠条。 上面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李传英同志赊账30元购买薛明同志的熊胆，立此据为证两年之内还清欠款。 她没有任何犹豫马上在欠条上签名，熊胆是治疗肺病的良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拿到熊胆。 “谢谢你，你放心吧，两年之内我肯定把这30块钱还给你。”李传英用双手奉还借条，用最真诚的语气再次给出保证。 “你说的话我记住了，希望你说话算数。”薛明收起欠条装兜里，其实他并不在意对方能否按时还钱。 之所以把熊胆赊给她主要是两个原因，一是她找回钱包帮他挽回120元的经济损失，现在的120元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 第二个原因是帮老妈刘月娥报恩，很多年前李传英的爷爷免费救了老妈的命，这两条原因加起来他可以白送熊胆。 不过这姑娘有点傻，偶尔逗逗她也挺有意思的。 薛明从书包里拿出熊胆递给她，严肃地盯着她的眼睛，“你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熊胆的来源，请问你能做到吗？” “打死我也不说，你放心吧。”李传英眼眶一红又想哭，她本来以为薛明不在意她头上的那顶资本家的帽子，没想到再一次被现实打脸。 “怎么又哭？我送你去养蜂场？”薛明有点懵逼，觉得自己没说错话吧。 “不用了，谢谢你。”李传英抱着熊胆包裹跑出小树林，一边跑一边掉小珍珠。 一口气跑到枣树林养蜂场，看见养蜂场童主任昂首挺胸往这边走，急忙躲在一棵大枣树后面。 童主任也看见了她，背起手挺直腰杆冲这边吼，“你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干什么？” 抱着蜂蜜箱子的助手急忙笑着说道，“主任您别跟小资本家一般见识嘛。” “哼！”童主任毫不掩饰脸上的厌恶，昂着头向枣树林外面走去。 李传英眼圈一红又想哭，原来薛明跟姓童的是一丘之貉，我在他们心里都是资本家的尾巴。 她用袖子擦干眼泪一口气跑进养蜂场，爷爷的咳嗽声从帐篷里传出来。 “爷爷你看我拿来了什么？”李传英跑进帐篷迫不及待打开包裹，露出一颗巨大的熊胆和一条被洗得干干净净的月事带。 她的脑袋嗡的一声，用最快的速度抓走月事带放在背后，一张脸比猴屁股还红。 同时大脑也是一片混乱，努力回想刚才在杨树林里发生了什么，回忆到纵身从树梢跳下来时大脑就卡壳了。 “死色狼，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李传英又羞又气差点气出脑梗。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这个熊胆从哪弄呢？”李山河脱掉布鞋砸在桌子上，因为用来过猛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李传英终于回过神，急忙过去给爷爷捶背，“爷爷您别生气，熊胆是我赊账买的，您听我慢慢说。” 等爷爷不再咳嗽时她赶紧实话实说，从去药房买药发现薛明被偷开始，一直说到自己被他误会哭着跑进小树林，隐瞒了自杀未遂的小插曲。 “原来是他，我知道了？”李山河一声长叹，“刚才你赵爷爷过来找我聊天，他们大队的薛明打到一头熊，你赵爷爷劝他把熊胆便宜卖给我。” “赵谟龙爷爷？”李传英见爷爷脸色难受急忙扶他起来去外边。 “不用扶，我没事。”李山河露出一丝苦笑，“几十年前咱家还在县里开药铺时我治好了薛明母亲的痢疾，当时她家很穷我没有要他家的药费。” 李传英一愣，没想到自己家和薛明家还有这种渊源，这恐怕就是薛明同意赊账的根本原因吧。 “好孩子，明天你去赵村大队找薛明把欠条要回来，买熊胆的钱我已经让老赵带回赵村了。”李山河说道。 “爷爷您哪来的钱？”李传英直接惊呆了，这个家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 “本来是给你攒的嫁妆，不过赵谟龙那个老家伙说得对，在你出门子之前我还不能死。”李山河又开始唉声叹气。 “爷爷您别乱说，我这辈子不嫁人我要给你养老。”李传英心里难受又想哭。 李山河露出慈祥的笑，“你明天去赵村大队找薛明要欠条吧，咱们老李家不欠别人的债。” 赵村，薛明回到家看见院子里有辆自行车，一个邮递员一脸不耐烦的说，“这里到底是不是薛明的家？你是薛明的什么？” “我是她姥姥，这里是薛明的家，不过我那孩子不认识日本人，日本鬼子来的时候他还不记事呢，邮递员同志搞错了吧。”郭秀花一脸的焦急。 “没搞错，我也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有个日本人从日本给你外孙邮寄了一大堆东西，通知你外孙明天去县邮电局提货。”邮递员推着自行车就往门外走。 两人走了个对脸，郭秀花拄着拐杖跑过来拉住外孙的手，“孩子你怎么能认识日本人？” 邮递员上下打量薛明，“你是薛明？认不认识一个叫山田切让的日本人？” ------------ 第103章 错失珍珠？ “邮递员同志你好，是不是有我一封来自日本的信件？”薛明怀疑是山田切让回信。 邮车是一辆绿色的二八大杠自行车，车座后面挂着两个绿色的布袋，里面装满各种报纸和信件。 自行车的横梁上也有一个装着信件的布袋，青年邮递员从里面拿出一封信递过来，“明天下午之前去邮电局把你的东西拿走。” 邮递员说完推着自行车走人，郭秀花的手开始颤抖，“孩子你为啥跟小鬼子交朋友，村里那些汉奸都被枪毙了你知道吗？” “啊？”薛明被这句话整懵，挠挠头略显尴尬地说道，“姥姥时代变了，我又不是汉奸。” “千万不能跟小鬼子打交道，那些畜生会连累你的。”老太太突然很激动，眼里竟然有了泪花。 薛明赶紧扶她进屋休息，现在的老人好像特别憎恨小日子，赵谟龙那老家伙一提起小日子就跳起脚来骂娘。 薛玲握住大哥的手小声吐槽，“刚才那个送信的人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他以为他是谁？” “他清高，他了不起，不过邮递员是社会八大员之一当然牛气哄哄的。”薛明被妹妹逗笑。 “邮递员是吃商品粮拿工资的吧？他一个月能拿多少工资？”薛玲小声问。 “不知道，据说一个邮递员可以养活一家人，你想不想当邮递员？”薛明突然觉得把妹妹安排进邮电局也挺好的。 “我想跟美玲姐去纺织厂学缝纫机，她说纺织厂下个月招临时工，干一天活给两毛钱呢，不过咱妈不让我去。”薛玲嘟着嘴一脸委屈。 “临时工不靠谱。”郭秀花把薛玲拉到身边柔声说，“学缝纫机要交两块钱学费，如果三天两头没活干你都挣不回那两块钱的学费。” 薛明心说原来问题出在这里，摸摸老妹的头安慰她，“等咱妈回来我跟她商量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哈哈还是大哥疼我，等我挣到钱先给大哥买个领带，你的中山装就差一条领带。”薛玲马上噗哈哈笑出声。 穿中山装打领带估计会被人笑掉大牙，薛明拿着信回卧室，关门打开信封抽出信纸。 “薛桑请谅解，你想要的东西我无能为力，我国海关不允许飞虎出海，为表达对歉意我邮寄了半吨尿素请签收。” 山田切让的回信直接把薛明干懵逼，当初画了一张如虎添翼的漫画请他帮忙搞一台拖拉机，没想到他当真了。 “你可真是傻的可爱，日本政府肯定不会让你把拖拉机邮寄到这里，不过尿素是我急需的东西。” 尿素是含氮量最高的化肥，有了它就不用去粪场买粪，空间里的小麦直接用尿素就行。 薛明出门准备去邮电局取货，刚走出家门就碰见了赵谟龙，老家伙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小子先跟我回家。” “我有急事，改天咱爷俩再唠嗑。”薛明抽出手骑上自行车，他还等着尿素给15亩麦田浇灌浆水呢。 “小孩子能有啥急事？先跟我回家。”赵谟龙又抓住薛明的手腕，这次用的力道特别大。 这老匹夫就是头倔驴，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估计县里邮电局就关门了，只能放下自行车去老匹夫家里做客。 来到家里赵谟龙拉着薛明进堂屋，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木盒子，打开盒子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珠子，“小子，知道这是什么宝贝吗？” “你能有什么宝贝？你不会是想跟我说这是珍珠吧，老爷子别闹了我很忙的。”薛明突然有点烦这老家伙。 “呸，你小子有眼无珠，我这个是南洋珍珠，我用它换你的熊胆。”赵谟龙伸出手索要熊胆。 “这是从哪抠出来的死鱼眼，跟我玩鱼目混珠是吧。”薛明捏起银白色的圆球定睛一看瞬间就皱起了眉头。 圆润、纯净、硕大、与生俱来的自然美和令人眩目的银白色光泽透着高雅和浪漫，这好像是澳洲南洋珍珠。 同时也是世界上最受欢迎的珍珠之一，据说这玩意儿价值连城。 薛明有些心动，“你等着，我现在就是森林里给你打熊胆。” “拿来吧你。”赵谟龙一把抢走珍珠，“你什么意思？那个熊胆你卖了？” “卖过了，说起来我就想哭。”有那么一瞬间薛明有些后悔把熊胆赊给李传英，用它换珍珠该有多好。 “你卖它干啥？我让你留着你为啥卖？”赵谟龙急得哇哇叫，“卖给谁了，赶紧去给我赎回来，我朋友等着熊胆救命呢。” “拉倒吧老爷子，卖出去的东西肯定赎不回来，你还是收好这颗死鱼眼在家等着吧。”薛明大步流星走出村子去森林。 现在去邮电局拉尿素已经来不及，还是去森林里碰碰运气吧，争取再打个大狗熊换走这颗珍珠。 放出大黄和金雕，加快脚步去上次猎杀棕熊的那条小河，一路上没有见到棕熊的影子。 来到小河边已经是黄昏，薛明先用望远镜观察四周，然后抱着猎枪寻找熊出没的痕迹，找了半个小时什么都没找到。 “看来狗熊们都被我吓跑了，可能它们已经知道了两脚兽是极度恐怖的动物。”薛明有点烦躁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打猎要看运气，大黄你说是不是？”薛明轻轻摸狗头，大黄昂着头目视前方。 忽然听见咕咕声，抬头看见对面的大树上站着一只雕鸮，正是那只曾经被它救助过的雕鸮妈妈。 薛明从空间里抓起两条小鱼扔在地上，半分钟后它张开翅膀飞过来吃鱼，吃完两条小鱼竟然起飞降落在薛明的肩膀上。 “老伙计你还好吗？这附近还有没有棕熊？”薛明哈哈一笑心情好了很多，被野生动物亲近总是令人心旷神怡。 天黑时雕鸮飞进树丛中，薛明也回到空间里睡觉。第二天早早起床来到麦田旁边，发现麦穗的颗粒又饱满了很多。 “还是暂时放弃那颗澳洲南洋珍珠吧，给麦田施肥浇水才是重中之重，那毕竟是全家人的口粮。”薛明马上起程离开森林，准备去县邮电局取回那一千斤尿素。 ------------ 第104章 这就是我的珍珠 薛明回到家在家门口看见两个不速之客，一个是赵谟龙另一个是李传英。 “小明子快跟我回家。”赵谟龙不由分说拉着薛明往家走，李传英一言不发跟在他旁边。 他们一起出现薛明并不惊讶，赵谟龙和李山河是至交好友当然认识李传英。 三人来到赵家茅屋赵谟龙关门落栓，从怀里拿出小木盒放在薛明手里，“这个珍珠给你，你把欠条还给小英。” 薛明打开盒子拿出那颗澳洲南洋珍珠仔细观察，银灰色的珠宝质感浑然天成，给人一种低调奢华的感觉。 珍珠是一种古老的有机宝石，主要产于珍珠贝和珠母贝类等软体动物的体内，自然形成的珍珠价值连城。 李传英小声说道，“南洋珠是太奶奶留给爷爷的，我爷爷委托赵爷爷用它换你的熊胆。” “前天我去养蜂场找老李，他给我珍珠让我找你换熊胆，没想到你已经把熊胆给了小英，你小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赵谟龙说到这里忍不住笑出声。 “老爷子你说错了，我是出了名的铁石心肠。”薛明盯着李传英，“珍珠的价值应该会超过熊胆，你爷爷不后悔吗？” 李传英摇摇头，当初爷爷为了保护南洋珠差点被人打死，毫不夸张的说这个南洋珠就是爷爷的命根子。 虽然国家为了增加金银储备量在银行里设了回购金银珠宝的业务，但李山河害怕节外生枝不敢去银行里卖珍珠。 李传英把欠条撕碎扔进灶台，“我不知道爷爷会不会后悔，我肯定不后悔，金山银山也没有爷爷的命重要。” “你这话有道理。”薛明把珍珠装兜里，“我去镇上办点事，咱们有空再聊。” “从这到镇上二十多里路，你把小英捎到镇上吧。”赵谟龙指指院子里的自行车。 薛明点头同意，先去大队开介绍信，然后载着李传英回光明镇。 李传英很瘦不影响骑自行车的速度，二十里路用了不到一个小时时间。 光明镇养蜂场外边李传英下车，整理一下衣服抬起头看一眼薛明，“昨天……昨天我昏迷的时候你对我做了什么？” “你想让我对你做什么？”薛明没心情说这些无聊的话题，蹬着自行车直奔县邮电局，留下她一个人懵逼。 县邮电局的业务是处理邮件和电报，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放进空间，再从空间里拿一辆架子车拉着去邮电局。 出示山田切让的回信和介绍信并说明来意，工作人员马上通知上级领导，很快四个穿着列宁装的领导过来接待他。 他们看完介绍信和回信带着薛明走进一间仓库，来到一堆白色的布袋旁边。布袋上面有中文有日文，薛明只认识尿素和株式会社。 邮电局副主任马兴邦指着尿素袋问道，“尿素是什么东西，株式会社是不是日本的帮派，我听说日本到处是黑帮？”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焦于薛弄，一个女同志弯腰抚摸尿素袋，“这是什么材质的布料，摸起来挺舒服的，能不能做衣服？” 这话直接把薛明干懵逼，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不管什么东西都想物尽其用。 “玲珑同志说得有道理，这种袋子摸着很软应该可以做衣服。”马兴邦眼里露出精光。 “应该可以做衣服。”薛明仔细想想认真回答他们的问题，“尿素是化肥，株式会社在日本是工厂的意思。” 空气突然安静，四位领导全员震惊，日本朋友竟然从日本邮寄一千斤化肥，这得多少的邮费啊？ “我们经常遇见从香港邮寄花生油的，还是第一次遇见从日本邮寄化肥的，你们的关系很好吧。”邱玲珑笑着说道。 “我们是朋友。”薛明自认为跟山田切让不是朋友而是合作伙伴，不知道《日本沉没》那本科幻有没有在日本发表。 马兴邦点上一根烟说道，“薛明同志能不能打开一袋让大家开开眼，我看大家都很好奇化肥长什么样子嘛。” 众人纷纷点头，邱玲珑两眼放光，“听说苏联老大哥正在援助我们建造化肥厂，小薛同志让我们瞧瞧化肥长什么样子。” 此刻薛明也不好意思拒绝，蹲下来慢慢拆开一袋尿素，袋子里都是白色的球状固体小颗粒，看起来很像调味料花椒。 众人纷纷抓一把放在手心里瞪着牛眼观察，看来看去看不出任何端倪，竟然有人捏一颗往嘴里填想尝尝什么问道。 “不要。”薛明急忙抓住他的手腕，“有毒的，对庄稼来说尿素是养料，对人是有害的。” 想吃化肥的领导尴尬一笑，马兴邦皱起眉头，“这个小日本是不是故意逗你玩，我看这玩意儿像石灰疙瘩。” “你还别说确实挺像的。”想吃化肥的领导笑着接话，仓库里也响起了笑声。 薛明没有笑，到了七十年代从日本大量进口尿素时农民伯伯们确实闹了很多笑话。 当时没人见过尿素都不敢轻易使用，怕尿素毁坏他们心爱的庄稼，公社里分配的尿素大部分被就地掩埋。 不过总是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用了尿素的生产队庄稼长得就很好，人们见到效果喜人自然而然就接受了新事物。 “小薛同志卖给我几个袋子，我给孩子做条裤子穿。”邱玲珑还在惦记用尿素袋做衣服，果然是个心思玲珑的女人。 “请邱同志给我留个地址，等我腾出袋子就给你送过去。”薛明掏出纸和笔准备记录。 眉开眼笑的邱玲珑马上报地址，马兴邦伸手摸尿素袋里面，眼前一亮马上开口，“小薛记一下我家的地址，到时候也给我送三个。” 其他两位领导也赶紧弯腰摸尿素袋，一摸之下不禁大吃一惊，感觉袋子的质量和质地比棉布更好。 “我要两个，小薛同志记一下我的地址。” “我也要两个，小日子装东西的布袋竟然比棉布好，还有没有天理啊？” 薛明被他们搞得瞠目结舌，这尿素还没使用呢10个尿素袋竟然被订购一空，还有没有天理啊？ “各位领导请放心，等我家的菜园子把这些化肥用完我第一时间送尿素袋。不过我想买一台缝纫机，手里工业票不太够。”薛明准备给妹妹一个惊喜。 ------------ 第105章 众筹买缝纫机？ 县邮电局四位领导听说薛明想要工业票，马兴邦马上安排他去办公室喝茶，再安排一个女同志陪他说话。 领导们各自骑着自行车回家拿工业票，为了拿到尿素袋他们豁出去了。 薛明不想给他们许空头支票，于是对邮局女同志说，“我先把东西送回家，我家离开不远最多20分钟我就回来。” 十袋尿素已经装在架子车上，女工作人员面露难色，“二十分钟内你能回来吗，可不能让领导等你。” “放心吧，我回家把袋子腾出来。”薛明说完拉着架子车离开邮电局，找个没人地方进入空间。 拿出几个麻袋把10袋尿素倒腾到麻袋里，喝口泉水仔细观察尿素袋。发现它光滑柔韧质地很好，好像是类似尼龙的白色化学纤维材料。 现在流行的布料有棉布、花布、卡其布和哔吱布，只有卡其布能勉强跟尼龙纤维比一比。 “怪不得他们想用尿素袋做衣服，眼光倒是挺毒辣的。”薛明觉得自己发现了商机。 收拾好尿素袋离开空间，骑车直奔供销社向售货员质询卡其布的价格。 很快得知在供销社购买一尺卡其布需要7角5分钱再加上一尺布票，如果把布票折算成钞票就是1.5元每尺。 薛明用尺子测量尿素袋的宽度，如果把布袋剪开差不多1米宽，也就是三市尺，所以一个尿素袋子可以卖4.5元。 “这10个尿素袋价值45块钱？”薛明有点不敢相信，突然想回信给山田切让请他邮寄一批尿素袋。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如果我有45块钱肯定不买尿素袋，买高档卡其布他不香吗？ “同志你怎么了？同志？”售货员见他长时间发呆急忙喊他。 “我没事。”薛明伸手指着柜台里的缝纫机问道，“请问这台缝纫机怎么卖？” 这下轮到女售货员惊呆，“这是飞人牌缝纫机，需要120元再加100工业票，同志你确定要买吗，确定的话我去跟领导汇报一下。” “你说的这个领导是裴林主任吧，你去跟他说薛明等下过来买缝纫机，谢谢同志。”薛明说完转身离开供销社。 进空间去卧室打开抽屉拿出全部的工业票，数一数只有70张，现在不差钱就差工业票。 售货员觉得薛明这个名字很耳熟，犹豫片刻喊同事帮忙看柜台，马上去后面找裴林汇报，“裴主任，刚才有个叫薛明的同志说他等下过来买缝纫机。” “薛明？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过来？算了我去前面等他，你去喊老王把缝纫机组装好。”裴林放下报纸急匆匆出门。 老王是专业的缝纫机组装师傅，售货员赶紧去通知他，庆幸刚才自己的服务态度不算太差。 邮电局副主任办公室，马兴邦和邱玲珑已经从家里拿来了工业票。 十个尿素袋整齐地放在桌子上，马兴邦笑着说道，“小薛你想怎么换？” “一个尿素袋换4张轻工业票，马主任觉得怎么样？”薛明试探着报价。 “换三张吧，我听说一张轻工业票约等于一块钱。”马兴邦讨价还价。 薛明觉得差不多，从他手里接过九张轻工业票，同时拿三个尿素袋递给他。 邱玲珑用六张工业票换走两个袋子，这时另外两个领导也回来了，十个尿素袋正好换了30张工业票。 薛明离开邮电局又马不停蹄去供销社，途中把自行车放进空间把架子车拉出来，缝纫机用自行车不好带走。 供销社营业厅里有很多人，他们围观两台崭新的一模一样的缝纫机，裴林满面春风接待着他们。 “小薛来啦，快看看咱们的飞人牌缝纫机，昨天刚从省城百货大楼运过来。”裴林把他拉到缝纫机旁边。 薛明倒是听说过飞人牌缝纫机，“裴叔太客气了，竟然组装两台让我挑。” 空气瞬间安静，片刻后人群中响起了笑声，薛明觉得自己好像说错话了。 裴林略显尴尬急忙解释，“小薛别误会，这台是给你准备的，这一台是老汪的。” “小薛同志，这台缝纫机是我买的，你也是众筹买缝纫机吗？”中年男子汪洋微笑着和薛明握手。 “众筹？”这个词语干懵了薛明，现在的人竟然知道众筹？ 买缝纫机是件逼格很高的事，汪洋又是个话痨子于是给薛明科普，“我跟五个纺织厂的工友搞了个互助会，每个人每月拿两块钱存一个小金库，到时候给有需要的人使用。” 薛明恍然大悟，他们六个存了一笔钱应对突发情况，谁家有病有灾急用钱时可以用风险基金应急，属于共同存钱抵御风险。 “昨天我运气好抓阄抓到了缝纫机票，我那五位工友都同意我用小金库买缝纫机，哈哈。”汪洋一脸自豪忍不住笑出声。 “老汪你的手气是真的好，纺织厂二百多号人抓阄抢一张缝纫机票，竟然被你拿捏了。”裴林伸手给他竖个大拇指。 汪洋同志眉开眼笑，薛明却是一脸懵逼，心说你买一台缝纫机竟然需要幸运女神的助攻和五个工人家庭的众筹，有这么夸张吗？ “小薛同志，以后省吃俭用偿还众筹的钱。”汪洋拍拍薛明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只筹了85元，你筹了多少啊？” “汪哥加油。”薛明掏出120块钱和100张轻工业票交给售货员，“我不小心在森林里猎杀了一头大狗熊，把熊肉和熊骨卖给食品站卖够了买缝纫机的钱。” 此言一出全员懵逼，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汪洋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心里的优越感也荡然无存。 “你怎么不早说你打到了大狗熊？”裴林一把抓住薛明的手腕，“赶紧把熊胆卖给我，熊皮和熊骨我们供销社全都要。” “裴叔咱们先不提这个，你有没有会用缝纫机的朋友，我妹妹想学缝纫技术。”薛明说道。 空气突然安静，裴林被惊吓到瞠目结舌，“因为你妹妹想学缝纫技术所以你给她买缝纫机，是这样吗？” ------------ 第106章 有缘有分 “我妹妹想学缝纫机去纺织厂做临时工，所以我给她买一台缝纫机，没毛病吧？”薛明觉得他们的表情有点夸张。 汪洋双目圆睁不知道该说什么，尬笑两声低头假装研究缝纫机，没想到年纪轻轻的薛明竟然是个大款。 “没毛病。”裴林安排人把缝纫机抬到薛明的架子车上，行人纷纷停下来看热闹，有胆子大的甚至伸手去摸缝纫机。 薛明意识到光有缝纫机还不行，“裴叔认识缝纫手艺好的人吗，我想请他去我家里教我妹妹。” 裴林沉默片刻摇摇头，“我还真想不到合适的人选，会的人都在纺织厂上班，这年头家里有缝纫机的人很少很少。” “你再想想，找不到老师我的缝纫机等于白买。”薛明有种日了狗的感觉，觉得这笔钱花得有点冤。 三分钟后裴林眼前一亮，下一秒又皱起眉头，用最小的声音说道，“有个人会用缝纫机，不过她的成分不是太好。” “你说吧，只要不是敌特分子就行。”薛明有未来人的思想懒得去关注别人出身和所谓的成分。 “不是敌特，解放前她家是小资，她爷在光明养蜂场给人民群众养蜜蜂。”话到这里裴林突然摆手，“算了吧，没有必要跟他们扯上关系，晚上我回家问问你” 薛明已经知道他说的就是李传英，李家在解放前是小资家庭，李家的孙女会操作缝纫机也不稀奇。 没想到又是莫名其妙跟她扯上了关系，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薛明不觉莞尔，“你就麻烦裴叔裴婶了。” 两人聊了几句薛明拉着架子车离开，走在马路上的回头率是百分之百，这种感觉有点不讨喜。 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暂时把缝纫机放在仓库，拎着尿素来到麦田旁边。 麦穗明显比三天前饱满，这表示麦子正在生长发育，化肥和水分就是麦子需要的营养，灌浆期是决定产量的关键时期。 薛明换上以前的破衣裳，在提篮里装满尿素，走进麦田里一边走一边洒，“尽情地吸收吧孩子们，一定要茁壮成长。” 尿素的包装袋上写着每亩麦田建议使用20-30公斤尿素，15亩就是900斤，山田切让总共邮寄过来1000斤。 “这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啊，先把上顿吃饱吧。”薛明咬咬牙把一千斤尿素全部抛洒在麦田之间。 洒完尿素把两头驴牵到池塘旁边，给公驴小黑套上缰绳蒙上脑袋，挥舞着小皮鞭使用龙骨翻车浇灌麦田。 用了三天时间浇完15亩麦田，接下来等着小麦成熟就行了，薛明就觉得浑身轻松，去武器陈列室拿步枪打靶子放松一下。 啪啪啪打了四十发子弹，回屋给山田切让回信感谢他邮寄过来的尿素，如果有可能的话请再邮寄十袋。 写完信又写接下来的生活计划，先升级空间，再去养蜂场聘请李传英教妹妹缝纫机，再去刘村大队给大舅送千年银杏做家具。 薛明把崭新的缝纫机放在院子里，价值超过百元的商品可以升级空间，他怀着忐忑的心情用望远镜瞭望。 发现空间里没有变化时薛明马上进屋，发现桌子上放着几本小册子，拿起一本一看瞬间绷不住了，竟然是巴掌大小的小人书。 彩色的封面上写着水浒传01，洪太尉误放妖魔，第一页写着某某出版社1979年出版。 翻开封面是一页页的黑白的画页，上面是图片下面是文字，果然是20世界80年代中国连环画的画风。 桌子上还有四本，分别是施球技高俅发迹，水鲁智深醉打山门，花和尚倒拔垂柳，林教头刺配沧州。 薛明上辈子是漫画专业的高才生，擅长画欧美风格的漫画，从专业的角度看这几本小人书画得非常好。 “绷不住了，可能是空间觉得我太忙了所以给几本小人书让我打发时间。”薛明打开抽屉把书扔进去。 升级空间就像开盲盒，真不知道能升级出什么奇葩东西。他走从抽屉里拿出那颗南洋澳洲珍珠，金银珠宝也能升级空间。 犹豫几秒又把珍珠放回抽屉里，现在手里暂时不缺钱，也不缺特别需要的东西，以后有时间再用珍珠升级吧。 带着自行车离开空间，一路骑行来到公社养蜂场，看见李传英正在摇动一台奇怪酷似水泥搅拌机的机器。 一圈又一圈地摇得她满头大汗，薛明靠近发现李山河坐在机器旁边用罐头瓶接蜂蜜。 李山河打个招呼想站起来，薛明把手放在他肩膀上说道，“你先忙着，我随便看看。” “这是取蜂蜜的机器，里面装的都是蜂巢板。”李传英停下机器让薛明看个清楚。 蜂巢板就是在一块木板上开着密密麻麻的小孔，也就是人工给蜜蜂做的蜂巢。蜂王在小孔里产卵，工蜂在附近囤积蜜蜂。 该机器和洗衣机的脱水桶类似都是使用离心机原理，薛明觉得自己需要这个，空间里蜂箱也该取蜂蜜了，于是掏出纸笔准备记录它的大概结构。 “我已经画好了结构图。”李传英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图纸，正是蜂蜜离心机的结构图。 “谢谢，真是个细心又贴心的姑娘，能不能让我操作一下？”薛明收起图纸给她个笑脸。 李传英闹了个大红脸低头走到爷爷身边，李山河眉开眼笑站起来去拿蜂巢板，把封装蜂蜜的工作交给孙女。 薛明摇动把手转动蜂巢，蜂蜜在离心力的作用下脱离蜂巢，从机器下面的孔洞里流出来，李传英用罐头瓶接住。 这玩意儿摇起来挺累，两个小时后终于搞完全部蜂巢，李山河递过来一个瓷碗笑着说道，“孩子歇歇吧。” 薛明仰起头喝口水发现香甜可口，李山河肯定在里面加了蜂蜜。 一口气喝完蜂蜜水打个饱嗝，“李老爷子，我听说传英能熟练使用缝纫机？” 李山河摆摆手，“倒也谈不上熟练，解放前我家有一台老式缝纫机，家里的衣服都是传英缝缝补补。” “我给我妹妹买了一台缝纫机，想请传英去我家教她缝纫机手艺，想要多少学费你开个价吧。”薛明说道。 李家祖孙同时发愣…… ------------ 第107章 师傅请进门 光明公社养蜂场，简易的灶台上面放着一个砂锅，李传英手拿芭蕉扇煽风点火，煮好后把药汤倒进碗里。 李山河一口气喝完药汤开始咳嗽，薛明从兜里拿出卫生纸给他，“老爷子的病最近有没有好转？” “最近好多了，咳嗽时咳血没有以前厉害，你的药帮了我大忙。”李山河脸色红润精神头不错。 “祝你早日康复。我想请传英去我家教我妹妹缝纫机技术，每天给她两毛钱学费你觉得可行吗？”薛明说道。 “小薛啊，钱不钱的无所谓，主要是这里离你家太远太不方便。”李山河说着又咳嗽几声。 光明镇距离赵村二十里路，步行需要两个多小时，一个女孩子去那么远的地方老人家也不放心。 “可以让传英住我家，我妹妹什么时候学会缝纫机她什么时候回来，管吃管住不给学费。”薛明马上提出另一种方案。 李山河没想到薛明开这种条件，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第一感觉是拒绝，传英是黄花大闺女怎么能随便住外面？ 转念一想又觉得可行，如果孙女真的跟薛明走到一起他做梦都能笑醒，“小英你说呢？” “我听爷爷安排。”李传英低头洗刷熬药锅，从始至终都不跟薛明对视。 说这话表示她不反对登门授课，李山河也不再纠结，“那行吧，你收拾一下东西去。” 李传英马上去帐篷里收拾东西，薛明犹豫片刻说道，“你一个人生活肯定不太方便，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 “没什么不方便的，这些年早就习惯了。不过小英是个好孩子，她在你家如果做错什么请多担待。”李山河言辞恳切。 这时李传英从帐篷里出来，胳膊上挂着个小包裹走到爷爷身边，“爷爷别担心，最多两天我就会回来的。” “去吧孩子，一定要尽心尽力教学，家里有药有粮你不用担心。到了赵村先去找你谟龙爷，他会把你安排妥当。”李山河一脸的慈祥。 “我先去外面等你。”薛明觉得他们还有悄悄话要说，于是转身离开养蜂场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 十分钟后李传英提着包裹出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一言不发，像一颗任人摆布的棋子。 两人全程没说一句话，途经刘村大队时薛明拐到大舅家，他们都去农田里上工了只有表妹刘香在家。 薛明让表妹去叫大舅回来，让李传英去院子外面看大门，独自去柴房从空间里搬运千年银杏木。 把全部的银杏木放在角落里用柴草掩盖，拿出纸笔统计需要制作的家具。 两张双人架子床，五张单人架子床，写字台桌椅板凳等等想到什么写什么。 这时外面有人喊，“大明你在里面吧，开开门我是你大舅。” 薛明打开门带着他看银杏木，刘建强蹲下来仔细观察木材纹理，大吃一惊赶紧关门，“这些千年银杏木你从哪弄的？” 其实这批木材暗藏着五个人的血，薛明拿出家具清单递给他，“麻烦大舅帮我做这些家具。” 忽然想起蜂蜜采摘机，又从兜里拿出李传英画的图纸，“能做这个物件吗？” 刘建强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搅蜂蜜的机器，仔细看完图纸小声说道，“我给你做，你可千万不能让别人知道你在养蜜蜂。” “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薛明很喜欢这种来自亲人的关怀，“上次请你做的蜂箱做好了没有？” 刘建强拿起门后的钉耙扒拉柴草，很快扒出四个崭新的蜜蜂箱。薛明仔细检查后竖起大拇指，“大舅的手艺真好。” “不用跟我客气。”刘建强脸上露出一丝纠结，“外面那个姑娘是谁家的？是不是你处的对象？” “她是教小玲缝纫机手艺的老师，你问问小香想不想学，想学的话就让她去我家住今天。”薛明说道。 “我去问她。”刘建强把院子里的架子车推进来，大步流星去院子外面问闺女的意思，这年头缝纫机是上档次的东西。 薛明把四个蜂箱带进空间，放在老蜂箱旁边静等蜜蜂入住，等了十分钟蜜蜂们竟然视而不见，好像不满意它们的新家。 回到柴房装一车柴草制造蜂箱在车上的假象，考虑用什么支付这批家具的报酬，给大舅粮食还是直接给钱。 刘建强兴冲冲进屋，“小香也想学缝纫机，收拾收拾东西让她跟你回家。” “可以，你说做这些家具需要多少手工费。”薛明从兜里拿出一沓钞票。 “别跟你舅客气，我做家具的手工费正好是你表妹学习缝纫机的学费。”刘建强大手一挥给好外甥免单。 薛明从他脸上看到了真心实意，也不想让他吃亏于是数20块钱塞他兜里，“那我就占舅舅一点便宜吧。” 做这一批家具保守估计需要一百斤小麦的手工费，刘建强憨笑几声也不再推辞，“晚上我去找队长请个假，先把家具做好再去上工。如果有人问你就说加工费是60斤小麦，千万不要说你给我钱。” 政策允许木匠帮别人做家具，但不能收钱因为那只资本主义的尾巴，可以收一些粮食弥补木匠因为做家具耽误的工分。 “我知道。”薛明觉得给钱和给粮的本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爷俩统一好口径，薛明把表妹的行李放在架子车上。 刘建强对着女儿千叮万嘱，“到你姑姑家要听你姑的话，千万不能调皮捣乱。” “知道了爹，我一定听表哥的话，一定好好学缝纫机。”刘香眉开眼笑。 “舅，我们走啦。”薛明拉着架子车离开，李传英骑着自行车带着刘香，黄昏时分回到赵村。 李传英去找赵谟龙，薛明先把刘香送回家，又拉着架子车去森林进空间拿出那台缝纫机。 五个蜂箱在空间小院里一字排开，老蜂箱里的蜜蜂密密麻麻，新蜂箱里竟然一个蜜蜂都没有。 “老蜂箱里快住不下了，蜜蜂为什么不去新蜂箱里安家，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技巧吗？”薛明十分纳闷儿。 ------------ 第108章 缝纫机技术哪家强 薛明不知道蜜蜂分家需要什么技巧，蜜蜂可能是不适应新蜂箱的味道，决定过两天看看再说。 背着手去麦田附近转转，总觉得麦穗比之前饱满很多，赵谟龙老爷子说小麦的灌浆期需要20天，到那个时候再看吧。 拿出照相机围着麦田拍几张照片，照相机忽然咔吧一声，仔细一看原来是胶卷用完了，也不知道供销社卖不卖胶卷。 离开空间拉着缝纫机回家，刚进家门就被家人包围，薛玲双手抱住大哥的胳膊，“大哥你对我真好，嘻嘻……” “哼，你就惯着她吧。她说想学缝纫机你就给她买缝纫机，她要是想上天你要不要给她买飞机？”刘月娥瞪儿子一眼，不过嘴角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 “飞机先不急，等五十年后我有钱了就买一架私人飞机带你们上天。”薛明心情大好，很喜欢这种家长里短的氛围。 “你这孩子想上天？快跟我说说这台缝纫机多少钱。”刘月娥终于眉开眼笑。 姥姥郭秀花瞪大双眼嘴里啧啧称奇，“英丫头，这就是做衣服的机器？” “是的奶奶，用缝纫机做衣服比用针线速度快，线角也不针线均匀美观，这也是洋人发明的工具。”李传英耐心地解释。 “这可真稀奇啊，赵老头儿你的外孙女儿懂得真多，不愧是在省城见过大世面的姑娘。”郭秀花一脸笑容拉着李传英的手腕。 赵谟龙嘿嘿笑两声，他隐瞒了李传英的真实身份，谎称她是自己的远房亲戚，特意来村里看望他这个远房姥爷。 “你的外孙女可比你可爱多了，对不对啊老爷子？”薛明眯着眼调侃他。 薛玲去堂屋搬把椅子，李传英坐在缝纫机旁边一边操作一边讲解。 讲解完又把穿好的线抽出来，手把手一步步教薛玲操作，教得一丝不苟。 薛玲和刘香也认真的学习，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学会了缝纫机的穿线步骤，小脸甜丝丝地像吃了蜜糖。 刘月娥抱着针线筐过来，筐里装着针头线脑布头，薛玲抓一把布头笑着问道，“传英姐，我们先做什么东西？” “做什么好呢？小玲你想要什么？”李传英也不知道先做什么小物件。 “你们先从最简单的沙包做起。”薛明上辈子的童年的唯一玩具就是沙包，那是一种很普遍的体育投掷器材。 就是把几块破布缝隙成一个正方体，在里面填充沙土和麦子等等，有些小混蛋会在里面填充小石子，砸在身上死疼。 李传英乖巧得点点头，从针线筐里挑选一黑一白两个布头，用直尺、粉笔、剪刀等工具裁剪正方形的布块儿。 这时隔壁的许嫂子和钱大姐过来串门儿，许嫂子进门就喊，“刘大姐，俺孩子说薛明搞了一个洋物件。” “就是个缝纫机罢了，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刘月娥笑得合不拢嘴，挺直腰身在她们面前嘚瑟。 “哎呦我的娘啊，缝纫机老贵了，大明这孩子越来越出息啦。”钱大姐是个大嗓门，说起话来能把房顶掀翻。 “大姐别夸，我会骄傲的。”薛明心说在赵村没有秘密，鸡毛蒜皮都能传得沸沸扬扬。 话音未落又来了几个看热闹的妇女，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李传英脚蹬缝纫机缝制沙包，针头声悦耳且富有旋律。 空气瞬间安静，妇女们屏气凝神地围观，很快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李传英的技术很好很快就缝好了沙包，伸手把沙包递给薛明，“薛明哥去装一些沙土。” 沙包的六个面黑白相间像足球，薛明拿着沙包回厨房，抓一把麦子从小口中塞进去，塞满以后拿着回现场。 李传英又用缝纫机封闭小口正式完工，薛明拿在手里颠簸几下马上找到了童年时的感觉，微微一笑把沙包递给老妈。 “真快，比用针线快好几倍，照这速度下去一天就能做一条裤子吧。”刘月娥瞠目结舌。 “刘姨说得对，等小玲熟练了一天就能做条裤子，两天就能做件布衫。”李传英笑着说道。 许嫂子从刘月娥手里拿走沙包翻来覆去地观察，最里面啧啧称奇，“这针脚也太整齐了吧，大妹子你的手真巧。” “大姐您过奖了，我的水平只能说一般。”李传英微笑着自谦虚。 沙包在一群妇女手里传递，她们一边欣赏一边讨论一边夸李传英心灵手巧，觉得她很不好意思。 “这机器也能缝裤子吧，我家三娃子昨天爬树把裤子挂烂这么大一个口子，也能用它起来吧？”钱大姐双手比画半尺长。 “当然可以，缝纫机最主要的用途就是做新衣服和缝补旧衣服。”李传英说道。 “我回家拿过来你帮我补补？”钱大姐微笑着用商量的口吻说道。 李传英不敢做主扭头看薛明，薛明正想点头时许大嫂突然开口，“半尺长的口子很难缝合，许大姐你可不能让大妹子白忙活。” “那怎么可能呢，我去拿裤子。”钱大姐说完转身就走。 现场响起了笑声，薛明突然觉得妹妹学会缝纫机后没必要去纺织厂当什么临时工，十里八村的缝缝补补可以当生意做。 十分钟不到钱大姐回来了，左手拎着一条棉布裤子，左边裤腿有个半尺长的口子，右手拿着一个鸡蛋。 “大妹子你看看能补吗？”钱大姐把裤子交给李传英，把鸡蛋放在薛明手里。 “刚才大家开玩笑的，你怎么还当真了？”薛明微笑着把鸡蛋递过去。 “谁跟你开玩笑，请人帮忙当然要给礼物啦。”钱大姐的老公是第7生产队的队长，生活条件比普通社员好。 她不擅长做针线活，家里的衣服都是她婆子帮忙做的，为此两口子没少生气。 “钱大姐你看这样行不，传英修完裤子以后如果能达到你的满意我就收下这个鸡蛋，如果不能让你满意你就把鸡蛋拿走。”薛明说道。 “可以啊，传英妹子放心大胆的做吧。”钱大姐一口答应，妇女们七嘴八舌纷纷起哄。 压力来到李传英身上，她先用尺子测量裤子的伤口，再找一个布条用剪子截取相应的长度，放在裤子里开始工作。 哒哒哒缝纫机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她一丝不苟的操作缝纫机，整个缝补过程就像补自行车内胎。 妇女们聚精会神仔细观察，八分钟左右裤子修补完毕，李传英剪断缝纫线把裤子交给钱大姐，“大姐你看行不行？” 裤子是黑色的，缝裤子的线也是黑色的，不仔细看根本就看出来修补的痕迹。 很快钱大姐竖起大拇指，“小英妹子的手真巧，不趴在裤子上根本看不出来针脚，这个鸡蛋我出得心甘情愿。” ------------ 第109章 意想不到的生意 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都来围观李传英缝纫机，薛明干脆把缝纫机抬到外边让她们看个够，还有很多人拿出破布衫烂裤子请薛明修补。 当然大家都不是空手来的，有的人给两个鸡蛋，有的人给几个窝头，还有些比较抠门的给两个土豆子。 事态的发展出乎意料，薛明的姥姥和老妈都懵了，老妹却是一脸的兴奋，大家都觉得学习缝纫机技术很有前途。 两个小时后人群逐渐散去，大队会计周蒙蒙带着妻子拜访，妻子牛美玉提着半提篮芝麻，儿子周长江拎着一堆棉花。 “刘大姐有空吧，俺家过来串个门。”周会计一进口就发出爽朗的笑声。 “当然有时间，你什么时候来我什么时候有时间。”薛明笑呵呵迎接掏出香烟给他们父子。 周会计平时很照顾薛家，两家有来有往关系很不错，刘月娥和牛美玉坐在一起愉快地聊天。 不过牛美玉右手上缠着纱布，好像右手大拇指受了伤。 “你小子越来越出息，一出手就是双喜牌香烟。”双喜香烟是最高档的香烟，周蒙蒙哈哈笑几声，“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长江跟你弟弟说正事吧。” “薛明弟弟，我想请李大妹子给俺娃子做棉衣和虎头鞋。”周长江的名字很霸气行事作风却有些扭捏，和美女说话竟然有点脸红。 棉衣是婴儿穿的衣服，虎头鞋是套在棉裤外面用于装饰的布鞋，周长江解开包裹露出一团棉花。 几天前他媳妇给他生了个胖大小子，这年头家家都不富裕所以红白喜事一切从简，大家没那个闲钱办满月酒。 “大江哥，婶子和大江嫂都是做针线活的好手吧？”薛明不理解周家送半提篮芝麻请人代工的行为。 现在不会针线活的姑娘不好嫁，难道是因为牛美玉右手受伤，大江嫂坐月子不能干活？ “提起这个我就窝火，最近运气不太好。”周蒙蒙的脸色有点难看，“大江媳妇快生时你老婶去供销社领特供棉花，回来时不小心摔一跤弄伤了手指。” “薛明弟弟，春华生完孩子后胳膊腿有些浮肿，大夫说是产后浮肿不能做针线活。”周长江补充道。 周蒙蒙的父母已经去世，父子俩都是家里的独苗，婆媳俩一起伤病只能找别人给孩子做衣服鞋子。 “什么是特供棉花？”薛明决定给他家帮工，考虑要不要收下周家的半袋芝麻。 周蒙蒙科普道，“国家的棉花供应非常紧张，刚分娩的妇女可以凭大队的介绍信去供销社领棉花给新生儿做襁褓，可以领红糖给孕妇补身子。” 这就是所谓的特供棉花和特供糖，薛明觉得这年头就没有不紧张的物质，“好吧我的叔，孩子的衣服鞋子我做，不过我不要你的芝麻。” “那不行。”周蒙蒙把芝麻一股脑倒在桌子上，背着双手把提篮藏在身后，“不能坏了规矩，我缺你这点芝麻？” “别生气，我没那个意思。”薛明马上安排李传英开工，缝纫机又发出哒哒声。 做衣服也不是一时半会，周家父子和薛明聊几句就告辞了，牛美玉留下来和李传英探讨衣服鞋子怎么做。 刘月娥回屋拿布袋收拾芝麻，这物件可以磨成香油。薛明跟她一起收拾酬金，生鸡蛋、玉米粒、红薯片啥玩意儿都有。 只有东西没有钱，如果收钱那就是某某主义的尾巴。 刘月娥眉开眼笑，用最小的声音嘀咕，“这个缝纫机买得好，等你妹妹学会手艺咱也不去纺织厂当临时工，就在家里做些零活就行。” 薛明做梦也没想到缝纫机可以让妹妹挣粮食，不过艺不压身有一门手艺总是好的，“晚上炒几个好菜犒劳传英，这些是她用手艺挣的。” “没问题，这丫头是个心灵手巧的。”刘月娥心里十分满意，收拾完东西就去厨房做饭。 西红柿炒鸡蛋，凉拌莲菜然后再烧一个紫菜蛋花汤，一时间饭香味扑鼻。 赵谟龙闻着香味来到厨房，咽咽口水说，“刘大妹子让传英住你家吧，你家的房子多有地方，我那两间茅草屋不行。” “没问题，晚上我让传英睡二丫的房间。”刘月娥一口答应。 “大妹子是个仗义人。”赵谟龙给她竖大拇指，“吃完饭让薛明去我那睡，传英是黄花大闺女，小薛在家睡觉不太好。” 薛明想把一锅热油扣在他头上，心说我睡大街也不睡你那猪窝，“我可不敢打扰德高望重的赵老爷子，我去镇上朋友家过夜。” 赵谟龙哼了一声背着手走人，刘月娥也早就习惯经常不着家的儿子，“他说的话也有道理，你就去外面迁就几天吧。” 家里只有薛明一个男人，刘月娥突然一阵哀伤，一不小心切到了自己手，哎呦一声鲜血流了出来。 “你别多想。”薛明赶紧回卧室进空间拿药箱，先用酒精清理伤口再用纱布包扎，万幸伤口并不大。 “妈，那个薛定山技术员靠谱吗？如果你想跟他组建家庭我不会阻拦……” “滚蛋，你敢编排老娘？”刘月娥又羞又气举起勺子想打人，狠狠瞪儿子一眼又把勺子放下，“薛定山不是个过日子的。” 薛明也觉得他不靠谱，笑了笑不再提这个话题，把饭菜端到堂屋喊众人吃饭。 饭桌上众人狼吞虎咽，唯独李传英放不开，刘月娥夹一大块鸡蛋放在她碗里，“孩子可劲吃，今天你是功臣。” “谢谢阿姨。”李穿行朱唇轻启咬一口鸡蛋，下一秒眼里有了泪光，自从家道中落已经十年没吃过鸡蛋。 薛明把腿伸到桌子下面踢踢她的脚，吃饭的时候哭什么哭，净搁这扫兴。 李传英浑身一颤急忙低头，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两人的小动作瞒不住刘月娥，她心里乐开花心说傻儿子终于开窍了。 这丫头屁股大好生养，脸蛋子长得也不差，给俺家当儿媳妇也不是不可以。 晚饭在暧昧的气氛中结束，薛明把大黄留下来看家护院，独自去小树林去空间里过夜。 第二天起床去院子里看蜜蜂，忍住不爆粗口，“卧槽，这些死蜜蜂为什么不再新蜂箱里安家，难道这里面真的有门道？” ------------ 第110章 想贪污我的布票？ 蜜蜂的繁殖会越来越多，当老蜂箱住不下时就会分群。工蜂会培养一个新的蜂王用最好的蜂王浆喂养她，还要时刻提防老蜂王咬死她。 等新蜂王长大时会带着三分之二的工蜂离开老巢去外面另觅新家。这就是所谓的蜜蜂分群，薛明请老舅做新蜂箱就是为了分群。 可惜它们竟然没有在新蜂箱里安家，薛明小心翼翼打开老蜂箱仔细观察，看来看去也没有找到新蜂王。 “如果新蜂王带着大批工蜂去某个犄角旮旯安家我就会大量损失蜂蜜，这绝对不能忍。”薛明盖上蜂箱去请李传英帮忙分群。 走到麦田附近停住脚步，发现麦穗比之前大了三圈，找个麦穗仔细数数共有45粒麦子。 日本来的尿素确实有立竿见影的效果，这是大丰收的迹象。不过薛明现在高兴不起来，“到底怎么安排李传英给蜜蜂分群？” 让她进空间是不可能的，即使是你最心爱的人，心中都会有一片你无法到达的森林，薛明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这个空间。 思来想去想到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于是离开空间走出森林回家。 途中听见有人喊自己，抬头看见大队支书赵田向他招手，他迈步走过去打招呼，“赵叔你喊我？” “听说你小子又买了一台缝纫机，还专门从省城给小玲请了缝纫机师傅？”赵田似笑非笑地盯着他，“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我说得对不对？” 这老小子想让他二闺女赵美玲跟着李传英学缝纫机手艺，薛明马上装傻充愣不接茬，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小子有时候就是个混蛋。”赵田笑骂着想揪他耳朵。 薛明捂着双耳后退，“从小你就爱揪我的耳朵，现在我长大了不给你揪。” “长大个屁，就算你七老八十在我面前也是小孩。”赵田哈哈笑，“今年的布票下来了，昨天你奶奶想把你家的领走被我拦住了。” 薛明马上想起了便宜奶奶朱春花，这么长时间了那老匹夫竟然还没死。 当初大义灭亲把便宜爷爷和三伯送进劳教场，只要极品亲戚们不作妖他也懒得搭理他们，没想到那老太婆不甘寂寞。 “我家应该分多少布票？”薛明说道。 “每人每年三尺，你家有几口人你自己算。”赵田突然背着双手叹气，去年每人每年分配八尺，今年一下子降到了三尺。 薛明直接懵逼，家里六口人只能领18尺布票，成年人做一套衣服大概需要10尺布，怪不得有那么多光着屁股满街跑的孩子。 “朱春花刚才去大队里闹事，非要领走你家的18尺布票，被周会计和我拒绝，你抽空去找你周叔拿布票吧。”赵田说道。 “看来她还想继续折腾啊，我妈知道吗？”薛明弯腰掐个麦穗说，“等下让美玲姐去我家学缝纫吧，多她一个也不多。” “你妈想让你去大队领票，你小子不许再掐麦穗，这要是被别人看见肯定去大队里告状。”赵田被气到无语，这小子有点嚣张啊。 这里麦穗比空间里的麦穗小两厘米，薛明用双手揉搓垂钓麦糠，发现青色的麦子不是太饱满，放在嘴里嚼一嚼味道还行。 “叔不跟你开玩笑，从现在开始大队会组织人手巡逻，发现偷摘麦穗的破坏分子先打一顿再扭送公安局。”赵田一脸严肃。 “咦？你有白头发？”薛明双手包住他的小馒头，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揪下两根黑头发，“哎呀看走眼了，黑的。” 赵田骂骂咧咧抬脚就踹，薛明果断跑路，“你先帮我保管布票别让朱春花拿走，我今天有事明天去大队找你要。” “我才懒得管你家的破事，你这只该死的皮猴子。”赵田被他气得跳起来骂街，不一会又咧开嘴笑出声。 薛明回到家听见妹妹房间里有动静，推门一看李传英正在手把手教学，薛玲看见哥哥急忙把手里的沙包藏在身后。 “哎呦，咱家小玲这么快就开始实践了，拿过来让我看看你的作品。”薛明伸手说道。 表妹刘香扑哧一声笑急忙捂住嘴，李传英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薛玲噘着小嘴把沙包放在哥哥手心。 本该是正方体的沙包被她做成了锥子，一头大一头小像棺材板，薛明挠挠头说，“还行，进步空间很大。” 说完把沙包装兜里给妹妹挽尊，“传英跟我出去一趟，有些关于蜜蜂的问题想请教你。” “好的。”李传英站起来摸着薛玲的头柔声说道，“第一次上手能把沙包做成已经很了不起，假以时日肯定会超过我的。” “谢谢英姐。”薛玲瞬间满血复活，一脸傲娇地抬起头让哥哥看自己的脸。 薛明被妹妹逗笑，也揉一把她的脑袋，喊上大黄带着李传英离开家去小树林。 “你是不是想让我帮你给蜜蜂分群？”冰雪聪明的李传英早就想到会有今天，伸手从书包里拿出一堆破旧的手套。 薛明点点头没有说话，进森林后又悄悄放出两只金雕，有鹰犬跟着他才会放心。 “好美啊，在光明镇活了一辈子人家第一次进大森林呢。”李传英的脚步变得轻快，看见一片野花时撒腿就跑了过去。 大黄也撒腿跑到她身边保护，她半跪在地上用鼻子闻那些洁白的小花，一阵陶醉后露出一丝浅笑，“好香！” 薛明静静的看着被花香陶醉的少女，之前的她总是愁眉苦脸，这是第一次见到她笑，站起来挺好看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在无人的原始森林里她好像一点一点地打开了心扉，展现出花季少女本该有的青春。 开心会传染的，一丝姨母笑爬到薛明的脸上，悄悄从空间里拿出照相机对焦距。 茉莉花、女人和狗，咔嚓一下按下照相机的快门。李传英瞬间惊醒，看着薛明愣了两秒，然后红着脸转身向前走。 薛明自嘲一笑，心里那一丝悸动消失得无影无踪，果然现实中的浪漫只在瞬间，“你不要离我太远，森林里有很多毒虫。” “知道啦。”李传英马上带着大黄走到薛明面前，“刚才的花是什么花，森林里都有什么毒虫呢？” “那是茉莉花，又香又甜人人夸的那种茉莉花。这里到处是毒蛇、蜈蚣和嘶……” 薛明脚脖子一疼直接跳起来，一只巨大的蝎子在他脚边舞动着两个大钳子…… ------------ 第111章 你也看武侠小说？ “蝎子！”李传英失声惊呼，声音在空旷的草地上格外响亮。 薛明快速拔出腰里的驳壳枪果断射击，一声枪响刚才蜇他的蝎子被物理超度。 紧接着第二声枪响，李传英脚边的大蝎子也被一枪毙命，吓得她马上藏在薛明背后。 草丛里又出现第三只蝎子，晃着钳子扬起尾针张牙舞爪。薛明没有犹豫再次开枪，枪声未落又从草丛里跑出来两只，也是张牙舞爪地发起冲锋。 “这是撞到了蝎子窝？”薛明从腰里拽出第二把枪左右开弓，啪啪啪的枪声响个不停。 蝎子、毒蛇、蜈蚣、蟾蜍、壁虎被老百姓称为五毒，蝎子是五毒之首。 它的尾巴有毒腺，当毒针刺入皮肤时毒液就会注入体内，中毒之人可能会休克甚至死亡。 “你被蝎子咬了！”李传英脸色苍白一屁股蹲在地上，盘膝而坐抱起薛明的右脚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卷起裤管看见一道血迹，擦掉鲜血看见针孔大小的伤口，里面那个黑点就是蝎尾针。 李传英突然低头抱住薛明的腿咬住伤口用力吸吮，这是爷爷李山河教给她的治疗蝎毒的办法。 薛明手持双枪逐一击毙草丛里跑出来的蝎子，很快20分子弹打光，地上也死了一大批毒蝎，换上子弹继续盯着草丛。 “帮我吸毒？你也看武侠？”薛明看她跪舔的姿势差点笑出声，“不用吸了，扶我去安全的地方。” “噗！”李传英吐出被她吸出来的蝎尾针，扶着薛明来到一片空地上，“你的伤口疼不疼？你有没有中毒？” “中毒是肯定的，不过死不了人。”薛明坐在地上看脚踝上的伤口，整个脚踝都被她吸红了，“为什么帮我吸毒？你不怕中毒？” “你到底有没有事，别开玩笑我害怕。”李传英急得手足无措，鼻尖上出了一层白毛汗。 这时大黄钓着一只死蝎子过来，趴在主人身边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好像在责怪自己没能保护好主人。 “体型和钳子越大并且尾巴越细的蝎子的毒性越弱，因为它们靠力量和钳子保命，就像这种。”薛明捡起地上的死蝎子说道。 说完把蝎子赏给大黄吃，“体型和钳子越小，尾巴越粗的蝎子毒性越强，它们力量小只能靠毒性保命。所以我不会死，懂吗？” 李传英一脸懵逼，片刻后一屁股坐地上，只要人没事就行。 “现在请你回答我的问题，目前咱们只是朋友关系，为什么冒着中毒的危险给我吸出毒针？”薛明直盯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半分钟左右李传英低下头，“每个人都骂我是臭资本家，只有你不骂我不嫌弃我，我不想你出事。” “我看不止这些吧，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说出你的真实目的。”薛明面沉似水把玩着手里的驳壳枪。 空气突然安静，不知道过了多久李传英终于抬头，“如果我救你中毒了或者死了，你就会找药材治好我爷爷的肺病。” “你就是个脑残货。”薛明就没见过这么脑残的人，如果老妈得重病薛明会竭尽全力救她，却不会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 “蝎子也是治疗肺炎的中药材，去捡蝎子吧脑残，我去上个厕所。”薛明留下大黄保护她，走进旁边的树林进入空间。 回到卧室先用灵泉水清理伤口，涂上一层消炎药，并没有感觉到疼痛，看来这种蝎子的毒性可以忽略不计。 把老蜂箱搬出来放在树林里，再拿出小蜂箱放在旁边，走到树林外边看见李传英带着手套往书包里装蝎子。 刚才打死了将近二十只，足够给她爷爷熬三锅中药，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一共19只蝎子，谢谢你薛明。”李传英笑着跑到薛明面前。 “不用客气，跟我走吧。”薛明带着她来到蜂箱旁边说道，“帮我给蜜蜂分群，我也谢谢你。” 李传英偷眼打量四周发现都是不会开花的松树，附近也没有帐篷和生活用品，这里肯定不是养蜂场。 不过她是个聪明的女人知道不该问的不能问，戴上皮手套走到老蜂箱旁边，打开盖子仔细观察。 “薛明哥你看，这就是工蜂培养的新蜂王。”李传英用小刀剥开蜂巢取出新蜂王，一大群工蜂趴在她手套上攻击她。 蜂王的个头明显比工蜂大，这时老蜂王钻出来攻击新蜂王，李传英马上把新蜂王放进新蜂箱，成群结队的工蜂马上追随着新蜂王飞进新蜂箱。 “薛明哥学会了吧，其实帮蜜蜂分巢并不难。”李传英见他沉默不语急忙转移话题，“你的老蜂巢可以采蜜了。” “等我大舅做好采蜜机，你带着大黄去刚才打蝎子的地方等我。”薛明说道。 李传英马上带着大黄走出森林，薛明带着两个蜂箱进空间，蜜蜂成功分群算是了却一桩心愿。 卷起裤管检查刚才被蝎子蛰的伤口，没有丝毫红肿也没有中毒的迹象，感觉就像被蚊子盯了一下。 蝎子小插曲让薛明看清了李传英这个人，“小丫头虽然脑残却对我真心一片，她把我当成了最好的朋友，那就先做好朋友吧。” 薛明离开空间去树林外边找她，两人慢悠悠原路返回，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路过那片茉莉花丛时李传英又停住脚步，“薛明哥，我能拔个花苗拿回家吗？” “拔呗，森林又不是我的。”薛明拨开花丛露出下面的幼苗，忽然也有了在空间里养花的念头。 李传英用小刀挖一株花苗，团一个土球包裹它的根系，小心翼翼捧在手心里。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乱跑。”薛民留下大黄保护她，走进树林深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盘尼西林药盒子。 原路返回再挖两株茉莉花苗，连同李传英那株一起移栽在药盒子里，把药盒放在她手上，“你觉得我妹妹能学会缝纫机吗？” “肯定能，小玲心灵手巧肯定能学会缝纫机，我保证教会她。”李传英竟然举手发誓。 “好吧，等她出师了我送给你几张布票，给你自己做一身衣服。”薛明决定明天就去大队领布票。 ------------ 第112章 还有没有天理？ 薛明家院子里薛明的卧室窗台下薛玲用小铲子翻地，刘香把仅剩的尿素洒在地上，李传英栽种四株茉莉花苗。 赵美玲端着碗给花苗浇灌灵泉，她是大队支书赵田的小女儿，过来跟薛玲一起学习缝纫机，从家拿了五个鸡蛋当学费。 四个妙龄少女有说有笑伺候四株茉莉花，薛明的心情莫名愉悦，他很喜欢这种有血有肉的生活。 “希望你们和花苗都能茁壮成长，不要有那么多烦恼。”薛明带着大黄离开家门去大队部找赵田。 大队部外面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手里拿着棉布分配本排队领布票，纷纷跟薛明打招呼。 “小薛来啦，快来我这里排队。”衣衫褴褛的老大爷向他招手。 “听说你打了一头大狗熊买了一台缝纫机，那玩意儿很贵吧？”爱八卦的中年大妈搭讪。 “缝纫机长什么样？用缝纫机缝的衣服穿在身上是不是很舒服？”白发苍苍的老太太问道。 薛明耐心且热情地回答问题，渐渐地成为乡亲们讨论的焦点。 队伍缓慢向前移动，人们拿着棉布本本进门，然后笑呵呵拿着几张布票出门。 站在薛明身后的中年大叔调侃刚领完布票的赵明伟，“赶紧买布让你媳妇给你做条新裤子，别人的屁股一个眼你的屁股三个眼。” 现场众人哄堂大笑，赵明伟的裤子后面磨破了两个洞，站在他身后能看见屁股蛋子，可不就是三个眼嘛。 “俺家三个小崽子穿一条裤子，等买了布先给他们做裤子。”赵明伟也不生气拍拍屁股说，“我去供销社买两个布头请薛明把这两个洞堵上就行。” 众人哈哈笑薛明却笑不出来，心说衣不蔽体这个成语应该从字典里删除，未来的我绝不怀念现在。 欢笑声中轮到薛明领票，长条桌后面分别坐着支书赵田、会计周蒙蒙和技术员薛定山，他把手里的棉布领取本递给周蒙蒙。 赵田翻开本子说道，“你家算上你一共是六口人，按照政策可以领一丈八尺布票对吧？” “对的。”薛明点点头，每个人只能领三尺布，一丈八尺约等于六米布，根本不够给全家人置办新衣服。 周蒙蒙用手指蘸口水翻账本，先找18队的花名册再找到薛明家，忽然皱起眉头嗯了一声。 “你家的布票怎么被朱春花领了？”周蒙蒙猛扭头盯着薛定山，“昨天有段时间我回家办事，是不是你让朱春花领票？” 空气突然安静，薛明露出一丝冷笑，便宜奶奶朱春花真是记吃不记打，她还真有胆子偷领布票。 赵田的脸色非常难看，昨天他还在薛明面前吹牛逼说帮看住布票，“薛定山什么情况，为什么把薛明的布票给别人？” “支书你先别急。”薛定山瞬间感到压力山大，昨天周会计家的猪跑出了猪圈，他孩子来大队喊他回家逮猪。 “昨天会计刚走就进来一个老太太，她说她是薛明的奶奶要领走薛明的布票，我觉得正常就把票给她了。”薛定山说道。 “正常个屁！”赵田火冒三丈直接拍桌子，“薛明家跟她早就断绝了亲戚关系，他们两家现在是仇敌，你怎么能把布票给她？” “我不知道啊支书！”薛定山额头上流出冷汗，“我真的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朱春花和薛明没有分家呢。” “啥都不知道你就敢把票给她，你说这事怎么办吧？”周蒙蒙也想拍桌子，“你自己惹的麻烦自己解决。” “支书，老周，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薛定山就觉得头皮发麻，“我初来乍到不知道18队的情况。” 薛明不想听他们扯皮，转身离开大队部来到便宜二伯薛二军家。 朱春花和薛二军两口子都在，薛明懒得废话直奔主题，“技术员薛定山说你领走了我家的18尺布票，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我领你家的布票干什么？”朱春花一开口就是死不承认，“你来俺家找事是吧，二军把他给我轰出去。” 薛二军闷着头不说话，布票领取账本上有朱春花按的手印，这是赖不掉的事实。 他也不敢对薛明用强，他爹和他三弟因为得罪薛明现在还在劳教所里关着。 “没种的怂货！”朱春花怒骂薛二军，然后梗着脖子面对薛明，“你们全家都穿卡其布，竟然反过来讹我家的棉布，你还有没有良心？” “没良心的是你，我就是穿绫罗绸缎也跟你没关系，你这老东西凭什么霸占我家的布票？”薛明说着大步流星冲过去。 朱春花吓得后退三步，片刻后又梗着脖子叫嚣，“那18尺寸布票本来就是我的，之前都是我去大队领，现在也是。” “是个屁！”薛明忍不住爆粗口，“既然你承认了那就跟我去大队评评理，我的布票我宁愿烧掉也不给你。” “还有没有天理啊！”朱春花一屁股坐在地上扯着嗓门撒泼，“小兔崽子你听着，我就是死也不让你抢我家的东西。” 这就是典型的老逼登，又哭又闹的还真不能动手打她。 薛明气得咬牙切齿却没有更好的办法，“不要以为撒泼就能蒙混过关，你是赖不掉的，我现在就是大队找支书评理。” “不用了。”大队支书赵田带着大队长、会计和计分员等一群干部来到。 朱春花从地上爬起来叫嚣，“你们这些当官的想干什么，是不是想欺负我这把老骨头。” “把你那一套给我收起来。”赵田伸出两根手指，“我给你两条路走，一是把那20尺寸布票还给薛明，二是我把20尺布票折算成工分，我扣你家的工分补给薛明。” 朱春花一听这话马上扯着嗓门大叫，“我只领了他家18尺凭什么让我还20尺，你这是欺负人。” “另外那两尺是罚款，布票和工分你选一个吧，今天非让你长长记性不可。”会计周蒙蒙被她气得头昏脑涨。 “我只给18尺，你们当官的不能讹人。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这个老骨头，我的老天爷啊还有没有天理？”朱春花又是歇斯底里。 薛明不厚道地笑了…… ------------ 第113章 走个后门 朱春花坐在地上哭天抢地，一会骂大队干部欺负老年人，一会骂薛明没良心。 “你再嚷嚷我就扣你家的工分。”赵田火冒三丈，如果不是这老家伙年纪大赵田肯定会收拾她。 “你别嚷嚷啦！”薛二军也是脸红脖子粗，因为冒领薛明家的布票他被大队加罚了2尺布票，气得他差点吐血。 “薛二军你听好了，这次是小惩大戒下次从重处罚，你给我管好你家的老太太。”赵田说完把20尺布票递给薛明。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情。”薛二军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20尺布票整好20张，每张上面都印刷着一市尺，加盖着光明县有关部门的公章，有了它们等于有了买布的资格。 不过这种布票只能买最低级的棉布和花布，薛明自然是看不上的，不过能让朱春花和薛二军肉疼他还是很开心的。 跟着大队干部离开薛二军家，隔着院墙又听见朱春花叫骂，赵田咬着后槽牙爆粗口，“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欠收拾。” “算啦，她就是个啥都不懂的农村老太太，咱们不跟她一般见识嘛，小薛你说是不是？”会计周蒙蒙笑着打圆场。 这种老逼登一般都是文盲加流氓，搁在未来他们是T0版本，薛明点点头说道，“感谢诸位领导帮我讨回公道。” 技术员薛定山从始至终都没有向薛明道歉，在他看来这就是一件小事，所以薛明打心眼里看不起他。 众人在大队部分别，薛明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骑上自行车去供销社兑换棉布，来到供销社附近被眼前的画面震惊了。 门口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薛明随便找个中年妇女搭讪，“阿姨你好，你们排队买棉布吗？” “小伙子你也过来买布？”中年妇女扬扬手里的布票笑着说，“你来得有点晚，天不亮我就过来排队。” “回去吧小伙子，夜里12点再来排队。你看看后面多少人，等你排到里面人家早下班了。”中年妇女给出善意提醒。 薛明点点头迈步离开，走后门去找供销社主任裴林，路过营业厅门口时听见里面有人喊，“社里没布了，大家改天再来。” 这话激起众怒，一时间群情激奋，刚才和薛明搭讪的那位大妈直接骂人，“你们有没有搞错？俺家孩子还光着屁股呢！” 这就是时代特色，手里有钱有票未必能买到货，因为供销社很有可能缺货。 “来都来了还是去看看吧。”薛明饶过人群去找裴林，赫然发现裴林办公室门口也站着几个人，手里也都拿着布票。 这些人应该是关系户，薛明走过去轻轻敲门，敲了十几下屋里没人应答，“裴叔你在屋里吗，我是薛明啊。” 附近的人冷眼旁观，一个络腮胡大叔小声说，“年轻人别叫了，我们都是过来找裴主任的，他根本就不开门。” 话音未落屋门打开一条缝，裴林透过门缝看见薛明又把门缝开大，伸手把薛明拽进办公室又关上门，“你小子来干啥？” 他的脸上都是狼狈，薛明掏出20张布票放在桌子上，“我找你开个后门。” “小点声。”裴林下意识看门口，拉着薛明坐椅子上，“外面都是想开后门的。” “帮帮忙吧，我来一趟20多里路挺不容易的。”薛明掏出烟盒给他一支香烟。 裴林陷入纠结没有接香烟，薛明直接把烟卡在他耳朵上，又从兜里拿出7块钱放在他的办公桌上。 买一尺棉布需要一尺布票加上三角钱，从苏联进口的花布比棉布贵5分钱，“给我来20尺花布，颜色不要太艳。” “你还好意思挑三拣四？”裴林冷哼一声从兜里掏出钥匙打开旁边的柜子，抱出来一匹花里花俏的布。 大红色的布面上印着不知名的花朵，颜色实在太鲜艳，如果做成衣服姥姥和老妈肯定不会穿，不知道妹妹会不会穿。 “算你小子运气好，这是我给领导们留的货。”裴林笑眯眯用皮尺测量布料。 “敢不敢多给我几丈，这不快过年了嘛我想给家人们都整套新衣服，我给钱。”薛明说道。 “拉倒吧孩子，国家给多少布回收多少布票是有账的。”裴林用剪刀剪开一个口，嘶啦一声扯掉一大块。 折叠起来交给薛明，“省着点用吧，我估计明年给的布更少，听说苏联那边爆发大灾荒，花布的产量比去年少太多。” 北边毛熊国不管发生什么奇葩事薛明都不会吃惊，他们主打的就是一个抽象，“裴叔，未来几年的日子不会太好过吧。” “嘘——莫谈政治。”裴林点上一支烟提醒薛明，“我看不清未来的风向你要夹着尾巴做人，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还有，你是不是聘请了李山河的孙女？” “你怎么知道？”薛明有些震惊，难道最近的风头不对？ “听叔一句劝把她撵走，做人要学会明哲保身，她的成分不好不要跟她有任何瓜葛。”裴林一脸严肃的说。 “我婶子有没有帮我找到缝纫机师傅？”薛明不会像别人那样歧视李传英，却也不想被她连累，毕竟现在是谁穷谁有理的年代。 “这个真不好找。”裴林摇摇头伸手指着门口，“走吧孩子，把布藏好别让他们看见。” “再见。”薛明把20尺花布装进提前准备好的布袋里扛着布袋走出去，裴林马上关门。 众人都盯着他看，络腮胡中年人伸胳膊拦住他，“小同志你和裴主任聊了什么，他手里有没有布啊？” “我们聊了母猪的产后护理，我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布。”薛明呵呵一笑走出人群，骑着自行车哼着小曲回家。 回到家已经是黄昏，薛明拿出花布递给老妈，“咱家的布票我领走了，这是在供销社里买的布。” “你怎么买这种布啊我的儿？为啥不让我跟你一块去？这不糟践布票吗？”刘月娥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姥姥郭秀花也是一脸的郁闷，“完了，今年的布票浪费了！” ------------ 第114章 屁兜 家人们的表情实在太夸张，薛明把20尺花布放在桌子上，“怎么了你们，这是从苏联进口的花布啊？” “这花布太艳啦，这要是做成衣服穿出去会被人笑掉大牙，我坚决不穿。”刘月娥说着说着忍不住笑出声。 “孩子，女人只有在嫁人的时候才会穿大红，你还不如买黑白色的棉布呢。”郭秀花也笑。 “没有吧，我觉得挺喜庆挺好的。”薛明不敢苟同她们的评价，现在是火红年代当然要穿得火红一点嘛，“小玲你穿。” 薛玲马上摇头，捂着嘴躲在老妈身后偷笑，大有一种打死都不穿的感觉。 现在的有钱人普遍穿草绿色和天蓝色，没钱人就穿黑白灰，很少有人穿大红色配金花的布料。 “好吧，既然你们都不喜欢那我去找人换成黑白灰色的棉布，不就是亏一块嘛。”薛明说道。 “薛明哥，小的时候我妈妈喜欢用苏联花布做被褥和床单，镇上很多五六岁的小女孩也喜欢穿花布裙子。”李传英不想让薛明亏钱。 “小英说得对，上次买的棉花还剩很多，咱们套几床被子再做几件内衣。”刘月娥说完低头给周会计的孙子做虎头鞋。 这年头只要是布就不可能浪费，李传英裁剪花布蹬缝纫机做被子面，技术要求不高的地方就让薛玲蹬缝纫机。 其他人把地扫干净准备棉花，薛明坐在旁边看热闹，不一会赵明伟的妻子郭凤拿着两个鸡蛋和一条绿裤子登门。 “月娥姐在家啊，我来给你们找麻烦。”郭凤笑呵呵把鸡蛋放在桌子上，“麻烦传英丫头补补这两个眼睛吧。” “凤妹妹客气啦，传英快给你凤姨补裤子。”刘月娥拉着郭凤坐下聊天，她们两个都很健谈打开话匣子就没完没了。 裤子最容易磨破的地方就是屁股，不过这条裤子有点夸张，屁股后面磨了两个鸭蛋大小的洞。 李传英先用剪刀把破洞修平整，再从针线筐里找两个布头准备缝补。 郭凤突然说道，“传英拿出12分的本事，打的补丁不能太明显，最起码不能让人一眼看出来屁股上有补丁。” 听到这话李传英不禁面露难色，补丁和裤子是有色差的，这么大的补丁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凤妹妹别难为传英，恐怕纺织厂里的八级缝纫工也完不成你的要求。”刘月娥笑着道。 “月娥姐，你可不能嫌我事多，要不是我家那口子追求美观我自己就能补，哪用得着拿着鸡蛋请你们帮忙？”郭凤瞥一眼鸡蛋有些舍不得。 薛明觉得她有故意难为人的嫌疑，用开玩笑的口吻调侃，“如果老婶子不满意效果会不会拿着这两个鸡蛋走人啊？” 空气突然安静，片刻后屋里响起笑声，刘月娥笑着教训儿子，“别胡说八道，你郭凤婶才不是那种人。” “你这孩子真是能说会道。”郭凤不正面回应薛明，心说我就是这样想的，你以为这两个鸡蛋就那么好挣。 “好吧，今天我就让你心甘情愿地把鸡蛋留下来，传英跟我出来一下。”薛明说完带着李传英回自己的卧室，从衣柜里拿出中山装。 回头一看发现李传英红着脸低着头，手指不自觉地揉捏衣角，可能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让她感到紧张。 薛明突然想逗弄她，走过去把门关上趴在她耳朵上轻声细语，嘴里的热气又吹红了她的耳根。 李传英浑身肌肉紧绷，心里面像猫爪似的，很快就受不了如此暧昧的气氛打开门撒腿跑了出去。 “哈哈！”薛明躺在床上开怀大笑，笑着笑着就皱起了眉头。 “我为什么总是喜欢逗她，我不是一个喜欢搞恶作剧的人，难道我喜欢她？” 几分钟后摇摇头，现在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给家人更好的生活才是目标。 况且爱上一个“成分不好”的女人需要很大的勇气，薛明暂时不想让自己太累。 忽然一股困意袭来，他的眼皮越来越重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郭凤的大嗓门吵醒，伸个懒腰下床去堂屋，发现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传英这孩子果然心灵手巧，你是怎么想到在裤子的屁股上缝口袋的？”郭凤双手举着裤子眉开眼笑，原来的两个破洞被改造成两个口袋。 李传英一脸的谦虚，“这是薛明哥想的主意，他说裤子后面的口袋叫屁兜。” 屁兜既美观又实用，在未来的裤子上面司空见惯，现在却没有这种设计。 “你们不要这样看着我，挺吓人的，我就是一时突发奇想。”薛明挠挠头跟她们开个小玩笑。 “真是天才般的点子，我大哥就是个天才。”薛玲跑到大哥跟前跳着欢呼，李传英勾起嘴角露出自豪的笑。 姥姥和老妈脸上也洋溢着自豪，好像薛明设计的口袋比两弹一星还牛逼。 “郭婶子满意吗？”薛明笑着问郭凤。 “满意，满意的不能再满意！我家还有一条烂屁股的裤子，你们等着我现在就去拿。”郭凤留下两个鸡蛋抱着裤子美滋滋地走人。 二十分钟后她果然拿来一条裤子让李传英缝屁兜，到了第二天又有两个村民拿着鸡蛋要求缝屁兜，这倒是出乎意料。 接下来的时光平淡而又充实，妹妹的缝纫机技术一天天地提高，不到十天她就能单独给人家缝屁兜挣鸡蛋。 挣到第一个鸡蛋时薛玲觉得稀里哗啦，紧紧抱住大哥的胳膊自豪的说，“我终于能帮咱家减轻负担了，我终于能帮大哥分担责任了。” 这话直接把姥姥和老妈感动哭，差点把薛明感动哭。李传英也是强忍着眼泪，徒弟进步神速她这当师父的很欣慰。 空间里的小麦一天天地成熟，麦苗慢慢地由绿变黄，麦穗里的麦子越来越硬，薛明既激动又发愁。 激动的是用无数汗水浇灌出的麦田马上就能大丰收，以后再也不用为了粮食发愁。 发愁的是他不知道怎么收割，怎么把麦田变成金灿灿的粮食？ ------------ 第115章 收割难 薛明静静地看着金黄色的麦田，良久之后掐个麦穗双手来回揉搓，吹掉麦糠捏一粒麦子放在嘴里咀嚼。 “又干又硬已经可以收割，不知道我这15亩麦田能收获多少斤粮食。”撸起袖子拿起镰刀弯着腰割麦子。 割了四行小麦直接扔镰刀，眯着眼看天上的太阳，又热又累麦穗还扎人，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农民伯伯的辛苦。 没有收割机等农业机械只能手工收割，不想泄露自己有空间的秘密只能自己干活，心里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喝口灵泉水继续割麦子，割了四行小麦又累得气喘吁吁，“还是请老妈过来帮忙收割吧，实在受不了这种洋罪。” 回到家看见李传英正在指导薛玲蹬缝纫机，做的好像是小孩衣服，薛明走过去看看，“你们做什么呢？” “刘村的刘运起想给他的小儿子做肚兜，拿过来一些刺黄瓜，我去给你洗一个。”李传英拿两根黄瓜去院子里冲洗。 桌子上还有七八个嫩黄瓜，看来薛家有缝纫机的消息已经传遍十里八村，薛明忍着笑意摇摇头，“小玲咱妈去哪了？” “赵田叔喊她下地巡逻，咱们的小麦再有半个月就该收割了，赵田叔担心有人偷麦子。”赵玲没抬头继续蹬缝纫机。 薛明瞬间放弃请老妈进空间的想法，出门在院子里遇见李传英，从她手里接过新鲜黄瓜。 几口吃完又脆又甜，李传英又递给他第二根，“薛明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薛明摇摇头离开家直奔森林，暗暗考虑让李传英进空间收割小麦的可能性，之前她自杀时薛明带她进过空间。 思来想去决定先等等再说，等实在累得受不了的时候再想其他办法。 挥舞着镰刀继续收割，累了就休息渴了就喝水，从早上忙到黄昏只收割了一亩地，“是不是我收割的方法不对？” 于是离开空间回家吃晚饭，家人们都在等他回来吃饭，饭桌上摆着凉调黄瓜和青椒炒鸡蛋。 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薛明挨着李传英坐下夹一筷子黄瓜尝尝味道，“妈，一个成年人一天能割几亩小麦？” “几亩？一个男性壮劳力一天能割一亩就不错了，你还想割几亩？”刘月娥说道。 “你妈说得对，男劳力一天最多割一亩，女劳力一天最多割七分地。”郭秀花说道。 薛明挠挠头继续吃饭，看来不是自己的收割方法不对，而是人的效率就这么快，好像未来的联合收割机一天能收割一百亩麦田。 既然没收割机那就慢慢搞，15亩麦田也就是15天，薛明的时间并不值钱。 “这个季节老天爷一不高兴就下雨，年年收麦都是跟老天爷抢时间，再过几天大队不论男女老幼都要下地抢收小麦。”刘月娥说道。 “有这么夸张吗？下雨会影响小麦？”薛明放下手里的筷子洗耳恭听。 李传英也放下筷子，“薛明哥你应该知道潮湿的麦子会发芽，麦穗如果淋雨里就全完了。” “亏你还是农家子弟，对庄稼的认识还不如传英。”刘月娥给儿子一个白眼。 被老妈嫌弃的薛明有点尴尬，拿起筷子低头干饭。他也不担心下雨，空间里好像只有白天黑夜没有风雨雷电。 吃完晚饭老妈不舍得点蜡烛，家里面漆黑一片，薛明回卧室躺在床上休息，双眼瞪着房顶发呆。 半个小时后从空间里拿出那颗南洋珍珠，握在手中考虑要不要赌一把开个盲盒，这么昂贵的珍珠能开出一台收割机吗？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接着门外响起薛玲的声音，“大哥你睡了没有？” 薛明下床开门看见薛玲和李传英站在门外，薛玲嘿嘿一笑小声说，“哥哥陪我们去树林里抓萤火虫呗。” “回屋睡觉去，抓什么萤火虫？”薛明没有心情陪她们胡闹，转个身继续休息。 “大哥陪我们去嘛，好大哥！”薛玲伸手拉扯大哥，手脚并用嗲声嗲气地撒娇。 薛明烦不胜烦只能带着大黄陪她们去树林，果然发现了很多飞来飞去的萤火虫，像一颗颗移动的小星星。 “哈哈。”薛玲马上抡起网兜抓萤火虫，抓到一个就放在李传英做的小布袋里，跑来跑去也像一只萤火虫。 “这丫头有点皮。”薛明的烦恼被她的活泼可爱治愈，脸上也露出了微笑，让大黄陪在她身边跟她一起跑。 李传英拿着萤火虫袋子走到他身边，“薛明哥肯定有心事，能不能跟我说说呢？” “没必要，反正你也帮不上忙。”薛明双手抱胸看着乱飞的萤火虫。 “万一我能帮你呢，爷爷经常说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跟我说说呗。”李传英拉拉薛明的袖子语气中也有一丝撒娇。 “那就祝我心想事成吧。”薛明决定明天一早就用南洋珍珠升级空间，迫切希望升级出一台联合收割机。 月色中李传英举起右手，“请菩萨保佑薛明哥心想事成，李传英衷心祝薛明哥万事亨通。” “你这是祝愿还是发誓？”薛明忍不住笑出声，李传英噗嗤一下也笑了。 布袋里的萤火虫越来越多，看起来就像个灯笼，这天晚上大家玩得十分开心，第二天发现布袋里的萤火虫全死了。 “怎么会这样？它们为啥都死了？”薛玲带着哭腔让大哥看袋子里的死虫。 “我不知道。”薛明看着死虫皱起了眉头，这不是个好兆头，走到花池旁边倒出死虫准备给茉莉花苗加肥料。 姥姥郭秀花突然哎呦一声，扬起拐杖就要打薛玲，薛玲怪叫一声急忙躲在大哥身后。 “造孽啊，你这死丫头怎么能把鬼火带到家里，这会给咱家带来霉运的，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郭秀花迈着小脚一路小跑到堂屋，扑通跪在菩萨面前祈祷，“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小孩子不懂事净搁这瞎胡闹，求菩萨保佑……” 萤火虫发的光确实像鬼火，这是迷信的说法，不过这确实不是一个好兆头。 “姥姥想打我，我害怕。”薛玲吓坏了，一个和蔼可亲的老人被她搞得破防。 “等她气消了去给她道个歉，有传英在她不会打你。”薛明把她交给李传英，准备进空间升级空间，祈祷着升级出联合收割机。 ------------ 第116章 监守自盗？ 薛明手拿南洋珍珠翻来覆去地观察，不知道它在未来能值多少钱，也没有心情放眼未来。 闭上眼向满天神佛祈祷升级出一台收割机，手指一松珍珠自由落体，再祈祷两分钟慢慢睁开眼，“卧槽这是啥呀？” 面前出现一台四轮拖拉机，后面拖着一个拖车，车里放着铁犁水泵等一车农用机械，看看四周没有发现收割机。 果然没有心想事成，不过四轮拖拉机是农民的好帮手，有了它以后再种植时能节省很多麻烦。 拖拉机座位上有一本使用说明书，车厢里有一大桶柴油，薛明按照说明书把柴油加进油箱，再按照流程启动拖拉机。 柴油机的轰鸣声响彻天地，吓得大黄、野驴和梅花鹿在牧场里狂奔，躲在最远处盯着这台会冒黑烟的怪兽。 薛明尝试一番发现跟开汽车差不多，于是把拖拉机开到院子里熄火，拎着镰刀继续去麦田里割麦子。 顶着太阳四天时间割了三亩地，小白脸被晒成了小黑脸，每次想撂挑子放弃时就去仓库里看余粮。 粮仓里只有不到二百斤小麦，家里的已经没有小麦现在靠玉米和红薯充饥，如果麦田不能变成麦子全家就得挨饿。 就这样坚持不懈大干好几天，十五亩地只剩下五亩，再有一个星期就能收割完毕，看着被放倒的麦苗心情也愉悦起来。 “下午休息明天再干。”薛明给自己放个假离开空间回到家里，发现家里只有姥姥和三个练习缝纫机的姑娘。 刘月娥是生产小队长不在家也正常，薛明走到缝纫机旁边说道，“姑娘们，你们的传英姐去哪了？” “传英姐去赵爷家了，他昨天夜里巡逻时被偷麦的人打伤，咱妈让你去家里看望他。”薛玲说道。 “带上这个。”姥姥郭秀花给薛明一个提篮，里面装着半提篮小麦和四个鸡蛋。 薛明接过提篮觉得礼物有些重，“姥姥，老赵头伤得严重吗？” “挺严重的，被破坏分子偷袭打闷棍，脑门都被打出血了，在地里躺着半夜差点进鬼门关。”郭秀花一阵唏嘘。 薛明有些吃惊，老赵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轻易被人打闷棍有点不合理，“咱家也没小麦了吧，怎么给他这么多？” “这些是老赵昨天晚上送给咱的，传英吃住都在咱家那老东西过意不去。”郭秀花和赵谟龙是同龄人，提起老赵总想损他几句。 “其中有两个鸡蛋是我今天刚挣的，张宝金他妈托我给张宝金缝屁兜。”薛玲兴奋地举起手里的烂裤子，小表情既自豪又傲娇。 此举逗笑了众人，郭秀花笑得合不拢嘴，“咱家小玲这些天给家里减轻了不少负担，有了缝纫机这门手艺将来肯定能嫁个好人家。” “姥姥又笑我，我才不嫁人呢，我要留下来照顾你和我妈还有大哥。”薛玲说完又逗得姥姥笑哈哈。 “你是想留下来让我照顾吧。”薛明提着篮子走出家门，妹妹表现出来的自信和自豪让他欣慰。 带着大黄去赵谟龙家的途中遇见支书赵田，薛民停住脚步跟他打招呼，“你干啥去啊赵叔？” “正准备去你家找你。”赵田看看薛明提篮里的粮食鸡蛋，“赵谟龙那个老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昨天夜里你们18队的小麦被偷了不少。” 原来被偷的是18队的麦田，不过薛明不在乎，大队的小麦轮不到他家吃，估计都不够交公粮，“赵叔你找我啥事？” “你会打猎警惕性高，你的大黄也是条好狗，从今天开始你代替赵谟龙值夜班。当然大队也不会让你白干，值一夜给你十个工分。” “你还是去找别人吧。”薛明白天收割小麦挺累的，当然也看不上这几个工分。 “你小子糊涂！”赵田伸手点薛明的脑壳，被躲开后气急败坏，“别人想守夜拿着鸡蛋去家里求我都不答应，你小子不要不识抬举。” “可是我真的不想去，我这人一到夜里就困得睁不开眼，我怕我夜里睡着了丢的小麦更多。”薛明摊开双手再次拒绝。 “薛明同志，请服从组织的安排，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再敢跟我废话我就扣你家的工分。”赵田留下一句不识抬举气呼呼地走了。 “这老杂毛好大的官威啊，让我守夜你丢的粮食更多。”薛明继续去赵谟龙家，守夜这种事浑水摸鱼就行。 赵谟龙头上缠着纱布坐在院子里休息，看见薛明急忙站起来，李传英扶着她一瘸一拐的，“算你小子有良心，哈哈。” “精神头这么好肯定伤得不重。”薛明扶着他进屋，把四个鸡蛋放在烂桌子上，把麦子倒进粮缸里。 又扶着他坐在桌子旁边，“您打了一辈子为啥会被小贼偷袭，这不是阴沟里翻船吗？” “你小子一开口说话就不讨人喜欢，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嘛。”赵谟龙翻个白眼嘿嘿笑。 “刚才遇见了支书，他让我代替你守夜。”薛明突然严肃起来，“偷袭你的破坏分子肯定会在你身上留下气味，我让大黄闻闻。” 薛明说完低头摸摸大黄的脑袋，忽然眼角余光发现赵谟龙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大黄在主人的指引下用鼻子闻赵谟龙的脚，老赵竟然下意识向后挪了一步脚，好像不想让大黄闻气味。 这很不正常，薛明表面平静心里却惊涛骇浪，监守自盗四个字浮现在心头。 难道这个老家伙在说谎？难道根本就没有偷麦或者说他就是偷麦贼？ “薛明哥，刚才公社卫生院来人给阿爷检查身体，大夫说阿爷的腿伤至少要休养半个月。”李传英心里难受眼里也有了泪花。 “这么严重吗？”薛明直盯着赵谟龙，“老爷子啊，为了一口吃的不至于这样作践自己吧？” 赵谟龙脸色一黑马上又恢复正常，半分钟后露出迷之微笑，“我的孩子啊你才吃了几天饱饭，怎么就忘了挨饿的滋味了？”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监守自盗的事情，抬手指着自己的眼睛说，“我这里看人很准，你不是喜欢吃人血馒头的人。” ------------ 第117章 牺牲色相 薛明不喜欢吃人血馒头，心里却非常震撼，自残偷粮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离开赵谟龙家带着大黄来到第18队的麦田，一大片小麦没了麦穗，整齐的切口表明它们是被剪刀剪掉的，看面积大概有20多平方米。 “到底是哪个杀千刀的混蛋干的好事，老娘咒他生孩子没屁眼。”刘月娥的心态已经爆炸。 “刘姨消消气，孙队长已经带着民兵队去调查了。”李传英急忙安抚刘月娥。 “这一片麦穗能打七八十斤小麦，我心疼啊。”刘月娥眼里含着泪花，虽然大队不追究她的责任但她还是很自责。 薛明已经明白了赵谟龙监守自盗的过程，他值夜班时用剪刀剪走麦穗，然后一通自残谎称被破坏分子偷袭。 “为了八十斤粮食竟然拿木棍砸自己的脑袋，值吗？”薛明百思不得其解，没有挨过饿的他不能理解这种奇葩行为。 “刘姨别难过，大队让薛明哥代替赵爷守夜，每天给咱家算十个工分呢。”李传英只能用好消息驱散她的郁闷。 刘月娥心情果然好起来了，握住儿子的手说道，“夜里你不能偷懒，咱们的麦田如果再被偷大队肯定处罚我这个队长。” “我看你还是不要当这个队长了，好处没捞到多少压力倒是不少。”薛明觉得很搞笑，沿着地头观察麦田。 越观察越觉得垃圾，空间里的麦穗比这里长一倍，颗粒也比它们饱，肥沃的黑土地和日本尿素的效果果然立竿见影。 掐一个麦粒用指甲拨开，放在嘴里尝尝发现还没有干透，必须等太阳晒干麦子里的水分才能收割。 “就这种麦田的亩产能有二百斤吗？”薛明盯着麦穗自言自语。 “有一百斤就谢天谢地吧，今年老天爷不下雨，粮食还被黄疸祸祸了一遍。”刘月娥又是一阵惆怅。 到了黄昏薛明让老妈回家吃饭，自己带着大黄围着麦田巡逻，半个小时后赵田带着一群荷枪实弹的人来到。 他们都是大队的民兵和壮汉，赵田扯着嗓门训话，“同志们，如果再丢麦穗就是你们工作不尽责，丢十斤我罚你们二十斤，丢一百斤我就罚你们二百斤，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众人大声回应，守夜的10工分也不好挣，丢了粮食加倍处罚，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大家平摊。 队伍解散后其他人纷纷离开，十八队的社员赵伟光留下来跟薛明一起看守本队的麦田。 赵田又单独嘱咐薛明，“一定要看好粮食帮你妈将功赎罪，如果再丢粮食大队肯定处罚你家，到时候我保不住你。” “你这个将功赎罪是危言耸听，你再危言耸听我就撂挑子不干，反正分小麦时也轮不到我家。”薛明梗着脖子反驳。 “薛明同志，这种利己主义的思想要不得。”赵田拉着他远离赵伟光，从兜里掏出一本红皮书塞到他手里。 “你不要乱说话，这种话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说，你给我好好学习。”赵田狠狠瞪薛明一眼背着双手走人。 这是本新华字典大小的XXX语录，包着红色的塑料皮被人们称为红宝书，据说这是唯一可以免票购买的书籍。 赵伟光过来搭讪，“今晚咱们好好守护咱们队的粮食，老弟你要尽心尽力，如果丢了麦子大队肯定处罚咱们。” “我明白，你守南边我守北边吧。”薛明悄悄把红宝书扔进空间带着大黄去麦田北边。 十八队的责任田集中在一处，南北两边是两条小路，东边是河滩西边是大路，只要在路上巡逻就能保证粮食不丢。 天黑时李传英拎着饭盒过来送饭，里面有两个煮鸡蛋和两张油饼，她又从提篮里拿出四个煮红薯喂大黄。 “薛明哥夜里冷，刘姨让你加件衣服。”李传英把一件破棉衣披在薛明身上。 今天正好是农历十五，夜里的月亮很圆，薛明突然有个鬼主意于是把棉衣披在李传英身上，“今晚跟我一起守夜？” “可以。”李传英想都不想一口答应，一直以来她喜欢听薛明哥的安排。 两人沿着田间小路来回溜达，有说有笑一直熬到深夜。薛明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点半，决定实施略显邪恶的计划。 “别动，你脸上有虫子！”薛明靠近她伸手捏那个并不存在的虫子。 两人面对面看着彼此的眼睛，身体几乎贴在一起。 李传英全身肌肉紧绷整个人都傻了，觉得薛明的脸越来越大，“他想亲我？” 大脑里一片空白，身体像绷紧的弹簧，出于本能紧紧地闭上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突然响起柔声仔细，“醒醒吧少女，该干活了。” 回过神的李传英急忙低头，双手用力捏衣角，刚才的一切太突然好像是做梦。 “别发呆赶紧割麦，麻溜的。”薛明递给她一把镰刀就不再搭理她，挥舞着镰刀收割空间里的麦田。 李传英像个提线木偶也用镰刀割小麦，割着割着心里咯噔一声，“明哥，咱们是不是在偷大队的粮食？” “你最好再大点声，让全村的人都听见。”薛明头也不抬继续割麦子，心说你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因为这是我的私人空间。 李传英的三观一瞬间崩塌，薛明在她心里一直是正人君子的人设，万万没想到正人君子竟然带着她挖社会主义的墙角。 “怎么会这样？我肯定在做梦吧？”李传英用力捏自己的大腿，钻心的疼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三秒后她继续收割小麦，心里面既紧张又兴奋，渐渐地扯出一丝微笑。 她爷爷是盗门的掌门，所以她没得选也成为盗门中人。 找个正人君子把自己嫁出去是从小的梦想，可惜没有哪个正人君子会喜欢小偷。 薛明看着埋头苦干的女人越想越觉得搞笑，为了找个收割麦田的帮手竟然出卖自己的色相。 不过李传英是唯一一个进入空间的外人，薛明有种预感以后肯定会跟她牵扯不清，剪不断理还乱的那种。 ------------ 第118章 真的有人偷粮食 薛明和李传英在月光下割了一夜小麦，黎明时分薛明故技重施，在她闭上双眼沉浸在爱情时带她离开空间。 “你跟大黄回家吧，回去吃个饭好好睡着，剩下的事我来处理。”薛明揉揉她的头发说道。 “你小心点不要被别人发现。”李传英已经迷失自我，从始至终都没发现空间的变换，薛明说什么她就听什么。 天亮时薛明沿着小路走一遭没有发现麦田被偷的迹象，有大黄巡逻他放一万个心。 七点多社员们开始上工，一群大队干部过来询问巡逻情况，赵田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你小子干得不错，老魏给他记十个工分。” “啥时候收麦啊支书，我一夜没睡快困我了。”薛明打个哈欠揉着眼抱怨。 “五天后开始收割，小薛再辛苦几天吧。”记分员魏定国笑呵呵给他记工分。 十个工分能换一斤红薯，苍蝇再小也是肉，薛明看着魏定国落笔记工分。 这时第七生产队的两个巡逻员往这边跑，一边跑一边大声喊：“支书不好啦，俺队的麦穗昨天夜里被偷走不少。” “真有人偷麦穗？不会这么巧吧？”薛明有点懵逼，急忙跟着大家去看热闹。 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案发现场，大片挨着路的麦田被剪掉麦穗，麦秆东倒西歪躺一地。 赵田的脸黑成锅底，众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气，七队的两个巡逻员吓得瑟瑟发抖，那脸色比死了老娘还难受。 “赵大光赵二光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你们是笨猪蠢驴吗？”赵田跳着脚口苦芬芳，无数唾沫星子喷在他们脸上。 两兄弟低头挨骂，昨天夜里他们都睡着了，七队的责任田在赵村边缘地带，盗贼十有八九是南边马村大队的人。 “支书先别发火，我看还是去公安局报案吧，至于赵大光赵二光就按规矩办事。”大队长孙玉厚说道。 被偷的面积大概有30平米，赵家两兄弟每人面临一百斤小麦的赔偿，薛明怀疑他们两个昨天夜里脱岗回家了。 干部们经过商量决定每人扣他们一百分，赵大光一屁股坐在地上，赵二光掩面而泣，哥俩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情。 “你们两个加起来比薛明大六十岁，薛明负责的麦田一个麦子都没丢，你们哪来的老脸求情？”赵田说完拂袖而去。 薛明觉得没劲于是拍拍屁股走人，一个壮劳力累死累活一天勉强挣十个工分，一百分的处罚确实令人难以接受。 回到家随便吃几口饭就回房睡觉，刚躺下就听见了敲门声，“薛明哥还没喝汤呢。” “不喝了，你早点睡，晚上继续跟我守夜。”薛民打个哈欠困得睁不开眼。 屋门打开李传英端着粥碗进来，拉个板凳坐在床边，舀一勺小米粥吹凉了放在薛明嘴边，“哥喝几口吧，刘姨说小米粥养胃。” 薛明没想到姑娘这么温柔，坐起来张开嘴等着投喂，喝了五六勺脑袋一歪睡了过去，身体蜷成一团很不雅观。 李传英用力抱着他把他放平，脱掉他的袜子给他盖上被子，一手端着碗一手拿着袜子准备去外面洗。 突然发现薛玲笑嘻嘻站在门口，嘿嘿一笑调侃道，“你在跟我哥谈对象？” “我没有，别瞎话。”李传英低着头火速逃离现场。 薛明睡醒时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一翻身看见李传英坐在床边，双眼略显红肿好像刚哭过，“你怎么了？” “刚才七队的赵大光的媳妇上吊了，幸亏发现及时被救下来。薛明哥，咱们昨天割的麦子是七队的吗？”李传英说话时一脸的紧张。 薛明愣了两秒淡淡地问，“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李传英眼含泪光沉默了三分钟不知道怎么回答，心里也乱成一团。 “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昨天我们没有收割七队的麦田。”薛明说完闭上嘴不想再多说。 “那就好。”李传英擦擦眼泪松了一口气，“厨房里给你留了鸡蛋汤，我去热一热。” 薛明起床去院子里刷牙，薛玲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大哥看看我给你做的衣服。” 她手里拿着一个花里胡哨的裤头，薛明气得爆粗口，“滚犊子，净搁这浪费布料。” “传英姐说这是内裤，穿在裤子里别人看不见，噗哈哈……”薛玲忍不住笑得花枝招展。 “你的缝纫机手艺学会没有？”薛明接过花内裤装兜里。 “我和美玲姐都学会了，昨天她去纺织厂当临时工，小香还没学会。”薛玲一脸傲娇，“传英姐说我已经可以出师了。” 薛明点点头，“以后你就在家里给别人缝缝补补挣些粮食，等你出嫁那天我把缝纫机给你当嫁妆。” “我才不嫁人呢。”薛玲红着脸跑进卧室用被子蒙住脑袋，片刻后开始嘿嘿傻笑，大哥竟然把缝纫机给我当嫁妆。 到了晚上薛明继续去18队的责任田里守夜，留下大黄在外面巡逻带着李传英进空间里收割。 如此三天终于把十五亩麦田收割完，接下来该怎么做他不知道，这天下午带着李传英来到赵谟龙家看望他。 赵谟龙的外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他指着地上的袋子说道，“你把粮食拿走，传英一直吃住在你家怪不好意思的。” 袋子里足足四十斤小麦，进一步印证了他的监守自盗，薛明摇摇头说道，“老爷子，麦子收割完以后该怎么脱壳？” 说起这个话题赵谟龙打开话匣子，“先准备一片硬地当打麦场，把收割好的麦秆平铺在打麦场里，用牛拉着石头碾子再上面压，压完以后把麦糠堆在一起再用风分离麦子。” 薛明听得一脸懵逼，感觉整个流程有点麻烦，急忙拿出纸和笔说道，“你再重新说一遍。” “你问这些干什么？等大队收麦时你一看就明白了。”赵谟龙说道。 “我不想等。”薛明迫切想知道那15亩麦田到底能收获多少斤小麦，因为那是全家人赖以生存的口粮。 ------------ 第119章 李传英的疯癫 薛明孤身一人来到深山老林，找一个风水不错的草地把草坪清理干净，把拖拉机开出来用石碾子来回转圈。 单缸柴油机的声音在森林里回荡，大黄一脸懵逼看着主人开着车转圈，不知道主人到底想干什么。 压了一个多小时把空地压结实，从空间里拿出脚踏式谷物脱粒机阅读说明书。 得知这是未来七十年代劳动人民发明的神器，脱粒效率是传统脱粒方法的十几倍。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一堆小麦，按照说明书把小麦打捆，麦穗集中在一个方向。 脱粒机下边有个脚踏板，把右脚放上去用力踩踏，通过杠杆原理和轮轴原理带动脱粒机内部的大滚筒。 滚筒是铁制中空的圆筒，外边焊接着无数尖刺，看起来像十八般兵器里的狼牙棒，薛明双手抱着麦捆放进去。 麦穗和狼牙滚筒摩擦，很快就把一个个麦穗磨掉，不到一分钟麦子就和麦秆分离了，麦子全部落在脱粒机里面。 “卧槽，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的人真是个天才。”薛明心服口服外带佩服，它的效率至少是传统脱粒方法的十倍。 扔掉手里的麦秆换下一捆继续脱粒，干着干着就累得汗流浃背，歇十分钟喝几口灵泉水补充体力。 等脱粒机谷仓里的麦子满了就打开后盖倒出来，用意念收进空间里继续工作，一个小时干了三亩地的小麦。 “卧槽这效率是真的高，身体虽然很累心情却爽歪歪。”薛明用意念把全部东西收进空间然后带着大黄回家。 吃饭的时候刘月娥一脸怨气，“今天晚上你不用去巡逻，赵田把守夜的任务给了他侄子，这家伙也不是什么好鸟。” 守一夜麦田大队给十个工分，多少人眼馋这份工作，赵田的老娘逼着赵田把名额给自己的大孙子。 “那正好，我今天在树林里逛了一天累得腰酸背痛，晚上睡个好觉。”薛明早就不想守夜了。 吃完饭回到卧室趴在床上休息，身后传来薛玲的声音，“大哥我们进来啦。” 薛玲和李传英来到床边，薛玲脱鞋上床给大哥捶背，“大哥最近辛苦了，传英姐咱们一起伺候他。” “算你有良心，我的右腿很麻给我揉揉腿。”薛明趴在枕头上享受服务，小拳头砰砰砰多少带点私人恩怨。 李传英脱鞋上床揉捏右腿，薛明浑身上下都透着舒爽，趴在床上静静地享受着，过了一会表妹刘香也加入其中。 “哎呦，我家的麒麟儿比地主老财还舒坦，没良心的丫头从来没给老娘揉过肩。”刘月娥酸溜溜地吐槽。 “你要是给我买缝纫机我天天给你揉肩，嘻嘻。”薛玲给老妈一个鬼脸。 “刘姨您别提地主老财，被人听见不好。”李传英小心翼翼提建议。 “是我胡说八道。”刘月娥知道地主老财是敏感词不能乱说，下意识转身看院子里有没有人。 接下来她们愉快地聊天，薛明渐渐进入梦乡，第二天早上被李传英叫醒。 吃完早饭薛明把李传英叫到院子外面，“我想请你帮个小忙，什么都别问什么都别说，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能不能做到？” “能！”李传英不假思索一口答应，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已经把薛明当成可以托付终身的人。 薛明带她去森林深处的打麦场，在麦场外边的灌木丛中让她转身，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大堆小麦和脱粒机。 李传英一转身吓得惊叫，想问这么多小麦是从哪来的，想起薛明的警告马上双手捂嘴。 看着堆积如山的小麦眼里都是兴奋，觉得这堆小麦应该是薛明守夜时偷的，她非但不鄙视反而感到亲切，从根本上说她也是个小偷。 接下来两人一起工作，薛明蹬着脱粒机时李传英负责把麦秆打捆，李传英蹬脱粒机时薛明负责打捆。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两人忙到下午终于完成今天的工作量。麦糠和麦子混合在一起，李传英蹲在麦糠堆旁边嘿嘿傻笑。 忽然阵阵清风拂面而来，李传英像根弹簧似的突然跳起来，抓起木制铁锹铲起麦糠扔向天空。 清风吹走麦糠，金色的麦子如同下雨一般落在地上，这就是赵谟龙说的糠、麦分离。 不知道疲倦的李传英越干越兴奋，脸上和身上都是汗水，落日的余晖给她披上一层贵不可言的霞衣。 薛明静静地看着她，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三支盘尼西林注射液，这也是治疗肺炎的良药。 糠麦混合物里的灰尘顺着风落在她的脸上，挺俊俏的小脸变成了花猫脸。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一桶灵泉水，“你过来洗把脸喝口水，剩下的我干。” “不要，明哥让我过把瘾。”李传英咧嘴一笑继续干活。 今天的风非常给力，李传英一直不停，用了一个小时终于把糠麦完全分离，“老天爷我没有做梦吧，我好想哭！” 李传英围着金灿灿的粮堆上跑圈，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下来，突然向前一跃整个人趴在麦堆上，“明哥快拿麻袋装粮食。” “我看你是疯了。”薛明从空间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麻袋装小麦，两人一直忙到天黑终于把全部粮食打包。 “这得有两千斤吧？好开心！”李传英抱着麻袋不撒手，在癔症的边缘疯狂徘徊。 这是三亩麦田的收成，薛明坐在她身边把三支盘尼西林注射液递给她，“我先送你回家，明天你去镇上把这三支消炎药给你爷爷。” 李传英看看消炎药又看看麦糠，俏脸上满是纠结，“爷爷吃了熊胆病情稳定了很多，这么粮食放在这里肯定不行的，明天把粮食运走我再回家。” “我不打算把粮食运回家，这附近有个山洞我把粮食藏在山洞里，你在这里守着。”薛明说道。 “你快去啊，天马上就要黑了。”李传英连连催促。 薛明扛起一包粮食走进树林扔进空间，“这姑娘知道了我的很多秘密，应该不会出卖我吧，不过我觉得她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 第120章 一脚踹飞薛定山 经过半个月的奋斗薛明终于搞定小麦收获工程，过磅称重事吓得瞠目结舌。 十五亩麦田竟然收获了一万两千斤粮食，平均亩产达到了惊人的八百斤。 在未来农药化肥满天飞的时代亩产八百斤不稀奇，现在亩产八百是黑土地、尿素和空间加成的功劳。 薛明坐在粮仓前傻笑，一万两千斤足够全家吃四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家人们忍饥挨饿。 考虑要不要暂时不种小麦，“可以种一些花生和油菜榨油，可以再种一些萝卜白菜，每天光吃馒头也不行。” 俗话说手里有粮食心里不慌，薛明兴匆匆去空间牧场抓一只野兔开膛破肚，半个小时后拎着麻辣兔回家。 整个光明公社都忙着秋收，路上到处是挥舞着镰刀收割小麦的社员，大家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大明你跑哪去了？整个大队男女老幼全员出动忙着收麦，好像就差你一个。”第12生产小队长郭满意大声说道。 “小薛同志家里有缝纫机，根本就看不上大队的工分，大家说对不对？”几分钟郭满堂大声调侃。 现场响起了笑声，薛明递给郭满意一支香烟，“我这几天进山打猎啥都没打到，咱们大队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郭满意第一时间把烟点上，“没有新鲜事有一件怪事，支书队长他们要把整个大队的小麦集中到你们18队的麦田里。” 这话薛明听不懂，割下来的小麦要拉到打谷场碾压，为什么要堆放在18队的麦田里，“满意叔，这是为什么啊？” “那谁知道，大队干部三天两头开小会，谁知道他们憋着啥坏水。”郭满意突然放低声音，“这事蹊跷，我觉得可能有大事发生。” 薛明又跟他聊了几句拎着兔肉回家，思来想去也不明白那是什么骚操作，心里也觉得可能有大事发生。 村子里安静得可怕，仿佛置身于鬼村一般，除了腿脚不便的老人都不在家。 家里只剩姥姥一人坐在堂屋门口晒太阳，薛明扶姥姥进屋给她一个兔腿。 “孩子快下地收麦，大家都去就你不去也不行，已经有人给你戴无视集体利益、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帽子喽。”郭秀花说完小声骂人。 老太太骂得有亿点点难听，薛明微微一笑宽慰她，“嘴长在别人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呗，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 没有集体荣誉感的帽子还挺大，薛明回卧室换一套破衣服准备下地干活，走到门口时听见姥姥说，“是薛定山那个王八蛋污蔑你。” “我就知道是他。”薛明懒得搭理那个跳梁小丑，慢悠悠去十八队的责任田。 农田里一片繁忙，有的人挥着镰刀割麦，有的人把麦杆装在架子车上，有的人拉着车搞运输。 收割完的麦田里到处是小孩子，人手一个篮子蹲在地上捡麦穗，这是勤俭节约不浪费一粒粮食。 “大哥！”三个小孩子手里提着篮子往这边跑，竟然是小妹薛英和薛清薛民两个弟弟，他们一直在光明镇小学读书。 “你们三个站住，你们哪个班的？”穿着列宁装戴着红臂章的中年人拦住他们，一个女教师急忙领走他们继续拾麦穗。 拾麦穗的孩子都是参加劳动课的小学生，薛明跟红臂章中年人对视片刻转身离开，竖起中指给他一个国际友好手势。 十八队的责任田附近更热闹，社员们麦穗朝上把小麦竖着插进麦田里，给人的感觉就像在花瓶里插花。 刘月娥配合一群干部指挥插花工作，农业技术员薛定山扯着嗓门指挥，支书赵田静静地盯着密密麻麻的麦田。 薛明走到赵田身边小声问，“这是干嘛呢？不是应该把麦秆拉到打谷场碾压吗？” “你小子终于露面了。”赵田翻个白眼笑骂，“赶紧去割麦，割一天麦给你十个工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薛明指着麦田问道，赵田的笑容消失沉着脸不说话，薛明马上抬头看向队长孙玉厚，“孙叔！” 孙玉厚偷眼看看赵田的脸色，走到薛明身边小声说，“过几天省里的领导来咱们调研，其他的你就别管啦。” 薛定山严肃的说，“赵村大队喜迎大丰收，麦田亩产万斤，公社已经上报给省农业机构。专家组不日将会来咱们这里调研，这是大事谁都不能拖大队的后腿。” “卧槽，这是哪个大聪明的主意？”薛明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要把整个大队的小麦集中在这里。 同时感觉自己一头扎进了历史书里，豁然转身盯着赵田，“赵叔你疯了？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是吧？” 薛定山疾言厉色，“是你疯了，这主意是我想到的，隔壁刘村大队的玉米亩产万斤也由公社上报到省里……” “我去你大爷。”薛明飞起一脚踹在薛定山胸口上，“老子干死你这个杂鱼。” “你干什么！”孙玉厚死死抱住薛明的后腰，薛明剧烈地挣扎着，马上又有几个干部过来搂抱拉扯。 躺在地上的薛定山不停地咳嗽，会计周蒙蒙对着麦田大喊，“月娥快来！” 早就目睹一切的刘月娥哇的一声哭了，一口气跑过来死死抱住儿子，大队民兵也往这边跑导致现场一片大乱。 薛明被四五个壮汉强行架走，缓过一口气的薛定山捂着胸膛破口大骂，“你怎么随便打人，我要去公安局告你。” “我劝你省省吧。”赵田突然发飙怒斥薛定山，咬牙切齿大步流星离开现场。 薛明一言不发回村，脑海中盘旋着一个问题，现在的公粮是怎么征收的，是一亩地上交固定数量还是按照亩产的比例上交。 大队会计周蒙蒙一声长叹，拍拍薛明的肩膀不知道该说什么，转身交代刘月娥，“月娥妹子好好给他做思想工作，打人是不对的。” “周大哥，我儿子不会无缘无故打人，肯定是薛定山有错在先。”刘月娥握着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 周蒙蒙点点头转身离开，刘月娥见儿子魂不守舍鼻子一酸又流下了眼泪，动动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做这个思想工作。 “月娥你去忙你的，这孩子就是一时钻了牛角尖，没事的。”郭秀花先紧紧握住外孙的手，“胳膊拗不过大腿，你又何必自寻烦恼呢？” ------------ 第121章 谢师礼 薛明有点郁闷不想在家里待着，换上衣服骑着自行车去外面兜风。 “大黄跟着你家主人。”郭秀花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心说薛定山那只小狐狸确实该打，不过这世道得病的不是他一个人。 薛明漫无目的，大黄慢悠悠跟着，感觉到累的时候停了下来，抬头看见一片枣树林，枣子已经被摘完只剩下树叶。 这是光明公社养蜂场，薛明愣了两秒推着自行车进树林。 不想去里面找李传英，找个没人的地方发呆，心情也随之平静下来。 虽然薛定山那小子确实该揍，但自己动脚打人的行为有点过激，毕竟不管大队里怎么折腾都跟自己没有关系。 “空间里的粮食足够我家吃四年，别人挨饿跟我有什么关系？姥姥说胳膊拗不过大腿，现在看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一番自我安慰后还是不能打开心结，赵田对他照顾有加，广大村民跟他相处得还行，薛明也不想让他们遭罪。 一人一狗在枣树林里待了一个小时，大黄悄悄站起来走向树林里面。 养蜂场帐篷里李传英用针筒给爷爷注射盘尼西林，打完针又切熊胆熬中药。 李山河的病情稳定了很多，最近的心情也不错。孙女在薛明家当缝纫机老师期间胖了不少，脸上也有了健康的血色。 “小英，你跟薛明处对象我完全支持，不过你能确定他是真心的吗？” “我不知道，我觉得我配不上他。”李传英摇摇头，“他脾气古怪喜怒无常，我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李山河摆摆手，“这些都是繁枝末节，他不是烂好人也不是坏人，在我看来他就是一个正常人。” “大黄？你怎么来了？”李传英放下芭蕉扇快步走到大黄身边，抬头看向枣树林也没看见薛明的身影，“你主人呢？” 大黄呜呜叫两声走进树林，李传英毫不犹豫跟着它走，李山河看着孙女的背影露出一丝欣慰。 李传英看见自行车和薛明加快脚步走过去，“什么时候来的，跟我去蜂场里喝口热水吧。” 薛明盯着前面的歪脖子枣树发呆，李传英温柔一笑也不说话，坐在他身边陪他一起发呆。 太阳渐渐落山，树林深处传来青蛙叫声，薛明突然开口，“你知道国家怎么征收公粮吗？” 李传英一愣，“好像是小麦和大米亩产量的三成，亩产一百斤要交给国家三十斤公粮，并且国家只要好粮不要孬粮。” 所谓的公粮也就是农业税，生产队精挑细选最好的粮食交给国家，剩下不太好的当种子或者按照工分分配给社员。 “亩产一百斤交三十斤，亩产一万斤岂不是要交三千斤。”薛明不禁冷笑，如果按照这个比例整个赵村大队的收成还不够交公粮呢。 “怎么可能亩产万斤？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也不可能！”李传英伸手摸薛明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 现实就是毫无逻辑可言，薛明懒得再想那件烦心事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泥土。 裤子上还有泥，李传英弯腰伸手帮他拍，有种做错事被打屁股的感觉。 “马河大队有个叫马建设的老哥，她媳妇晚上洗裤子夜里忘记收，第二天起床发现裤子被人偷走。 他和他媳妇就剩一条裤子，她媳妇只能光着屁股躲在家里。马建设暴跳如雷暴打她媳妇，为了不耽误挣工分只能拿着棉布和十个鸡蛋来我家请薛玲做裤子。” “哈哈……马嫂子活该挨打，裤子做好了没有？”李传英忍不住捂着嘴嘿嘿笑。 “已经做好，一下挣十个鸡蛋薛玲很开心，谢谢你教给我妹妹裁缝手艺，你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薛明说完转身向枣树林外边走。 走到一个李传英看不见的地方进空间，用布袋装一百斤小麦扛着出空间，李传英这段时间的付出值这么多粮食。 扛着粮袋子来到她跟前，“我今天过来谢师，这袋粮食希望李师傅不嫌少。” “我不要，小玲她们学缝纫机的时候我吃住都在你家，我不能再要你家的粮食。”李传英鼻子一酸摇头拒绝。 “我给的东西你不能拒绝，我也不差这几斤粮食。”薛明扛着粮袋子走向养蜂场，大黄屁颠屁颠跟在主人身后。 李传英抽抽鼻子马上推着自行车向养蜂场里跑，超过薛明提前去跟爷爷报信。 “你别说这小子挺仗义，身为长辈爷爷肯定不让他吃亏，去把咱们的存货都拿出来吧。”李山河说完笑呵呵迎接薛明。 一老一少来到帐篷里，薛明解开袋子露出金灿灿的麦子，“这是送给传英的谢师礼，请老爷子务必收下。” “好东西，我从没见过颗粒这么饱满的粮食。”李山河望着粮食两眼放光，双手捧一把放在面前仔细观察。 一时间感慨万千差点落泪，放下粮食重新扎紧口袋连打了三个死结，“这袋粮食够我们爷俩吃一百天，爷爷要谢谢你。”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薛明有一万两千斤粮食在手所以底气十足。 同时决定如果到了天下大乱那一天就带着亲人们去山里当野人，啥时候清净了啥时候再出来。 这时李传英拿着铁锹走进帐篷里，“爷爷，东西挖出来了。” 李山河二话不说拉着薛明的手腕离开帐篷，三人一起来到枣树林边缘在一片坟地前停住脚步。 坟地前边有个小坑，坑里面放着个挺大的木箱子，李传英打开箱子薛明看见很多用罐头瓶子装的黄色液体，密密麻麻至少几十瓶。 “好孩子，我是长辈不能让你吃亏，这些蜂蜜的价值不比这袋粮食少，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要。”李山河说这话时一脸的傲娇。 这些蜂蜜都是李山河挖养蜂场的墙角挖来的，薛明心说这有什么不敢要的，蜂蜜这种东西一般人吃不到。 “让我奉献的集体里面可能没有我，所以这些东西我照单全收，谢谢老爷子。”薛明的心情豁然开朗，这堆蜂蜜应该能卖不少钱。 ------------ 第122章 弟弟被欺负 “大哥你看我写的字，我现在会写的字可多了。”薛英爬到大哥腿上献宝，两个弟弟不甘示弱也缠着大哥。 郭秀花和刘月娥笑得合不拢嘴，她们两个大字不识一个，现在孩子们读书认字她们打心眼里高兴。 三张纸上都写着XXX万岁，稚嫩的笔迹写这样的字让薛明觉得奇怪，“你们写得不错，大哥奖励你们吃蜂蜜。” 弟弟妹妹们欢呼着跑去厨房拿勺子和碗，薛明打开一罐蜂蜜平均分，舀一勺放在屋里尝尝果然又香又甜。 “好甜啊！”薛英闭上双眼露出一脸陶醉，家人们也都是一脸幸福。 “大哥，我今天捡了满满一篮子麦穗，我们老师夸我是个勤劳的孩子。”薛清舔着脸求夸奖。 “捡那么多不累吗，明天只能捡半篮子，听见没有？”薛明觉得弟弟缺根筋。 薛清做个鬼脸不说话，老师夸奖时同学们还给他鼓掌呢，想不明白大哥为什么不高兴。 “蜂蜜太甜吃多了我牙疼。”郭秀花把自己的蜂蜜倒给刘月娥，“最近这几天你忙得晕头转向，多吃一点蜜补补身体。” 刘月娥忽然一声叹息，看儿子一眼想说什么又欲言而止。 晚饭是蜂蜜鸡和辣子兔，薛明又炒了两个青菜做了四个菜犒劳弟弟妹妹，一家人吃得肚皮滚圆。 睡觉的时候薛英、薛清和薛民都吵着要跟大哥睡，幸亏床足够大能躺下四个人。 等他们睡着了刘月娥推门进来，走到床边小声说，“孩子，他们都睡着了吗？” 薛明从床上坐起来点亮煤油灯，“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咱们出去说？” 刘月娥摆摆手坐在床上，“小民跟我说有个熊孩子总是欺负他，因为这事小清跟他打三次架，老师说那孩子也不听。” “我知道了。”薛明决定明天去见见那个学生跟他好好谈谈，我弟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薛定山挨的那脚很重，张嘴说话就咳嗽，赵田好说歹说他才同意私了，他的意思让你跟他赔个不是。”刘月娥眼里布满血丝，用希冀的目光哀求儿子。 “明天我去大队找薛定山谈谈。”薛明也不想让老妈担心，“去睡觉吧，这两件事我会处理好的。” 刘月娥没想到儿子这么听话不由得暗松一口气，她知道儿子的脾气向来强势，让他给别人低头有点难。 第二天早上睡醒时家里只剩下姥姥，锅里留着昨天的剩菜。 薛明填饱肚子后陪姥姥聊天，“姥姥如果现在咱家有15亩地，除了小麦大米这些主粮你会种些什么？” “真有15亩地能把我高兴死，如果不种粮食就种14亩花生，剩下的一亩种萝卜白菜。花生可以榨油可以卖钱，那是神仙般的生活的。”郭秀花一脸的憧憬。 薛明知道花生的种子是花生米，这种经济作物的产量低，整个光明公社都不种花生，不知道供销社卖不卖花生米。 萝卜白菜不太好吃，不如种一些番茄豆角，薛明打定主意出门去农田里转转。 刚出村子就遇见了成群结队的学生，他们喊着整齐的口号歌颂主义，唱红歌歌颂某位挺有名的大领导。 薛明在一年级队伍里看见弟弟和妹妹，他们也是载歌载舞高喊口号，整齐的歌声搞得他一阵头大。 跟在队伍后面来到村外的农田，高年级的学生被各种生产小队领走去割麦，低年级的学生提着篮子捡麦穗。 弟弟薛民的班主任是个名叫曲海燕当初送弟弟妹妹报名时跟她有一面之缘，薛明只记得她的身材很好，脸也长得漂亮。 从书包里拿出一瓶用报纸包裹的蜂蜜走过去搭讪，“曲老师好，我是薛英、薛清和薛民的大哥。” “薛同志我记得你。”曲海燕对这个出手阔绰的男孩有印象，“你的弟弟妹妹都很聪明，每次考试成绩都是名列前茅。” “这都是曲老师的功劳。”薛明先跟她谈学习，两分钟后把蜂蜜递给她，“这是我在森林里采的野蜂蜜请曲老师笑纳。” “不行，身为教师不能收学生家长的东西。”曲海燕连连摆手，情急之下说话声音有些大，惊动了远处那个戴着红臂章的中年人。 中年人背着双手慢悠悠走过来，用鼻孔看看薛明和他手里的报纸疙瘩，“我是光明小学生教导主任郭凤达，这位同志请不要搭讪我们学校的女性教师。” “郭主任误会，我是学生的家长。”薛明拆开报纸露出金黄色的蜂蜜，“前些天我去森林里打猎找到一个很大的蜜蜂窝，想把这瓶土蜂蜜送给曲老师以感谢她对孩子们的教导。” “谢谢薛明同志，学校里有规定不能收家长的礼物。”曲海燕再次婉言谢绝。 郭凤达盯着蜂蜜悄悄咽口水，心说蜂蜜是高档补品轮不到教导主任吃，“小薛同志啊，你的蜂蜜想不想卖？” 薛明心说这老家伙有点贱，一罐蜂蜜就能让他前倨后恭，“不好意思郭主任，我想把蜂蜜送给曲老师，有个叫牛爱国的同学总是欺负我弟弟薛民，我想请曲老师教育一下他。” 郭凤达一脸严肃转过身，瓮声瓮气对着人群喊道，“薛民同学，牛爱国同学，你们两个过来一下。” 教导主任干的就是教导学生的工作，属于是专业对口了。 两个小孩子急忙跑过来敬师长礼，齐声喊主任好。牛爱国的身高和薛民相当，鼻子上长着很多雀斑，看面相就是个皮孩子。 薛明手指薛民说道，“郭主任，这个是我的弟弟薛民。” “牛爱国，你为什么总是欺负薛民同学，你都是怎么欺负他的？”郭凤达劈头盖脸地训斥。 小雀斑牛爱国吓得低着头不敢出声，薛民有了主心骨急忙告状，“他霸占我的架子床，那一天还用铅笔尖扎我。” “牛爱国你太过分，晚上带我去你家见你爸妈，现在给我回去干活。”郭凤达一脚踢在牛爱国的屁股上。 牛爱国哇的哭了，郭凤达面对薛民时又光速变脸，“薛民同学记住我，以后他要是再欺负人你就去教导处跟我说，干活去吧。” 处理的方式简单粗暴，等两个孩子归队郭凤达转身面对薛明，“薛明同志见笑了，现在的小孩子都很调皮，我会严肃处理的。” ------------ 第123章 道歉是不可能的 郭凤达的骚操作很帅，薛明希望牛爱国同学引以为戒不要再欺负人，于是把手里的蜂蜜送给郭凤达。 “学校里规定教职人员不能收学生家长的东西，我出钱买这罐蜂蜜。”郭凤达从兜里掏出两块钱付账。 供销社里的蜂蜜也是这个价，不过需要专用的营养品购买凭据，郭家不配享受营养品补给没有这个凭据。 两块钱也不是小钱，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郭凤达把蜂蜜罐揣在怀里美滋滋地离开。 曲海燕犹豫片刻小声说，“人们如果能从谎言里获得巨大的利益，为什么还要说真话呢？” 薛明一愣，看来曲老师也听说他昨天殴打薛定山的原因，不过这句话听着有些耳熟，“这句话是不是维特根斯坦说的？” “你知道维特根斯坦？”曲海燕有些惊讶又有些兴奋，“他是奥地利的大哲学家，你有没有读过他的逻辑哲学论？” “我没钱买书。”薛明摆摆手跟她说再见，大步流星去18队的麦田。 无数人在麦田里插麦秆，麦田里密密麻麻都是麦穗，果然劳动人民的智慧是无穷的。 大队干部在田间地头指挥工作，薛定山一看见薛明就黑了脸，胸口又开始隐隐作痛，昨天挨的那脚疼得他半夜睡不着。 气氛有些尴尬，赵田搂住薛明的肩膀走向远处的河滩，薛定山慢慢的跟着。 “大丈夫能屈能伸，跟他道个歉说几句软话。”赵田说道， “我知道怎么做。”薛明心说道歉是不可能的，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把他带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弄死他。 “如果公安介入会很麻烦，到头来你还得跟他道歉。”赵田拍拍薛明的肩膀转身离开，留下当事双方四目相对。 气氛更加尴尬，五分钟后薛定山首先开口，“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过报纸，全国各地都在夸大产量，你为什么打我？” 薛明还是静静地盯着他，薛定山被钉得头皮发麻，“你不用跟我道歉，我也不去公安局告你，我向你证明我做得对。” “其实我不是来道歉的，你做个人吧。”薛明懒得再说废话转身走人。 “你什么意思？”薛定山急走几步张开双手拦在薛明面前，“薛明同志，请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薛明板着脸不屑置辩，两人互相盯着对方开始熬鹰，不到三分钟薛定山就败下阵来不敢再看薛明的眼睛。 “不要让眼前的利益蒙蔽你的双眼，你如果咽不下这口气就去公安局告我吧。”薛明从他身边经过径直离开。 两件事全部搞定，路过十八队的麦田时被赵田拦住，“你们两个和解没有，不要因为私事影响小麦收割的大局。” “应该和解了吧。请教赵叔一个高难度的问题，种一亩花生需要多少种子？”薛明说道。 “你问这干啥？”赵田马上一脸警惕，用最小的声音说道，“你小子不会真的在深山老林里开荒种地了吧？” “想什么呢我的叔，深山老林里开荒还不够被野猪祸害呢。”薛明哈哈一笑说道，“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 “一亩地大概需要30斤种子，现在咱们公社不允许种花生，你小子千万不要异想天开在森林里开荒。”赵田颇有些语重心长。 “放心吧我没那么傻，改天咱爷俩喝几杯。”薛明直接走人。 赵田看着他离开，良久之后一声叹息。夏收和秋收是整个大队最开心的日子，也是老弱妇孺难得的挣工分的机会。 难道这小子真的看不上大队的工分？还是说他已经知道了接下来的政策？ 薛定山迈着沉重的脚步走过来，赵田马上收起思绪，“定山同志，你们跟薛明同志和解没有？” “哼，这次我不跟他一般见识，再有下次我肯定不饶他。”薛丁山握着拳头一脸的不忿。 “不能影响咱们赵村大队的团结，更不能影响省里领导来咱大队验收。”赵田背着双手去视察麦田，心说再有下次你还得吃哑巴亏，薛明那小子人缘广不好惹。 人缘广的薛明骑着自行车来到供销社，把一包熟花生米放在柜台上问道，“咱们这里有没有生的，我想买一些回去榨油。” 售货员微笑着摇摇头，“不好意思啊薛明同志，这个真没有，要不你去问问裴主任？” “好吧谢谢你。”薛明马上去后面找裴林，得到的答案还是没有，整个光明公社根本就不种花生。 这就没有办法了，看来想买花生米只能去省城百货大楼，不过谎报产量的闹剧结束之前薛明不想离开，想看看这出闹剧能狗血到什么程度。 薛明骑着自行车回家，路过养蜂场时突然想跟李山河聊几句，走进养蜂场只看见李传英，“你爷爷的病有没有好转？” “好多了，自从用了盘尼西林和熊胆后已经不再咳血，薛明哥喝口水。”李传英递过来一碗热水乖巧地坐在薛明身边。 “有效果就行，先把熊胆吃完看看效果，如果效果好咱们再去森林里打熊。”薛明说完捧着水碗发呆。 李传英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静坐着，从中午坐到黄昏一句话都没说。 薛明看看手表端起碗喝水，李传英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明哥碗里的水早就凉了，我再去倒一碗热的。” “不用麻烦了，谢谢你陪我坐这么久，我先回家啦。”薛明放下水碗准备离开。 “我知道薛明哥在发愁，有件大事会给赵村大队带来灾难，但这起灾难影响不到你家，你在管与不管之间犹豫不决。”李传英说道。 “你好像很了解我的心思。”薛明直盯着李传英的脸，“我确实在纠结要不要阻止赵村大队的疯狂行为，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我是个女人什么都不懂。”李传英嫣然一笑走过来握住的男人的手，“如果你没有十成把握就不要做冒险的事。” “你错了，我从来就不想当什么救世主和烂好人，我也不想管别人的死活，我只会考虑我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薛明说道。 ------------ 第124章 乐极生悲 三辆吉普车来到赵村大队部，从车上下来很多穿着列宁装的领导，省城公安局长赵庆红和他的闺女赵雪也在其中。 县里和公社的领导也在，以大队支书赵田为首的干部们殷勤接待，一个个脸上都笑出了菊花，薛定山的嘴角都咧到耳朵上了。 “欢迎诸位领导来赵村大队视察工作，全体社员已经在麦田旁边恭候多时了。”赵田点头哈腰陪着笑。 “那就去看看吧，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土地能种出万斤的小麦。”省里主管农业的特派员孙锦标说道。 一群人浩浩荡荡走出大队部，赵庆红疾走两步来到孙锦标身边，“老孙同志啊，我就不去凑热闹了。” 这次下乡视察跟公安局没关系，赵庆红名义上是保护视察组的安全，实际上是趁机带着女儿看看原始森林帮女儿圆梦。 “麻烦赵田支书安排人带着公安局的老赵同志去薛明家。”孙锦标手指赵庆红父女说道。 赵田心里咯噔一声，做梦也想不到薛明认识省里的公安，赶紧安排自己媳妇古翠花带路去薛明家。 薛定山更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前几天挨揍时幸亏没去公安局报案。 看来赵支书说得对，薛明这小子果然手眼通天不能得罪。 古翠花带着赵庆红父女来到薛明家却没找到人，“秀花婶子薛明去哪了？薛明省里的朋友过来找他叙旧。” 郭秀花眯着老眼打量赵庆红，浓眉大眼的样子不像坏人，看到赵雪时不禁眼前一亮。 “哎呦这闺女真俊。”郭秀花竟然拄着拐杖走近了看，“孩子你是我家薛明的朋友吗？” “您是薛明的奶奶吧，我和薛明是朋友。”赵雪被盯得很尴尬，有点受不了这种凝视。 “我是他姥姥，那孩子背着枪去树林里打猎去了，闺女进屋喝口水咱们等他回来。”郭秀花越看赵雪这心里就越喜欢，活这么大岁数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姑娘。 “郭老太太我们就不打扰您啦，我们去森林里找他。”赵庆红婉拒郭秀花的邀请，跟着古翠花去村北的森林。 父女二人来到森林外边，很快就被连绵不绝的绿幕震撼，赵雪盯着绿幕目不转睛，“好美好壮观啊，要是有个照相机就好啦。” 古翠花悄悄翻个白眼，心说省城里的人就是少见多怪，几棵破树有什么好看的。 “同志就在这里等小薛吧，里面很危险千万不要进去。”古翠花交代完就走了，赵家父女穿得光鲜亮丽让她感到自卑。 赵雪情不自禁迈着小碎步进森林，赵庆红微微一笑从腰里拽出手枪，父女俩都把古翠花的忠告抛诸脑后。 “好美啊！”赵雪对森林里的一切都十分感兴趣，一会儿看看这朵野花，一会儿看看那棵大树，活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 赵庆红拎着枪给她保驾护航，他是公安系统里的四届射击冠军，枪法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所以不怕森林里的野兽。 父女俩越走越深，不过有句话叫做乐极生悲，赵雪欣赏一片野生茉莉花时突然失声惊叫，一个小野猪崽从她身边跑过。 赵庆红马上开枪射击清空弹夹，小猪崽暴毙而亡躺在地上，赵庆红哈哈一笑去捡猎物，赵雪突然又是一声尖叫直接瘫坐在地上。 一头大的野猪从灌木丛里冲出来，赵庆红的脑袋嗡的一声迅速换弹夹，可惜来不及了，大野猪已经冲到了赵雪面前。 “不要！”赵庆红大脑一片空白，紧接着砰的一声枪响吓得他一个激灵，眼泪控制不住簌簌落下。 黑色大野猪倒头睡在赵雪脚边，赵庆红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死猪，仿佛被身中定身法浑身不能动弹。 一条大黄狗冲过来死死咬住野猪的脖子，嘴里发出呜呜的吼声。 李传英从矮灌木丛里跑到赵雪跟前，“姑娘没事吧，野猪没伤到你吧。” 赵雪已经魂不守舍，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出现一个伟岸的身影，他手里端着的步枪瞄准死野猪，眼里挂着两只野兔。 “薛……薛明。”赵雪从喉咙里发出声音，接着流下了两行清泪。 薛明放下枪看看赵雪，又看看魂不守舍的赵庆红，皱着眉毛问道，“你们为什么在这？” 这对父母都在省城生活，一般来说不会出现在赵村这样的穷乡僻壤里。 “明哥，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向来对自己的颜值有信心的李传英心中升起危机感，眼前这个女孩的漂亮程度完全不逊于她。 赵庆红强迫自己镇定，拎着手枪走到薛明面前，“小薛，多谢你及时出手。” “赵叔的枪威力太小，就算打中要害也不能一击毙命，另外打一头小猪崽也没必要清空弹夹。”薛明淡淡的说道。 “是我小看了森林，总之谢谢你出手解围。”赵庆红心有余悸不禁流下一道冷汗，不是薛明补枪他的宝贝女儿肯定凶多吉少。 “我只是碰巧从这里经过，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薛明说完悄悄从空间里拿出斧子走到灌木丛旁边砍树。 这头母野猪大概有三百斤，之所以攻击赵家父女是为了保护它的野猪孩子，合格的猎人不应该猎杀动物的幼崽。 赵庆红毕竟是一局之长很快就恢复淡定，“你们大队给全省放了个大卫星，小雪一直跟我念叨想看看广阔的大森林，正好局里不忙我就带她过来看看。” “狗屁的卫星，就是一群小丑为了自己的利益自欺欺人，你们想办法把野猪抬回家。”薛明留下斧头和绳子大步流星走人。 他决定介绍这场闹剧，那群大队干部平时对他不错，绝大部分村民跟他相处得挺融洽，最重要的是结束这场闹剧可以带来利益。 “明哥。”李传英跑两步拦住薛明，紧紧握住薛明的手柔声说，“明哥你一定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强出头。” “我知道的，你放心吧。”薛明拍拍她的手带着大黄离开。 赵雪突然有些心痛，原来这个脾气古怪的薛明竟然有对象…… ------------ 第125章 闪亮登场 赵村大队正在召开庆丰收盛会，主席台上坐着省验收组和光明县里的领导，赵村干部指挥无数社员割麦子。 调查组的孙锦标组长似笑非笑盯着这出闹剧，他是贫农出身知道各种粮食作物的亩产量，这次调查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无数秸秆在打谷场里堆积成堆，刘月娥站在角落里冷眼旁观，始作俑者薛定山兴奋得脸红。 一亩麦田很快收割完毕，赵田点走到孙锦标面前点头哈腰，“收割完毕，请孙同志指示。” “开始脱粒吧，昨天刚见识过刘村大队亩的高产玉米，今天见识你们大队的高产小麦。”孙锦标淡淡说道。 “同志们大力搞生产。”赵田扯着嗓门发号施令，社员们各司其职给小麦脱粒。 社员们先用工具把麦秸秆平铺在打谷场上，用牛驴拉着石碾子一遍又一遍碾压，用压力和摩擦力脱壳。 牛驴离场去树荫下休息，社员们再用工具把碎秸秆清理到一边堆起来，再把剩下的糠麦混合物堆积起来。 整个过程持续了三个多小时，堆场上的麦秸还剩三分之二，几个老农民手持木制的“铁锹”准备借助风力把糠和麦分离。 “等等再脱粒，先碾压剩下的麦秸。”孙锦标放下手里的发号施令。 “按照孙组长的吩咐做，先处理完全部麦秸再说。”光明公社李书记补充道。 赵田马上带领社员清理打麦场，忽然人群中一阵骚乱，薛明拉着脚踏式脱粒机闪亮登场。 他放下架子车鞠个躬，站台上的领导们自我介绍，“各位领导大家好，我是赵村大队的社员薛明，我发明一台比传统脱粒方法快10倍脱粒机。” 打谷场瞬间鸦雀无声，薛明提高嗓门大声说，“各位领导，赵村大队并没有种出亩产万斤的小麦，这里的麦秸其实是把全村的麦秸集中在一起。” “你放屁！”薛定山冲过来推搡薛明，“你们快来帮忙，不能让他给大队抹黑。” 大队干部们沉默不语，支书赵田脸上露出了纠结，薛定山急得跳脚，“许大伟带着你的人过来。” 许大伟是赵村民兵小队长，他一咬牙招呼四个民兵准备控制薛明。 人群里的刘月娥也绷不住，跑过来张开双臂拦住他们，“别动我儿子！” 转过身一口咬住薛定山的手，疼得他鬼叫一声放开薛明。 刘月娥转身面对主席台大声喊，“我儿子没说谎，就是他们把其他地方的麦秸集中在一亩地里。” “你放屁！”薛定山气急败坏伸手想堵住刘月娥的嘴，薛明飞起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事情已经闹大，赵田急忙带人包围刘月娥母子，光明公社的干部们急得拍桌子，调查组组长孙锦标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一声枪响震慑所有人，现场再次鸦雀无声，赵庆红举着手枪走进人群，身后跟着李传英和赵雪两个姑娘。 “庆红同志把枪收起来，你是公安不能胡乱鸣枪示警嘛。”孙锦标还是一脸淡定，这种场面他见得多了。 “老孙同志让小薛把话说完，如果他发明的脱粒机真能把脱粒速度提高20倍，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孰轻孰重。”赵庆红笑着收起武器。 “试试效果再说。”孙锦标指着打谷场上麦秸堆说道，高效的脱粒工具是妥妥的政治正确，比亩产万斤更有宣传价值。 此情此景没必要多费唇舌，薛明和赵庆红一起把脱粒机抬下来，李传英快速整理一捆麦秸递给他。 脚踩踏板带动机器里的狼牙滚筒，麦穗和高速旋转的滚筒摩擦，不到半分钟就完成了脱粒，李传英马上递给他第二捆。 脱完第五捆时刘月娥和赵雪帮忙打捆，赵庆红拍拍薛明的肩膀，“你休息一下，换我。” 薛明把位置让给他，等机器谷仓里装满麦糠时让他们暂停，打开仓门倒出麦糠。 赵田第一时间过来检查，发现用机器打出来的麦糠比用石碾子压出来的更干净，惊得他瞠目结舌。 大队长孙玉厚也过来研究，捧着一把麦糠大声说，“李书记快过来检查一下，这个机器真的管用。” 主席台上的领导们全部过来围观，赵田马上安排几个壮汉轮流蹬脱粒机，薛明站在一边指导他们干活。 很快打谷场里的麦秸全部脱粒，一群人把脱粒机围得水泄不通，各界领导趴在脱粒机上研究它的结构。 薛明看看手表说道，“只用了四十分钟时间，效率快十倍可能有一点夸张，差不多快了七八倍。” “不夸张，一点都不夸张。”孙锦标也不淡定了，“薛明同志，这个脱粒机真是你发明的吗？有没有图纸？” “是我用闲暇时间胡乱倒腾的，我不会画图纸。”薛明给李传英一个眼色让她研究机器结构，她是画图纸的高手。 “这是好东西，如果在全国推广能大幅提升生产效率，小同志了不起啊。”孙锦标马上安排人把机器保护起来。 完事儿他又安排光明县的领导去县里请专业人士过来研究画设计图，“薛明同志，我一定给省里农业部门打报告给你请功。” 薛明不觉得自己了不起，因为脚蹬式脱粒机是在空间里开盲盒的产物。也不在乎他请不请功，估计省里最多给张奖状。 主要目的是戳穿了薛定山谋划的谎言，直到现在薛明都想不明白赵田等人为什么跟薛定山为虎作伥，难道他们不知道说谎的后果？ 站在人群里的薛定山恨得咬牙切齿，悄悄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薛明，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 “老孙忙完正事记得去薛明家找我，今天我们在森林里打了一头三百斤的野猪，还有一个十几斤重的猪崽。”赵庆红说道。 “好家伙晚上有口福了，正好我车里有两瓶茅台，晚上咱们喝酒吃肉。”孙锦标心情大好握着薛明的手哈哈笑，“小薛同志麻烦你啦。” “不麻烦，欢迎诸位领导去我家做客，我先回去准备几个小菜。”薛明认为有必要好吃好喝好招待。 说到底“发明”脱粒机的请功报告是孙锦标执笔，省里到底给多少奖励要看孙同志在报告里吹多大的牛逼。 ------------ 第126章 宴请调查组 薛明亲自掌勺在家里摆酒宴，他的上下两辈子最擅长三件事，打猎、漫画和烹饪，烹饪的关键是舍得下料。 从空间里抓只野兔做麻辣兔，野兔的繁殖能力实在是恐怖。当初抓一公一母扔进空间牧场，现在满地是野兔。 用野猪肉做芥菜扣肉，杀了空间里的大公鸡做麻辣炒鸡，从空间里抓几条鱼做个糖醋鱼，再做几个素菜搭配。 什么葱姜蒜花生油可劲往里放，把李传英心疼得掉眼泪，在厨房里打杂的赵雪也是连连摇头。 去邻居家借个桌子并在一起，李传英和赵雪端着菜肴上桌，薛明去大门口迎接领导们。 “传英姐你说说俺哥，他做一顿饭用的调料抵得上人家一个月，我和我妈说的话他根本就不听。”薛玲眼泪汪汪的。 李传英苦笑，“我说的话他也不听，都是他说什么我听什么。” “难道没人能管他？郭姥姥的话他也不听吗？”赵雪十分惊讶地问道。 “我姥姥从来都不管我哥，不管他做什么姥姥总是顺着他。”薛玲唉声叹气。 “小玲你换个思路，明哥浪费调料是因为他有能力挣钱，其他人想浪费还没资格呢。”李传英微笑着给薛明找借口。 三个女孩在薛玲的卧室里说悄悄话，薛明蹲在门口给大黄抓跳蚤，等待别人是最无聊的事情。 这时耳边响起说笑声，抬头看见一群人有说有笑往这边走，带路的人自然是老妈刘月娥，后面跟着赵田等七八个干部。 薛明掏出香烟迎接，孙锦标笑着跟他握手，一群人浩浩荡荡走进院子里。 “这房子盖得不错。”孙锦标注视着五间砖瓦房片刻后竖起大拇指，“小薛的房子放在省城也不差，所以我很好奇你从哪搞那么多钱盖房子？” “小薛是打猎小能手，小到野兔野鸡，大到野兔狗熊都逃不过他的枪口，这孩子就是靠打猎盖房。”赵田小心翼翼地解释。 “厉害啊，打猎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在省城里听说很多人打猎不成反而成为了野兽的猎物。”孙锦标说道。 众人一边笑一边随声附和，赵庆红倒是深有体会，他们父女俩今天上午差点成为野猪的猎物。 薛明带着他们进屋入席，众人看见满桌子大鱼大肉先是眼前一亮，接着忍不住咽口水。 孙锦标摆摆手，“太奢侈了，现在全国都在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啊。” “野猪野兔是打猎打的，大鱼是在森林里钓的，鸡和鸡蛋是我家养的，我就买了些青菜。”薛明很想端起鱼汤扣在他脑袋上，你手里那两瓶茅台不奢侈吗？ “这孩子心眼实在，改天我教育他让他发扬艰苦朴素的作风。”赵庆红说道。 “那就下不为例，同志们都坐吧。”孙锦标放下茅台照顾众人坐下。 光明县有妇孺不上桌的传统，刘月娥带着女生和孩子们在薛明的卧室吃饭。 李传英先给郭秀花端饭，又站在堂屋门外等薛明的吩咐，比如谁把筷子咬断了她就去厨房拿筷子，谁狼吞虎咽噎着了她去拿热水。 饭桌上的人都在狼吞虎咽，这种配置的早餐非常难得，一番推杯换盏之后气氛渐渐地热烈起来。 桌子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饭桶，薛明尝一尝飞天茅台觉得味道还行，不愧是未来某省的龙头产品。 酒到酣处打开话匣子，薛明应邀请讲述自己打猎发家的经历，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小薛给大家伙分享一下发明脚蹬式脱粒机的经过，这个发明可不得了。”孙锦标说道。 薛明一脸谦卑，“孙叔过奖了，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想让我妈收麦时轻松一些。” “胡说八道，这事还是我跟你说说呗。”赵庆红端起酒杯邀请孙锦标喝酒，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赵庆红说道，“之前薛明在省城帮公安局抓敌特，为了他的安全我让他住我的宿舍，他觉得无聊竟然要求要一辆龙骨水车，说是要研究某种农业机械。我以为他是瞎胡闹就没满足他，给他一本伟人语录让他学习。” “老赵你做得对！如果小薛不熟读红宝书，没有红宝书思想的指导就发明不了现在的脚踏式脱粒机，同志们请鼓掌。”孙锦标啪啪鼓掌。 所有人都放下酒杯和筷子鼓掌，薛明愣了半秒赶紧跟着鼓掌，一时间掌声雷动。 隔壁房间的妇孺听到掌声都懵了，李传英探头看见薛明也在鼓掌，暗松一口气继续躲在屋外等候吩咐。 掌声结束继续喝酒吃肉，仿佛刚才的一切没发生过，最后两瓶飞天茅台被干完，众人也吃得宾主尽欢。 薛明送孙锦标他们去大队部，三辆吉普车拉着他们去县里的招待所，临走前赵庆红悄悄叮嘱他一定要低调，最好躲在家里别出门。 “太夸张了，这么大的事我想低调都不行吧。”薛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我不跟你开玩笑，实在不行你去森林里躲几天，十天之内不要跟任何人见面。”赵庆红突然皱起眉头，“现在就去森林，听我的！” 薛明见他说得严重就点点头，玩失踪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如果有必要可以在空间里待个一年半载。 “如果你的运气足够好，脚踏式脱粒机不但能给你带来荣誉，还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收获，好好干吧。”赵庆红说完上车走人。 不过这个荣誉挺不靠谱的，薛明突然想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先把醉醺醺的赵田送回家再回自己家。 老妈和李传英正在收拾饭桌，这群家伙一点残羹剩菜都没剩，铝盆里的鱼汤都被他们喝得精光。 “妈，赵局长担心会有闲杂人等过来分我的功劳让我出去避风头，估计现在就得走。”薛明说道。 “我去给你收拾东西，多带一些高粱。”刘月娥急忙跑去厨房拿馒头和红薯。 “传英你在这里住几天，帮我照顾一些我姥姥还有我妈。”薛明掏出十块钱给她，“这些钱你先拿着应急。” “明哥你去哪，我陪你一起去。”李传英没有接钱直接抓住薛明的手，脸上都是担忧。 薛明哑然失笑，拍拍她的手小声说，“去一个永远不会有人找到的地方。” ------------ 第127章 我知道我不配 薛明在空间里待了十天，有事没事就开上帝视角监控家里，发现了很多有趣的事。 首先李传玩起了鹊巢鸠占，每天晚上都睡在薛明的床上，因为弟弟妹妹们都在家里住没有空房间。 每天把卧室打扫得一尘不染，床单被子叠得整整齐齐。缝纫机的生意越来越好做，每天都有人拿着钱粮请薛玲缝缝补补。 附近几个生产大队加起来几千人，总会有一些人因为各种原因弄丢弄烂自己的衣服。现在又是一年之中最忙碌的秋收时节，所以薛玲每天都很忙。 李传英接手全部家务活，一日三餐刷锅洗碗，打扫屋里屋外的卫生，给全家人洗衣服，薛玲忙的时候她还帮忙喂猪。 家里被她打听得井井有条，像个任劳任怨的小媳妇，薛家全部家庭成员挺喜欢她的，这一切薛明都看在眼里。 同时赵村的秋收工作圆满结束，小妹薛英和薛清薛民两个弟弟跟着队伍回学校，因为没有跟大哥告别都是眼泪汪汪。 十天内有很多人来家里拜访，都是县里和公社里的干部，脚踏式脱粒机的发明据说已经上报中央，他们都想分一杯羹。 这天夜里薛明突然被梅花鹿的叫声吵醒，看看手表正好凌晨两点半，下床穿鞋骂骂咧咧来到院子里，“你们叫什么？还让不让睡觉啦？” 两只梅花鹿在院子里站着，公鹿扯着嗓门嘶吼，母鹿的肚子大得吓人，薛明一算时间发现母鹿快生了。 “我又不会接生，你再敢吵闹我就用鞭子抽你。”薛明拎着小皮鞭回屋睡觉。 很快屋外的雄鹿又开始叫，把他烦得用枕头裹住头，两头野驴也开始扯着嗓门咆哮，不知道它们叫唤什么。 “这些孽畜吃错了吧？”薛明烦不胜烦穿上衣服离开空间，下一秒出现在薛家卧室里。 床上的李传英睡得正香，他蹑手蹑脚走到门边轻轻开锁，忽然身后传来紧张而又急促的声音，“谁？” “我是薛明，别开枪！”薛明急忙背举高双手，十天前曾经给她一把驳壳枪防身。 “明哥？”李传英听出了薛明的声音，急忙把驳壳枪放在床头柜上，再用火柴点亮蜡烛。 “明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李传英端着烛台走到薛明面前，红扑扑的小脸上都是兴奋。 “刚回来，你小点声别吵醒我妈。”薛明打个哈欠去衣柜旁边拿备用被子，“你睡吧。” 这个卧室位于房子的最西边，如果想去弟弟的房间睡觉必须先叫醒老妈让她开门，三更半夜的薛明不想扰人清梦。 被子铺在地上，薛明吹灭蜡烛躺平睡觉，精神突然很亢奋睡不着了。 李传英心里扑通扑通跳，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果被别人发现肯定说不清楚，“我去叫刘姨开门吧，我去薛英的房间睡。” “你睡吧，我出去睡。”薛明站起来开门准备走人，反正都是睡不着还不如去空间里听驴唱歌。 李传英误以为自己惹恼了薛明，急忙从后面抱住他的腰，“明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担心坏你的名声。” “我有什么名声？”薛明觉着后背软绵绵的一片，被她抱在怀里感觉很舒服，渐渐地有些心猿意马。 屋子里一片安静，薛明掰开她的手面对她，“刚才是我考虑不周，我们既没有订婚也没有结婚，这会坏了你的名声。” “我出身不好哪有什么名声，认识我的人都骂我小资本家，骂我资本家的余孽。”说到这李传英忍不住抽泣。 “人没有办法选择出身，这个世界从来就是不公平的。”薛明不会安慰人，这个世道对“资本”二字充满恶意，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只有你不骂我不歧视我，我想跟你在一起，我知道我不配。”李传英小心翼翼抱着薛明的腰，慢慢把脸贴在他的胸口上，听着强有力的心跳声一阵心安。 这年头想找一个对资本没有歧视的人还挺难，薛明弯腰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日子还得继续，明天的太阳会照常升起。” 李传英鼓起勇气用胳膊扣住薛明的脖子，“睡床上吧，地上有很多虫子蜘蛛。” 她的声音沙哑双手颤抖，传说中的敢爱敢恨，薛明噗嗤一下笑出声，“将来你可不要后悔，你翻个身躺里边。” 李传英赶紧翻身腾出半边床，薛明躺下来给自己盖被子，两人肩并肩共用一个枕头，暧昧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漫。 薛明的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黎明时李传英悄悄起床准备去厨房做饭。 忽然外面传来拍门声，“传英姐开开门，我流了很多血，呜呜……” 门外的薛玲竟然哭了起来，李传英急忙开门，“小玲你怎么了？” “传英姐。”薛玲哭着展示内裤上的血迹，“夜里我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快死了。” 李传英瞬间尴尬，“没事的，这是咱们女生的正常身体情况。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流了血，现在每个月都会流，刘姨没告诉你吗？” “我不会死吧。”薛玲擦擦眼泪说道，“我妈去大队了，今天要去公社交公粮，姥姥耳朵不好听不见我叫门。” “不要胡思乱想，这是咱们女生的天葵，每个女生都会有。”李传英掏出手绢给她擦泪，“你先去换衣服，等下我教你做月事带。” 薛玲信了她的话心中一阵轻松，下一秒跟床上的薛明四目相对，瞬间瞪大了双眼。 李传英急忙解释，“你别胡思乱想，你大哥刚从外面回来，我正打算去厨房做饭呢。” “不用解释，我都明白，嘻嘻。”薛玲贱贱地给大哥竖个大拇指，红着脸跑进堂屋。 李传英闹了个大红脸，被薛玲搞得手足无措，犹豫几秒把门关上低着头跑向厨房。 “大惊小怪，不知所谓。”薛明坐在床上伸个懒腰，掀开被子准备穿鞋下床。 这时院子里响起赵田的声音，“小玲快起床，刚才你妈晕倒了，快起床跟我走。” 薛明心里咯噔一声，火速穿鞋开门，“我妈怎么了？她在哪？” ------------ 第128章 免死金牌 薛明来到大队部看见几个妇女挑选麦子，刘月娥拿着光着脚踩在麦子上，捡起一块土坷拉扔到一边，捡起几粒麦子放进篮子里。 她们动作麻利有说有笑，薛玲跑到老妈身边焦急地问道，“妈，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刘月娥一脸懵，“死丫头胡说八道什么，一大早就盼着我出事？” “刚才赵叔去咱家说你晕倒了，我和大哥就赶紧过来了。”薛玲伸手指向大队部门口。 妇女们都笑了，赵田的媳妇古翠花说道，“那个杀千刀的一天到晚没个正形，他跟你们开玩笑的，你妈好好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刘姨没事吧，薛明哥很担心你。”李传英暗骂赵田不是个东西，竟然用这种下三烂的手段逼薛明哥现身。 “有他这样当支书的吗，我去跟他评理。”刘月娥放下篮子就要和赵田刚正面。 李传英马上拉住她的胳膊，古翠花也站起来劝她，“老嫂子别跟那个王八蛋一般见识，咱们赶紧捡麦子吧，他们还等着交公粮呢。” 两人联手劝住刘月娥，其实刘月娥也只是装装样子，她一个生产小队的小队长也没必要跟大队支书刚正面。 这边薛明确认老妈没事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安排妹妹回家给姥姥报平安，然后转身等着赵田，“一把年纪了还搞这种恶作剧？” “嘿，小兔崽子没大没小，怎么跟你赵叔说话呢？”略显尴尬的赵田倚老卖老，“你这只小狐狸躲在洞里不出来，老叔我略施小计……” “你说话真好听，下次不要说了。”薛明直接打断他的废话，“说吧老叔，找我什么事？” “等下跟我去公社交公粮，你小子现在是风云人物，也是咱们大队的免死金牌。”赵田瞪着眼竖起了大拇指。 薛明刚想问免死金牌是什么鬼，听见伸手走人大喊，“见报了，小薛终于见报啦！” 一回头看见一群人，有大队长孙玉厚、会计周蒙蒙等一群大队干部，还有几个小队长。 孙玉厚拿着报纸跑到薛明面前，“好孩子快看这里，脚踏式脱粒机见报啦，人民日报点名表扬咱们的薛明同志。” 赵田一把抢走报纸，在孙玉厚的指点下阅读相关报道。周会计也递给薛明一份报纸，“孩子你快看这里。”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妇女队长大声喊道，“月娥姐快过来，薛明发明的脱粒机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知道啥是人民日报吗？” “那可是大报纸啊。”刘月娥撒腿跑过来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孩子快给我念念，让我听听他们是怎么夸你的。” 众人把薛明包围在中间，薛明看看报纸确实是牛逼哄哄的人民日报，有一块A4纸大小的版面介绍他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的过程。 开头先介绍薛明的资本资料，着重强调他是千万劳动大众中的一员，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劳动者。 在正确思想的指导下，发挥锲而不舍艰苦奋斗的革命精神，发明了造福广大人民群众的脱粒机，脱粒效率是传统方法的十倍。 “这说的是我吗？我怎么不知道我有革命精神？”薛明在心里吐槽，实在不好意思读这些慷慨激昂的文字。 报道的最后就是歌功颂德，从伟大领导到伟大群众歌颂一遍。 赵田咳嗽一声朗诵报纸，一边大声朗诵一边挥舞着拳头，看起来像搞传销的。 朗诵完掌声雷动，刘月娥见儿子无动于衷急忙夺走他手里的报纸，双手伸到儿子面前教他鼓掌。 李传英赶紧趴在薛明的耳朵边提醒，“哥你快鼓掌啊！” 薛明只能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不知情人肯定会认为这是一群精神病患者在开会，果然现实是毫无逻辑可言的。 掌声结束后赵田大声说，“同志们，今天先去交公粮，后天咱们大队召开全体社员大队，咱们要好好表彰薛明同志。” “赵叔，咱们还是别玩那些花里胡哨的，你就说大队能给我多少奖励吧。”薛明说道。 “呸，你小子就是个榆木疙瘩。”赵田气得翻白眼，“等交完公粮再说，到时候我看看能不能请公社领导参会。” 薛明立刻决定跑路，不想像猴子似的被那么多人参观，他只关心能得到什么物质奖励。 “老赵啊，薛明同志给咱们赵村大队争光了，我提议开会讨论给他什么样的奖励。”孙玉厚说道。 “交完公粮咱们开会讨论，同志们都去准备吧。”赵田的每个汗毛孔都透着舒坦。 干部们笑呵呵地走人，大家都知道人民日报的分量，以后光明公社赵村大队会因为脚踏式脱粒机享誉全国，总之大家都跟着沾光。 赵田拉着薛明进大队部，沉着脸严肃的说，“孩子啊，以后千万要管住你的嘴，不该说的话千万别说。” “好吧我记住了，我这人情商比较低。”薛明并没有听见心里，有空间在手啥都不怕。 “另外奖励肯定会有的，大队和公社都会给你奖励，我估计省里也会给你奖励。我的意思是等省里、公社的奖励下发以后，大队用它们做参照决定奖你多少。”赵田说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不要太值钱的东西，咱们大队给我五百斤花生米就行啦。”薛明决定在空间里种十五亩花生。 赵田急得跳脚，“你知道五百斤花生多少钱吗，你想上天啊，五毛钱一斤你自己算吧。” 五百斤花生竟然需要250元，薛明没想到花生会这么贵，难怪花生油极度紧俏，这样的巨额奖励大队里拿不出来。 “孩子你记住，集体给你什么你就要什么，千万不要跟集体讨价还价，当然集体也不会亏待有功之人。”赵田语重心长的说道。 薛明心说我信你个鬼，“好吧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我回家睡觉，昨天失眠了半夜没睡着。” “睡个屁，跟我去交公粮，现在你就是咱们赵村大队的免死金牌。”赵田拉住薛明的手腕去晒粮的操场。 薛明甩开他的手，“什么你免死金牌啊，听着挺吓人的。” ------------ 第129章 准备交公粮 赵田说省里、公社和大队都会给奖励，可能给一张奖状，可能给一些财物，薛明能做的只有耐心等待。 大队部操场上一群人在挑选麦子，他们把那些不饱满的麦子全部筛出去，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点麦糠都没有。 筛选出来的好粮无论颗粒、颜色和饱满度都不如薛明在空间里种的小麦，空间小麦可以说完爆它们。 “你们为什么要把好粮食挑出来？难道只能用好粮食交公粮？”薛明问道。 赵田沉着脸说，“当然要把最好的粮食交给国家，支援国家工业建设当然要用好粮食。你小子学着点，这就是你欠缺的无私奉献精神。” 薛明心说我奉献个屁，他才不相信现在的农民有那么高的思想境界。 “粮食所有专门的质检员，你送孬麦他们拒收，到时候让你拉回来重新选，一来一回还不够麻烦的。”刘月娥小声告诉儿子。 果然薛明没有猜错，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吃好粮的人也不是种粮人。 赵田安排众人把筛选出来的好粮装袋子过磅，一袋袋粮食足足装了十车。六匹毛驴两匹骡子拉着八辆车，剩下的两车只能用人力推拉。 交公粮队伍浩浩荡荡出发，赵田骑着薛明的自行车在前面开路。 薛明坐在后座上小声说，“咱们不是还有几头牛吗？为啥不让牛拉车？” “要爱惜牛力啊小同志，牛的地位比你高，除了耕田不能让它们干其他工作。”赵田说道。 “老叔你跟我交个底，为什么让我跟着你们交公粮？你为什么说我是免死金牌？”薛明总觉得这老匹夫想坑人。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赵田嘿嘿贱笑像只老狐狸。 薛明伸手从他兜里掏出账本，上面写着赵村大队种了三百亩麦田，总产量只有不到三万斤，平均亩产还不到一百斤。 空间麦田的亩产是八百斤，那是尿素、灵泉水和黑土地共同的功劳，现在小麦的产量真是感人。 “四成？为啥那么多？”薛明一声卧槽，公粮的征收比例竟然是百分之四十。 “去年是三成，今年不知道为啥让缴四成。”赵田说完小声骂句脏话。 薛明继续往下看又被震惊，竟然是按照亩产二百斤的比例征收，“咱们的平均亩产只有一百斤，为什么按二百斤收？” “别问了。”赵田闷着头用力蹬自行车，亩产二百斤是粮食局制定的最低征收标准，可惜今年干旱亩产只有一百斤。 所以账本上写着赵村大队应缴纳公粮两万四千斤，总产量只有不到三万斤，交完公粮只剩六千多斤。 薛明掏出钢笔在账本上计算，平均每亩农田需要15斤种子，三百亩地留种4500斤。 “除去种子只剩1500斤小麦，咱们大队那么多人怎么分啊？”薛明问道。 “你还想分小麦？做梦去吧！”赵田不禁冷笑，“咱们的工分只能分红薯土豆，小麦留在大队仓库里备用。” “好吧，是我太天真。”薛明一直看不起大队的工分，辛辛苦苦忙大半年到头来只能分360斤红薯，这谁顶得住啊。 “幸亏你没有跟着薛定山一起发疯，幸亏我及时阻止你们，否则咱们连红薯土豆都吃不上。”薛明淡淡的说道。 “不要再提那件事，薛定山那个王八蛋已经滚蛋，是我当时鬼迷心窍。”赵田心里咯噔一声，当初险些酿成大祸。 亩产万斤如果真被坐实了，整个秋收的成果全部交公粮也不够，到时候老百姓吃什么？ 车队走了八里地来到刘村大队，他们的交公粮队伍更加庞大，一字长蛇阵似的一眼望不到头。 来到公社粮食所时天黑了，大门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头，众人历尽千辛终于找到了排队的位置。 “咱们改天再来吧，看这情况至少排队两天。”薛明有轻微的社交恐惧症，附近人多时会感觉浑身不舒服。 “今天、明天、后天这三天时间必须交完公粮，如果逾期会被公社点名批评，我赵田丢不起这个人。” 赵田在地上铺张烂草席，又把烂被褥铺在地上，“我忘了通知你带铺盖，今晚你跟我凑合一夜。” 其他社员都忙着打地铺，晚上住一夜明天再交公粮，薛明不想受这份罪，“我去裴主任家过夜，明天一早再过来。” 赵田犹豫片刻点点头，“把你的大黄狗留给我，我担心晚上有破坏分子偷粮食。” 薛明弯腰摸摸大黄的脑袋，带着它围着粮队转一圈，很快就被吃瓜群众围观。 这年头人都填不饱肚子，有能力养狗的人都是非富即贵。 “大黄，夜里如果有陌生人靠近粮车你就吼叫。”薛明从书包里拿出两块煮红薯喂它，然后把它交给赵田。 交公粮的老百姓席地而坐，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有的躺在地上休息，还有个老汉拉二胡唱东方红。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打开手电进竹屋准备休息，忽然外面传来鹿叫声，呦啊呦啊就像叫魂似的。 “你呦啊个啥啊？”薛明点亮煤油马灯拎在手里，抓起角落里的小皮鞭准备调教它们。 一开门懵逼了，院子里站在两大一小三只梅花鹿，雌鹿竟然生了宝宝。 雄鹿顶着鹿角来到主人身边，转身对妻子孩子呦啊两声，雌鹿也带着小鹿慢悠悠靠近主人，好像要把孩子介绍给主人。 “哎呀太可爱了吧。”薛明说来眉开眼笑，蹲下来小心翼翼摸小鹿的脑袋，小家伙站都站不稳，突然从嘴里发出咩咩声。 “好可爱啊，你们两个功劳不小。”薛明转身去仓库拿几个红萝卜投喂梅花鹿，添丁添口是喜事。 这一夜他睡得很香，梦见自己的鹿群发展到几十上百只，卖了很多鹿茸挣很多钱。 第二天从梦里笑醒了，吃个早饭离开空间去粮食群，突然一个中年大妈拦住他，“小伙子，赵村大队的那条大狼狗是你的吗？” 薛明点点头，这大妈看起来不像农民，身上穿着蓝色卡其布的衣服，这是工人阶级的标配。 “不好意思啊小同志，我有个问题想请教你，能不能去那边说？”大妈指向远处的树荫。 ------------ 第130章 捡漏 拦住薛明的中年大妈名叫杜花，四十多岁，穿着干净的卡其布衣服，脸上的皮肤有些白，不像顶着烈日劳动的农民。 薛明跟着她走到远处的树荫下，后边是河左边是垃圾堆挺安静的，杜花小声说道，“小同志能卖给我一点粮食吗？” “你怎么知道我有粮食？”薛明觉得她的胆子挺大，不怕大喊一声抓投机倒把？ “你养的大黄狗肥嘟嘟的，说明你手里肯定有余粮啊。”杜花眼里露出一丝狡黠。 大黄天天吃猎物的内脏确实肥得不像话，薛明竖起拇指给她点赞，“看您的穿衣打扮应该是工人阶级，怎么会缺粮食呢？” “别提了！”杜花咬着后槽牙说道，“几天前我家那个杀千刀的跟朋友喝酒，醉倒在大街上被人扒成光屁股，丢了三十多斤粮票。” 没有粮票只能花高价买粮食，薛明一个深呼吸强忍着笑意，“高档小麦四毛钱一斤，大姐你想要多少？” 供销社里的小麦已经涨价到两毛钱一斤要粮票，四毛钱的价格还算合理。 杜花马上讨价还价，“便宜点，因为丢粮票我爱人差点想不开，小同志给我点优惠吧。” 薛明从书包里抓一把小麦，“不要讨价还价，我保证是这种质量的粮食。” 手心的麦子是他随手从粮仓里抓的，颗粒又大又饱满，一看就是用来交公粮的特等货。 杜花转身背对薛明从口袋里掏出全部家当，仔细数了两遍攥在手心，“我先买二十斤，我家就在那边的胡同里。” 马路对面有个小胡同，放眼望过去是高矮不平的砖瓦房，薛明懒得废话跟她走。 来到她家门前薛明先让她在家等着，走进胡同深处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从粮仓里扛出来半布袋小麦。 砰砰砰敲她家的门，跟着她走进堂屋用二十斤小麦换走八块钱。 “你的粮食不错。”杜花捧着一把小麦眉开眼笑，这绝对是精粮中的精粮。指着堂屋角落里的瓷器说道，“小同志帮我清理一下米缸，它太沉了我搬不动。” 那是个类似青花瓷的缸，薛明抱起来缸口向下倒出里面的垃圾，有一些灰尘和几粒老鼠屎。 缸底画着两道青色的圆圈，圈圈里竖着写着两排字——大明宣德年制。 “这是明朝时的古董？”薛明心里犯嘀咕，虽然不知道宣德是哪个皇帝的年号却知道大明是什么东西。 “大姐家的米缸看着挺喜庆，正好我家的米缸昨天晚上被我爱人打烂了，我用粮食跟你换缸行不行？”薛明说道。 杜花瞬间心动起来，她嫁到这里时就有这个粮缸，几十年来一直用它装粮食。犹豫片刻小声问道，“你给多少粮食？” “大姐你说吧，我也不知道供销社里这种粮缸卖多少钱。”薛明果断把皮球踢过球。 杜花眼里马上露出狡黠，“我家就这一个粮缸，你想要的话再给我二十斤麦子。” “哎呦，这太贵了。”薛明摆摆手转身往外走，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赝品，如果是真品可以给她二百斤小麦， “小同志小等等。”杜花紧走两步拦在门口，眼神里带着一丝贪婪，“你给我19斤行不行，我家真的只有这一个缸。” “好吧，就当跟大姐交个朋友，以后你家缺粮食还找我买。”薛明用秤重新称出十九斤小麦。 交易完成后抱着米缸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里验证真假，慢慢地把瓷器放地上。 金银珠宝古董等名贵物品可以升级空间，如果米缸消失就是真品，否则就是赝品。 双眼直盯着瓷器，三分钟过去了它纹丝未动，薛明忍不住爆粗口，“卧槽，赝品！” 忽然眼前出现一行文字，此瓷器为真品，在二十一世纪价值八百万元，现在只值八十块不能升级空间。 “贴心，实在是太贴心了。到了二十一世纪我特么都六十岁了，我能活到那个时候吗？”薛明吐槽两句抱着米缸进屋。 用价值不到八元的小麦换到八十元的古董也不亏，还是先收藏着等42年后卖800万吧，万一能活到2000年直接就是百万富翁。 收拾一下心情离开空间，“以后就用粮食换古董吧，不知道现在有没有专业的鉴宝书籍。” 光明公社粮食所人头攒动，薛明废了好大劲找到了赵村车队，大黄跑到主人面前摇着尾巴撒娇。 “你的狗真厉害，昨天夜里只要有陌生人靠近粮车它就叫，吵得大家一夜没睡好。”赵田翻个白眼无情吐槽。 “以后别想再用我的狗。”薛明从书包里掏出两块红薯喂大黄。 “开个玩笑嘛，你怎么还当真啊，你家大黄是这个。”赵田赶紧给薛明竖大拇指。 社员们嘿嘿笑，这时对面的大仓库里走出一个人，“赵村大队的人往里进，该你们啦。” “好的，马上！”赵田一声吆喝粮队开始行动，十辆粮车鱼贯走进仓库，众人又齐下手打开几个粮袋子倒在地上。 赵田一脸谄媚掏出香烟给刚才那个喊话的人，那人一脸高傲接香烟放嘴里，赵田又赶紧掏出火柴给大佬点烟，“秦同志您瞧吧。” 质检员秦书桓扒拉麦子仔细检查，越扒拉越皱眉，最后站起来摇摇头，“老赵啊，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这粮食实在是不符合国家征收标准，拉回去重新挑拣吧。” 赵田心里咯噔一声，这要是拉回去就太折腾人了，来回二十多里路能把人折腾死。 “老秦你再看看嘛，今年没下雨麦子都是又小又瘦，就这还是我们精挑细选的。”赵田赶紧再掏香烟。 秦书桓摆摆手，“没的商量，不合格就是不合格，拉回去重新挑。” “老秦你行行好嘛，我向你保证这就是我们大队最好的粮食。”赵田一脸焦急抓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 “不要跟我拉拉扯扯，影响不好。”秦书桓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一点商量的余地都不留。 赵田也急了放开秦书桓，一把将薛明拉到身边说道，“这是我们大队的薛明同志，我们种的粮食肯定是合格的。” ------------ 第131章 竟搞算计我？ 赵田的话既干懵了秦书桓也干懵了薛明，薛明心说粮食合不合格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特么不认识秦书桓。 “这话怎么说的？这位同志是我们粮食局哪位局长啊？”秦书桓瞥了一眼薛明，用不屑的眼神直盯着赵田。 “我不是什么局长，我只是赵村大队一个普通的劳动人民，我就是个打酱油的。”薛明转身走人不蹚浑水。 “你别走！”赵田死死拉住薛明，转身从兜里掏出人民日报，“老秦最近肯定没有看报纸，昨天的人民日报看看吧。” 人民日报很牛逼秦书桓不敢不看，一脸不忿地从赵田手里接过报纸，“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给我整这些有的没的。” “我劝你还是仔细看看，人民日报点名表扬我们赵村大队。”赵田的口气很傲娇，好像被点名表扬的人是他自己。 秦书桓仔细阅读报纸，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用双手把报纸递给赵田。 “老赵你不要告诉我这位同志就是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的薛明同志。”秦书桓脸上露出春风般的笑容。 “你说对了，这就是我家的大侄子薛明，那个脱粒机就是他没事搞出来的小玩具。”赵田还是一脸傲娇。 “薛明同志好。”秦书桓赶紧跟薛明握手，转身吩咐手下的公粮质检员，“小张快去准备两杯茶，茶叶在我抽屉里。” 质检员小张马上去泡茶，秦书桓舔着脸跟薛明搭讪，就像狂热球迷见到了喜爱的球星。 赵田瞬间硬了起来，“我们赵村大队是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的光荣生产队，不可能用孬麦交公粮，这话说出去谁信？” “这话我听着没毛病。”秦书桓马上喊过来两个手下给赵村的粮食过磅，光荣生产队上交的粮食肯定是合格的。 此时此刻薛明终于明白了“免死金牌”的意思，原来赵田老匹夫想玩狐假虎威，不过你这样利用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秦书桓和薛明坐在小板凳上一边唠嗑一边喝茶，他认为薛明的前途肯定一片光明，“小薛，老赵故意沾你的光，你可不能便宜他。” “放心吧秦哥，这老家伙一直把我蒙在鼓里，你就看我怎么收拾他吧。”敲竹杠是肯定的，就看能敲出多少油水。 两人相视而笑，赵田硬着头皮配合粮食给粮食过磅，心里祈祷着最可爱的薛明同志这次高抬贵手吧。 接下来的事水到渠成，赵村大队按时完成交公粮工作，拿到了粮食所给的收据。 车队原路返回，赵田骑着自行车带着薛明在前面开路，突然嘿嘿笑两声，“今天多亏了你，否则老狗秦书桓肯定刁难我们。” “是刁难你吧赵叔，我的名字给大队带来了这么大的利益，大队总得有所表示吧。不要跟我说什么集体利益和奉献精神，我不吃这一套。”薛明直接把话说绝。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只要我还是大队长就不会让你吃亏。”说到这里赵田又嘿嘿笑两声，“不过你也知道今年收成不好，依我看就奖励三十斤小麦吧，嘿嘿！” 薛明气笑了，“你搁这打发叫花子呢？没有一百斤小麦肯定不行，信不信我过户到刘村。” “你可不能瞎胡闹啊孩子，这种话以后不能再说。”赵田的心里咯噔一声。 薛明头上顶着小发明家的光环是个香饽饽，他要是过户刘村大队能把刘村大队支书做梦都能笑醒。 只要薛明的户口在赵村，以后上级部门的各种政策都会偏向赵村大队，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处啊。 “打个对折吧，给你五十斤小麦，不能再多了，再多其他社员会有意见的。”赵田用最真诚的口吻说道。 “低于一百斤没商量，事不大你看着办吧。”薛明当然不会放过这只老狐狸。 赵田一路上讨价还价，薛明咬着一百斤不松口，车队来到刘村时薛明从自行车上跳下来转身走向刘村。 “你干啥？”赵田停住自行车去追薛明，“你这孩子别瞎胡闹，我给你一百斤还不行吗？” 薛明忍不住笑出声，“我就是想去刘村看看我大舅，你这么激动干什么？你不会真以为我是去找刘村支书申请过户吧？” “你这臭小子！”赵田气得翻白眼，冷哼一声转身走向车队，“愣着干啥？跟我回家！” 目的达到了薛明很开心，屁颠屁颠的归队，开开心心回到赵村大队部。 公粮队伍就地解散，社员们各回各家，赵田瞪薛明一眼马上召集干部们开会。 刘月娥和李传英还在操场上挑拣小麦，看见薛明出现赶紧走过来，刘月娥问道，“事情办得顺利吗？” “还行吧，不过老匹夫赵田坑了我一把，我正准备找他算账呢。”薛明看着大队会议室呵呵一笑。 “他又坑你？这个为老不尊的家伙。”刘月娥越说越生气要去找赵田算账，薛明笑呵呵拦住她。 “刘姨别担心，明哥会处理好的。”李传英看明哥的状态就知道不是大事。 半个小时左右干部们来到操场，赵田黑着脸说道，“咱们大队的交公粮任务已经圆满完成，薛明同志居功至伟，大队决定奖励薛明同志一百斤小麦。” “支书你说啥？再说一遍？”刘月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步跑过去抓住赵田的手。 “别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赵田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那可是一百斤小麦啊。 大队长孙玉厚站笑着道喜，“粮食所看薛明的面子收了咱们的公粮，所以大队决定奖励你儿子，刘大姐生了好儿子啊。” 干部们都笑了，刘月娥却是一脸懵逼，“我儿子能有那么大的面子？你们在骗我吧？” 仓库管理员赵吉祥笑着说道，“老嫂子跟我去仓库拿粮食吧，大家等着下班呢。” 刘月娥激动得差点昏倒，先紧紧握住儿子的手，又拉住李传英的手腕，“闺女跟我走，咱们晚上包饺子吃。” 会计周蒙蒙一脸严肃地走到薛明面前，“傻孩子，以后可不能再说过户到刘村的话。” ------------ 第132章 猪丢了 刘月娥扛着一百斤小麦健步如飞回到家，马上安排大家一起包饺子。 薛明用野猪肉剁肉馅，薛玲和李传英发面擀饺子皮，刘月娥和郭秀花包饺子，属于是全家总队动员。 白嫖的小麦吃起来就是香，第二天刘月娥就把剩下的小麦藏在床底下，“小麦以后省着点吃，以后咱们的主食还是红薯土豆。” “我建议还是把小麦当主食吧，红薯土豆没有什么营养不能当主食，等家里的小麦吃完了我再去搞。”薛明实在受不了红薯土豆。 “你去哪搞小麦？小麦紧俏得很，咱们整个赵村大队只剩下一千多斤。”刘月娥直接把钥匙装兜里，“儿子听我的，这百十斤小麦省着点吃。” “好吧，你高兴就好。”薛明突发奇想，如果把空间里一万多斤小麦放在老妈面前，她会不会像范进中举那样直接昏迷。 接下来的日子刘月娥说到做到，三天才能吃一顿白面馒头，逼得薛明只能去空间里开小灶。 到了第四天大队召开全体社员大会，支书赵田先在大会上表彰薛明同志的丰功伟绩，大声朗诵人民日报表扬脱粒机的文章。 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接下来就是分量到户，根据社员挣的工分来分配口粮，大家辛苦大半年就是为了现在。 大队部的操场上人山人海，以生产小队为单位分配口粮，人人脸上都布满喜悦，整个操场上也是一片欢声笑语。 薛明站在18队的队伍里，刘月娥是小队长要发扬谦让精神让队员先领，最后整个18队只剩下两家人。 计分员赵云亭翻开账本说道，“就剩咱们两家了，刘大姐你先领吧。” “我不着急，先算你家的。”刘月娥嘴里说着不急，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箩筐里的粮食。 赵云亭提笔给她算账，“刘大姐的总工分正好是3600分，核算一下吧。” “没错，我都记着账呢。”刘月娥手里有个小账本，没上一天工就会落笔记工分。 她也不认识几个字，就简单地记录一下几月几号，然后在日期后面画个长竖线表示一天的工，如果是半天工就画短竖线。 三天两头就去找赵云亭对账，毕竟关系着全家人的口粮不敢马虎大意。 “刘大姐应该分360斤红薯和50斤白菜。”赵云亭看看附近没人突然小声说，“支书说小队干部领20斤小麦，千万不能告诉别人。” “我没那么傻，你放心吧。”刘月娥心花怒放，小队长也是大队干部当然要有待，普通社员只有红薯没有小麦。 薛明拉着340斤红薯、50斤白菜和20斤小麦回家，院子里有个地窖把红薯和白菜放进去，小麦还是放在老妈卧室的床底下。 这就是全家七口人一年的口粮，俗话说够不够三百六，一个壮劳力一年也只能挣这么多。 红薯是市场价5分钱一斤，白菜的市场价2分钱一斤，也就是说一个壮劳力一年只能挣19块钱。 薛明替老妈感到可怜，只靠老妈的工分全家肯定挨饿，三天饿九顿是肯定的。 姥姥郭秀花敲门，“孩子你在屋里没有，你赵田叔来了。” “在呢。”薛明下床穿鞋打开门，看见赵田叼着烟卷站在猪圈面前，迈步走过去又给他一支烟。 猪圈里猪差不多有180斤，趴在地上哼哼唧唧，赵田抿嘴一笑说道，“你的大白猪真肥啊，整个大队都没有这么肥的猪。” 这头猪刚买到家时只有十斤，别人家的猪的主食是猪草，养一年最多长到130斤。 薛明家的猪主食是红薯和麸皮，薛明隔三岔五还能给它搞一些饲料，刚养了大半年就快突破二百斤了。 “这么肥的猪肯定好吃，如果吃不到嘴里可就太冤了。”赵田掏出火柴又点上一支烟。 “怎么会吃不到呢？老叔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咱爷俩不外气有话你就直说。”薛明觉得他现在有点神神叨叨。 “也没啥，我就是路过你家门口顺便过来看看。”赵田略显惋惜地看着大肥猪，片刻后转身离开薛家。 “这老家伙中邪了吗？怎么莫名其妙的？”薛明打个哈欠回卧室睡午觉，走到门口时脑袋嗡的一声，想到了一种可怕的情况。 站在原地深思熟虑三分钟，蹑手蹑脚走到堂屋门口，看见姥姥坐在摇椅上打盹，隔壁妹妹的卧室传出节奏感很强的缝纫机声音。 薛明又蹑手蹑脚走到猪圈旁边，动用意念把大肥猪收进空间，回到卧室关上门躺在床上休息，迷迷糊糊间进入梦乡。 “儿子醒醒，咱家的猪丢啦，老天爷啊猪丢啦。”刘月娥一边用力敲门一边大声喊。 “你说咱家的猪丢了？”薛明明知故问赶紧下床穿鞋，一开门发现老妈泪流满面，姥姥也气得浑身发抖。 “快去找猪，快去找猪啊。”刘月娥发疯似的向外推薛明和薛玲。 昨天大队还在讨论给她一个养猪红旗手的殊荣，今天家里就把猪丢了。 一百八十斤的猪至少卖36块钱，此时此刻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妈你别骂大哥，都是我的错。”薛玲哭着跑出家门去找猪，她把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昨天隔壁黄庄大队的黄老三请她缝补裤子，黄庄离赵村五里路她不敢一个人去送裤子。 当时大哥正在睡觉，她就带着大黄一起去黄庄，如果大黄在家肯定不会丢猪。 薛明在心里说声对不起，带着大黄假装去村子里找猪。他从赵田的话里听出了不同寻常，好像历史书上的某件大事即将发生。 丢猪的事很快传遍整个大队，赵田的媳妇古翠花第一时间过来安慰刘月娥，担心刘月娥想不开闹出人命。 赵田带着干部和民兵过来勘察现场，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大队长孙玉厚马上骑着自行车去县公安局报警。 村民纷纷过来吃瓜，纷纷出言安慰刘月娥，有的人是真心有的人是假意。 薛明的极品伯父们开心的像过年，也悄悄躲在人群里看热闹。 便宜奶奶朱春花笑得合不拢嘴，“老天爷开眼啦，老天爷开眼啦。” ------------ 第133章 公安登门 薛明从森林里进入空间，看见大白猪正在麦田里拱地寻找散落的麦子，好好的土地被它拱得千沟万壑。 白猪抬头看见主人就撒腿跑过来，用脏兮兮的猪头在主人腿上蹭痒，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薛明弯腰摸猪头，“你这蠢猪真不让人省心，我妈要是解不开心结我就杀了你吃肉。” 黑猪哼一声撒腿就跑，一口气跑到池塘边喝泉水，其实猪的智商挺高的。 “该怎么开导她们呢，丢猪跟丢命似的。”薛明离开空间去村子外面溜达。 看见一大群人也在外面溜达。都是生产队里的熟人，为首的是会计周蒙蒙，薛明急忙过去打招呼。 “小薛让你妈别担心，支书已经发动整个大队帮你家找猪，孙队长已经去县里找公安了。”周蒙蒙用力拍拍薛明的肩膀，“丢猪不是小事，等公安抓到偷猪贼咱们不能饶他。” 薛明有些尴尬心说偷猪人就是我，你们永远也找不到偷猪贼和猪。 同时又有些感动，大部分村民对他家很不错，毕竟小薛家是一个寡妇带五个孩子的困难户。 “谢谢大家的厚爱，你们的情意我铭记在心。”薛明诚心诚意向大家鞠躬。 “别在这拽文了，大家赶紧分头去找猪，抓到偷猪贼先打个半死再说。”民兵李火大声疾呼，一时间众人纷纷响应。 大家兵分八路去各个地方寻找，周蒙蒙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森林说道，“其他地方我们去找，森林里你自己去找吧。” 薛明点头目送他们离开，大步流星往家走，在村口附近看见了李传英。 薛玲在她的怀抱里哭泣，“传英姐，都怪我带着大黄去外面送裤子，如果我和大黄在家肯定不会丢猪，我难受……” “这不是你的错，因为谁都不能预测未来。”李传英抱着她安慰她，也难受地掉眼泪，那可是一百八十斤的大猪。 现在是光明公社分粮食的日子，她特意过来帮薛明储存粮食，恰巧在村口遇见了到处找猪的薛玲。 “丢猪是因为我睡觉睡得死，跟你没有关系。”薛明沉着脸走过去，“不就是一头猪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改天我去森林里给你打一头三百斤的大野猪。” “都是我的错，哥……”薛玲又扑到大哥怀里哭，搞得薛明十分尴尬，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火。 “小英带她回家，你们哪都不要去就在家里看着我妈和我姥姥。”薛明担心两位至亲想不开。 特别是姥姥郭秀花，毕竟“丢猪”时她也在家，想不开的老年人是很可怕的。 李传英马上拉着薛玲回家，她们都是懂事的女孩也都听大哥的话，很快就消失在村子里。 这时一群人骑着自行车往这边走，领头的是大队支书赵田，身后跟着五个穿制服的公安，这年头丢猪就是大案要案。 “小薛快上车，县公安局的同志们去你家破案。”赵田焦急的说道。 “谢谢公安同志，先去家里喝口水。”薛明坐上自行车跟他们回家，也想见识见识警方的破案能力。 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多，回到家先配合他们勘察现场，然后带着李传英去厨房里包饺子。 野猪白菜馅是现成的，李传英和薛玲负责包饺子，薛明烧水负责下饺子。 公安勘察完现场觉得十分蹊跷，初步排除有人偷猪的可能性，十有八九是大猪自己跑出了猪圈。 专案组组长卜帅峰马上带人沿路走访街坊四邻，走访的结果都是没人看见，但是这么大的猪跑出去怎么可能没人看见？ 只有三种可能，一是猪在出走时被村里人藏了起来，二是猪离开村子跑进了森林里，三是猪根本就没走丢。 卜帅峰召集队友们讨论，“难道大猪根本就没有走丢，而是被这家人悄悄地藏起来准备偷偷杀掉吃肉？” “有这种可能，现在家养的猪只能低价卖给食品站。薛明是不是自己把猪藏起来报丢失，过段时间悄悄杀了去集市上卖肉。”副组长郑文景也有类似的怀疑。 “没有这种可能，薛明同志是我们大队的打猎高手，经常能打到四五百斤的野猪，他不可能耍这种小聪明。”赵田一口否决。 专案组都懵逼了，经常打四五百斤的野猪啊，怪不得有钱建造五间砖瓦房。 卜帅峰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二点，心里还是怀疑薛明藏猪，“大家先吃饭，吃完饭再去薛明家里仔细调查每个房间。” 五个公安掏出干粮准备填饱肚子，赵田哈哈一笑，“同志们都去薛明家吧，刚才他跟我说已经准备好了工作餐。” 众人又回到薛明家，薛明和李传英马上给他们端饭，每人一大碗没有汤的饺子，“公安同志们辛苦了，咱们先吃饭吧。” 公安们都懵了，卜帅峰有些不好意思，“煮完粥整个家常便饭就行，没必要包饺子的。” “这就是俺家的家常便饭，老哥咱们趁热吃吧。”薛明又递给他一头大蒜，饺子配蒜越吃越赚。 “大家趁热吃，野猪肉饺子一凉就不好吃了。”李传英把饭桌搬到院子里，又用碗倒了一些醋。 众人围着饭桌吃饺子，一口下去都是油水儿，香得差点把舌头咬掉。 卜国峰马上排除掉薛明藏猪的可能性，他觉得赵支书的话有道理，舍得用野猪肉包饺子的人不可能为了多卖两个钱欺骗政府。 李传英端着两碗饺子去堂屋，“姥姥，刘姨，吃点饭吧。” 刘月娥摆摆手坐在床上生闷气，郭秀花则是长叹一口气，“端走吧丫头，我不饿。” “姥姥您吃点吧，饺子一凉就不好吃了。”李传英心里不是滋味只能苦苦相劝，夹起一个饺子放在老太太嘴边。 薛明坐到老妈身边，慢慢地给她讲塞翁失马的故事，也夹起一个饺子放在她面前，“有的时候坏事会变成好事，这是个抽象的世界。” “刘姨，我爷爷常说破财消灾，有的时候丢东西真的会变成好事。”李传英努力微笑顺着薛明的话往下说。 突然刘月娥长叹一口气，擦一擦眼泪从薛明手中端起饺子碗。 ------------ 第134章 拿到结案证明 公安同志们在大队干部的陪同下走访整个赵村，挨家挨户地进门询问案情，询问是假找机会进屋观察是真。 调查人员分成三个小组，专案组组长卜帅峰、大队支书赵田和薛明是一组，从张三家出来去薛大军家。 “大军在家吗，公安局的同志想跟咱们说几句话。”赵田边说边向院子里走。 薛大军明白公安的来意，请客人进屋说话并吩咐媳妇倒水，卜帅峰笑着说道，“不用这个麻烦，我就是随便请教几个问题。” “是薛明丢猪的问题吧，我向政府保证最近没有看见过他家的猪。”薛大军竟然举手发誓。 “大军同志别紧张，走访群众是我们公安局的办案流程。”卜帅峰和颜悦色地询问那几个老掉牙的问题。 包括案发时间你在哪里，有没有人证物证等等。赵田仔细观察屋子里有没有血迹，因为杀猪是会流血的。 然后去院子里啰啰、啰啰叫几声，全天下的猪都有个小名叫啰啰，猪们听到这两个字会回应。 卜帅峰很快排除了薛大军的作案嫌疑，收拾一下文件站起来跟他握手，“谢谢同志支持我们公安机关的工作。” 薛大军家对面就是薛二军家，卜帅峰刚说明来意朱春花就跳起脚嚷嚷，“他家丢猪关俺家什么事？俺家又没偷他家的猪！” 声音很尖听着很刺耳，薛明不禁皱起了眉头，这老逼登就是典型的倚老卖老，赵田瞪着眼说，“二军别让她乱说话。” 薛二军闷头不语，朱春花继续跳脚，“俺家的两头猪都在猪圈里，他家的猪白送我都不要，你们去别人家找。” “薛老太太你别激动，没人说你家偷猪，请配合公安的工作让我们看看你的猪圈。”卜帅峰忍着暴脾气耐心跟她交流。 “你想看就看，谁都别想讹走我家的猪，这个小兔崽子就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朱春花突然把矛头对准薛明。 “我还真看不上你家的瘦猪，我劝你还是积点口德吧，你们家在我身上可没少吃亏。”薛明跟她针锋相对，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你家的猪丢得好，你活该，老太爷开眼啦。”朱春花马上进入癫狂模式，歇斯底里就是个老泼妇。 卜帅峰的脸色十分难看，赵田也气得脸红脖子粗，狠狠瞪她一眼拉着薛明走向猪圈，朱春花急忙赶上薛二军夫妇跟随。 猪圈里有一白一黑两头猪，看个头有120斤左右，没有饲料只靠吃猪草能养这么大也确实了不起。 “这不是我家的猪，我家的猪有180多斤比它们大多了。”薛明摇摇头说道。 “哼，俺的猪虽然小但是过年能吃肉。你辛辛苦苦养180斤却便宜了外人，真是报应啊。”朱春花不放过一丝挖苦薛明的机会。 “积点口德吧老太婆，你未必能吃上你家的猪肉，就算找不到我家的猪我也能去森林里打野猪。”薛明已经确定公社要吃大锅饭。 因为大队部正在动工建设大食堂，这也正是他宁愿家人伤心也要监守自盗的原因，老妈辛辛苦苦养大的猪不能便宜别人。 朱春花恨得牙龈疼，兔崽子家天天吃肉都快把她馋哭了，“树林里的山猫老虎多得很，兔崽子小心点别被老虎吃了。” “放心吧老太婆，我肯定比你命长。”薛明跟她针锋相对，早就撕破了脸皮那就干吧。 调查小组怀着郁闷的心情离开薛二军家，刚出家门就听见朱春花扯着嗓门骂街。 赵田气得牙根疼，“卜同志，小薛，咱们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这老妖婆高兴不了几天。” 卜帅峰呵呵一笑没说话，薛明却听出了弦外之音，看来大队部现在建造的就是大食堂，老妖婆也确实蹦跶不了几天。 调查活动持续到黄昏，整个大队有四百户被走访一遍，竟然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线索。 专案组在大队部开完会又回到薛明家，五名公安干警各个一脸愧疚，没有找到猪对不起中午吃的那碗饺子。 一脸惭愧的卜帅峰握住薛明的手，“你家的猪可能是跑到了别的大队被人藏了起来，小薛你放心我们会继续调查的。” “帅峰哥我觉得没这个必要，猪应该是跑到森林里被老虎吃了，不然它不可能凭空消失，不如就这样结案吧。”薛明言辞诚恳的说道。 五名公安同志都懵了，老百姓要是都像薛明这样通情达理工作就好做啦，懵逼之余走觉得心中有愧。 李传英和薛玲从堂屋抱着六份礼物放在桌子上，报纸包裹两斤野猪肉再加一瓶蜂蜜，用绳子缠起来就是一份礼物。 “组长同志，野猪是我哥打的，蜂蜜是我哥在森林里采的野蜂蜜，你们忙了一天辛苦了。”李传英拿起一份礼物放在卜帅峰跟前。 卜帅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连摆手拒绝，没能帮人家破案人家还送礼物，哪有这样的道理啊？ “我说句不好听的大家别在意，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嘛，我不能让同志们白忙活。”薛明也拿起一份礼物放在副组长面前。 副组长红着脸摆手，用眼角的余光盯着卜帅峰，心说我的队长啊这可是蜂蜜和野猪肉啊，都是咱们想吃都没得吃的稀罕物件。 “都拿着吧，啥时候薛弟弟去县城咱们哥几个请他喝酒。”卜帅峰先手接礼物，其他人不再客气纷纷接手。 薛明也给赵田一份，感谢他们尽心竭力陪着演这出戏。卜帅峰马上写结案告知单，有了这份告知单公社和食品站就不会找麻烦。 因为公安机关已经证明那头180斤的大猪是走丢的，不是薛明恶意藏起来偷偷杀掉的，公社和食品站就不会罚钱。 专案组同志们骑着自行车走了，半个小时后赵田又拎着自己的礼物回来，把十块钱放在桌子上，“钱是卜帅峰让我转交给你的，他说身为公安不能收老百姓的礼物。” 十斤野猪肉加上五瓶蜂蜜差不多就是十块钱，薛明不得不佩服卜帅峰的人品。 “我的这份我不要，没有给你找到猪老叔我没脸要。”赵田把礼物放在桌子上。 “你还是收下吧。”薛明坚持让他收下，因为他提前透露了某件大事。 ------------ 第135章 以后吃食堂 薛明来到食品站把结案通知单交给相关负责人，最后站长出面给他办了生猪私自处理手续，丢猪的事终于就此了结。 这几天薛明去森林里打了一头二百多斤的野猪，家人们总算从丢猪的阴霾中走了出来，老妈的脸上也有了笑容。 骑着自行车回家，刚到村里遇见一群人急匆匆地赶路，社员赵满意大声说道，“薛明快去大队部开会，全体社员集体参加。” “你知道是什么事吗？”薛明停住自行车问道，大概已经猜到大会的主题。 “肯定是大事，各个小队长挨家挨户通知，我先去了啊。”赵满意说完带着他的孩子去大队部。 大队部的操场上已经人山人海，会场前边的高台上坐满大队干部，老妈刘月娥也在其中。 “大哥来这里。”薛玲大老远向大哥招手，别人家都是五六口人，老薛家就她一个姑娘。 薛明走到他身边坐下，就听见赵田扯着大嗓门喊话，“大家都不要说话，大会现在开始。” 会场很快安静下来，赵田伸手拿起扩音喇叭，“赵村大队响应公社的号召，执行公社的指示即日起执行大食堂政策。” 十分钟后现场炸开锅，有脾气暴躁的大声叫喊不公平，有些人则是扯着嗓门鼓掌，一时间人声鼎沸。 薛明在心里大概总结一下，以后全体社员要来大队食堂吃一日三餐，每家每户不允许生火做饭。 坚决反对的人都是勤奋的人，比如薛明的对门邻居赵二礼，流的汗比别人多，挣的工分比别人多，分的粮食比别人多。 坚决拥护的都是些懒汉，偷奸耍滑分的粮食不够吃，本来要挨饿现在竟然可以吃食堂填饱肚子，他们当然坚决拥护。 全体干部努力维持秩序，等会场安静赵田伸出三根手指，“明天后天大后天各家各户的鸡不管老母鸡、大公鸡还是小鸡，全部收集到大队部养鸡场。” 现场又炸开锅，薛明身后的赵二礼小声说，“赵光快回去杀鸡，把家里的两个老母鸡全部杀掉。” 赵光马上逃离现场回家杀鸡，接着陆陆续续有人偷着离开，都是回家杀鸡的。 薛明理解他们的想法，如果他有鸡肯定也会回去杀了，交给食堂大家一起吃可能连个鸡骨头都啃不到。 坐在主席台上的干部也是心知肚明，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大队长孙玉厚给赵田使眼色，“老赵不要让人离开。” 赵田摇摇头继续喊话，“各家各户的生猪也要在三天之内交给大队养猪场，以后大家一起养大家一起吃。” “你放屁！”尖锐的嗓门吓得所有人闭嘴，薛明的便宜奶奶朱春花歇斯底里，“俺家的猪是俺的命根子，谁动我的猪我跟谁拼命。” 一句放屁差点把赵田气晕，砰的一声他直接拍了桌子，“把她给我轰出去，这是规定由不得她胡来。” 两个民兵冲过来控制朱春花，一时间骂声响彻云霄，紧接着就是一声尖叫，一个民兵用力推朱春花的额头，“她咬我，她咬我！” 又有三个民兵冲过来帮忙，一个人用手堵住她的嘴，四个人抬着她的四肢把她关进大队的禁闭室。 整个现场鸦雀无声，赵田又开始给大家讲政策，薛明淡淡地看着这一切。 赵二礼轻轻杵薛明的腰，“你的猪丢了也不是坏事，最起码咱们不知道它在哪。如果上交集体被大家吃了更难受，你辛辛苦苦养的猪凭什么便宜别人。” “二礼叔这样一说我就不难受了。”薛明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我的猪就在我的空间里养着，除了我的家人谁都不配吃。 主席台上刘月娥心里也是一阵兴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猪丢了她虽然很心疼，但让外人吃她的猪能把我恶心死。 这次没有人偷偷回家杀猪，首先杀猪是个技术活，其次大队上面还有公社食品站，私自杀猪要罚很多钱。 薛明弓着腰走出人群，推着自行车准备走人，这个大会跟他没什么关系，空间里的万斤小麦给了他挑战一切的底气。 薛玲跑出人群爬到自行车上，“大哥快回家把咱家的小麦藏起来，吃大锅饭肯定会让咱们上交粮食的。”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薛明呵呵一笑带着她回家。 家里那么多粮食只有九十斤小麦最贵重，剩下的就是红薯和白菜被收走也不心疼，平时都是用红薯喂狗的。 走出会场时薛明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转身大声向主席台喊话，“赵支书，我的大黄狗能不能也去食堂里吃饭？” 空气突然安静，赵田愣了两秒直接破防拍桌子，“你小子给我滚犊子，人都吃不饱喂什么狗啊？” 现场爆发出笑声，薛明给他竖个中指骑着自行车回家，折腾来折腾去最倒霉的竟然是大黄被剥夺了恰饭资格。 “大哥，大家一起吃食堂会不会真像老赵叔说的那样人人有饭吃？”薛玲小声问道。 “小孩子不要操闲心，到时候敞开你肚皮可劲吃，这辈子我不让你挨饿。”薛明不会相信赵田的鬼话。 同时已经预测到了食堂的结局，人吃自己肯定是省吃俭用，吃集体肯定是敞开肚皮，青黄不接是必须的。 回到家先把开会的内容讲述给姥姥听，郭秀花说一句瞎折腾，紧接着脸上露出哀伤，“今天送我回刘村吧。” 她的户口在刘村大队，不是赵村大队的社员肯定不能吃赵村的食堂，家里不能做饭她只能回刘村。 薛玲眼眶一红就要落泪，紧紧抓住姥姥的拐杖，“姥姥别走，我不让你走。” “乖孩子别哭，你要是想姥姥就让你哥带着你去刘村。”郭秀花喟然长叹抚摸外孙女的头。 “我让我大舅过来接你。”薛明走进老妈的卧室从床底下拿出那九十多斤小麦，扛着回自己的卧室扔进空间。 骑着自行车准备去刘村找大舅，七八个拉着架子车走进院子里，大队会计周蒙蒙柔声说，“孩子给大家立个榜样吧，让我们把你家的粮食拉走。” “红薯和白菜都在那边地窖里，你们自己拿。”薛明骑上自行车直接走人。 ------------ 第136章 安顿姥姥 薛明来到刘村大队部时也看见了人山人海，他们也在召开全体社员大会，懒得浪费时间扯着嗓门大喊，“大舅，刘建强大舅。” 会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过来，刘村大队干部都认识薛明都不敢呵斥，这可是发明脚踏式脱粒机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的人民发明家。 支书刘运起不知道从哪听说薛明有落户刘村的想法，急忙从主席台上站起来嘿嘿笑两声，“小薛同志是找你大舅要家具的吧，建强快跟小薛回家。” 刘建强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人，爷俩慢悠悠往家走，到家门口时刘建强说，“等下我去接你姥姥回来，你们大队肯定不让她吃食堂。” “行，等下我去姥姥家给她收拾房间。”薛明迈步走进院子里。 刘建强掏出钥匙打开西边柴房，里面放着一些家具，有两大三小五张架子床，有两个写字台两个大衣柜和八个椅子。 大舅的手艺很好，甚至在衣柜上雕刻了龙凤。千年银杏木的材质更好，这些家具给人雍容华贵的感觉。 做这些家具一定很辛苦，刘建强的手上有明显的伤疤，应该是做家具时受的伤，整个人比之前瘦了很多。 “剩下的材料只能做个梳妆台，咱们先把这些拉到你家，你说还差什么我再给你做。”刘建强说道。 薛明掏出十块钱塞进他的口袋里，“本来想给你粮食，现在只能给钱。” “给粮食没用，以后家里不能生火做饭，我也不跟你客气了。”刘建强说道。 “把姥姥家的钥匙给我，你去我家把我姥姥接过来，这些家具我找人运走。”薛明指着院子里的架子车说道。 刘建强去堂屋拿被子铺在车上，拉着车离开家，外甥说的话他向来言听计从。 薛明直接把家具收进空间，把竹屋里的小竹床放进仓库，扔进去一张大号架子床。 把小方桌换成写字台，把小竹凳换成大椅子，把小竹柜换成大衣柜，一番折腾后竹屋变得高端大气上档次。 剩下家具全部扔进库房，离开空间来到姥姥的小院，打开堂屋门时一股潮气扑面而来，整个堂屋竟然阴暗潮湿。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薛明咬咬牙开始打扫卫生，小木床摇摇晃晃马上散架，床单被褥又脏又烂又潮。 “我的两个舅舅真不是东西。”薛明把床和被褥收进空间将来搭狗窝用，拿出小架子床给姥姥睡，床单铺盖枕头全部换成新的。 打开抽屉放进去两包饼干，再掏出一把两角五角的零钱放进去，骑车去供销社买一把新锁换掉老锁。 这时大舅刘建强二舅刘建国拉着姥姥回来，薛明赶紧走过去扶她下车。 郭秀花进屋看见新床新被褥时不禁老泪纵横，“好孩子把这些东西都拉走，我这个快死的老太婆不配用。” “您看您说的什么话，我姥姥肯定长命百岁。”薛明扶着她坐在床上，“等我回家让小玲给你做一身新衣服。” “早就做好了。”郭秀花擦一把老泪解开随身携带的包裹，拿出来一件用苏联大花布做的衣服，甚至还有冬天穿的棉衣棉裤。 刘家兄弟眼里都流露出贪婪，崭新的架子车被褥和衣服加起来能卖七八十块钱呢。 薛明用眼角余光看看他们，握着姥姥的手说道，“我会经常过来看望你的，到时候你想要什么就跟我说。” “好！好！”郭秀花感动得稀里哗啦，“孩子啊，到了我这个岁数啥都不想要，你要是心疼我就给我一个重孙让我带。” 一句话把薛明干得直挠头，郭秀花脸上终于有了笑容，“传英丫头勤俭持家温柔体贴，屁股大奶水足是个良配，千万不能错过。” “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啥，结婚生娃这种事以后再说。”薛明陪她好好聊天，一直从中午聊到日落西山，刘家兄弟坐在旁边静静地听着。 最后薛明悄悄把钥匙留给姥姥，嘱托她千万不能把钥匙给别人，搞得两个舅舅一脸尴尬。 薛明还是不放心，临走时用半认真的口吻说，“这些东西都是给我姥姥的，等她百年之后才是你们的，如果我下次过来发现东西少了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大舅刘建强闷着头不说话，二舅刘建国露出一丝不屑，郭秀花轻轻打外孙一下，“不能跟你舅舅这样说话，快回家吧。” 薛明骑着自行车回家，总觉得刘家兄弟会搞事，希望他们不要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 接下来的日子挺无聊的，大队食堂的建设如火如荼，大队给薛家留下了十天的口粮，为此老妈又伤心了好几天。 薛明只能安慰她，“这种事不是咱们这种小老百姓能应对的，胳膊拗不过大腿嘛。” 大队征收家畜家禽粮食的行动也进行得如火如荼，每天都能听见街上传来的吵闹声和孩子的哭声，干这种事肯定会起冲突。 这天晚上吃过晚饭刘月娥来到儿子的房间，关上门小声说道，“朱春花病倒了，听说躺在床上下不来床，都是那两头猪闹的。” 又过了两天薛明听到了朱春花去世的消息，老薛家并没有过来报丧，薛明跟她没有感情只能一声叹息。 村子里越来越乱，薛明也越来越心烦，拿出十块钱给老妈，“我想去森林里打几天猎，你在家照顾好自己。” “听赵谟龙说传英家的烦心事也挺多，你们一起出去散散心。”说到这里刘月娥一声叹息，“我也想去荒山野外散心，可惜走不开。” “带上我妹妹咱们一起去，十八队的小队长不当也罢。”薛明说道。 “不了孩子，你们好好出去玩。”刘月娥说完回房睡觉，也不点灯直接关门。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骑车去公社养蜂场，途中去刘村看望姥姥，新床新被褥竟然还在，看来两个舅舅不敢放肆。 公社养蜂场已经暂时关停，蜜蜂在天冷时也会冬眠，一路打听来到李传英家，看见了比姥姥家更加寒酸的房子。 李传英跑过来扑进薛明怀里放声大哭，“哥，我爷爷走了，他走了……” ------------ 第137章 棘手的坟地 李传英家只有两间茅草屋，堂屋放着一张床，已经死亡的李山河躺在床上。 唯一的亲人去世让她痛不欲生，“他们不让我爷爷和我奶奶合葬，我不想把爷爷送去乱葬岗。” 哭声是可以传染的，薛明心里也不好受，李山河对他还是很不错的，曾经用家传的夜明珠高价从他手里买走熊胆。 公社成立之前老百姓有私人农田，人死后葬在自己家的农田里，从1954年开始农村土地被收归国有，直到现在土地都属于集体。 从理论上说大队有权拒绝死人下葬在集体土地中，不过死者为大，现大队还是允许逝者进祖坟，李山河被区别对待可能是因为他不是贫农出身。 “你先别哭。”薛明仔细考虑片刻说道，“我去见见你们大队的领导，如果他们坚持拒绝咱们就把老爷子葬森林里？” 李传英不停的哭，薛明拉开她的手说道，“你先在这里陪老爷子，我去大队部找支书，大黄留下来陪你。” 大黄叼住李传英的袖子把她从主人身上拉开，薛明拿出手绢给她擦擦眼泪。 李家隶属于光明公社的蜂场大队，大队部就在光明镇南边。 薛明来到大队部见到大队长戴瑞丰，掏出双喜牌香烟给他，“戴队长您好，我是赵村大队的薛明，李传英的朋友。” 戴瑞丰瞬间明白他的来意，看着过滤嘴香烟打着官腔说道，“蜂场大队的土地属于集体，集体有权拒绝她爷爷葬在集体的土地里。” 这话听起来很绕，薛明懒得废话从书包里掏出一团报纸放在桌子上，报纸里面包着三斤野猪肉，猪油已经浸透了报纸上的油墨。 戴瑞丰悄悄咽下口水，纠结半分钟煞有介事地说道，“这个事不好办啊，李山河跟咱们不是咱们无产阶级中一员。” “您想想办法。”薛明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批，李传英穷得棺材都买不起还特么不是无产阶级？ “这样吧，我跟支书再商量一下，下午我给你个准信。”戴瑞丰又瞅了一眼报纸直接下逐客令。 “麻烦您了。”薛明转身离开在大队部外面遇见个阿姨，“阿姨你好，请问你们队李山河家的祖坟在哪？” “不知道。”中年阿姨脸上闪过一丝厌恶，昂头挺胸从他身边经过，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薛明又连续问了三个人，他们都是一脸嫌弃不想提李山河，看得出来阶级仇恨刻在了他们的骨髓里。 最后一个七八岁的小娃娃说出了位置，乱葬岗旁边有个小孤坟就是李传英奶奶的坟，乱葬岗就是客死他乡和夭折的青少年的坟墓。 “葬在这里还不如葬在森林。”薛明离开乱葬岗来到李传英家，看见戴瑞丰和一个中年人站在院子里。 “你是薛明同志吧。”中年人来到薛明面前紧紧握住薛明的手，“我叫戴瑞丰，是戴瑞华同志的堂哥。” 同一个大队的支书和队长竟然是堂兄弟，薛明觉得很玄幻，“戴支书您好，我是薛明。” 戴瑞华扭头看一眼在堂屋低声抽泣的李传英，拉着薛明走开几步小声说道，“薛同志你不知道，李山河是资本家跟咱们不是统一战线。” 薛明点点头说道，“有次我去食品站卖野猪时钱包被偷，一百多块钱差点打水漂，是她帮我找到了钱包，做人要知恩图报嘛，戴支书您说是不是？” 戴瑞华一时无言以对，戴瑞丰突然冷哼，“谁知道她当时安的什么心，薛同志要警惕资本家余孽的糖衣炮弹。” 好家伙糖衣炮弹都出来了，戴瑞丰又把包着三斤野猪肉的报纸还给薛明，“薛同志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给咱们光明公司争光，我们不能收你的东西。” “额……戴队长的思想觉悟真高。”薛明给他竖大拇指，又转头看向戴瑞华，“我要还她一个人情，戴支书能行个方便吗？” 戴瑞华沉思了半分钟突然伸出一根手指，“你落户我们蜂场大队我就帮你还她人情，大队不仅允许她爷爷和她奶奶合葬，还会出资给她爷爷买棺材。” 薛明没想到自己成了香饽饽，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的政治影响力还是挺大的，他在哪个大队落户哪个大队就会享受一些特殊照顾。 比如多分配一些农药，交公粮的时候少受些刁难等等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谢谢戴支书厚爱，只要你能说服我们大队的赵田支书，我就同意落户你们大队。”薛明把皮球踢给赵田，除非赵田疯了才会同意。 “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不能反悔。”戴瑞华微笑着拍拍薛明的肩膀，“蜂场大队原则上同意李山河下葬，不过棺材我们就不送了。” “谢谢戴书记。”薛明又把三斤野猪肉送出，戴瑞华摆摆手直接拒绝，他们不敢收小发明家的东西。 坟地问题解决了他却开心不起来，李山河的白事竟然没有一个街坊邻居过来帮忙，这是人性的沦陷还是道德的丧失？ 戴家兄弟走人，薛明走到堂屋掀开床单瞻仰遗容，发现李山河一脸的安详，好像是睡着了一般。 薛明放下床单叹口气，“老爷子八十多了吧，寿终正寝是喜丧，你不要太伤心，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棺材本儿？” 李传英扭头看了眼墙角里的烂竹席，“爷爷不让我给他买棺材，他说用竹席把他卷起来……” 说到这里又是泣不成声，唯一的南洋珍珠为了治肺病买了熊胆，像她这样的家庭怎么可能攒钱买棺材？ 薛明心说这就是小老百姓的悲哀吧，人死了连个棺材都买不起，不过棺材这物件也确实不便宜，卖身葬父的桥段也不是杜撰的。 “你在这陪他，剩下的事不用你操心。”薛明决定帮她一把，骑着自行车来到李传英奶奶的坟前，从空间里拿出铁锹挖坑。 挖完坑又骑车去大舅家，请他用千年银杏树给李山河做棺材。 李山河摆手拒绝，“来不及了，做观察需要十天半个月，到那个时候人都臭了。” ------------ 第138章 准备寿材 薛明离开大舅家去供销社找裴林裴主任，裴林说供销社里不卖棺材，让薛明去光明县木材和木器厂。 终于在木器厂里找到了棺材，一问价格85块钱，薛明想了又想还是舍不得买，还是让李传英卖身葬祖父吧。 骑着自行车回到大舅家，“大舅，两天之内把棺材搞定，帮我想想办法吧，成品棺材实在是贵得离谱。” “那个女孩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听你姥姥说她的出身不好，你干嘛要给自己找麻烦？”刘建强语重心长地说道。 “小玲和小香的缝纫机手艺是她教的，她曾经帮我找到了丢失的钱包挽回了一百元的损失。”薛明直盯着大舅。 小香是刘建强的女儿刘香，刘建强犹豫片刻把家里的钥匙给外甥，“我去找帮手你去找木材，我们加班加点。” “谢谢大舅。”薛明离开大舅家进空间开上帝视角，等大舅离开以后潜入他家，从空间里拿出六棵直径三十公分的松树。 这些树是他闲暇时在森林深处伐的，空间里的千年银杏木舍不得给李山河，他在薛明心中没那么高的地位。 把木材放在院子里骑着自行车回家，葬礼也不是一两个人能完成的工作，至少需要七八个帮手。 薛明回到赵村大队部请支书赵田帮忙，他女儿的缝纫机技术也是李传英教的，此刻正在光明纺织厂当临时工。 知恩图报的赵田决定帮忙，薛明依次邀请大队长孙玉厚和会计周蒙蒙，最后去赵谟龙家报丧。 赵谟龙马上坐自行车去李家，趴在李山河的遗体旁边痛哭，“我的老伙计，你终于不用受罪了，不用受罪了啊……” “老爷子麻烦你照顾传英，我要去大舅家给李老爷子做棺材。”薛明看了看脸如死灰的李传英，心里实在放心不下。 赵谟龙好容易止住悲伤，摸摸全部口袋找到三元四角七分钱，“孩子你拿着，我这老不死的只有这么多。” “帮我照顾好传英。”薛明接过钱又骑车去大舅家，院子里摆满了做木工的工具，包括大舅在内一共五个木工师傅。 刘建强走到外甥跟前小声说，“同志们都是老木工都愿意加班加点，要求每人30斤小麦，你看行不行？” 满脸络腮胡的郝师傅一脸诚恳，“小薛同志别嫌多，三十斤是我们给你和你大舅面子，随便换个人至少四十斤。” “粮食没问题，到时候还得麻烦诸位师傅帮忙下葬，因为死者只有一个还没嫁人的年仅18岁的孙女。”薛明说道。 “也是个可怜的孩子！”郝师傅忍不住摇头，“没说的，小发明家的面子我给，这个忙我帮了。” 木工孙师傅也说，“薛同志发明的脱粒机让我少受了很多累，这个忙我帮。” “谢谢大家，不过你们大队的集体食堂还没有建好吗？”薛明问道。 “还要一个月才能建好，趁这机会我要让家里的娃子好好吃几顿白面馒头。”郝师傅说道。 条件谈妥后大家开始干活，一时间到处是拉锯的声音，薛明离开大舅家找个地方进空间，他现在穷得只剩下粮食。 称150斤小麦装布袋里，离开空间去大舅家发粮食，包括大舅在内每人30斤小麦。 “薛同志豪气竟然给我们特等粮。”郝木工被金灿灿的小麦折服竖起大拇指。 “我就不要了，钱和粮食我都不要，我们大队现在不允许开小灶。”刘建强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要外甥的钱。 其他木工都很开心，干起活来更加卖力气，薛明心说我的粮食都是特等粮，没有更次的粮食给你们。 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薛明去姥姥家看望姥姥。郭秀花听到李山河去世的消息就陷入了沉思，毕竟是同时代的人她也不好受。 “孩子你做得对，俗话说人死为大，给李山河操办丧事不会影响你的名声。”郭秀花总是用得失去衡量某件事。 薛明笑了笑没说话，所谓的名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几十年前他救活我妈的命，传英又是小玲的师傅，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是啊孩子，咱们家已经跟传英那丫头牵扯不清，我担心以后她会连累你，姥姥空活一辈子竟然看不清这世道。”郭秀花又陷入沉思。 薛明不禁一愣，姥姥的直觉实在厉害，跟李传英的关系只能到这一步，不然再过几年会被小将们攻击。 当然薛明也不相信两人的关系会再进一步，身为不婚主义者这辈子都不想结婚，空间就是他的天然坟墓。 郭秀花突然问道，“孩子你跟姥姥说实话，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丫头？”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我这辈子不想结婚。”薛明实话实说。 “你想气死你妈呀？”郭秀花还是一脸慈祥，“孩子啊，将来不管你娶什么样的姑娘我都支持，除了像传英这种出身不好的姑娘。” 祖孙二人聊到黄昏薛明扶着姥姥去刘村食堂吃饭，隔着老远就闻到了猪肉的香味，无数人一边排队一边愉快地聊天。 走进食堂看见一条醒目的标语，吃饭不要钱努力搞生产，掌勺师傅不停地给人们打饭，有猪肉炖粉条、酸辣白菜和白面馒头。 到处是欢声笑语，男女老少敞开肚皮大口吃肉，反正是集体大锅饭不吃白不吃，看起来简直是天上人间。 “这伙食也太特么好了吧？”薛明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样的“盛况”到底能持续多久啊，等库存没了你们吃什么啊？ 忽然有人拍他的肩膀，薛明回头看见刘村大队支书刘运起和大队长刘能。 刘能笑呵呵拍了拍薛明的肩膀，“小薛同志不是我们大队的社员，不应该在我们的食堂里吃饭啊，运起同志你说对不对？” “刘队长误会，我没有过来蹭饭的意思，我姥姥腿脚不方便我陪她来的。”薛明还真看不上他们的猪肉炖粉条。 刘运起眼中闪过狡黠，“薛明同志想吃肉也可以，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 第139章 简单下葬 “刘支书你说什么条件。”薛明觉得很搞笑，猪肉的对他并没有什么吸引力。 “只要小薛答应在我们刘村大队落户，不仅可以吃猪肉炖粉条，我保证给你个小队长当当。”大队长刘能笑着说道。 “哈哈，谢谢两位领导的好意，我这人对当官不感兴趣。”薛明扶着姥姥坐下吃饭，转身离开食堂。 食堂里到处是欢声笑语，每个社员脸上都是幸福感满满的，刘村大队的食堂应该也是这么和谐吧。 他们吃完饭拍拍屁股走人，薛明也扶着姥姥回家，黄昏时分再去大舅家，从空间里拿出两个蒸汽煤油马灯。 五个木匠在灯光下加班加点，足足用了两天两夜终于做好棺材，刘建强在棺材上雕刻各种专用文字。 第三天一大早薛明骑着自行车回到赵村，赵村社员们刚在食堂里吃过早饭。 刘月娥跑到儿子面前焦急地说道，“你这几天去哪了，食堂里的伙食好得很，不吃白不吃。” 不待薛明说话刘月娥就拉着他去食堂，对着食堂大师傅连连招手，“老牛还有饭吗？我儿子还没吃饭。” “有的。”牛满银爽朗大笑，“大明子快过来吃饭，这几天你亏大发了。” “谢谢牛叔。”薛明看见了非常奢侈的早餐，金黄色的炸油条，金灿灿的小米粥，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 牛满银拿最大的碗盛满小米粥，用木餐盘装四根油条四个包子，“孩子快去吃饭，不够吃再过来拿。” 这话说得豪气干云，薛明有梦回二十一世纪的感觉，炸油条得用多少油啊？ 果然赵村和刘村是一样的剧情，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可能勤俭节约，大鱼大肉可劲吃呗。 咬一口油条外焦里嫩，吃一口包子满嘴流油，竟然是猪肉大葱馅的肉包子。 “这是朱春花养的那两头猪，昨天下午杀的。”刘月娥一脸幸灾乐祸。 “那得感谢大食堂，否则朱老太婆宁愿喂狗也不会让咱们吃她养的猪。对了，她现在能下床吗，我担心她再也起不来。”薛明忍不住调侃。 “担心她干啥，最好气死她给大队节省口粮。”刘月娥忍不住笑出声，笑完又一声叹息，“咱家的猪丢得好，最起码大家都没得吃，要是让朱春花那一家子吃我的猪能把我气死。” 既然早餐这么丰盛中餐和晚餐肯定也不差，薛明埋头干饭，“传英的爷爷今天出殡，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送他？” 直到薛明吃完早餐刘月娥终于点头，“她买不起棺材，你出钱给她爷爷买个棺材，算是还清他们家的恩情。你听娘的话，以后再不要跟她有任何来往。” 他们家的恩情包括幼年时治疗刘月娥的重病，教薛玲缝纫机手艺，帮忙找钱包挽回损失等等。 薛明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拍拍屁股把餐具交给清洁人员处理，骑车先把老妈送回家，再分别去请赵田和孙玉厚。 赵田善心大发申请使用大队里的毛驴，赶着驴车拉着众人去蜂场大队。薛玲也跟着去，师父的爷爷去世她要磕头的。 “赵叔你们先去传英家。”薛明骑车一个加速骑超过驴车，一路来到刘村。 棺材已经装在马车上，五个木工推着马车跟着薛明走。老妈先一步来到李传英家，母女二人静静地陪着她。 三天不见李传英瘦了一大圈，眼窝深陷，脸色白得吓人。她看了一眼马车上的棺材，转头继续盯着床上的盖尸布。 薛明很担心她的状态，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生机，这傻丫头不会钻牛角尖吧？ 赵谟龙走过来低声耳语，“尸体已经有腐烂味儿，你劝劝这孩子让老李头入土为安，不能再耽搁了。” “赵叔孙叔，各位叔叔伯伯，麻烦你们送李老爷子入殓。”薛明面向众人鞠躬说道。 赵田一声招呼众人马上出手，先把棺材盖打开放凳子上，齐心协力把上百斤的松木棺材抬进堂屋。 “薛明你抱头，这里你最合适。”赵田说完马上安排众人站在遗体的四面八方。 入殓时都是长子抱头，没有长子长孙只能找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薛明走到床头前双手抓住床单，在赵田的指挥下把遗体抬进棺材，接着去外面抬棺材盖扣上，两个木匠用铁钉固定。 “老少爷们齐下手，抬棺！”赵田大声吆喝着口号，大家跟着口号把棺材抬到驴车上，用粗麻绳捆牢固。 李传英静静地看着整个过程，没有掉一滴眼泪也没有哭一声，看起来像个吃瓜群众，使得薛明更加担心她的状态， 赵田对薛明使个眼色，薛明慢慢走到李传英跟前，“你上车送老爷子最后一程，小玲扶她上车。” “走吧孩子，别误了时辰。”刘月娥站起来弯腰拉李传英的左肩，薛玲有样学样拉她的右肩。 母女两个扶着她坐上灵车，薛玲扶着她的腰准备跟车走，赵谟龙一甩皮鞭驴车开动，众人人手一把铁锹在前面开路。 来到坟地刘月娥母女扶李传英下车，赵田让她跪在坟前磕头，众人齐心协力把棺材抬进坑里。 “薛明拿住铁锹，按照我说的做。”赵田一脸严肃地递过来一把铁锹。 薛明点点头在他指挥下用铁锹向坑里填土，棺材的四个角各填一把土，这也是死者的长子或长孙的工作。 接下来大家一起填土，把坟包填起来完成下葬，返程时三位女同志乘坐驴车，薛明跟着大家步行回家。 途中赵田交代接下来怎么做，到家之后赵田让众人集合，薛明走到李传英身边，“磕三个头谢大家帮忙。” 李传英跪在众人面前连磕三个头，薛明弯腰把她扶起来再次向众人道谢，“谢谢大家慷慨相助，我给大家鞠躬。” “小薛别说这些，你留下来陪她说说话，我们先回去。”赵田说道。 “妈，小玲，你们先坐车回去，我把这里收拾一下，大舅你们也回去休息吧。”薛明说道。 刘建强带着木匠们离开，刘月娥长叹一口气拉着女儿上车，很快院子里就剩下薛明和李传英。 薛明心里十分可怜她，唯一的亲人去世了她该何去何从？ ------------ 第140章 醉酒后的激情 “薛明哥你也回去休息吧，我想一个人静静。”李传英强行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 “传英，人死不能复生，以后的日子你要勇敢面对。”薛明用最真诚的口吻安慰道。 “我是个孤苦的女人，我该怎么面对？”李传英仰着头直盯着他的双眼。 “人只能靠自己，你不要想那么多，生活总是要继续下去。”薛明知道她想要一句承诺，可惜自己不能给她任何承诺。 “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爷爷的棺材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李传英脸色更苍白。 薛明又安慰她几句就离开了，走到李家堂屋后面看看左右无人，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监视她。 现在的她给人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薛明担心她走极端。 一个小时过去了，李传英坐在板凳上一动不动，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慢慢站起来，走到墙角从烂席中拿出一条麻绳，搬一个高凳子把麻绳耷拉在房梁上。 把脖子伸进绳套里，蹬倒椅子悬挂在横梁上，最终还是走上了绝路。 “何必呢？你要是死了我去找谁要棺材钱？”薛明离开空间扶起地上的高凳子，站在凳子上抱住剧烈挣扎的人。 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用火柴点燃抽两口，烟劲儿很冲搞得他连连咳嗽。 半支烟没抽完直接扔地上，“棕熊对人类的好奇心很强，既然你想死就去森林里给我当诱饵，如果我打到一头棕熊就算你还请了棺材钱。” 李传英从床上爬起来点点头，空洞的眼神凌乱的头发，看起来像行尸走肉。 薛明没想到她脾气这么倔，懒得废话让她坐在自行车上，骑车带着她回到赵村大队，没有进家直接去村北的森林里。 此时已经到了黄昏，薛明把自行车扔进空间放出大黄狗，抓住她的手腕大步走进树林。 大黄在前面开路，天黑时来到一片松林，林子里缺的六棵大树已经变成李山河的棺材。 薛明坐在树桩上休息，从书包里拿出四个煮鸡蛋给她，“把鸡蛋吃光，明天继续赶路。” 李传英剥壳吃鸡蛋，薛明把装满灵泉水的水壶递给她，她吃完鸡蛋拧开盖子喝水。 “你可真听话啊！”薛明起身找木材生火，也拿出四个煮鸡蛋填饱肚子，吃饱喝足坐在火堆前熬鹰。 熬到凌晨两点李传英扑通一下倒在火堆前，大黄急忙跑到她身边。 薛明冷哼一声，“大黄别管她，自己都不爱惜自己，活该！” 大黄呜呜两声跑到主人脚边摇尾巴，片刻后见主人无动于衷它又哀叫两声，趴在地上盯着昏睡的女人。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金奖白兰地，这是第一次去省城时买的一直放在现在，打开盖子就着红萝卜开喝。 一口接一口很快干完一瓶，就觉得的大脑昏昏沉沉，打开手电筒查看标签，“卧槽大意了，酒精含量竟然42度。” 这种状态肯定不能待在野外，也不能把李传英一个人扔在野外，把篝火扑灭然后带着李传英和大黄回到空间。 酒劲儿渐渐上来，薛明有些头昏脑涨，急忙走进卧室把李传英放在床上。 为了防止她睡醒后到处乱跑发现空间的秘密，薛明直接抱住她的胳膊睡觉。 又扭头吩咐大黄，“老伙计你记住了，在我睡醒之前不许她出门。” 大黄用两个前爪快速扒地，薛明觉得眼皮越来越沉，不到一分钟就睡了过去。也不是完全睡着处于半睡半醒之间。 卧室里亮着蒸汽马灯，凌晨五点时李传英睁开眼，盯着薛明的脸看了很久，忍不住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摸着摸着就摸到了耳朵和耳垂，薛明的呼吸开始急促，脸色开始泛红。 李传英不知道男人的耳垂是一个特别敏感的性感区域，直到被男人压在身下她才意识到严重，所以暴风雨来临了。 刚开始觉得很疼，渐渐又觉得飘飘欲仙。卧室里只有粗重的喘息和一地衣服，还有一条趴在地上生无可恋的大黄狗。 中午时分李传英慢慢下床，给薛明盖上被子，从地上捡自己的衣服，忽然皱起眉头瞪大黄狗，“把你的脸转过去。” 可怜大黄站起来头朝外给她一个屁股，李传英快速捡衣服穿衣服，最后穿上鞋准备出门去厨房烧点热水。 大黄突然转身冲她龇牙咧嘴，嘴里发出沉闷的嘶吼声，弓着身子垂着尾巴做出一副攻击的姿势。 “大黄你怎么了？”李传英心中一惊，小心翼翼伸出手试图抚摸狗头。 大黄猛地一扑吓得她赶紧后退，差点一屁股坐地上，回过神赶紧走回到床边，大黄重新趴在地上。 她拍拍胸口松口气，不知道大黄突然发什么疯，等平静了心情开始打量眼前的卧室。 这竟然是一座用竹子建成的房子，屋子里有张很大的写字台，桌子椅子衣柜应有尽有，还有各种各样的茶具。 架子床对面的墙上有一张巨大的毛皮，旁边挂着一个恐怖的动物头骨，李传英看了又看觉得是棕熊的头骨和皮。 熊皮上面是窗户，离地面很高看不到外面，偶尔从窗户外面传来几声驴叫，李传英感到阵阵宁静温馨。 “这是他朋友的家吧？”李传英在薛明家住了很久，百分百确定这里不是赵村。 站起来收拾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叠的整整齐齐放进桌子上，打开衣柜挑选一套崭新的中山装。 写字台上放着几个苹果和几本小人书，她的肚子开始咕噜叫，于是坐过去吃苹果充饥，看小人书打发时间，看着看着就趴在写字台上睡着了。 等她睡熟后薛明睁开眼，看着床单上的落红暗骂自己禽兽，酒后乱性这句话有道理。 明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却不想控制内心深处的欲望。 “或许我不排斥跟她做那种事吧？”事到如今薛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两人以后的生活。 打开衣柜从里到外换上新衣服，带着她离开空间回到森林里，背着她向森林外走去。 走着走着突然回头，犹豫片刻向着树林最深处走去。 ------------ 第141章 不辞而别 薛明稀里糊涂交出了一血，内心却毫无波澜，这种事搁在未来很正常，搁在当下可能有点棘手。 松树林里放在一张熊皮，熊皮上躺着熟睡的李传英，大黄用尾巴驱赶他脸上的苍蝇，时不时有几声喜鹊叫声透过树丛。 薛明拔一根狗尾草插在牙缝里，仔细考虑娶她为妻的可能性。 想必1966年之前应该过得幸福美满，赵村大队的社员看薛明的面子不会因为她的出身歧视她。 但是1966年之后就很危险，到那个时候政策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她的小资出身会被批斗，甚至因此连累整个薛家。 “我该怎么办呢？走一步看一步？”薛明深思熟虑决定把选择权交给李传英，她说结婚就结婚，她说不结就不结。 大黄狗突然汪汪叫，李传英坐起来伸个懒腰，然后与薛明四目相对脸上升起一股红霞，“我睡了多久？” “差不多两个小时。”薛明看看手表然后盯着她，“你我都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想不想跟我搭伙过日子。你考虑清楚再回答。” 李传英一愣，双手抱着膝盖陷入沉思，爷爷刚去世她就嫁人是不合适的，可是不嫁人就会孤苦伶仃，那样的生活太艰辛。 十分钟后李传英抬头，“我们结婚会不会影响你的名声？结婚后我们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这下轮到薛明发呆，沉思良久说道，“我会带着你们离开光明县，找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 必须举家搬迁，结婚和恋爱是两个概念，薛明绝不容许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被贴上“资本家后代”的标签。 “之前你说用我当诱饵猎杀棕熊，咱们先去打熊呗。我爷爷刚去世我怎么能考虑嫁人呢？至少守孝三年。”李传英脸上竟然有了笑。 她的笑令人头皮发麻，薛明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说道，“你不要做傻事，给我点时间我会安排好一切。” “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不会再自杀的，赶紧去打熊嘛，我要偿还你的棺材钱。”李传英站起来折叠地上的熊皮，叠得整整齐齐交给薛明。 “我书包里有剪刀和针线，你用这张皮子给我和我妈做两件熊皮大衣。”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剪刀和针线装进书包里，然后摘下书包递给她。 李传英把熊皮装进书包，薛明又说，“我送你去我家做衣服，给你爷爷做棺材我只花了150斤小麦，你做熊皮大衣的手工费就是棺材钱。” “我爷爷刚去下葬，头七之前不能去你家，咱们先去打熊吧。”李传英的声音很温柔语气却很倔强。 死人没过头七还在丧期之内，按照老礼她确实不能去别人家，薛明只能带着她去溜达去找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两人一狗在森林里行走，黄昏时刻竟然找到一个山洞，薛明马上安排大黄过去探路，有山洞就有了晚上睡觉的地方。 薛明打了一只野猪，李传英清理山洞里的蜘蛛网，在洞口生一把火烤野猪肉。 晚上躺在草堆上睡觉，大黄趴在火堆旁边警戒，女人变得热情主动，男人不知道什么是拒绝，干柴烈火水到渠成。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搜索山洞周边的密林，渴了喝灵泉水饿了吃野兔肉，白天搜索棕熊的踪迹，晚上相拥而眠。 这天晚上李传英终于做好了熊皮大衣，“你试试衣服，看看哪里不合适。” 一件熊皮棉袄穿在身上，扣子还没扣完身上就出了汗，薛明赶紧脱下来，“现在穿棉袄太热了，我相信你的手艺。” “回家放在衣柜里等天冷了再穿，剩下的熊皮我再给你做个棉裤。”李传英笑着说道。 到了晚上两人相拥而眠，李传英趴在薛你破坏身上小声喘息，“如果我们在这里生活一辈子该有多好，就我们两个。” “在森林里当一辈子野人吗？这是不可能的，人是群居动物，你我都不是荒野求生专家。”薛明摇摇头，不到万不得已不想退出江湖。 “我就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李传英嘻嘻一笑又抱住薛明。 “听我的不要胡思乱想，我会在一年内安排好一切。”薛明怀疑她可能已经怀孕，毕竟这几天没有采取任何安全措施。 第五天上午薛明终于找到了新鲜的棕熊粪便，看粪便分量绝对是千斤以上的大熊，薛明忍不住兴奋起来，“我先送你回山洞。” “嗯。”李传英表现得十分乖巧，自己的男人说什么她就听什么，从来不跟他唱反调。 此处离山洞不到三里地，薛明先把她送回山洞，把大黄留下来保护她，然后独自一人来到棕熊出没地点架枪。 山洞里的李传英泪如雨下，大黄跑到她身边舔她的脸，她轻轻躲开摸大黄的头，“多好的狗啊，你以后一定要好好陪伴你的主人。” 大黄嘴里呜呜几声，李传英擦掉眼泪打开薛明的背包，拿出一份报纸和一个铁盒。 报纸是人民日报的切片，上面是薛明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的专题报道，还有一张他的黑白照片。 当时薛明嫌弃这张照片不吉利，特意去照相馆给自己拍了一张彩色的，李传英打开铁盒看到了那张彩色照片，背后有薛明的签名。 铁盒子下面是个暗格，打开暗格里面装满了麦子，昨天夜里薛明把这个盒子送给了她。 李传英把盒子装进贴身口袋里，眼泪又是止不住地流，“对不起，你娶了我会给你带来灾祸的。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宁愿自己死不能害你。” “再见了薛明哥，怪我配不上你。”李传英泣不成声捂着嘴跑出山洞，大黄马上跟着他跑了出去。 李传英在前面走，大黄在后面跟，等她迷茫时大黄跑到她前面带路。 幸亏山洞距离森林外边并不远。一人一狗在天黑之前走出了森林，没有大黄带路她根本就走不出这片原始森林。 “大黄你回去吧，他一个人在森林里很危险。”李传英仰起头看着连绵起伏的丛林，转身向着光明镇方向奔跑。 ------------ 第142章 收个干闺女 一头大黑熊出现在视野里，鬼鬼祟祟地想偷袈裟，薛明瞄准它的要害果断开枪。 砰的一声黑熊原地起舞，很快就躺在地上婴儿般的睡眠，七八只乌鸦喜鹊从树上下来想吃熊肉。 薛明再开一枪哄走讨厌的鸟，用意念把黑熊扔进空间，端着猎枪返回山洞。 山洞里不见李传英和大黄的身影，只有一块裁剪成棉裤雏形的熊皮，洞口处的火堆已经燃烧殆尽，灰烬旁边放着他的书包。 打开书包发现不见了报纸和铁盒子，薛明叹口气坐在灰烬旁边点根烟，抽两口被呛得连连咳嗽，随手把烟丢进灰烬中。 这时洞口传来狗叫声，大黄跑到主人身边趴下，狗头蹭主人的脚发出阵阵哀鸣。 “她什么时候走的？有没有说什么话让你转告给我？”薛明抚摸狗头，长叹一声站起来收拾东西，背着书包走出山洞。 下午三点回到赵村忽然听到了哭丧声，回到家看见老妈坐在堂屋沉思，“妈，谁去世了？” “昨天夜里朱春花走了，因为那两头猪她总是想不开。”刘月娥唉声叹气，“刚才支书和队长过来劝我去吊孝，说什么逝者为大应该去参加丧事。” “你怎么回复的？”薛明搬个板凳坐在老妈身边，早就去世的父亲是朱春花的养子，按道理应该和薛大军、薛二军一起操办丧事，可惜两家早就老死不相往来。 “刚才我让支书转告薛大军和薛二军，只要他们不让咱家兑钱买棺材我就去吊孝。”刘月娥咬着后槽牙说道。 买个棺材要八十块钱，薛家兄弟托支书过来说和的根本企图就是想让薛明拿出一份棺材钱，甚至是棺材钱的全部。 他们聪明刘月娥也不傻，出钱是不可能出钱的，薛明掏出30块钱给老妈，“这事你看着处理吧，我去处理我的事。” “是不是传英的事？你给我回来说清楚！”刘月娥愣了两秒追出去，对着自行车背影大声喊，“你别犯浑，你们俩的事我不答应。” 薛明骑着自行车来到蜂场大队，透过篱笆院看见李家锁着堂屋门，院子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小同志你在看什么？”对门篱笆院里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大爷问道。 “大爷，这家的姑娘今天有没有回家？”薛明掏出香烟隔着篱笆墙扔过去。 大爷马上捡起地上的香烟，“今天上午她好像回来了一趟，拿着一个破包裹走了，她是哭着走的。” “谢谢大爷。”薛明骑着自行车离开，其实早就猜到她会走，没想到走得那么果断。 “我妈反对我们在一起，你却不给我举家搬迁的机会。”薛明回到家把自己关进卧室，不理会老妈的敲门直接进空间。 此时的李传英爬上了一列火车，车顶上到处是拖家带口的人，他们衣衫褴褛脸色蜡黄。 一个中年妇女见她死死抱着自己的包裹，凑过来笑着搭讪，“大妹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们那里也遭灾了？” 李传英对她笑笑没说话，抱紧包裹弯着腰坐在火车铁皮上，到了晚上也不敢睡觉，熬了两天两夜火车终于停在铁路上。 铁道两旁依稀能看见建筑物，一群荷枪实弹的铁道兵驱赶众人，众人纷纷爬下火车向四面八方散开。 李传英混在人群里跟着人群走，两天两夜粒米未进的她走着走着就掉队了，像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 不知道这是哪里，更不知道去哪里，天黑时看见一片打谷场，犹豫片刻跑进里面，不停地揪麦秸在麦秸垛上揪出个洞。 钻进洞里蜷成一团，打开铁盒抓几粒麦子充饥，又冷又饿迷迷糊糊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被噪音吵醒，睁眼一看四周全是人，他们都在喊着抓盲流，已经把她从麦秸垛里揪了出来。 “那是我的东西。”李传英回过神看见包裹被一个中年妇女拿着，不知道从哪来的力量跑过去就要抢包。 五个健妇拽胳膊抱腰把她控制，中年妇女沉着脸说道，“我是红日公社红日大队的支书樊翠，你从哪里来的？有没有介绍信？” 听到“介绍信”李传英低下了头，她是偷跑出来的哪里有介绍信，在对方眼中就是从外地逃难过来的盲流。 “樊支书，这个给俺家三娃子吧。”一个秃顶的中年人小声跟樊翠打商量，心说这女娃娃的脸盘长得不差。 红日大队处理盲流分两种情况，年轻漂亮的盲流留下来给大队里的光棍汉当媳妇，如果不同意就按照第二种情况处理，捆起来交给红日公社治安队处置。 樊翠没搭理秃头男，解开李传英的背包查看，把两件破得不能再破的衣服递给身边人，随手打开包裹里的铁盒子。 上面折叠着一份报纸切片，下面是一张彩色照片。这年头都是黑白照片，能照彩色照片的人非富即贵。 樊翠拿着照片端详，总觉得照片上的人很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好像又没见过。 把照片翻过来背面写着钢笔字，薛明赠李传英，谢谢你教我妹妹缝纫机手艺。 “薛明？”樊翠突然想到什么急忙看报纸切片，果然是那个发明脚踏式脱粒机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的薛明。 报纸切片上也有他的照片，两张照片一对比樊翠心里有谱了，“你是不是叫李传英？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的薛明跟你是什么关系？” 李传英哭了，“他是我的对象，他家里不同意我们的事。” 瞬间人声鼎沸，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这里离光明公社一千多里路啊。 “你别哭，我们不会为难人民发明家的对象。”樊翠马上安排几个妇女扶李传英起来，给她拾掇头发和衣服上的麦秸。 樊翠打开铁盒暗格露出一盒麦子，晃了晃铁盒里面有奇怪的东西，手腕一翻把麦子倒出来，一张张十元大钞飘飘落下。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李传英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哥啊，哥啊……” 回过神的樊翠赶紧捡起地上的钱攥在手心，足足一百二十元啊，她昂起头用最洪亮的声音大喊，“我收个干闺女！小英，你愿意喊我一声干娘吗？” ------------ 第143章 奖励到位 朱春花的丧事办完了，三个儿子都不想出钱买棺材，于是用烂席一卷直接下葬，从此老薛家成为赵村大队的笑料。 这天上午薛玲走进大哥的房间，把一张照片放在写字台上，“这张照片你留着吧，将来可能用得着。” 照片是薛玲和李传英的合影，当初李传英传授她缝纫机手艺，薛玲出师后缠着大哥给她们拍照留念。 “有什么用？”薛明双手揉揉太阳穴，看着照片上的女人忍不住叹口气，一时间心里面五味杂陈。 “传英姐离开是因为不想连累你，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我敢肯定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去找她。”薛玲嘿嘿一笑露出两颗虎牙。 “滚犊子！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把你的照片拿走。”薛明心中涌起一股烦躁。 “哼，走着瞧！”薛玲昂首挺胸离开，大哥的脾气她了如指掌，来一场千里寻妻的戏码也不是不可能。 薛明点燃一支烟夹在手里，目不转睛盯着照片，李传英离家出走已经大半个月，不知道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这个世道乱得很，客死他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薛明薛想越揪心，死丫头的肚子里可能已经有了他的种。 忽然外面传来敲锣打鼓声，薛玲猛地推门吓得他一激灵，“你这死丫头不知道敲门吗？” “大哥快出来，赵大叔带着一群人来咱家给你颁奖。”薛玲不由分说拉着大哥向门外走，就看见一大群人闯进院子里。 有敲锣打鼓的，有举着红色横幅的，还有一群穿着卡其布衣服的干部，敲敲打打像过年。 支书赵田拉着薛明介绍诸位领导，省里的领导是孙锦标，脚踏式脱粒机的发明报告是他一手包办，在整个事件中扮演伯乐角色。 县里和公社的领导薛明不认识，孙锦标亲切地握着他的手，“小发明家等急了吧，你的发明奖励终于审批通过啦。” “感谢领导慧眼识珠，感谢赵村大队领导和广大社员的栽培，没有集体的力量就没有脱粒机的发明。”薛明说着自己都不信的空话。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赵村大队干部个个满面红光，支书赵田笑着说道，“几天不见薛明同志的思想觉悟有所提高，多亏了孙同志赠送的红宝书。” 红宝书就是领导人语录，孙锦标脸上倍有面子，寒暄过后马上给薛明颁发奖励。 先给一面三角形的红色锦旗，上面绣着金色的文字——人民发明家，这年头只要挂上“人民”两字那就是金字招牌。 刹那间掌声和欢呼声此起彼伏，薛明的老妈笑得合不拢嘴，气氛到了薛明只能露出职业的假笑配合他们演戏。 “人民发明家的称号是国家授予的殊荣，省里决定奖励薛明同志一百元人民币。”孙锦标掏出一个大大的红包。 赵村大队人均年收入只有不到20块钱，一百块钱绝对是巨款，各种羡慕嫉妒的目光聚焦在薛明身上。 “我的老天爷，我也要发明个物件领国家的奖金。”仓库管理员赵吉祥说道。 “你家祖坟上没长那根草，哈哈。”赵田一句调侃逗笑了众人。 薛明把红包装进口袋里，目光落在一辆架子车上，车上放着一个装满东西的布袋，布袋上还挂着大红绸缎。 光明县农技站站长冯云开和薛明亲切握手，“感谢薛明同志为我们光明县增添荣誉，县里决定奖励给你一百斤花生米，请大家鼓掌。” 啪啪啪掌声响起，花生是唯一可以当零食吃的五谷杂粮，花生油也十分紧俏，平头老百姓根本吃不到。 “感谢县里的关怀和鼓励。”薛明真诚道谢，一百斤花生米是五亩地的种子，空间里的15亩良田现在还荒着呢。 冯云开握住赵田的手，“赵田同志，花生米是县里奖励给薛明同志的零食，咱们食堂可不能把花生米收走。” “放心吧冯站长，咱们食堂里鸡鸭鱼肉都有，咱们还看不上小薛的花生米呢。”赵田拍着胸脯保证。 冯云开抬头看看太阳，“现在差不多到饭点了，赵支书带我们见识一下赵村食堂？” “同志们请，我们的大师傅早就把饭菜做好了。”赵田马上招呼大家去食堂吃饭。 食堂里面排着长长的队伍，孙锦标带头排队，一边排队一边和薛明闲聊。 伙食是冬瓜炒肉和酸辣白菜，菜里面的肉明显比平时多，食堂师傅打饭时给薛明盛了很多肉片子。 “你们大队的伙食确实不错，今天咱们有口福了，赵支书没有特意安排吧？”孙锦标笑呵呵地拍赵田的肩膀。 “没有，这就是我们大队的家常菜，您看看大家多开心。”赵田拍着胸脯吹牛逼。 等待吃饭的社员们确实很开心，薛明静静地看着赵田吹牛逼，心说你们就是兔子的尾巴长不了。 吃完饭送领导离开，孙锦标小声嘱咐薛明，“省城的赵庆红同志托我给你带个话，让你抽时间去省城一趟，他们家老爷子想看看你。” “谢谢孙叔，有时间我会去的。”薛明随口敷衍，赵庆红是省城公安局的老一，他闺女赵雪很漂亮。 孙锦标把薛明拉到一边，“一定要去，赵老爷子想撮合你跟赵雪。那丫头你见过，既漂亮又温柔，是省城第一中学的语文老师，娶了她可以少奋斗二十年。” 薛明点点头，去是不会去的，赵雪确实是良配。可惜现在有了李传英，最起码要确定李传英有没有怀孕。 送走孙锦标等人薛明回家，进入空间大干十天，把一百斤花生米全部当成种子种五亩花生，剩下十亩地还是种小麦。 安顿好农田乖乖呆在家里，每天除了吃饭就是睡觉，就这样到了1959年春耕时薛明正好16岁，赵田安排他参加集体劳动挣工分。 于是跟着大家一起上班摸鱼，农活不管干多干少都能去食堂里吃饱，为什么要干多呢？ 食堂里的伙食也越来越差，到了四月份已经看不见肉，因为大队里的猪和鸡已经被杀光吃光。 这天夜里薛玲悄悄跑到薛明的房间，“大哥，你真的不去找传英姐？” 薛明摇摇头，“半年后再去，走之前我得先把你们安顿好。” ------------ 第144章 安排个后路 食堂里的伙食越来越差，刚开始猪肉鸡肉鸡蛋顿顿有，白面馒头可劲吃，渐渐的肉和白面馒头都没了，又回到吃红薯粥和红薯干的时光。 现在只能吃红薯叶高粱馍，五天前薛明不让家人去食堂吃饭，偷偷在家给他们开小灶，因为家里不能冒烟只能在空间里把饭做好。 “孩子你听说了吗，一大群人去赵田家堵门，以前吃肉现在吃不饱大家都不乐意。”刘月娥小声说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我们该走了。”薛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骑着自行车去光明镇拜访供销社主任裴林。 来到裴林家附近进入空间，找个麻袋装一百斤小麦扛着来到裴家大门口，“裴叔在家吧，我是薛明。” “来啦。”院子里传出女人的声音，片刻后米月莉打开家门，“哎呦，小薛来啦。老裴快出来，小薛来啦。” “婶子好。”薛明进门放下粮袋子用最快的速度解开，脚步一晃露出金灿灿的小麦。 米雪莉眼前一亮急忙走到布袋旁边，双手捧起一把小麦静静地盯着。 这时裴林来到，看看薛明又看看粮袋子，“走吧小薛，跟我去后面接老父母。” 裴林是家中独子且父母健在，老两口住在离这不远的老宅子里。半个月前薛明跟裴林约定好租住裴家老宅安顿家人，当时谈的租金是每年50元。 不过薛明决定去寻找李传英，最近这几天老是做相同的梦，梦见一个婴儿在她一边哭一边喊他爸爸。 “小薛，你和老裴不是说好的用钱交房租吗？”米雪莉捧着麦子弱弱的说道。 “用钱也可以。”薛明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出来，之所以想用粮食交房租还是因为他想出远门，带钱比带粮食方便。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要粮食不要钱。”米雪莉赶紧摇头解释。 这年头粮食金贵得狠，黑市上的小麦已经飙升到五角钱一斤，大多数时候就算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袋子里正好是一百斤小麦，如果裴叔裴婶同意就当一年的房租。”薛明说道。 “同意同意，老裴快把粮食抬进屋里啊。”米雪莉用身体护住粮食生怕薛明反悔，一百斤小麦够他们一家四口吃一两个月。 裴林扎紧口袋把粮袋扛到屋里，带着薛明去老宅接老父母，途中小声问薛明，“光明县到处都缺粮，你从哪搞了那么多小麦？” “英雄不问出处，粮食不问来路，裴叔还是不要打听了。”薛明说道。 裴林马上闭了嘴，不管那一百斤粮食是偷是抢，能吃进肚子里填饱肚子就行。 裴家老宅就在二里之外，老裴夫妇早就收拾好了东西，老两口对薛明十分热情，一句一个孩子叫得甭提有多亲热了。 这是一个有三间正房的四合院，东西两边的厢房收拾收拾也能住人，足够容纳薛明一家，厢房旁边还有一间小厨房。 薛明帮忙把老裴夫妇的行李装在架子车上，送他们去裴林家入住，又帮他们整理房间忙里忙外。 安顿好一切提出告辞，裴林送他离开，“小薛啊，我知道你家的情况，你妈和你妹都是农民，把家人都接到镇上你能养住吗？” “裴叔不用为我担心，就是她们什么都不干我也能养他们一辈子。”薛明说道。 “你还是那么自信。”裴林笑着拍拍薛明的肩膀，“有什么困难就跟我说，我帮不上大忙能帮小忙。” “谢谢裴叔，你先回去吧，我回家接他们过来。”薛明跟他告别，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推自行车。 回到家门口发现院子里有人，薛明马上躲在院墙后面，看看前后左右确定没人就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偷窥。 大队支书赵田，大队长孙玉厚，会计周蒙蒙正在跟刘月娥吐苦水，说什么食堂里已经揭不开锅，乡亲们是多么的艰苦。 刘月娥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如意算盘，一直点头陪笑一句话都不说。 三大领导确定下眼神，支书赵田继续唉声叹气，“刘大姐也了解大队的困难，等薛明回来你一定要想办法让他当打猎队的队长。” “薛明现在就是全村人的希望，目前咱们只能去森林里打猎才能填饱肚子，普天之下只有你能说服薛明。”孙玉厚苦口婆心。 “三位老哥哥都了解我儿子的脾气，那就是一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犟驴子，他不听我的话啊。”刘月娥比他们三个更加愁眉苦眼。 周蒙蒙突然冷哼，“赵村大队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候，不能由着他的性子乱来。平时我们可以宠着他，关键时候由不得他。” “刘大姐你先劝着，晚上我们再过来找薛明同志谈话。”赵田马上带着人离开，要的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刘月娥吓得坐在院子发呆，如果大队干部们来硬的，如果那三只老狐狸发动群众来一个祸水东引，到时候全村人过来堵家门逼儿子带他们打猎…… 她越想越害怕，我儿子不是他们的衣食父母，凭什么照顾他们的吃喝拉撒？ 关键这种事出力不讨好，打到猎物的时候当然你好我好大家好，要是打不到猎物他们就会责怪薛明无能，然后把气撒在薛明身上。 薛明在空间里冷笑，心说我妈看人真准，我这辈子都不想当圣母婊和烂好人。 离开空间游民院子里，刘月娥看见儿子刷地站起来，拉住儿子的手腕往外拽，“孩子你快走，走得越远越好最近不要回来。” 薛明笑了，反拉住老妈的手说道。“我要是走了你们怎么办啊？他们说大队已经揭不开锅，我就忍心看着你们挨饿？” 刘月娥愣住，片刻后连连摇头，“管不了那么多，你先走，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和小玲饿死。” 抽象的世界什么奇葩事都有可能发生，薛明说道，“赶紧收拾细软跟我逃命去吧，我已经给你们安排好了后路。” 与此同时大队干部们正在大队部召开紧急会议，商议如何让薛明同意带着大家去森林里打猎。 一番密谋后决定采取强制手段赶鸭子上架，带着全体干部和民兵一起去薛明家施压，他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 第145章 逃离赵村大队 “家里的东西还没收拾完，你妹妹的缝纫机还没拿，走那么急干什么啊？”刘月娥看着屋外的黑夜一个劲地摇头。 黄昏时一家三口开始收拾细软，直到现在都没有收拾妥当，果然破家值万贯。 “跑路当然不能耽搁，你们先跟大黄去供销社门口等我，剩下的东西我收拾，不要再浪费时间了。”薛明一脸严肃把自行车扔给她。 “你这孩子干什么都猴急。”刘月娥絮絮叨叨地上车，薛玲抱着两个包裹坐在后座上，母女二人跟着大黄连夜离开赵村。 等她们走后薛明用意念把全部家当收进空间，家具、衣服、工具等等不留下一个马桶，担心那群混蛋气急败坏之下玩零元购。 “你们要是有能耐就拆我的房子吧。”薛明把全部屋门上锁，锁大门时看见一群人踩着月光向这边走。 “来得挺快啊。”薛明马上躲进胡同里，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十个人把薛明家团团围住，支书赵田小声交代众民兵，“你们的任务是把薛明堵在家里，但是千万不要对他用强。” “如果他对我们用强我们能还手吗？”新上任的民兵队长孙二强弱弱地问道，大家知道薛明是暴脾气，如果把他惹毛了他真敢动手。 “你小子给我摆正思想，是咱们求着人家办事，你就不会动脑子吗？”孙玉厚狠狠给孙二蛋一脚，他这个大侄儿脑子不会转弯儿。 赵田用最严肃的口吻说道，“你们都给我记住了，骂不还口，打不还手，谁要是把他惹毛了我就收拾谁。” “保证完成任务。”孙二蛋立正敬礼大声说话，啪叽一下脑门上挨了一巴掌。 “你嚷嚷什么？怕薛明听不见？”孙玉厚气得找不到北，忽然脑袋嗡的一声，“情况不对，大家赶快点火把。” 赵田的脑袋也嗡的一声，握起拳头咣咣砸门，“薛明，我是你赵田叔，你在不在家？” 院子里没有任何回应，赵田马上安排人跳院墙进院子。这么多人来到薛家大门口，薛明的大黄狗竟然没有反应，这很不正常。 “家里没人，所有的屋门都上着锁呢。”有民兵在院子里叫喊。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呵呵一笑，“抱歉了支书同志，自作孽不可活，我不是烂好人没义务打猎给你们吃。” 薛明马上离开空间消失在夜色中，走到村口回头看见火把，“追吧，我就不信你们两条腿能追得上四条腿。” 说完从空间里把公野驴牵出来骑驴去光明镇，很快就遥遥领先追兵甩得看不见影子。 路过刘村时调转驴头去姥姥家，刘村大队也是揭不开锅，姥姥那么大年纪肯定扛不住。 来到姥姥家发现家里没人，薛明犹豫片刻直接走人，骑着驴很快来到供销社门口，老妈和妹妹已经等了很久。 “姥姥你也在？刚才我去你家找你了。”薛明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没想到老妈竟然中途接走了姥姥。 “好孩子，我就知道你们娘俩不放心我。”郭绣花不禁老泪纵横，最近这段时间天天吃不饱饭差点没把她折腾死。 “咱家的家具呢，你妹妹的缝纫机呢？”刘月娥看到儿子就来了一个人，担心满屋子财产一个没忍住也掉了泪。 “放心吧，我已经安排好一切，咱们的财产谁都抢不走。”薛明安慰完老妈带着她们赶路，半个小时左右来到裴家老宅。 安排姥姥和老妈住正房，安排妹妹薛玲住西厢房，一直折腾到凌晨零点终于安顿下来。 第二天清晨薛明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竟然发现一大群学生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他们背着大包小包好像放假了。 “小同志你好，你们这是干嘛去啊？”薛明拦住一个小女生请教问题，笑眯眯从兜里摸出个大白兔奶糖。 “学校里放假了，老师让我们回家等通知再开学。”小女生抓走奶糖一溜烟跑了。 薛明站在学校门口等，不一会儿薛英、薛清和薛民也背着书包出来。 “大哥。”三个小家伙急忙跑过来，薛英紧紧拉住大哥的手，“大哥是来接我们的吧？” “咱妈和咱姥姥都在新家，我带你们过去，你们学校里为什么放假？”薛明说道。 “老师说学校里的粮食吃完了，等校长申请到粮食再开学。”薛英的脸上都是开心，“终于可以跟大姐玩了，嘻嘻……” 兄妹四人回到裴家老宅，三个小家伙像脱缰的小马在院子里到处跑，缠着姥姥和大姐陪他们做游戏。 薛明喊老妈来到厢房卧室，指着偌大的粮仓说道，“这里有两千斤小麦，足够你们吃一年，钥匙你拿着不要给任何人。” “哪来这么多粮食？”刘月娥一个踉跄瘫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瞪大双眼。 “平时你们尽量少出门，除了裴林以外不要给任何人开门，也不要告诉任何人你们住在这里。”薛明的脸上都是严肃。 刘月娥呆若木鸡，片刻后竟然流下热泪，“刚才我还担心咱们吃什么，现在我不担心了，一点都不担心。” 裴家老宅五脏俱全，厨房里有锅碗瓢盆，柴房里堆满了木柴。薛明拿出五十块钱和50张工业票给老妈，“这些你拿着，缺什么东西就去供销社找裴林购买。” “我有钱，上次你给的30块钱还在。”刘月娥突然一愣，下一秒死死抓住儿子的手，“你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想去找传英？” “是的，昨天我又梦见她抱着个孩子过来找我，孩子一边哭一边喊我爸爸。”薛明扯出一丝苦笑，这么大的国家去哪找啊，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老天爷，这都是命啊！”刘月娥擦干眼泪咬咬牙，“如果找到她就把她带回来，不管有没有孩子都带回来，我同意你们的婚事。” “等找到再说吧，我刚才说的话你去告诉我姥姥她们，千万不能让赵村人知道咱们住在这里。”薛明说道。 刘月娥急忙出门，薛明插上门开始从空间里搬东西，把萝卜、土豆等蔬菜统统搬出来留给亲人们。 这次外出至少一年半载，必须准备足够的粮食他才能放心。 ------------ 第146章 火车站 光明县火车站人山人海，到处是成群结队的特殊旅客，拖家带口衣衫褴褛都是出去讨生活的老百姓，有本地人有外县的。 车站工作人员周同声麻木地看着眼前的人群，最近这几年地里的收成一年不如一年，每年都有很多盲流爬到城市里乞讨。 城里人生活好，农民种的粮食优先给他们，毕竟主流政策是农业支援工业，现在没得吃找他们讨要一些口粮很合理。 “列车员同志你好，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薛明把一张彩色照片放在周同声眼前，指着照片上的李传英说道。 用彩色照片的人非富即贵，周同声虽然很烦还是耐着性子说道，“不好意思哈同志，车站每天人来人往好几千人，我肯定记不住。” “请你仔细回忆一下呗，这个女人身高跟我差不多，嘴角这个位置有颗美人痣。”薛明指着自己的右边嘴角说道。 “她是你的爱人？不想跟你过日子所以跑路了？”照片上的女孩确实很美，周同声有些羡慕嫉妒，想起家里的丑八怪就阴阳了两句。 “老周，什么情况？”穿着铁路制服的吴红星走过来搭讪，他是周同声的同事兼任死党。 薛明又把照片展示给吴红星，“她是我的对象跟我有夫妻之实，我妈不同意我们她就离家出走了，请问您你见过她吗？” 光明县只有南下的火车，有介绍信就买票坐火车客车，没介绍信只能爬火车货车白嫖，薛明当然要来火车站碰碰运气。 “你爱人又不是哪里的大领导，我们肯定没印象啊，你去找别人问问。”周同声说道。 “咦？我好像有点印象？”吴红星努力回忆着，最近这几个月家里正忙着给介绍对象，所以他总会留意附近的美女。 “我确定我见过她，那天我被领导骂了本来很郁闷，刚来到站台就看见了她所以印象很深。”吴红英对着照片连连点头。 “谢谢同志，能帮我查查她坐的哪列车吗？”薛明从书包里掏出一团报纸，拆开后露出一个拳头大小的白面馒头。 馒头从中间掰开夹着两片芥菜扣肉，又肥又香的野猪肉瞬间吸引他们的眼球，他们嘴里一酸流出了口水。 “这怎么好意思呢？”吴红星急忙抬头看四周，接着用手里的文件板挡住薛明的手，悄悄把肉馒头装兜里，拉住薛明的手腕加速离开，“同志跟我来。” 周同声急忙追他们，“我想起来了，那天都是货车没有客车，查一查车次表就能查到。” “车次表在我那里，老周你先忙。”吴红星又加快脚步，朋友明显没有肉馒头重要。 话到这个份上周同声只能打消分一杯羹的念头，想给自己一巴掌，“我要是帮他找人肉馒头就是我的，肉馒头啊！” 薛明跟着吴红星来到一间宿舍，吴红星拿出日记本找到那一天的日记，“你自己找找吧，幸亏我有写日记的习惯。” 说完他把日记本给薛明，掏出肉馒头狼吞虎咽，馒头和肉竟然是热乎的。 日记里提到了他那天被领导骂，也提到了嘴角有美人痣的女孩，其余的都是车次表。 那天一共有八辆货车，目的地都是中原一个叫彭城的地方，薛明马上掏出地图寻找，掏出笔记本记录途经的车站。 “千里之外？”薛明不禁苦笑，彭城距离这里一千里啊，鬼知道李传英在哪里下的车。 吃完馒头的吴红星又给他泼了一盆冷水，“全国最大的纺织厂就在彭城，那里的治安很严，没介绍信的盲流都会被送到别的地方。” “谢谢你。”薛明伸手跟他握手，把整理好的资料收拾好准备买票去彭城。 “同志等下。”吴红星跑到宿舍门口把门关上，纠结片刻小声说道，“你出手就是小麦肉馒头家里肯定不缺粮，能不能卖给我一些。”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钱和粮票，一边数钱一边说道，“俺家就我一个人上班口粮紧张，多卖给我一点吧。” “这个数不讲价，你要多少我有多少。”薛明张开拇指食指表示八毛钱一斤，“我不要粮票，可以接受银圆、锅碗瓢盆等老物件，越老的东西越值钱。” 吴红星凝眉沉思，“我家倒是有个老碗，太爷爷说那个碗的年龄比他大，你说能换多少粮食，如果合适的话我就回家拿。” “看货给粮，你把钥匙给我一把我回家拿粮食。”薛明突然觉得很搞笑，粮食小生意走到哪做到哪。 吴红星不再废话拆掉一把钥匙给薛明，约定个大概时间各回各家拿物件。 薛明去外面溜达一圈回到宿舍，进空间拿出一百斤装粮袋子，就算那是玉皇大帝的饭碗最多值一百斤小麦。 一边等吴红星一边研究地图，难道真的去千里之外找人，找到以后又该怎么处理我们的关系，真的要娶她当老婆吗？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宿舍门从外面打开吴红星抱着个箱子走进来，“兄弟你看看货，家里如果能吃饱饭我是不会卖的。” 一个淡黄色的大碗，薛明戴上手套拿出放大镜仔细研究，觉得应该是北宋定窑白釉大碗，突出这个朴实无华。 薛明对古董鉴宝也是一知半解，看不出来真品和赝品，不过用粮食换古董就算遇见赝品也亏不到哪去。 “你的碗看着像民国时期的，我给你八十斤小麦。”薛明解开粮袋子露出金灿灿的小麦。 “八十斤？这小子的脑子有问题吧？”吴红星心中窃喜，做梦也不敢想一个民国的破碗竟然能换八十斤。 捧一把小麦放在手心仔细检查，竟然是既干净又饱满的特等粮，吴红星急忙数十六块钱给薛明，“再卖给我二十斤。” 一百斤小麦被他包圆，薛明过完秤连粮带布袋一起给他，互相寒暄几句吴红星送他离开宿舍。 耳边突然响起火车的汽笛声，一列灰黑色的火车减速路过，一群人竟然跳进铁轨里挥手拦车，工作人员拦都拦不住。 火车被截停，男女老少争先恐后向车顶上爬，吵闹声和哭声交织在一起像打仗。 薛明愣神间就听吴红星大喊，“这是去彭城的列车你快爬，难道你想买票？” ------------ 第147章 爬上火车 薛明跟着人群一起爬上了火车，车厢顶上都是人，人挨着人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蹲在车顶根本不敢站起来，只要你站起来别人就会抢占你的位置，再想坐下来就难了。 这就很搞笑，不过薛明周边倒是泾渭分明，因为他穿着干净整洁的中山装，其他人装的都是乞丐装所以不敢挤他。 “小伙子你家也遭灾了？”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小女孩，脖子里骑着一个小男孩的阿姨微笑着跟他搭讪。 “我去外地找人。”薛明说道，觉得这老阿姨心态不错，身处这般田地竟然也能笑出来。 “是去找媳妇吧，你媳妇跟别人跑啦？”老阿姨捂着嘴小声笑，“我就说嘛，你穿的这么支楞不像逃荒的人。” 这个操着外地口音的老妇女明显不会聊天，薛明考虑要不要把她扔下火车，“大姐，你们这是干啥去？” “老天爷不下雨地里没收成，大队领导是一群草包净搁那瞎折腾，食堂里没饭吃当然要去外面要饭。”老阿姨十分健谈，滔滔不绝地诅咒他们生产队的领导干部。 天灾人祸是一对孪生兄弟，薛明没兴趣考虑那些问题静静地听她扯淡。 “前面有洞都把脑袋缩起来。”人群中有人扯着嗓门大喊大叫，一个隧道出现在前方，所有人赶紧低头躲避。 火车进入隧道薛明就觉得眼前一黑，耳边只有轰隆隆的声音，头皮发麻好像下一秒就要被隧道“分头”行动。 视线恢复时大家继续扯淡，好像刚刚经历黑暗的不是他们，或者说他们已经习惯了。 火车继续前行，大老爷们儿掏出家伙站在火车上撒尿，妇女们要么低头要么偏头。 “大兄弟我也憋得慌，你的衣裳没窟窿给我挡一下屁股呗，谢谢大兄弟。”老阿姨说道。 薛明心说这娘们真彪悍，解开扣子脱掉上衣双手撑开。正好两人在车厢角落里，老大姐火速解裤腰带蹲下来放水。 中山装挡住她的屁股，她的腰带就是个布条子，衣服和皮肤脏兮兮令人不忍直视。 老大姐方便完系住裤腰带，脸上没有一丝窘迫，“以前我也不好意思都是尿在裤子里，后来我就想开了，谁都不认识谁要脸干嘛。” 她的语气很喜感薛明却笑不出来，传英是个要脸的姑娘应该会尿裤子吧，她这一路上到底经历了什么？ 到了晚上火车在车站停车，车站工作人员和铁道部对车顶上难民熟视无睹，这种事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人们有的去站台上睡觉，有的担心丢失位置直接睡在车顶，还有一些人离开站台去当地要食物。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去进空间休息，蒸几个馒头煮些野猪肉，再喝几口小酒上床睡觉。 早上五点被喧闹声吵醒，通过上帝视角发现人们在爬火车，于是离开空间混在人群里。 几天后火车来到某个小县城，一群带着红臂章的铁道工作人员大声赶人。 “都下车，前面是大城市不让闲杂人进入。” “全部下车，谁敢墨迹就把谁关起来。” “前面是大彭城，禁止任何人给彭城抹黑。” 现场顿时一片大乱，人就像下饺子似的下火车，薛明跟着大家一起下车走人，地图上显示这里是彭县。 拿着照片在县城里打听李传英的下落，半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忽然一队荷枪实弹的治安员拦住他，队长沈长生见薛明穿得整整齐齐不像一般人，于是挺客气地打招呼，“这位同志有点面生，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啊，有没有介绍信？” 薛明拿出光明县的介绍信给他，上面写着人民发明家薛明同志前往贵地考察脚踏式脱粒机的使用效果，请予以接纳接待。 等他看完介绍信薛明又把报纸切片、照片和省里颁发的荣誉证书递过去。 沈长生肃然起敬，“原来是薛明同志，这么晚了薛同志有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要不去我们治安大队的宿舍迁就一夜？” “谢谢，我有地方住。”薛明拿出李传英的照片，“同志有没有见过这女人，她是我爱人从家里偷跑出来，身上没有介绍信。” 沈长生拿着照片仔细看，摇摇头说道，“我没见过她，应该不在我们县，弟兄们都看看有没有印象。” 照片在队员之间传递，队员们纷纷摇头表示没见过，沈长生把照片还给薛明，“十有八九没在我们县，薛同志去隔壁县碰碰运气？” “冒昧问一句，队长同志为什么这么肯定呢？”薛明掏出香烟给他们每人一支。 烟是好烟，沈长生的态度更好，拉着薛明去没人的地方小声说道，“全县抓的盲流都会送到我们治安大队，我再安排人把他们送走。” 薛明知道什么叫送走，“谢谢同志告知，明天我去隔壁县碰碰运气吧。” 盲流是指没有介绍信盲目流动到外地的人，被外地人抓到扭送治安队，赵村也会隔三岔五组织人手抓盲流。 治安队悄悄地把他们送到别的县，不能让盲流影响本县的形象和治安，然后别的县抓到的盲流送到这里，闲着没事互相送呗。 薛明进空间里睡觉，打算明天一早去隔壁县寻找。夜里梦见一个小女孩哭着喊他爸爸，一直说肚子疼得要死。 他被噩梦惊出一身冷汗，“这种梦之前经常做，现在已经好多天没做过类似的梦，难道传英就在这个县？” 薛明没心情睡觉穿衣起床，看看手表凌晨两点，拿着手电筒离开空间站在月光下，看看四周随便找个方向赶路。 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了不正常，急忙躲在一棵大树后面举起猎枪。 前方小树林有一个圆柱形的亮光，看高度至少四米高，光柱顶部有条人影在蠕动，看起来像望风的人。 “难道小树林里有强盗？”薛明从空间里拿出望远镜观察，很快确定光柱是棵树，蠕动的黑影是个人。 这年头儿到处是土匪强盗，薛明不敢再往前走，把子弹上膛准备会会他们，“现在我的心情很差，奉劝你们不要往我的枪口上撞。” ------------ 第148章 你的身体就值几个馒头？ 黎明时分一个青年妇女从树上爬下来，一个五六岁的男孩子撅着屁股捡地上的树皮，很快就捡了半篮子。 小男孩的肚皮突然咕咕叫，仰起脏兮兮的小脸看青年妇女，“小玉姨，我肚子饿。” “吃吧。”童小玉递给他一块树皮。 男孩马上放进嘴里嚼好像饿死鬼投胎，吃着吃着突然一声惊叫，整个跳起来看着前方。 前方出现一个陌生男人，身边还跟着一条肥嘟嘟的大黄狗。 童小玉也吓得不轻，回过神后赶紧把装着树皮篮子抱在怀里，“我是红日大队的童小玉，你哪个大队的？” 女孩子颇有些色厉内荏，薛明看看篮子里的树皮，再看看被扒了皮光秃秃的树，突然就有些哭笑不得。 小树林中其他树都有树皮，唯独这棵被剥得干干净净，因为在夜色中反光吓到了他。 “这是一棵榆树吧，我吃过榆钱没吃过榆树皮，好吃吗？”薛明问小男孩。 童小玉又把小男孩挡在身后，“树皮当然没有白面馍好吃，快说你到底是哪个大队的，再不说我就叫人了。” “我是路过的，想跟你打听一个人。”薛明从口袋里掏照片，下一秒就皱起了眉头，照片竟然不见了。 明明就装在口袋里为什么不见了，闭上双眼用意念扫描整个空间还是没发现照片。 眉头皱的更深，仔细想想应该是昨天给治安队长掏香烟时掉在了地上。不过底板还在，等下找一个照相馆多洗几张。 童小玉一脸的警惕，装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紧紧地抱着树皮篮子。 这种精神状态肯定不能好好交流，薛明从书包里摸出一个馒头说道，“我想尝尝榆树皮的味道，这个馒头能换两块树皮吗？” 小男孩直盯着馒头流口水，手里的榆树皮瞬间就不香了，童小玉也盯着馒头弱弱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不信拉倒，我去找别人换。”薛明假装把馒头装书包。 童小玉马上跑过来抢走馒头，从篮子里拿两个大树皮塞给薛明，掰一半馒头给男孩开始狼吞虎咽。 薛明咬一口树皮用牙嚼，一股子生树皮味儿确实不好吃，噗的一声吐出来把剩下的树皮装书包里。 榆树皮是为数不多可以食用的树皮，自古以来就是老百姓的救命粮。树皮由外到内分为，死皮层、周皮和韧皮层。 死皮层是树干外部硬化的死皮不能吃，能吃的是为大树输送水分和养料的韧皮。 小男孩吃完馒头眼巴巴地盯着薛明鼓囊囊的书包，童小玉脸上一阵纠结，“包里还有馒头吗，我用树皮跟你换。” “榆树皮没有榆钱好吃，你想吃馒头也可以，用钱或者之前的东西跟我换，这么大馒头三角钱一个童叟无欺。”薛明说道。 童小玉当然没钱，如果有钱也不会半夜出来剥树皮，她纠结了半分钟把篮子给小男孩，“嘎子你小回家让你妈把榆皮磨成面粉，小姨有点事跟大哥哥谈。” 小男孩很不情愿地抱着篮子回家，童小玉看着树林里的矮灌木丛小声说道，“跟我来。” 薛明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也不相信柔弱的姑娘能抢劫他的馒头，于是跟着她走进小树林。 童小玉解开身上水壶倒水洗洗脸，闭上双眼用颤抖的手解裤腰带，手越来越抖呼吸越来越急促。 一张脸通红无比，最后用颤抖的声音说，“我还没有出门子，我给你，你把你书包里的馒头都给我。” 出门子就是出嫁的意思，这番操作把薛明干懵了，心跳和血液流动速度开始加快。 “你的身体就值几个馒头？”薛明背过身不看她的下体，“我跟你打听个人，她叫李传英是从外地逃过来的盲流。身高跟你差不多，左边嘴角有一颗美人痣，有没有听说过？” 童小玉大脑一片空白，沉默良久说道，“公社和大队天天抓盲流，我们根本不问他们的名字，我们这几个大队也没有叫李传英的。” “好吧，把你的贞操留给你未来的丈夫，我不需要。”薛明拿出两个馒头放在树杈子上，毕竟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占了便宜。 走出灌木丛带着大黄原路返回，准备去县里找个照相馆冲洗几张照片。 童小玉用最快的速度提裤子，羞愧的同时又有些失落，“童小玉你瞎想什么呢，拿馒头喂狗的有钱人怎么可能看得上乡下野丫头？” 把两个馒头揣怀里往家跑，在村子里遇见支书樊翠和她的干女儿李思。 “小玉妹子有什么急事吗？”李思挺着大肚子跟她打招呼。 “思思姐我没事。”童小玉怀揣着馒头往家跑，跑进前面的十字路口时突然停住脚步，“李思的右嘴角有个痣，个头也跟馒头男人说的一样……” “不可能的。”童小玉摇摇头继续养家跑，村里人都知道李思是支书的选房亲戚，因为家里受灾过来投奔樊支书，根本就不是那个男人说的盲流李传英。 如果薛明在这肯定给她两嘴巴，李思就是改名的李传英。 支书樊翠家一家人坐在堂屋聊天，樊翠笑着说，“小思丫头，你大伯的意思让你先去纺织厂当临时工，先干两三年咱们再想办法转成正式员工，你的意思呢？” “我听娘的安排。”挺着大肚子的李传英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大伯这几天帮我跑工作肯定很辛苦，麻烦阿娘买些肉替我感谢他。” “都是一家人别说两家话。”樊翠笑眯眯地接着，她对李传英的照顾是发自内心的好，因为李传英肚子里怀着薛明的孩子。 前些日子人民日报再次报道了薛明的事迹，国家有关部门正式授予薛明同志“人民发明家”的荣誉。 她盘算着等孩子生出来就给薛明写信，这种收容抚育的恩情怎么着也得值二百块钱吧。 樊翠的老公姚洪文露出憨笑，“小思在纺织厂里好好干，争取早日转成正式员工，到时候就是薛明高攀你。” 樊家人都笑了，李传英跟着强颜欢笑，我永远都配不上我的他。 ------------ 第149章 大宗粮食交易 童小玉跑回家把馒头给老父亲童战，心里还在考虑李思是不是李传英，她的身高和长相很符合那个怪人的描述。 “玉丫头从哪搞的馒头？”童战捧着馒头两眼放光，不等女儿回答就张开大嘴大快朵颐。 吃完一半舍不得再吃，强忍着饥饿把剩下的一个半馒头递给女儿，“找个地方藏起来，以后饿的时候再吃。” “刚才有个怪人打听一个叫李传英的女孩，就是他给我的馒头，他说的李传英身高和支书家的李思一样，右边嘴角也有一颗痣。”童小玉小声说道。 童战一愣接着眼里冒出精光，“李思就是李传英，你快去找那个人告诉他，不要让别人抢先。” 童小玉撒腿跑出家门，那个人穿的衣服那么好，一出手就是面粉馒头，给他通风报信他肯定会给我很多粮食。 一口气跑到两人邂逅的树林，哪里还有薛明的影子？ 童小玉找遍整个树林扯着嗓门大声喊，“养黄狗的人你在哪里？穿中山装的，你在哪里？” 声音在树林里回荡，童小玉跑出树林沿着小路一直找，直到太阳落山也没找到薛明的影子。 此时薛明拿着一沓照片离开照相馆，骑着自行车前往童小玉的大队，途中被一群荷枪实弹的农民拦住。 他们高喊着抓流窜犯用枪口对准薛明，为首的中年男人背着双手质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的流窜犯？” “我不是流串犯，我有县里开的介绍信。”薛明先喝止暴躁不安的大黄，从兜里掏出介绍信递给中年人。 未来的流串犯是指在户籍所在地之外的地方作案，现在的流串犯是指没有介绍信私自离开户籍所在地的行为。 不管你有没有在外地犯罪，只要没介绍信都会被当地人当成流窜犯抓起来，挨一顿揍是难免的，运气差的话会被当地人失手打死。 中年人看完介绍信又盯着薛明，白白净净骑自行车的小伙子，衣服穿得人五人六，身边的大黄狗肥得不像话。 “我们是老鹰生产大队的社员，我是大队支书瞿老三，请问薛明同志能不能卖给我们一些粮食？”瞿老三恭恭敬敬交还介绍信。 这话问得有点突兀，萍水相逢就找人要粮食，薛明估计他们都被饿出幻觉了。 “我知道我的话很唐突，但我真的没有办法。薛明同志是人民发明家，粮站领导肯定给你面子。”瞿老三的口气和表情都带着讨好。 “我没那么大的面子影响你们县的粮食局，不过我很好奇你们打算用什么东西买粮食？”薛明说道。 瞿老三马上愁眉苦脸，片刻后突然笑着说道，“附近有点乱走夜路不安全，薛同志如果不嫌弃就去我家住一夜吧。” “谢谢瞿支书的好意，我还要赶路就不打扰了。”薛明婉言谢绝把介绍信装兜里准备走人。 “薛明同志给个面子，我们不接待人民发明家肯定是不行的。”瞿老三直接抓住薛明的袖子。 “好吧，那就麻烦瞿支书了。”薛明知道留宿是借口，瞿支书想用某些见不得人的东西买粮食。 “不麻烦，不麻烦，薛明同志请。”瞿老三眉开眼笑马上带着薛明回家。 瞿家是当地最富裕的人家，他们两口子竟然生养了七个孩子，难怪家里缺吃少喝。 两个女儿已经到了嫁人年纪，一家七口挤在五间砖瓦房里，这个家明显没有薛明住的地方。 “孩他娘，你带孩子们去院子里，我跟薛明老弟拉几句家常。”瞿老三说道。 很快屋子里就剩下两人，瞿老三左手拿着手电筒右手拿把菜刀，小心翼翼从墙上抠掉一块砖头从墙里拿出一个木盒子。 盒子里放着一根金条，瞿老三用最小的声音说道，“老弟你看，这是民国时候的大黄鱼十两重的金条，你吃得下吗？” 民国的十两黄金就是312克，现在的金价在20元左右，这根金条价值6240元人民币。 薛明看颜色掂重量，拿出吸铁石验磁性，轻轻地用指甲在金条上留下一道痕迹，确定这是一根真正的金条。 “老弟你放心，这是地底下的东西绝对保真，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我不会动它。”瞿老三轻轻地盖上盒子。 地下的东西就是盗墓，现在国家从民间回收黄金是不记名的，拿一两黄金去银行里卖人家不问来路，但十两黄金肯定问来路。 薛明摇摇头，“瞿同志不要消遣我嘛，你有这么多黄金还会缺粮食？” “老弟不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瞿老三凑到薛明耳边小声说，“这里的黑市和投机倒把犯被公安清理完了，现在有钱买不到粮食。” 薛明肯定不相信他的话，黑市是不可能被杜绝的，估计是黑市上吃不下这么大黄金，同时他又不敢去银行里卖黄金。 “我可以帮忙搞五千斤这样的小麦，你要是同意咱们晚上交易。”薛明从书包里抓一把麦子放在他手心。 瞿老三只一眼就知道这是好粮，直接把小麦装兜里笑着说道，“老弟当我不知道黄金的价格？这个小黄鱼卖给银行至少卖6240元，你只给我五千斤小麦？” “不是我跟你吹牛逼，除了有关部门只有我能拿出这么多小麦。行就行，不行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薛明不给他选择的余地，盗墓的东西还想卖市价就是活在梦里。 “给我六千斤这样的麦子，这根大黄鱼就是你的。”瞿老三咬着后槽牙说道。 “不好意思哈我只有五千斤，感谢瞿同志的招待。”薛明说完转身开门准备走人。 “五千斤就五千斤，我认栽，什么时候交易？”瞿老三走到门口沉着脸问道，五千年小麦省着点吃够他全家吃两年。 “时间地点你定，一手交钱一手交粮，我们要诚信交易不耍花招。”薛明说道。 “三天后再我家交易，薛老弟你放心吧，我瞿老三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不会玩什么黑吃黑。”瞿老三的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薛明点点头，心说你最好不要跟我玩黑吃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我更黑。 ------------ 第150章 瞿家兄弟 瞿老三带着薛明来到一座荒山，山不太高却很偏僻，半山腰上有很多人工开凿的山洞，两人来到一处挺大的山洞里。 “薛老弟知不知道这些山洞是干什么用的？”瞿老三背着双手在山洞里转悠，脸上露出迷之微笑。 薛明摇摇头，瞿老三笑着解释，“这是解放前土匪的大本营，他们就是靠着这些易守难攻的山洞应对军队的围剿。” “最终还是被剿灭了。”薛明已经明白对方的意思，这个山洞就是他们的交易地点。五千斤小麦正好34麻袋，此处足够容纳。 “我给你五天时间准备粮食，五天后的中午我带人过来交易。请薛老弟放心，到时候咱们都不带武器。”瞿老三说道。 “我是外地人身上没有武器，不信你就搜我的身。”薛明煞有介事平展双臂，他的武器都在空间武器库里。 “哈哈，我相信薛老弟的为人，五天后咱们不见不散。”瞿老三说完带着薛明下山，两人在小村庄分别。 瞿老三回家里做准备，薛明继续拿着照片去附近村长打听李传英的下落，得到的答案都是没见过这个人。 到了深夜悄悄潜入老翟村，在瞿老三家附近进空间休息。一夜无梦第二天早早醒来，开上帝视角监控瞿家。 那可是总价值六千多元的交易，足以让任何良民铤而走险，薛明不信对方不搞小动作。 四天后他失望了，瞿老三天天都不待在家里，晚上回家也不跟妻子交流人生直接上床睡觉。 “难道他真想老老实实交易？”薛明还是不相信，索性以不变应万变看看对方能演出什么花样出来。 第五天上午来到土匪山，把34袋小麦放在附近的山洞里，并没有放在约定的山洞里。 两个山洞距离只有二百米，留下大黄看守粮食，“大黄你留在这里警戒，如果有陌生人闯入你就大声叫。” 大黄摇着尾巴蹭主人的小腿，薛明摸摸它的狗头来到约定山洞，掏出望远镜观察老瞿村方向。 上午十点半村口出现一群人影，十一点薛明用望远镜看清了他们的脸，为首的正是瞿老三同志。 剩下的四个人体态偏瘦，五官长相和瞿老三有些相似之处，薛明觉得他们是亲兄弟。 五个人推着两辆架子车来到山脚，土匪山地势比较平缓不影响车速，薛明仔细观察并没有发现他们携带武器。 十一点半他们来到山洞外，瞿老三哈哈笑，“薛老弟果然守时守信，我给你介绍我的四个兄弟。” 两人热情拥抱，薛民分别跟他四个兄弟握手，从兜里掏出香烟给他们抽。 “薛老弟先搜身吧。”瞿老三大大方方走到薛明跟前，掏出装黄金的木盒放在地上，平伸双臂请薛明搜身。 他穿着破旧的打着补丁的棉衣，薛明先从上半身开始摸，胸膛胳膊腰部等等。 摸到裤裆时瞿老三突然鬼叫一声，双手捂着裤裆嘿嘿笑，“这个地方不能摸，如果摸坏了你嫂子跟你拼命。” “哈哈……”众人都笑出声，男人之间对开黄腔总是乐此不疲，薛明也是淡淡一笑。 “薛老弟搜我吧。”瞿老大也平伸双臂站在薛明面前，接着是其余三兄弟。 搜完他们薛明也让他们搜，瞿老三摸薛明的裤裆时又是一声鬼叫，“哎呦，薛老弟的本钱很足啊，那个小姑娘要是跟了你就享福喽。” 众人又笑现场很和谐，其实这种搜身对他们有利，赤手空拳的肉搏肯定他们胜利，薛明没把握用拳头以一敌五。 “薛老弟先看看货。”瞿老三抱起木盒子打开，瞿老大双手拿出金条交给薛明检查。 金条还是那根金条，薛明仔细看完放在盒子里说道，“粮食在那边的山洞里，咱们去那边看货交易吧。” 空气突然安静，瞿家五兄弟脸上的笑意全部消失，瞿老三甚至有了冷笑，“薛老弟为啥不按照约定来？” “你是不是在那个山洞里埋伏了几个神枪手，想给我们哥五个来个包饺子啊？”瞿老大眯着眼直盯着薛明。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薛明还是一脸平静，“俗话说小心驶得万年船，是你们找我买粮食，我有权临时变更交易地点，当然你们也有权终止交易咱们各回各家。” “哈哈……”瞿家兄弟又是开怀大笑，瞿老三重重拍拍薛明的肩膀，“这里是我们的一亩三分地，薛老弟请带路吧。” 他们并不害怕薛明耍花招，他们是熟悉地形的地头蛇，这里的山洞很多都是连通的，外地人根本不知道机关。 众人来到藏粮食的山洞，薛明第一时间把大黄收进空间，指着山洞里的粮袋子说道，“我的货都在这里，你们检查吧。” 老大老二去洞外警戒，老四老五扛着大秤称重，“老三，这一袋子正好152斤。” 瞿老三掏出粉笔在墙上计数，老四老五解开一个粮袋子捧一把仔细看，然后哥俩直接把袋子里的麦子倒在地上。 一粒粒麦子堪比黄金，干干净净没有任何杂物，他们忍不住捏几粒麦子放在嘴里嚼。 瞿老四竖起大拇指，“都是好粮食啊老三，比咱们交公粮的粮食更好。” “薛明老弟果然够意思！”瞿老三也给薛明点赞，接着老三老四齐下手解开所有的粮袋，把全部小麦都倒出来。 五千斤小麦倒的满地都是，金灿灿的光芒耀人眼，瞿家兄弟脸上都是笑眯眯的。 瞿老三捏着粉笔在墙上演算，算完后哈哈一笑，“总共五千零五斤，薛老弟啊，这五斤零头是送的吧？” 五斤小麦够一个成年壮汉吃五天，薛明微笑着说道，“肯定是送的，就当我给弟兄们的见面礼。” “爽快！”瞿老三十分满意，留下瞿老大在外面放风，兄弟四人重新装袋子。 三十四袋麦子倒的时候容易装的时候难，瞿老三笑着说道，“老弟帮帮忙吧，早点装完我早点给你钱。” 薛明点点头搭把手，众人用了两个小时重新把五千斤粮食装袋子，都累得满头大汗。 “瞿哥，货你们已经收到，把金条给我吧。”薛明指了指洞口旁边的盒子。 “老弟别急嘛，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瞿老三突然露出一丝诡笑。 ------------ 第151章 跟我玩黑吃黑？ 瞿家五兄弟扯着嗓门哈哈笑，他们好像非常喜欢开玩笑，可惜薛明是个完全没有幽默感的人。 瞿老三把装着黄金的木盒子塞到薛明怀里，“我们瞿家兄弟说话算话，偶尔开个小玩笑你可别在意啊。” “我不在意。”薛明打开盒子看看十两的大黄鱼脸上终于露出笑，“弟兄们都是爽快人，我心服口服。” “薛老弟赶快走吧，从哪来就回哪去，这个世道乱得很。”瞿老大拽出旱烟袋指指洞口。 “那就后会有期。”薛明抱着木盒子离开山洞，加快脚步走进另一个小山洞，马上进入空间来到收藏室。 再次确定是真金，喝口灵泉水压压惊，心里不禁犯嘀咕，难道瞿家兄弟根本就不想跟我耍花招？ 仔细想想还是放心不下，来到空间矿山附近吹个流氓哨，一只金雕从山上飞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 “雕兄你媳妇呢？”薛明话音未落就看见雌雕抓着一只大野兔从牧场飞进巢穴中，用喙生撕野兔肉喂它们的雏鸟。 当初他为了吃兔兔就抓了几只野兔扔进空间牧场，可惜低估了野兔的繁殖能力，没有天敌它们竟然泛滥成灾。 没办法只能把金雕夫妇请进空间抓兔兔，然后金雕在空间里筑巢穴繁殖，因为食物充足也有泛滥成灾的趋势。 薛明带着金雕来到山洞中指着洞口说道，“雕兄帮我侦查这片山地，如果有人埋伏就叼一根树枝给我，拜托了雕兄。” 金雕飞离主人的肩膀一飞冲天，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中翱翔，用锐利的鹰眼扫描整个土匪山脉。 下山的必经之路上有片狗尾草丛，草丛里趴着瞿家五兄弟的表弟齐威，面前架着一把步枪，枪口瞄准前方隘口。 齐威趴在草丛里纹丝不动，这种状态已经持续两个小时，身为狙击手他有把握潜伏两天两夜。 “大爷的，姓薛的怎么还不下山？赶紧过来让我一枪送你归西，我们哥几个挖出来的黄金怎么可能白白给你？”齐威小声嘀咕。 又过了十分钟空中突然出现一只大鸟，根据体型可以断定是雕鹰等猛禽。 齐威皱起眉头，“鸟不拉屎的土匪山怎么会出现猛禽？山里的野兔和田鼠早就被附近的村民抓走充饥了。” 三分钟后猛禽飞走了，齐威没有在意继续聚精会神瞄准山路。 金雕飞到主人藏身的山洞里，嘴里叼着一段干树枝，表示附近有人守株待兔。 “那群王八蛋果然不是省油的灯，雕兄把树枝拿走搭窝去吧。”薛明带着金雕进空间。 走进收藏室擦枪装子弹，打开上帝视角监控藏身山洞，准备跟他们好好玩一玩。 虎无伤人意，人有害虎心，薛明有点烦躁，“如果你们规规矩矩的我不会为难你们，可惜给你们机会你们不中用。” 藏粮食的山洞中烟雾缭绕，瞿家五兄弟人手一个烟枪在吞云吐雾，五双贪婪的眼睛盯着34袋极品小麦。 “哼哼，薛明那个傻子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在山下埋伏狙击手，他还是太年轻啊。”瞿老大磕磕烟袋锅装填新烟丝。 “老三你怎么愁眉苦脸的，齐威老表的枪法你就放心吧，人家打仗的时候狙杀过三十多个敌人，薛明肯定插翅难逃。”瞿老二说道。 “我不担心齐威失手。”瞿老三依旧紧皱眉头，人生地不熟的薛明肯定会原路下山，他看不见明天的太阳。 瞿老三在纠结分赃问题，那十两黄金是十年前斗地主时在地主家的茅厕里挖到的，当时他们没有上交而是偷偷藏起来。 五千斤小麦够自己家吃两年，如果分成六份只够自己家吃四个月。瞿老三是大队干部了解现在的形势，四个月的存粮远远不够。 “老三，依我看咱们还是把粮食分了吧，我家的糠面都吃完了，他们娘六个等着粮食下锅。”瞿老大小声说道。 “先别急，等齐威杀了薛明拿回黄金再分粮，别忘了粮食也有齐威一份。”瞿老三莫名其妙地心疼，一粒麦子都不想给他们。 “枪怎么还不响？齐威会不会让那小子逃走了？”瞿老四走到洞口遥望山脚。 “不可能，没人能逃过他的手掌心，咱们再等等。”瞿老三曾经跟齐威是战友，对齐威的枪法深信不疑。 就这样一直等到黄昏枪还没想，瞿家兄弟坐不住了，瞿老三起身准备出去看看情况，齐威却拎着枪出现在洞口。 “事情办得怎么样？有没有弄死那小子？”瞿家五兄弟全部围上来。 “真他娘的见鬼，我从中午蹲到现在没见一个人影，那小子是不是走别的路下山了？”齐威骂骂咧咧用眼角的余光盯着34袋小麦。 “其他山路陡峭得很，除非他不要命了，咱们去找找他。”瞿老三说道。 “你们去，我在这里看着咱们的命根子，万一有人趁咱们不在偷咱们粮食就不好了。”瞿老大一刻都不想离开这34袋救命粮。 “咱们一起去，那小子狡猾得很。别担心丢粮，我在路口蹲了一天没发现有人上山。”齐威说道。 “我觉得还是不要找了，人家没跟咱们耍花招，他给咱们的都是好粮食。”性子最软的瞿老五小声建议，下一秒就被哥哥们鄙视了。 “瞧你那点出息，那是十两黄金不是十两黄铜，咱们一起去找。”瞿老三骂骂咧咧带着弟兄们去找人。 土匪山的山洞并不多，他们一个一个挨着找，这是座荒山除了山洞无处藏身。 夜幕渐渐降临，正在空间里开上帝视角的薛明突然看见六个人出现在山洞里，其中五个是瞿家兄弟，还有一个手拿猎枪的青年。 “妈的，薛明那孙子到底藏哪了？”瞿老大拽出旱烟袋蹲在地上，“老三天黑了，咱们把粮食拉回家明天再过来找。” “他肯定就在山上，找到他弄死他我们才能放心，抽完这袋烟继续找。”瞿老三咬着后槽牙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砰的一声，瞿老三的脑袋直接裂开。 接着又是一声枪响瞿老大的脑袋也裂开了，杀气腾腾的齐威用最快的速度瞄准瞿老二…… ------------ 第152章 团灭 齐威连开四枪打死四个人，开第五枪时子弹竟然卡膛，瞿老五一声咆哮冲过去跟他拼命。 两人扭打在一起，在四具被爆头的尸体间滚来滚去，掐脖子用牙咬都想干死对方，猎枪被他们甩到了一边。 瞿老五身强体壮，齐威虽然瘦弱却有些丰富的格斗经验，一时间难分上下。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静静地看着他们拼命，淡淡地说了一句果然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们六个都想独吞五千斤小麦，齐威有枪其他人没枪，如果不卡壳老瞿家就被灭门了。 薛明打开一瓶飞天茅台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看戏，两个人越打越凶，额头上的青筋全部蹦出来，最后齐威用夺命剪刀脚锁在了瞿老五的脖子。 瞿老五的脸红得吓人，张着大嘴伸出了舌头，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的挣扎也越来越弱。 最终瞿老五停止了挣扎，翻着两个眼皮死不瞑目，老瞿家弟兄五人被自己人团灭。 体力严重透支的齐威瘫倒在地上，张着嘴大口喘着粗气，挣扎了两次没有站起来索性躺平等着恢复体力。 现在随便来个五岁的娃娃都能弄死他，空间里的薛明有些纠结，到底要不要弄死齐威团灭他们？ “还是算了吧，我不想杀人。”薛明动用意念出现在山洞外，大步流星前往藏粮食的山洞。 安排大黄在洞口处把风，仔细数了数发现34袋小麦这次不少，果断动意念把他们全部收进空间里。 大黄突然跑进来呜呜叫两声，薛明马上带着它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监控。 几分钟后齐威拄着猎枪晃晃悠悠来到山洞，下一秒原地懵逼了，狠狠眨巴眼再狠狠地揉眼，一张脸瞬间苍白无比。 “我的粮食呢？我的粮食呢？”齐威突然原地大吼大叫，发疯似的跑到洞里张开双臂虚空拥抱粮袋子。 空间里的薛明冷漠地看着他，“贪心不足蛇吞象，如果你们不想黑吃黑就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齐威趴在地上剧烈咳嗽，一道鲜血从他嘴角流出，身体四肢开始不停地抽搐，几分钟左右趴在地上纹丝不动。 此时天已经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薛明也不想关注他的死活，离开空间直接出现在山洞外，带着大黄连夜离开土匪山。 找个没人的地方在空间里休息一夜，第二天骑着自行车去火车站买票，发生那么大的事他也没心情继续留在这里。 买一张北上的火车票原路返回，每到一个车站就下车出站打听李传英的下落，足足用了三个月回到了省城。 一出火车站被乞丐拦住，一个中年妇女脖子里驮着个小男孩，“同志行行好给口吃的吧，俺孩子三天没吃过一点东西，行行好吧……” 她不停地乞讨，脖子上的小男孩最多三岁，脸上面黄肌瘦肚子有些浮肿，用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薛明。 这孩子挺可怜也挺倒霉，如果晚出生三十年你会很幸福，薛明轻叹一口气从书包里拿出一个馒头递给她。 妇女急忙把馒头攥在手心，把孩子抱在怀里不停地鞠躬，“谢谢同志，观世音菩萨一定保佑你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就算了吧，你让菩萨保佑我早一天找到我的爱人和孩子。”薛明说完大步流星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自行车去报社。 路过学校赶上学生放学，无数孩子背着书包走出校门。他们三五成群有说有笑，脸上没有菜色身上没有浮肿。 “为什么农村孩子和城市孩子差别那么大？未来那些怀念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城里人的后代吧。”此刻他无比向往城市生活。 “薛明？”一个穿着连衣裙的少女从学生人群中跑出来来到薛明面前。 “赵雪同志好久不见。”薛明看看学校大门的牌匾，上面用宋体字写着省城第一中学。 她是这里的语文老师，她的父亲是省城公安局的领导，薛明曾在森林里救过他们父女的性命。 “真的是你啊，你怎么变化这么大，我都不敢认了。”赵雪既开心又惊讶。 薛明拿出从书包里拿出镜子看自己的脸，“以前我的脸白白净净，现在又黑又瘦，不过好像比以前更有男人味。” “哈哈，你真逗。”赵雪忍不住笑出声，低头从她的小皮拿出一本剪报本，翻开第一页就是薛明发明脱粒机的专题报道。 “我们省城日报专版专题报道你的发明，我的学生都很崇拜你，我还让学生们以你的事迹为题写作文歌颂你呢。”赵雪开心得像个小孩子，好像发明脱粒机的是她。 “谢谢你哈，其实没必要这样，我更喜欢低调的生活。”薛明有些反感国外聚光灯之下。 “赵老师……”七八个学生背着书包跑过来吃瓜，两个手拉手的女生瞅了瞅薛明竟然捂着嘴吃吃笑。 一个小胖子仰着头看薛明的脸，“大哥哥你好高啊，你是赵老师的对象吧？” “赵老师的对象长得真好看，等我长大了也要赵老师的对象。”缺颗门牙的女生仰着头一脸向往。 此言一出孩子们都笑了，学生妹最爱吃老师的瓜。小胖子转身跟薛明站在一起比身高，脑袋只到薛明的腰部。 赵雪闹了个大红脸，“你们不要起哄赶紧回家，路上不要乱跑。” “回家喽，老师害羞啦。”小胖子说完撒腿就跑，其他学生也作鸟兽散，留下一脸尴尬的赵雪。 “小孩子总是喜欢胡言乱语，你不要跟他们计较。”薛明说道。 “那个小胖子叫皮国战，是我们班里最顽皮的孩子，还有那两个女生也很调皮。”赵雪的脸更红，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掩饰尴尬。 “你跟我去办公室我让你看看他们写的作文，他们都说长大以后要成为像你这样的发明家呢。”赵雪纯属没话找话。 “替我谢谢他们，我还有事就不占用你的时间了，再见。”薛明摆摆手骑上车准备走人。 “能不能跟我回家一趟，上次你在森林里救了我和我爸，我爷爷想见见你。”赵雪抱着书本生怕薛明拒绝她。 ------------ 第153章 跟我学下棋吧 薛明骑着自行车带着赵雪回家，帮他操办人民发明家称号的孙锦标曾经说过，赵雪的爷爷想跟薛明聊聊。 赵雪一手抓着自己的包包，一手抓着薛明的腰，小心翼翼地提醒薛明，“我爷爷打了一辈子仗脾气很古怪，他要是说了不中听的话你能不能不跟他吵架。” “你这是给我打防疫针吗？放心吧，我和他萍水相逢，他应该不会说不中听的话。”薛明突然很想把家人安排到省城，据说老赵的人脉很广。 “我爷爷最喜欢象棋，如果你会下棋就陪他下几局？”赵雪心里像猫抓似的。 “可以陪他下两局，不过我是臭棋篓子输急眼时会掀桌子。”薛明说道。 “那还是别下了。”赵雪嘟起嘴表达不满，爷爷赵鼎凯和薛明都是目中无人的脾气，说话做事不会顾虑别人的感受，她很担心第一次见面两人就闹别扭。 赵家是一座两进的四合院，青砖琉璃瓦红门铜门钉，透着压抑和庄严，从清末到现在能住四合院的人都很牛逼。 家里只有赵鼎凯一个人，其他人都是工人或者公务员还没下班，薛明在赵家正房见到了赵鼎凯。 小老头大马金刀坐在棋盘前，花白的头发刀一样的脸，鹰一样的眼睛直盯着薛明，只看面相就不是省油的灯。 “爷爷还没休息啊，薛明同志来咱家看望你，当初要不是他及时开枪打死野猪我和爸爸肯定被野猪重伤。”赵雪喋喋不休地介绍。 “薛明同志去别人家做客只带十个红萝卜？”赵鼎凯直盯着薛明，脸上露出不怒自威的神色。 十根红萝卜就是十根手指，小老头责怪薛明不知道去别人家做客的礼仪，怎么能空手登门拜访呢？ “爷爷听我解释，我们是在学校门口偶然遇见的，薛明并不是专门……”赵雪越描越黑略显尴尬地闭上嘴。 “我听庆红叔说你的腿脚不好，希望这些东西能帮到你。”薛明用意念把一根熊腿骨放进书包里，再从包里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熊骨！”赵雪一眼就认出了熊腿骨，因为赵鼎凯有严重的老寒腿，常年用熊骨虎骨泡酒缓解疼痛。 “雪儿去做饭，小同志陪我下几盘棋。”赵鼎凯抬手指了指对面的棋盘，给人一种稳坐钓鱼台的感觉。 “薛明不会下象棋，你们聊聊天别下棋……”赵雪话没说完就闭了嘴，赵鼎凯在瞪她。 薛明放下书包坐下来，一老一少摆手棋子开始厮杀，十个回合不到薛明就感到了压力，从第十五回合开始就举步维艰。 第一局薛明投子认负，重新再战他使出浑身解数，跟小老头纠缠了四十多个回合还是棋差一着。 十番对局下完，薛明六败四和棋一局都没赢，下着下着就急眼了，果断掏手机开象棋软件干死对方，软件可以轻松斩杀特大。 摸完左口袋就摸右口袋，摸完下口袋再摸上口袋，忽然愣了半秒露出一丝苦笑，竟然忘记自己是穿越者没有手机。 “你有象棋大师的水准，厉害！”薛明再次投子认负，马上开始摆棋盘准备再战。 “屡败屡战勇气可嘉，可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徒劳，胳膊拗不过大腿做事要量力而行。”赵鼎凯话里有话。 薛明没接话茬車九进一走了一招铁划車，这是未来很常见的象棋邪门布局，套路中蕴含着陷阱。 赵鼎凯并没有还是正常走棋，八个回合后突然皱起眉头，又过了八个回合开始举步维艰，“我好像中了你的飞刀。” 飞刀是象棋术语中陷阱的意思，薛明还是不接话茬乘胜追击，抓住这丝机会一个劲地穷追猛打。 这盘棋下了很长时间，刚开始没人围观，渐渐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有赵雪的父亲赵庆红，还有赵雪的两个哥哥赵大连和赵二连。 最终赵鼎凯全线溃败投子认负，“这把我输了，下了一辈子象棋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邪门布局，这招叫什么名堂？” “你说对了，这是象棋第一邪门布局铁滑車，堂堂正正的布局我下不过你，只能用邪门歪道取胜。”薛明说道。 “邪门歪道只能赢我一次，我已经摸清了铁滑車的飞刀，再跟我下这种棋你绝对输。”赵鼎凯这话说得很不服气。 “你是象棋泰斗，我是无名小卒，我可以在你面前输一千次一万次，只要我赢一次就能扬名立万。”薛明嘴上一点都不吃亏。 房间里响起了和谐的笑声，赵庆红坐在老子身边陪着笑，赵雪也是一脸的笑意。 赵大连直接给薛明竖大拇指，“厉害啊薛明，我爷爷连续三年拿到全国象棋冠军，你能赢他一盘棋当然扬名立万啦。” 赵二连也给薛明点赞，兄弟二人虽然第一次和薛明见面，却听说过越明的光荣事迹，比如发明脚踏式脱粒机。 “发明脱粒机的天才赢我一盘棋也算正常，你的天赋很高跟我学下棋吧。”赵鼎凯说道。 “薛明快拜师啊！”赵庆红突然变得很兴奋，老爷子的政治人脉在全省树大根深，多少人求爷爷告奶奶想拜他为师。 薛明摇摇头，“感谢您的厚爱，象棋对我来说只是闲暇时间消磨时间的游戏，我也不想参加什么象棋比赛。” 空气突然安静，赵家人都震惊了，他竟然拒绝了老爷子这条终南捷径？ “薛明你再好好想想，有太多太多的人想拜爷爷为师爷爷都不答应。”赵雪也急了。 薛明还是摇头，他知道未来十几年社会对艺术和体育运动充满了敌意，因为下棋戴高帽穿小鞋可就太冤枉了。 还有赵雪的教师职业，未来那十年也是戴高帽的职业，薛明并不想登堂入室。 “算了，人各有志不可强求，庆红安排客人吃晚饭吧。”赵鼎凯说道。 省城也有妇孺不上桌的风俗习惯，饭桌上陪伴薛明的只有赵家祖孙三代，赵雪的母亲、嫂子都没上桌。 两荤两素有酒有肉，酒过三巡时赵庆红突然说，“最近纺织厂和五金厂面向全城招工，小薛有没有兴趣？” ------------ 第154章 赵鼎凯发飙 工人和农民都是无产阶级，但无产阶级也有差距，这年头工人的待遇要比农民好太多。 农民种的粮食挑最好的交公粮，绝大部分公粮用来养活城里人，农业支援工业，等工业发展起来再反哺农业。 这和后来的先富带动后富差不多，但薛明从来就不相信反哺和带动，先富的人不可能带动后富。 农民要脱离农村唯一的途径就是来到城里找个正经的工作成为工人，可惜农民私自进城会被当成盲流抓起来。 “小薛啊，待在农村是没有前途的，趁现在人民发明家的称号还有影响力赶紧去纺织厂报名，赶紧来省城吃商品粮。”赵大连说道。 “你胡说啥？喝了二两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赵鼎凯拍案而起，手里的筷子狠狠敲在赵大连脑袋上。 赵大连疼得哎呦一声缩脖子抱头，赵鼎凯点着他的脑门破口大骂，“领导人曾教导我们广阔农村大有可为，你懂个锤子？” 老赵扬起筷子又打，赵大连抱着脑袋跑路，赵庆红和赵二连闷着头不敢说一句话。 这时赵雪等女眷听到动静跑过来，她们站在门口都不敢搭腔，可见赵鼎凯就是赵家的太上皇。 “你们吃你们的。”赵鼎凯冲一群女眷挥挥手，重新坐下来淡淡的说道，“刚才我失礼了，小薛莫见怪。” “您老挺抽象的，感谢您的款待。”薛明没心情继续留下来吃饭，同时决定跟赵家划清界限省的将来被他们连累。 “先别走，吃完饭再走。”赵鼎凯的脸色更难看，当着客人的面教训晚辈是不合适的，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同时他也不知道“抽象”是什么意思，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 赵庆红终于开口，“爹，我看饭也吃得差不多了，我去送薛明吧。” “后会有期。”薛明背起书包转身就走，他觉得赵鼎凯是个脑残，就因为亲孙子跟他的偶像思想相左，他就当着外人的面行加法。 “吃完饭再走吧，刚才是我不对。”赵鼎凯突然长叹一声说出了让所有人感到震惊的话。 赵家人都懵逼了，向来说一不二的太上皇竟然向一个年轻人认错服软，今天的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 赵庆红冲赵雪等女眷挥挥手让她们离开，赵二连不想继续待下去也走了，走的时候顺手把屋门关上。 “小薛坐吧。”赵庆红拉着薛明重新坐下，拿起酒壶给薛明倒一杯酒，又站起来给父亲倒满一杯。 饭桌上的气氛还是很沉重，三个人谁都没有说话，那场面跟看新闻联播差不多。 “纺织厂和五金厂的招工你可以去试试，大连有句话没说错，趁现在发明家的荣誉有影响力。”赵庆红打破尴尬。 “我暂时不想报名，我想先把我妈和我妹妹送进纺织厂，赵叔你说有这个可能吗？”薛明说完忍不住摇摇头，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很难！我跟你说实话吧，除非老爷子和我一起帮你运作你才有可能成为工人。”赵庆红小声说道。 赵鼎凯伸出三根手指，尽量用温和的语气说道，“想成为正式的工人必须有出身、关系和金钱等三个条件。” 薛明点点头，工农出身是先决条件，李传英那种出身肯定不能进厂，薛明这种八辈贫农的血统才有一丝可能。 工人是铁饭碗人们削尖脑袋往里钻，偶尔的几个名额还不够厂里内部消化，在职员工的亲朋好友肯定优先录取。 “我家是八辈贫农，钱我有的是，关系我倒是没有，整个省城我只认识老爷子和庆红叔。”薛明说道。 赵家父子确定下眼神，他们宴请薛明的目的就是想把薛明捆到赵家的大船上，脚踏式脱粒机就是薛明的政治资本。 “我可以帮你试试，至于你母亲和妹妹先等等再说，我没把握一下子安排三个人。”赵庆红说道。 “谢谢赵叔。”薛明离家小半年不知道家里是个什么情况，自从逃离赵村大队全家都在光明镇里躲避。 “老爷子，庆红叔，其实我能不能进厂无所谓，我想先安排好我的亲人。”薛明说完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木盒子，打开盖放在饭桌上。 盒子里是二两黄金，当初薛明在外地黑吃黑白嫖十两黄金，用来升级空间时发生了很抽象的事。 十两黄金的大黄鱼被空间吸收，空间没有升级却给薛明十根小黄鱼，每根小黄鱼都是一两黄金。 当时差点把薛明笑尿，没想到空间还有换零钱的功能，算是帮了他大忙。 大黄鱼不敢直接出手，小黄鱼可以直接去银行换钱，银行不会让你解释黄金的来路。 “听说赵雪同志的姑姑是百货大楼的小领导，我妈身体不好我想让她进百货大楼做售货员。我妹妹薛玲能熟练操作缝纫机，可以让她进纺织厂历练。”薛明说道。 赵家父子瞪圆双眼盯着金条，知道薛明有钱却不知道这么有钱，一出手就是两根金条。 一两黄金可以去银行兑换六百元，一千二百元再加上赵家在百货大楼的关系网，安排两个人进去应该问题不大。 赵鼎凯使个眼色，赵庆红笑着说道，“回去等消息吧，半个月后带着你妈和你妹妹来家里做客。” 父子二人收下了黄金这事也就稳了，薛明再次起身告辞，“时间不早了我就不打扰老爷子休息啦。” “家里有床晚上在家里住，再陪我这老家伙多下几盘棋。”赵鼎凯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小薛住下吧，城里的招待所非常紧张，老爷子难得遇见对手你就陪他玩几局。”赵庆红站起来热情挽留。 留宿也是加深彼此关系的途径，赵家父子铁了心想拉薛明上船。 现在求人家办事肯定不能拒绝，薛明客气几句点点头，“那就打扰啦，今晚陪老爷子好好下棋。” “这就对了嘛，走走走跟我去下棋。”赵鼎凯的心情非常好，拉着薛明去他的卧室。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买了一张回光明县的火车票，离家这么久非常想念亲人，姥姥年纪大了身体还好吧？ ------------ 第155章 回家 绿皮火车两天两夜从省城来到光明县，薛明出站先去裴林家拜访，家人们在光明镇租的房子是裴家老宅。 裴家人热情接待他，裴老爷子从柜子里拿出花生糕，“孩子快尝尝甜不甜，一般人可吃不上我的花生糕。” 笑声响起，薛明咬一口尝尝又香又脆味道确实不错，“谢谢裴老爷子，我这次回来也给您带了小礼物。” 薛明从旅行袋里拿出瓶装白酒和百雀羚，裴家人欣然接受礼物请他进屋休息，众人一边磕瓜子一边聊天。 “裴叔，我妈他们都还好吧，赵村大队有没有过来搞事？”薛明说道。 “放心吧小薛，刘大姐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赵村大队根本就不知道他们住在我家。”裴林吩咐媳妇倒茶。 “那就好。”薛明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出门在外最担心的就是赵村大队的混蛋们打扰老妈的生活。 “不过我听说你们大队过得很惨，超过一半的社员都跑出去要饭了，从支书到会计全部被公社免去职位。”裴林说道。 “整个光明公社都不好，挨着你们大队的刘村大队更是惨不忍睹，听说死了不少人，你有空回去看看吧。”裴老爷子补充道。 薛明没心情理会赵村和刘村的死活，只是赵田等人被免职让他不禁唏嘘，不过也不觉得可怜，他们自作孽不可活。 聊了半个小时薛明提出告辞，裴家人送他来到大门口，刚打开大门就见门外站着两个乞丐。 浑身脏兮兮地看着像一对夫妻，男人双手牵着两个小男孩，女人怀里抱着个婴儿。 “同志，可怜可怜我们给口吃的吧，俺是北边县的，家里遭了灾。”男人向众人鞠躬，两个小孩子也赶紧鞠躬。 “给我看看你的介绍信，俺家也快揭不开锅了。”有薛明在裴林不好意思拒绝他们。 男人急忙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介绍信，上面写着北边县范村大队范松宁同志去贵地讨食，请酌情予以接待，信上盖着范村大队的公章。 裴林把介绍信递给薛明过目，裴林的妻子回厨房拿出来一个黑乎乎的窝头。 “谢谢好心人，祝贵人年年有余，祝福贵人发家致富。”男人急忙拿走馒头放在袋子里，全家人再次向众人鞠躬。 薛明把介绍信还给他，只要离开本地都得去大队开介绍信，乞讨也要介绍信，否则会被当成盲流抓走。 一家人又去敲对面的院子，“好心人行行好，我是北边县过来讨食的，求好心人给口吃的吧。” “俺家也没有吃的，你去别人家。”对门邻居根本不开门，范松宁只能带着全家老小换下一家碰碰运气。 裴老爷子马上让儿媳妇关门，裴林送薛明离开胡同，沿途又遇见三拨拖家带口的讨食人。 “这才刚安定了几年，日子又开始不好过了。”裴林唉声叹气，“你可不要小看他们的手里的介绍信，并不是所有人都能从大队领导那里拿到介绍信。” “他们是幸运的，如果大队干部担心他们给XX主义抹黑不给他们开介绍信那就悲剧了。”薛明面露不屑。 裴林看胡同里没人于是拉着薛明加快脚步，一路小跑走出胡同语重心长地说道，“这种话可不敢乱说。” “我知道分寸，我只会在你面前调侃几句，不会在别人面前说这种话。”薛明笑着说道。 “在我面前也不能说啊，切记谨言慎行。”裴林还是一脸严肃，两人放慢脚步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行人很少，走着走着前面响起吵闹声，一群荷枪实弹的巡逻队正在抓捕街上的乞丐，七八个大汉把两个年轻人摁在地上。 抓捕的手段有点过激，两个年轻人趴在地上苦着求饶，一群吃瓜群众从四面八方跑过来围观。 巡逻队长扯着嗓门训话，“你们别跟我废话，求饶也没用，就是你们这些人给我们光明镇抹黑。” 薛明和裴林绕过人群继续赶路，来到裴家老宅的巷子里停下来抽烟，看见几个小孩子在巷子里玩游戏。 “有传英的消息吗？那丫头是个好孩子，可惜没有投好胎。”裴林又是叹息。 薛明摇摇头掏出一张稿纸给他，上面写着李传英快点回家，回到县里去供销社找裴林主任，姥姥和妈妈十分想念你。 “麻烦裴叔帮我去报社登一份寻人启事，我先给你十块钱，如果不够你去家里找我。”薛明拿出十块给他。 现在信息流通速度最快的方法就是登报寻人，不过只有钱未必能登报，还需要关系和人脉。 “一个人找一个人就是大海捞针，你找了她半年已经仁至义尽，不要再浪费时间金钱了。”裴林摆摆手不接钱。 “我有钱，我的时间也不值钱，请裴叔帮帮忙。”薛明直接把钱塞到他口袋里。 裴林又是叹气，“光明县的报纸只在光明县流通，我敢肯定传英丫头不在光明县，你的钱会打水漂的。” “放心吧裴叔，我现在暂时不缺钱，我妈和姥姥都希望传英早点回来。”薛明说道。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就帮你办。快回家吧孩子，你妈见到你肯定高兴十天。”裴林拍了拍薛明的肩膀说道。 两人在胡同口分别，薛明背着旅行袋回家，一阵敲门后薛玲打开门。 “大哥回来啦，你们快出来要咱哥回来啦。”薛明拉着大哥的手往堂屋走。 薛英、薛民和薛清听到动静也从屋里跑出来，“大哥回来啦……” 弟弟妹妹们开心地又蹦又跳把大哥围在中间，薛明也很开心打开旅行包给他们各种礼物，“咱妈不在家吗？” 空气突然安静，薛玲脸上的笑容消失，“刚才咱妈去县里人民医院买药，咱姥姥生病了。” “什么病？什么时候的事？”薛明放下旅行箱大步流星进屋，在卧室床上看见了脸色苍白的姥姥。 “姥姥，姥姥我回来了。”薛明轻轻晃晃姥姥的肩膀，“姥姥我是薛明啊，您睡着了吗？” “咱姥姥刚睡着，大哥等一下再叫她吧。”薛玲走到大哥身边小声说，“之前还好好的，十天前姥姥吃饭时突然晕倒了。” ------------ 第156章 身体状况堪忧 郭秀花躺在床上皱着眉头睡觉，半年不见她比之前瘦很多，精神状态看起来有些萎靡。 “家里的粮食吃完没有？咱姥姥的饭量怎么样？”薛明问道。 “粮食还有很多，姥姥的饭量本来就不大，只是最近吃得越来越来少，还经常性地不吃饭，今天中午就喝了两勺汤。”薛玲一脸的哀愁。 郭秀花脸上并没有痛苦，看起来不像病入膏肓，薛明仔细看她的脸和手，“咱妈有没有带她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人民医院说姥姥没病，咱妈找了四个中医过来给她看病，都说姥姥的寿限快到了。”薛玲眼里突然有了泪光，“哥，姥姥会不会死啊？” “没事的，别哭。”薛明不知道怎么安慰妹妹，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谁都无法抗拒。 院子里三个小家伙在做游戏，他们还小不知道什么是死亡，薛玲出门提醒他们小点声。 薛明进空间烧水洗澡，换上一身新衣服离开空间来到厨房，从空间里搬运小麦把粮仓填满，把柴米油盐准备齐全。 “孩子！”刘月娥跑着来到厨房抓住儿子的手直盯着儿子的脸，“人倒是没瘦，就是脸晒黑了不少，人也长高了不少。” 一番品头论足后刘月娥伸手擦泪，“没有找到传英吧，以后不要再找了，你们两个没有缘分不是两口子。” “别哭，我有好消息告诉你。”薛明拿出手绢给她擦泪，“你还记得上次来咱家的赵庆红和赵雪父女吧，我托赵庆红给你们安排工作。” “赵雪？是不是那个差点被野猪撞伤、长得又高又漂亮的省城姑娘？”刘月娥想起赵雪马上两眼放光，拉着儿子的手去儿子的卧室。 “赵丫头比传英漂亮温柔，我请县里的牛半仙给你们算过姻缘，你和赵雪才是千里姻缘一线牵。”刘月娥喋喋不休越说越激动。 薛明把嘴闭上静静地听她说话，离家半年让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妈妈的唠叨是说一句少一句，总有一天再也听不见。 “儿子一定要把小雪娶到咱们薛家，人家是吃商品粮的城里人。”刘月娥最后一锤定音。 “妈啊，你儿子不是香饽饽，我想娶人家未必想嫁。”薛明笑着摇摇头，“少则一两个月，多则三四个月咱们就能收到入职通知，到时候你和妹妹都去省城百货大楼上班。” 薛明担心她不知道百货大楼就解释道，“百货大楼就是省城的供销社，到时候你们都去当售货员。” “好啊，我儿子真有本事，等我和小玲当了售货员咱们薛家就能配得上赵雪家。”刘月娥又把话题绕到了谈婚论嫁上面。 她脸上都是兴奋，薛明耐心听她把话说完，“俗话说故土难离，你舍得离开这片土地跟我去省城生活？” “屁的故土，我对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没有任何感情，一辈子不种地我都不想。”刘月娥突然闷着头一言不发。 薛明哑然失笑，农民做梦都想脱离农村户口，只有那些没种过地的人才会向往所谓的山水田园生活。 母子俩各有各的心事，良久之后刘月娥一声叹息，“你姥姥的身体不行了，几个中医都说她最多再活两三个月。儿子不要太难受，她今年整整84岁高龄。”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寿终正寝无疾而终在农村被称为喜丧，是要用红棺材大办白事的。 “我只是觉得很突然，小玲说你去药房买药，医生让姥姥吃什么药？”薛明问道。 刘月娥摆摆手，“你姥姥没病吃什么药都不好使，不过薛神医说千年灵芝和千年人参可以续命。刚才我去人民大药房问了，咱们县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药。” 千年灵芝和千年人参确实很难搞，在药房里未必能买到这么真的，薛明突然想去赵村森林里碰碰运气，村里的老人说森林里出现过千年人参。 这时薛玲在外边喊，“妈，大哥你们来堂屋，我姥姥睡醒了。” 母子俩赶紧出门去堂屋，郭秀花看见外孙突然激动起来，“好孩子快过来让姥姥看看，这半年你去哪了？找到传英没有？” “姥姥您别激动，我好好的没掉一根汗毛。”薛明急忙坐在床边。 “看来还是没有找到传英丫头。老天爷，这都是命啊！”郭秀花紧紧抓住外孙的手，“那个傻丫头，万一她肚子里有薛家的种怎么办？” 薛明担心的就是这个，那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啊，流落在外面肯定会吃很多苦。想到很生气，将来找到李传英必须狠狠地教训她。 “孩子不怪她，她离家出走是为你好，这年头对地主和生意人充满敌意，她留在你身边你们都不会有好果子吃。”郭秀花一声长叹，她知道外孙子在想什么。 “姥姥咱们不提她，明天我就是森林里给您找灵芝和人参，我想你长命百岁。”薛明说道。 “妈，你喝口水。”刘月娥把一杯热水放在桌子上，“医生说你的身体好得很，多休息休息就能恢复身体。” 郭秀花摆摆手，“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孩子不要去找什么灵芝人参，我这把老骨头不配吃。” “您看您说的什么话，不要说灵芝人参这些药材，龙肉凤肉我都能给你找过来。”薛明拍拍胸脯说道。 一时间郭秀花眉开眼笑，拉着薛明的手不松开，半个小时不到她又睡着了。 一觉睡到了晚上，晚饭就喝了两勺汤，刘月娥端热水给她洗脚，脚没洗完又睡了。 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薛明躺在床上忧心忡忡，看来医生们说得不错，姥姥确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第二天一大早伺候姥姥喝汤，骑着自行车先去县里的人民大药房看看，果然没有什么灵芝和人参。 离开光明镇绕开赵村大队去森林里碰碰运气，放出大黄和金雕在森林里寻找药材，两个小时后大黄突然对着前方低吼。 薛明马上打开猎枪保险瞄准前方，片刻后进入空间开上帝视角，赫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两具人类的骸骨。 ------------ 第157章 中医世家 杂草中有两具人类的骸骨，浑身上下只剩骨头和几个烂布条，薛明仔细查看没有发现明显的骨折现象。 他们应该是在森林里迷路被活活饿死的，身上的肉已经被秃鹫棕熊等食腐动物吃完。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是荒野求生专家就不要来原始森林嘛。”薛明从空间里拿铁锹就地挖坑掩埋他们。 光明县是海拔高的山区，一年到头气温不高，这种气候条件只适合人参生长。 薛明不知道人参生长在哪里，像只无头苍蝇在树林里乱撞，哪里树木茂密就去哪里。 遇见像人参的植物就用铁锹挖，凡是长得像人形的根全部扔进空间。 走走停停三个小时过去了，挖了一大堆植物的根系，也不知道有没有挖到人参。 大黄狗突然昂着头看左前方，紧接着薛明听到了枪响，“大黄过去看看。” 枪声的位置离这不远，一人一狗加快脚步前行，很快来到一座小山包下面。 山包上都是灰黄色的枯草，薛明用望远镜观察山包时又听见了几声枪响，其中夹杂着人类的吵闹声。 薛明马上带着大黄爬到山顶，对面是一片小盆地，一群人拿着各种武器正在狩猎野猪。 他们只有七八杆猎枪，剩下的全是长矛，人类只用长矛就能猎杀虎狮等各种大型猛兽。 一头大野猪被他们包围，很快被他们用长矛刺成马蜂窝，野猪扑通一声仰面摔倒。 猎人们开始尽情欢呼，一时间两岸猿声啼不住，薛明悄悄退下山包准备走人。 “别动！放下枪举起手！”身后突然传来呵斥，一个穿着草鞋的壮汉用枪口瞄准他。 薛明脑袋嗡的一声，这个人能够躲过大黄的鼻子，能够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肯定是荒野求生专家或者军队兵王。 两条路摆在薛明面前，一是玩个瞬间消失进空间躲避，在空间里等身后的人离开。 这样做必须考虑杀人灭口，因为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见他的脸，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有空间。 第二条路就是放下枪任人摆布，这样做可能有生命危险，万一对方开枪就完犊子了。 “只要你不轻举妄动我就不会开枪，听我的扔掉你手里的枪。”对方嗓门很大，山坡下的人听到动静正在向这边靠近。 “我是赵村大队的社员薛明，只要你不开枪我就放下枪。”薛明讨价还价的同时还在犹豫要不要痛下杀手。 “我是大李庄大队的庞振坤，你先把枪放下咱们再说话。”庞振坤扯着嗓门喊话。 薛民直接把枪扔地上，大李庄大队也是隶属于光明公社，赵村在东北边，大李庄在西南边。 庞振坤也是光明公社的名人，为人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听说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老庞家是光明县的中医世家。 “你是赵村的薛明？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的那个人民发明家？”话音未落庞振坤拎着猎枪出现在薛明面前。 “哎呦，真是薛明同志啊，误会误会。”庞振坤马上把枪插在腰里，又捡起地上的猎枪交给薛明，“听说你家搬迁了，啥时候回来的？” 庞振坤激动得像个小迷弟，明哑然失笑，“我姥姥得了重病，我过来找人参给她续命，并不想打扰你们猎杀野猪。” “不好意思啊薛明同志，刚才我以为你想过来抢猎物，实在对不起。”庞振坤再次道歉。 人民发明家的头衔果然是金字招牌，庞振坤带着薛明去山下的狩猎现场，“同志们看看谁来啦，光明公司的发明家薛明同志。” 猎人们都是大李庄的社员，都听说过薛明靠狩猎建造五间砖瓦房的传说。 “小薛先喝水！你打猎都是单枪匹马，我们的本事没你大只能成群结队进山打猎。”大李庄大队长李斐解开腰里的水壶递给薛明。 “薛明同志是独自狩猎的猛虎，咱们是团队合作的狼群。”庞振坤大大咧咧开玩笑，人群里响起了笑声。 “俗话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薛明没想到他们竟然拍马屁，于是从兜里拿出香烟请他们抽。 双喜牌香烟是现在最好的烟，大家眉开眼笑赶紧接手。 庞振坤掏出火柴把烟点着，再把点着的香烟借给李斐对火，就这样一个个传递以达到节省火柴的目的。 “小薛过来看看我们的猪大不大？”李斐带着薛明来到猎物旁边，这是一头至少三百斤的大猪。 “三百斤的野猪绝对是大猪，恭喜同志们。”薛明说道。 “跟你没法比，你猎杀的都是四百斤以上的野猪王，大家说对不对？”庞振坤继续给薛明戴高帽子。 人群里又响起了笑声和赞美声，虽然薛明已经离开光明公社大半年，公社里依然有他的传说。 李斐抬头看看南边的太阳，拉着薛明的手说道，“已经到了饭点，薛明同志如果不嫌弃就跟我们一起吃个饭，刚才我们打到了好几只野兔。” “恭敬不如从命，但我不能白吃白喝，两瓶孬酒希望大家不要嫌弃。”薛明从背包里拿出两瓶洋河白酒。 “老天爷这是好酒啊！振坤，老林，你们两个赶紧杀兔子。”李斐看着洁白的酒瓶两眼放光。 众人齐下手处理四只大野兔，开膛破肚扒皮烧烤，十个人围着火堆喝烈酒吃兔肉。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海碗，一瓶白酒正好倒一碗，同志们捧着碗轮流喝酒，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洒一滴。 厨师老林从来没喝过这么好的瓶装酒，心里一激动手一抖酒洒了一些，气得大家直接骂娘被大家一阵嘲讽。 懊恼无比的老林也骂自己是蠢猪，薛明听着各种垃圾话觉得很有意思，这样不拘小节的生活令人向往。 酒足饭饱后庞振坤眼珠一转嘿嘿笑道，“薛老弟肯定知道我家是干什么的，只要你能帮我打一头大熊或者大老虎，我就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庞振坤是光明公社的游方医生，老庞家祖祖辈辈行医，家里有千年灵芝或者人参好像也不稀奇。 “你说的是真的？你手里真有我想要的东西？庞老兄可千万不要跟我开玩笑。”薛明的心瞬间紧张起来。 ------------ 第158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说吧，你有什么要求。”薛明喝完一口酒随手把酒碗递给庞振坤。 “八百斤以上的老虎，或者一千斤以上的狗熊，咱们兄弟以物换物谁都不吃亏。”庞振坤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熊和虎身上都是宝。 “狗熊很难长到一千斤，棕熊倒是可以。我是为了给姥姥续命，我很好奇你的东西是不是货真价实。”薛明说道。 庞振坤趴到薛明耳边低声耳语，“祖传的千年人参，我可以用性命担保，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有没有时间限制？”薛明在这片山林里只见过棕熊没见过老虎，就算有老虎他也不想打。 “没有时间限制，不过我有个小要求，我要跟你一起打猎。”庞振坤说道。 “这不行，我已经习惯独来独往。”薛明一口拒绝，有空间在手不需要任何累赘帮忙。 “好吧，我回家静候佳音。”庞振坤也不坚持。 接下来众人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十个人吃光了四只野兔喝光两瓶白酒，个个面红耳赤好不痛快。 他们用麻绳捆住野猪的四蹄，大队长李斐走到薛明身边，“等你忙完了回你老家看看，有些人想霸占你的……” “斐叔！”庞振坤打断他，“不要让鸡毛蒜皮的小事影响薛明的状态，等办完正事再去处理那些小事嘛。” 庞振坤明显话里有话，薛明不禁轻轻皱眉，难道赵村的老宅子出了问题。 “小薛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带的子弹还够吗？”李斐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猎枪子弹，庞振坤也急忙从兜里掏子弹。 “谢谢。”薛明接过子弹装进背包里，身上的子弹已经不多了。当初离开赵村时觉得这辈子再没机会打猎，也就没有去买猎枪子弹。 庞振坤等人抬着野猪离开，薛明进空间休息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开始研究。 之前他总共猎杀过两次棕熊，两次都在千年银杏树附近，那里是棕熊的中心领地。 去厨房做一条红烧鱼填饱肚子，等酒劲下去带着大黄金雕离开空间，按照地图上的标记寻找棕熊领地。 薛明走了半个小时停住脚步，拿出望远镜躲在后面看后方，他的第六感告诉他身后有人在跟踪。 看了又看没也发现异常情况，收起望远镜问大黄，“大黄你仔细闻闻是不是有人跟踪。” 大黄低头沿着来路闻气味，片刻后急得原地转圈。现在他们处于逆风口，附近的气味都被吹在了身后。 “如果有人跟踪那就只能是庞振坤了。”薛明想到上午见面时神出鬼没的庞医生，他可以悄无声息出现在背后。 对着天空吹个口哨召回金雕夫妇，安排雕兄断后监视小尾巴，雕姐继续去前面寻找棕熊的踪迹。 同时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身后的小尾巴是谁，只要他敢图谋不轨就是送他去西天，在森林里杀个人并不难。 日落西山带着鹰犬进空间休息，打开上帝视角监控周边区域，过了一个小时并没有发现有人靠近。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不管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薛明关闭上帝视角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晨继续出发，用了三天时间来到棕熊的领地，又用了一天时间追踪，终于在第五天中午看到了熊。 那是一头带着两个幼崽的母棕熊，猎人打猎有个直接杀雄熊不猎杀雌熊的规矩，况且雌熊的体格不可能到一千斤。 棕熊是典型的露水夫妻，雌熊到了发情期会去雄性的领地交配，交配完成离开雄性的领地自己生娃带娃。 雄棕熊不会允许妻儿分享领地内的食物，曾经的小河已经干涸，薛明只能沿着河岸往上游走。 经过四天的追踪终于找到了想要的小熊熊，两头棕熊在干枯的河床旁边交配，薛明马上寻找射击地点把子弹上膛。 雄性棕熊体型庞大足够一千斤，薛明耐心地等待他们快活，“抱歉了大狗熊同志，借你的熊命用一用。” 当两条熊身体分离时薛明果断开枪，公熊中弹原地跳舞，母熊吓得赶紧跑开。 薛明立刻开第二枪第三枪，公熊扛不住更多的子弹终于倒在地上抽搐。 母熊不知道发什么神经突然向这边冲过来，好像要给他买情郎报仇雪恨。 “走开。”薛明直接站起来对天开枪，大黄也冲出去对着母熊汪汪叫。 母熊发出一声吼硬着头皮继续冲锋，大黄不敢跟它刚正面只能一边叫一边后退。 “滚开，别逼我开枪。”薛明再次瞄准天空鸣枪示警，双方距离不到百米时放平枪口瞄准母熊。 “再给你五十米的距离，米敢越过雷池我就开枪。”薛明全神贯注盯着母熊，并不打算进空间躲开她，因为猎物放在野外他不放心。 八十米，七十米，六十米，接近五十米时母熊突然急停，昂起偌大的熊头冲这边呕吼。 大黄扯着嗓门汪汪汪，若论嘴炮功夫大黄不输任何人。 薛明再次鸣枪示警，也扯着嗓门叫，“滚回你的领地生孩子去吧，我不想赶尽杀绝。” 母熊终于带着不甘离开，薛明暗骂它不识抬举，公熊的领地物质最丰富，公熊死了你就是领地内的新主人啊。 端着枪走到公熊的尸体旁边，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头熊的体格绝对有一千斤。 用意念把棕熊的尸体收进空间，脑袋突然嗡的一声觉察的微笑，用最快的速度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枪口瞄准身后的矮灌木丛，薛明百分之百肯定有人拿着枪藏在那片灌木丛中。 “跟我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咱们谁能玩过谁？”薛明打开一瓶汽水小酌两口，双眼死死盯着那片灌木丛。 半个小时不到一个人从灌木丛中探出脑袋，鬼鬼祟祟地向外张望，片刻后背着猎枪走出灌木丛，弓着腰缓慢前行。 薛明看着他由远及近来到自己脚下，把猎枪上膛悄无声息出现在“小尾巴”背后，举枪瞄准他的后心。 不到三秒时间小尾巴突然全身僵硬了，好像被施了定身术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 第159章 大忽悠庞振坤 橡树中一前一后站着薛明和庞振坤，薛明手持双枪分别瞄准庞振坤的后心和后脑勺，如果对方轻举妄动就会吃花生米。 庞振坤背对薛明高举双手投降，“薛明老弟别激动，我完全没有恶意，我的枪在腰里插着根本就没有拿出来。” “我很难相信你的话，你为什么跟踪我？”薛明全神贯注瞄准，不过这小子手里确实没枪。 “刚才我听见枪响时发现一只大狗熊跑进树丛里，人们都知道你是百发百中的神枪手，怎么会空枪呢？”庞振坤嘿嘿笑两声打着哈哈。 “不要跟我耍花招，马上回答我的问题，我数到三就开枪，一……”薛明冷笑。 “我说我说，别开枪。”庞振坤听见枪栓声吓出一头冷汗，“食堂里早就没了粮食，人总要吃饭才能活下去。大队一半的社员跑去城市里讨生活，剩下的一半只能进山打猎。” 去城市里讨生活就是挨家挨户的乞讨，现在没有进厂打螺丝的工作，也不存在什么个体工商户。 薛明忽然想起在森林里遇见的人类骸骨，觉得肯定是打猎不成被猎物反杀，还有一些因为迷路被团灭的，原始森林到处是危险。 “猎物不会傻到站在那里等我们打，为了打猎我们又死了很多人，可惜我们没有办法。”庞振坤唉声叹气。 “少废话，捡重要的说。”薛明很讨厌嘴贫的人，如果庞振坤没有千年人参薛明不会给他说废话的机会。 “我们经验不足找不到猎物，前几天打的那头野猪是我们追踪了半个月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你是咱们公社公认的老猎人，我就是想跟着你找到猎物多的地方。”庞振坤一口气把话说完。 空气开始安静，庞振坤流出一道冷汗，“我真的只想跟着你画出森林地图，真的没玩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地图就在我口袋里。” “我姑且相信你的鬼话，把你的地图拿出来吧。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手里没有千年人参你会死得很惨。”薛明把双枪插在口袋里。 如蒙大赦的庞振坤急忙拿出地图，转身走到薛明跟前双手奉上。 所谓的地图就是鬼画符，上面标注着从森林入口到棕熊领地的大概路线，这小子也是个人才。 “跟我玩鸟随鸾凤飞腾远是吧，我不喜欢别人利用我占我的便宜。”薛明把地图折叠起来准备撕烂。 “不要！老弟手下留情！”庞振坤又吓出一头冷汗，棕熊领地内的食物更加充足，地图就是全村的希望。 “我再给你一株五百年的人参，老庞家的全部积蓄都给你，薛老弟手下留情啊。”庞振坤真情流露苦苦哀求。 “你有这么好的人参为什么不拿到供销社卖钱？这么牛逼的药材换成粮食不够你吃两年？”薛明说道。 “够我吃两年，不够整个大队吃两年啊，身为俺们大队的会计我有责任给全体社员谋福利，我们大队苦啊！”庞振坤突然痛心疾首。 “说人话！”薛明不信他有这么高尚的情操，这就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大忽悠。 庞振坤瞬间尴尬，一脸尬笑地挠挠头，“实话是光明县供销社不识货，竟然说我的人参是烂萝卜根，县里不开介绍信我去不了省城。” 薛明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摇摇头把鬼画符地图还给他，“拿着你的地图回家准备好人参，十天后我去拜访。” “多谢薛老弟，您的境界果然比我高尚。”庞振坤马上揣起地图走人，他知道薛明同志肯定不会带他打熊。 天色已晚薛明进空间里休息，把大熊的尸体过磅竟然达到了1015斤，如果拿到省城百货大楼能卖很多钱。 纠结片刻又摇摇头，还是换人参给姥姥续命吧，说不定再续十年阳寿呢。 在空间里熬两天确定庞振坤已经走人，于是带着鹰犬原路回程，五天后走出了森林。 西南是老家赵村大队，薛明不想被人知道他回来了，于是骑着自行车去找庞振坤。 村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人烟，这时两个小孩子从破柴门里跑出来，穿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因为饥饿有些浮肿。 他们瞪大眼珠看薛明，被干净整洁的西装和亮晶晶的皮鞋吸引，从没见过这么干净的衣服和人。 “小朋友你们好，请问庞振坤的家在哪？”薛明笑着说道。 小女孩比较腼腆蹲在哥哥身后，探出脑袋继续围观。小男孩的视线从始至终都没离开西装，指着东北方向说，“那边。” “那边是哪边啊，你们两个的眼睛倒是充满智慧。”薛明微笑着说道。 这时一个十四左右的女孩从院子里跑出来，得知薛明找庞医生就主动带路，两个小孩子跟着姐姐一起。 “你们家有饭吃吗？你们大队的食堂还在吗？”薛明随口问道。 姑娘马上摇摇头，“俺爹进山打猎去了，打到野味就去供销社换粮食。食堂前些日子被俺们拆了，支书也被打了，公安抓了很多人。” 薛明也忍不住摇头，不知道赵村的食堂有没有拆除，不知道赵田等干部有没有挨打。 小姑娘在一处砖瓦房院子外面停下，指着破木门说道，“这里就是庞医生的家，他白天一般都不在家。” “谢谢你。”薛明摸摸书包里已经没有馒头，于是从空间里悄悄拿出一个面包给她。 “这能吃吗？”小姑娘明显没见过面包，盯着薛明的脸弱弱地问道。 她的表情很搞笑，薛明却笑不出来，解开包装纸扔在地上把面包递给她，“很好吃的，你吃吃看。” 小姑娘揪一块放在嘴里，下一秒双眼竟然放精光，马上掰两块给弟弟妹妹，三个小孩子当面狼吞虎咽。 一个面包被他们几口吃完，小男孩突然捡起地上的包装纸塞到嘴里，嚼了两下直接咽进肚子里，脸上也露出了傻笑。 薛明整个人都傻了，想跟他们说纸是不能吃的，哆嗦一下嘴唇却说不出来，摆摆手让他们离开，“回家去吧，谢谢你们给我带路。” 转身伸手拍木门，“庞振坤医生在家吗？不速之客薛明过来拜见。” ------------ 第160章 有容乃大 三个带路的小家伙依依不舍地走了，估计这辈子都会怀念五九年的秋天，驾着七彩祥云的大哥哥给他们最好吃的面包。 庞家大门紧锁没有人，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用麻绳把千斤重的棕熊捆在架子车上用几个麻袋遮盖。 去人家做客不带礼物不合适，于是去储物仓库挑选一些小礼物，赫然发现最便宜的就是两毛钱一斤的散装粮食酒。 一共三坛每坛四斤，搬一坛装麻袋里放在架子车上，拉着架子车去庞家门口等着，看看手表下午两点。 快四点时一个青年妇女抱着个小孩子来到大门口，皮肤白皙身材消瘦，衣服虽然破旧却很干净，浑身散发着一股奶香。 小孩子最多有一岁，浑身上下也是干干净净的，一双卡姿兰大眼睛好奇地看着薛明。 她是庞振坤的妻子韩有容，依次看了看薛明、架子车和自家大门，“同志，你有事吗？” 声音竟然很温柔很好听，薛明赶紧从麻袋里抱出酒坛子，“你肯定就是庞嫂子吧，我叫是庞振坤老哥的好朋友薛明。” “叔叔快进屋住。”韩有容马上露出笑容，穿西装的小伙子肯定不是穷朋友，没想到庞振坤竟然有富裕朋友。 “嫂子你别推，我拉得动。”薛明阻止弯腰推车的女人，心里突然冒出一句古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振坤前段时间打了一头大猪，跟着支书去公社换粮食去了。”韩有容抱着孩子从窗台上砖头下拿出钥匙开门。 堂屋里的东西很多，客厅里供着祖宗的牌位，东边放着挺大的中药柜，西边是一家三口的卧室，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 薛明一边陪她聊天一边看中药柜，每个抽屉上都写着当归、红花等药材名，找来找去也没找到人参标签。 “里面都是空的，公社成立的时候就不让私自行医了，叔叔喝口水。”韩有容端过来一大碗热水。 “谢谢嫂子，你照顾孩子不要管我。”薛明把碗放在饭桌上，叔叔这个称呼指的是小叔子，听起来总觉得怪怪的。 这时庞振坤推着架子车回家，车上放着用野猪肉换的两袋大米，看见薛明来了赶紧放下车子笑着跑过来。 “薛老弟啊，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过来啦。”庞振坤满脸都是兴奋一把搂住薛明，用眼角的余光瞄薛明的架子车。 薛明受不了这种热情微笑着推开他，掀开车上的麻袋露出偌大且狰狞的棕熊。 抱孩子韩有容吓得一声惊叫急忙用手捂嘴，怀里的孩子差点掉地上。 庞振坤既兴奋又焦急，“宝珠去把大哥他们叫过来，注意不要乱说话，不要对别人说。” 韩有容抱着孩子跑出家门，这么大的熊应该能换很多粮食，以后再也不担心饿肚子了。 庞振坤又请薛明帮忙把车拉到堂屋，两人一起把大熊装在庞家的架子车上。 庞振坤把薛明扔在家里独自离开，不一会扛着一堆青草回来，用青草把野猪藏得严实。 藏完野猪庞振坤又请薛明把卧室大床抬一边，打开暗格带着薛明进地下室。 一种中药味扑鼻而来，不大的地下室里放着很多木头做成的小格子，里面是各种草药。 “薛老弟你可不能举报我啊。”庞振坤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私自收藏药材要被批斗的，不过这年头人人都在藏东西。 “大哥不说二哥，我也藏一些小玩意。”薛明之前外出寻找李传英期间用粮食换了很多古玩字画。 庞振坤给薛明竖起大拇指，掏出钥匙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亮出两个像萝卜根的人参。 “老弟你看，这就是我家祖传的千年和半千年人参，如果不是家里揭不开锅我绝对不会卖。”庞振坤盯着盒子轻轻摩挲。 人参有胳膊有腿长得很像人，只看个头就知道年代久远，薛明递给他一支香烟，“庞老哥给句实话，你要那头熊究竟有什么用？” “这还用问？当然是去供销社换粮食啊，那群王八蛋不认识千年人参只认识野猪野熊。”庞振坤搓着手咽咽口水。 “想换多少粮食？”薛明瞬间有种日了狗的感觉，空间里有八千多斤小麦呢，早知道他要粮食还费劲打什么狗熊啊？ “这么大的熊必须给我三千斤粮食，这两根人参是父亲留给我们兄弟三个的，到时候一家一千斤粮食。”庞振坤说道。 薛明突然来了兴趣，“宝贝是你们兄弟三个的，你那两个兄弟放心让你独自保管。” “那有什么不放心的，他们两个都没学成老爷子的医术，老爷子的遗嘱让我保管，用宝贝换粮食是我们兄弟约定好的。” 千斤棕熊的总价值和三千斤小麦差不多，不过薛明有的是粮食所以想要棕熊。 仔细考虑片刻从书包里抓一把小麦，“熊骨、熊胆和熊皮给我，熊肉你们自己处理，就这种小麦我给你们两千斤。” 庞振坤直盯着手心里的特等粮，“老天爷，你有粮食？你怎么不早说？早说还费什么劲啊，我直接用人参换粮食不就行啦？” “说个屁，你也没问我，你们赶紧给我杀熊取皮，我回家给你们拿粮食很快就来。”薛明懒得再跟他废话直接告辞。 庞振坤送薛明离开嘴里喋喋不休，“现在的粮食金贵得很，老天爷，谁敢相信你一下子能拿出来两千斤。” 这笔交易庞家也不吃亏，熊肉换一千斤粮食没问题，总体下来还是三千斤。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打包十袋小麦装在架子车上，每包二百斤正好两千斤。 黄昏时拉着车来到庞家，庞家兄弟正忙着剔肉取熊骨，一张完整的熊皮放在已经被剥了下来。 兄弟三人被薛明俊特等粮食感动得掉眼泪，庞振坤死死抓住薛明的手，“你不是给了我三斤白酒吗，等下我让我媳妇给我们烤熊肉吃，今晚咱们兄弟四个把那三斤酒干完。” 薛明哈哈一笑，“喝酒没问题，不过我的酒品可能不太好，万一搞出事你可不能怪我。” “这能发生什么事？以后咱俩是亲兄弟，我家就是你家。”庞振坤因为粮食兴奋得手舞足蹈。 ------------ 第161章 不省人事 薛明帮助庞家三兄弟分粮食，老大老二每人五百斤，老三庞振坤独享一千斤。 他们把熊骨熊皮熊胆剔除来交给薛明，剩下的熊肉拿到供销社换粮食，换来的粮食老大老二平分。 庞家地下室，庞振坤的妻子盯着千斤粮食抹眼泪，“自从嫁到你们庞家我跟着你吃了一辈子的苦，今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粮食。” “大喜的日子说这些干啥？想不吃苦你就去嫁给薛明啊！他竟然敢卖两千斤粮食给我，手里肯定还有更多的粮食。”庞振坤嬉皮笑脸调侃。 “呸！你说的不是人话，我要是再年轻十岁肯定嫁给他过好日子。”韩有容轻啐一口。 人逢喜事精神爽，夫妻俩的感情生活也挺和谐，两人在地下室里开玩笑说骚话。 “等下你不能喝醉，到时候像个死猪似的打雷都叫不醒。也不能让薛明喝醉，家里只有一张床没地方睡觉。”韩有容说道。 “那就睡一张床呗，如果他要了你咱家以后就不会缺吃少穿。”庞振坤这话说得很离谱，韩有容瞪他一眼红着脸去厨房做饭。 自从大李庄的食堂破产以后人们又恢复了之前的生活模式，各家做各家的饭，只是大部分人被食堂折腾得无米下炊。 院子里庞老大庞老二正在切肉烤肉，庞老大剁掉一大块熊腿肉，“弟妹去喊老三吃饭，把薛明给的散酒搬出来。” 韩宝珠去堂屋把酒坛子抱出来，“大哥二哥，薛明同志去哪了？” “他出去办点事马上回来。”庞老二切割剩下的熊肉装在麻袋里，最宝贵的熊掌被庞老二装进木盒子里，准备明天去供销社换粮食。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熊胆、熊骨和人参放在药材室，打算明天回家给姥姥熬药。 完整的熊皮挂在卧室中，跟之前的那张熊皮挂在一起。 两张熊皮卖二百块钱没问题，薛明心情很好，去厨房拿两瓶豆瓣酱去庞振坤家。 “薛老弟快过来，等着你开饭呢。”庞振坤笑呵呵地指着烤肉架上的大熊腿。 “谢谢三位哥哥。”薛明打开豆瓣酱放在饭桌上，熊肉已经是庞家的财产，在这个艰苦的年代庞家兄弟竟然舍得用肉招待他。 四个大男人围着烤肉架大快朵颐，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小声聊天。 左邻右舍纷纷出来看动静，用羡慕的眼神看着烤肉，韩有容关大门谢绝参观。 熊肉并不好吃，跟羊肉一样有一股腥臊味，放在嘴里怎么嚼都嚼不烂，薛明渐渐地没了耐心和食欲。 “薛老弟我敬一杯。”庞振坤端着酒碗站起来，喝完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我给老太太开的药方，希望老弟不要嫌弃。” “岂敢岂敢，多谢多谢。”薛明马上打开药方，上面写着几钱人参几钱熊胆等等，钱是比两更小的计量单位。 “老弟啊，这可是我们庞家祖传的药方，这要是不喝一个可就说不过去了。”庞老大端起酒碗起哄。 “喝呗，谁怕谁啊。”薛明心情高兴直接站起来捧着碗喝了两大口，烈酒下肚好像有一团火在心口烧。 “薛老弟，庞家的祖传大补药方能让咱姥姥长命百岁。”庞老二也是个爱说话的人，兄弟三人开始对薛明车轮战。 薛明喝酒有三个毛病，第一就是喝酒不知道酒量，只要心情好就能一直喝，喝到酣处主动找别人喝。 第二个毛病是话多，平时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不喝酒时他是光明县的，喝完酒光明县是他的。 “我多句嘴啊，你这年纪该成家立业了，身边有个知冷热的贴心人能睡个安稳觉。”庞振坤喝得有点多有些大舌头。 薛明马上想到了不辞而别的李传英，摆摆手唉声叹气，“我没有三哥这么好的运气，找不到这么漂亮温柔勤俭持家的好媳妇。” 空气突然安静，几秒后哄堂大笑，正在屋里奶孩子的韩有容马上抱着孩子回卧室，坐在床上小心肝扑通扑通跳。 “薛老弟别担心，你肯定能找到好媳妇，我再敬你一杯。”庞振坤急忙敬酒转移话题。 薛明觉得有些唐突，刚才的话搁在未来没问题，放到现在就略显轻浮。 四个大男人越喝越刹不住车，日落西山时庞振坤摔倒在桌子底下不省人事，其余人赶紧把他抬到床上休息。 庞老二第二个倒下，韩有容马上去他家叫人过来用架子车把他拉回家。 四斤白酒就剩下一丁点，薛明第三个躺下，今天至少一斤白酒下肚，远远超过他的酒量。 不过他比薛老二薛和老三强很多，老二老三直接不省人事，薛明摇头晃脑说胡话，喝酒容易做出格的事是他第三个毛病。 韩有容和庞老大一起把薛明扶上床休息，这种状态十米走不成直线，韩有容愁坏了，“大哥去找大队长送薛明回家吧。” “行，你等我！”庞老大抱着酒坛子晃晃悠悠走人，一直等到天黑不见人影。 韩有容只能去家里找他，她大嫂直接翻白眼，“他已经醉成死猪在床上躺着呢，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去叫吧。” 庞老大鼾声如雷怎么都叫不醒，韩有容无奈奈何只能回家。 大床上躺着老公和薛明，老公鼾声如雷像死猪，薛明摇头晃脑像猴子，嘴里不停地说些胡话。 韩有容忍不住捂着嘴笑，去厨房烧热水给两个男人脱鞋洗脚。 家里只有一张床，她不能抱着孩子两岁大的孩子打地铺，纠结了很久终于痛下决心大被同眠。 薛明睡在最里边挨着墙，然后是她老公庞振坤，她抱着孩子睡在最外边。 后半夜突然从睡梦中醒来，死猪一样的庞振坤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 韩有容愣了两秒突然坐起来，急忙检查儿子有没有事，两口子睡觉压死奶娃子的事在农村时有发生。 万幸孩子没事，她咬着银牙想给老公两巴掌。突然庞振坤一个翻身从床上滚下来，躺在地上继续死猪一般的睡眠。 韩有容扶不动他也懒得扶他上床，打个哈欠揉揉腰继续睡下，快睡着时又是突然惊醒，又一个醉汉压在了她的身上。 ------------ 第162章 仙人跳 薛明这一觉睡得很舒服，怀里一直有个热乎乎软绵绵的东西，好像抱着个火炉在睡觉。 他已经忘了自己喝断片，忘记自己躺在别人的床上，迷迷糊糊抱着别人的媳妇。 韩有容浑身肌肉紧绷，双手用力推却推不开，自家男人在地上睡得像死猪。 不过薛明只是抱着并没有其他过分的动作，最后韩有容无可奈何只能由着他，只是担心被自家男人发现解释不清。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明一个翻身松开了韩有容，面对着墙蜷着身子发出轻微的鼾声。 如蒙大赦的韩有容赶紧远离他，抱着孩子挪到床边睡，脑海里都是被抱着时的画面，一时间心乱如麻。 薛明在光明县声名鹊起，人长得好看又有本事，谁给他当媳妇肯定不会饿肚子，已经成为光明公社万千少妇的偶像。 半夜庞振坤醒酒了从地上爬起来，在月光下看见妻子和薛明分别睡在两个被窝里，中间隔了好大的空隙。 他盯着妻子的脸片刻后竟然小声骂，“死娘们儿就是个废物。” 骂完弯下腰轻轻拍妻子的脸颊，“孩他娘你醒醒……” 韩有容心里非常紧张，其实她根本就没睡着，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自家男人，直到庞振坤捏她的鼻子时她才假装醒来。 “薛明手里肯定还有很多粮食和钱，你听我的钻到他被窝里。”庞振坤用最小的声音说道。 “你说啥？”韩有容脑袋嗡的一声，做梦也不敢相信庞振坤会说出这种话。 “听我说，你钻他的被窝什么都不要做，然后我假装捉奸，不给咱们五百斤小麦五十块钱就去公安局告他。”庞振坤说道。 仙人跳三个字闪现在韩有容的脑海，“你怎么能干那种事？你怎么能让我干那种事？” “为了粮食！你还没过够忍饥挨饿的日子？”庞振坤声音很低怒气却很大。 韩有容不禁愣住，想起了前些日子吃树面和糠面的辛酸。 树面是榆树皮磨成的面粉，糠面是麦糠谷壳磨成面粉，吃进肚子里拉不出来。 最受罪的还是自己的亲生骨肉，大人饿着肚子没奶水，只能把树面窝头泡水抹在儿子嘴里，儿子一边哭一边艰难下咽。 韩有容越想越觉得毛骨悚然，现在她宁愿被打死也不愿再过那种日子，可是仙人跳比挨饿更让她难受。 “薛明是好人给我们送来了粮食、大熊和酒，我们怎么能坑他的钱粮？”韩有容突然觉得自己的男人变坏了。 “屁的好人！粮食和熊是我用人参换的，各取所需没必要感谢他，如果放在三年前我那两个极品人参能换两头大熊。” 庞振坤确定薛明还在熟睡，咬着后槽牙说道，“不要再说废话，赶紧脱衣裳钻他的被窝，我去叫大哥二哥一起抓奸。” 韩有容如遭雷击，三观也随之崩塌，当初她是光明公社有名的美女，觉得庞振坤是个彬彬有礼的医生才嫁给她的。 “你去找别人吧，那么不要脸的事我干不出来。”韩有容果断拒绝下一秒就挨了一耳光，疼得她一声惊叫。 紧接着喉咙被掐住，耳边响起恶魔般的话语，“这年头笑贫不笑娼，有一口吃的才是最重要的。” 庞振坤仔细听薛明的鼾声确定他没醒，恶狠狠地说道，“你敢不听话我就打你，抱着你的孩子给我滚回娘家去。” 韩有容马上泪如雨下，回娘家是不可能回娘家的。娘家也是缺吃少穿，哥哥嫂嫂绝不允许小姑子吃他们家的粮食。 如果被赶出家门肯定饿死，她不怕饿死怕儿子饿死，一时间眼泪流得汹涌。 “按照老子说的做，到时候我让你吃香的喝辣的。实话告诉你吧，喝酒前我喝过醒酒汤，薛明的酒里被我下了蒙汗药，自从上次在树林里遇见他时我就有了这个好主意。”庞振坤的脸上露出了狰狞。 韩有容听到这话彻底心如死灰，原来她在丈夫心中就是个玩仙人跳的工具，为了钱粮他竟然不顾孩子的死活。 胳膊拗不过大腿，韩有容一脸木讷慢慢地脱衣服，咬着牙掀开薛明的被窝钻进去，心里只有痛苦绝望和委屈。 “我去喊大哥二哥过来，到时候你啥都别说哭就行了，哭得越大声越好。”庞振坤给妻子竖大拇指然后离开家去喊人捉奸。 浑身只穿秋衣秋裤的薛明本来睡得很香，现在已经被刚才庞振坤打媳妇的那一巴掌惊醒。 也没有全部惊醒，酒劲、睡意和蒙汗药的药力都想抢夺他智商的高地，导致他的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 半醉半醒之间又抱到了温暖的肉体，上下两辈子只有李传英给过这种温暖的柔软。 “传英终于回家了！”薛明的脑子里突然产生这种错觉，在本能的驱使下把“李传英”压在身下。 韩有容没想到假戏真做，出于本能伸手推薛明，“薛明兄弟你快醒醒，庞家人想害你，你快穿上衣服走……” 她不想仙人跳坑害薛明，可惜薛明听不见她的提醒，对李传英的思念把他搞魔怔了。 韩有容眼见失身不可挽回索性破罐子破摔，自己的男人铁了心想坑薛明的钱粮，自己就用身体给他补偿，用身体换钱比用仙人跳骗的负罪感更低。 水乳交融时她彻底沦陷，推薛明的双手抱着反搂着薛明的腰，耳边突然依稀听见狗叫声。 “村子里怎么会有狗？之前来村子里讨食的野狗都被村民打死吃肉了，不管了不管了……”韩有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 其实并不是幻觉，庞振坤去喊大哥二哥捉奸时在村子里遭到大黄的攻击。 薛明不是傻子，秉承着防人之心不可无的精神在喝酒之前就放出来大黄藏在村子里。 交代大黄如果入夜后庞振坤出门就往死里咬，醉宿在别人家最有可能发生的就是盗窃和仙人跳。 值钱的东西都在空间里放着不怕丢，所以把大黄放出来阻止仙人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 第163章 命丧狼口 庞振坤遇见大黄狗的第一反应是弯腰假装捡东西，俗话说狗怕摸狼怕拖，人只要弯腰狗就会害怕。 可惜大黄不是一般的狗，趁他弯腰的时候冲到他的身边一嘴下去咬在他的脚踝上。 大黄并没有太用力，庞振坤吓得哎呀一声扭头就跑。人越跑狗越追，庞振坤慌不择路砰的一声撞在一颗老槐树上。 眼两眼冒金星一阵天旋地转，一头栽倒在地上，直接晕过去婴儿般的睡眠。 也该他倒霉，远处的月光下有四双眼睛冒着绿光，是两条进村里觅食的野狼。 狼这种狡猾的动物一般不敢靠近人类聚集区，除非人类去森林里大肆抢夺他们的猎物。 又或者年老力衰丧失捕猎能力的老狼，被狼王赶出狼群变成孤狼，只能来人类居住地捕食更好捕捉的家禽家畜。 两条野狼嘴里发出呜呜的低吼，一边吼一边试探着靠近，一边恐吓大黄一边对峙。 大黄吼叫两声慢慢向后退，庞振坤不是它的主人，它不会誓死保护，主人只是让它咬人没让它救人。 庞振坤家的大床上薛明终于筋疲力尽，激情过后趴在韩有容身上像条死狗，一番折腾他的意思也逐渐清醒。 同样香汗淋漓的韩有容用尽全力推开他，一手捏着他的鼻子一手捂住他的嘴，“薛明快醒醒，快醒来……” 口鼻不能呼吸薛明很快清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摸枕头下面的枪。摸几下没摸到枪，意识到这不是自己床。 “庞振坤让我仙人跳坑你的钱，你赶紧穿上衣服走。”韩有容披着被子在床上给薛明找衣服。 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在床，奸情不被堵在床上就有回旋余地。薛明还处于半懵逼中，接过自己的衣服快速穿上身。 迷迷糊糊来到院子里被韩有容推出大门，“你赶紧走，再晚就来不及了。” 薛明一愣神的功夫韩有容跑进堂屋关上门，片刻后薛明转身走人，努力回忆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仙人跳又是什么鬼。 想来想去也没有一点印象，一斤白酒把他喝断片了，只记得和李传英打了很长时间的扑克。 “神特么李传英，我没找到李传英。”薛明陡然清醒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这时大黄跑到主人身边用脑袋蹭主人的腿，薛明再也没心情跑路，狠狠骂了句脏话进入空间梳理来龙去脉。 还没有理清头绪酒劲又上来，索性用灵泉水洗把脸躺在床上睡觉，等脑子清醒了再说。 清晨时分从睡梦中醒来，穿衣下床来到客厅泡杯热茶，一边喝茶一边整理思路。 很快就想到个大概，脸上露出冷笑，“庞振坤那个混蛋跟我玩仙人跳，只是不知道他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预谋。” 对于那些想害他的人他不会手软，当即决定去庞家报复庞振坤，至少把他家地下室里的一千斤小麦收走。 准备离开空间时又停住脚步，想起来跟他做了一夜露水夫妻的韩有容，如果把小麦收走她也会跟着挨饿。 “算了算了，就此翻篇吧。”薛明看韩有容的面子决定既往不咎，毕竟她中途反悔中止了仙人跳，自己没有任何损失还占了便宜。 离开空间骑自行车准备回赵村看看老宅，还没走出大李庄迎面出现一群人，他们急匆匆向这边走，为首的是大队长李斐。 “薛明快跟我去振坤家，昨天夜里他喝醉酒被狼吃了。”李斐拦住薛明的自行车。 “你说什么？庞振坤被狼吃了？村里哪来的狼啊？”薛明又是一阵懵逼，今天发生的怪事太多了搞得他跟不上节奏。 “我也不知道，你是老猎人快跟我去看看。”李斐一屁股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前方路口左转，赶紧吧别耽误时间啦。” 薛明在他的指引下来到现场，韩有容抱着孩子蹲在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前放声大哭，怀里的孩子也是哇哇哭。 一群吃瓜群众在围观，大队民兵维持秩序，几个老妇女不停地安慰韩有容。 “大妹子你先别哭，让薛明同志看看现场。”李斐带着薛明来到尸体旁边。 韩有容一见薛明哭得更狠，这一夜她也经历了太多，被逼搞仙人跳把自己搞成了寡妇，“老天爷，求求你把我带走吧，我不想活了。” “大妹子别说傻话，都怪那些杀千刀的恶狼。”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劝她想开一点。 薛明皱着眉头检查惨不忍睹的尸体，浑身上下都是犬类动物啃食的痕迹，面目全非的脸根本就认不出谁是谁。 李斐忍着恶心翻开被称为脑袋的肉团，指着太阳穴上的黑痣说道，“振坤这里有一模一样的黑痣，村里人都用这个痣跟他开玩笑。” 薛明点点头仔细检查现场，十几分钟后说道，“昨天夜里他至少遇见了三条狼，逃命的时候撞到了这棵树，李队长你请看。” 碗口粗的槐树皮上有碰撞的痕迹，“庞大夫逃跑时撞到了这棵树，我看痕迹的高度跟他的身高差不多。” 薛明从书包里拿出卷尺测量庞振坤的身高和碰撞痕迹的高度，得出两个基本吻合的数据，“庞医生晕倒以后被饿狼咬死。” 说到这里他有些心虚，现场三只狼的脚印走一个特别小，十有八九是狗的脚印，薛明突然想起了大黄。 人群里一阵唏嘘，李斐皱着眉头问道，“森林里的狼为什么跑到我们大队英雄，从建国到现在还没出现过野狼进村的事。” “森林周边的村落大肆去森林里打猎导致狼群饿肚子，它们受不了饥饿就来人类的领地觅食，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薛明说道。 韩有容哭得撕心裂肺，人群再次唏嘘，大家都觉得韩有容可怜，整个公社都在打猎，为什么野狼偏偏来大李村咬死庞振坤？ 大队干部们经过一番商议开始做思想工作，大队长李斐说道，“韩大妹子你先别哭，大队认为薛明说的基本是对的。你就说接下来怎么处理吧，是直接给振坤老弟料理后事，还是请公安机关再过来侦查？” 韩有容六神无主竟然抬头看着薛明，好像在征求薛明的意见。 ------------ 第164章 一切从简的葬礼 妇道人家韩有容不知所措，病急乱投医用求救的眼神看薛明。 薛明抬头看天在心里吐槽，你老公死了你看我干什么，你老公不是武大郎，我也不是西门大官人。 韩有容六神无主，她的公婆早就去世，两个大伯哥一早就去镇供销社卖野猪肉，家里没个管用的男人。 尸体不能长时间地扔在路上，大队长李斐眼珠一转把皮球踢给薛明，“薛同志见过大世面，你给大妹子一些建议吧。” “以我的经验判断庞医生就是酒后遇上野狼死于非命，韩嫂子如果怀疑是谋杀就去公安局报案吧。”薛明说道。 这种建议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李斐暗骂薛明是小狐狸，不过这种事外人实在不好插嘴。 其实他并不想让公安介入调查，那样的话仙人跳和酒后乱性的事情就瞒不住，造成的后果一是赔钱了事，毕竟死人了。 第二种后果就比较麻烦了，公安机关可能会要求薛明娶这个小寡妇，抽象的世界可以发生任何抽象的事情。 “我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既然队长和薛同志都说是野狼咬死的那就料理后事吧，我的命好苦啊！”韩有又哭起来。 李斐马上给庞振坤安排后事，并且要求薛明一起操办，他知道薛明昨天在庞家喝酒。 就像未来朋友聚会有人在酒桌上喝死了，酒桌上的全部人都得承担责任。 薛明点点头，“我接受李队长的建议，但是我得先把药材送回家，我姥姥等着药救命呢。” “好，我相信薛老弟不是言而无信的人，你把药材送到家就过来。”李斐说道。 薛明骑着自行车回到光明镇，把药方、熊胆和千年人参交给老妈去药房抓药，陪姥姥说说话就骑车回大李庄庞振坤家。 庞老大和庞老二已经卖完熊胆回来了，跟李斐和薛明一起商量给庞振坤办葬礼。 风光大葬是不存在，在农村年轻人去世不能举行葬礼，横死之人甚至不能葬进祖坟，现在的农民也没有大操大办的资本。 薛明跟着大队干部扛着铁锹去地里挖坑，再用烂席卷起庞振坤的尸体直接下葬，韩有容穷得买不起棺材。 葬礼就这样结束了，在葬礼上帮忙的村民各回各家，薛老大说道，“薛老弟你也回去吧，麻烦你这么久真不好意思。” “庞大哥不要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薛明骑着自行车离开庞家，在附近的路口中停车耐心等庞家两兄弟离开。 薛明觉得韩有容守不住家里的一千斤小麦，庞家两兄弟肯定会想办法霸占，这种事在乡下屡见不鲜。 十分钟后薛家两兄弟离开庞振坤家，薛明把自行车扔进空间里步行来到庞家。 韩有容转身偷偷擦掉眼泪，“薛同志你回家吧，谢谢你帮忙料理他的后事。” “庞振坤的死我很抱歉，以后你要是遇见处理不了的麻烦就去镇供销社找裴林裴主任，他会带你去我家找我。”薛明说道。 “这事跟你没关系，如果他不起歹念就不会有这一劫，你不要放在心上。”韩有容强颜欢笑说道。 这是个通情达理的女人，薛明对她有了一些好感，从口袋里拿出一枚铜戒指给她，“遇见大麻烦就拿着它去找我。” 离开大李庄回到赵村大队，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在村子外边进空间，熬到天黑进村看自己的宅子。 大门上挂着崭新的铁锁，院子里没有杂草屋子里也很干净，这些都是原大队支书赵田的功劳。 当初举家逃离时故意在堂屋门上留下一串钥匙，希望赵田能念旧情帮忙打理房子，赵田果然没让他失望。 薛明来到赵田家外边，悄悄把一百斤小麦放在赵家堂屋门口，希望他再接再厉。 第二天清晨赵田的媳妇发现粮食，风一般叫醒熟睡的赵田，“别睡了快起来，走人在咱家屋外放了一袋麦子。” “你打什么神经？现在家家都解不开锅谁会给咱们粮食？你要是没事就躺在床上别动，人越动饿得越快。”赵田气呼呼用被子蒙头。 “我的眼没瞎，堂屋门口真有一布袋麦子，你快起来看看啊。”古翠花用力掀开他的被子。 赵田无奈起床，看见金灿灿的麦子瞬间懵逼，急忙把粮食扛进屋里藏起来，“千万不要对外人说，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我又不是傻子。”古翠花眉开眼笑，“老赵你说谁会那么好心给咱们粮食啊？难道是观音菩萨听到了我的祷告发善心。” “你就当菩萨发善心吧，以后每隔三两天就去薛明家打扫院子，里里外外都给我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赵田从枕头下拿出钥匙给媳妇。 他已经知道是谁给的粮食，不禁在心里感慨道，“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薛明是个有大本事又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薛明回到家时老妈已经喂姥姥喝完药，他犹豫片刻决定向老妈坦白庞振坤的事，担心将来韩有容找上门时老妈会一头雾水。 他把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讲清楚，刘月娥直接傻眼了，长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孩子别嫌我多嘴，不管韩有容再好看她也是个寡妇，你总不能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小寡妇吧？”刘月娥说到这里不禁打个冷战。 薛明心情不错想逗逗她，“我可是跟她睡过觉了，十个月后她要是带着奶娃子过来认奶奶你会怎么办？” “我的老天爷呀，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吗？”刘月娥气得抬手想打儿子，如果人家真的带着孩子过来认亲那也只能认下。 “哈哈不跟你开玩笑了，我这人最讨厌结婚，不过我不会让你缺孙子抱。”薛明笑着说道。 “这就是最大的玩笑，我打死你个不孝子。”刘月娥绷不住抬手打人，薛明急忙站起来躲避，母子俩开始了互动。 玩笑了几句话刘月娥皱起眉头，“那小媳妇挺可怜的，我担心她守不住家里的粮食，她那两个大伯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英雄所见略同，所以我把您的铜戒指给了她，作为她过来求帮助的凭证。”薛明给老妈点个赞。 ------------ 第165章 否则我死不瞑目 薛明坐在院子里熬药，手拿着扇子不停地煽风点火，砂锅里放着千年人参和熊胆等名贵药材。 弟弟妹妹们在院子里捉迷藏，吵吵闹闹无忧无虑。 后来刘月娥受不了就教训他们，“都回屋给我读书去，别打扰你姥姥睡觉。” 小家伙们全部作鸟兽散，刘月娥来到薛明身边坐下来，“这副中药要花很多钱吧，人参和熊胆听着就不便宜。” 薛明摇头，“钱不钱的无所谓，生老病死我也不能控制，姥姥多活一天是一天呗。” 刘月娥唉声叹气，“身为儿女我不该说这些话，如果你手里宽裕就买药，手头紧张就算了，这种事你自己把握。” 郭秀花没有病只是人老了，喝药续命是一笔很大的花销，只有家里有矿的家庭能扛住。 “我的钱太多，我都不知道怎么花，跟阎王爷斗一斗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薛明说道。 “别胡说八道，不能对阎王爷不敬。”刘月娥笑着打儿子一下，站起来去厨房拿碗。 薛明熄火把中药倒进碗里，出大门把药渣倒在院子外面的大路上，表示家里有病人请街坊四邻不要大声喧哗。 “儿子过来给你姥姥喂药，我喂她不喝，咱家老太太变成老小孩啦。”刘月捧着晚饭哭笑不得。 薛明也觉得好笑，从老妈手里接过药碗去姥姥的卧室，“姥姥，我伺候你喝药。” 用勺子舀一勺放在嘴边吹吹气，轻轻把勺子放在姥姥嘴边，老太太张嘴喝下去倒是十分配合。 半碗中药喝完老太太也打开了话匣子，“幺闺女啊，我这身体不行啦，你有没有通知你的哥哥姐姐？” “早就通知了，他们都说家里忙过两天就过来看你。”刘月娥露出一脸假笑，哥哥姐姐们根本就不来，担心老太太用他们的钱治病。 “忙个屁，他们都不想我这老太婆活着，他们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们想拉什么屎。”郭秀花说着说着就骂了起来。 骂完儿子骂闺女，骂到最后最后掉眼泪，“我养了一堆子孙，没想到最疼我的是外孙，你爹在下面要看我笑话了。” “妈你别这么说。”刘月娥也不知道该怎么给哥哥姐姐们洗地，老母亲卧床这么久竟然没有一个人过来看望。 “姥姥，他们不管你我管你，你也别想那么多。”薛明放下碗扶她躺下休息。 “那就是一群白眼狼，不说了不说了。乖孙扶我坐起来，有些话我想跟你说说。”郭秀花强撑着想坐起来。 母子俩赶紧伺候她，老太太又咳嗽了几声，“我听说前些日子你又喝醉酒睡了个寡妇？还是个有奶娃子的寡妇？” 这个“又”字让薛明很尴尬，暗暗埋怨老妈稀碎不管什么破事都跟姥姥说，刘月娥背过头去不看儿子的眼神。 “孩子你听姥姥的话，以后不能在外边喝酒，喝醉一次就犯一次错误肯定不行啊。”郭秀花语重心长地提点。 “上次主要是因为买到了千年人参很兴奋，一兴奋就多喝了两杯，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薛明硬着头皮解释。 “千年人参？你给我吃千年人参？”郭秀花突然激动起来，浑身开始颤抖捂着嘴不停地咳嗽，“我这老骨头怎么配吃千年人参，这药我也不喝了。” “妈你别激动。”刘月娥赶紧弯腰拿痰盂，不停地用手拍打老娘的后背。 “我买人参没花钱，我在森林里打了一头狗熊跟人家换人参。”薛明从兜里掏出卫生纸给她擦嘴。 良久后郭秀花的情绪终于稳定紧紧拉住薛明的手，“狗熊也能卖很多钱，这次我吃，下次你再买我说啥都不吃。” 薛明微笑着点点头，下次未必买得到，千年人参这种宝贝是可遇不可求的。 郭秀花心情渐渐好了起来，“万一那小寡妇有了咱家的种，将来抱着你的儿子找上门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娶呗。”薛明也不知道怎么办，佛系对待就完事了，结不结婚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妈，我托裴嫂子打听过小寡妇，小模样长得确实可以，屁股大奶水足能生养，她家也是八辈贫农。”刘月娥笑着说道，她觉得带着孩子的寡妇比小资本家出身的李传英好。 “孩子啊，真到了那一天你就娶了吧，总不能让你的亲身骨肉在外边受罪吧，可惜我看不到那一天了。”郭秀花又悲伤起来。 “姥姥别这么说，我坚信就您这身子骨再活十年没问题，我扶你躺下休息吧。”薛明说道。 “不急，让我把话说完。”郭秀花突然一脸严肃，“我死之前一定要看到你娶媳妇，否则我死不瞑目，我不跟你开玩笑！” 薛明瞬间懵逼，这好像是言情里的桥段，某某老人去世前要求某某霸道总裁必须结婚。 “等几个月看小寡妇的肚子会不会变大，如果变大了你就娶她，如果不变大你就娶省城娶赵雪丫头。”郭秀花下了死命令。 “好吧我听你的，不过你得按时吃药等着看你的外孙媳妇，姥姥快躺下休息吧。”薛明不由分说扶着她躺下，就这一会功夫姥姥已经累出了汗。 十分钟不到郭秀花就睡着了，刘月娥拉着儿子去自己的卧室，母子俩又说了很久的贴心话。 刘月娥交给儿子两个任务，第一是去通知两个舅舅三个阿姨过来看望照顾老娘，那是大家的老娘人人有份。 然后就是找个靠谱的中医去大李庄给韩有容号脉，确定韩有容有没有怀孕，如果没怀孕就去省城赵雪家登门提亲。 “孩子，大夫说你姥姥最多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的婚姻大事不能再拖了。”刘月娥不由得唉声叹气。 薛明点点头，第二天吃完早饭骑着自行车去拜访舅舅阿姨们，人临死之前啥都不想就想她的孩子们陪在身边。 至于婚姻大事直接排除赵雪，薛明跟她们家的三观不同，跟赵家老爷子也不对脾气。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赵雪现在是光荣的人民教师，再过几年可能就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臭老九，没必要给自己找麻烦。 骑车先来到距离最近的大姨家，大姨一番冷漠的话气得薛明想打人！ ------------ 第166章 善意的谎言 薛明的大姨名叫刘月红，五十多岁长着一副三角眼，在院子里跳着脚埋怨老娘不公平。 “当初我出门时的嫁妆只有五斤红薯面，你妈出门时嫁妆是一丈红布和五十斤玉米面。好处都让你们家占了，现在她不能动了又想起她的大闺女了，我不去你们家看着办。” 这说的不是人话，薛明也懒得跟她废话，“我姥姥手里有件宝贝，想要的话明天去我家，如果不去你会后悔。” “她能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宝贝？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刘月红再次跳起脚嗷嗷叫。 薛明骑上自行车走人，刘月红得理不饶人的气势瞬间衰竭，皱着眉头冥思苦想老太太能有什么宝贝。 一直没有跟薛明说话的大姨夫沈红兵凑过来问媳妇，“薛明是不是诓咱们？你家老太太手里真的有宝贝？”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想了起来，我爹死的时候好像给了我娘一卷羊皮纸，薛明说的宝贝不会就是那个羊皮卷吧？”刘月红小声说道。 “羊皮算什么宝贝，我倒是听说有人在羊皮上画地图……”沈红兵突然哎呦一声叫，“村里的老人说公社的大森林里有日本鬼子收刮的宝藏，当初你爹也被鬼子抓走修炮楼，那个羊皮卷是不是鬼子的藏宝图？”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爹年轻时确实给鬼子修过炮楼。”刘月红瞬间一脸兴奋，“我爹给我娘地图时不让我们知道，我也是后来听我姨说的。” “那肯定错不了，明天咱们就去伺候老太太，鬼子的宝藏不能只便宜他们几个。”沈红兵一拍大腿准备当个孝顺的孩子。 如果薛明在这肯定佩服他们的脑洞，老太太手里有宝贝是他故意骗他们，目的是让老太太感受子女们的孝心，开开心心地走完最后的人生路。 二姨、三姨、二舅都是一蹦三尺高，一听说让他们去病床前伺候老人他们就跳脚，都说老人偏心其他兄妹。 薛明还是同样的套路说姥姥手里有宝贝，不知道这群不孝子信不信。 唯一的正常人是大舅刘建强和大舅妈，什么都不说直接答应明天过去伺候老人。 “我以为你们搬出光明县了，没想到你们一直在镇上租房子。我去你们大队打听过，他们都不知道你去哪了。”刘建强感慨万千。 “当时情况紧急没时间跟你说，你和大舅妈过得还好吧？”薛明说道。 刘建强摇摇头，“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我们大队的食堂早就关门了，很多人跑到城里乞讨，有的人到现在都没回来，我看着木工手艺勉强混个不挨饿。” “不挨饿就是好事，这年头不能奢求太多。”薛明微笑着安慰大舅。 “饿不死就行了，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打猎过好日子。”刘建强说到这有些开心，他经常在外面吹嘘他的薛明外甥多有本事。 “咱们走吧，去把你姥姥拉到我家，我不能让老娘客死他乡。”刘建强说着就去收拾家里的架子车。 薛明突然发现忽略了一个问题，裴家老宅是租的房子，肯定不能在租的房子里报丧事，裴林肯定不会同意的。 刘建强家只有三间土坯房，家里孩子又多住着肯定不方便，薛明摇摇头说道，“姥姥不是有个老宅子吗，把她拉到老宅里。” “别提了，你走后不到一个月老宅子就被一场大雨淋塌了，真是晦气。”刘建强唉声叹气。 “那个破房子塌就塌吧，等以后生活好了再修葺，让姥姥去我家，我家的地方大。”薛明暗叫万幸。 舅甥两个拉着车回光明镇，来到裴家老宅看见裴林站在大门口，薛明急忙上前搭讪，“裴叔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进家坐坐？” “刚来不久。”裴林看了看刘建强，拉着薛明走开两步，“听你嫂子说老太太快不行了？” 薛明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给他，“我们先回老家一段时间，麻烦老叔抽时间帮我打扫下卫生。”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裴林暗松一口气，生怕薛明不懂人情世故，谁也不想有外人死在自己家里。 裴林拿着钥匙走了，家人们一起收拾细软准备回家，弟弟妹妹们竟然开心地欢呼起来。 薛明先一步回到赵村老宅，从空间里拿出桌椅板凳锅碗瓢盆等等日常生活用品，两个小时后空荡荡的房子终于有了家的样子。 忽然赵田打开大门扛着扫把来到院子里，两人相对静静地看着对方，薛明微微一笑率先开口，“老支书俺赵叔，咱爷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你回来了。”赵田脸上露出一丝苦笑，“这些天我跟你老婶子一有时间就过来收拾收拾，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俺叔辛苦了，家里的日子还过得去吧。”薛明突然觉得这小老头也挺可怜的，从大队支书被一撸到底，也是时代的牺牲品。 “过一天少两晌呗。”赵田倒是看得开，跟薛明聊了几句就帮着收拾院子。 原大队长孙玉厚，原大队会计周蒙蒙得到消息都来了，孙玉厚也是感慨万千，“好孩子，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谁知道呢？现在的大队干部是谁啊？”薛明估计最多两个月就得举家搬到省城，到那时老妈和大妹会去省城百货大楼当售货员。 “现在的干部都是西边高村的，支书是之前的治安员高老八。公社也换了新领导，他不相信咱们赵村人。”赵田说道。 高村和赵村同属赵村大队，薛明也没心情关注干部换届，大家一边聊天一边收拾房子。 人多力量大很快就收拾好了房子，搬桌子抬床也没少费劲，薛明当然不让他们白忙活，把事先准备好的见面礼给他们。 每人五斤小麦改善生活，老干部们个个感激涕零，这年头能吃一顿白面馍就是过年。 “听说咱们大队的人民发明家回来啦！”院子外面响起洪亮的笑声，大队支书高老八带着带着新的领导班子成员登门拜访。 ------------ 第167章 孝子贤孙齐聚一堂 赵村大队支书高老八带着新的领导班子前来拜访，薛明毕竟是光明公社的风云人物，曾被京城授予人民发明家称号。 “老八叔实在太客气了，我是晚辈应该我去拜访你。”薛明笑着跟他握手。 “小薛以后就叫我高叔，可不能再叫我的小名。大家先帮忙薛明同志干活，等干完活咱们再聊天。”高老八哈哈笑。 屋子里已经收拾完毕，众人齐下手继续打扫院子里的卫生，整个院子被他们打扫得一尘不染。 干完活大家在堂屋喝茶聊天，薛明用上好的茶叶招待他们，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和谐。 赵田等老领导和高老八等新领导不对脾气，半个小时后纷纷提出告辞，最后只剩下薛明和高老八。 “大侄子啊，老话说故土难离，以后你就在咱们大队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高老八舍不得薛明这个金字招牌脱离自己的大队。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不敢保证以后会在哪里生活。”薛明说道。 “你叫我有才叔。”高老八是他的绰号，高有才是他的姓名，因为排行第八所以大家都叫他老八。 两人又聊了几句，高老八突然话锋一转，“小薛啊，老叔跟你也不是外人，我听说你跟大李庄庞振坤的遗孀有一腿？” 薛明一愣，没想到庞振坤的事已经传到了赵村，估计整个光明公社都在疯传，正应了那句话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高老八见他脸色难看急忙改口，“我估计是那些嘴碎的妇女故意抹黑，明天我去大李庄大队部讨回公道，人民发明家岂容他们抹黑？” “谢谢高叔，没这个必要。”薛明总觉得以后可能会跟韩有容牵扯不清。 “如果你有时间就跟我去大李庄看看，听说小寡妇的日子很不干活，两个大伯哥欺负她，娘家人竟然也欺负她，如果没有男人撑腰她会被欺负死。”高老八突然唉声叹气。 “改天我跟你一起去大李庄。”薛明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孤儿寡母被欺负很正常，不受欺负才不正常。 这时家人们回来了，浩浩荡荡的一大群人，大舅刘建强全家来了，高老八跟刘月娥打个招呼提出告辞。 薛明跟大舅一起把姥姥抬进卧室，熬药给她喝，等她睡下又帮老妈和妹妹收拾房间。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还是在家的感觉好，以后咱们去省城生活了家里的房子怎么办啊？”刘月娥看着五间砖瓦房感慨万千。 “如果能卖就卖掉，不能卖就留着。”薛明估计没人能买得起这五间砖瓦房。 晚上薛明炒几个菜招待大家一家，第二天一大早大姨和大姨夫来了。 “月娥咱妈在哪屋呢？老太太身体还行吧？”刘月红一脸的谄媚。 这两口子的脸皮是真的厚，来妹妹家做客竟然不带一点礼物，刘月娥自然不会给他们好脸色看。 老太太在屋里睡觉，刘家亲兄妹在床边伺候着，薛明陪大姨夫沈红兵在院子里的聊天。 “薛明你听说过鬼子收刮的宝藏吗，有人说当年小鬼子把收刮的民脂民膏藏在了大森林里，后来这股鬼子被部队歼灭了。”沈红兵一边说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薛明的脸色。 “我没听说过，鬼子在的时候我只是不懂事的小娃娃，姨夫为啥突然说这个？”薛明问道。 沈红兵看院子里没人于是小声说道，“当年你姥爷被鬼子抓走当苦力，鬼子埋好宝藏就杀了全部的苦力，你姥爷命大活了下来。” 薛明终于明白了他想说什么，不禁在心里鄙视他，他不会真以为已经去世很久的姥爷知道宝藏的下落吧。 “你姥爷在旧社会是个能写会画的私塾先生，你大姨说他病死时给了老太太一张羊皮卷藏宝图。”沈红兵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老太太有没有把藏宝图给你？到时候咱们一起去挖宝藏，我给你大姨也不要，给我们千把块钱就行了。”沈红兵一脸的狡黠。 这位穷疯了，薛明很想把手里的茶杯摔在他脸上，“老太太说她手里有宝贝，我也不知道宝贝是什么？” “肯定是藏宝图，她的钱和首饰早就被你那两个舅掏空了，哪里会轮得到咱们？”沈红兵用最小的声音怂恿薛明，“孩子，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这次咱们千万不能吃亏。” “卧槽！”薛明佩服他的脑洞给他点赞，心说谁他妈跟你是一条船，你也配？ 这时二姨二姨夫来了，然后是三姨三姨夫，到了中午饭点二舅二舅妈也来了，老太太的五个孩子终于齐聚一堂，不过薛明懒得做饭招待他们。 老太太也醒了，孩子们围在床前可劲讨好，刘月红手里端着一碗热水，“妈你渴了吧，我扶你起来喝口热茶。” “妈我带了麦乳精，保国知道你身体不好急得吃不下饭，厚着脸皮去他哥家要了一些麦乳精给你补身子。”二姨刘月娇献殷勤。 “俺娘，今个的太阳光很好，我扶你去外面晒晒太阳吧。”正在给老太太捶腿的二儿媳妇也不甘示弱。 一群人在床前妈啊娘啊叫得可甜了，老太太郭秀花则是一脸懵逼，这几个混蛋怎么突然变孝顺了。 叽叽喳喳吵得她头疼，老太太阴阳怪气地说道，“薛明呢，好孩子过来告诉姥姥今天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的。” “好像不是。”薛明用力挤开两个姨挤到床边，扶姥姥坐起来轻轻给她揉肩。 “你们都出去，我想跟薛明乖孩儿说几句贴心话。”郭秀花话没说完开始剧烈咳嗽，好像胸口堵着一口恶气出不来。 “俺娘，有什么话就跟我说，照顾你是我该做的事不能麻烦晚辈。”刘月红笑着说道。 来之前她已经跟老公商量好，绝不能让任何人跟老太太单独相处，绝不能让她把藏宝图悄悄给别人，特别是薛明这个小兔崽子。 其他人也是这样想的，刘月娇摆摆手，“以后我们守在床边照顾俺娘，晚辈们不会照顾人就不要插手了。” “你们……我想跟薛明说话。”郭秀花又是捂着嘴剧烈咳嗽，薛明在她的手心里发现了血。 ------------ 第168章 我敢 从郭秀花咳血那天起身体就每况愈下，后来脑子也开始糊涂。 有一次完全不认识自己亲人，有一次把薛明当成了去世的老伴。 再后来完全糊涂了，什么人都不认识，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 每天只吃一顿饭，每顿最多喝一勺小米粥，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刘月娥每天夜里悄悄地抹眼泪，薛明的弟弟妹妹们也没有了往日的活泼。 薛明心里也不是滋味，可惜这种事他束手无策。 这天中午，光明县最有名气的老中医齐三石给郭秀花号脉诊病，一番望闻问切后收拾东西走出堂屋，一群人跟着他出来。 “齐先生，我姥姥的身体还好吧。”薛明从口袋里拿出两块钱的诊金，全县最牛逼的中医当然值两块钱。 “老太太想吃什么就给她做，想喝什么就给她喝，有什么未了心愿就尽量帮她实现。”齐三石背着药箱走了，他的话等于药石无灵。 薛明心里不是滋味，刘月娥悄悄抹眼泪，刘建强的脸上有些伤感，其他老太太的子女都很平静。 刘建国走到刘建强跟前，“齐大夫是让咱们给咱妈准备后事，让咱妈把藏宝图拿出来吧，你是老大你去跟咱妈要。” “二哥说得对，总不能让老太太把宝藏带进棺材里吧。”大闺女刘月红马上声援，其他人也纷纷怂恿他。 刘建强面露难色，沉默片刻梗着脖子说道，“咱妈根本就没有藏宝图，是我让薛明故意说瞎话骗你过来。”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老太太想让薛明娶你家赵香亲上加亲，你和月娥想联合起来独吞宝藏。”刘建国一脸冷笑。 “大哥小妹你们做得不对，宝藏是老爷子留下来，我们人人都有份你们不能独吞。”刘月红双手掐腰怒怼刘建强。 “小妹，做人不能太贪心，薛明那么有本事，你们吃肉总得让我们喝口汤吧，给我们留条活路吧。”二闺女刘月娇把矛头对准刘月娥。 “二姐这话怎么说的？我从来就没听咱妈说过什么藏宝图，你们不能冤枉人。”刘月娥果断反唇相讥。 很快他们又在院子里吵了起来，薛明淡淡地看着吵架，这些天他们没事干天天吵架。 老妈和大舅是同一条战线，其余三姐妹同穿一条裤子，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 薛明早就麻木也没有心情加入战斗，转身走进堂屋去姥姥的卧室。 其他人瞬间结束争吵跟着进屋，他们一直都在阻止薛明和老太太单独接触，白天夜里两班倒守护在病床边。 “姥姥你醒了，我给你倒水喝。”薛明急忙拿暖水瓶倒温水喂她。 老太太没有张嘴喝水，空洞的眼神直盯在薛明身上，刘月娥又掉泪，“妈，你想要什么你说啊！” “俺娘，把俺爹的藏宝图拿出来吧，都到这个份上了你就别藏着掖着了。”刘建国迫不及待地说道。 不孝子们也纷纷要藏宝图，病床前比菜市场还乱，薛明握起拳头想打人。 “孙……孙媳妇，衣……衣服！”老太太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 “好的姥姥，我现在就是准备，明天就能让你完成心愿。”薛明转身出门骑着自行车离开。 刘月娥也跑出家拉住儿子的手，“好孩子，委屈你了，那对不起你。” “妈，你别跟我说这种话，我不委屈，你回家陪着我姥姥吧。”薛明骑上车直奔光明镇。 来到供销社找裴林购买姥姥想要的寿衣，也就是死人在棺材里穿的衣服。 “老太太不行了？”裴林拍拍薛明的肩膀柔声安慰，“人总是会死的，你看开一点。” “我还好，谢谢裴叔帮忙。”薛明从兜里掏烟给他，买寿衣的布票是裴林帮忙借的。 “不要跟我客气，老太太离开那天记得过来通知我。”裴林说道。 薛明点点头告别，骑着自行车回到刘村大舅家，掏出钥匙打开大舅的木匠工作室，把前面银杏木放进去。 骑着自行车一口气回到家，一群不孝子还在缠着老太太要藏宝图，老太太闭着眼不搭理他们。 薛明把刘建强叫出来，“姥姥根本就没有藏宝图，大舅别听他们瞎扯。刚才我把银杏木放在了你家，回去找人做棺材吧。” “哼，孩子你记住，就算有宝藏也不能便宜那群混蛋。”刘建强气得直接骂同胞兄妹是混蛋，他也受不了那群白眼狼。 薛明点点头骑着自行车直奔大李村大队庞家，姥姥的第二个心愿是让他结婚，结婚对象就是小寡妇韩有容。 李传英杳无音信，赵雪遥不可及，曾经跟薛明一夜情的韩有容不知道有没有怀孕，他也不想再去沾染别的陌生女人。 不过刘月娥的梦想是想让儿子娶城里的姑娘，现在要给姥姥的梦想让路。 再加上韩有容是带着一个一岁拖油瓶的小寡妇，所以刘月娥哭着说委屈了儿子。 薛明并不觉得委屈，结婚只是为了不让姥姥带着遗憾离开，所以新娘是谁并不重要。 汽车来到刘村大队时看见了更热闹的画面，比起自己家闹剧有过之而无不及。 庞老大庞老二全家出动逼迫亲弟弟的孤儿寡母交出那一千斤小麦。 庞老大扯着嗓门向大队支书李斐和吃瓜群众讲道理，“那一片麦子是用庞家的人参换的，绝对不能便宜给外人。” 韩有容的父亲韩老栓也扯着嗓门跟他针锋相对，“振坤出意外走了，俺家闺女一个人撑不起门面当然要回娘家生活，那些粮食当然要拉到我们韩家。” 韩老栓的三个儿子捋胳膊挽袖子想打人，如果支书李斐等大队干部们不在现场双方肯定大打出手。 韩有容抱着一岁的儿子坐在地上哭，不管是庞家还是娘家都想霸占她的粮食，那一千斤小麦是她跟儿子的救命粮。 李斐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一会做庞家的思想工作，一会做韩家的思想工作，累成狗也协调不成。 “我庞振明今天把话撂在这，谁敢拿我庞家一粒麦子我就跟谁拼命，我看看谁敢？”说道拽步腰里的斧头一下子砍在树上。 现场瞬间鸦雀无声，这时一个突兀的声音在外边响起，“我敢！” ------------ 第169章 我欠你个人情 薛明从人群里走出来像个战神，所有的视线都聚焦在他身上。 抱着孩子的韩有容瞠目结舌，她做梦也想不到薛明会来她家。 “原来是薛明同志，咱们光明县的人民发明家。”大李庄支书李斐兴高采烈地跟薛明握手，在他眼里薛明就是个背锅小能手。 人民发明家的称号在光明公社好使，吃瓜群众开始小声议论。 “我的乖乖，这就是咱们公社的薛明同志，发明脚踏式脱粒机的那个人。” “据说人民日报点名表扬他，省里县里给他很多奖励，奖了好几百块钱。” “他来咱们大队干啥？难道传言是真的？他真的跟庞家媳妇有一腿？” 各种声音在人群中响起，薛明慢悠悠来到韩有容跟前弯腰把她扶起来。 “昨天公社召开全体生产大会，你们大队的高老八支书跟我急眼了，指责我们大队有人恶意抹黑你，咱们公社书记命令我严查破坏分子。”李斐笑着抬举薛明。 薛明一愣，没想到高老八真会找李斐兴师问罪，就连公社大领导也在维护自己的形象，虽然自己本身也没什么形象。 “薛明同志的人品肯定高风亮节，不过这是我们的家事，请薛明同志不要插手。”庞老大一脸谄笑。 “我庞老二感激薛明老弟，但我大哥说得对，我们庞家的家务事你别管。”庞老二也不敢得罪有钱有势的薛明。 “你们的家事我不管，但你们想欺负人我不答应！”薛明转头直盯着韩有容，“收拾一下东西回娘家，明天我去你家娶你过门。” 人群瞬间炸开锅，各种议论声纷至沓来，薛明同志想要什么女人没有？为什么娶一个带着拖油瓶的小寡妇？ 韩有容突然连连摇头，“我不敢，我不配。” “哎呦我的傻闺女，听小薛的话赶紧跟我回家。”韩有容的母亲魏春枝开心地跳脚，拽着闺女就往门外走。 “老大老二老三，赶紧送你妹妹回家准备。”韩老栓一声令下，韩家三个儿子马上跟老妈一起拉扯韩有容回家。 谁都知道能嫁给薛明是祖坟冒青烟，光明公社想嫁给薛明的黄花大闺女能组成一个加强团，薛老栓瞬间觉得那一千斤粮食不已经不重要。 从大李庄到韩家庄的途中韩有容迷糊了一路，前任的死让她的人生跌落谷底，薛明的求娶又推着他登上人生巅峰。 母子几人风风火火回到韩家庄，大队支书韩明信看魏春枝一脸开心于是笑着打趣，“他大娘，孩子的粮食要回来没有？” “肯定跑不了，赵村的薛明同志明天来俺家娶俺的宝贝闺女，之前我就说俺家有容有福，支书你还不相信。”魏春枝扯着大嗓门生怕别人听不见。 “哎呦我的天啊，这是大好事。赶紧让你家老头子来大队开会，咱们一起商量商量有容大妹子的好事。”韩明信瞬间兴奋难耐，本大队的妇人嫁给大名鼎鼎的名人绝对可喜可贺。 “那老不死的还在大李庄跟平事，老二你去叫你爹回来。”魏春枝说道。 韩明信马上安排回大队部召集领导班子开会，大家很快达成一致要大办这场婚礼，要告诉所有人薛明同志是韩家庄的女婿。 大队长韩华礼突然小声说道，“支书同志，各位同志，我觉得不要搞太大的阵仗，薛明娶韩老栓的闺女应该是冲喜。” 冲喜就是用喜事冲淡丧气，譬如家里有个重病缠身的孩子，治不好病就给孩子找个媳妇结婚用喜气洗刷霉气。 “供销社主任裴林的媳妇跟我媳妇是好朋友，裴主任的媳妇说薛明的姥姥马上去世。”韩华礼递给韩明信一根烟。 韩明信哈哈一笑接烟点火，“这事我也听说了，但绝对不是你说的冲喜。想嫁给薛明的黄花大闺女能从韩家庄排队排到薛明家，没必要找个小寡妇冲喜吧？” 大队干部们开始各抒己见，最后韩明信直接拍板决定大操大办，干部们马上行动去韩有容家帮忙。 庞振坤家薛明直盯着庞家两兄弟，“从现在开始韩有容就是我的妻子，庞振坤家的全部财产都是我的，包括地下室里的粮食。” “不行！那是老三用庞家人参换的粮食，老三没了当然归我们兄弟所有。”让庞老大梗着脖子反驳。 “薛明，你娶我弟妹我举双手赞成，但我们庞家的财产你别想拿走，同志们都来评理啊。”庞老二叫嚣着发动群众。 吃瓜群众没有人说话，大家都不想得罪有钱有势的薛明，庞家兄弟孤立无援。 “你们说的不算，我薛明并不喜欢那些粮食，但那是我的粮食，我的东西谁都别想抢走。”薛明淡淡的说道。 “庞老大，庞老二，你们怎么就拎不清呢？老三的财产不是你们的，也不是你们弟妹的，而是你们的亲侄子庞明远的。”李斐唾沫星子乱飞努力给他们做思想工作。 “不行，庞家的粮食谁都别想拿走，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使。”庞老大陡然提高嗓门，脸红脖子粗带着怒意。 “庞老二你想干啥？难道你还想打人不成？”李斐的暴脾气也上来了，点着庞老二的鼻子说道，“实话告诉你吧，这事闹到公社也是薛明有理。” 双方都梗着脖子争辩，薛明直接把自行车扔给李斐，“麻烦李大哥去请公社领导和公安局同志过来评理。” “富贵你去吧，我留下来给薛明老弟撑腰。”李斐又把自行车交给大队的计分员。 庞家兄弟的气势瞬间弱了三分，李斐双手掐腰说道，“老庞你去通知民兵过来帮薛明同志搬家，我倒要看看谁敢阻拦。” 很快一群人推着架子车来到庞振坤家，齐下手把桌子椅子等家具全部装车，堂屋里的大中药柜也要拉走。 “不能拉庞家的东西，谁都不能拉庞家的东西……”心态爆炸的庞老二冲出去阻拦，马上就被荷枪实弹的治安员控制。 庞老大胆子小待在原地不敢动，咬牙切齿眼睁睁看着他们搬家。 薛明没想到大队支书有这么大的权利，从兜里掏出一根烟递给李斐。“谢谢李哥，算我欠你个人情。” “薛老弟太客气啦，我也只是秉公办事。”李斐笑得合不拢嘴，薛明的人情有点重啊，“老弟，明天我带你嫂子过去参加你的婚礼。” ------------ 第170章 婚姻当儿戏 薛明家很多人忙碌着，有的拿着抹布擦玻璃，有的在门上贴对联，有的三五成群聚在一起聊天。 这里有公社和供销社领导，也有赵村、大李村和韩家庄的大队干部，还有凑热闹帮忙的街坊四邻。 南边院墙架着一口大铁锅，赵田抡着勺子给客人们做猪肉白菜炖粉条，昨天薛明把空间里的大白猪给杀了。 肉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人们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热气腾腾的大锅，有很多人偷偷地流口水。 赵村大队支书高老八站在凳子上喊话，“欢迎各路来宾参加薛明同志的婚礼，因为时间匆忙招待不周，现在请大家排好队开饭啦。” 院子里瞬间热闹起来，人们拿着各种各样的碗筷在大锅前排起长队，都是刚吃过大锅饭的人都有排队的自觉。 赵田拎勺子给他们打饭，原赵村大队长孙玉厚给他们花馒头，都是刚出炉的白面馒头。 “裴主任辛苦了！”赵田给供销社主任裴林多加了一块肥得流油的肉惹得众人眼馋。 “我不辛苦，赵师傅才辛苦。”裴林脸上倍有面子，端着晚饭找个地方蹲下开吃。 一筷子下去就吃出了花生油的味道，肥肉入口即化粉条劲道有力，裴林马上甩开腮帮子狼吞虎咽。 虽然他是堂堂的供销社主任，但一年到头也吃不上几次肉，现在的条件实在艰苦。 “同志们敞开吃，吃完了再来打第二碗。刚才薛明同志说了，饭菜虽然不好却管饱。”婚礼主持人高老八大声说道。 “好！薛明同志仁义！”众人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却忍不住的吐槽，县长家的菜也舍不得放这么油吧。 裴林又去打第二碗菜，跟赵田坐在一起边吃边聊，吃饱喝足忍不住感慨，“把婚姻大事当儿戏办的人，我这辈子就见过薛明一个。” “我也没见过，那么多黄花大闺女等着他挑，为什么偏偏娶个寡妇？”赵田忍不住摇头。 “王八看绿豆看对眼了呗，老赵你对小薛应该知根知底，他是不是跟曹操一样也喜欢别人的媳妇？”裴林一脸的戏谑。 “曹操是谁？”赵田一句话把天聊死，突然看见薛明从堂屋里出来，急忙放下饭碗准备给他打饭。 “赵叔多来点肥肉，我姥姥牙不好不能吃瘦肉。”薛明把饭碗递给他。 “老太太有胃口了？这是好事啊！”赵田心情大好用勺子挑选最肥的肉。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小薛不要太担心老太太的身体，只要肯吃饭就能康复。”裴林说道。 薛明强行挤出一丝笑意，端着饭碗回到姥姥的卧室，“姥姥吃点肥肉，可好吃了。” “好，今天是俺孙子的大喜之日，说什么我也得多吃点。”郭秀花的精神头很好，之前脑子糊涂不认人，现在能和孙子说俏皮话。 之前一天就喝两勺小米粥，现在一口气吃了四片肥肉半块馒头，刘月娥开心得想哭。 薛明却开心不起来，觉得她的精神头很不正常，可能是回光返照。 舅舅和阿姨们就蹲在床边吃饭，他们达成一致不给薛明跟老太太单独相处的机会，生怕老太太悄悄把藏宝图给薛明。 “妈，喝口水吧。”刘月娥喂老太太三勺灵泉水努力挤出一丝笑。 “我看外边的太阳很好，乖孙快去接有容丫头过门吧，可不能误了良辰吉日。”郭秀花对外孙的婚事很上心。 “好的，我现在就去。”薛明转身去院子里找高老八同志，老八一声令下迎亲队伍出发。 前面敲锣打鼓，薛明穿着大红喜袍坐在马车上，司机是韩家庄大队支书韩明信，马车就是免费借给薛明的。 后面是浩浩荡荡的人群，大家步行跟着马车走，大李村支书李斐负责沿途放鞭炮。 沿途都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到了韩家庄更是人山人海，大姑娘小媳妇纷纷羡慕韩有容命好嫁了个好老公。 韩月容的娘家人齐聚一堂，韩家人开开心心送穿着大红色衣服的新娘子坐上马车。 这年头要彩礼的是不现实的，人们做梦都想早点嫁闺女，这样就能给家里节省口粮。 嫁妆也不现实，家家户户穷得揭不开锅。现在倒是就行男女双方互换礼物，男方给女方一把铁锹，女方给男方一个茶壶。 韩老栓就把家里祖传的茶壶给女儿当嫁妆，薛明一眼认出来茶壶是北宋的官窑瓷器，搁在未来八百万元起步，脸上也终于有了笑。 现在也不用领结婚证，薛明甚至不清楚婚姻法有没有出台，在红旗招展锣鼓喧天的环境下带着韩有容回家。 高老八当仁不让开始主持婚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郭秀花和刘月娥分别坐在高堂上。 郭秀花的精神头好得出奇，一手拉着新媳妇韩有容，一手拉着好外孙薛明，“孩子们要好好过日子，有容要尽快给老薛家开枝散叶。” 红盖头下的韩有容满脸的幸福，急忙重重点头举起手里的茶杯奉茶。 “好，好孩子！”眉开眼笑的郭秀花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茶。 婚礼进行第三项送入洞房，薛明的卧室就是洞房，韩有容乖巧地坐在床上等着薛明揭开红盖头。 薛明拿去面包鸡腿放在她手上，“你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我去外面招待客人。” “嗯！”韩有容的声音带着紧张，拿着面包的手也有些颤抖。 “明天就回娘家把明远接过来吧，咱家不差他一口饭。”薛明说道，庞明远就是她跟前夫生的孩子。 “哥，我妈说明远以后要改姓薛，名字里也不能有明字，我妈让你给他重新取名。”韩有容小心翼翼地说道。 “就叫薛远吧。”薛明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出门，从空间里拿出全部的五坛散酒招待宾朋，一时间欢声笑语不断。 晚上薛明两口子拜见姥姥，郭秀花紧紧抓住外孙的手连说三声好，“好孩子，能看见你成家我已经心满意足，这辈子没有遗憾喽。” “姥姥千万别这么说，将来您还得帮我带儿子呢。”薛明说道。 “那就快去生啊！”郭秀花呵呵一笑竟然赶着薛明回屋睡觉。 ------------ 第171章 把藏宝图交出来 天不亮韩有容就早早起床，小心翼翼钻出被窝去厨房里做饭，煮八个鸡蛋熬一锅大米粥就是早餐。 做好饭把鸡蛋剥壳放在放盘子里，再加两筷子萝卜咸菜，盛一碗大米粥放在灶台上冷着。 端着洗脸盆回到卧室，“哥，哥你醒醒，该起床给姥姥熬药了。” 薛明从睡梦中睁开眼，韩有容马上给他穿衣服鞋袜，然后又拿着热毛巾给他擦脸，像照顾儿子一样照顾老公。 “好了好了，我有胳膊有腿不用你照顾。”薛明有些不好意思，瞬间觉得自己生活不能自理。 “这是我该做的，快吃饭吧。”韩有容莞尔一笑去厨房把鸡蛋米粥端过来。 “跟我去外边，我教你刷牙。”薛明拿出崭新的牙刷牙膏给她。 韩有容学着薛明的样子刷牙，忍不住把甜甜的牙膏咽进肚子里又把薛明逗笑。 刷完牙吃饭，韩有容坐在老公身边看着老公吃，渐渐的脸上露出了傻笑。 薛明被她看得有些尴尬，“傻笑什么？你怎么不吃？” “我不知道咱妈他们的饭量，担心锅里的饭不够吃，你们吃完我再吃吧。”韩有容咽咽口水小声说道。 薛明盯着她，不施粉黛的脸确实很好看，“如果不够吃重新做就行，你放开肚皮敞开吃，跟我生活不会让你饿肚子。” 韩有容傻笑两声纹丝不动，“我现在不饿，等大家吃完我再吃。” 薛明喝完粥直接把碗给她洗，去院子里给姥姥熬中药。 韩有容把碗刷干净又过来帮忙烧火，像一只勤劳的小蜜蜂生怕自己闲着。 “她和李传英的性格很像，干起活来都是孜孜不倦，先这样凑合着过吧。”薛明很满意她的勤劳。 以后自己会经常不在家，老妈年纪大了同时照顾四个孩子很辛苦，相信韩有容能帮她分担很多家务活。 不久之后老妈和大妹会去省城上班，剩下三个小孩子在家更需要人照顾，说白了这个媳妇是给薛家娶的。 熬好药端着药碗去姥姥的房间，昨天负责值夜班的大舅刘建强和大姨刘月红躺在地上睡得像死猪。 “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病人？有容叫醒他们。”薛明冷哼一声来到床边，“姥姥你醒了吗，吃药了。” 郭秀花的脸十分安详，薛明叫了几声没反应，放下药碗准备叫醒她，中药一凉就不能再吃了。 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她的脸，突然指尖传来一股冰凉。薛明的脑袋嗡的一声，小心翼翼把手指放在她的鼻子上。 已经没有鼻息，急忙从被子里拿出她的手摸脉搏，摸来摸去也没有摸到脉搏。 静静地盯着姥姥熟悉的脸，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姥姥永远离开了他。薛明的脑海里闪过朝夕相处的画面，闪过姥姥的音容笑貌。 这时韩有容带着刘月娥来到，刘月看见儿子眼里有泪时如遭雷击，“你姥姥到底怎么了？” “去世了。”薛明偷偷转身偷偷抹眼泪，不想让别人看见他流泪。 “妈啊！我的亲妈啊，你终于不用受罪啦……”刘月娥趴在床上放声大哭，哭声吵醒了熟睡中的刘建强和刘月红。 “老太太怎么了？”刘月红爬起来探老母亲的鼻子，突然呶一嗓子发疯似的摇晃老太太的肩膀，“你不能死，藏宝图呢？” 薛明火冒三丈用力将她扯开，“根本就没有藏宝图，当初我为了让你们过来陪老太太最后一程故意说谎，这种时候不要逼我动手。” “你放屁，她肯定是我和大哥睡着的时候偷偷把藏宝图给你了，把图拿出来。”刘月红发疯似的冲过来拉扯。 薛明直接把她推翻在地，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韩有容和刘建强马上拉扯她不让她靠近薛明。 刘月红被两人联手控制住，蹲在地上一边哭天抢地一边吐脏话，很快就激怒了她的亲妹子刘月娥。 “敢骂我儿子我撕烂你的嘴。”刘月娥冲过去啪啪两个耳光，韩有容死死拉住便宜大姨的手不让她回击。 薛明的四个弟弟妹妹听到动静也来了，全部动手殴打便宜大姨，屋子里乱成了一团。 “你跟我出来。”刘建强谁都不帮拉着外甥来到院子里指着架子车说道，“跟我把你姥姥送到我家，没有在闺女办丧事的道理。” 老人去世当然要在儿子家办丧事，薛明点点头骑车先去通知赵田和孙玉厚，又去高家庄邀请支书高老八过来帮忙。 很快家里来了一群人，听到动静的左邻右舍也来了，大家齐下手把老太太送到了刘村刘建强家里。 高老八和赵田主动主持葬礼，按照刘建强提供的名单安排人去请老刘家的亲朋好友。 老太太的子子孙孙很快全部到齐，薛明的二舅刘建国心态爆炸，“俺妈的藏宝图呢？薛明你把藏宝图藏哪去了？” 刘建国带着薛明的两个姨围攻薛明一家，根本不用薛明动手就被左邻右舍制止。 赵村大队的干部负责保护薛明一家，刘村大队新任支书老刘海峰则动用民兵控制刘建国等人。 薛明冷冷地盯着刘建国，“我再说一遍，根本就没有什么藏宝图，三岁小孩都不信的话你们竟然当真了？” “你放屁，肯定我俺妈悄悄把图给你了，赶紧拿出来！”刘建国剧烈挣扎扯着喉咙叫嚣着。 老太太的女儿女婿们也不罢休，唯独刘建强一家闷不作声。 刘村民兵死死拉扯闹事者，老刘支书黑着脸说，“天大地大死者最大，我不管你们说的狗屁藏宝图是什么，有话等办完丧事再说。” “灵堂上大打出手不仅丢老太太的脸，也丢我们刘村大队的脸，我刘刚强第一个不答应。”大队长刘刚强气得脸红脖子粗。 在强大的压力下刘建国等人只能服软，老太太的葬礼终于继续进行，不过肯定办得不那么如意。 各地亲友纷纷前来悼念，灵堂里哭声震天，薛明披麻戴孝站在灵棚里迎来送往，觉得舅姨们哭的不是老太太去世，而是没难道日思夜想的狗屁藏宝图。 “神他妈藏宝图，我看你们几个就是穷疯了，我也想知道姥姥到底有没有藏宝图。”薛明在心里冷笑。 ------------ 第172章 眼一黑昏了过去 老太太的丧事总算是有惊无险，从发丧到下葬都是赵村和刘村的大队干部全程主持，两村的民兵全程维持秩序。 千年银杏木做的棺材很重，两个生产大队的领导竟然协调了六匹马拉棺，把老太太跟老爷子风光下葬。 葬礼结束后一个舅两个姨又来薛明家里闹事，口口声声讨要子虚乌有的藏宝图。 当然薛明也不惯着他们，来一次打一次，来两人打一双，打得他们哭天抢地。 最后县公安局领导亲自给薛明撑腰，总算结束了藏宝图的闹剧。 当初薛明在葬礼上并没有悲伤，自从姥姥去世以后他越来越冷漠，脸上根本没有笑容。 “哇……”一岁的薛远跟小叔薛清玩耍时突然摔倒哭鼻子，韩有容急忙捂住他的嘴，生怕孩子的哭声影响男人的心情。 “让他哭吧，我没事。”薛明走出堂屋回卧室点上一支烟，抽了两口又掐灭在烟灰缸里，片刻后又拿一支含在嘴里。 薛远的哭声很快消失，不一会韩有容抱着他来到卧室，“哥，咱妈让你去她屋里。” “爸，爸……”薛远嘴里面含糊不清的说话，天真无邪的双眼直盯着薛明看，突然间又咯咯笑了两声。 “这小子会叫爸爸？”薛明愣了几秒被孩子的笑容治愈，心情突然就好了很多，拍拍巴掌伸出来了双手。 薛远也伸出肉嘟嘟的手求抱抱，韩有容急忙把儿子交给男人，“远远乖，不许闹爸爸。” 孩子在继父的怀里很乖，不哭不闹像个瓷娃娃，又含糊不清叫了两声爸爸，薛明心情大好抱着他去老妈的卧室。 “哎呦，远远来啦，快让奶奶抱一抱。”刘月娥从抽屉里拿出和木盒子给儿子，从儿子手里接过孙子抱在怀中。 虽然薛远不是他的亲孙子，但刘月娥非常疼爱他，只要一有时间就抱着他出去晒娃。 “这是你姥姥让我交给你的东西，你打开看看是什么。”刘月娥说完开始逗弄孙子，一老一小相处得十分和谐。 薛明打开盒子发现类似画卷的卷轴，外面包裹着一层防水绸布用针线缝得密密麻麻，“这是什么啊？” “不知道，你姥姥知道你给她买千年人参那天就把这个给我，交代我一定要亲手交给你，还不让我看。”刘月娥脸上有了一丝悲伤。 “从小她就疼你，疼了一辈子。小时候你去她家打了一个碗，她不仅不骂你还一个劲地说岁岁平安呢。” 碗在这个年代是很值钱的东西，孩子打一个碗基本是要挨揍的，薛明努力回忆很久一点印象都没有。 拿出剪刀剪开防水油布，里面是一卷类似羊皮的东西，打开羊皮发现上竟然是一张地图，上面有路线和很多蝇头小楷。 薛明仔细研究很快就认出这是大森林，地图上的小河应该就是棕熊领地里的那条河。 沿着河一直向北有一座大山，山腰部位好像有个山洞，洞口处画了一个很大的三角形。 “这好像是张地图，你看看是不是我姥爷的笔迹。”薛明把羊皮地图拿给老妈看，难道这就是舅姨们日思夜想的藏宝图？ “是你姥爷的字。”刘月娥突然兴奋起来，抱着孩子把屋门反锁，又把窗帘拉上，“原来藏宝图是真的，宝藏也是真的，你快去挖宝！” “到底什么宝藏啊？”薛明哑然失笑，我果然是姥姥最疼爱的人。 “我估计是鬼子收刮的金银珠宝，以前你姥爷被鬼子抓走做过账房先生。”刘月娥滔滔不绝地给儿子讲述那段历史。 母子俩谈了很久，刘月娥脸上露出了冷笑，“我的哥哥姐姐们费那么大劲也没拿到这张图，他们不配！” “您说得对，不尽孝心还想占老人的便宜，哪有那么好的事呢？”薛明心情大好，每个男人心里都有一个挖宝的梦。 “你千万不能跟任何人说这件事，我说的任何人包括你的媳妇和弟弟妹妹。”刘月娥很严肃地叮嘱。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你就放心吧。”薛明马上带着大黄去森林里挖宝，刚出门就遇见了大队支书高老八。 “小薛去哪啊，县里的邮递员同志找你。”高老八笑呵呵介绍薛明。 “你就是薛明同志吧，我这有你两封挂号信。”邮递员说着从袋子里拿出两封信。 上面用钢笔写着薛明同志签收，发信人竟然是省城百货大楼人事部，加盖着百货大楼的公章。 “恭喜薛明同志高升。”邮递员不用看就知道这是什么信，薛家将有两个人去省城百货大楼上班。 售货员和邮递员虽然同属八大员，但售货员的工作待遇比邮递员轻松太多，想进省城百货大楼当售货员那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同喜同喜。”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个红包给他，红包里面当着五角钱。 “谢谢薛同志，谢谢！”邮递员推着自行车美滋滋地走人。 “小薛这是啥信啊？是不是有啥喜事？”高老八凑过来小声问道。 “也没啥，之前拜托一个朋友给我妈我妹妹安排工作，没想到竟然把她们安排到省城百货大楼当售货员。”薛明撕开信封看信，果然是让老妈和妹妹去百货大楼上班的介绍信。 “老天爷，这么大的好事你竟然不高兴，我的老天爷啊！”回过神的高老八兴奋地直接跳脚，“你又给咱们大队争光了，我马上向公社汇报。” 高老八说完转身就跑，一个大队一对母女被省城百货大楼相中，等于未来有个村长同时出现两个考上清北的学生。 “这是我用二两黄金换的，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过赵家父子确实给力。”薛明转身回家把介绍信给老妈，把好消息告诉她们，挖宝的事只能先缓一缓。 “好哥哥，亲哥哥。”薛玲开心地手舞足蹈围着大哥又蹦又跳。 “这是大好事啊妈，以后您就能吃商品粮了。”韩有容抱着刘月娥的胳膊掉眼泪，真心实意为婆婆感到高兴。 刘月娥双眼空洞无神直盯着介绍信，突然两眼一黑浑身一哆嗦直接昏过去。 ------------ 第173章 欢天喜地的家人 薛家一阵大乱，薛明赶紧把老妈抱到床上用力掐人中，弟弟妹妹们吓得方寸大乱。 “我去找郎中。”韩有容抱着孩子撒腿跑出家门，她也被婆婆的突然晕倒吓坏了。 百货大楼销售员是妥妥的政府编制，吃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商品粮，不是大米就是精面。 并且供销社的领导没权利开除你，他们想开除某位员工必须经过政府的同意。 不管百货大楼的效益好不好都能拿到满工资，不存在扣工资奖金的龌龊，所以说是铁饭碗。 “老妈没必要那么激动。”薛明掐人中叫不醒老妈，只能吩咐妹妹找照顾着，骑上自行车去隔壁马村请大夫。 马村有个赤脚医生马大元挺有本事，以前韩有容的前夫庞振坤是赵村周边第一名医，马大元排第二。 在村子里迎面遇上一群大队干部，支书高老八拦住薛明，“孩子你干啥去？” “我妈听到好消息晕倒了，我去马村请马大元。”薛明说道。 “老皮你去请马大元，小薛跟我去你家好好说这个事。”高老八安排大队会计皮有军跑腿。 皮有军从薛明手里拿走自行车笑眯眯地说道，“我的老姐姐是苦尽甘来，晕倒很正常，百货大楼要是让我去当售货员我也晕倒。” “快去请大夫吧，你家祖坟上没长那根草。”大队长刘三多笑着调侃惹得众人哈哈笑。 薛明只能带着干部们回家，老妈还在床上昏迷着，四个弟弟妹妹都在掉眼泪。 “孩子们别哭，你妈没事的一会就能睡醒。”妇女肚子急忙安慰他们。 高老八笑着看薛玲，“薛家大丫头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从小我就觉得你这丫头不简单，果然是个有出息的孩子。” “高叔，这是我哥给我安排的工作，都是我哥的功劳。”薛玲被他夸得有些不好意思。 “闺女别跟老叔谦虚，你命好才能有个好哥哥，别人想要还没有呢。”高老八哈哈笑。 弟弟妹妹们留在卧室伺候老妈，薛明请大家去客厅里喝茶，用上好的茶叶招待他们。 一壶茶没喝完马大元大夫骑着自行车回来了，韩有容抱着孩子下车，“薛明哥，婆婆醒了没有？” 薛明摇摇头马上带着医生进卧室，马大元又是掐人中又是喂中药，十分钟左右刘月娥悠悠醒来。 一群人围在床边嘘寒问暖，薛明把她扶起来喂她灵泉水，“妈你还好吧？” “孩子，我刚才梦见我和小玲都去省城百货大楼当售货员去了，是不是真的啊！”刘月娥一脸的懵逼。 “妈，那不是梦都是真的，再过几天我就带你去百货大楼报道。”薛明不想继续待在农村。 姥姥已经被他送走，家里再也没有牵挂，明天去森林里把宝藏取出来就搬家。 屋子里响起笑声，妇女队长坐在床上握住她的手，“大妹子没做梦，你的好大儿把你们母女安排到省百货大楼上班。” “刘大姐命真好，你们娘俩给咱们大队争光添彩了，公社肯定会给奖励的你就等着好消息吧。”高老八眉开眼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给她道喜，刘月娥很快就神采奕奕，一时间笑得合不拢嘴。 “恭喜刘大姐去城里吃商品粮，诊金我就不要了算是给你道喜。”马大元说道。 “不行不行，薛明快给马大夫诊金。”刘月娥马上下床去抽屉里拿钱。 马大元坚持不要，最后薛明给他五斤小麦做诊金，同时安排人用自行车送他回家。 刘月娥带着女儿在卧室里收拾东西，迫不及待想去省城生活。 众人重新坐在客厅里喝茶抽烟，高有八点根烟说道，“大队决定好好宣传这件事，要在大队部和你家门口写宣传标语。” “我觉得的还是算了吧，我不想闹得满城风雨。”薛明想低调处理这件事，毕竟也没什么好宣传的。 “小薛同志还是听老高的吧，这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嘛，知道的人越多越好。”大队长刘三多说道。 “算了吧，我这人比较低调不想让那么多人知道。”薛明坚持己见。 “大侄子听我的，现在就跟我去大队部开介绍信。”高老八笑着说道。 听到介绍信这三个字薛明点头答应他，老妈和妹妹以后就脱离农村户口变成了城里人，必须有赵村大队的介绍信人家才接收。 理论上讲如果高老八坚持不开介绍信会把这件事搅黄，不过再借给他三个胆子他也不敢坏薛明的好事。 一行人来到大队部，大队长许三多带着同志们拎着油漆去村里写标语，高老八开介绍信盖公章。 “小薛，你妹妹的年龄也不小了，你爸走得早，她的婚姻大事你这个当哥哥的要上心。”高老八把介绍信递给薛明。 “小玲年纪还小，她的婚事还是让我妈处理吧。”薛明觉得对方话里有话。 “年纪小可以先订亲嘛，我大姐家的孩子在县里当邮递员，长得一表人才个子又高，我倒是觉得跟薛玲很般配。”高老八笑着说道。 薛明心说果然如此，这还没去上班呢就急着张罗亲事，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百货大楼的售货员绝对不愁嫁。 “邮递员也是好工作铁饭碗，我回去跟我妈商量一下。”薛明果断搪塞，并不想让刚到十五岁的妹妹订婚这么早。 “那行，我等你的消息，改天让我那外甥去你家拜访。”高老八笑着说道。 薛明回到家把介绍信交给老妈，也转述了高老八的建议，没想到老妈一口拒绝。 “小玲马上就是省城售货员，县里的邮递员配不上他，至少得是省城的邮递员。”刘月娥的态度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那行吧，这是你和小玲商量着来，我去森林里转转。”薛明说道。 “儿子早去早回，办完那件事咱们就搬家到省城，我担心你那些舅和姨知道售货员的事又过来闹事。”刘月娥脸上有了厌恶。 薛明点点头带着大黄出门，心里并不把那些极品亲戚当回事，如果他们敢来就等着挨揍挨骂吧。 ------------ 第174章 山有猛虎 薛明带着大黄来到大森林中，按照藏宝图标注的路线来到棕熊的领地。 沿着干涸的小河一直往上游走，三天后来到小河的源头，那是一座耸入云霄的高山。 “好高的山啊。”薛明在山脚下感慨，补充烤野兔肉补充能量，吃饱喝足开始爬山。 山路越来越崎岖，渐渐地就没有了路，放眼望过去到处都是绿油油的松树。 沿途发现很多动物的粪便，薛明轻摸大黄的狗头，“老伙计你要打起精神，这可能是我们最后一次进山，以后咱们就是城里人了。” 大黄用脑袋蹭主人的手，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它很兴奋好像知道主人是来挖宝藏的。 一人一狗继续上山，突然头顶传来很恐怖的叫声，呜咕咕呜咕咕不停地叫，薛明知道这是一种猫头鹰的叫声，影视剧里的老声优。 两只金雕降落在肩膀上，薛明拿出野兔肉给他们吃，“雕兄雕嫂，这是我们最后一次合作，以后的日子你们要自力更生了。” 心里有些失落，狗本来就是家畜，他可以带着大黄一起去省城。金雕是属于大自然的，不能圈养在空间里当宠物。 “雕兄雕嫂，你们在附近有没有发现猛兽？”薛明收拾情绪给他们灵泉水喝。 雕兄喝完水开始嘤嘤叫，雕嫂用喙揪主人的衣服，这表示附近有让它们害怕的猛兽。 金雕是天空中的霸主，会飞的没它牛逼，比它牛逼的不会飞，它们到底在害怕什么？ 薛明马上提高十二分警惕，打开地图用指南针确定方向，仔细检查猎枪继续前进。 走着走着起风了，上山的方向正好是顺风，这种情况大黄嗅不到后方出没的猛兽。 这是最糟糕最危险的情况，以前遇见顺风时薛明都是直接去空间里休息。 “明天再来。”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不想在顺风时冒险果断带着大黄进空间。 把猎枪挂在收藏室墙壁上，背着双手查看外出寻找李传英时顺便收集的宝贝。 有为数不多的金银珠宝，有宋朝以后的各种古董，有唐伯虎的画和黄庭坚的字，不知道这满屋子古董有多少真品。 宝贝都是用空间里的粮食换的，从五八年末到六零年初薛明大发“国难”财，小麦大米在城里都是卖八毛钱一斤。 换身衣服扛着锄头去空间稻田里除草，金灿灿的稻穗压弯了枝头，很快又是大丰收。 黄昏时回房睡觉，第二天清晨继续爬山，感受一下微风竟然又是顺风。 “不等了，大黄你提高警惕。”薛明打开猎枪保险缓慢前行，时不时扭头看看身后，很快恐惧和紧张笼罩在心头。 突然身后狂风大作，大黄直接趴在地上夹紧尾巴，一动不动就像被人点了穴道。 薛明出于本能猛地转身，看见一头猛虎风驰电掣冲过来，吓得他灵魂出窍忘了开枪。 老虎纵身一跃在空中划出弧线，薛明能看清它的胡子，啊呀一声终于回过神，闭上双眼急忙动意念。 再睁眼时人已经在空间里，傻傻的站在空间出口盯着稻田发呆，很快发现全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好险，差点没命！”薛明一屁股蹲在地上，那可是百兽之王猛虎。 大黄趴在地上夹着尾巴瑟瑟发抖，也被老虎吓得魂不守舍，百兽之王对它有血脉压制。 薛明打开上帝视角仔细观察，赫然在一处草丛里发现一双鬼眼，正是刚才袭击他的那只老虎，埋伏在草丛里正盯着他消失的地方。 看它的个头差不多四百斤左右，这在野生老虎里面算是大虎。一双虎眼里透着凶恶，薛明甚至不敢跟它对视。 “我是来挖宝的，不是来打猎的，这次就放你一马。”薛明呵呵一笑抱着大黄回房午睡。 他是属虎的，最喜欢的动物也是老虎，现在手里不缺钱没必要猎杀最爱的动物。 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睡觉，一觉醒来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起床去厨房做饭填饱肚子。 吃饱喝足带着大黄继续赶路，打开上帝视角一看瞬间皱起眉头，那头猛虎竟然还在草丛里蹲着。 “卧槽，不把我吃掉死不罢休是吧？”薛明心里有了火气，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啊。 他一咬后槽牙端起手里的猎枪，打开保险枪口瞄准老虎的头，连续做了三个深呼吸然后默数，“一、二、三！” 下一秒出现在森林里，用最快的速度矫正枪口，这时猛虎一个飞扑从草丛里蹿出来。 一人一虎刚正面，砰的一声枪响了惊起一大片飞鸟，薛明紧接着开第二枪，来不及开第三枪急忙动意念进空间。 打开上帝视角看见老虎原地起舞，片刻后扑通一声躺在地上，偌大的虎头正对着薛明，一双虎眼带着凶恶和不甘。 薛明在空间里跟他对视，良久之后轻轻摇头。传言说虎死威不倒，大概意思是老虎都是站着死的，眼前这一只却是躺着死的。 “兄弟，你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薛明东意念把老虎收进空间。 突然牧场上的梅花鹿和野驴竟然撒腿狂奔，两只大野驴一边跑一边扯着嗓门叫唤，老虎的血脉也压制它们。 “一群没出息的玩意儿。”薛明鄙视它们，把老虎弄到院子里准备刀具开膛破肚，像处理棕熊一样处理老虎。 两个小时后拿掉一张完整的虎皮，额头上有两个弹孔，刚才那两枪全部命中它的脑袋。 “还好，不影响虎皮的品相。”薛明十分满意马上硝制虎皮，然后继续处理老虎的尸体。 虎掌、虎鞭、虎骨都是好东西，全部腌制一下放在收藏室里，将来去省城卖个好价钱。 晚餐做红烧老虎肉，咬一口用力嚼怎么都嚼不烂，味道和熊肉一样都很难吃。 薛明很快就没了食欲，把虎肉丢给大黄再烤野兔肉吃，剩下的虎肉存在水井里打算去省城卖钱。 “他大爷的，我就是想挖个宝藏，求求你不要再给我搞什么拦路虎啦。”薛明呵呵一笑躺在床上睡觉，准备明天继续寻宝之旅。 ------------ 第175章 军火库 硝酸制好的虎皮被挂在墙上，给人以威武霸气的感觉，老虎的骨骼标本放在收藏室正中间，给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薛明心中阵阵后怕，当时偷袭他的猛虎距离他只有不到半米，如果没有空间肯定死于非命。 “我的老伙计，宝藏不是那么好挖的，一不小心就会丢掉小命。”薛明心有余悸地摸着狗头。 大黄魂不守舍，它被老虎吓得屁滚尿流，在老虎面前它趴在地上一动都不敢动。 “不怪你，天时地利不在我们这边。”薛明撸它的鬃毛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第二天早早起床吃饱饭，带着鹰犬继续开始寻宝之旅，按照藏宝图的路线攀登高峰。 一路上再无惊险终于来到藏宝的山洞外面，仔细检查发现洞口被几千斤的大石头堵死。 石头打磨得异常光滑，薛明掏出匕首发现竟然插不进缝隙里。 “这么严实的吗？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薛明心中涌起一丝兴奋，马上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查看。 想搬开这么大的石头至少需要十个人忙十天，到薛明可以看着空间直接穿墙，于是先抓一只野兔扔进洞里。 半个小时后野兔活蹦乱跳，说明洞里不缺氧气也没有剧毒物质，于是带着大黄进山洞。 一个个的木箱子堆积在一起，分为一大一小两大堆，每个箱子上都上着锁。 薛明利用空间探查大堆木箱子，紧接着就懵逼了，“这是鬼子的军火库吗？” 箱子里放着各种日制武器，有三八大盖步枪，歪把子机枪和整箱整箱的手雷，还有配套的子弹和大便色军装。 “我要这些玩意儿有什么用？都是不值钱的过时的武器。”薛明在心里骂娘，急忙用空间探查那堆小箱子。 一共有六个小箱子，探查第一个箱子时薛明再次懵逼，里面竟然是很多袁大头银圆。 继续往下看一共五箱袁大头，每箱大概五百个也就是两千五百大洋。 薛明不知道现在的袁大头能换几块钱，搁在二十一世纪好像一枚银圆价值八百元左右。 第六个箱子略小，里面拿着整整齐齐的银块，正面雕刻着侧脸人头像，头像下面雕刻中央造币厂制。 薛明怀疑这个人是微操大师，动意念把五箱银圆一箱银条收进空间慢慢研究。 “这堆军火怎么办？”薛明在空间里冥思苦想，很快想到了废物利用的好主意。 离开山洞慢来到山脚，吹口哨找回两个金雕轻轻撸雄雕的羽毛，“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老伙计带着你媳妇走吧。广阔天空才是你的家，我的空间不是你的家。” 薛明不想把金雕当宠物养，金雕夫妇好像听懂了主人的话，离开主人的肩膀围着主人身边不停地飞翔。 “走吧，我们有缘再见。”薛明说完从空间里抓了两只大野兔放在地上，对着它们摆摆手。 两只金雕各抓一只飞向天空，大黄仰起狗头汪汪叫给它们送行，它们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完全看不见。 薛明回到空间检查战利品，把两千五百银圆摆放在收藏室藏品架上，以后手头紧张的时候卖了应急。 一块银砖是十两，薛明数了数一共是白银三百两，全部也放在藏品架子上，“呵呵，此地有银三百两是吧。” 五天后回到赵村老家，小媳妇韩有容陪着孩子们玩老鹰抓小鸡，刘月娥笑呵呵看着孩子们玩耍，院子里到处是欢声笑语。 “明哥回来啦。”韩有容撒腿就往老公身边跑突然停下脚步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孩子们马上把薛明包围，刘月娥微笑着调侃韩有容，“不要那么激动，你男人浑身上下好好的。” 韩有容连连摆手，接着蹲在地上咳嗽，脸上有股不正常的红润。 刘月娥怀里的薛远张开双手让爸爸抱，薛明抱着他走到韩有容身边，“你还好吧？” “老毛病了，一紧张激动就咳嗽。”韩有容努力站起来想接过薛远，“远远让妈妈抱，爸爸刚从外地回来很累。” 薛远连连摇头缩在爸爸怀里不出来，薛明很开心地从兜里拿大白兔奶糖放他嘴里。 当初韩有容的前夫被狼吃掉时，前夫的两个哥哥去她家抢粮食时，她总是不停地咳嗽。 薛明原以为是情绪太激动造成的，现在看来没有那么简单，“等去了省城我带你去人民医院检查身体，看看肺部有没有毛病。” “不用不用，我从小就咳嗽。”韩有容急忙拒绝老公的好意，她知道去医院里要花很多很多钱。 “儿媳陪你男人说说话，我去做饭。”刘月娥说道。 “妈我没事，我去做吧。”韩有容马上转身进厨房，生怕婆婆跟她抢家务活。 刘月娥对这个儿媳妇一万个满意，勤劳能干会照顾人，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些抠门。不过这不是什么缺点，现在的人没有资本大方。 孩子们继续在院子里玩耍，母子俩来到卧室把门关上，刘月娥抱着孩子小声问道，“孩子有没有找到你姥爷留下的宝藏？” “那不是姥爷的宝藏，根本就不是宝藏而是军火库，里面都是鬼子的枪支弹药。”薛明隐瞒银圆和银砖，担心老妈不小心说漏嘴。 “都是枪？”刘月娥瞬间不开心，良久以后不禁唉声叹气，“我早就猜到了，小鬼子们精得很，怎么可能给咱们留值钱的东西？” “宝藏这种东西本就不能当真，你缺钱花就跟我说，你儿子有的是钱。”薛明笑道。 “别胡说，家有财不露白。鬼子的破枪也没有什么用，你打算怎么处理？”刘月娥还是有些心疼。 “薛明在家吗，我是高老叔。”门外传来支书高老八的声音，母子二人马上出门迎接。 高老八春风满面，“好消息啊我的大侄子，公社给你的奖励下来了，上好的绫罗绸缎啊！” 他怀里抱着一匹丝绸散发着精致的光芒，刘月娥一下子就被丝绸吸引，撒腿跑过去盯着看，“好布，真的是好布啊！” “大侄子啊，为了搞到这匹丝绸我是求爷爷告奶奶，你小子想怎么报答我？”高老八直接笑弯了眉眼。 ------------ 第176章 大公无私 现在的布匹有棉布、花布、卡其布、绸缎等等，最便宜的棉布0.25元每尺，最贵的绸缎1.02元每尺。 “刚开始县里领导只同意奖励三丈棉布。我和公社书记天天去县领导家磨他，磨了五天时间啊。”高老八伸出一把手。 “磨得领导不厌其烦，终于点头把三丈白布换成三丈绸缎，大侄子快看看奖状。”高老八一下子从手提袋里掏出两张奖状。 奖状上写着光明县三八红旗手，刘月娥和薛玲母女各一张，表彰她们即将成为省城百货大楼售货员。 薛玲抱着三丈绸缎不撒手，盘算着到过年时给家人每人做一套丝绸衣服，从大到小人人有份。 刘月娥则是抱着奖状不撒手，在她看来荣誉大于物质，据说整个光明公社只有一位妇女拿到了三八红旗手的称号。 “高叔谢谢你。”薛明真心实意地感谢，棉布变绸缎这价值确实翻了好几倍。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为了搞到绸缎我的嘴皮子都磨平了。”高老八眼里闪过狡黠。 薛明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当然不能让人家白帮忙，“高叔辛苦了，我给你十斤小麦……” “算了，十斤小麦不足以表达我的谢意，我给你更贵重的东西。”薛明说完拉着他去自己的卧室。 “啥贵重的东西啊？”薛老八不禁心花怒放，觉得十斤精粮就很贵重了，这年头没有什么比粮食更精贵。 来到卧室关上门，薛明先给他点上一根烟，再把姥姥给的藏宝图递给他。 高老八想说你还是给我小麦吧，羊皮虽然是好东西却不抵饿，耐着性子打开羊皮卷瞄两眼，谁知下一秒就沉浸其中。 他的脸色也越来越凝重，良久以后把羊皮卷起来直盯着薛明，“孩子，这是什么？” “我认为您心里已经有答案，这是我姥姥临终前交给我的藏宝图。”薛明说道。 高老八的脑袋嗡的一声，他也听家里的老人说过鬼子宝藏的趣闻，没想到真的有宝藏，握着地图的手忍不住颤抖。 “据说这批宝藏是鬼子从光明县收刮的民脂民膏，当然是属于集体和政府的，现在我正式把它上交给集体。”薛明一脸的严肃。 “我……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我大侄子的思想觉悟当个县长绰绰有余，光明县的县长应该让你当。”高老八激动得语无伦次，这是天大的功劳啊。 “老叔，这话可不能乱说，我何德何能当县长啊。”薛明再给他点一根烟。 “走，马上跟我去公社见李书记。”高老八拽着薛明的手腕往外走，这么大的事他不敢擅自做主。 薛明无奈只能骑车带着他去镇上，就他们两个人一起去，高老八不想把功劳分给其他大队干部。 来到镇上向光明公社书记汇报，李书记也是激动得脸红脖子粗，马上召集干部们开会讨论怎么处理。 最后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又带着薛明去县里汇报工作，县里的领导又是召开会议，一天两个会把薛明搞得头昏脑涨。 县里首先表扬薛明大公无私的精神，不过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于是马上给省城有关部门发电报。 省城第一时间回复，并立即组织考古专家队伍前来发掘，仅仅三天时间专家队就来到了光明县。 薛明又被专家队叫到县里开会，会议结束后混了一个向导的工作，组织决定由他带领队伍去挖掘宝藏。 队伍出发前公社领导握着薛明的手谆谆教导，“小薛同志我拜托你一定要圆满完成此次发掘工作，省里不会亏待你的。” “省里能给什么什么奖励啊？要是再给三丈布我可看不上。”薛明说道。 “你这孩子别胡说八道，怎么能跟省里讨价还价呢，少不了你的好处。”公社领导哈哈笑。 三十人发掘小队向大森林进发，其中二十人是现役军人，剩下的是省里的考古专家。领队的队长名叫吴文镜，四十多岁的小老头。 在树林里安营扎寨时吴文镜来到薛明的帐篷里递过来一个面包，“孩子，尝尝国外进口的面包。” “谢谢吴队长。”薛明礼尚往来给他一块野兔肉，进口面包吃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爷俩边吃边聊，吴文镜突然话锋一转，“听说生辰赵家的赵老爷子挺喜欢你，有意把他的宝贝孙女赵雪许配给你。” “老爷子说笑了吧，我这山野村夫哪里配得上千金小姐？”薛明对赵雪没兴趣，倒是对老吴和赵家的关系感兴趣。 “之前我是赵老爷子的警卫员，退役后老爷子很照顾我。”吴文镜微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吴老爷子，失敬失敬。”薛明再给他一块兔肉，警卫员是妥妥的嫡系。 “其实我能进考古队工作是赵老的推荐，赵老对自己人非常够意思。”吴文镜说道。 言下之意是只要你娶了赵雪丫头就会官运亨通，赵家的能量很大能让你飞黄腾达。 “我做梦也想不到赵老能相中我，可惜一切都晚了啊，我已经在家结婚了。”薛明说道。 “什么？”吴文镜一脸懵逼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直盯着薛明，渐渐的脸上扯出一丝苦笑。 他知道薛明是个聪明人，笨蛋不可能发明脚踏式脱粒机。 只是他为什么抗拒赵家，为了摆脱赵雪竟然选择结婚。 人家赵雪是省城出了名的美女，长相气质格外出众，还是一位光荣的人民教师。 “孩子咱爷俩不是外人，能告诉我原因吗？”吴文镜小声问道。 “什么原因啊？您的话我听不懂。”薛明揣着明白装糊涂。 “算了当我没说，我去拿酒咱爷俩喝两杯。”吴文镜说完就钻出了薛明的帐篷。 薛明不想娶赵雪的原因很简单，只因为赵雪是省城中学教师。 不是看不起教师，而是到了1966年整个社会对知识分子极不友好。 他不想被赵雪影响，更不想城门失火殃及亲人，所以宁愿娶个小寡妇也不想娶赵雪，这个原因不能对任何人说。 “赵雪，我们两个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希望从此以后我们各走各的路。”薛明突然有些惆怅。 ------------ 第177章 四两棒子面 薛明带着挖掘队来到宝藏所在的山洞，队员们一番研究很快确定这是人工开凿的山洞，一个个兴高采烈的。 吴文镜一声令下众人马上挪动堵在洞口的大石头，人手一把鹤嘴锄开山裂石，还有人赶往县城摇人。 薛明坐在半山腰上看风景，身为向导要有做向导的觉悟，山洞里只有一批鬼子留下的已经被淘汰的军火，银圆和银砖已经被他顺走。 现场就他最闲，吴文镜走到他身边坐下陪他一起看风景，“山洞里可能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一点都不激动？” 薛明摇摇头，“没必要激动，我已经把藏宝图上交国家，已经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有什么好激动的？” “天下真有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吗？你有那么高尚的情操？”吴文镜微笑着跟他开玩笑。 薛明不再搭理他，淡定地欣赏着一望无垠的大森林，很快就要跟森林说拜拜了。 五天后又来了一大群人，竟然都是赵村大队的壮劳力，大队支书高老八也在其中。 人多力量大，众人夜以继日大干七天七夜终于撬开了大石头，洞口巨石滚下山的那刻欢呼声响彻云霄。 最淡定的还是薛明，他还是坐在山腰上看风景，仿佛一切的一切都跟他无关。 “小薛同志跟大家一起庆祝嘛，洞里的宝贝越多，省里给你的奖励也就越大。”吴文镜实在受不了小同志的淡定。 “好吧。”薛明站起来对着林海大叫几声惊起一片飞鸟，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吴文镜很无语，马上命令高老八带着赵村社员去山下等候命令，主要是担心闲杂人等疯抢宝藏。 “小薛同志跟我们一起进洞吧？”吴文镜出于礼貌跟薛明客气一下。 “我就不进了，祝你们心想事成。”薛明继续盯着眼前的林海发呆。 吴文镜带着全副武装的队员进入山洞，薛明先是听见他们的欢呼声，紧接着又听见他们骂娘。 良久后吴文镜垂头丧气走出山洞，来到薛明身边坐下，“你猜猜我们发现了什么宝贝？” 薛明摇摇头给他一支烟，从兜里掏出火柴给他点火。 “是鬼子投降时留下的枪支弹药，胡队长说能装备一个营。”吴文镜被烟呛得咳嗽连连。 “这年头国家也缺武器，恭喜吴老叔再立新功！”薛明忍着笑意给他道喜。 “这批武器如果搁在四九年之前就是比黄金更珍贵的宝贝，现在它不值钱啊！”吴文镜十分郁闷，拍拍屁屁安排人下山去请高老八。 赵村大队的人就是过来做苦力的，他们负责把山洞里的军火抬出森林，薛明小声问高老八，“吴文镜给你们什么好处？” “每人每天四两棒子面。我要感谢你，如果没有你的面子这么肥的差事落不到咱们头上。”高老八竟然一脸窃喜。 薛明一脸懵逼，干一天苦力只给四两玉米面，“老叔你是认真的吗？这特么比周扒皮还黑。” “别胡说！”高老八紧张地拉住薛明的手，抬头看看前边轻装上路的勘察队，“四两棒子面不少了，咱们村天天吃红薯面。” 玉米面确实比红薯面高级，吃惯了小麦面粉的薛明很难理解他们的满足感，也就不再说话闷着头走路。 三天后队伍终于回到赵村大队，几十辆驴车停在赵村外边，车上拉着一袋袋玉米面。 附近人山人海，森林里有宝藏的是已经传得妇孺皆知，大家伙都想看看热闹。 妇女带着孩子找自家男人，薛明的亲人挤出人群围住薛明嘘寒问暖。 刘月娥笑着数落儿媳妇，“早就跟你说让你不要担心，你男人是最有本事的猎人，大片大森林就是咱家的后花园。” 韩有容一脸傻笑偷眼看老公，这些天她茶饭不思经常做噩梦，担心自己再次变成寡妇。 “我好得很，你们以后不用担心我。”薛明把继子薛远抱在怀里陪家人一起看热闹。 吴文镜和高老八正在结算工钱，拿到玉米面的社员个个眉开眼笑，没能做苦力的社员只能羡慕嫉妒。 社员们把军火箱子装在车上，吴文镜来到薛明跟前笑着说道，“这位一定就是即将去百货大楼当售货员的薛家嫂子吧？” “我是薛明他妈，同志别客气。”刘月娥急忙回话，被一个中年人叫嫂子有点不好意思。 吴文镜又看向韩有容，“我薛明侄子果然有眼光，侄媳妇一看就是勤俭持家的同志。” “伯伯你好。”听到夸奖的韩有容更不好意思，为了不给自家男人丢脸就鼓起勇气面对省城里的领导。 薛明向家人们介绍吴文镜，婆媳两人肃然起敬，现在公务员的社会地位是独一档。 “老嫂子，侄媳妇，我想跟小薛说几句贴心话。”吴文镜说道。 “可以可以，薛明快请吴同志去咱家喝茶。”刘月娥马上安排儿媳回家泡茶。 “喝茶就不必了，我得马上回县城，小薛咱们去那边谈。”吴文镜指着村外的老槐树。 他觉得赵雪的长相、气质、学识都比韩有容好，不明白薛明为什么放弃赵雪。 两人来到老槐树下边，吴文镜给薛明要一支烟，“我会在报告里尽力帮你争取奖励，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这批军火不太贵重。” “多谢吴老叔。”薛明也不抱什么希望，现在满世界都是半自动步枪，小日子的三八大盖就是鸡肋。 “在家等消息吧，最多十天奖励就会到你手里。孩子，老叔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吴文镜又是唉声叹气。 “老叔，这些蜂蜜拿回去给家里的孩子吃，这是我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薛明悄悄拿出两瓶蜂蜜放在他手里。 “别跟我客气，去省城领奖的时候去我家喝两杯，我家离赵老家很近。”吴文镜提笔写出地址递给薛明。 薛明突然对奖励有了兴趣，挖出的“宝藏”虽然不值钱，但上交藏宝图的行为很值钱。 古有千金市马骨的典故，所以省城给的奖励可能要比想象中丰厚。 ------------ 第178章 第一灯泡厂 勘察队回省城报道，吴文镜第一时间提着两瓶白酒去赵家拜访赵鼎凯，详细汇报自己的光明县见闻。 重点汇报薛明的家事，比如姥姥已经过世，为了不让姥姥带着遗憾离开就随便找个小寡妇结婚，关键是小寡妇还带着一个拖油瓶。 “老长官，那孩子有点不知轻重，怎么能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尽孝心呢？”吴文镜一边说一边偷眼观察老爷子的脸色。 赵鼎凯面沉似水，虽然从省城到光明县路途遥远，但薛明在光明县做过的事他都知道，薛明的突然结婚让宝贝孙女难受到现在。 “非常人行非常事，你回去歇着吧。”赵鼎凯三言两语打发走吴文镜，一个人待在书房按照古谱研究象棋。 吴文镜没想到赵鼎凯那么看重薛明，回到家马上去书房写工作报告，着重介绍薛明在寻宝过程中作出的重要贡献。 第二天把报告交给领导，领导拿着报告去找省里的领导，针对光明县宝藏发掘事件省里的领导马上开会。 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日寇军火库，但这是建国以来首次有民间人士向国家上交藏宝图，有很大的宣传意义和教育意义。 同时薛明也是脚踏式脱粒机的发明者，身上背着人民发明家的荣誉称号。 会上大领导发言，“同志们，这种好人好事要大力支持。我认为薛明是我们需要的人才，我建议调到省城当个小工人为工业发展做贡献。” 薛明的前途就这样被他们决定，领略会议精神的国资委马上商量怎么安排薛明。 国资委就是国有资产管理委员会，所有的国营工厂和店铺都归他们管理。 省城里缺工人的工厂有很多，大厂有拖拉机厂炼钢厂，小厂有纺织厂灯泡厂等等，四个副主任研究怎么安排薛明。 一番讨论产生分歧，两个副主任觉得应该把薛明安排到拖拉机厂上班，毕竟薛明是人民发明了，说不定就能发明新型拖拉机呢。 另外两个主任觉得薛明应该进炼钢厂，国家现在最缺的宝贝就是钢铁，人民发明家在钢铁厂才能发光发热。 双方谁都不能说服谁，几天后请病假的王主任回到岗位，他们便把各自的意见汇报给王主任。 王主任是个老同志，拿着薛明的简历看了半天打个哈欠说道，“依我看这个小同志应该去灯泡厂历练，他的名字叫薛明，当然能让灯泡厂生产的灯泡更明。” “主任高见。”四个副主任佩服的五体投地，第二天国资委关于安排薛明同志进厂的报告提交到省里。 省里批准国资委的报告，国资委马上联系灯泡厂的领导，很快一封介绍信从省城发往光明县赵村大队。 薛明拿到介绍信就懵逼了，“卧槽，省城第一灯泡制造厂是什么玩意儿？让我进厂生产电灯泡吗？” 介绍信上让他一个月内进厂报道，没说具体干什么工作，不知道灯泡厂都有什么岗位。 家人们却是欢天喜地，刘月娥跪在祖宗牌位前感恩，“薛家列祖列宗保佑，咱们老薛家出了三个工人啊。” “祖宗保佑我男人升官发财。”韩有容也跪下来祷告，一家三个工人绝对羡煞旁人。 婆媳俩祷告完就去厨房做饭，家里一片欢天喜地，整个村子都能听到薛家的笑声。 “老薛家又有什么喜事吗？他们家都出两个工人了还想怎么样？”隔壁赵大妈问她老公道。 “支书说薛明要去省城电灯泡厂上班，现在他们家有三个工人，人家有本事咱们羡慕不来。”隔壁老赵轻轻摇头。 “灯泡厂是干什么的？啥事灯泡啊？”赵大妈突然来了兴致。 “那谁知道，你问支书去，饭都吃不饱你还有心情管别人家的事？”老赵拎着铲子去森林里挖野菜。 薛明倒是知道电灯泡是干什么的，不过他的大学专业是美术漫画，也不知道自己去灯泡厂能干什么。 回到空间图书室翻找电力方面的书籍，泡一杯茶边喝边看书，茶没喝完人就睡着了。 一觉醒来把书扔在书架上，“什么狗屁电流电阻电压，我还是进厂打酱油吧，反正我手里的钱足够花十年。” 离开空间去堂屋吃饭，婆媳两人竟然炒了六个菜，韩有容专门骑自行车跑到镇上给老公买了一瓶洋河大曲。 “至于这么开心吗？我进厂是当工人又不是当厂子。”薛明忍不住吐槽。 “我相信明哥将来肯定能当上灯泡厂的厂长。”韩有容眉开眼笑给老公倒酒。 “借你吉言吧，厂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薛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家人开开心心吃饭，二妹薛英很认真地问道，“大哥都给大姐安排工作了，什么时候给我安排啊，我也想当售货员。” 饭桌上响起笑声，刘月娥笑着摸闺女的头，“你现在要做的是读书，等你中专毕业不用你哥安排，国家就给你分配工作。” “我也要上中专。”两个弟弟争前恐后发誓，自信满满的样子逗笑了大哥。 薛明也摸他们的脑袋，“妈，我打算在省城买个房子，你想要啥样的房子？” “不买不买！”刘月娥连连摆手，“高支书说工人的待遇好得很，工厂会给咱们分配房子。” “买一个吧，工厂只给结婚的职工分配房子，除非你上班期间给我找个后爸。”薛明说道。 “呸，胡说八道！”刘月娥突然脸红，这几天还真有老太太给她介绍对象，并且都是镇上和县里的工人单身汉。 竟然还有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气得她想跳起脚骂人，丢不起那个人啊！ “那就先租一个房子，房租越便宜越好。等咱们工作稳定了，在省城站住脚以后再说买房。”刘月娥用没得商量的口吻说道。 “好吧，你是一家之主你说的算。”薛明寻思着最便宜的房子应该是四合院，七八户人家同住一个院子的那种。 第二天薛家开始收拾东西，薛明必须在一个月之内去灯泡厂报道，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 第179章 村民送行 薛明拎着两只野兔拜访支书高老八，空间牧场里的野兔已经泛滥成灾根本吃不完，薛明都不知道怎么处理。 “当家的快出来，薛明过来串门了。”高老八的妻子卜瑞红盯着两只野兔眉开眼笑。 “你这孩子真客气，来就来呗拿东西干啥？”高老八急忙请薛明进堂屋说话。 他家的生活条件明显比别人好，竟然拿出茶叶末招待客人，碎茶喝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高叔，我家可能要在省城生活很多年，我走之后麻烦您经常帮我打扫庭院。”薛明把家里的钥匙连同两只野兔放在桌子上。 “放心吧孩子，我保证绝对不会发生鹊巢鸠占的事，只要钥匙在我手里就没人敢霸占俺大侄子的房子。”高老八拍着胸脯吹牛逼。 大队支书管着好几个行政村，说他是土皇帝也不为过。 “你抽时间把扫扫地擦擦桌子就行，也不用打扫得太精细，每个季度我会回来给你酬劳。”薛明打算按季度给他发工资。 高老八一愣接着连连摆手，“乡里乡亲不要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就是每天都去打扫也耽误了不少时间。” “再次感谢高叔。”薛明不想自己的院子杂草丛生，谢绝高老八的留饭邀请告辞离开。 高老八拉着薛明去大队部，给薛明一家八人全部开去省城的介绍信，喊来大队长一起翻找薛家的户籍档案。 薛明、刘月娥和薛玲是去省城当工人，肯定要上省城的户口成为城里人，薛家老宅需要一个新的户主。 高老八小声问道，“你想把老宅子给谁？给你的继子薛远？还是给你薛民或者薛清？” 这倒是个难以取舍的问题，按理说要给儿子继承，但薛远不是亲生的。 给两个弟弟也不合适，就这一处宅子不够他们两个分，给谁不给谁呢？ “等我几分钟，我回去跟我妈商量。”薛明离开大队部回到家，把老妈叫到自己的卧室征求意见。 刘月娥陷入了沉思，良久后一脸认真地问道，“将来你会把小英、小民和小清他们都安排到省城上班吗？” “我给大妹安排工作当然也要给他们安排，我可不想让他们三个埋怨我。”薛明笑着说道。 “那就把老宅给薛远，不管怎么说他都叫你爸爸，等他长大了你总得给他准备婚房吧。”刘月娥说道。 薛明带着韩有容母子去大队部，请高支书把老宅户主变更成薛远，薛远接连盖了八个手印完成户主变更。 韩有容在大队部强忍着眼泪，一回到家扑进老公怀里泣不成声，有了这五件砖瓦房儿子的后半辈子就不愁娶媳妇。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算现在让我死我也愿意。”韩有容激动得语无伦次。 “行了别说傻话，快去跟咱妈收拾行李，不就是几间房子吗？”薛明根本就不在乎农村的宅子。 “咳……”韩有容开始剧烈咳嗽，越咳嗽越厉害好像要把肺咳出来。 薛明抚摸她的后背给她顺气，决定找个机会带她去省城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大包小包的行李早就收拾好，薛明去大队借马车把家人送到镇上的出租房，马车走到村口被一群村民拦住。 支书高老八带队送行，大队干部们无一缺席，还有很多村民也过来送行。 有薛家的左邻右舍，有前段时间给勘察队扛军火挣口粮的人，林林总总竟然百十号人。 “小薛，到了省城好好干，咱们农村人不比城里人差。” “刘大妹子以后要好好享福，你辛苦了一辈子也该享福了。” “林大姐说得对，刘大姐苦尽甘来了，有容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家婆婆。” 乡亲们你一言我一语送上美好祝福，薛家去省城对他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万一他们以后去省城办事能在薛家喝口热水。 刘月娥感动得眼泪汪汪，“谢谢大家的好意，等我们在省城站住脚了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小薛好好干，干出一点成绩让城里人瞧瞧，一定要给咱们赵村大队争光添彩。”高老八眼里也有了泪光。 薛明点点头笑而不语，心说我去灯泡厂就是打酱油的，高同志你看走眼了。 “乡亲们请回吧，我薛明生是赵村人，死了也要葬在赵村，这里永远是我家。”薛明站在马车上煽情。 “说得好，大家鼓掌！”大队干部带头鼓掌，送行人的村民纷纷鼓掌，他们不知道的是薛明对这片土地没有任何感情。 众人一直把马车送到赵村外，双方又是嘘寒问暖，薛明没想到他们竟然那么热情，既然气氛到这了就假惺惺地挤出两滴泪。 赶着马车把家人们送到镇上的出租房，拿着介绍信去火车站买火车票，然后返回赵村老家搬运行李。 家具行李全部扔进空间，再去大队部交回马车，然后骑着自行车去镇上裴林家拜访，他租的房子是裴家老宅。 “小薛来了，快进屋喝口水。”裴林热情邀请薛明进屋说话，打开抽屉用好茶叶招待，叔侄二人边喝边聊。 裴林进屋拿出一封信交给薛明，“说起来还真巧，我大舅哥正好是第一灯泡厂的生产车间主任，我在信里嘱咐他多照顾你。” “这可真是巧啊，我一到省城就去他家拜访，裴说你说我拿什么礼物合适？”薛明瞬间喜出望外，在厂里有个熟人总是好的。 “不用拿礼物，他家的四合院准备对外出租，你租他的房子就是礼物。”裴林哈哈笑道。 “那更好，我正为租房子的事发愁呢。”薛明急忙掏出香烟给大佬点火。 “孩子别跟老叔客气，咱俩不是亲叔侄却胜似亲叔侄。”裴林哈哈笑道，“说实话我还真舍不得你走，之前你没少帮我的忙。” “以后有事您就给我发电报，只要能帮我就不推辞。”薛明说道。 “那感情好，我让你婶子去买两瓶酒，今晚咱爷俩不醉不归。”裴林说完直接喊媳妇去买酒，不给薛明推辞的机会。 “裴叔咱们少喝点，明天一早我得坐火车去省城，我家有两只野兔我去拿过来当下酒菜。”薛明笑眯眯把裴林的推荐信装口袋里。 ------------ 第180章 租房 裴林的小舅子米南洋竟然是省城第一灯泡厂的车间主任，其实是车间小组长，叫他主任是往他脸上贴金。 薛明把家人们留在出租房等待，独自一人坐火车去省城拜会米南洋，打算先搞定房子再接家人们过去。 坐火车两天两夜来到省城，按照裴林给的地址来到一片四合院居民区，放眼望去是一个接一个的四合院。 薛明拿出地图研究，发现省城第一灯泡厂离这15里，百货大楼离这只有四里路，位置还行，可以在这里租房。 沿着一条小胡同往里走，耳边响起各种嘈杂的声音，有小孩子们玩游戏，有锅碗瓢盆的碰撞声，甚至还有扯着嗓门吵架声。 胡同里很脏，走着走着前边的院门打开，一个中年妇女刷的一声把一盆脏水泼在路上。 她看见薛明穿着整齐光鲜的西装，手里还提着行李箱，眼珠一转拎着盆过来搭讪，“小同志租房吗？俺家还有空房。” “大姐你好，我跟你打听个事，你知道米南洋家在哪吗？”薛明笑着问道。 “不知道。”中年妇女拎着铜盆往家走，砰的一声狠狠关上大门。 “这老娘们儿有病。”薛明怀疑她跟米南洋有过节，于是向路边玩耍的小孩们打听，很快就被两个小萝莉领到了米南洋家。 这是一座挺大的四合院，大门是敞开着的，院子里也有几个小孩子在玩闹，两个妇女坐在椅子上聊天。 “同志您好，请问这是米南洋主任的家吗？”薛明站在门槛外边搭讪。 “我看你有点面生，你找他有啥事？”穿着连衣裙的妇女问道？ “大姐你好，我是从光明县来的，裴林裴主任有封信让我转交给米主任。”薛明从提包里拿出裴林的信。 “哼，姓裴的就没好事，不是要吃的就是要钱花，他一个供销社主任竟然混那么差。”胡莉雅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站起来抖抖身上的连衣裙，刚才跟她聊天的妇女马上告辞。 胡莉雅送她出门，伸手从薛明手里拿走那封信，“老米不在家，我帮你转交给他。” 砰的一声大门关闭，薛明觉得这娘们儿也有大病，城里人是不是都喜欢摔自家大门？ 转身继续在胡同里溜达，有户人家门口贴着租房告示，薛明轻轻敲门准备看房子。 米家正房，胡莉雅把信封扔在桌子上，“别喝猫尿了，你的好姐姐又想占咱家便宜，看看她的信吧。” “你发什么神经？”正在喝小酒的米南洋一阵烦躁，上次大姐从家拿走了两斤花生油，把胡莉雅心疼得差点吐血。 “姓米的，你再敢把咱家的东西给你大姐这日子就没法过了。”胡莉雅突然扯着嗓门咆哮。 “我看你是欠打！”米南洋一巴掌甩在媳妇头上，下一秒两口子就扭打在一起。 胡莉雅是五短三粗的炮弹身材，米南洋又高又瘦像麻杆，两人竟然不分上下。 院子里的租客纷纷过来吃瓜，没有一个人过来劝架，这两口子天天打架大家都麻木了。 胡莉雅很快就败下阵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我的妈呀我不活了，家里的好东西都被杀千刀地偷偷给他那骚货大姐啦……” “你骂谁骚货，你才是骚货！”米南洋一把抓住胡莉雅的头发，啪啪啪几耳光甩她脸上。 此时正在隔壁看房子的薛明听见米家的动静忍不住呵呵一笑，那老娘们确实该打。 “薛同志满意这两间房吗？”中年大叔指着东厢房说道。 “抱歉了大叔，我家有八口人这两间房不够住。”薛明婉言谢绝，这两间卧室实在太小，总不能一大家子挤在一起吧。 “那没办法，我家只剩这两间小房间。隔壁老米家倒是有个合适的小院，等他们掐完架你去看看。”中年大叔强忍着笑意说道。 隔壁的骂声很激烈，看那情况一时半会结束不了。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中午12点，于是离开大叔家找个僻静的地方进空间午睡。 一觉醒来正好下午两点，距离米家打架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他们应该冷静了吧？” 离开空间继续寻找合适的房子，忽听背后有人喊，“诶，前面的人是薛明同志吗？” 薛明回头一看竟然是胡莉雅，身边跟着的麻杆中年人跟裴林的媳妇有些相似。 “薛明同志！”胡莉雅撒腿跑过来拉住薛明的袖子，“我的亲兄弟啊，你怎么不早说你是人民发明家薛明同志？” 薛明一脸懵逼，“我是薛明，大姐有事吗？” 米南洋快步走过来紧紧握住薛明的手，“薛老弟你好，我是米南洋，米雪莉的弟弟裴林的小舅子。” “米主任好。”薛明不明白他们的态度为什么好，裴林究竟在信里说了什么。 “哎呀，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我爱人刚才怠慢了老弟，希望老弟别跟她一般见识。” “薛兄弟要是早点把话说明就不会有误会。”胡莉雅陪着笑脸一副谨小慎微的模样。 “老弟看跟我回家看房子，俺家正好有三间厢房给你留着。”米南洋不由分说拉着薛明往家里走。 薛明不知道米家两口子为什么这么热情，也懒得打听其中的原因，估计是因为人民发明家的称号。 米家的四合院很大，东西南北四面八方都是房间，院子里一共住着八户租客，三间东厢房还没有租出去。 房间里只有床、衣柜、桌椅板凳等常用家具，收拾得干干净净可以拎包入住。 薛明很满意，到时老妈和两个妹妹住一间，两个弟弟住一间，自己一家三口住一间，“请问米哥米嫂这三间房子怎么租？” 胡莉雅瞬间眉开眼笑，果然裴林没有在信里吹牛皮，薛明同志果然是个有钱人，一开口就要租三间大厢房。 “咱们是一家人我说实在价，三间大客房你每年给我三百块钱怎么样？”米南洋说道。 “能不能用粮食抵房租，我可以给你四百斤小麦或者三百五斤大米。”薛明手里的粮食实在太多了再不处理就会发霉。 “我的亲娘啊，我要四百斤小麦，你啥时候给？”胡丽雅欣喜若狂。 ------------ 第181章 再遇赵雪 米南洋夫妇看着四百斤麦子欢天喜地，薛明没想到堂堂的灯泡厂小领导也缺粮食，胡丽雅爽快地交出三间房的钥匙。 薛明反锁屋门从空间里拿出被褥枕头铺床，拿出锅碗瓢盆等生活用品，又拿出五百斤大米放在两个弟弟的房间。 四合院里的七八户人家共用一间厨房，一日三餐都得排队做饭，只能把餐饮用具放在卧室里保存。 骑车去百货大楼再买两辆自行车，以后让老妈和妹妹骑自行车上班，既然在百货大楼上班就得升级交通工具。 百货大楼人满为患，到处是排队购买生活用品的市民，薛明直奔轻二楼工业品柜台。 四辆永久牌自行车摆放在柜台里，男式女式各两辆，车把上贴着“145元加100张工业票”的价格标签。 薛明从包里拿29张拾圆大钞和200张工业票放在柜台上，“售货员同志你好，那两个女式自行车给我包起来。” 四个女售货员同时懵逼，附近的顾客也是瞠目结舌，心说这是谁啊这么财大气粗？ “同志请稍等。”四个售货员急忙清点钞票和工业票，确认无误后马上给薛明开发票。 扎着双马尾辫子的售货员指着一台收音机说道，“同志买一台收音机吧，今天早上刚到货的五灯牌收音机。” 这台收音机长得像微波炉，外壳是实木的，正面有三个调频按钮，这玩意儿现在牛逼得很，搁在未来就是电子垃圾。 “怎么卖的？”薛明觉得可以买一台。 以后老妈和大妹上班，小妹和弟弟上学。家里只剩韩有容母子，就让他们听收音机解闷。 “一百七十元加一百张工业票。”售货员小心翼翼地报价，生怕这个价格把薛明吓跑。 “包起来吧。”薛明再次掏钱付账，他现在穷得只剩下钱。 “同志请稍等。”售货员们马上把收音机抱在柜台上，装上四节电池教薛明如果操作。 马尾辫售货员轻轻扭动开关按钮，收音机马上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扭动第二个按钮调频，一点一点地接收信号。 很快收音机里有人唱戏，听声音唱得很好，可惜薛明听不懂她在唱什么，“这是什么戏，听起来像豫剧？” “这不是豫剧是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身后突然有个女人回答他的问题。 薛明回头就看见了赵雪，她还是那样的美丽动人，只是眉宇间多了一丝哀愁。 人也消瘦了不少，以前是丰满圆胖脸，现在是网红锥子脸，精气神也比之前差很多。 “赵雪同志好久不见，你好。”薛明随手关掉收音机。 “梁山伯和祝英台彼此深爱着对方，可惜最终没能终成眷属。”赵雪眉宇间有了哀伤。 最近她被感情所困，经常用家里的收音机听这出戏，成功把自己带入祝英台的角色。 “我看你挺清闲的，有没事时间帮我把东西送回家？”薛明没兴趣跟她讨论儿女情长。 两辆自行车被售货员送到楼下，薛明和赵雪一人骑一辆，一路无话回到四合院。 “多谢赵雪同志帮忙，过几天我去你家拜访庆红叔和老爷子。”薛明说道。 “朋友之间不用客气，我还有事改天再聊。”赵雪转身消失在胡同口。 “朋友这两个字说得很好，咱们做不了夫妻只能做朋友，希望你能在那个十年中活下去。”薛明默默地给她祝福。 “哎呦，这两个自行车是薛老弟买的吗？”胡丽雅一嗓子惊动院子里的人，大家一起过来围观薛明和自行车。 两辆自行车震惊了左邻右舍，现在的自行车跟未来的豪车差不多，租客们一边围观一边伸手摸。 薛明并没有阻止他们下手，等他们摸够了就推着自行车回屋，把两辆车和一台收音机全部带进空间。 几分钟后空间升级出两亩农田，现在空间里已经有30亩良田，薛明只耕种其中15亩，一个人种不了那么多地。 两个小时后公安找上门，带着薛明去公安局给两辆自行车登记上车牌，薛明在局长办公室见到了赵庆红。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赵庆红掐灭烟头长叹一口气，“薛明，你应该明白小雪的心事吧？” 薛明不知道赵雪在什么时候对自己有了感情，可能是一起抓敌特那次，可能是在森林里遇见野猪那次。 “庆红叔，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其实是我配不上她。”薛明谦虚道。 “我也是这样劝她的，可惜她钻了牛角尖，你抽个时间帮我开导她。”赵庆红说道。 “这恐怕不行，我是已婚男人她是黄花大闺女，我们经常见面会惹人闲话。”薛明果断婉言谢绝。 办公室里再次沉默，赵庆红又点上一支烟，“是不是因为老爷子上次发脾气？” 上次薛明去赵家做客，赵庆红的儿子不小心说错了话，赵老爷子竟然当着客人的面打骂孙子，这是相当失礼的行为。 “不是的，跟赵老爷子没关系。”薛明虽然不喜欢老赵同志的三观，但不会因此不待见他的孙女。 “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我也觉得你跟小雪应该能成，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赵庆红突然痛心疾首。 “知子莫若父，你别看她整天一副冰山脸，其实她是个敏感且执拗的人，一旦认定你就不会改变主意，你跟我说怎么办？”赵庆红抬手想拍桌子，忍了又忍没有拍响。 “我也没有办法啊赵叔，我现在都结婚了，说什么都晚了啊。”薛明摊开双手露出苦笑。 赵庆红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里除了无奈就是无奈，总不能挨着薛明离婚娶自己的女儿吧。 就算女儿同意，他丢不起这个脸，况且薛明也不是任人拿捏的小角色。 “行了行了，你先回去吧，有时间来家里看看老爷子。”赵庆摆摆手双手揉捏太阳穴。 薛明离开公安局，把上好车牌的自行车扔进空间，直接去火车站购买火车票，准备今天就回光明县把家人们接过来。 距离去灯泡厂报道还有半个月，在正式报道之前必须把家人们安排好。 ------------ 第182章 进城 薛明回到光明镇先找裴林退房，叔侄二人围绕着米南洋夫妇聊了很久。 “我那小舅子重亲情讲义气，你可以多找他唠嗑。我弟妹尖酸刻薄，你看南洋的面子别跟她计较。”裴林说道。 “裴叔这话严重了，她是房东我是租客我没必要跟她闹矛盾。”薛明还真没把胡丽雅放在眼里。 “总之祝你在省城大展宏图，将来混成厂长时别忘了关照老叔。”裴林半真半假开玩笑。 “我对厂长没什么兴趣，估计我这辈子都当不了灯泡厂的一把手。”薛明也跟他开玩笑。 薛家一家八口登上了去省城的火车，裴林夫妇在站台上挥手告别，“小薛一路顺风，到了省城一定要努力奋斗。” “裴叔你回去吧。”薛明隔着窗户向他挥手，这一比可能永远没机会再见。 家人们第一次坐火车都很激动，孩子们在车厢里摇头晃脑，刘月娥忍不住左顾右盼。 小妹薛英兴奋地又蹦又跳，“原来火车是趴着跑的，我还以为是站着跑呢。” 车厢里乘客被逗笑，薛英红着脸躲在嫂子身后，韩有容拉住她的手给她壮胆。 火车到站后家人们走出火车站，看见繁华的省城他们又震惊，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像刘姥姥进大观园。 车站距离米家还挺远，薛明叫了三辆黄包车一起赶路，付账时把刘月娥心疼得直摇头，“花那个钱干啥啊，咱们有腿走路就行。” “你儿子有的是钱，以后不要给我省钱。”薛明还真发愁该怎么花钱，这年头也没什么奢侈品值得消费。 刘月娥翻白眼，得知儿子又买了两辆自行车和一台收音机时彻底无语，想教育一番心里却甜丝丝的。 “哎呦，这是刘大姐吧，我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给盼来了。”胡莉雅拽着臃肿的身体跑过来紧紧抓住刘月娥的手，一脸都是谄媚。 薛明赶紧介绍道，“妈，这是咱们的房东太太胡丽雅同志，她爱人是灯泡厂的领导。” “原来是胡大姐，我家薛明一直说你热情好客是个好人，我也想快点跟你处处啊。”刘月娥笑着说道。 “哈哈，以后咱们姐妹好好处。”胡莉雅万万没想到薛明会夸她，老脸笑成这一朵菊花。 “胡大姐屋里坐。”刘月娥邀请她进屋说话，薛明掏出钥匙打开老妈的卧室。 三间东厢房是挨着的，两个弟弟住北边，老妈和两个妹妹住中间，薛明和妻儿住南边。 胡莉雅看见缝纫机又凌乱了，怀疑薛明家是开银行的，缝纫机、自行车、收音机、手表应有尽有，还有比这些更值钱的东西吗？ 胡莉雅脸上的谄媚更多，很想跪舔薛家人，“没想到刘大姐还会缝缝补补，我还没见过这么手巧的人呢。” “我家大闺女会缝纫机，我倒是不会。”刘月娥觉得她的热情有点过头儿，也感受到了她的巴结。 胡莉雅抓住薛玲一阵称赞，马上拿出两条破裤子请薛玲缝补，薛玲也不推迟马上干活。 缝纫机发出有节奏的声音吸引了其他住户，住西厢房的朱大姐也拿出两条烂裤子请薛玲缝补。 “朱家媳妇这就不对了，小玲可以给你们家补裤子，但你不能让小玲再搭上针头线脑吧。”胡丽雅给薛玲撑腰。 “胡大姐你就放心吧，咱也不能让小玲妹妹白忙活。”朱百玲马上回屋把针线筐搬出来，“小玲妹妹针头线脑随便用。” “不用了朱阿姨，我有针线。”薛玲脸皮薄不好意思用朱家的东西。 薛明暗暗摇头，决定以后好好教妹妹做人的道理，先教她什么叫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不过朱白玲也是个爽快人，回家给薛玲拿来两根红色的扎头绳。 院子里的其他人听到消息都过来凑热闹，纷纷拿出家里的烂衣服请薛玲帮忙缝补，薛玲来者不拒。 薛明悄悄给用小本本给她们记账，凡是白嫖缝纫机的全部进黑名单，爱占小便宜的邻居不可深交。 拿出谢礼的邻居进白名单，知恩图报可以深交，老妈跟他们打交道不会吃大亏。 小妹和两个弟弟也找到了年龄相仿的玩伴，韩有容脸带笑意抱着薛远看热闹。 薛明发现韩有容一脸疲劳可能是舟车劳顿累的，于是从她怀里抱走薛远，“我看你太累了，快回屋歇歇吧。” “我不累，明哥你先抱着小远，我给玲玲帮忙。”韩有容说道。 “走吧，有咱妈和胡大姐在不用你帮忙。”薛明抱着孩子回自己的小窝。 韩有容急忙跟上，看见整洁的房间和崭新的被褥枕头不禁心花怒放，“薛明哥，我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会住在省城。” “你开心就好。”薛明看见薛远的眼皮在打架，于是换个抱他的姿势哄他睡觉。 “开心，跟着你过我当然开心。”韩有容突然嘿嘿傻笑，饶有兴趣地欣赏屋里的家具。 渐渐的薛远睡着了，薛明把他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突然一阵困意涌上心头忍不住打个哈欠。 韩有容马上拎着洗脸盆出门，院子里放着五口大水缸，她不知道哪个是自己家的。 “薛家媳妇打水吗，用我家的。”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女青年抱着孩子进屋，拿一个水瓢出来递给她。 “谢谢大姐。”韩有容笑着接过水瓢舀水。 “大妹子真有礼貌，怪不得能嫁薛明同志。不过你可得看住你家男人，咱们院子里有个狐狸精。”女青年瞟一眼西南边的小房子。 韩有容笑笑不接话茬，她不在乎你老公在外面有多少女人，只在乎自己能不能给薛家开枝散叶。 端着洗脸盆进屋，打开暖水瓶加热水，然后端着盆给老公拖鞋洗脚。 “我自己来，你歇着吧。”薛明放下报纸自己拖鞋。 “我来吧，这些天你租房子肯定很累。”韩有容轻轻给老公拖鞋洗脚。 水温正合适，女人手虽然粗糙却很舒服，薛明心里暖烘烘的，家里有这样的媳妇确实很暖心。 突然考虑要不要生个猴子，从结婚到现在还没有行周公之礼，她心里应该很难受吧。 ------------ 第183章 绝对不可能 省城第一灯泡厂给人的感觉就像个小作坊，从大门到厂长办公室有一段树荫，薛明看见了六波在树荫下聊天的职工。 看看手表上午十点，这个时间点应该是上班时间，米南洋小声说道，“这些都是关系户，他们最擅长磨洋工。” “原来如此。”薛明知道什么是磨洋工，现在上班拿的是死工资，厂里效益的好坏跟他们没关系，厂里的决策层也没权开除他们。 厂区办公楼有两层，米南洋带着薛明去人力部入职，薛明依次上交入职介绍信，赵村大队的介绍信，以及最重要的政审证明书。 那是一份由县政府出具的介绍信，主要是证明薛明是八辈贫农出身，根红苗正的无产阶级子弟。 人力部的刘大姐让他填写很多表格，最后给他一份入职表，“老米先带薛同志找霍厂长签字，明天去医院体检，后天过来入职。” “谢谢刘大姐。”薛明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大白兔奶糖放在桌子上，人力部的同事马上眉开眼笑。 霍冉厂长的办公室在第二层最里边，米南洋带着薛明去签字，发现大门敞开屋里没人。 “咱们等一等，厂长最近挺忙。”米南洋进屋搬两个板凳，下楼拿两杯热水。 一个小时过去了，茶都凉了厂长还是没出现。米南洋有些尴尬，“再等等吧，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不急的，等呗。”薛明翘起二郎腿望着厂区发呆，总觉得灯泡厂就是个坑。 “请教米叔一个问题，咱们灯泡厂哪个岗位最轻松？哪个岗位最累？”薛明是来打酱油的当然想要最轻松的岗位。 “最轻松的当然是销售部，什么都不用干，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米南洋露出了狡黠。 现在是计划经济，厂里生产的灯泡只能在百货大楼或者各地的供销社出售，没有销售压力肯定天天喝茶聊天。 “孩子你别痴心妄想，说实话我也想进销售部，可惜咱们不是厂长的亲戚。”米南洋小声骂那些关系户。 骂了几句又喝口水，“最累的当然是灯泡生产车间，你这种没后台的肯定进车间出苦力。不过你也别怕，车间是我的地盘我罩着你。” “多谢米叔。”薛明悄悄从空间里取出一块女士手表放在口袋里。 这块表本来打算送给韩有容，感谢她兢兢业业做家务照顾薛家的起居生活，她就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媳妇。 又过了半个小时厂长霍冉夹着公文包出现，嘴里叼着烟卷还哼着小曲，看这精神状态不像个忙人。 米南洋急忙带着薛明下楼，点头哈腰满脸谄笑，“霍厂长您回来了，这位是前来报道的薛明同志。” 霍冉上下打量薛明，突然笑着说道，“没想到薛明同志这么年轻，快跟我进屋喝口热水。” “霍厂长好，薛明前来报道。”薛明立正敬礼嗓门洪亮，同时闻到了一股酒气，还在厂长的牙缝里看见了韭菜叶。 “薛明同志别拘束，以后咱们在一个锅里吃饭是一家人。”霍冉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瞬间心情大好。 三人上楼来到厂长办公室，霍冉拎着暖水壶倒了两杯热水，一杯给自己一杯给薛明，意思是让米南洋暂时滚蛋。 老油条米南洋马上笑着说道，“我先去车间里转转，小薛好好配合厂子的工作，厂长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米南洋说完马上有人，还很贴心地关上屋门，没去车间就在办公楼下等待。 “老米应该给你介绍过厂里的情况，我就不再废话了，小薛同志想去哪个部门工作？”霍冉开门见山。 “我听厂长的安排，厂长让我去哪我就去哪。”薛明装出一副服从命令听指挥的模样。 “革命同志是块砖，哪里需要往哪搬，你的思想觉悟很高。哈哈，薛明同志先去楼下等我，我考虑一下把你安排到哪个岗位。”霍冉说道。 薛明悄悄把手表放在椅子上，出门在楼下看见米南洋，两人一起站在楼梯口等消息。 “厂长问你什么了？你都是怎么回答的？”米南洋略显焦急地问道。 薛明把刚才的对话内容小声说一遍，觉得这样回答没什么问题。 米南洋唉声叹气，“上次有人也这样回答，现在他在车间里搬废玻璃，被厂里评为医务室最熟悉的面孔，手上的伤口就没断过。” “哎呦，他不会也让我去搬玻璃吧。”薛明被米南洋逗笑，神特么医务室最熟悉的面孔？ “老霍肯定让你去车间跟我混，你先辛苦一下搬几天玻璃，以后有机会我再给你安排更轻松的工作。”米南洋眼里露出狡黠。 薛明笑着点点头，有机会这个词语博大精深，给他送礼马上有机会，不送礼就一辈子没有机会。 厂长办公室霍冉冷笑，“昨天听说小兔崽子买了两辆自行车和一台收音机，没想到也是个抠门的货色，乖乖地去车间里搬玻璃吧。” 霍冉提笔在入职表上签字，然后在背面写上建议薛明同志暂时去生产车间历练。 拿起入职表准备下楼，忽然看见椅子上有个红色的盒子，霍冉愣了两秒走过去拿起来看看是什么东西。 “老天爷，老子差点看走眼，薛同志果然是个好同志。”霍冉急忙把手表装兜里，重新坐下重新批示入职书。 用钢笔把老批语划掉，工工整整地写建议薛明同志暂时去销售部历练，拿着入职表急匆匆下楼。 “小薛快去把表格交给人力部，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一起去了，记得后天准时过来报道。”霍冉说完笑眯眯的走人。 “让我看看是不是车间。”米南洋一把抢走入职书，翻开背面一看就懵逼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什么绝对不可能？”薛明一看就笑了，竟然被霍冉安排到了销售部，果然钞能力能解决任何问题。 “这怎么可能呢？姓霍的怎么可能这么好心？”米南洋突然有些心疼，知道自己痛失了敲竹杠的机会。 “老米同志，这个世界很抽象，一切皆有可能。”薛明心满意足。 ------------ 第184章 体检 “明，起床吃饭了，等下还要去医院体检呢。”韩有容轻轻摇晃老公的肩膀。 薛明睁开眼听到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每天这个时候都会被做饭声吵醒。 八家租客加上房东一家，九户人家共用不到十平米的厨房，排队做饭就像打仗一样。 看看手表还不到早上七点，打个哈欠说道，“让咱妈咱妹先吃，到七点半你再叫醒我。” 刘月娥和薛玲已经正式入职百货大楼，每天早八点上班晚五点上班，没星期六和星期天谁有事谁请假。 母女二人在赵雪的姑姑赵主任手下做事，虽然赵主任很遗憾薛明和赵雪没有走到一起，却格外照顾刘月娥母女。 她把母女俩安排到名贵商品区，就是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等名贵工业品柜台，一般人买不起所以一点都不忙。 薛明打算体检完去百货大楼拜访她，既然人家那么给面子就得投桃报李。 迷迷糊糊间又睡着了，再次被叫醒时正好七点半，韩有容已经准备好洗脚水和毛巾，牙膏牙刷也准备好。 薛明端着茶杯去外边刷牙，院子里站着一排刷牙漱口的人，都是四合院里的租客。 这时对面传来小孩子的哭闹声，接着是女人的呵斥声，院子里到处是生活气息。 “小薛来这。”鞭炮厂职工白玉柱给薛明挪个身位，昨天薛玲给他家丫头修补了鞋上的洞，所以他想跟薛明做朋友。 “玉柱哥好。”薛明站在他身边漱口，发现他的牙刷因为用得太久都起毛了。 “别客气。”白玉柱看看薛明的牙刷，“老弟挤的牙膏太多了，用一半就能把牙刷干净。” “嗯，下次我让媳妇少挤点牙膏。”薛明断定对方是个勤俭持家会过日子的人。 刷完牙用温水洗脸，白玉柱突然问道，“听说你昨天办入职了，领导给你分配什么岗位？” “销售部销售员，就是负责把厂里生产的电灯泡卖出去。”薛明如实回答。 白玉柱直接懵逼，“那是肥差啊我的天，你们领导真有魄力竟然安排新员工去销售部。” “可能销售部正缺人，我运气就进去了。”薛明当然不会告诉他那是用价值不菲的手表换的肥差。 白玉柱只能感慨薛明的好运，“我做梦都想从车间调到销售处，我们的领导太他妈黑了，明码标价给我要一百块钱。” 薛明笑了笑没说话，鞭炮厂的车间就是个定时炸弹，换做是自己宁愿辞职也不会去车间里天天跟炸药打交道。 洗漱完毕回屋发现饭菜已经上桌，四个白面馒头，一盘油炸花生米和两碗小米粥。 韩有容递给老公一双筷子，坐下来向热汤碗里吹气，看那意思要给老公把汤吹凉。 “别忙活了，吃完饭跟我去医院体检。”薛明有些尴尬，这是把老公当成儿子养，发誓让老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胡婶子说体检挺贵的，我的身子没有毛病就别浪费钱了。”韩有容小声说道。 “别听胡莉雅瞎说，听我的。”薛明说完就埋头吃饭，媳妇总是莫名其妙地咳嗽不停，怀疑她可能有肺炎。 “你怎么不吃菜？不喜欢吃花生米？”薛明偶然发现韩有容只吃馒头喝粥，不吃盘子里的油炸花生米。 “胡婶说花生米太贵，百货大楼卖一块二每斤，我舍不得吃。”韩有容弱弱地回答。 “你以后少跟胡莉雅来往，把剩下的花生米给我吃完。”薛明直接瞪眼把半碟花生米全部放在她面前。 韩有容心里害怕不敢抬头看老公脸，小心翼翼动筷子夹花生米，吃起来又香又脆心里甜丝丝的。 吃完饭骑车带着老婆孩子去省城第一人民医院体检，小妹薛英和薛民薛清两个弟弟都去上学了。 工人的孩子都能上学，老妈在百货大楼上班等于半个公务员，三个小家伙被安排到省城第一中学附属小学读书。 毕业后直接升入第一中学，赵雪同志就是第一中学的教师。 人民医院环境很差，薛明先给薛远接种牛痘预防天花，又带着他们娘俩去抽血体检。 抽血检查有没有乙肝，乙肝可以通过共用餐具等途径传染，厂里不接受乙肝患者。 “卧槽，竟然有X光放射机。”薛明马上带着媳妇去放射科收费处，“同志你好，麻烦给我媳妇拍个肺部X光片。” 四个白大褂同时看向他，为首的老医生一脸惊奇，“小同志知道X光？” “我就知道X光能穿透皮囊拍摄人体器官的照片，其他啥都不知道。”薛明如实回答。 “知道X光就很了不起！这是我们医院刚才德国进口的医疗设备，全国也没有几个人知道X光。”老医生露出了慈祥。 “肺部X光十块钱，明天下午过来找庞大夫拿胶片，小同志交钱吧。”青年女护士提笔写缴费单。 “哥咱们回家，我不做。”韩有容吓得差点一屁股蹲地上，啥玩意儿啊开口就要十块钱，农村人一年也攒不到十块钱。 “让你做你就做，听我的。”薛明直接掏出一张大黑十给护士，这媳妇什么都够就是对自己太抠门。 韩有容心疼地掉眼泪，老医生庞书仁笑着安慰她，“你应该高兴，你爱人舍得在你身上花钱说明他爱你，我偷偷买二两小酒窝爱人就能唠叨我两个小时。” 屋子里响起了笑声，韩有容被他说得尴尬也不好意思哭了。 薛明从她怀里接过薛远，“跟着医生进去吧，不该花的钱可以省，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的。” “嗯，我听你的。”韩有容胆战心惊跟着护士进X光室，按照护士的要求躺在床上。 X光很快就做完了，薛明告别庞医生来到化验科取体检结果，一家三口都没有乙肝。 体检表上的各项指标都正常，庞医生在体检表上签名盖章，薛明拿着这个单子就能正式入职灯泡厂成为光荣的工人阶级。 来一趟医院花了将近二十块钱，把韩有容心疼得满脸愁容，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来医院，就算死也不来医院乱花钱。 ------------ 第185章 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体检完薛明送韩有容母子回家，体检结果出来时韩有容长出一口气，生怕薛明有乙肝丢失入职灯泡厂的机会。 薛明拿着体检表去灯泡厂，去办公楼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签了一堆文件终于拿到灯泡厂的工作证。 岗位是销售部销售员，人事主任孟晨微笑着勉励他，“小薛运气好，销售部是最肥的部门，好好干不要辜负厂长的对你的信任。” “孟主任请放心，未来我一定把全部精力贡献给灯泡厂。”薛明煞有介事地表忠心。 办公室里马上响起掌声，大家都知道这是假大空但必须配合着鼓掌，否则就是思想觉悟有问题。 “薛明同志，我带你去食堂和母婴室转转。”孟晨提醒薛明带好工作证，两人离开办公楼去外面遛弯。 整个灯泡厂有三百人，工厂食堂跟赵村大队的集体食堂差不多，只是比赵村的大很多。 “厂里免费供应一日三餐，只能自己吃不能带家属过来，如果违规受处分的。”孟晨说道。 “好的。”薛明点点头，估计有很多职工拖家带口过来白嫖伙食。 两人又来到母婴室，远远就听见了婴儿的哭声，孟晨站在门外给薛明科普。 母婴室是给那些哺乳期的妇女准备的，婴儿们每人一张小床由专业的保育员照顾，妈妈们每工作一个小时就过来母婴室奶孩子。 “你儿子还在哺乳期吧，你可以让你爱人带着孩子来这里给保育员帮忙，中午可以去食堂吃一顿饭。”孟晨小声说道。 “谢谢孟主任提醒，我记住了。”薛明心说还是算了吧，厂里的伙食肯定不会太好。 孟晨又带着他来到销售部的办公室，不大的房间里放着六张桌子，其中有一张空桌子没有椅子。 “销售部的同事都不在，我本来想给你引荐一下，看情况只能你自己跟他们认识了。”孟晨眼里闪过羡慕嫉妒。 销售部没人是正常，有人才是不正常，全厂最轻松的岗位不是开玩笑的，孟晨留下薛明就走人了。 薛明来到那张空办公桌跟前，扭头发现身边的办公桌有两把椅子，一张椅子是空的，另一张椅子上放着很多文件和杂物。 “这张椅子应该是我的。”薛明本打算把椅子上的杂物挪走，仔细想想还是算了，等明天见到人再说。 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三点，薛明从空间里拿把椅子坐下来休息，一直等到六点也没看见个人影。 “卧槽，这摸鱼摸得也太爽了吧。”薛明直接给那五个同事点赞。 外面突然响起了下班铃，薛明从空间里拿出碗筷去食堂恰饭，路上遇见很多拿着饭碗的工人。 食堂里排着长队，薛明先去打饭窗口看看伙食，看见一大盆冬瓜炒肉，一大盆清炒菠菜和一锅大米粥。 随便找个队伍排队，二十分后薛明把饭碗递给食堂师傅。 “我看你有点面生，把你的工作证给我看看。”负责打饭的老师傅盯着薛明说道。 “我是新来的，今天下午刚办的入职。”薛明掏出工作证递给他。 “好家伙，新人竟然能进销售部，你运气真好。”老师傅拎起勺子给薛明打饭。 打冬瓜炒肉的时候多打肉，炒青菜来一大勺，米汤也尽量打稠的，他已经把薛明当成了关系很硬的关系户。 薛明随便找个座位坐下吃饭，饭菜的味道还可以，吃完饭拍拍屁股下班回家。 第二天七点起床吃早餐，骑着自行车直奔灯泡厂，今天是正式上班的第一天。 路口拐弯时薛明习惯性地减速按车铃，突然听见哎呦一声，然后自己的自行车被另一辆撞了。 女青年又是一声哎呦从车上掉下来，薛明迅速跳车伸手抱住她，两辆自行车摔倒在地上砸在了一起。 “赵雪？你没事吧？”薛明看着怀里的女人有点懵逼，大清早竟然跟赵雪撞车。 忽然右手摸到了软绵绵的东西，急忙用力把她放下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赵雪的脸刷的红了，伸手捂住胸口转身背对薛明，心里怦怦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还好吧？要不咱们去医院看看？”薛明看看手表已经早上七点半，灯泡厂八点上班。 “我没事，你走吧。”赵雪依然背对着薛明，刚才是她不小心撞到对方，当然不能让对方去医院花钱。 “没事就好！不过你在想什么呢，我都提前按车铃了你还往上撞。”薛明弯腰把两辆自行车扶起来，仔细检查发现并没什么大毛病。 赵雪的车链子掉了，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工具给她装车链，搞了一手机油终于装好，“你快去学校吧，再耽搁就迟到了。” “给你擦擦手。”赵雪从口袋里拿卫生纸递给薛明，突然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我的脚，我的脚很疼！” 她拉起裤腿露出白色袜子，扯下袜子露出雪白的脚踝和红色的血迹，脚踝上破皮露出了脚踝骨。 “我送你去医院。”薛明没想到伤得这么严重马上扶着她上车。 “你快去上班别管我，我歇一会就好了。”赵雪的眼里有了泪光。 薛明扶着她坐在自己的自行车上，“等我几分钟，我去找个地方存车。” 说完推着她的自行车走进一条巷子里，看四周没人直接扔进空间里，回到现场带着她去人民医院。 “扶住我的腰。”薛明赶时间用力踩脚蹬子，十分钟就来到人民医院，停车扶着她去外科病房包扎伤口。 赵雪看看手表焦急的说，“七点五十了你快去上班吧，再不去就迟到了，我自己能行。” “迟到就迟到吧，已经来不及了。”薛明找个板凳坐下，第一天上班就迟到就很尴尬。 医生给赵雪处理好伤口，薛明又骑车把她送到家里，看看手表已经迟到一个小时。 “你好好休息，你的自行车晚上给你送过来。”薛明急匆匆来到灯泡厂。 先把自行车停在车棚里上锁，又从空间里拿出一兜大白兔奶糖准备贿赂销售部的主任和同事，第一天上班就迟到确实很尴尬。 ------------ 第186章 下马威 灯泡厂销售部办公室门口，薛明提着大白兔奶糖轻轻敲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等几秒钟再敲还是没有回应，于是伸手推开屋门然后就懵逼了，办公室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看看手表已经上午十点半，迟到了两个半小时竟然是第一个到的，薛明瞬间觉得这个单位来对了。 “这就很搞笑。”他忍不住笑出声，随手把奶糖放在空办公桌上，看看那张放满杂物的椅子，从空间里拿个凳子先坐着。 直到中午下班还是没人回来，薛明只能端着饭碗去食堂，慎重考虑以后还没有过来上班的必要。 吃饭时和坐一张桌子吃饭，米南洋小声问道，“你们的崔主任没有刁难你吧？” “我还没见到人呢，整整一中午没人过来上班。”薛明越说越觉得搞笑，崔宝健是销售部经理，也是他的顶头上司。 “人比人得死啊，车间里天天都得上班，我们领导天天都过来点名。”米南洋用力咬一口馒头发泄不满。 “你们生产才是主力，我们就是打酱油的，我们的工资也没有你们高。”薛明说道。 车间里的工人实行八级工制度，从一级到八级，每一个等级都有对应的工资。 一级工的工资最低，每个月只有30块钱，薛明现在就是一级工的工资标准。 米南洋是六级工，薛明没打听过他的工资，不过肯定不会低于六十元。 最牛逼的是八级工，如果说六级工是武侠里的大侠，八级工就是扫地僧，据说工资是108元，比厂长的工资还高。 同时那还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一说谁谁谁是八级工那就是很牛逼的事，绝对能让人羡慕嫉妒恨。 米南洋露出一丝得意，“老弟你要小心崔宝建，厂里的人都说他是心眼比针尖还小的笑面虎，千万不要被他抓到把柄。” “我能有什么把柄啊？”薛明脸上无所谓心里却慎重起来，笑面虎和小心眼都不好搞定。 “你得慎重！”米南洋把嘴凑到薛明耳边，“老崔是个老酒鬼，你经常请他喝几顿酒就行了，他要是一高兴就会把你搞成二级工。” “好的我知道了。”薛明可以请他喝酒却没心情巴结他，来灯泡厂上班本来就是混日子的，又不想升职加薪巴结领导干什么。 中午有两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薛明骑自行车去人民医院拿韩有容的肺部B超检查结果。 医生告诉他四点再来，理由是冲洗X光照片的技术人员临时有事外出。 薛明等不及又骑车回家，安排韩有容四点去医院找医生拿结果。 骑着自行车去赵雪家探望赵雪，顺便把她的自行车送过去。 开门的是赵雪的大哥赵大连，“原来是薛老弟，快进屋喝口水。” “大连哥不要客气，我还得去上班就不打扰了，赵雪同志的脚没大碍吧？”薛明问道。 “我妈带她去医院拍X光确定骨头有没有受伤。那丫头太粗心，幸亏撞的是你，换成别人肯定不会送她去医院检查。”赵大连说道。 “大连哥别这么说，这件事我也有责任的，等阿姨回来你问问用了多少医药费。”薛明打算支付医药费。 “不用，跟你没关系都怪赵雪太粗心，那丫头最近丢魂了。”赵大连的语气有些幽怨，妹妹丢魂都是因为没能嫁给薛明。 “大哥我先走了，改天我再过来看望她。”薛明告别赵大连骑车走人，回到灯泡厂办公室继续等待同事归来。 下午三点半一个中年人走进办公室，身材消瘦带着金丝眼镜，一双大三角形有点吓人。 两人对视了一秒，薛明站起来笑着说道，“您一定是销售部的崔主任吧，我是你的新部下薛明。” 一边说一边走到他面前，摘下脖子里的工作证递给他过目。 崔宝健看完工作证马上露出笑脸，“哎呀，不愧是被大报纸点名表扬的人民发明家，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崔主任过奖了。”薛明站直身体说道，“崔主任好，销售员薛明过来报道。” “薛同志快请坐。”崔宝健热情地拉着薛明坐在椅子上，“薛同志久等了吧，同志们都去外地了，等他们出差回来我再跟你介绍他们。” 原来销售部的人都出差了，难怪今天上午迟到两个半小时还是第一个到的。 “真是不巧，我爱人让我把奶糖分给师兄们当见面礼，没想到师兄们不在。”薛明从口袋里掏出半斤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是奢侈品，崔宝健眼前一亮，“这个见面礼贵重了，明天同志们都会回来，明天晚上我安排，大家都去我家咱们聚聚。” 薛明恍然大悟，原来出差是假的，联合起来给我下马威才是真的，那条放满杂物的椅子也是他们乐意安排。 “这个凳子是你从家里拿的吧，咱们这里有椅子你把那个收拾一下凑合着用。”崔宝健哈哈笑道。 “谢谢主任，这一点糖你拿回家给孩子吃吧。”薛明把奶糖放在他手里，心里你们可真够贱的，你们的下马威就值半斤奶糖！ “这怎么好意思啊，下班的时候别忘了把家里的凳子拿回家。”崔宝健放下奶糖亲自收拾椅子上的杂物，脸上笑眯眯的十分热情。 “谢谢主任。”薛明把实木椅子放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越想越觉得可笑，不知道是哪位大神想给自己下马威。 “老弟别跟我客气，以后咱们都在一条船上干活，大家都是一家人才对。”崔宝健不着声色把奶糖装包里。 “薛老弟我给你介绍一下咱们部门的主要工作，现在熟悉了以后就不会手忙脚乱。”崔宝健说道。 薛明马上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准备记录，心说这老家伙果然是个笑面虎，脸上职业般的假笑就没断过。 人民医院X光诊断室，老医生庞书仁把赵雪的X光片放在办公桌上，忍不住轻叹口气。 这一叹气吓坏了赵雪的母亲秦凤如，她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先生，我闺女的伤没有大碍吧？” 庞书仁尽量用最委婉的语气说道，“肺上有点小毛病，你家姑娘今年多大了？” ------------ 第187章 有大病 X光医务室里气氛十分沉重，秦凤如紧紧握住女儿的手，“请庞医生直说，我能承受得住，我闺女的肺到底怎么了？” 庞书仁指着X光照片说道，“肺叶上有个明显的阴影，初步判断是肿瘤。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极有可能是良性肿瘤。” 赵雪马上脸色大变，她闲暇时读过一些西医书籍，肺部哪有什么良性肿瘤，肺部肿瘤那就是肺癌。 “怎么……怎么会这样？”赵雪的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我推断是良性肿瘤，你们抽时间去京城大医院检查一下，做个手术把肿瘤切除就没事了。”庞书仁面带微笑假装风轻云淡。 “您是不是搞错了？我给我女儿拍的是脚踝X光啊，拍脚能看到肺吗？”秦凤如小声问道。 庞书仁愣了两秒急忙拿起桌子上的照片纸，“患者的名字是不是叫韩有容？” “不是啊，我闺女叫赵雪。早上她的脚被自行车夹了，我带她拍脚踝X光检查脚踝骨。”秦凤如暗松一口气。 “哎呀搞错了！”庞书仁老脸一红大步流星去放射科，暗骂放射科的人粗心大意，怎么能拿错患者的照片呢？ “这医院太过分了，差点把我的魂吓出来，我一定要投诉他们。”秦凤如气得咬着后槽牙。 “闺女别怕，等下我就去投诉他们放射科，这简直是胡闹。”秦凤如看见女儿脸色煞白，心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 赵雪的心情像过山车，先跌落谷底再攀登高潮，现在又跌落在谷底，因为韩有容这个名字她很熟悉，薛明的新婚妻子就叫韩有容。 “妈，刚才庞医生说这个X光片的病人叫韩有容？”赵雪伸出颤抖的手指着韩有容的名字。 “爱谁谁，只要不是你就行。”秦凤如倒是满不在乎，下一秒心里咯噔一声，拿起X光包装纸仔细看。 纸上写着韩有容的名字，性别女今年24岁，两天前来放射科做肺部X光透视。 赵雪掏出手绢擦擦额头上的白毛汗，“不会这么巧吧，天底下同名同姓的人多了去了。” “这个韩有容肯定不是薛明的爱人，你别胡思乱想。”秦凤如默默祈祷这个韩有容千万不要是薛明的媳妇。 肺癌是绝症，得了肺癌的人最多活半年，这样就会让她的好女儿赵雪重新燃起对薛明的渴望。 正所谓知女莫若母，秦凤如知道女儿暗恋薛明，非君不嫁的那种，同时女儿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脾气。 身为母亲当然希望女儿得偿所愿，她也认为薛明是良配，可惜薛明突然就找了一个农村寡妇结婚。 “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放射科的同事粗心大意拿错了照片。”庞书仁拿着赵雪的X光照片回到办公室。 他从袋子里拿出X光照片观察，片刻后笑着说道，“脚踝骨上没发现裂缝，这说明你女儿没有伤筋动骨，回去休养几天就好了。” “谢谢庞医生，不过您得提醒放射科的人不要再犯同样的错误。”秦凤如略显严肃的说道。 “请秦同志放心，我一定向领导汇报严肃处理他们。”庞书仁脸上又有了尴尬。 “庞医生，请问这位病人能活多久？”赵雪指着韩有容的X光照片小声问道。 庞书仁愣了两秒小声说，“她是肺癌晚期，在欧美等医疗条件好的国家能活很久，在咱们这里最多活半年。” 缓解癌症只能血液透析，搁在欧美也是天价费用，现在国内还没有引进血液透析设备，所以庞书仁说她最多活半年。 “这种病能治愈吗？”赵雪希望这个可怜的病人不是薛明的妻子，不然他肯定会很伤心。 “这是绝症，她年纪轻轻为什么得这种病呢？”庞书仁忍不住叹口气。 这时有人敲门，庞书仁站起来过去开门，韩有容抱着薛远出现在门口。 “您是庞老医生吧，我爱人薛明让我四点过来拿照片。”韩有容腼腆地说话。 “我是庞书仁，韩同志坐下来歇歇吧。”庞书仁马上拿暖水瓶倒水，脸上露出最慈祥的笑，“这是你的宝宝吧，虎头虎脑的真可爱。” 儿子被人夸韩有容当然高兴，双手掐着薛远的胳肢窝晒娃，“小远快叫庞爷爷。” 薛远奶声奶气叫爷爷逗得庞书仁哈哈笑，他把X光片装起来递给韩有容，“韩同志肺上没什么毛病，经常咳嗽是因为体质差容易感冒，以后注意保暖就行了。” 韩有容更加开心，没有病意味着不用花钱买药，意味着给家里节省很多钱，她这辈子都不想进医院。 这时韩有容发现屋子里两个女人在看她，老一点的妇女看着雍容华贵，很想旧社会老家的地主婆。 年轻的姑娘却非常漂亮，韩有容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一时间竟然看呆了。 “韩同志你好，你家孩子真可爱。”赵雪微微一笑声音里却有一丝哭腔。 “这孩子有两岁了吧，真好看。”秦凤如两步走过去笑着逗弄孩子，搞得薛远一脸懵逼。 “再过两个月正好两岁。”韩有容高兴地找不到北，两个大美女竟然都夸她的娃好看。 秦凤如马上断定薛远不是薛明的种，因为父子俩长得一点都不像。 三个女人有说有笑离开医院，韩有容是抱着孩子不行来医院，赵雪让老妈先用自行车送她回家。 “你爱人是不是不给你钱做黄包车？”秦凤如笑着打趣。 “不是不是，他给了我很多钱，是我舍不得花钱坐黄包车。”韩有容急忙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最外面那张是十元大钞。 “妈，你先把韩姐姐送回家吧，我在这里等一会。”赵雪柔声说道。 “不用不用，我坐黄包车回去，这位妹妹的脚不方便你们先回家休息吧。”韩有容马上婉言谢绝。 秦凤如不再坚持骑车带着女儿离开，走进一条胡同里又停车，母女悄悄观察医院门口。 果然韩有容还是舍不得坐黄包车，还是抱着孩子步行回家，从她家到医院至少一个小时的路程。 “这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媳妇，可就是不长命啊。”秦凤如唉声叹气。 赵雪眼里突然有了泪光，“他应该很伤心吧。” ------------ 第188章 我能承受 下午的四合院很热闹，一群妇女孩子在厨房外面排队做饭，十平米的厨房像个菜市场。 “韩妹妹该你了。”邻居孙大姐端着一锅炒面离开，看看韩有容筐子里的鸡蛋不禁咽口水，“还是你家的生活好，顿顿吃鸡蛋。” “我爱人说每天吃两个鸡蛋营养才够。”韩有容急忙走到灶台旁边生火做饭，如果被别人抢先又得等。 大锅里有烧好的热水，韩有容先生火蒸馒头，吹灶台时被烟熏到了眼睛，一时间又咳嗽又流泪。 用袖子擦擦脸继续烧火，烟囱好像不顺畅厨房里的烟雾越来越多，小孩子被熏跑，妇女们小声骂房东抠门。 韩有容又开始咳嗽，薛明来到厨房给她一条手绢，“你去洗把脸回屋休息，今天的晚饭我做吧。” “烟太大了还是我做吧，你要是在这做饭她们会说我的闲话。”韩有容俏皮一笑抱着烧火棍不撒手。 闲话无非就是薛家媳妇是个大懒蛋，都不给婆婆和家里做饭，竟然让自己的男人烧火做饭等等。 这话好说不好听，薛明只能放弃做饭的想法，“X光结果出来了吧，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我没病，让我注意保暖不要着凉，早知道就不浪费那个钱了。”韩有容一脸肉疼。 “按照医生的吩咐做，你把胶片放在哪了？”薛明突然很想看看现在的X光照片和未来的有什么不一样。 “就在写字台中间的抽屉里，明哥你快出去吧这里烟大。”说话间韩有容又被烟呛得咳嗽。 薛明离开厨房吸两口新鲜空气，回到卧室打开抽屉拿出X光照片对着阳光举过头顶，其实他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感觉跟未来的X光差不多，都是黑白分明模糊一片，心脏和肺部两个器官在胶片上格外显眼。 忽然肺部中间的一块黑影引起了他的注意，虽然他不懂医院却有医学常识，肺部这么大的阴影肯定是有病。 “医生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薛明不禁皱起眉头，放下X光片陷入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小妹薛英跑到床边，“大哥吃饭了，嫂子做了你最爱吃的青椒鸡蛋。” 薛明把X光片放在抽屉里去老妈的房间吃饭，桌子上放着青椒鸡蛋和小米粥，一家人齐齐整整就差他。 吃饭的时候薛明找个机会问韩有容，“医生怎么说的？只是让你多穿衣服别着凉？” “是啊，庞医生就是这么说的。”韩有容夹起一小块鸡蛋喂到薛远嘴里。 “也没让你拿药打针吗？如果真有毛病你可不能隐瞒！”刘月娥放下筷子看向儿媳，担心儿媳为了省钱瞒报病情。 “妈，庞医生真是这样说的。”韩有容信誓旦旦地说道。 “那就好，吃饭吧。”刘月娥夹起一大块鸡蛋给她，儿媳妇什么都好就太节俭了，有些东西是不能节俭的。 第二天早上薛明把X光照片装进包里，先骑车去厂里找领导请假，果然销售部的同志都没有上班。 他们一般都是中午过来吃个饭，把下午混过去再吃晚饭，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的媳妇，如何上班摸鱼被他们研究透彻了。 薛明留一张请假条放在崔主任的办公桌上，骑着自行车去医院找大夫谈话，中途突然发现没带钱包。 回家拿钱包发现媳妇没在家，肯定又跟着老妈去百货大楼的托儿所打零工去了，照顾孩子可以免费吃中午饭。 回屋拿钱包准备去医院，刚出门就看见了推着自行车的赵雪。 “找我有事吗？脚上的伤好些了吧？”薛明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自己家。 “昨天我和妈妈去医院看脚遇见韩姐姐，有些话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韩姐姐的身体可能有问题。”赵雪一脸的纠结。 “有话你就直说吧。”薛明有些郁闷，韩有容那个傻娘们果然隐瞒了病情，怎么能因为怕花钱耽误病情呢？ “这里说话不太方便。”赵雪觉得事关重大，左边隔壁大门外有几个妇女在聊天，右边隔壁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薛明点点头推着自行车回院子里打算请她进屋说话，四合院里也有老弱妇孺在晒太阳。 开门时突然一愣，家里也没有人啊，一个已婚青年和一个黄花大闺女共处一室好像更不方便。 犹豫两秒打开老妈的房间请他进屋，为了避嫌把大门敞开，搬两个椅子请她坐在门口处别人看得见的地方说话。 即便如此也勾起了妇女们的兴趣，几个老娘们开始小声八卦。 “这个大姑娘是谁啊？小薛的媳妇刚走他就从外边带女人回来？” “这么好看的女人肯定是做那个的，跟咱们院子里的狐狸精一样都不要脸。” “咱们院子里的狐狸精真不是个东西，昨天还想勾引俺家男人呢。” 虽然她们的声音很小，薛明却能猜到她们在说什么，“赵雪同志长话短说吧，等下我还有事去医院。” 赵雪心里委屈，他就这么不想看见我吗，我有那么讨厌吗？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你给我两分钟组织一下语言。”赵雪的小脾气上来了，非得跟你多待一会让你不舒服。 薛明点点头倒也没有不舒服，他向来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只是那些老娘们恶意猜测赵雪让他有点不爽。 五分钟后赵雪慢慢开口，一五一十讲述昨天庞医生拿错X光片，并无意间透露出韩有容肺部病情的来龙去脉。 “肺癌？怎么可能？”薛明突然起身不敢相信这是事实，韩有容才24岁怎么可能得肺癌？ “这种事我没必要骗你，我心里也不好受。”赵雪脸上也有了一丝悲伤。 薛明愣了很久还是不敢相信，“坐我的车跟我去医院，我要让庞医生当面把话说清楚。” 赵雪很乖巧地起身去门外等着，等薛明锁门推车就坐在后座上，双手轻轻抓住薛明的腰，又惹得一群老娘们纷纷八卦。 薛明一口气开到省城第一人民医院，在放射科办公室见到了庞书仁医生，把韩有容的X光照片放在他面前。 “请庞医生再看一下我爱人的X光，有什么话请跟我说清楚，我能承受得住。”薛明说这话时表情严肃得可怕。 ------------ 第189章 庞书仁放下X光片，“既然薛同志想听实话我就说，你的爱人韩有容是肺癌晚期，建议你尽早给她准备后事。” 空气突然安静，良久后薛明叹口气，“她很年轻，有没有办法延长她的寿命，钱不是问题。” 庞书仁摆摆手说道，“这不是钱的问题，缓解癌症的透析医疗设备国内没有，除非你带着她去欧美等资本主义国家，但这是不可能的。” 治疗的途径被堵死了，现在想出国太难了，特别是去那些意识形态与国内对立的国家，百分之一百拿不到签证。 “还有没其他办法，我还是那句话，钱不是问题。”薛明直盯着庞书仁。 “你可以去京城大医院复诊一下，兴许是我这边误诊呢？”庞书仁委婉地下逐客令。 薛明起身告辞，来到停车棚坐在自行车上发呆，这件事给了他很大的震撼。 韩有容今年只有24岁，还是一个孩子的母亲，谁能想到她只剩下半年时光。 “为啥是这个结果？”薛明颇为无奈地摇摇头。 两人走在一起的过程很玄幻，只因为姥姥临死之前想看见他成家，所以他就随便娶了跟他有过一夜情的韩有容。 “薛明不要太难过了，这不是你的错，这种事谁都没有办法呀。”赵雪不知道怎么安慰一直沉默的他。 “我知道的，咱们回家吧。”薛明推着自行车走出车棚带着赵雪回到四合院。 “我先回家了，如果遇到难题就去我家找我，能帮上忙我肯定不会推迟。”赵雪小声说道。 “好的，路上注意安全。”薛明送她出门目送她离开，回到卧室进入空间喝几口闷酒。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打开上帝视角看见韩有容抱着孩子站在门口，正准备给她开门时房东太太胡莉雅跑过来跟她搭讪。 “小韩又去托儿所帮忙了吧，你可真能干啊。”胡丽雅笑眯眯地开口。 “胡阿姨有事吗？”韩有容并不想跟她说太多，因为老公不喜欢这个人。 “今天下午我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大姑娘来咱们院子里找小薛，他们两个在屋里呆了很久呢。”胡莉雅嘿嘿笑两声。 “她是我们家亲戚。”韩有容面不改色继续敲门，“薛明在屋里吗，我和小远回来了。” “你婆婆说你们家的亲戚都在乡下啊，那个姑娘一看就是城里人。小韩你可得多留心你家男人，可不能让狐狸精勾你的男人。”胡丽雅继续搬弄是非。 “胡阿姨你想多了，我男人才不是那种人呢。”韩有容脸上没了笑容，语气也有些生硬。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可别往心里去。”胡莉雅自讨没趣转身回屋。 薛明露出一丝冷笑，胡莉雅这种老娘们儿最喜欢搬弄是非，典型的见不得别人好，如果薛明两口子因此吵一架胡莉雅能开心三天。 韩有容搬个板凳坐在门口逗孩子，脸上的表情也很自然，胡刚才莉雅的搬弄是非并没有影响她。 吱呀一声门打开，薛明把薛远抱在怀里，“什么时候回来的？照顾小孩子很累吧？” “刚到家跟胡大娘说了几句话，照顾小孩子一点都不累。”韩有容笑着说道。 “以后不要去了，就在家里照顾薛远。”薛明抱着薛远进屋打开收音机，一番调频后收音机传出唱戏声。 “过来我教你用收音机，你在家要是无聊就听收音机解闷。”薛明说道。 收音机的操作很简单，韩有容很快就学会了如何调频，收音机开始播放京城新闻，“想不想跟我去京城看看天安门和故宫，我带你和小远去京城旅游吧。” 韩有容脸上闪过一丝兴奋，“托儿所的马大姐说去京城很麻烦，还要花很多很多钱。” “钱的问题不用你操心，过几天带你们娘俩去京城转转。”薛明打算明天去找领导请假，现在的人好像都很向往京城。 韩有容还是无声傻笑，心里面暖洋洋的，觉得自己的男人今天很贴心，“咱妈他们快下班了我去做饭。” “我去做吧，你忙了一天休息一下。”薛明把孩子递给她抱着，拎着水桶去厨房里做饭。 先烧火蒸馒头，再从空间里拿出各种调料做辣子兔，很快兔肉的香味在院子里弥漫。 房东胡莉雅第一个从屋里跑出来，抽抽鼻子直奔厨房，“小薛做什么呢？” “辣子兔。”薛明埋头炒菜把调配好的汤汁浇在锅里，又是一阵香味扑鼻。 院子里又出来几个人，一群小孩子围在厨房门口流口水。 胡丽雅忍不住咽咽口水，直盯着灶台上野兔的内脏，“你南洋哥最爱吃兔心兔肺，这些兔下水你还要吗？” “不好意思哈胡大姐，我家人口多我打算再做个兔杂汤。”薛明说道。 “那行，下次给我吧。”胡莉雅又咽咽口水依依不舍地走人，心里暗骂薛明小气鬼。 薛明直接把野兔的内脏扔进空间里喂大黄，自从来到省城大黄一直待在空间。 家人们陆陆续续下班，大家关上门围在一起吃饭，两只野兔吃得众人肚皮滚圆。 吃完饭韩有容准备收拾饭桌，薛明摆摆手说道，“你回屋照顾孩子，小玲小英去刷碗。” 薛家薛明说得算，薛家两姐妹急忙收拾残羹剩饭，韩有容愣了两秒抱着薛远回卧室。 屋里只剩刘月娥和薛明两个，刘月娥关上门小声问道，“孩子你没事吧，我感觉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薛明小声把韩有容的身体状况告诉她，同时解释什么是癌症。 刘月娥直接愣在当场，良久之后眼里有了泪花，“怎么会这样？可怜的孩子啊。” “妈，我打算请假带她去京城转转，她好像很想去看天安门。”薛明说道。 “带着薛远一起去，这孩子真的可怜，不到两岁的孩子接连失去亲生父母想想就难受。”刘月娥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这都是命，你不要太难过，毕竟夫妻一场我会好好对她的。”薛明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跟你们领导好好请假，以后家务活也不要让她做了。”刘月娥说道。 ------------ 第190章 请假 接下来的几天韩有容被家人们精心呵护，刘月娥只要在家就不让她做家务活。 最多让她扫地擦桌子，也不让她去托儿所打零工，只让她在家照顾孩子。 起初她很不习惯，夜里睡觉时小心翼翼问薛明，“我肚子里是不是有孩子了？咱妈为啥不让我做家务？” 薛明愣了片刻摇摇头，“薛玲再过几年要嫁人当然要学习做家务，不然以后嫁不出去。” “才不会呢，百货大楼售货员怎么可能嫁不出去，不知道有多少优秀青年哭着喊着想娶售货员。”韩有容被他逗笑。 “这是咱妈的安排，我们听她的，除了去京城看天安门你还有别的愿望吗？”薛明问道。 韩有容仔细想想伸出两根手指，“我想让你当八级工，托儿所马大姐的爱人就是八级工，一个月工资108，她天天拿鼻孔看我。” “八级工确实是高傲的资本，不过需要慢慢升级，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薛明估计自己这辈子都升不到八级。 “还有就是再养至少两个儿子，将来儿子长大了给咱们撑腰，以后没有人敢欺负咱们。”韩有容突然红了脸。 “我不允许别人欺负咱们，你就没有关于自己的心愿？比如手表缝纫机什么的？”薛明心里有些不舒服，这就是相夫教子无私奉献吧。 “家里有缝纫机，手表没什么用我不想要。”韩有容拿住男人的手腕看时间，“十点多了睡觉吧，明天一早你还得上班呢。” “睡吧。”薛明随手拉灭电灯把她搂在怀里，瞪着眼看着黑暗一直熬到凌晨才睡着。 第二天早上薛明被一丝寒冷惊醒，睁开眼发现韩有容已经起床，看手表还不到六点半。 “起这么早干什么，早饭让薛玲做。”薛明坐起来打个哈欠。 “小玲昨天帮李婶做裤子熬得很晚，让她多睡一会，你也睡一会，等下我喊你吃饭。”韩有容说着灭了电灯。 薛明睡不着起床刷牙洗脸，吃完早餐骑着自行车去灯泡厂，等到上午十点终于等来第一个同事牛勇。 “薛老弟每次都是第一个来到，同志们以后要向你学习。”牛勇笑着打趣。 “我应该向牛哥学习。”薛明掏出香烟放在桌子上，两人一边抽烟一边唠嗑。 “牛哥，我想请个假带你弟妹去京城旅游，咱们厂最多能批几天假？”薛明小声问道。 牛勇嘿嘿笑，“请假这种事要看老崔的心情，如果他心情好能让你带薪休假两个月，心情不好就不给你批假。” “带薪休假两个月？牛哥没跟我开玩笑吧？”薛明直接懵逼了。 “别惊讶，前些日子行政部的老林回老家探亲就请了两个月的假，一天班没上工资照样一分不少。”牛勇说着又点上一支烟。 “不过薛老弟啊，这种好事一般不会落在咱们头上，那是领导们才有的待遇，老崔最多给你批十天假。”牛勇说道。 十天时间去京城旅游肯定不够，这时又有两个同事老赵和老李过来上班，他们都是烟鬼很快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直到下午四点崔宝健主任姗姗而来，此时销售部只剩下薛明一个，其他四位大佬吃完午饭就早退了。 “小薛同志竟然没有出去办事，看来肯定有事找我。”崔宝健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薛明递给他一支烟，拿出韩有容的病情诊断报告给他看，“我想请假两个月去京城瞻仰天安门，这是我爱人的心愿请崔哥批准。” 崔宝建看完诊断单就沉默了，片刻叹口气说道，“咱们医院看病不行，这肯定是误诊，到了京城你再带弟妹去大医院检查一下。” “谢谢崔哥批准。”薛明把事先写好的请假条放在他面前，从兜里掏出钢笔请他签字。 崔宝建看完请假条又摇摇头，“老弟啊，虽然这是病假但带薪两个月肯定不行，咱们的霍厂长肯定不会批的。” “那就不带薪休假。”薛明两个月的工资是四十块钱，这点钱对他来说就是鸡肋，有了更好没有也无所谓。 “小薛先别急，我去探探霍厂长的口风。他能签字最好，如果不行就买两瓶金奖去他家，老霍最喜欢这个酒。”崔宝健小声说道。 金奖白兰地七块钱一瓶，两瓶酒如果能换四十元的工资倒也划算，薛明再给他一支烟，“拜托崔哥了。” 崔宝健提笔在请假条上签名，又拿着请假条去厂长办公室，暗暗寻思怎么敲薛明竹杠，这小子有钱不能便宜了他。 厂长霍冉看完请假条皱着眉头想了想，“这个薛明是不是你们部门新来的小伙子，就是发明脱粒机那个？” “厂长记性真好，这小子刚来就想请长假，我看他把灯泡厂当成自家的后花园了，一点规矩都不懂。”崔宝健恶意编排薛明。 他希望厂长不批准薛明请假，那样的话他就能趁机敲诈四瓶好酒，给厂长两瓶然后自己留两瓶。 “请病假情有可原，你回去跟他说下不为例……算了，你叫他过来，我亲自跟他说。”霍冉提笔在请假条上写着准予带薪休假。 霍冉直接懵逼，霍厂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情达理了？难道说薛明是他的私生子？ “崔主任还有事吗？”霍冉端起茶杯假装喝茶。 “没事了，我去让他过来。”崔宝健拿着请假条回销售部，一路上脑瓜子嗡嗡的。 霍冉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心说崔宝健啊崔宝健，你最好不要给薛明穿小鞋，昨天赵家老爷子特意交代我好好关照他。 “不要说带薪休假两个月，他带薪休两年都没有问题。”霍冉突然皱起眉头，寻思着等薛明休假回来要不要给他提个二级工。 崔宝健回到销售部关上门小声问，“小薛你跟我说实话，你跟霍厂长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是同事关系啊，崔哥为什么这么问？难道厂长批准我的假期了？”薛明说道。 “你自己看吧，老霍让你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崔宝健把请假条递给他，心里不由得一阵不爽，这次不能敲竹杠了。 ------------ 第191章 拿到介绍信 出去旅游两个月竟然照拿工资，薛明不得不感慨现在的工人阶级真幸福，难怪人们削尖脑袋也要钻进工人阶层里。 不过去京城需要省里开的介绍信，薛明在省政府有关部门吃了闭门羹，无奈之下去公安局请赵庆红帮忙。 “光明县发生了重大刑事案件，赵局带着队伍去光明县查案，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值班公安告诉薛明。 薛明无奈只能去赵家敲门，很快院子里传来赵雪的声音，“谁呀？” “我是薛明，你的脚好点了吗？”薛明说道。 大门很快打开，赵雪见他手里拿着礼物急忙请他进家，“来就来呗，拿礼物干什么？” “赵老爷子在家吧。”薛明低头看赵雪的脚已经没有了纱布，看样子恢复得不错。 “跟我来。”赵雪带着他来到四合院正房，“爷爷，薛明过来看你。” 赵鼎凯拿着一本线装古书坐在棋盘前研究，抬头看看薛明，指指棋盘对面的蒲团然后继续看书。 薛明把两瓶洋河大曲、一只被扒皮抽筋的野兔放在旁边的茶几上，正襟危坐在棋盘对面。 象棋盘上摆着五七炮对屏风马的棋谱，红黑双方的子力咬得很紧，一眼看不出来哪一方占据优势。 半个小时后赵鼎凯放下棋谱，“有没有推演出结果，告诉我哪一方占据着上风？” “双方势均力敌，不过我觉得黑方的形势略好。”薛明掏出香烟给他点一支。 “黑方看着不错实则是强弩之末，马上就要被红方反击。”赵鼎凯拿起红炮向前走两步。 这是一步妙手，红黑双方攻守易势，薛明观察片刻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尘埃落定之前一切都有可能发生，说吧，找我什么事？”赵鼎凯把烟掐灭稳坐钓鱼台。 “我想带妻子去京城医院看病，有关部门拒绝给我开介绍信，说是京城最近正准备召开人代会。”薛明双手把厂里的请假条和医院的诊断书放在棋盘上。 赵鼎凯先看医院诊断书，看完后轻轻摇头，满是皱纹的脸露出了惋惜。 又看灯泡厂的请假条，看完后轻轻点头，“你们霍厂长倒是挺看重你，竟然给新职工批准带薪休假两个月。” 薛明一愣，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肯定是某个大人物让霍厂长开后门，能帮自己的大人物好像只有赵鼎凯。 “谢谢老爷子。”薛明诚心道谢，虽然他不在乎两个月四十块钱的工资，但这个人情要认。 “京城确实在开大会，介绍信也确实不好开，我只能帮你试试。”赵鼎凯陷入沉思。 三分钟后轻叹一口气，“三天后再过来找我，野兔留下把酒拿走，我这身体不能再喝酒。” “谢谢老爷子。”薛明鞠躬道谢拎着两瓶白酒离开赵鼎凯的房间，在大门口遇见了赵雪就把两瓶酒交给她。 赵雪连连摆手，“爷爷和爸爸都戒酒了，他们也不允许我哥喝酒，你还是拿走吧。” 说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平安符，“我去城隍庙给韩姐姐求了一张符，你帮我转交给她。” 黄色的符纸折叠成特殊形状，薛明点点头也跟她说声谢谢，骑着自行车回家把两瓶酒扔进空间里。 房间里开着收音机，韩有容那些抹布擦桌子，薛远看见薛明撒腿跑过来。 薛明哈哈一笑把他抱在怀里，韩有忙放下抹布过来接提包，“今天没去上班吗？” “请了两个月的假打算带你去京城转转，你去收拾一下东西吧四天后出发。”薛明说道。 “好端端去京城干什么，那天我只是随口说说想去看天安门，你怎么还当真了？”韩有容捂嘴轻笑。 “我也想去看看京城长什么样，厂长给我批的是带薪休假不会扣我的工资。”薛明从兜里拿出请假条给她。 “我又不认识字，你们厂长对你真不错。”韩有容突然十分开心，出去玩还能拿工资就是占便宜嘛。 薛远玩了一会就睡着了，薛明关掉收音机去百货大楼里购物，多买一些面包等干粮为京城之行做准备。 三天后再次拿一只野兔去赵家拜访，这次赵鼎凯没有见他，直接让赵雪把去京城的介绍信给他。 信上写着我省工人薛明同志陪同爱人去京城人民医院看病，加盖着省里有关部门的公章，有了它就能买到来回火车票。 “薛明你能帮我拍一张天安门和大会堂的照片吗，我还没去过京城呢，到时候我给你照片钱。”赵雪俏皮一笑。 “好吧，等我回来给你带一些京城的土特产，你知道京城有什么土特产吗？”薛明首先想到了烤鸭和同仁堂。 接着又想起空间里的鹿茸、熊胆、虎骨等名贵中药材，到了京城可以去同仁堂把这些东西换成钱。 空间里还有几千枚挖宝挖出来的银圆和几个成色不错的银砖，可以把它们都换成钱。 “我妈妈喜欢吃烤鸭，你帮我带两只烤鸭，先等我一下。”赵雪回屋拿着钱包出来，掏出四十块钱递过来，“这钱你拿着，多退少补。” 薛明摇摇头，“等我从京城回来再说，我不确定有没有时间去烤鸭店。” “好吧，祝薛明同志一路顺风。”赵雪知道的他的脾气也不跟他唱反调。 薛明骑车去火车站买票，两张成人票一张半价票，小孩子竟然不免票。 晚上刘月娥准备了四个菜，叮嘱儿子出门在外一定要注意安全，一定要隐忍不能随便发脾气。 “孩子，京城不是咱们省城能比的，那里有钱有势的人太多，可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刘月娥还是不放心又唠叨一遍。 “妈你放心，我不是小孩子知道怎么做。”这话薛明只是随口一说，如果真有不开眼的人找麻烦他肯定不会忍气吞声。 “大哥，我们也想去看天安门。”三个弟弟妹妹拉着大哥的手撒娇，个个脸上都是向往。 “孩子他爸，带着小英他们一起去啊，人越多越热闹。”韩有容笑着说道。 “等你们放长假时我再带你们过去，现在都给我好好学习，如果成绩不好就别想去。”薛明沉着脸吓唬他们。 屋子里马上响起笑声…… ------------ 第192章 遇见大佬 从坐上火车那刻起韩有容就非常激动，一个劲地扭头看窗外的风景，把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女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刚开始一个劲地说浪费钱不想来，一起程就心花怒放。 两岁的薛远倒是十分安静，静静地坐在薛明怀里不哭不闹，远比车厢里的同龄人成熟。 “明哥你看那条河，好宽好大的河啊。”韩有容从没见过这么宽的河整个人都很激动。 “那是黄河，据说是中华文明的母亲河。”薛明上辈子的家就在黄河边。 车厢里响起笑声，韩有容在家是个腼腆的小媳妇，一出远门就变得很活泼。 耳边忽然响起咚咚声，斜对面也坐着一家三口，夫妻俩的年龄二十四岁左右，女人怀里抱着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 女孩手里的拨浪鼓发出叮咚声音，薛远好像对她的拨浪鼓感兴趣，目不转睛盯着看。 几分钟后女孩的父亲有点不好意思，低着头柔声说道，“唐月月，把拨浪鼓给小弟弟玩一会好不好？” 这人一开口就是一嘴的京味儿，女孩马上背身躲在父亲怀里，紧紧抱住拨浪鼓一脸的不情愿。 唐思诚更加尴尬，“不好意思啊同志，小孩子都护玩具。” “没关系的，我能理解。”薛明马上微笑着回复，对面这人戴着金丝眼镜彬彬有礼的样子，看起来像个知识分子。 “月月让小弟弟玩一会嘛，你都玩了一路了，孔融让梨的故事你忘记了吗？”女孩的母亲董珠儿也笑着劝闺女大度。 唐月月还是不愿意，韩有容急忙把薛远抱在怀中，“同志您别介意，我家孩子没见过拨浪鼓觉得稀罕。” 薛远还是一脸羡慕地盯着拨浪鼓，薛明起身从行李架上拿下旅行包，打开拉链拿出一兜用鸡蛋和面粉烘烤而成的鸡蛋糕。 “小姑娘你好，能不能让我儿子玩一下你的拨浪鼓呢？”薛明从袋子里拿两个鸡蛋糕给她。 唐月月的视线定格在鸡蛋糕上，嘴角流出了不争气的口水，片刻后从父亲怀里下来走到薛明跟前递出拨浪鼓，“小弟，给你玩。” 嗲声嗲气的声音逗笑了双方家长，薛远也不客气接过拨浪鼓摇晃几下，薛明把鸡蛋糕放在女孩手里。 唐月月转身走到父母跟前，把一个小蛋糕给父亲，另外一个掰下一大半给母亲，自己吃最小的那块。 乘客们无不惊叹，薛明忍不住给她点赞，“小姑娘孝敬父母真是好样的，小远以后咱像小姐姐学习。” 唐思诚夫妇乐得眉开眼笑，一车人都在夸奖他们的女儿，鸡蛋糕吃在嘴里比蜜糖还甜。 薛远玩拨浪鼓很开心，薛明觉得两个小蛋糕没白给，突然心里有了一丝内疚，好像还没有给薛远买过玩具。 不是舍不得把钱花在继子身上，而是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他也没有给弟弟妹妹们买过玩具。 火车在京城外边临时停靠，车厢里有部分旅客下车，这时一群公安走进车厢。 薛明一家坐在靠近门口的座位，两个公安伸出手说道，“同志你好，请出示介绍信。” “稍等。”薛明从兜里拿出介绍信递给他，心说不愧是京师重地公安亲自出马检查。 公安仔细核对介绍信上的公章，确认无误后又把介绍信还给他，继续去排查后面旅客的介绍信。 一个接一个的排查非常严格，车厢中间有对中年夫妇因为没有介绍信被强行带走。 两口子又哭又喊苦苦哀求，“我们是来看病的，你们不让我进京我爱人会死的，求你们通融一下吧。” “人代会期间禁止没有介绍信人的旅客进京，这是上级的命令请你们理解。”队长义正辞严地说道，挥手命令队员采取手段。 还有几个没有介绍信的旅客被带走，竟然还有伪造介绍信的旅客，等待他们后果会更加严重。 薛明暗自庆幸，内心十分感激赵鼎凯帮忙搞介绍信，这个人情将来肯定要还。 车厢里的旅客被带走一小半，片刻后列车重新启动，旅客们开始评论刚才的事。 “人代会期间的介绍信比出国签证还难搞，总有一些人抱着侥幸心理。” “你说得对，那几个造假的人估计会被关起来，想出来只能等人代会结束。” “那对儿进京看病的同志挺可怜的，这年头没啥别没钱，有啥别有病。” 你一言他一语讨论声此起彼伏，唐思诚是老京城人也爱凑热闹，“同志们可能不了解京城医院，外地人根本进不去那几个最好的大医院，里面的病床还不够本地人用呢。” 此言一出又是理论纷纷，薛明轻轻皱下眉头，此次进京旅游倒是其次，首要目的是去大医院复诊确定韩有容的病情。 火车进入京城时人们不再讨论，韩有容趴在桌子上睡觉，薛远也在薛明怀里睡着。 薛明把拨浪鼓还给唐思诚，“唐大哥实不相瞒，我是来给我爱人看病的。” 唐思诚一愣，凑过脑袋小声说道，“我倒是有朋友在医院里上班，不过他的职位不是太高，可能需要给他一点好处。” “没问题，多谢唐大哥帮忙。”薛明看见唐月月正在偷看袋子里的鸡蛋糕，索性直接把袋子递给她。 “兄弟别这样，小孩子不懂事。”董珠儿有些不好意思又把鸡蛋糕送回来。 薛明又从旅行袋里拿出一瓶蜂蜜，“鸡蛋糕是我自己做的，蜂蜜是我在山里养的，请唐大哥大嫂不要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呢？”唐思诚咬咬牙突然说道，“我家倒是离淮河医院不远，薛兄弟如果不嫌弃就在我家凑合几天？” “求之不得，多谢多谢。”薛明也不跟他客气，招待所虽然好只接待领导干部，住小旅馆肯定很不舒服。 住宿问题暂时解决了，不过唐家人确实豪迈，初次见面就敢邀请陌生人进家住。 火车到站时又有警力盘查介绍信，这次比上一次更加严格，问的问题也比上次的多。 “同志，我是京城十五中的校长，这是我的工作证。”唐思诚掏出证件给公安，“这家人是我远房亲戚，来我家住几天顺便检查身体。” 薛明一愣，没想到遇见了一位大佬！ ------------ 第193章 托关系走后门 唐思诚家住在二环里是个小四合院，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家三口倒是其乐融融。 他们把薛明一家安排在东厢房，唐思诚笑着自谦，“房子有点小，请薛兄弟不要嫌弃。” “唐哥这话是打我的脸，家里的环境肯定比小旅馆舒服得多。”薛明说道。 “哈哈，薛兄弟不嫌弃就好，你们先收拾一下房间，等下我喊你们吃饭。”唐思诚掏出钥匙递过来。 “唐大哥，这附近有没有百货大楼，我想去买些东西。”房间里打扫得一尘不染，薛明觉得没什么好收拾的。 “有，我带你过去。”唐思诚回堂屋让媳妇帮韩有容收拾房间，两个男人各自带着孩子步行去百货大楼。 京城百货大楼明显比省城大，销售的商品也比省城多，放眼看过去到处都是排队购物的市民。 薛明给唐月月和薛远买了很多玩具，大风车拨浪鼓等等买了十几样。 孩子们高兴得到处乱跑，唐思诚只能跟着他们跑照顾他们。 薛明离开他们的视线从空间里拿出一袋大米，住在唐家当然要交伙食费，白吃白住这种事他干不出来。 十分钟后唐思诚带着两个孩子回来，唐月月直接抱住薛明的胳膊撒娇，“谢谢薛叔叔给月月买玩具，月月很喜欢。” “喜欢就好。”薛明眉开眼笑，这孩子活泼可爱长得又好看，天真的笑容总能治愈薛明心里的阴霾。 “这袋子大米至少一百斤吧，薛兄弟为啥买这么多大米？”唐思诚双手捧着白花花的大米惊呆了。 “这是我的伙食费，总不能在你家白吃白住吧？”薛明笑着反问道。 两个月前空间里稻田喜迎大丰收，现在粮仓里囤积着一万多斤大米根本就吃不完，不过这两个月事情太多，薛明一直没时间出手。 “薛兄弟太客气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大米，你看这颗粒又大又饱。”唐思诚说道。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伸手从袋子捏几粒大米，“我的老太爷这米也太好了吧，同志在哪个柜台上买的？” “就在那边的柜台，你快去看看吧。”薛明随口一说把她打发走，扛着米袋子喊上唐思诚离开百货大楼。 “让我扛吧。”唐思诚用力扛起粮袋子，一口气扛到家都不带出汗的。 薛明暗暗佩服他的体力，看来这位中学校长也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典范。 回到家唐月月显摆自己的玩具，“妈妈你看，这些都是薛叔叔给我买的玩具，薛月月给我和小远买了很多玩具。” “月月乖，以后不能乱花叔叔的钱。”董珠儿微笑着教育孩子，又抬头对薛明说道，“薛兄弟破费了。” “嫂子别介意，买这些玩具花不了几个钱。”薛明说道。 当董珠儿看见那一袋大米时彻底绷不住了，本来老公让陌生人借宿她心里颇为微词，毕竟双方是在火车上萍水相逢。 现在则是心花怒放，暗暗称赞老公有眼光，这是把财神爷请到家里啦。 董珠儿马上带着韩有容去厨房做饭，又吩咐老公再去百货大楼打一斤散酒。 晚上两家人围着饭桌吃晚餐，两荤两素有酒有肉吃得宾主尽欢。 “思诚，吃完饭你带着咱弟弟去思远家坐坐。”董珠儿委婉说道。 唐思诚点点头，华思远是他的拜把子兄弟，是淮河医院脑外科的主刀医生，淮河医院在全国也是有名的大医院。 因此很多外地人都来淮河医院治疗疑难杂症，导致医院天天人满为患，门口的保卫人员根本不让外地人进门。 吃完饭女儿孩子收拾餐具，唐思诚从粮袋子里称二十斤大米装在篮子里，带着薛明去华思远家。 “唐大哥这点粮食够吗？”薛明觉得二十斤粮食太少。 “别人拿二十斤大米请他办事肯定不行，我去肯定行，弟弟你就瞧好吧。”唐思诚拍着胸膛装逼。 唐华两家距离并不远，十分钟后两人来到华家的小四合院，华思远热情地邀请客人进屋，他的妻子给客人泡好茶。 两口子都很热心，华思远给薛明的第一印象就是温文尔雅浑身散发着书卷气。 唐思诚详细讲明来意，华思远哈哈一笑，“薛兄弟明天早上七点带着弟妹过来找我，到时候我带你们进院。” “多谢华大哥。”薛明吃了颗定心丸，没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 “弟妹的病历带着没有，拿出来先让思远哥看看。”唐思诚说道。 薛明从提包里拿出X光照片和省城人民医院的诊断书，“请思远哥过目。” 华思远不屑于看地方医院的诊断书，把X光照片举过头顶仔细观察，很快就皱起眉头。 三分钟过去了他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逐渐凝重，空气也越来越安静。 又过来三分钟华思远放下X光照片，动动嘴巴欲言又止。 “思远哥直说吧，我能承受得住。”薛明正襟危坐。 “那我就直说，弟妹的肺不容乐观啊，我判断可能是癌变。”华思远说道。 薛明露出一丝苦笑，既然两位权威医生都这么说十有八九就是了，“没办法，只能怪我爱人命苦。” “不过我的判断不一定准，明天我带弟妹请专家化验，化验结果出来之前所有的猜测都是虚的。”华思远安慰薛明。 “那就麻烦华大哥了，明天早上七点我准时到。”薛明站起来鞠躬道谢。 唐思诚提出告辞，华思远夫妇一直送他们到大门外。 “弟妹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得那种孬病，老天爷真是不开眼。”唐思诚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她小的时候得过肺炎，家里太穷没钱看病，经年累月从肺炎恶化成肺癌。”薛明轻轻摇头，心说这都是命啊！ “兄弟咱们先不说这些，等明天化验完看结果。淮河医院是全国最好的医院之一，它的诊断结果就是最终结果，说不定就是虚惊一场呢。”唐思诚笑着说道。 薛明再次扯出一丝苦笑，不管明天化验的结果是什么都只能坦然面对，至于韩有容那里能瞒多久就瞒多久吧。 ------------ 第194章 杀人的心 第二天早上六点半薛明把薛远委托给董珠儿照顾，骑车带着韩有容去华思远家。 华思远已经等候多时，薛明从包里拿出两罐子蜂蜜给他，“华哥请笑纳，这是我自己养的蜜蜂产的蜂蜜。” 就算在京城蜂蜜也是难得的营养品，华思远的妻子眉开眼笑，华思远有些不好意思，“薛弟弟太客气了，咱们出发吧。” 两辆自行车并驾齐驱，二十分钟后来到京城淮河医院，大门口过来站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安保人员。 他们一早就看见了薛明的外地车牌自行车，马上就打起了精神留意薛明的动作。 华思远看看手表说道，“我们科长要求我们八点之前去他那里签到，弟弟弟妹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薛明点点头目送他离开，把自行车锁在车棚里耐心等待。 “明哥，咱们来京城是不是为了给我看病？我到底有什么病啊？”韩有容战战兢兢地问道。 “我们主要是过来旅游顺便检查个身体，你不要胡思乱想。”薛明只能采用拖字诀，能拖一天是一天。 韩有容并不傻已经意识到了蹊跷，眼眸里有了一丝雾气，“我想听你说实话，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都说了没病，不要胡思乱想。”薛明受不了她的眼神只能假装烦躁让她闭嘴。 韩有容果然不敢再问，片刻后捂着小腹小声说道，“早上喝水多了，我想去厕所。” 薛明看看四周没找到公厕就带她进医院，在门口被四个安保拦住，“同志请止步，医院规定不接待外地病患。” “同志别误会，我爱人内急需要进去方便，请行个方便。”薛明露出一脸诚恳。 “不行，规定就是规定，这种理由我见多了。”保安沉着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请问医院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是救死扶伤是为人民服务，你们就是这样为人民服务的？”薛明大声质问他们。 刚才韩有容看破了来京城的原因，薛明本就心情不好，现在吃闭门羹就成了导火索。 突如其来的吼声吓到四个保安，他们没想到外地人敢这么横。 保安队长愣了一秒也暴走了，“你个乡巴佬吼什么吼？规定就是规定，你不服就去找院长啊，跟我吼个什么劲儿啊？” “明哥算了。”生性胆小的韩有容急忙息事宁人。 薛明不理她，直盯着保安队长，“你他娘的骂谁乡巴佬？你们京城人比外地人高级是吧？你瞧你那个熊样！” 保安队长直接被吼懵，三个队员下意识取下身上的步枪，中年保安瞪着眼说，“这里是京城，我还没见过像你这么横的外地人！” “今天你就见到了，想跟我动家伙是吧，你丫给我动一个试试？”薛明的唾沫星子直接喷到他脸上。 双方的嗓门都很大，很快就引起了围观，四个保安并不敢动手拉扯薛明。 不让外地人进门是不成文的规定，事情要是闹大他们也不占理。 况且京城正在召开人代会，能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拿到进京介绍信的人都不容小觑。 “去把你们领导叫出来，老子要问问他医院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让老百姓进去看病？”薛明盯着保安队长，“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做！” 此刻薛明起了杀心，空间虽然不能治疗妻子的癌症，却能轻松拿走这四个看门人的小命。 韩有容紧紧抓住老公的手，没想到老公竟然那么大的脾气，老公的脾气平时很温和啊，肯定是这四个人的问题。 吃瓜群众越来越多，保安队长骑虎难下，“你不要大声喧哗，有意见就跟我去保安室找领导，我就问你敢不敢去？” “我有什么不敢的？你给老子带路！”薛明点着他的鼻子自称老子，长期积压的郁闷在此刻爆发。 “我爱人内急想进里面上个厕所，你们他妈的竟然让我媳妇憋着，有你们这样办事的吗？”薛明的杀心更浓。 “你怎么骂人？有话不能好好说吗？”保安队长知道遇见硬茬也不敢再嚣张。 吃瓜群众憋着看热闹竟然都不发声，保安不占理他们不能帮保安，薛明是外地人也不能帮薛明。 “弟弟，弟妹，怎么回事啊？”签完到的华思想急忙跑过来问原因。 四个保安都懵逼了，堂堂的副主任医师竟然称呼外地人弟弟弟妹，竟然踢到铁板上了。 保安队长急忙陪着笑，“华主任您好，我不知道这两位的同志是你家亲戚，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呀。” “华大哥，我媳妇内急想进医院方便，他们拦住不让进。”薛明指着保安队长的鼻子说道。 “同志这都是误会，你怎么不早说你是华主任的亲戚啊，早说就没有这些事了嘛。”保安队长果断认怂。 “弟弟咱们快进去吧，现在不是吵架的时候。”华思远马上决定息事宁人，骂几句出气也就算了，没必要跟他们较真。 “现在让不让进？”薛明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用挑衅的眼神盯着他们，穿越那么久第一次起了杀人的心思。 四个保安挪开视线不跟他对视，华思远伸手揽住薛明的肩膀，“走吧老弟，放射科的同志等着我们呢。” 闹剧以保安认怂而告终，华思远先带着薛明去公共卫生间，然后带着他们直奔放射科，把事先开好的单子交给医生。 “小薛受累，给我弟妹拍个片子，改天请你喝酒。”华思远拍着一个年轻医生的肩膀说道。 “好嘞，大姐请跟我来吧。”小薛医生十分客气地招呼薛明夫妇。 “有容你去吧，不要紧张，我在外面等你。”薛明柔声吩咐媳妇。 韩有容点点头跟着医生进放射室，拍完照片华思远又带着薛明夫妻去抽血化验，做了一大堆检查一分钱都没花。 做完检查华思远把薛明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等结果，薛明不禁感慨，果然医院也是讲人情世故的地方，华思远这个人可以交朋友。 不过薛明也不会亏待他，不就是一百斤大米的问题吗，如果不够就给他两百斤大米。 ------------ 第195章 确诊 华思远的办公室里薛明耐心等待，看手表已经过去三个小时，马上到中午饭点。 “你饿不饿，先吃点面包垫饥。”薛明从包里拿出面包给韩有容。 “我还不饿。”韩有容拧一点面包放在嘴里嚼，突然一声咳嗽把面包吐在桌子上。 接着她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薛明急忙站起来轻拍她的后背，从包里拿出水瓶给她喝水。 韩有容一咳嗽又把水吐出来，捂着胸口一边咳嗽一边紧皱眉头，很快额头上有了冷汗。 “别急，深呼吸。”薛明双手捋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突然有点手足无措。 韩有容眼泪鼻涕全下来，“好疼，我的胸口好疼。” “我去叫医生！”薛明转身就往外走，手腕却被紧紧抓住竟然挣脱不了，就觉得手腕上的力道越来越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有容终于松手，薛明急忙拿手绢给她擦眼泪鼻涕，“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韩有容没力气说话，紧闭双眼不停地深呼吸，瘦弱的肩膀不停地颤抖着。 “以前我的右胸也是一阵一阵的疼，今天疼得特别狠，刚才疼得我都不想活了。”韩有容说着又流下了泪水。 癌病的疼可以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薛明前世有个好朋友就是肺癌晚期，疼起来都是躺在地上打滚，受不了折磨上吊自杀了。 “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病，我想知道我得了什么病？”韩有容脸色痛苦。 “我也不清楚，等化验结果出来吧。”薛明不忍心亲口说出来，用毛巾蘸热水轻轻给她擦脸。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华思远笑眯眯进屋，“结果出来了，弟妹不用担心，马医生说是轻微肺炎，多吃些营养品补补身子就行了。” 华思远把化验单递给薛明，单子上用很潦草的笔迹写着肺部支气管面膜恶性肿瘤，后面括号里写着“肺癌”二字。 薛明把化验单递给韩有容，“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以后你什么家务活都不用做，好好休养身体就行。” 韩有容不认识字，忍了又忍没有哭，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微笑。 “兄弟带弟妹回去吧，我该去食堂吃中午饭了。”华思远伸出右手跟薛明握手。 “多谢华大哥，晚上我带着有容去你家拜访。”薛明说道。 离开医院后韩有容的心情突然好了起来，刚才做了很多检查，又是拍X光又是抽血化验，因为华思远的面子竟然都是免费的。 “老公等华大夫下班了给他送点钱吧，这次看病咱们没花一分钱。”韩有容说道。 “我打算送一百斤大米和几只野兔，你觉得行不行？”薛明破天荒征求妻子的意见。 “我没有意见，像这种大事还是你看着办吧。”韩有容更加开心。 薛明先把她送到唐家，唐思诚去学校里上班，家里只有董珠儿带着两个孩子。 “弟弟，弟妹，检查结果出来没有，没什么大事吧？”董珠儿问道。 “医生说肺部发炎，多吃点营养品就能把病养好。”韩有容弯腰抱起薛远，“唐嫂子，我不在的时候小远乖不乖？” “小远这孩子懂事得很，不哭不闹像个小大人。”董珠儿马上赞不绝口，跟韩有容一起照顾两个孩子。 薛明骑着自行车来到华思远家门外，进空间抓四只大野兔用绳子捆在一起，又从粮仓里扛一百斤大米。 华思远的媳妇都惊呆了，“我的亲弟弟你这是干什么，你是思诚的亲戚也就是我的亲戚，给亲戚帮忙是应该的。” “我家的余粮给亲戚吃也是应该的，请嫂子务必收下。”薛明放下东西扭头就走，礼尚往来也是应该的。 骑着自行车直奔仁堂大药房，来到柜台前把十五斤鹿茸，四十斤熊骨和虎骨，熊胆和虎鞭依次摆在柜台上。 柜台师傅都吓傻了，马上请他到楼上贵宾室说话，又找来四个专业师傅依次鉴定这些名贵药材。 鹿茸出自空间牧场里的梅花鹿，虎骨熊骨都是在赵村大队打猎得来，都是正宗的野生中药材。 药房童主任把一沓拾元大钞放在薛明手里，“这次我吃一点亏给你五百元，下次有了好货一定要光顾我啊。” “没问题，麻烦给我换两百元的工业票。”薛明数出两百元放在桌子上。 “没问题，薛弟弟请稍等片刻。”童主任马上安排人收集工业票，同时用珍藏的茶叶招待薛贵宾。 “请问童主任京城都有什么好玩的地方？”薛明拿出纸笔准备带韩有容母子玩遍四九城。 “故宫，万里长城，颐和园等等多了去了，我慢慢说你慢慢记。”童主任瞬间来了精神，把京城的名胜古迹说了个遍，然后打开话匣子逐一介绍各处景点。 这时有人敲门送来二百张工业票，童主任站起来跟薛明握手，“薛老板以后常来喝茶，我保证啥时候过来都有好茶。” “万分感谢童主任的好意，我爱人肺上有毛病，你们这里应该有治疗肺病的中成药吧。”薛明说道。 “有的，薛弟弟跟我来。”童主任带着薛明去楼下大厅，一口气介绍了很多药品和补品，人参灵芝什么都有。 薛明一口气买了一百块钱的补药，离开仁堂大药房又骑车去百货大楼。 用180块钱和120张工业票买一款最贵的女士手表，再用奶粉票和糖票买奶粉和白砂糖，五百块钱被他花得一干二净。 骑车回唐家发现院子里都是人，华思远假装生气指着院子里的两只野兔，“薛弟太见外了，你这样做让我的老脸往哪摆？” “华大哥见外的是你，我不会让帮过我的人吃亏。”薛明说道。 “都是一家人别见外啊，华大哥大嫂留下来吃饭，珠儿去收拾一下这两只兔子，再炒几个好菜。”唐思诚哈哈笑道。 三个女同志去厨房里忙碌，有说有笑的很开心，韩有容跟她们完全谈得来。 薛明进厨房把手表递给韩有容，“这块表给你，戴上看看合适不。” “哎呀，这是从瑞士进口的手表啊！”董珠儿兴奋地大叫出声，脸上露出了浓浓的羡慕。 ------------ 第196章 游玩 薛明觉得眼前的天安门广场跟未来不太一样，城门上挂的照片是一样的，照片两边的标语不一样。 广场前面是来自各地的游客，有个女游客身上竟然背着步枪，这在未来是不可能的。 有很多专业的摄影师提供拍照服务，他们的生意很好，游客们纷纷跟城门楼合影。 “这个手势叫剪刀手，你笑得灿烂一点，摆出剪刀手。”薛明手拿照相机边对焦边指挥。 韩有容摆出剪刀手刻意露出手腕上的进口手表，昨天这块表被唐思诚和华思远的老婆羡慕嫉妒，韩有容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 咔嚓一下闪光灯亮起，薛明摸摸薛远的脑袋，“儿子去跟妈妈来张合影。” 薛远急忙跑到妈妈身边，左手拿个大风车右手拿个拨浪鼓，母子俩兴奋得脸都红了。 附近的游客羡慕坏了，几个年轻姑娘目不转睛盯着薛明一家。 “这家人肯定是干部家庭，那个男同志手里拿的盒子是照相机吧。” “它们两口子竟然都戴着手表，旁边那辆凤头自行车也是他们的，这得多有钱才能买得起这些。” “哼，这么多钱肯定来路不正，省里的领导都没有他家富裕吧。” 几对年轻情侣在远处窃窃私语，有的羡慕有的嫉妒，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薛明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却懒得搭理他们。 母子两个加起来拍了十几张照片，韩有容笑得合不拢嘴，“明哥，我想拍两张全家福，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合影啊。” 薛明心说这可不好办了，手里的单反照相机没有自拍功能，附近的游客估计不会操作这种相机。 “行！”薛明一口答应她，只能花钱请摄影师帮忙拍两张全家福。 忽然对面走过来两个金发碧眼的歪果仁，看年龄不到二十五岁，看亲昵程度像情侣。 薛明两步走到他们面前轻轻鞠躬，用流利的英语说道，“打扰一下，尊敬的朋友请问你们能说英语吗？” 年轻情侣同时愣了一下，这年头能说一口流利英语的东方人并不多，女老外失声惊呼，“上帝啊，你的英语说得真好。” “先生你好，我叫詹姆斯来自英格兰，她是我的女朋友露娜，你的英语有着很浓的伦敦口音，请问你在伦敦留过学吗？”詹姆斯说道。 这对老外都是话痨，薛明上辈子在伦敦住过很久，“我没有在伦敦留过学，詹姆斯先生可以帮我们一家合影吗？” “荣幸之至，正巧我会使用这款日本人生产的照相机。”詹姆斯微笑着伸出双手。 懵逼中的韩有容急忙跑过来拉住老公的手，一脸警惕地盯着外国人情侣。 薛明估计她是第一次见外国人，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激动，微笑着向詹姆斯介绍家人。 “美丽的东方女士您好。”詹姆斯伸手想和韩有容握手，吓得韩有容急忙躲在老公身后。 薛明略显尴尬正想简单解释东西方的文化差异，詹姆斯摆摆手说道，“是我唐突了，替我向你的妻子道歉。” 吃瓜群众纷纷围过来吃瓜，洋人在他们眼里是西洋景，会说洋话的国人更是稀罕物件。 詹姆斯娴熟地操作照相机给薛家三口合影，韩有容有些放不开，对着一个外国陌生男子她笑不出来。 几张照片的效果都不好，詹姆斯只能把相机交给他的女朋友露娜，自己则站在韩有容看不到的地方。 韩有容面对女性时要好很多，脸上终于有了笑容，露娜一边拍照一边竖大拇指点赞。 薛明从旅行包里拿出两瓶蜂蜜，“谢谢詹姆斯先生，谢谢露娜女士，这是我自己养的纯天然无公害蜂蜜，请两位务必收下。” “哇噢，我最爱吃的蜂蜜。”詹姆斯拧开盖子用手指蘸蜂蜜尝尝，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非常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蜂蜜。” “您喜欢就好。”薛明心说蜜蜂喝的是空间灵泉水，野花也生长在空间牧场，产出的蜂蜜当然是极品。 露娜也用手指尝尝蜂蜜，脸上也露出了幸福的表情，也竖起大拇指给薛明点赞。 韩有容忍不住腹诽，洋鬼子怎么就不知道客气呢，给你们蜂蜜你们怎么能当面吃呢？ “亲爱的朋友，英格兰人初次见面要互赠礼物，这是万花筒送给可爱的北鼻。”詹姆斯从包里拿出一支塑料万花筒。 “感谢您的礼物。”薛明当然选择笑纳，万花筒是一种光学玩具，可以看见千变万化的花花世界。 双方又聊几句互道珍重，外国人夫妇直言这是一次美好的回忆，吃瓜群众见洋人走了于是纷纷散开。 薛明教薛远玩万花筒，薛远看第一眼差点惊掉下巴，很快就沉迷其中不停地旋转转轮欣赏花花世界，站在原地舍不得离开。 “老公你会说洋话？”韩有容开心得像个小迷妹，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男人能跟洋人交流。 “我也就会说一点点，你看孩子玩得多开心，告诉我你开心吗？”薛明问道。 “开心啊，这是我这辈子最开心的时间。”韩有容的开心都写在了脸上。 “只要你开心这钱花得就值，咱们去看看大故宫吧。”薛明弯腰抱起来痴迷万花筒的儿子。 看完故宫又去看颐和园，玩了一天黄昏时骑车回唐家，韩有容脸上的笑没断过。 第二天又去爬长城，爬到一半韩有容肺开始疼了，薛明在长城脚下找个小旅馆住一夜。 “老公，都怪我的身体不争气扫了你的雅兴。”韩有容一脸愧疚。 “别这么说，你才是咱们的红花，我是过来陪衬你的绿叶。”薛明熬补药给她喝。 喝完药薛明又给她蜂蜜吃，“爬长城太累了，明天咱们去看圆明园，我先给你讲讲圆明园的历史？” “好呀好呀，小远别玩万花筒了，快过来听你爸爸讲故事。”韩有容听故事时又露出迷妹一样的表情。 她发现她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男人，学识渊博会说洋人的话，就像一本她永远也读不懂的书籍。 ------------ 第197章 认干爹 薛明一家三口在京城待了一个多月玩遍了整个四九城，相机胶片用了十八卷，拍照把照相机都干冒烟了。 每到一个景点薛明都讲述景点的历史，从各个角度拍照片留念。 有时也会看着某段古城墙发呆，“还是多拍几张照片吧，破四旧的时候这墙就没啦。” “明哥你说什么？啥是破四旧？”最近这段时间韩有容的求知欲很强，听见听不懂的话都会问几句。 “我随口一说，不要当真。”薛明微笑着回答问题，以她的寿命等不到破四旧那一天。 韩有容从兜里拿出小本本递给老公，“我们来京城整整一个月了，已经花了五百多块钱，家里有金钱银山也不能这样造啊。” 薛明直接掏出一沓拾元大钞放在她面前，“原来才花了五百块钱，我还以为花了五千呢，我这里还有一千块钱咱们花完再走。” 韩有容懵了三秒急忙抓住老公的手腕，“快收起来，你从哪弄这么多钱？”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总之不用担心缺钱。”薛明一脸淡定把钱装兜里。 最近这段时间唐思诚给他穿针引线，两人经常去四九城黑市卖粮食，小麦、大米、野兔、蜂蜜等等只要值钱就卖。 大米八角钱一斤，小麦七角钱一斤，薛明没想到四九城里的人也缺粮食。 两人在各大黑市都混出了名堂，唐思诚人称唐大爷，薛明人称薛二爷。 “爹，吃糖葫芦。”薛远把冰糖葫芦放在薛明嘴边。 “爹不喜欢吃甜食，让你妈和你姐吃。”薛明说道。 “我也不喜欢吃甜食，儿子把糖葫芦给姐姐吃吧。”韩有容指着在远处树荫下的唐家母女。 薛远点点头跑过去把糖葫芦给唐月月，惹得月月妈一直夸他懂事，这段时间薛唐两家已经发展成通家之好。 出来这么久最开心的人是薛远，他不知道什么是肺癌，不仅能看风景还能吃零食买玩具，已经乐不思蜀。 黄昏时回到唐家，韩有容和月月妈一起去厨房里准备晚餐，两人已经是最好的闺蜜。 堂屋里两个孩子在玩耍，薛明和唐思诚喝小酒聊天。 “唐大哥，京城还有哪些旅游景点？” “你们去颐和园没有？” “去过了，半个月前去的颐和园。” “明十三陵去了吗，那里埋葬着大明朝十三位皇帝。” “也去过了，三天前刚去过旅游过。” 唐思诚每说一个地方，薛明仔细想想就说去过了，一连说了十几个都去过了。 “那你该回家了，不知不觉咱哥俩也认识快两个月了吧？”唐思诚问道。 薛明掏出备忘录一看再过七天整整两个月，该去灯泡厂销假了，“是啊，该回家了。” 唐思诚拍拍薛明的肩膀，“听哥一句劝，凡事想开点，你唯一能做的就是让弟妹开开心心的离开。” 薛明露出苦笑，一个多月以来他也去有关部门问过出国就医的流程，工作人员一听说他想去欧美等资本主义国家直接拒签。 “我爱人挺喜欢薛远这孩子，她想收个干儿子让我问问你的意思。”唐思诚小声说道。 “我举双手赞成，再过两年咱们一起把孩子安排到京城读书。”薛明试探着说道。 “没问题，我当然会想办法把干儿子弄到这里。”唐思诚拍着胸膛保证。 两人一拍即合，晚饭时唐思诚正式提出收薛远做干儿子，韩有容直接懵逼。 “唐哥已经作出口头保证，会把小远当成亲生儿子看待，过两年我们一起安排小远来京城读小学。”薛明笑着说道。 “好啊，太好啦，小远快给干爹干娘磕头。”韩有容兴奋地直接站起来，一时间手足无措找不到北。 “大妹子你别激动，我也跟你说实话，生完月月我就得了严重的月子病，医生说我没法再生育。”董珠儿眼里有了泪花。 空气突然安静，韩有容呆愣当场，薛明也十分吃惊，这年头女人不能生孩子和肺癌差不多。 董珠儿拉住韩有容的手，“我们姐妹都是命苦的人，姐姐再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再苦再难都要好好活着。” 韩有容的眼里也有了泪花，“好姐姐，咱们不说不开心的事，来来来咱们姐妹喝杯酒水。” 两家人在堂屋举行了简单的仪式，薛远跪在地上给唐思诚董珠儿磕头敬茶，正式成为唐家夫妇的义子。 从此他又多了一个爹一个娘和一个姐姐，晚上睡觉的时候韩有容抱着老公小声哭，“小远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这孩子有福气。” “嗯，你说得对，我保证小远这辈子不会吃很多苦。”薛明轻轻给她擦眼泪。 薛远这孩子已经有了三个爹，亲生父亲庞振坤人品差，继父薛明是个挂逼，他跟着老妈嫁到薛家就已经走上人生巅峰。 以前三天饿九顿现在多多撑破肚皮，各种零食和新衣服都不缺，薛明的母亲刘月娥也拿他当亲孙子。 义父唐思诚更牛逼，堂堂的京城中学校长，以后肯定在京城读书生活，这是全国人民梦寐以求的好事。 所以韩有容哭得稀里哗啦，“老公，就算阎王爷现在勾我的魂我也不怕了，我这辈子已经心满意足。” “别说傻话。”薛明仔细想想说道，“我们已经打扫唐哥唐嫂很久，明天我去火车站买票，后天咱们就回省城吧。” “行，我听你的，出来这么久我也想咱妈和薛玲他们。”韩有容紧紧依偎在老公怀里。 薛明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波动，以前因为病痛总是偷偷地掉眼泪，现在终于解开了心结。 韩有容突然轻声细语，“能不能告诉我，我究竟得了什么病，究竟我还能活多长时间？” 没有得到回应，两分钟她屏住呼吸认真听，听见了薛明轻微的鼾声。 韩有容努力挤出一丝笑，在心里轻轻地跟老公说话，“我知道你在装睡，既然你不想说我也不逼你，跟你生活每一秒钟都是赚的。” 直到韩有容进入梦乡薛明才睁开眼，有些事知道不如不知道，糊涂的生活下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 第198章 我一定成全你们 薛明去火车站买了三张回家的火车票，又带着妻儿去照相馆洗照片。 唐思诚一家三口也跟着，星期天时他们会跟薛家组队旅游，两家人也有很多合影。 薛明把八卷胶卷放在老板面前，“同志受累，全部洗出来。” 这八卷胶片是薛明攒下来的，从搞到照相机那天开始一直攒到现在，所以里面还有很多老照片。 人民照相馆的工作人员全员懵逼，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豪横的客户，馆长马上安排员工去协调相纸，亲自给薛明的倒茶倒水。 馆长马少华打开话匣子，连珠炮似地跟客人互动，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话题搞得大家接不上话茬。 薛明来京城两个月，对京城人最大的印象就是嘴皮子利索，估计嗓子眼都磨出老茧子。 三个小时后照片全部洗出来，看厚度至少有三百张，一块钱一张就是三百块钱。 馆长马少华美得心花怒放，看那意思想给薛明磕一个，很大方地送出八本相册。 薛明全额付款回到唐家，两家人围着桌子把照片分类，薛远和唐月月照片最多，两个小家伙直接霸占四个相册。 大家一边分类一边商业互夸，有说有笑的气氛很和谐，韩有如拿起一张照片突然咦了一声，“这个姑娘好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好漂亮的姑娘啊。”董珠儿忍不住称赞，一抬头看见老公疯狂给她使眼色，她愣了半秒突然一阵尴尬，急忙偷眼看薛明。 韩有如一声惊呼，“想起来了，那天我去省城医院拿X光照片，这个姑娘和她的妈妈也去放射科拿X光照片，我们还聊了几句呢。” 三个人的目光聚焦在薛明身上，照片上的姑娘赵雪和自行车的合影，一张冰山脸既高冷又有气质，自行车就是薛明凤头车。 “她叫赵雪，我第一次去省城时跟她相识，照片是在她姑妈家拍的，她姑妈就是咱妈的顶头上司。”薛明平静地说出照片的来历。 “原来是她啊，她姑妈在百货大楼最喜欢和咱妈唠嗑，几乎每次都夸她的侄女聪明漂亮。”韩有容笑着说道。 “妹妹看这张咱俩的合影，我发现你特别上镜，照片上的你比真人更漂亮。”董珠儿急忙转移话题。 “就是就是，弟妹这张照片拍得真好。”唐思诚马上顺着媳妇的话往下说。 唐家两口子担心薛明夫妻俩尴尬，老公的照相机里有别的女人，这确实有点小尴尬。 韩有容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薛明也觉得没什么，反正他跟赵雪清清白白没有奸情。 当天晚上两个女人又做了一桌子的菜，两家人又吃又喝好不痛快。 第二天唐家三口送薛明去火车站，董珠儿和韩有容依依惜别，两个小孩子手牵着手脸上都是不舍。 唐思诚跟薛明紧紧握手，“十里搭帐篷无不散的宴席，祝老弟和弟妹一路顺风，有时间记得给我写信。” “以后书信联系，如果有急事就互相发电报。”薛明也很珍惜和唐家的友情。 “薛弟弟，有些话虽然不该说但我还是想说，生有病人非人力可以控制，凡事想开点。”唐思诚长叹一口气。 “道理我懂，唐大哥不用为我操心。路挺远的，你跟嫂子回去吧。”薛明说道。 候车厅里传来广播声，终于到了分别的时刻，两个家庭只能挥手告别，唐家三口薛明进站。 火车启动一直向北，薛远很快就窝在薛明怀里睡着了，渐渐地韩有容的右胸隐隐作痛，这一疼就是七八个小时。 到了夜里疼痛终于消失，第二天上午她在卧铺上睡醒，发现老公就坐在她身边看着她。 “肺是不是又疼了，把这碗药喝了吧。”薛明趁她熟睡时进空间里熬了中药。 “没事儿，疼得不很。”韩有容一口一口喝完碗里的中药，再吃两个山楂果祛除苦味。 “老公能不能给我讲一下你跟赵雪的故事，你要是不想说可以不说。”韩有容俏皮一笑，眼眸里都是八卦。 “好，既然你想听我就跟你说说。”薛明收起药碗给她披上一件外套，开始详细讲述他和赵雪的过往。 当初一次去省城百货大楼消费，由于消费能力太夸张被赵雪的姑姑相中，赵大娘就策划了两人的第一次见面。 那次见面并不愉快，后来薛明第二次去省城卖鱼，又跟赵雪搞出了抓敌特的剧情。 第三见面是薛明发明脚踏式脱粒机，赵雪跟着她爸去赵村大队凑热闹，在森林里打猎时出意外被野猪偷袭，薛明及时出现救命。 赵雪听得津津有味，“老公，我再问你个问题，可以不回答。姥姥去世前想让你成家，你为什么选我不选赵雪呢？” “你想听实话还是假话？”薛明突然心情大好，没想到韩有容还有活泼俏皮的一面。 “实话假话都说，反正我是不会介意的。”韩有容说到这里忍不住捂着嘴笑。 “假话是当时时间紧，她在省城离得远，你在公社离得近，所以选你结婚。”薛明说道。 “真话是什么？”韩有容一脸八卦，翻个白眼抓住老公的手。 “真话是你比她更适合当老婆，如果当初没遇见你我就会随便找个女人结婚，不会选择她。”薛明淡淡的说道。 “骗人，我才不信呢。人家是城里人长得那么好看，还是光荣的人民教师。我就是个带着拖油瓶的寡妇，怎么可能比她更好呢？”韩有眉开眼笑，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像吃了蜜糖一样甜。 “不管你信不信这都是实话。”薛明轻轻摇头，如果他不是穿越者，不知道未来那十年的往事当然会选择娶赵雪。 “嘻嘻，哈哈……真话假话假话对我来说无所谓啦，反正现在我是你的女人。”韩有容开心地找不到北，心说还是假话听着更舒服。 突然她盯着薛明的双眼妩媚一笑，“将来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一定想办法成全你们。” 薛明一愣，“别胡说八道，什么成全不成全，我跟她又不是什么苦命鸳鸯。” ------------ 第199章 临时工 薛明一家终于回到省城，当天晚上弟弟妹妹们争着看薛远的照片，他们都没去过京城。 “嫂子，这就是天门广场吧，好大的门啊，比咱家的门大多了。”薛玲指着一张照片问道。 全家人爆笑，韩有容笑着点点头，一群孩子围在一起看红太阳。 刘月娥把薛明喊到卧室，把屋门关上一脸紧张说道，“检查结果怎么样，有容没事吧？” “还是那个结果，留给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薛明摇摇头。 “这孩子咋就那么命苦啊，这才跟着你过了几天好日子，为啥得了那种病？”刘月娥心疼得直跺脚。 “妈，什么都别跟她，让她开心走完最后的路吧。”薛明无奈道。 “明天我跟赵主任说一声，求她批准有容去百货大楼当个临时工。院子里都是长舌妇，她整天窝在家也不好。”刘月娥唉声叹气。 “这事我去办。”薛明觉得这倒是个好主意，都说抗癌要保持良心的心态，韩有容是个闲不住的人，当临时工赚钱能让她更开心。 “你先去厂里销假。”刘月娥担心儿子长时间不上班会被别人顶替位置。 第二天早上薛明来到灯泡厂，销售部办公室还是空无一人，那群老六不到中午饭点都不会来上班。 薛明拿着请假条和介绍信去人事部销假，再去办公楼找霍厂长报道。 果然霍厂长也不在办公室，整个灯泡厂除了车间里的工人其余人都在摸鱼。 薛明也回到销售部办公室摸鱼，吃完中午饭直接骑车去百货大楼，大家一起摸鱼呗。 百货大楼里人山人海，刘月娥带着他去见一楼经营主任赵淑芬，也就是赵雪的亲姑妈。 “赵姑姑好，这么长时间没见你还是那么精神。”薛明把两只烤鸭放在桌子上。 “哎呀我的乖孩子跟我客气什么？来就来呗拿东西干啥？”赵淑芬瞬间眉开眼笑。 “前些日子去京城逛了一圈，这可是正宗的京城烤鸭，晚上拿回家给我姑父当下酒菜。”薛明说道。 “那个老酒鬼肯定高兴地蹦起来，昨天他还跟我念叨你呢。”赵淑芬说到这悄悄给刘月娥使个眼色。 “赵大姐你先跟孩子聊着，我先去外面柜台上。”刘月娥笑着说道。 “去吧去吧，我得跟我的大侄子好好聊几句。”赵淑芬站起来送刘月娥出门。 小小的办公室就剩下两个人，赵淑芬先倒两杯热茶又把屋门反锁，拉着薛明的手坐在椅子上，“乖孩子，我那侄儿媳妇还好吧？” 薛明轻轻摇头，赵淑芬马上唉声叹气，也摇着头骂老天爷不开眼，骂了几句拿起茶杯递给薛明。 “赵大姑我想求你个事，家里都是一些长舌妇，这里人多热闹，我媳妇也是喜欢挣钱的性格，能不能安排她当个临时工？”薛明说道。 “我就知道你这孩子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这事有点难度啊，安排临时工需要我们秦主任签字。”赵淑芬小声说。 “正是因为有难度我才请我大姑出马，鸡毛蒜皮的小事我还不麻烦您的。”薛明走过去给她揉捏肩膀，“大姑，钱不是问题。” “少拍马屁，你这个孩子啊……”赵淑芬哑然失笑，闭上双眼享受按摩服务。 她知道薛明有本事有钱，从认识薛明那天开始她就想撮合他和赵雪成一家子。 刚开始这两个孩子互相看不上，现在一个已经结婚，一个患上单相思，得知韩有容时间不多时她既难过又庆幸。 “孩子，大姑说句不该说的话。有容丫头的时间不多了，我那大侄女对你一往情深，将来你们有没有可能走到一起？”赵淑芬问道。 薛明愣了片刻不禁摇头，“我也说句不该说的话，赵雪那个好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人，我这个二婚配不上她。” “感情这种事不要说配得上配不上，你就说有没有可能吧。”赵淑芬翻个白眼瞪薛明。 薛明笑了笑没说话，真想告诉她可能性很小，除非赵雪放弃教师这个职业，未来几年对知识分子不友好，他不想被无辜连累。 “你这孩子少跟我打马虎眼，有什么你就说什么嘛，瞧你把我急的。”赵淑芬气得想打人。 薛明犹豫片刻突然一脸严肃，“大姑，首先现在讨论这个话题不太合适，其次有个老神仙给我算过命，他说我这辈子如果娶知识分子为妻就会招来横祸。” “胡说八道，知识分子招你惹你了？”赵淑芬拍开薛明的手陷入了沉思。 薛明开出的条件很明确，除非赵雪辞职不教书才有成为一家人的可能。 但教师是现代人梦寐以求的金饭碗，待遇跟工人阶级比起来只高不低，为了家人辞职肯定被人骂脑子不正常。 赵淑芬知道大侄女从小的梦想就是教书育人，大哥大嫂肯定不会同意赵雪辞职，所以这是一桩烂官司。 “先不提这个，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去探探秦主任的口风。”赵淑芬一阵头大，起身离开办公室去楼上找领导。 薛明留下来耐心等待，自然而然又想起了李传英，那个跟他欢好了几次又跑路的女人，她的出身成分比赵雪还差。 在社会大趋势跟前个人的力量就像蝼蚁，除了被碾压就是被完爆，他宁愿单身一辈子也不想给家里招惹不必要的麻烦。 半个小时后赵淑芬回到办公室，脸色有点不太好看，“老秦那个王八蛋要80块钱的做工押金，说什么看我的面子，换个人就得交160块钱的押金。” 薛明二话不说直接掏钱，花多少钱无所谓，只要韩有容能过得充实开心就行了。 “孩子你先别急，临时工每个月只有20块钱的工资，我那侄媳妇能干四个月吗？”赵淑芬小声问道。 “大姑，只要别让她干体力活，站在柜台里卖个东西就行。”薛明不在乎能不能回本，反正临时工也吃百货大楼食堂，这些钱就当给她交伙食费。 “这个你就放心吧，我这个当大姑的怎么可能让她干重活，到时候安排俺侄媳妇去糖果柜台卖糖果。”赵淑芬直接打包票。 ------------ 第200章 这个单位来对了 “我明天真的能去百货大楼上班吗？你没有骗我吧？”韩有容开心地手舞足蹈，当工人吃商品粮是广大农村人的梦想。 “没骗你，跟我一样都是一个月二十块钱的工资，了不起。”薛明给她竖起大拇指。 “哈哈，我是没有编制的你是有编制的，我比你差远了。”韩有容捂着嘴嘻嘻笑个不停。 “不得不说售货员的工资是真的高，难怪是公社八大员之一。我去给你买个自行车，明天你跟咱妈一起去上班。”薛明转身出门。 “不买不买，我跟小玲骑一辆车，我带着她去上班。”韩有容急忙拉住老公的胳膊。 “还是买一辆吧，骑车带人挺累的。”薛明骑车直奔百货大楼，买一辆崭新的永久牌二六自行车给她。 回到家发现院子里的妇女们纷纷过来道喜，这才半个小时就传开了，她们异口同声夸赞韩有容能干有福气，语气里都是羡慕嫉妒。 晚上韩有容窝在薛明怀里不出来，又哭又笑开心得不得了，搞得薛明不知道怎么安慰。 第二天四辆自行车同时去百货大楼，路过一个路口时韩有容差点跟一个中年大叔撞车，一声惊叫差点把后座上的薛远吓哭。 过下一个路口时脚下一滑又差点翻车，把薛明整无语了，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女司机，刚学会开车既紧张又害怕。 “我不敢骑了怕摔到小远，等会到了百货大楼退掉吧。”韩有容委屈地说道。 “傻孩子别着急，骑几次就熟练啦，像自行车这种大商品人家是不会退的。”刘月娥慈祥地笑出声。 “那就别骑了，以后我送你上下班。”薛明觉得灯泡厂的同事们都在摸鱼，自己当然要跟他们打成一片。 此言一出家人们都惊呆了，刘月娥忍不住翻白眼，薛玲捂着嘴吃吃地笑，“嫂子，看我大哥多疼你。” 韩有容窘得手足无措，红着脸低着头不敢看老公，薛远一脸懵逼地看着大人的世界。 一路上战战兢兢来到百货大楼，刘月娥薛玲各自去柜台上准备营业，薛明抱着薛远带着韩有容去找赵淑芬。 “哎呀呀多好的孩子啊，告诉奶奶今年几岁啦？”赵淑芬伸手就捏薛远的脸蛋儿，咧着嘴夸薛远长得好看。 “小远快跟奶奶说两岁啦。”韩有容抱起孩子笑着晒娃，薛远咿呀呀开口逗得赵淑芬哈哈笑。 “我们一家又给大姑添麻烦啦，以后还得请您关照他们娘俩。”薛明说道。 “行啦别说这些，侄媳妇跟我去糖果柜台。”赵淑芬从韩有容怀里抱走孩子走出办公室。 糖果柜台倒是不大，货架上放着各种花花绿绿的水果，最上档次的就是大白兔奶糖。 这是老妈刘月娥负责的柜台，韩有容跟着老妈干活薛明肯定放心。 “侄媳妇好好干活，谁要是敢欺负你们娘俩我可不答应。”赵淑芬拍拍胸膛打包票。 “谢谢大姑。”韩有容有些不好意思，瞬间就把赵淑芬当成了大好人。 赵淑芬又交代几句就带着薛明回办公室，打开抽屉递给薛明一铁盒茶叶，竟然是他最爱喝的竹叶青。 “这是你姑父单位里发的茶叶，昨天那只烤鸭可把他吃美了，非得让我把茶叶给你。”赵淑芬提起老公就是一脸鄙视。 “这可是好茶啊，帮我谢谢姑父。”薛明也不跟她客气直接笑纳，虽然没跟那个姑父见过面却觉得那人能处。 “以后别给他买好菜，一有好菜他就管不住自己那张臭嘴，不整二两猫尿他浑身不舒服。”赵淑芬郁闷地直接撇嘴。 “行，下次不给他买烤鸭，直接给他整二斤茅台。”薛明大大咧咧的说。 “你这混小子！”赵淑芬又撇嘴，忽然压低声音，“昨天晚上我跟我那嫂子聊了几句，你提出的那个条件她很生气。” 薛明愣了片刻后终于想起了条件，将来如果韩有容撒手人寰，自己跟赵雪一起生活的先决条件就是赵雪不再教书。 “大姑啊现在说这些不合适，总之谢谢你帮我费心。”薛明完全可以理解她为什么生气，这年头教师能跟公务员相提并论。 赵淑芬摆摆手，“以后再说吧，缘分这种事谁都说不清楚，你快去厂里上班吧。” 薛明笑了笑骑车回灯泡厂，看看手表已经早上九点半，但销售部办公室只有他一个人。 拎着火钳去隔壁房间夹块煤球放进煤火炉，从空间里打一壶灵泉水烧茶，泡上一杯竹叶青悠闲地看报纸。 中午十一点半同志们陆陆续续来到，再晚就赶不上吃中午饭了。 年纪最老的林国栋抽抽鼻子来到薛明跟前，“小薛你的茶好香，让我看看什么茶。” “朋友送的竹叶青，也不是什么好茶。”薛明随手把茶叶放在桌子上。 “老天爷，极品竹叶青啊，整个省城只有单位里发这种茶，你朋友是哪个单位的？”老林直勾勾盯着茶叶盒子。 “去拿你的杯子吧老林，帮我鉴别一下是不是真茶，顺便尝一下我老家的古井水。”薛明故意卖关子。 同志们急忙排队蹭茶叶，五个人围在一起讨论茶道，老林直接竖起大拇指，“好茶啊，茶好水更好。” 从灯泡厂到百货大楼挺远，厂里是六点下班，薛明打算五点去百货大楼接媳妇。 到了下午四点办公室里就没人了，那群老六跑得比他更早。 “这个单位真是来对了。”薛明封上煤炉拍拍屁股走人，上班这么久他还不知道销售部的本职工作是什么，没人告诉他做什么工作。 骑着自行车去百货大楼，糖果柜台前韩有容正微笑接待一对青年夫妇，说话柔声柔气，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青年夫妇从没遇见过服务态度这么好的售货员，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双方都很满意。 “有容来这个单位好像也来对了，累不累先不说，最起码她很开心。”薛明也很开心，转身去办公室找赵淑芬聊天。 赵淑芬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电工基础递给薛明，“这本书你应该用得着，刚才小雪托我转交给你。” “大姑啊，我是卖电灯泡的不是修电灯泡的，哈哈！”薛明心情大好一下子乐了。 ------------ 第201章 偏方 “小薛又来接小韩下班啊，你可真疼小韩。”赵淑芬笑着打趣。 “是我太笨不会骑自行车，所以薛明同志接我下班。”韩有容闹了个大红脸，抱着薛远坐在自行车上。 “我的单位最近不太忙，所以我有些空闲时间。”薛明跟赵淑芬说再见，一家人骑三两自行车回家。 赵淑芬看着他们的背影陷入沉思，“我们家什么时候能再买一辆自行车，我家那个杀千刀的什么时候能来接我上下班？” 薛明回到家就去厨房做饭，老妈负责照顾孩子，老婆妹妹去厨房给他打下手。 炒个青椒肉丝当主菜，再煮一锅酸梅鸭梨汤给家人们补身体。 “第一天上班感觉怎么样？有没有遇见烦心的事？”薛明问道。 “我都开心坏了，过来买糖果的同志都跟我有说有笑的，她们还夸我人好态度好呢。”韩有容笑得合不拢嘴。 “你开心就好。”薛明觉得她肯定是全国服务态度最好的供销社售货员，光明镇供销社就有售货员气死客户的传闻。 现在的售货员端铁饭碗拿死工资，供销社没权利开除他们，营业额的好坏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虚度态度肯定不会好。 一家人围着饭桌吃晚饭，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刘大姐在屋里吧，有个女同志找你。” “来啦。”刘月娥起身开门，门外站着房东胡莉雅和百货大楼主任赵淑芬。 “赵大姐快进屋，小玲快去给你大姑拿筷子。”刘月娥想不到顶头上司突然造访。 “汤就不喝了，我大侄女听说小韩的身体不太好，昨天专门去求顾老中医开了一张偏方。”赵淑芬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给薛明。 这是一张治疗肺炎的中药方，娟秀的繁体字写得工工整整，薛明竟然在上面看到了蛇皮和蝉蜕。 “赵雪丫头真是个好孩子，赵大姐快进屋喝口汤，大老远跑过来辛苦啦。”刘月娥不由分说抱着她的胳膊往屋里拽。 “大姑吃点饭再走，咱们两也不见外。”薛明给她一双筷子又给她搬个凳子。 肉的香味弥漫在院子里，隔壁小孩子们趴在门口流口水，眼巴巴盯着盘子里的肉。 赵淑芬不再客气笑眯眯坐下，这年头想吃一顿肉并不容易，百货大楼最紧俏的就是肉。 胡莉雅站在门口流口水，薛明走到门口摆出关门的架势，“多谢胡大姐帮忙传话，改天我去找南洋哥喝两杯。” “小薛别客气，邻里之间就应该互相帮助。”胡莉雅又看了一眼青椒肉丝，咽咽口水依依不舍地离开。 薛明把门关上，每次吃肉都会有孩子趴在门口流口水，之前还有熊孩子抓一把肉就跑，所以薛家养成了关门吃饭的习惯。 众人顾不上说话大口干饭，鸭梨汤喝起来像蜜糖一样甜，赵淑芬一边干饭一边实名羡慕薛家人过得真幸福。 吃完饭薛家陪她聊天，薛明回卧室研究偏方，第二天先送韩有容去百货大楼再去人民大药房抓药。 把一堆中药扔进空间里骑车回灯泡厂，打开办公室发现同志们竟然都来了，上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跟销售部同事齐聚一堂。 “小薛跟我去拉横幅，等下一中的师生来厂里上劳动课。”销售部主任崔宝健递给过来一把锤子。 五个人一起来到大门口，齐下手把红色条幅挂在大门口，条幅上写着热烈欢迎一中同志光临我厂。 这时远处传来整齐的歌声，一大群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向这边走，脖子上都带着鲜艳的红领巾。 阵势有点大搞得薛明一脸懵逼，同事老林凑过来小声解释，“学生要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工厂参加劳动。” “就他们这种小身板能做啥？”薛明突然想起来赵雪就是一中的教师，于是抬头在队伍里找她。 “去车间包装灯泡呗，上一次是人事部负责接待，这次轮到咱们销售部，净搁这没事找事。”老林一脸烦躁。 薛明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伸手向赵雪招手，赵雪看见薛明也招手示意。 她带着学生慢慢走过来，今天换了发型扎了两个马尾辫，看起来有些活泼有些俏皮。 “原来小薛认识赵老师，那么就由小薛负责接待赵老师的学生，赵老师觉得怎么样？”崔宝健笑着征求意见。 “学校当然要服从工厂的安排，崔主任请吩咐吧。”赵雪说道。 崔宝健马上安排薛明和老林接待，两人带着赵雪和学生去车间，车间主任米南洋早就等候多时。 学生们来到包装车间包装电灯，就是把电灯泡装进专用的纸袋里，然后再装进小箱子里打包。 薛明发现学生们的包装动作很娴熟，之前在赵村见过学生下地干农活，原来城市里也不例外。 “我在这里看着，小薛你带赵老师去厂里转转吧。”老林说道。 薛明点点头带着赵雪去销售部办公室，他们好像很敬畏赵雪，看来赵老爷子在灯泡厂有很大的影响力。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薛明给她泡一杯茶，拿起桌子上电工书说道，“谢谢你帮我找书，也谢谢你帮忙找偏方。” “顾老先生是省城最好的中医，希望他的方子能帮助韩姐姐。”赵雪说道。 “既然是最好的中医肯定会让你破费，你的心意我领，其实没有这么必要，有容的病治不好。”薛明摇摇头。 “试试吧，万一有用呢。顾先生和我爷爷是好朋友，偏方是他免费送的。”赵雪说道。 薛明点点头不再说话，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片刻后赵雪突然问，“我能跟韩姐姐做朋友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她的生活。” 薛明猜不到她的想法，愣了片刻笑着说道，“这种事没必要问我，这是你的自由，她想不想跟你做朋友也是她的自由。” “只要你们不觉得尴尬就行。”薛明在心里补充，韩有容已经知道老公和赵雪的故事，可能不想跟赵雪有太多的联系。 ------------ 第202章 除夕夜发病 平淡的日子一天天过去，韩有容的心态越来越来好，她在百货大楼工作的很开心。 第一个月拿到二十块钱的工资，竟然用一半给家里买了一张桌子，另外一半全部买成布给亲人们做新衣服。 由于她的工作得到了广大市民的好评，给百货大楼争光，领导给她加了五块钱的工资。 韩有容干的更有劲，从第二个月开始攒钱，说是把工资攒起来将来给儿子娶媳妇。 赵雪果然跟她成了好朋友，每个星期天赵雪都会找她玩耍，成了无话不说的好姐妹。 “她们两个为什么能成为好朋友？”薛明表示不理解她们的心思，也懒得过问她们的心思，总之赵雪成了薛家的常客。 一转眼半年过去了，六三年的除夕夜大家一起吃了团圆饭，家人们围着收音机听广播，薛明有些累就回屋休息。 “老公，我给你买了新年礼物，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韩有容把一个崭新的手表放在老公手里。 魔都牌男士手表，这一款是最贵的国产手表，薛明微微一笑说道，“这表不便宜吧，不过我有手表啊，为什么还要给我买表？” 半年前薛明的手表不小心摔地上把表玻璃摔碎了，这快表是五八年一个日本人送给他的，国内没有进口这款手表也就没法修。 不过并不影响正常使用，薛明也不想因此换掉它，一直戴在手上凑合着用。 “你的表很破，赵雪说你那是日本人生产的手表不吉利。”韩有容解开日本手表换上国产手表，“我感觉很好看，老公你喜欢吗？” 银色的金属表带配合金色的表针确实很好看，薛明晃晃手腕点点头，“这表很贵吧？” “原价一百四十块钱加一百张工业票，淑芬大姑给给我按内部价，一百三十元加工业票。”韩有容一脸窃喜。 “一百三十块钱？所以这就是你攒了大半年的工资？你可真够傻的。”薛明心里一暖。 “我才不傻呢，钱花在你身上我一点都不心疼。”韩有容抱住老公的胳膊，“其实我早就想给你买块表，感谢你为咱家的付出。” “这还不傻？这是我家我不应该付出？”薛明突然笑出声，两口子紧紧依偎在一起。 附近传来鞭炮声，韩有容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一堆鞭炮，“老公咱们多放一些鞭炮，这是我跟你一起过得第一个新年。” 薛明笑了笑给她批上棉大衣，拎着鞭炮打开屋门，院子里各家各户都亮着灯，欢声笑语交织一起。 薛明点上一支香烟先放一个二脚踢，炮声惊动了院子里的邻居，很快七八个小孩出门过来看热闹。 “孩子们不要靠太近，当心被鞭炮伤到。”韩有容站在门口招呼小孩子。 薛明又燃放了两个二脚踢，砰砰的响声惹得孩子们阵阵欢呼。 接着燃放两千响的火鞭，连绵不断的响声辞旧迎新，火光和声响带着浓浓的喜庆，孩子们开心的又蹦又跳。 韩有容听着鞭炮的响声，看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和老公忽明忽暗的背影，脸上突然有了一股幸福的感觉。 新年的一年终于来了，这是她嫁到薛家的一个新年，也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一年。 婆婆刘月娥把她当亲闺女看待，把她的薛远当成亲孙子爱护，弟弟妹妹们也十分尊敬她这个嫂子。 以前她最大的愿望是能吃一顿饱饭，嫁到薛家以后不仅顿顿吃饱，隔三差五还能吃肉和鸡蛋，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神仙生活啊。 老公虽然脾气古怪却很疼她，从来没有骂过她更没有打过她，不会说甜言蜜语却拿一颗真心对她。 “多好的男人啊，怪不得赵雪那么优秀的女孩都想嫁给你，真想跟你一起走到老。”韩有容痴痴的望着伟岸的背景。 忽然右胸一阵巨疼，韩有容捂着胸口瞬间出了一头冷汗，两眼一黑直接瘫坐在地上。 “老公，好疼……”韩有容用尽全力大声喊，可惜声音被鞭炮声掩盖，下一秒她就躺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两千响的鞭炮终于燃放结，薛明一回头看见韩有容躺在屋门口，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有容你怎么了？你醒醒。” 韩有容脸色苍白没有回应，刘月娥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有容犯病了快去医院啊。” 薛明抱起韩有容跑出四合院，跑出胡同口把她放进空间，又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火速去医院。 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竟然没营业，急救室里只有两个年轻护士，“你明天再来啊，今天是除夕医生们都回家过年了。” 薛明瞬间火冒三丈一把揪住护士的领子，“我妻子病危，马上打电话让值班医生过来。” 被揪衣领的护士胆战心惊不敢说话，旁边的护士脸色煞白，“同志你冷静，医生家没电话啊，我们也不知道杜医生家在哪啊。” “值班医生竟然擅离职守，你们马上去找他，如果我爱人出事你们一个都别想好！”薛明已经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这时刘月娥来到医院紧紧抓住儿子的手，“儿子你快想办法找医生，不要再耽搁时间啦！” 薛明突然就清醒了，看了看昏迷不醒的韩有容，大步流星跑出医院去赵家。 赵家人正围着桌子吃年夜饭，薛明突然出现他们都很震惊，赵雪一脸紧张，“你怎么了？是不是韩姐姐出事了？” “老爷子，庆红叔，我妻子病倒了，医院里没有值班医生抢救，请你们帮帮我。”薛明的声音十分哽咽。 “胡闹，他们这是草菅人命，庆红你马上去办这件事。”赵鼎凯直接拍桌子。 赵庆红站起来跑到客厅给卫生系统的领导打电话，开着吉普车带着薛明离开赵家，“小薛你别着急，我们现在就去院长家。” “韩姐姐一定会没事的，你放心吧。”赵雪也努力地安慰她。 此刻薛明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韩有容这次大病太突然，并且比以前更加严重。 虽然他不想往坏得方面想，却知道十有八九不会有好结果，估计凶多吉少。 ------------ 第203章 又欠人情 赵庆庆红开车来到人民医院家属院，砰砰砰敲开呼吸科主任医师庞书仁的家门，韩有容的癌病就是他发现的。 庞书仁对薛明有印象，又看见薛明和赵庆红在一起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老赵，是不是让我紧急出诊？” 赵庆红点点头，薛明马上开口，“我爱人肺癌晚期，刚才突然昏迷被我送到医院请庞医生出急诊。” 庞书仁急忙拿着棉大衣出门，坐上车让赵庆红去接两个助理医师。 除夕夜大家都在吃团圆饭，两个助理医师心里都不舒服，不过赵庆红的面子必须给，他们不敢抱怨乖乖坐车去医院。 医院里韩有容已经被送到抢救室，三个医生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护士安排病人家属在外面等待。 刘月娥脸色疾苦坐在那里唉声叹气，赵雪小声安慰她，“刘姨别担心，韩姐姐吉人天相肯定会没事的。” “孩子说得对，刘大姐不要太担心，庞大夫是呼吸疾病专家。”赵庆红说道。 刘月娥努力挤出一丝笑，专家不专家已经无所谓，只有大罗金仙才能救儿媳妇的命。 薛明直盯着急救室屋门，脑海里都是跟韩有容相处的点点滴滴，当初跟她结婚就是儿戏，不过大半年下来也有了感情。 一个小时后还是大门紧闭，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一路小跑握住赵庆红的手，“赵同志辛苦了，病人还在抢救吧？” “孙院长同志，都说救病如救火，值班医生擅离职守不太合适吧？”赵庆红一开口就是批评。 “请赵同志放心，我们一定会严肃处理擅离职守的呼吸科钱国明医生。”孙义正辞严说道，偷眼看赵庆红的脸色。 “还有那两个跟病人家属起冲突的护士，我们也会严肃处理的。”孙征战说完又偷看薛明的脸色。 他恨不得掐死这几个人，省城干部圈子都知道薛明是赵老爷子眼里的红人，这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往枪口上撞。 “算了，当时我也冲动。”薛明没心情关注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薛兄弟可以原谅他们，但我们医院里的纪律不能原谅他们，院方一定严肃处理这件事。”孙征战义正辞严地保证。 接下来他就守在赵庆红身边，一会去拿暖水瓶端茶倒水，一会又去把煤球炉提过了给大佬取暖，马屁拍得炉火纯青。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走廊里还是干冷干冷的，薛明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十点，“赵叔天也不早了，你带着小雪回家吧。” “再等等吧，等不到结果老爷子会生气的。”赵庆红摇摇头说道。 “小雪她爸回去吧，大过年的总不能在医院过年吧，别把孩子冻出毛病。”刘月娥也劝赵庆红回家，走廊里太冷赵雪冻红了脸。 “赵叔回去吧，我和我妈在这里看着。”薛明脱掉身上的绿大衣给赵雪披上，她冻得都流鼻涕了。 赵庆红也不再坚持，把自己的军大衣披在薛明身上，又拍拍薛明的肩膀带着女儿离开。 “孙院长您也回去吧，实在不好意思，大过年的打扰你。”薛明说道。 “薛同志别这么说，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孙征战掏出办公室钥匙递给薛明，“大手术需要很长时间，你年轻力壮能扛，让你母亲去我办公室歇歇脚吧。” “不用了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着，孙院子快回家团圆吧。”刘月娥连连摆手。 孙征战把办公室钥匙交给值班护士，“那我就先回去了，不过薛老弟请放心，我尽量给病人争取到住院优惠政策。” “谢谢孙院长，请回吧。”薛明起身送他离开，在大门口抽支烟找个僻静的地方进空间，拿一件熊皮大衣给老妈穿上。 抢救还在继续，其实也没什么好抢救的，到了这个地步薛明也看得开，只希望韩有容能清醒一段时间交代下身后事。 夜里十一点抢救还在继续，忽然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薛明回头看见赵雪正往这边走。 身后跟着赵大连赵二连两个哥哥，赵大连手里拎着一个大饭盒，赵二连拿着瓷碗勺子。 “孩子，都这么晚了你怎么又来了？”刘月娥一脸焦急的站起来。 “我爸爸临时出任务，我妈让我给你送些鸡汤。”赵雪打开饭盒盛鸡汤。 “哎呀，都这么晚了路上多不安全啊。”刘月娥感动得掉眼泪紧紧抓住赵雪的手。 鸡汤捧在手里暖烘烘的，喝进肚子里也暖烘烘的，连带着薛明的心也暖了。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他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得到赵家人的青睐。 喝完鸡汤借口去厕所，进空间储藏室拿出一坛三斤装的散酒给赵大连，“大连哥，听小雪说老爷子腿脚不好，这是我自己泡的虎骨酒希望能帮到他。” “这怎么好意思呢？”赵大连受宠若惊，虎骨酒在前几年很常见，最近这几年老虎被打得差不多了，虎骨酒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大连哥二连哥，快带着小雪回家吧，大过年的不要让赵阿姨担心你们。”薛明说完又送赵家姐妹离开。 这时薛明突然觉得鼻头一凉，在昏暗电灯光下看见了雪花，于是仰起头任凭雪花打在脸上，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一个人。 从举家搬到省城那天起就被赵家照顾，最近这段时间更是没少受赵家的恩情，将来怎么还呢？ 突然心里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明天就是大年初一了，韩有容可能熬不到新的一年。 看看手表凌晨十一点半，再有半个小时就是大年初一，薛明摇摇头转身走进医院。 “孩子快来，有容醒了。”刘月娥站在急诊室门外大声喊，医生护士一起推着担架床去重症监护室。 薛明急忙跑过去，发现韩有容的脸色白得可怕，一点血色都看不到。 “病人现在十分虚弱，你们不要急着跟病人说话。”庞书仁一边说一边大步流星跟着车走。 担架床来到重症监护室，母子二人又被护士拦在门外，薛明透过门上的玻璃又看见了韩有容那张苍白如纸的脸。 ------------ 第204章 欢迎来到我的空间 病房里薛明握住韩有容的手轻轻地揉搓，从她脸上只能看到虚弱却感受不到一点生机。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薛明用最柔和的声音小声问道。 “我想回家看看薛远。”韩有容的眼泪瞬间滑落，此时此刻她也知道自己就快死了。 “孩子别哭，有什么话就跟妈说。”刘月娥的泪水再也忍不住，生活了这么久她也早就认可了韩有容这个儿媳妇。 “妈，你不要难受。我没事，就是想见见薛远。”韩有容脸上出现一丝不正常的红色。 薛明扭头看庞书仁医生，庞书仁趴到薛明耳边小声说，“赶快回家抱孩子吧，她现在的状态不能再奔波了。” “媳妇儿等我回家抱小远过来，很快的。”薛明轻轻拨开她额头上的头发，说完大步流星走出病房。 刚出医院就有两道车灯照射过来，一辆吉普车在他身边停下，赵雪打开车窗掏出脑袋。 “你怎么又来了？一个人来的？”薛明看看车厢发现只有她一个，肯定是悄悄跑出来的。 “韩姐姐醒了没有，你现在要去哪？”赵雪解开安全带想下车说话。 “她在病房里我妈正陪着她，你把车给我去帮我照顾她一下，我回家抱薛远。”薛明说道。 赵雪一愣急忙下车，三更半夜回家抱孩子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薛明点点头立刻上车，现在的吉普车和未来的手动挡差不多所以难不住他。 凌晨的街上根本就没有人，一路风驰电掣回到四合院，薛远在老妈的房间里早睡着了。 薛玲见大哥一脸焦急，急忙叫醒薛远给他穿衣服，“哥，嫂子她没事吧？” 薛明摇头不想回答，抱着薛远跑到大门口，打开车门放在副驾驶上再系安全带。 “哥你说话啊，我嫂子到底怎么了啊？”薛玲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家照顾好小英他们，记得把门关好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薛明一脚油门把车开出去，离开胡同一路狂奔十分钟来到医院门口。 薛远抬起头跟继父对视，不哭也不闹乖巧得让人心疼，这孩子有着同龄人没有的成熟。 薛明揉揉他的脑袋挤出个笑脸，“等下见到你妈妈要乖乖听话，她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好不好？” 薛远轻轻点头，薛明马上抱着他下车，一路狂奔来到病房里，此时的韩有容已经处于半昏迷状态。 “小远快叫妈！”刘月娥心急如焚。 “妈！妈！”薛远连着叫了两声。 “再叫，大声叫。”刘月娥直接把薛远抱在怀里，“孩子大声叫，有多大声叫多大声。” 薛远大声叫，一声接一声地喊妈妈，把大家心疼地转身背对病床擦眼泪。 薛明直盯着韩有容的脸，渐渐地她睁开了眼，脸上布满了诡异的红色。 “小远快让娘看看。”韩有容突然有了笑容，薛明甚至在她眼睛里看见了光，回光返照四个字涌进脑海。 “乖孙儿，好好听妈妈说话，小雪丫头先跟我去外面。”刘月娥把薛远放在儿子怀里，拉着赵雪走出病房。 韩有容想摸孩子的脸却抬不起胳膊，薛明急忙抱着薛远坐在病床边，拿起她的左手摸孩子的脸颊。 “孩子记住你叫薛远，薛明是你亲爹，等你长大要孝顺他，一定要孝顺他。”韩有容鼻头上冒出一层细汗。 “我听妈妈的话，我保证听妈妈的话。”薛远用最大的力气点头。 韩有容又笑，目光依依不舍地离开儿子，“老公，嫁给你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日子。” 薛明温柔抚摸她的脸颊，“也是我最幸福的日子！以前的我生活压力很大，像一条狗似的整天埋头苦干。本来我打算一辈子不结婚做一条快乐的单身狗，你的出现改变了我的观念，原来有人陪伴日子真的很幸福。” “人当然要结婚生子延续香火，老公我真是没用，这么久都不能给薛家生个一儿半女。”韩有容不禁自责起来。 “不怪你，是你的身体不允许。还有小远就是我的亲儿子，就是我们薛家的香火啊。”薛明笑得异常温柔。 “老公，女人最了解女人，我能感觉到赵雪妹妹对你是真心的。我走之后就让她照顾你吧，一辈子不结婚肯定是不行的，到时候谁给你养老送终啊？只靠小远一个也不行，至少两个儿子我才能放心。”韩有容说道。 “你也不要想太多，还有什么话都跟我说吧。”薛明说道。 “糖果柜台顾大嫂的爱人是八级工，天天跟我显摆。我跟她说我老公将来肯定是八级工，她笑话我说我白日做梦。”韩有容又笑了。 薛明沉默片刻认真的说，“我知道了，还有什么心愿你都说出来吧，我都给你实现。” 不等薛明说话韩有容又开口，“老公带我回家，我不想死在医院里，我想跟你回家。” “等我半分钟咱们就回家。”薛明起身走到病房外边把薛远给老妈，“小雪，麻烦你送我妈和小远回家。” 刘月娥紧紧把薛远抱在怀里低声抽泣，眼泪止不住往下滴。 “你去跟韩姐姐说一声，等下我开车过来接你们。”赵雪小声说道。 “不用了！小雪对不起，接下来这几天我不想让别人打扰。”薛明低头表达歉意，转身走进病房把门关上。 刘月娥马上拉着赵雪离开，她了解儿子的脾气，不想赵雪在这个时候惹儿子生气。 医院里黑漆漆的一片，庞书仁等医护人员已经回家，值班保安也关灯睡觉了。 薛明关闭病房里的电灯，抱着已经妻子离开病房走出医院，在夜色中动意念进入空间。 来到竹屋打开煤油蒸汽灯，抱着她坐在床上，“这里就是我的秘密空间，除了你没人知道它的存在。” “我想好好看看，可以吗？”韩有容的声音异常虚弱。 此时已经是黎明，薛明抱着她去外面看农田和牧场，去粮库看堆积如山的粮食，去收藏室看黄金白银古玩字画。 “老婆你信吗，我说我有能力保证小远一辈子吃喝不愁。”薛明说道。 “我……我信！”韩有容轻轻闭上眼，温馨的笑容永远定格在苍白的脸上。 ------------ 第205章 安葬 韩有容在薛明怀里走得很安详，老天爷对她不薄，没有让她在病痛的折磨中去世。 薛明烧热水给她洗澡，仔细清理她全身的污垢，再给她穿上崭新的寿衣。 棺材是千年银杏木制成，是在京城旅游时做的，四九城最有名的木工师傅操刀，光手工费就花了八十块钱。 薛明在矿山脚下挖个坑把她埋葬，韩有容是年轻人不能发丧办白事，儿子薛远太小挑不起送丧的重担。 墓碑也是请京城有名的石匠仔细雕琢，上面雕刻爱妻薛韩氏有容之墓，薛明静静地坐在墓碑前陪她。 从早上一直静坐在天黑，当初两人结婚就是阴差阳错的笑话。不过妻子就是妻子，韩有容担得起这块墓碑。 第二天早上薛明邮电局发电报，通知远在京城的唐思诚夫妇，他们是薛远的干爹干娘必须知道这个消息。 骑自行车去厂里找厂长请半个月的丧葬假，厂里已经安排好墓地。 灯泡厂向东十里有个工人公墓园，包括灯泡厂在内一共六个工厂的工人或者家属死亡之后都会葬在那里。 不过有个很奇葩的规矩，未满五十周岁的亡者不能下葬遗体，只能去火葬场把遗体烧成骨灰。 “小薛我真的尽力了，公墓主任王德跟我和赵家是死对头，赵老爷子亲自说情都被驳了面子，那个王八蛋只批准骨灰不批准下葬遗体。”厂长霍冉一脸的惭愧。 “我知道的，谢谢厂长帮我奔走。”薛明倒是觉得把妻子葬在空间里最稳妥，不过这并不影响收拾王德王主任。 “小薛节哀吧，尽快把弟妹安排好尽快过来报道，下个月厂里很忙。”霍冉说道。 “我知道了，麻烦你再给我开个去光明县的介绍信，我必须把消息告知岳父岳母。”薛明打算回一趟老家。 霍冉提笔写介绍信，加盖工厂公章交给薛明，又多批了十天的假期。 薛明拿着介绍信回家，走到家门口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骨灰盒。 刘月娥一把抓住儿子的手，“孩子你还好吧，我天天做噩梦就怕你太难受想不开。” 说着说着就哭了，薛玲也掉眼泪，“妈你别哭，我哥哥是男子汉大丈夫不会想不开的。” 刘月娥头上多了很多白头发，韩有容的死让她备受打击。 薛明费尽口舌终于劝住她们，视线落在了继子薛远身上。 他静静地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闷着头像个木头人。 刘月娥拉着儿子去她的卧室，“以后你要好好开导小远，从医院回来直到现在这孩子一句话都没说。” 薛明一愣急忙问道，“吃饭正不正常？有没有以前吃得多？” “吃饭倒是正常，让他吃他就睡，让他睡他就睡，就是一句话都不说。”刘月娥唉声叹气。 “能吃饭就好，以后我开导他。”薛明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可怜的孩子千万不能出意外。 卧室里放着一个大箱子，刘月娥已经收拾好韩有容生前的衣物。 薛明带着箱子进空间，在韩有容的坟前焚烧全部衣物，收集灰烬装在骨灰盒里。 第二天就是骨灰下葬的日子，薛明强行留下老妈和妹妹在家照顾薛远，独自一人来到六厂工人公墓。 大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赵大连拎着铁锹从车上下来，“弟弟，二连的工厂很忙他请不到假，咱们两个行不行，不行我再去找人。” “行，麻烦大连哥了。”薛明把自行车停在吉普车旁边，解开车上的铁锹和墓碑。 “把碑给我吧，你拿着铁锹。”赵大连用力把墓碑扛在肩膀上。 公墓里密密麻麻都是石碑，薛明把凭证交给工作人员，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分配给韩有容的墓地。 一米见方一小块地前后左右都是墓碑，工作人员说道，“就是这里，请尽快安葬。王主任最近心情不好，如果他过来又会找麻烦。” “我知道了，谢谢同志。”薛明掏出一支香烟给他，跟赵大连一起用铁锹挖坑。 挖了一个深一米的坑，慢慢地把骨灰盒放进去，再把墓碑放进去开始填土。 身后突然传来公鸭般的叫声，“你们挖这么的坑干什么？要是挖到别人的骨灰你们担当得起吗？” 薛明转身看见一个中年人，梳着中分头留着八字胡，双手掐腰一副老干部作风。 “王德，我劝你不要在这个时候没事找事。”赵大连抡着铁锹挡在薛明面前。 “我有说错吗？骨灰盒才多大？为什么挖这么大的坑？”王德的嗓门比赵大连更大。 薛明静静地看着他，原来这位就是六厂公墓管理处主任王德，就是他非得按规矩办事只允许下葬骨灰。 “我是按规定办事！赵大连，别人怕你们赵家我可不怕。”王德跟赵大连针锋相对。 “王主任我劝你小声说话，不要惊扰这些为国家工业发现奉献出生命的工人同志，当心他们晚上去找你说理。”薛明平静地说道。 “你吓唬谁呢，建国以后不许成精！”王德的声音明显小了很多，片刻后有些色厉内荏。 薛明这顶帽子扣得很大，王德心里有些发虚，冷哼一声转身悻悻离开。 “这就是个神经病，他爹跟我爷爷是死对头，弟弟别跟他一般见识。”赵大连盯着他的背影骂了几句脏话。 薛明继续给韩有容做衣冠冢，把土填结实把墓碑立起来，再给韩有容烧纸钱。 “我的妻子拾钱吧，不要担心家里和孩子，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事情就给我托梦。” “弟妹你放心地去吧，有事就给薛明弟弟托梦。”赵大连将一把纸钱抛洒在天上。 洒完纸钱薛明让赵大连开车先走，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守在公墓外边等王德下班。 最近这段时间心情十分郁闷需要一个出气筒，不长眼的王德挺合适的。 下午四点王德推着自行车走出大门，薛明也骑着自行车悄悄地跟着他。 路过一片小树林时王德推着自行车进树林，钻进一片草丛里拉屎。 “机会来了。”薛明蹑手蹑脚走到他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用麻袋套住他的头。 ------------ 第206章 回老家报丧 王德的脑袋上套着麻袋，他没精力摘掉麻袋，蜷成一团承受薛明的拳脚。 “别打啦，饶命……”王德有点小聪明不敢摘头上的麻袋。不摘麻袋最多挨顿打，如果摘麻袋看见行凶者脸就有可能丢命。 薛明的拳脚就像暴风骤雨，使出浑身力气发泄心里的怒火，一脚又一脚揣在王德的肚子和脑袋上。 求饶声越来越小，渐渐地就没了动静，王德蜷成一团小声呻吟。 薛明又狠狠给他两脚，觉得不解恨又把他的自行车砸在他身上，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监视他。 半个小时后王德终于爬了起来，颤颤巍巍摘掉头上的麻袋，那张脸已经肿得像猪头。 突然他趴在地上呜呜地哭，薛明觉得无趣就回屋吃饭睡觉，第二天早上骑着自行车直接去火车站买票回光明县。 从省城到光明县，再到光明公社韩有容的老家，见到了韩有容的父母家人。 老两口听见女儿去世的消息不禁放声大哭，哭声很快吸引了左邻右舍。 大舅子直接关上大门，韩家三兄弟苦口婆心劝老两口节哀，半个小时左右老两口的情绪终于稳定了。 薛明心里不是滋味，“爸，妈，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有容。” “孩子别这么说，不怪你，怪就怪有容妈孩子没福气。”老岳母又流下了眼泪。 “怪我没本事，如果以前知道肺炎能慢慢发展成肺癌，倾家荡产我也得给孩子看病。”韩老栓心如刀绞老泪纵横。 韩有容小时候得了慢性肺炎，韩家太穷没钱给她买药，长年累月病情就恶化了。 “好孩子，爹知道你尽力了，京城大医院都治不好四丫头的病，除非神仙下凡啊。”韩老栓越哭越心痛。 “爹，娘，这些钱你们拿着用。”薛明从口袋里拿出一百块钱递给韩老栓，算是给他们的补偿。 维系薛韩两家关系的纽带已经去世，以后两家人基本不会再来往。 一百块钱对薛明来说并不算多，对韩家却是一笔巨款，希望这笔钱能改善他们的生活。 韩老栓拿出五十元还给薛明，“我外孙小远是个可怜的娃，我跟你妈一把年纪没有能力把他养大，孩子你尽量对小远好一点。” 薛明一愣，没想到韩老栓是个心疼外孙的姥爷，为了外孙竟然舍得少要五十块钱。 “妈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小远不是你亲生的，但我相信你不会苛待小远。”老岳母抹了一把眼泪说道。 韩家的三个儿子急得抓耳挠腮，那可是五十块钱啊，能买好几百斤红薯土豆。 韩老大急忙开口，“你们这是干啥？整个公社谁不知道我妹夫的为人？” “爹，娘，我大哥说得对。我弟妹肯定把小远当成亲儿子照顾，你们就放心吧。”韩家老二直勾勾地盯着父亲手里的钞票。 “大哥二哥说得对，薛远就是我的亲儿子，我保证不苛待他。”薛明郑重承诺。 韩家人心情好了很多，最终韩老栓留下了那一百块钱，双方又聊了两个多小时，韩老栓送薛明离开。 翁婿两人慢慢走出村子，韩老栓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个脏兮兮的手绢，解开手绢露出一个婴儿手掌大小的金属。 “这个长命锁是斗地主时我拿地主家的，爹手里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你拿走换几个钱吧。”韩老栓把长命锁放在薛明手里。 长命锁入手时分量十足，上面还有几个清晰的牙印，直觉告诉薛明这是一把银锁，其价值肯定超过一百块钱。 “到了省城就把长命锁给小远，爹你回去吧。以后如果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人给我写信，这是我的地址。”薛明掏出一张纸给他。 “这样最好，我这个没用的爹只能帮四丫头这么多。”韩老栓提起韩有容又想流泪。 “爹，您回去吧。”薛明强颜欢笑跟岳父告别，转身大步流星向镇上走去。 “孩子常回家看看，等收完秋我跟你妈去省城看小远。”韩老栓在身后大声喊。 薛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村口，骑车来到赵村看自家的老宅子。 老宅被赵村支书打理得十分整洁，院子里没有长杂草，屋子里的家具也是一尘不染。 于是薛明去大队部拜访高老八，留下几十斤大米委托他继续帮忙打理老宅子。 离开赵村又去光明镇拜访供销社主任裴林，晚上在裴林家留宿，叔侄俩喝得酩酊大醉。 至此光明县的亲朋好友拜访完毕，第二天裴林送薛明去火车站，登上了去省城的列车。 三天后回到省城，先去百货大楼看望老妈和妹妹，顺便鉴定韩老栓给的银锁。 经过鉴定果然是银的，当天晚上薛明就把银锁挂在薛远脖子里。 “小远，这是你姥爷给你长命锁，你千万不能给别人。”薛明轻轻把他抱在怀里。 “爹，奶奶说妈妈去了很远的地方。妈妈什么时候回来，我想妈妈了。”薛远小心翼翼地问。 薛明鼻子一酸急忙仰头看房顶，努力眨几下眼不让眼泪掉下来。 从穿越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四五年，薛明从来没有哭过，没想到被一个小孩子破防了。 “爹，昨天小镜和小林说妈妈死了。奶奶很生气，他们的妈妈把他们打哭了。” “别听他们瞎说，谁敢瞎说我就打谁，等你长大了妈妈就会回来，孩子睡觉吧。” 薛明给儿子洗脚脱衣服，抱着他躺在床上，儿子紧紧依偎在父亲怀里。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必须给孩子换个环境生活，去一个没人认识他的地方开始新生活。” 薛明盯着窗外的月光发呆，四合院里都是长舌妇，薛远很快就会知道母亲已经去世，这对一个不到三岁的孩子来说实在太残忍。 “搬家，明天就去外面找房子，最好找个独门独户的院子摆脱那些长舌妇们。”薛明咬咬牙打定主意。 忽然想起了远在京城的唐思诚夫妇，他们是薛远的干爹干娘，不知道能不能暂时收留这个孩子。 这天夜里薛明失眠了，一直考虑把孩子寄养在京城的想法。 ------------ 第207章 唐家要领养薛远 薛远的精神状态有问题，薛明懒得去上班就在家里陪他，有时候陪他逛百货大楼，有时候陪他去公园看风景。 这孩子确实可怜，不到三岁就没了亲生父母，刘月娥和薛玲每天上班，剩下的三个孩子都在学校里住校，平时也没人照顾他。 陪孩子游玩的同时薛明顺便也去外面找房子，找了好几家都是四合院，住宿条件可以用脏乱差三个字概括，还不如现在的院子。 这天父子二人从公园回到家，一个小姑娘扑到薛明怀里，“薛叔叔，月月来看你了。” 唐月月仰起脸把糖葫芦伸到薛明嘴边，身后跟着唐思诚和董珠儿夫妻。 “薛弟弟受累了。”唐思诚握住薛明的手，想安慰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孩子，干妈来看你了。”董珠人把薛远紧紧抱在怀里，眼眶一红眼里有了泪光。 “大哥嫂子你们辛苦。”韩有容病逝时薛明给他们两口子发了一封电报，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从京城来到省城奔丧。 “妈妈我想你，也想干爹和月月姐。”薛远双手抱住董珠儿的脖子小声说道。 董珠儿再也忍不住流出热泪，紧紧把干儿子抱在怀里。 薛明直接愣住，从韩有容去世直到现在薛远从没跟谁主动说过话。 “妈妈不哭，我懂事不惹你生气。”薛远伸出小手给干妈擦泪，董珠儿心里更难受。 唐思诚急忙拿出手绢给妻子擦泪水，薛明急忙打开家门请他们进屋，打开柜子拿面包和糖果给唐月月吃。 薛远拿出自己的玩具分享，两个小孩子脱鞋爬到床上。 唐月月拿起一个小飞机在床上转圈，薛远又蹦又跳很开心。 上一次薛远这么开心还是在京城旅游的时候，薛明静静地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心头，要不要把薛远托付给唐家夫妇，那里没有人认识薛远，不会有熊孩子骂他是没妈的孩子。 薛明身为继父只能给他父爱，刘月娥身为奶奶不能给他母爱，但是董珠儿可以。 同时薛明相信董珠儿不会苛待薛远，她已经没有生育能力，唐家也只有唐月月一个女孩，这年头儿重男轻女相当严重。 唐思诚见薛明心事重重于是小声说道，“还有其他房间吗，有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薛明点点头带他去两个弟弟的房间，关上门打开灯给他泡一杯茶。 “薛弟弟，有些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如果我说错了你也不要生气，行不行？”唐思诚欲言又止一脸纠结。 “咱们两家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薛明也在纠结，寄养薛远的事该怎么开口？ 唐思诚叹口气说，“你也知道你嫂子没法再生孩子，她竟然异想天开想把小远带到京城，这话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薛明直勾勾盯着他，双方竟然想到了一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薛弟弟你放心，我们两口子一定把小远当成亲生儿子，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他饿肚子。”唐思诚站起来举手发誓。 “这件事太大，等我妈下班了我跟她商量商量。”薛明不会一口答应，那样会让对方误会他讨厌薛远。 “应该的，等老太太回来咱们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唐思诚高悬的心终于放在肚子里，这事只要薛明不反对就是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薛明亲自下厨去厨房做饭，到了晚上六点老妈下班回家，薛明介绍他们认识。 刘月娥知道唐家夫妻是薛远的干爹干娘，也知道儿子跟唐思诚是好朋友，于是用最大的热情招待他们。 晚上大家围在一起吃晚饭，四荤四素八个菜，薛明特意拿出自酿的葡萄酒陪唐大哥小酌几杯。 吃完饭大家又聊了很久，薛明腾出自己的房间给他们住，然后去老妈的房间唠嗑并说出唐家想收养薛远的想法。 刚开始刘月娥果断摇头拒绝，接下来就陷入了沉思，坐在那里冥思苦想不说一句话。 最后长叹一声摇摇头，“小远离开这里也好，最起码不会有熊孩子捉弄他，这时间一长他就想不起亲妈了。” “妈，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只要他过得开心，我倒是希望他永远不要再想亲妈，除了徒增烦恼就是徒增烦恼。”薛明说道。 “话虽这样说，但该尽的责任咱们要尽，你把小远的伙食费给小唐。”刘月娥说着就要从兜里掏钱。 “妈，只要你同意就好，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我会安排好的。”薛明说道。 母子俩又聊了几句，薛明离开老妈的房间进空间睡觉，打开煤油灯整理抚养费清单。 一个小孩子一年吃三百斤粮食足够了，薛明打算给六百斤大米，另外每年再给二百元生活费。 提着煤油灯去仓库，看着空空的粮仓不禁有些郁闷，上次去京城卖了很多粮食，只留下了全家半年的口粮。 农场上的稻田再等两个月才能收获，现在拿出去六百斤大米给唐家。 第二天早上薛明找到唐思诚，“唐大哥，我妈同意暂时让薛远跟你去京城生活。” “太好了！谢谢老太太成全，老太太英明啊！”唐思诚站起来振臂高呼。 正在隔壁陪两个孩子玩耍的董珠人也激动地握起拳头，万分慈祥地注视着干儿子。 薛明拿出清单递给唐思诚，“我妈让我负责小远的伙食费，你看看清单吧，如果不合适咱们再商量。” “不用不用，我干儿子去我家生活说什么伙食费？这不是打哥哥的老脸吗？”唐思诚又站起来连连摆手。 “唐大哥看清单吧，这事没得商量，否则我就是辜负亡妻的嘱托。”薛明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唐思诚知道薛明说一不二，于是坐下来仔细看清单，越看脸上越镇定，薛弟弟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弟弟不用给那么多钱，在京城买粮食必须有粮票。钱我不要，如果你真想给伙食费就给三百斤粮票吧。”唐思诚认真的说道。 “可以，你跟嫂子再住两天。”薛明突然有些发愁，省城的粮票在京城不能用啊。 ------------ 第208章 全国通用粮票 现在买粮食需要粮票和钱，薛明、刘月娥和薛玲在城市里工作是城市户口，每个月每个人可以得到四十斤粮票。 小弟小妹虽然在城里上学却不是城镇户口，户籍还在光明公社赵村大队，所以拿不到省城的粮票。 有了粮票就能去百货大楼用钱买粮食，但省城的粮食拿到京城就是一张废纸，因为粮票是地方政府发行只在辖区内流通。 不过有一种国家发行的粮票，在全国各地都能流通，人称称其为全国通用粮票，一般人也搞不到这种粮票。 薛明拎着礼物来到赵家见到赵庆红，请他帮忙搞三百斤全国通用粮票，并详细说明前因后果。 “小远去京城生活也不是不行，离开伤心的很大可能改变他的一生，但三百斤有点多啊。”赵庆红露出一丝苦笑。 “请赵叔帮忙，我可以出高价买，钱不是问题。”薛明有必须凑够粮票的理由。 “这不是钱的问题，只有经常出省开会的干部才有通用粮票，这些人不缺钱也不缺粮食。”赵庆红耐心地解释。 薛明忽然想到了黑市，这年头脑子里缺根弦的官二代也不少，去黑市逛一逛可能有意外收获。 “你去陪老爷子说说话，我尽量帮你找。”赵庆红说道。 薛明起身去找赵鼎凯聊天，爷俩又下起了象棋，一局又一局杀得天昏地暗。 房间里静悄悄的，赵雪下班回家过来观战，坐在旁边不言不语很乖巧。 棋局尾声赵鼎凯投子认负，“你的棋力进步飞速，恐怕再过两年我就不是你的对手哦。” “老爷子过奖，我的棋力倒是没有进步，而是你的精力没有之前充沛。”薛明起身告辞。 “哈哈，你说话还是那么直来直去，小雪送送他。”赵鼎凯摆摆手打个哈欠。 赵雪没有马上送他离开赵家，而是带着他来到自己的闺房，关上门翻箱倒柜找东西。 闺房里非常整洁，桌椅板凳被擦得一尘不染，整个房间的格色偏白，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找到了。”赵雪找到五张全国通用粮票，又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全部递给薛明，“这五斤是我之前攒的，这十张是爸爸让我给你的。” “谢谢。”薛明拿出七块五毛钱给她，通用粮票的黑市价就是五毛钱一斤。 赵雪知道薛明的脾气就直接收钱，“通用粮票很难找，明天我再问问学校老师和领导。” 薛明笑着说道，“你平时教书挺忙，这种小事不用你操心。明天我去黑市里买一些就行。” “我跟你一起去，明天正好是星期天。”赵雪兴奋起来，省城黑市她听说过还没去过，突然就想去见见世面。 薛明犹豫片刻摇摇头，“你还是不要去了，不安全，黑市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赵雪噗嗤一笑心里就甜丝丝的，以前的薛明了不会考虑她的安全。 屋子外面传来咳嗽声，赵雪脸一红急忙去开门，门外站着赵雪的母亲秦凤如。 “小薛吃晚饭再走，刚出锅的肉馄饨。”秦凤如一脸和蔼。 “谢谢秦姨，不过我家里有客人要招待，改天再来尝你的手艺。”薛明客套两句离开赵家。 秦凤如瞪女儿一眼，“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关门，不怕别人说闲话？” 赵雪的脸更红，急忙抱住老妈的胳膊撒娇，“妈，明天你去问问姥爷有没有全国粮票，好不好嘛？” “臭丫头长点心吧，不要被人家卖了都不知道。”秦凤如用手指点闺女的额头。 “知道了知道了。”赵雪捂着额头嘻嘻一笑，迈着小碎步去厨房吃馄饨。 第二天中午赵雪骑着自行车去闺蜜严小燕家，缠着她要去黑市逛街。 严小燕在一中教数学，两人教同一个年级，被缠得烦不胜烦只能答应她。 黑市就在南郊靠近火葬场的地方，建国前那里曾是战场，一直荒废着就成了黑市。 市场里人很多，大部分都是卖粮油和布匹的人，都是缩衣节食把积攒口粮卖钱。 两人把黑市逛了一遍，严小燕累得翻白眼，“姑奶奶你到底想买什么啊，你家里好像什么都不缺吧。” “帮一个朋友买一些全国通用粮票，逛了这么久没见有人卖票，小燕你知道去哪买吗？”赵雪小声问道。 “一个朋友？男的女的？你不会背着我偷偷谈对象吧？”严小燕瞬间来了精神，“快说快说，到底是什么样的朋友？” “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告诉我去哪买！”赵雪闹了个大红脸。 “哈哈，果然谈对象了，他长得好不好看，改天约出来让我给你把把关。”一时间严小燕的兴趣更浓了。 姐妹俩说说笑笑继续逛市场，严小燕专挑那些穿西装皮鞋的人搭讪。 “问同志有全国通用粮票吗？我妹妹想买。” “那是干部用的，我是小老百姓用不起。” 通用粮票还真难找，严小燕问了七八个人都没有收获，逛了一上午也没有买到一张。 “小雪改天再来吧，今天肯定买不到了。”严小燕一脸的郁闷。 赵雪点点头两人骑着自行车回城，她也不好意思继续麻烦人家。 回家吃完饭赵雪又骑车去黑市，鼓足勇气问一个穿卡其布的青年，“同志你好，请问你有全国通用粮票吗？” “同志你来晚了，我只有十斤刚才卖给了一个大娘。”青年摆摆手说道。 “谢谢同志。”赵雪很开心，虽然错失良机却知道了这里有卖票的。 不过没开心多长时间，两个小时过去了没买到一张，心情渐渐地郁闷起来。 这时两个男青年走到她面前，其中一个梳着偏分头人小声问，“同志想买通用粮票？” “是啊，你有吗？”赵雪突然燃起了希望。 “我家里有三十斤，他家也有几十斤。”偏分头悄悄向他的同伙使个眼色。 “对的，我家有五十斤，不过都在家里放着，你要是想买就跟我去拿吧。”戴着金丝眼镜的青年说道。 三十加五十就是八十，赵雪来不及细想马上点头，“我都买了，多少钱一斤。” ------------ 第209章 千钧一发 赵雪跟着申鹏飞和卢伟涛离开黑市，打算去卢伟涛家购买八十斤全国通用粮票。 两个人走在前面相视一笑，偏分头申鹏飞挤眉弄眼，小胡子卢伟涛眼里藏着一丝淫邪。 他们两个是黑市的二道贩子，上午对赵雪有了兴趣，下午又见到赵雪时就起了淫心。 火葬场高高的烟囱里冒着浓烟，周边有一片废弃的居民区，四周荒无人烟有些恐怖。 赵雪心中一沉停住脚步，“你们家到底有多远，请问你们真有通用粮票吗？” “当然有啊，咱们素不相识我为什么要骗你们？”申鹏飞笑着说道。 “同志别担心，过了这片老房子就是我家了，我家就住在火葬场附近。”卢伟涛说道。 这片废墟太阴森了赵雪不敢再往前走，“这里面太偏了，咱们还是走大路吧。” “我说你这姑娘到底什么意思？把我们哥俩当坏人？不想买粮票就明说啊！”申鹏飞脸上有了怒气。 “姑娘，首先我们不是坏人，其次走大路要兜很大的圈子，我们没有自行车太累了。”卢伟涛面带微笑唱红脸。 “你不想买就算了，净搁着浪费我的时间。”申鹏飞气呼呼转身就走。 卢伟涛急忙拉住他继续唱红脸，“姑娘你刚才的话有点过分，咱们都是奉公守法的好市民，你怎么能凭空污蔑人？” 赵雪有些尴尬，看着阴森的废墟又纠结了很久，最终为了帮薛明买粮票妥协了，小心翼翼跟在他们两人身后。 火葬场黑市薛明也在打听全国通用粮票，拦住一个老大爷递给他一支香烟，“大爷你好，知道哪里卖全国粮票吗，我出高价买。” 老大爷笑眯眯叼住过滤嘴香烟，他平时都是抽旱烟袋，过滤嘴太贵了他舍不得买，薛明又掏出火柴给他点上。 “小伙子你来晚啦，刚才有个漂亮大姑娘也在收粮票，我估计粮票都被她收走了。”老大爷史诗级过肺吐出一口烟雾。 “漂亮的女人？”薛明有些懵逼又有些郁闷，买个粮票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上次去京城如果少卖一点粮食就没有这些破事了。 “我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姑娘，穿那身白西装跟仙女似的，可惜刚才被两个小年轻骗走了。”老大爷被香烟熏得一脸陶醉。 薛明瞬间想起爱穿白色西装和白色连衣裙的赵雪，愣了片刻又给他一支烟，“大爷，被两个小年轻骗走是什么意思？” 老大爷又是眉开眼笑，“那两个小子谎称家里有粮票让那个姑娘跟他们回家，其实他们都是平头老百姓不可能有通用粮票！” 薛明的脑袋马上嗡的一声，转身一路小跑来到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把大黄放出来。 又从兜里掏出昨天赵雪给的粮票，“粮票上有赵雪的气味，大黄你闻闻快带我去找她。” 大黄随便一闻撒腿就往东边跑，它和赵雪也是老朋友了，早就记住了赵雪的气味。 很快薛明跟着大黄来到那片荒废的民居，一看周围的环境就涌起了不好的预感，马上掏出两把盒子炮把子弹上膛。 “大黄继续找。”薛明心里突然莫名的惊慌，这种感觉很奇怪，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我为什么六神无主？ 摇摇头摒弃杂念跟着大黄走，很快来到一处杂草丛生的破院子里，大黄马上昂起头对着堂屋狂叫。 忽然屋子里传来枪声，薛明毫不犹豫马上进空间来上帝视角，紧接着又传来几声枪响。 大黄夹着尾巴躲在草丛里不敢动，一棵老榆树接连中弹树皮乱飞。 薛明看见足够让他疯狂的画面，赵雪被绑着手脚蜷曲在屋子角落里，两个衣衫不整的人拿着盒子炮躲在窗户后面射击。 “你们该死！”薛明直接用意念取出猎枪，枪口直接瞄准左边窗户的偏分头，下一秒毫不犹豫扣动扳机。 两声枪响两个爆头，两具热乎乎的尸体新鲜出炉，大黄马上冲进堂屋挡在赵雪身前。 薛明继续扣扳机步枪，一下接一下直到清空弹夹，扔掉猎枪离开空间出现在堂屋门口。 一脚踹开破门跑到角落里，拿掉赵雪嘴里的破布，快速解开绳子把她抱在怀里，“没事了，现在没事了。” 他的声音在颤抖，心脏在颤抖整个人都在颤抖，当初在深山老林单枪匹马对线老虎和棕熊时也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 幸亏来得及时，如果晚来十分钟后果不堪设想，绝对会逼疯赵雪逼疯自己。 “我害怕，我好害怕……”赵雪钻进他怀里呜呜哭，不敢大声哭担心招来别人连累薛明，如泣如诉令人心痛。 此时此刻薛明不想指责她，一个女人自己来黑市是不对的，上当受骗更是不对，不过归根结底她是想帮他买粮票。 薛明抱着她用手整理她的头发，盯着两具尸体冥思苦想，到底是毁尸灭迹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通知警方立案处理？ 纠结很久不禁轻叹一口气，两条人命不是小事所以还是通知警方吧。 只是这样一来赵雪就很难再嫁出去，谁会娶一个差一点被歹徒凌辱的女人呢。 突然大黄跑到堂屋门口龇牙咧嘴，喉咙里还发出低沉的吼声。 紧接着院子里传来吼声，“谁家的熊孩子在屋里放炮？不年不节的放什么炮？” 赵雪浑身紧绷，薛明用力把她揽进怀里，“别怕，一切有我！大黄过来站在我身边。” 外面的人听见屋里有动静又开始骂街，“熊孩子跑到这里放炮，万一失火了怎么办，老子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戴着红袖章的白胡子老汉走进堂屋跟薛明四目相对。 老汉先是一愣，看见一男一女抱在一起又有些羞涩，正想骂他们有伤风化时看见地上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妈呀！”老汉呶一嗓子撒腿就跑，然后踢烂了门槛摔了个狗啃屎，然后爬起来继续跑。 “杀人啦，杀人啦……”老汉的声音逐渐远去，估计被吓得尿裤子了。 “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杀人！”薛明轻轻摇头静等警方过来破案。 本案受害人赵雪的父亲是省城公安局的，薛明相信他会给自己一个公道。 ------------ 第210章 破案 省城公安局成立专案组调查412特大刑事案件，由于赵庆红是受害人的父亲只能回避，副局长裴正明兼任专案组组长。 专案组详细走访火葬场黑市和案发现场，很快就掌握了第一手资料，案件在有条不紊地侦破中。 这天上午裴正明来到赵家，把一份非正式案件卷宗放在赵庆红手里，“老赵啊，小雪丫头的心情有没有好一点？” “好了很多，这两天也能吃几口饭。”赵庆红苦笑一声埋头看卷宗。 “能吃饭就好，慢慢的就会好起来。那两个杀千刀混蛋该死啊。”裴正明摇摇头点一支烟。 卷宗上记录着案发过程，犯罪嫌疑人申鹏飞、卢伟涛见色起意，谎称家中有全国通用粮票欺骗受害人跟他们回家取票，途中把受害人骗到原火葬场家属院意图侮辱。 警方拿到了四份案发当日身在黑市的人的口供证明了这一点，其中就有给薛明提供消息的老大爷，随后警方又证实犯罪嫌疑人家里根本没有全国通用粮票。 同样去黑市买粮票的薛明无意间得知这个消息，靠着大黄狗闻味道及时来到案发现场救援，并遭到嫌疑人开枪射击，薛明果断反击用猎枪将两名嫌疑人击毙。 平时负责巡逻火葬场废弃家属院的武国容老汉听到枪声以为有人放鞭炮，来到案发现场发现有死人就报了警。 赵庆红放下卷宗点上一支烟，吐一口烟雾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我们已经证实薛明同志是见义勇为，打算下午请他离开看守所，老赵你怎么看？”裴正明小声说道。 “下午我去接他。”赵庆红摆摆手，深吸一口香烟露出凝重的表情。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件事闹这么大肯定影响小雪的名声，以后也会影响孩子的婚事。既然这事因薛明而起那就让薛明娶小雪，便宜那小子了。”裴正明一脸不忿。 “不太好，薛明的妻子刚去世不到两个月，如果现在就娶小雪他肯定被街坊邻居戳脊梁骨。”赵庆红说道。 “哎呀我的赵哥，事到如今就别考虑那么多了，他的名声和赵雪的人生大事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小薛是个明白人，只要你提出口他不会拒绝的。”裴正明言辞凿凿。 赵庆红又是一阵深思熟虑，决定去看守所接薛明的时候开诚布公谈一谈。 “赵哥，还有一件小事。薛明见义勇为咱们要嘉奖，但去黑市买粮票是投机倒把要处罚，咱们要赏罚分明啊！”裴正明有些尴尬，这才是他来赵家的真正目的。 赵庆红点点头重新点上一支烟，这是大案要案并且十分敏感，结案时不能有任何瑕疵。 “专案组决定功过相抵，见义勇为奖励八十块钱，投机倒把再罚八十块钱，赵哥你怎么看？”裴正明小声征求意见。 赵庆红起身走到写字台跟前，打开抽屉拿出八十块钱，意思是罚款我赵某人帮他交了。 “我的大哥先别急，如果薛明同意把他的大黄狗无偿捐献给咱们就不用交罚款。”裴正明双眼冒金光，那条大黄狗简直就是神犬。 大黄也在看守所里陪薛明，短短四天时间就征服了整个专案组。 队员们把手枪给大黄闻，然后把枪藏在看守所老槐树上的鸟窝里，大黄竟然爬树找到了枪，裴正明还是第一次遇见会爬树的狗。 接着他又把自己的钢笔埋在地下三十公分，大黄只用了五分钟就找到了钢笔，队员们各种测试大黄都能完美完成任务。 “好你个老裴，原来你在打大黄的主意。我劝你还是死心吧，薛明宁愿被罚八百也不会送出自己的狗。”赵庆红直接把钱塞到他兜里。 “大哥你劝劝小薛嘛，实在不行咱们就出几十块钱买他的狗。”裴正明不死心继续软磨硬泡，他太喜欢大黄了。 “拉倒吧老弟，大黄是猎犬，薛明靠打猎发家靠的就是大黄，他不可能卖狗。”赵庆红直接替薛明拒绝。 裴正明摇摇头只能打消那个念头，笑呵呵从兜里掏出罚款单，“赵哥签个字吧。” 赵庆红在受害者家属代为缴纳的空白处签名，两人直接开车去省城第一看守所把薛明接出来。 吉普车回到赵家，赵庆红先带薛明去见赵鼎凯，老爷子诚心诚意向薛明道谢，然后摆摆手把两人打发走。 赵家书房叔侄二人对面而坐，赵庆红直接开门见山，“咱爷俩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我希望你和小雪结婚。” “三个月后明媒正娶。”薛明也是开门见山，说到底赵雪是为了帮他筹集粮票才遭罪，事到如今没必要再纠结。 赵庆红先是一愣接着会心一笑，这是因祸得福啊，女儿终于完成了她的心愿，只要薛明答应那就是板上钉钉。 “你大姑之前跟我说你不喜欢小雪当教师，还说小雪想跟你结婚必须先辞职？”赵庆红用玩笑的口吻问道。 “那是以前，现在没那个必要。”薛明已经做好了跟未来抗争的准备，实在不行就带着全家隐居，等那个十年过去再出来。 赵庆红更开心，“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欢知识分子，但我选择支持，现在你去陪陪小雪吧。” 薛明来到赵雪的闺房外敲门，片刻后门打开。 赵雪的妈妈秦凤如心中一喜，“小雪在屋里睡觉，孩子去陪陪她吧。” “秦阿姨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让小雪受了罪。”薛明直接鞠躬道歉。 “孩子别这样，那不是你的错，相反我还得谢谢你的救命之恩。”秦凤如竟然鞠躬道歉。 薛明赶紧阻止她，又跟她聊了几句迈步进屋，秦凤如轻轻给关上屋门。 赵雪静静地躺在床上睡觉，眉宇间带着一丝忧郁，这段时间明显瘦了很多。脸上还有淡淡的黑眼圈，最近应该经常做噩梦吧。 薛明轻轻叹气，虽然能感受她的一片真心，却觉得这孩子的智商不在线，竟然相信犯罪嫌疑人最拙劣的谎言。 “你这智商会不会遗传啊？”薛明扑哧一笑轻轻地给她盖好被子，看来要准备结婚了。 ------------ 第211章 表白 “你什么时候来的？”赵雪展颜一笑用力从床上坐起来。 “我刚到，你躺着吧不要起来。”薛明扶她坐在床上，把枕头放在她身后。 “对不起给你惹麻烦了，当时我就想着早点拿到通用粮票，没想到他们骗我，我下次一定注意。”赵雪小心翼翼道歉。 “没有下次，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以后如果遇事不决就问我。”薛明走到门口突然开门。 正在门外偷听的秦凤如猝不及防哎呦一声直接摔倒，薛明眼疾手快急忙扶住她。 “妈，你干啥呢？”赵雪尴尬到脸红，被亲妈听墙角确实挺尴尬。 “没事没事，你们先聊着，小薛留下来吃中午饭啊。”秦凤如一脸尬笑急忙走人。 院子里有一座假山，薛明从假山后面进入空间去厨房里冲一杯热奶粉。 奶粉是在京城百货大楼买的，他坐在床边用勺子喂赵雪，先吹凉再喂像个照顾小孩。 很快一杯奶粉喂完，赵雪心里甜丝丝的，明媚的眼眸里都是感情。 薛明把奶粉放在桌子上，“盒子上有说明书，记得每天早上喝一杯补充营养，明天我再过来看你。” “你别走，多陪我一会嘛，天天窝在屋里都快烦死了。”赵雪抱住薛明的胳膊。 “出去走走吧，等我一下。”薛明又去假山后面进空间拿出熊皮大衣给她披上。 当初在赵村森林里李传英做了两件熊皮大衣，说好的一人一套她却跑路了，直到现在还是杳无音信。 两人就在四合院里边走边聊，赵家大院后宅是后花园，里面种着冬青树和腊梅树。 “你好像有心事，能跟我说说吗？”赵雪站在薛明对面仰起头微笑。 薛明的手从她的头顶移动到自己的脖子，“你就比我矮一头啊，我身高一米八多一些，你觉得有一米七。” “别转移话题嘛，快回答问题。”赵雪摇着薛明的胳膊依依不饶。 前几天在案发现场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取暖，从那开始赵雪就彻底敞开心扉，把自己当成了薛明的对象。 薛明的心情也好了起来，“以前我认为你就是普通朋友，但你出事那天我怕得要死。当时出了一身冷汗，我终于知道原来你在我心里是那么重要。” 赵雪马上露出姨母笑，“薛明同志，你在跟我表白吗？” 薛明从兜里拿出一个翡翠手镯，祖母绿翡翠未来价值连城，是他当初去外地找李传英时用一百斤小麦跟一个老农民换的。 “一九五八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但爱情不等于婚姻，总有一些现实原因逼我妥协。现在我不想妥协，赵雪同志，请嫁给我吧！”薛明慢慢把手镯套在她的右手腕。 赵雪回过神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回卧室关门，脱鞋上床用被子蒙住脑袋捂着嘴嘿嘿傻笑，笑着笑着就哭了。 “她应该答应了吧？”薛明懒得猜女孩的心思，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又转身瞅一眼后花园里的假山，然后去书房跟赵庆红打声招呼就回家了。 秦凤如悄悄从假山后面探出脑袋，一边捂着嘴笑一边去书房向老公报喜，添油加醋跟老公分享刚才听到的情话。 “原来那小子早就对小雪有意思，孩子们历经磨难终于修成正果了。”赵庆红心情大好。 “既然他喜欢为什么不提亲？为什么娶一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寡妇？”秦凤如小声问道。 “可能他有难言之隐，不过这都不重要了，我去给咱爹报喜。”赵庆红离开书房去找赵鼎凯。 赵鼎凯听罢也露出微笑，起身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纸盒子，“抽空给薛明送过去吧。” “好的。”赵庆红拿着盒子回书房，打开一看都是全国通用粮票，仔细一数整整三百斤。 “还是老爷子的人缘广啊。”赵庆红不禁感慨，把粮票装起来去后院找大儿子，赵大连骑着自行车去给薛明送粮票。 薛明家只有薛明在家，家人们这几天都在陪唐家三口游览省城，压根就不知道薛明被警方隔离调查的事。 “妹夫打算什么时候去我家提亲？”赵大连笑着把粮票放在薛明手里。 “晚上我跟家人说一声，请老妈挑个黄道吉日，你家老爷子是这个。”薛明竖起大拇指佩服赵鼎凯的能量。 “妹夫别专业话题，我都帮你看好了，十天后的初五就是黄道吉日。”赵大连从兜里掏出一本老黄历神神叨叨地讲解原因。 等他讲完薛明给他一百五十块钱，“这是买粮票的钱，等我妈回来我跟她说一声，请媒婆需要她出面。” “俺爹只让我送粮票没让我收钱，你自己去我家给他吧。”赵大连哈哈一笑骑车走人。 黄昏时家人们回来了，个个脸上都带着兴奋，薛远和唐月月手牵手相处得很好。 “儿子，这几天又跑到哪里去了？竟然把招待小唐的任务甩给我这个老太婆？”刘月娥笑着打趣道。 “刘阿姨，谁说您老太婆我第一个不答应，您现在正值壮年啊。”唐思诚一本正经的说道。 众人都笑了，薛明拿出那三百斤粮票交给唐思诚，“不好意思啊唐大哥，这几天我出去找粮票怠慢了您。” 唐家夫妇同时吃惊，不可置信地看着三百斤全国通用粮票，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好找啊，一般二般的人根本就没见过。 “弟弟辛苦了，打扰这么久我们也该告辞了，晚上咱哥俩再好好聊聊，明天我就回去吧。”唐思诚说道。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就不留你了，今晚咱哥俩好好喝几杯。”薛明转身把薛远抱起来然后对董珠儿使个眼色。 董珠儿马上配合，“这几天月月和远远相处得很好，让远远跟我们回京城住几天吧。” 薛明低头问怀里的薛远，“想不想去干娘家住几天？什么时候想回来就让干爹给我发电报？” 空气突然安静，薛远犹豫片刻轻轻点头，“我想跟月月玩，爹让我去我就去，不让我去我就不去。” ------------ 第212章 突然的后悔 第二天早上全家人来火车站送行，一直住校的薛英、薛清、薛民三兄妹听说薛远要走也特意请假送行。 火车站看台上唐思诚握住薛明的手，“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回去吧弟弟。” 薛明看看面无表情的薛远，轻轻揉薛远的脑袋，“唐大哥，孩子就交给你了，如果家里缺什么东西就给我发电报。” “小远呐，到了干娘家要听干爹干娘的话，不要惹干爹干娘生气。”刘月娥弯腰把薛远抱起来，情不自禁就有了泪花。 “刘阿姨放心吧，我们两口子宁愿挨饿也不会委屈小远。”董珠儿举起手给出郑重承诺。 这时远处传来汽笛声，工作人员大声嚷嚷让旅客往后站，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地停在站台上。 “刘姨，弟弟，你们快回去吧，不用担心小远。”唐思诚说道。 “唐大哥一路顺风。”薛明来不及多说话就被抢着上车的旅客挤开，站台上到处是扛着大包小包的旅客。 唐家三口带着薛远上火车隔着窗户向薛明挥手，唐思诚不停地说着什么，薛远则是静静地看着薛明。 薛明突然有些舍不得，扯着嗓门对着窗户喊，“小远，你要是想家了就给我发电报，我去京城接他回家。” 车厢里也是乱哄哄，唐思诚也听不清薛明在说什么，两个人只能各说各话。 火车缓缓启动，薛明跟着火车小跑，“小远，想家了就发电报。” “爸爸，我想回家，我想回家。”薛远心态突然崩溃在车厢里大哭，撒腿往车门方向跑。 唐思诚和董珠儿马上抱住他，“远远别哭，你爸爸会难受的。” “爸爸，我想回家……”薛远哭声更大，用力想挣开干爹的怀抱，一边哭一边向薛明伸手。 “停车，给我停车。”薛明已经后悔用尽全力跟着火车狂奔。 火车越跑越快渐渐消失在天地之间，薛明越跑越慢最后瘫坐在铁道外边，天地之间只剩他一个人。 “我是不是做错了？”薛明静静坐在铁轨上沉思，原以为让孩子离开伤心地是为了孩子好，从始至终都没考虑过孩子的感受。 忽然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做梦也不敢想这次分别差点就成了永别，父子再次见面时几乎形同陌路。 薛明在铁轨上坐了很久，刺耳的汽笛声把他拉回现实，一列拉着坦克的军用火车从他身边呼啸而过。 沿着铁轨慢慢往回走，中途找个出口离开铁路，游荡了一天终于在黄昏时回到家里。 第二天早上正准备跟老妈坦白求娶赵雪的心事，房东胡莉雅带着两个便衣公安登门。 公安是专案组队员，带着薛明去省城警局做结案签字。 由于两个犯罪嫌疑人被薛明当场打死，赵家也没有对嫌疑人的家属进行民事诉讼，所以不需要法院审判就能结案。 薛明在局子里见到了赵雪，跟前两天相比整个人大变样，精神状态明显好了很多。 “爸，妈，我要和薛明去逛百货大楼，中午不要做我的饭了。”赵雪直接坐上了薛明的车。 “知道啦，你这孩子矜持一点。”秦凤如翻个白眼赶紧掏钱给她。 赵庆红也掏钱给闺女，“小薛不要玩得太晚，省城夜里的治安不是太好。” “知道了，五点之前我肯定送小雪回家。”薛明说道。 自行车在公路上行驶，薛明轻松踩着脚蹬子，赵雪坐在后座上双手抓住他的腰，一路上有说有笑来到百货大楼。 “麻烦售货员同志把那个暖壶拿给我看看？”赵雪指着柜台上大红色的暖水瓶说道。 售货员当然认识销售主任赵淑芬的亲侄女，服务态度好得不得了，柔声细语地介绍着暖水瓶。 “薛明你看漂亮吗？”赵雪举着暖水瓶展示外壳上的腊梅花。 “漂亮，售货员同志开单吧。”薛明懒得问价直接掏钱付账。 这时赵淑芬带着刘月娥过来，赵淑芬已经知道薛明向赵雪求婚于是打趣道，“哎呀，果然郎才女貌啊，你们这是买结婚用品吗？” “姑姑！”赵雪红着脸低下头，用眼角余光偷看刘月娥。 刘月娥则是一脸懵逼，她知道儿子赵雪一直不冷不热，怎么突然就谈婚论嫁了？ “月娥你快看看小薛给小雪的定情手镯，我那老爹说这是祖母绿翡翠，在旧社会很值钱的。”赵淑芬嗓门很大生怕别人听不见。 刘月娥更加懵逼地盯着儿子，赵淑芬觉得不正常马上带他们去办公室。 “孩子这到底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跟小雪谈了？”刘月娥既紧张又兴奋。 “妈，前几天我向小雪求婚，她终于答应嫁给我了。不过最近因为薛远的事搞得我心情不好，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薛明说道。 “你这孩子糊涂啊，这么大的事竟敢瞒着我？”刘月娥狠狠瞪儿子一眼。 “小雪啊，我这个儿子脾气古怪，以后他要是敢欺负你，你就跟我说，你就看我怎么收拾他吧。”刘月娥眉开眼笑一把拉住赵雪的手。 赵雪的脸马上红了，“刘阿姨，薛明不会欺负我，他对我一直很好的。” “哎呦，这就护上啦，老话说得好女大不中留啊！”赵淑芬继续调侃侄女。 大家都笑了，赵雪羞得不敢抬头躲在薛明身后不敢出来，偷偷地狠狠地瞪了姑姑一眼。 “妈，大姑，我想请媒人去赵家提亲，媒人和黄道吉日就拜托你们操心了。”薛明说道。 赵雪听见这话突然愣住，下一秒不禁喜形于色，心里激动得想哭，小手用力揪住薛明的衣角。 “你们就放心吧，这件事包在大姑身上，我给你们请省城最好的媒婆。”赵淑芬说道。 “淑芬姐别跟孩子开玩笑，你就是薛明和小雪的媒人啊，还找媒婆干什么？”刘月娥煞有介事的说。 赵淑芬瞬间笑逐颜开，“哎呀，人一老脑子就不好使了，保媒我最在行，当年小雪的爹娘就是我保的媒。” “那就麻烦大姑了，不过我知道省城结婚的风俗，都需要买什么东西你给我列个清单吧。还有，我用不用在省城买一套房？”薛明说道， ------------ 第213章 结婚申请 省城第一灯泡厂厂长办公室，薛明把结婚申请书交给霍冉厂长过目，又拿出省城第一中学给赵雪开的介绍信。 霍冉仔细看完申请书和介绍信，提笔在申请书上写道，“第一灯泡厂管委会批准薛明及赵雪两位同志喜结连理。” 写完又加盖灯泡厂的公章，工人结婚必须向厂里提出书面申请，领导班子要政审单位职工的出身成分。 目的是保障工人阶级的纯洁性，原则上不批准工人和地主、资本家的后代结婚。 “你和小雪分分离离那么久终于修成正果了，老叔我提前祝福你们白头偕老。”霍冉把申请书递给薛明。 “谢谢霍老叔，还得麻烦老叔再给我开一个结婚介绍信。”薛明把装着瓜子和大白兔奶糖的喜袋放在桌子上请他品尝。 “好说好说，你的喜事别忘了通知销售部的同事。”霍冉笔走龙蛇写介绍信，写完也加盖灯泡厂公章。 “孩子你的运气好，咱们灯泡厂家属院新建了一批房子，你把这张表填一下。”霍冉又把婚房申请表递给薛明。 薛明看完急忙掏出钢笔填表，现在的工人阶级那是相当牛逼，工人结婚单位分配婚房。 不过房租产权属于灯泡厂，工人每个月只需要支付两块钱的房租就能长期住下去，只要人不死就能一直住。 申请表附录上写得清清楚楚，工人不能出租出售单位婚房，人死后工厂会收回居住权。 薛明把填好的申请表交给霍冉，霍冉仔细看完就签字加盖公章，打开抽屉拿出一大盘钥匙，挑出三单元九号院给他。 “谢谢厂子，您还有吩咐吗？”薛明把沉甸甸的钥匙装兜里，房子问题就这么解决了。 “结婚的时候一定要通知我，你去忙吧。”霍冉摆摆手打发薛明离开。 薛明把钥匙和相关资料扔进空间，告别厂长回销售部办公室，那群老六都没有上班，个个都是摸鱼专家。 薛明拿出纸笔给他们留纸条，小老弟准备再结一次婚，到时候请诸位哥哥捧场，区区薄礼不成敬意。 一口气写五张留言条，又拿去五包喜糖分别放在他们的办公桌上，然后骑车去省城一口找赵雪。 学生们正在上课，教师办公室里没人，薛明直接去二年级教室外面等着。 赵雪正在给学生们讲文言文，讲的好像是聊斋志异里的狼三则，薛明前世读书时也学过这几篇文章。 很快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一窝蜂从教室里跑出来，赵雪看到了薛明急忙问道，“你们领导签字了吗？” 薛明把结婚申请书和介绍信给她看，又从口袋里掏出那串钥匙，“领导不仅批准我们结婚，还提前给我一套婚房。” “真的吗？太好啦！”赵雪开心地直接跳起来，“你们领导对你真照顾，咱们终于不用为房子担心啦。” 学生们纷纷过来围观薛明，一个小男生指着薛明，“赵老师，他是你的对象吗？” “赵老师的对象真好看。”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生竟然犯花痴。 越来越多的学生过来吃瓜搞得薛明有些尴尬，赵雪急忙拉着男朋友去找校领导签字。 校长刘从文是个老知识分子，看完灯泡厂开的介绍信说道，“薛明同志以前是农村户口？祖籍在光明县光明公社赵村大队？” “是的，我偶然之下得到了一份藏宝图并上交给国家，因此被安排在第一灯泡厂上班。”薛明说道。 “你的运气真好，不过赵雪同志嫁给你是下嫁。赵老爷子是人民功臣，赵雪同志是优秀人民教师。”刘从文有点看不起薛明的出身。 “刘叔叔别这么说，其实一直是我缠着他，我是主动方他是被动方。”赵雪生怕老校长的话伤到薛明的自尊心。 “俗话说一个巴掌拍不响，我认为夫妻双方是平等的，你以为呢？”薛明直盯着刘从文。 “少年人可能误会了我的意思，赵雪同志是优秀教师，你应该成为八级工才能门当户对嘛。”刘从文笑着说道。 “刘叔叔，薛明只是灯泡厂销售员不可能成为八级工的，你就别为难他了。”赵雪悄悄使眼色示意他赶紧闭嘴。 “那就申请调到车间嘛，销售部是养老部门，年轻人应该去车间接受更大的挑战，你说是不？”刘从文抬头跟薛明对视。 “不好意思哈刘校长，我这人我行我素惯了，不太喜欢听别人的意见，我就觉得销售部挺好的可以天天摸鱼。”薛明有些不耐烦。 “好吧，当我没说。”刘从文提笔在结婚申请书上签字，然后加盖学校里的公章。 “刘叔叔我们先走了，改天我们再去看望你。”赵雪小声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记得通知我吃席。”刘从文起身送两人出门。 男女双方的单位都批准两人结婚，接下来就能正常举办婚礼了。 薛明考虑要不要买个四合院，灯泡厂的房子应该不会太大肯定住不下一家人。 “刘叔叔和我爸爸是老战友，他们在战场上有过命的交情，老公不要生气好不好？”赵雪小声安慰道。 “还没结婚就叫老公啊？这么着急干什么？”薛明笑着调侃。 赵雪嘻嘻一笑，“人家想叫一辈子老公，多谢老公开恩给了我机会。” “哈哈！”薛明被她逗开心，“那老家伙是为你好，我的气量也没那么小，不过请问赵雪同志想不想自己的老公成为八级工？” “想是当然想啦，老公如果成了八级工我肯定倍有面子。不过呢我也不强求，你想争取就争取，不想争取也无所谓，反正将来你也不会让我挨饿。”赵雪俏皮一笑。 “真懂事，谢谢你的理解，其实我真的不喜欢别人教我做事，更不喜欢为了多拿一点工资去车间里干重活，以后咱俩一起躺平。”薛明说道。 “躺平？啥是躺平啊？”赵雪问道。 “说白了就是混吃等死，不够吃不愁喝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喜欢那种生活。”薛明停住脚步十分认真的说道。 ------------ 第214章 贵重的聘礼 “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嘛，我肯定不会逼你做不想做的事。”赵雪看看左右没人拉着薛明来到一棵树下。 仰起头认真说道，“我一个月五十块钱的工资，还有10块钱的优秀教师补助，再加上你的工资肯定够我们生活花销。” “我的工资只有二十块钱，两个我捆起来也没你厉害。”薛明竖起大拇指给她点赞，觉得还是适当地奋斗一下吧。 最起码拿到月工资五十元，老公的工资没老婆高会被别人看不起，会搞得自己像个吃软饭的，虽然吃软饭也不丢人。 两人来到学校大门外，薛明停住脚步盯着赵雪的眼睛，“将来你会怎么处理你和薛远的关系，我想听实话。” “实话就是把小远当成亲生儿子，我赵雪对天发绝不苛待薛远。”赵雪缓缓举起右手。 薛明笑了笑摸摸她的头，“我相信你，快回去上课吧，再过几天我去你家提亲。” 都说有后妈的孩子像跟杂草谁都能踩两脚，薛远既有后妈又有后爹，如果放在别的家庭应该很难生活。 十天后就是上门提亲的日子，薛明换上一身崭新的西装，老妈也穿上只在过年穿几天的绸缎绣花衣服。 母子准备出发去媒人家时邮递员登门送来一封电报，是唐思诚从京城发过来的电报。 “是不是小远的电报，上面说了什么？”刘月娥突然很激动，薛远跟着唐思诚去京城快一个月了。 “薛远已入学，薛弟勿念。”薛明年初电报上的内容，这年头发电报按文字收费所以短小精悍。 “那就好，那就很好啊。”刘月娥两眼一红就要流泪。 现在的通讯方式是写信和电报，薛明之前也写过几封信发过两次电报，却一直没有收到回信。 “妈你别难受，今天是大哥的喜事。”薛玲心里也不是滋味。 “我没难受，小远在京城上学是好事啊，我开心还来不及呢，咱们去你大姑家吧。”刘月转过身偷偷抹眼泪。 之前薛远在家的时候薛明也没什么感觉，人一走大家就开始思念了，有的时候他真想去京城把薛远接回来。 三人骑车带着礼物来到赵淑芬家，薛明把两条零两包双喜香烟交给赵淑芬的老公王占山，“今天的事就拜托老姑夫了。” “放心吧，姑父肯定给你办漂亮。”王占山笑得合不拢嘴，把两包香烟装兜里带着大队人马出发。 媒婆是三姑六婆之一，建国后人们要打倒三姑六婆，所以说媒的任务就交给了男人，王占山就替老婆分忧接手了说媒的工作。 赵家也是人山人海，关系要好的亲朋好友都来了，薛明见到了一中校长老刘以及很多穿西装和中山装的社会名流。 赵雪穿着崭新的白色燕尾服，留着柔顺的披肩发，站在人群里像个纯洁的天使。 “小薛同志辛苦了，快进屋喝口热茶。”红光满面的赵庆红拉着薛明进屋。 “嫂子，刘大姐，咱们去后院说话吧。”秦凤如也很开心，带着一群妇孺去后院把正堂留给男人们。 “咱们姐妹去后院聊。”赵淑芬从礼物中拿走一个提篮，里面装满瓜子、水果糖和奶糖，屋子里的孩子瞬间把她包围。 “大丫头，先给孩子们解解馋吧。”赵鼎凯慈祥一笑说道。 赵淑芬马上让孩子们排队，最前面的小男孩用力撑开外套上的口袋。 赵雪抓一把瓜子放进去，又给他水果糖和奶糖各四个，把小男孩高兴地咧着嘴傻笑，“谢谢姐姐，姐姐今天真好看。” 屋子里响起了笑声，赵雪挨个给孩子们瓜子糖果，空气也突然安静下来。 薛明知道赵老爷子在装逼，在向众人炫耀自己的孙女找了一个富裕有魄力的老公，这年头奶糖瓜子都是紧俏的零嘴。 宾客们确实小受震撼，虽然他们都是公务员和工人阶级，却也舍不得一下子买那么多糖果和瓜子。 分完糖果赵鼎凯瞟一眼桌子上的礼物，“大丫头，凤如，把这些聘礼收起来吧。” 老爷子着重强调聘礼二字，赵淑芬心领神会给老公使眼色。 “爹，我报下礼单请您老看看合适不。”王占山挺直腰杆拿出聘礼清单大声朗读。 “金项链一条，金耳坠一对，帝王绿翡翠手镯一对，金星金笔十支。” 这些都是奢侈品，金星金笔的钢笔尖是用黄金做的，百货大楼卖15元一支。 王占山继续读，“棕熊皮大衣一件，绸缎一匹，卡其布一匹，燕尾服一套，皮鞋两双。野生鹿茸六斤，燕窝六斤，母鸡六只，野兔六只，猪肉六十斤，精米六百六十六斤整。” 薛明空间里的稻米又是大丰收，粮仓里存着一万五千斤精米，薛明正发愁怎么处理呢。 王占山双手把聘礼单递给赵鼎凯，“爹，大连二连已经去我家拉大米，估计很快就到。” 屋子里鸦雀无声，宾客们都懵逼了。老天爷啊，赵家这是钓到了金龟婿吧？ 赵庆红瞪大了眼珠，秦凤如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赵雪脑子里一片空白。 “薛明，你让赵家怎么回礼啊？”身经百战的赵鼎凯也激动了，这份聘礼实在太贵重。 “老爷子，东西有价人无价，这些东西在我看来比不上人的一根头发。”薛明十分诚恳地回答。 屋子里瞬间哄堂大笑，赵雪红着脸转身跑去后院，这一波狗粮喂饱了众人。 三年困难期间薛明倒卖空间粮食赚了一些小钱，趁着提前拿出一半积蓄洗白白。 结婚后薛明肯定是一家之主，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从左手放到了右手。 赵鼎凯呵呵一笑，“同志们别看我这孙女婿年龄小，他可是全省最优秀的猎人，只是我没想到他靠打猎竟然攒下这么大的家底。” 这话是在给薛明解释，同时也是帮忙洗白这批财产，这也是薛明想要的结果。 秦凤如带着一群妇女往后院搬聘礼，过不了多久这场订婚美事就会传遍省城。 “庆红啊，给薛明介绍一下在座的诸位，以后互相见面就能说上话了。”赵鼎凯决定投桃报李。 ------------ 第215章 人脉 赵鼎凯老爷子稳住上位，底下是一群中年大叔，王占山把两条香烟交给赵庆红，媒人的工作已经完成。 “薛明，这位是我的老战友裴正明，你叫裴叔。”赵庆红把两包香烟递给薛明。 “裴叔好！”薛明轻轻鞠躬双手递出香烟，老裴就是处理赵雪案的专案组组长，当初跑前跑后确实尽职尽责。 “好孩子破费啦，老叔我平时可舍不得抽这么好的香烟。”裴正明哈哈笑。 屋子里也响起了笑声，五毛钱一包的双喜牌香烟确实是现在最好的烟，普通人都是买烟丝抽旱烟。 赵庆红又带着薛明继续介绍，“这位是你马保国叔叔，老马在省城法院上班。” “马叔叔好，感谢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捧场。”薛明恭恭敬敬奉上两包香烟。 屋子里的人都是赵鼎凯和赵庆红的朋友，一番介绍下来把薛明搞懵逼了。 职位最小的竟然是省城一中的刘校长，其他人要么是机关单位里的干部，要么是国营企业里的领导。 这些人如果跳起来一起跺跺脚就能让省城颤三颤，他们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 薛明给赵家价值不菲的聘礼，赵家就还给他同样价值不菲的人脉，有的时候人脉比财物更贵重。 众宾客一边吃瓜子一边愉快地聊天，薛明悄悄用小本本记录他们的职位。 此时精力不够的赵鼎凯已经回卧室休息，赵庆红留下来招待客人。 “小薛，我闺女跟小雪是好朋友，听说你想冲击八级工匹配小雪的优秀人民教师。”缝纫机厂孟博厂长问道。 八级工是个有噱头的话题，大家都安静下来听着，薛明淡淡一笑说道，“倒是有这个想法，不过暂时没有付诸行动。” “你要是有这个想法就想办法来我们缝纫机厂，只有生产贵重高档工业品的工厂才会出现八级工。”孟博挺直腰杆说道。 “孩子可以慎重考虑你孟伯伯的话，好像灯泡厂从来没出现过八级工。老霍同志，我说得不错吧。”赵庆红问薛明的厂长霍冉。 “虽然我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第一灯泡厂只有两个五级工。老孟啊，你当着我的面挖墙脚有点不厚道吧。”霍冉对孟博挤眉弄眼。 “不好意思啊老霍，我只是随口开个玩笑，你可不能当真哈。”孟博直接打圆场。 屋子里又响起了笑声，在座的诸位都想把薛明挖到自己的单位。 一是因为薛明的经济实力遥遥领先，谁都不会嫌弃手下是个有钱人，将来急用钱的突发情况可以找薛明借钱。 更重要的是薛明即将成为赵家的女婿，只要有赵老爷子这尊大佛在赵家就能继续坚挺。 薛明静静地听他们吹牛逼，没想到一份不大不小的聘礼竟然入了诸位大佬的法眼，订婚聚会变成了挖墙脚大会。 坐在薛明身边的裴正明小声说道，“老赵，我记得几年前薛明曾帮助我们抓过敌特，不如让这孩子辞职来咱们单位为人民服务吧。” 薛明有些懵逼因为他从来没考虑过进入公安系统，挠挠头小声说道，“裴叔，我自由自在惯了，可能适应不了警事。” “以后再说吧，咱们单位现在也不缺人手。”赵庆红突然觉得这事可行，可以考虑把准女婿调到公安局。 赵家后院里也是热闹非凡，一群中青山妇女围观赵雪的聘礼，恨不得想抢走两件回家。 刘月娥和秦凤如两位妈妈坐在一起聊天，眼神却不离开聘礼，生怕有人悄悄偷东西。 “刘大姐，孩子给的聘礼有点重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礼。”秦凤如小声说。 “秦大姐别这么说，其实我也觉得这些物件加起来不如小雪一根头发，我家薛明能娶小雪是他上辈子积德。”刘月娥一直说拜年的话。 当初儿子准备这些聘礼时吓得她两天两夜睡不着，幸好赵雪不是贪恋财物的人，聘礼再多只是从左手转到右手。 秦凤如心花怒放，“薛明一点都不比小雪差，刘大姐你放心，这些聘礼将来都是两个孩子的，到时候我让小雪统统带过去。” 两个妈妈商业互吹，赵淑芬在一边不停地捧哏，现场到处是欢声笑语。 一个小时过去了女人们还在围观聘礼，赵淑芬的闺女王小娜抱着绸缎不撒手，“好表妹送给我两尺绸缎吧，我想给俺妈做个棉袄。” 这边赵淑芬直接翻白眼，心说这死丫头又拿我打掩护，自从你嫁人以后老娘还没穿过你做的衣裳。 聘礼是属于赵雪的，长辈们也不高兴开口，刘月娥静静地坐着想看看儿媳怎么处理。 “好妹妹这是聘礼我做不了主，要不你去前面问问薛明的意思，他要是同意了我就没意见。”赵雪露出职业般的微笑。 “妹夫又不认识我，他肯定不会同意的，好妹妹你就给我三尺嘛。”王小娜继续死缠烂打。 其他亲戚也都眼睁睁地看着，如果赵雪把布给王小娜，她们也会开口讨要，都是亲戚不能偏心嘛。 “不行！”赵雪直接拒绝，“妈，大姑，帮帮忙把东西收起来。” 刘月娥和秦凤如马上起身帮忙，赵淑芬只能暗叫可惜，金银珠宝她不敢想，竟然连三尺布都搞不到。 秦凤如去前面喊来两个儿子一起搬东西，一堆聘礼全部搬到了赵雪的闺房，粮食和肉直接搬进厨房。 赵雪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反锁屋门俏皮一笑，“你们就做白日梦，这是老公给我礼物，我才不会给你们任何东西。” 金银首饰和古玩全部锁进盒子里，现在全国都在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戴着首饰出门不太合适。 收拾完东西打开自己的小金库，拿出全部积蓄清点一遍正好八百元，这是她当教师攒下来的工资。 屋外响起敲门声，“小雪你在吗？赵叔叔让我过来陪你聊聊天。” “在！”赵雪急忙开门请薛明进屋，把全部积蓄递给薛明，“以后咱们家你当家，这是我的积蓄请当家的保管？” “额？这是唱哪出戏啊？”薛明被她那认真的模样逗笑了。 ------------ 第216章 讨论生孩子 赵雪的操作看懵了薛明，还没结婚她就把财政大权交了出来，虽然很好却没必要。 “你的工资你留着存个私房钱，以后家里的开销我全包了。”薛明婉拒她的好意。 “不行，以前你进山打猎来钱快，现在只靠你的工资肯定不能养家糊口啊。”赵雪又把钱塞到薛明手里。 “结婚后的花销很大？”薛明不再客气直接把钱扔进空间，他从来就不靠打猎和上班养家糊口。 靠的是空间里的稻田和牧场里的野兔、野驴和梅花鹿，这年头有粮食有肉就等于有钱。 “当然大！我们要响应五好妈妈的号召生五个孩子，孩子们要吃肉和奶粉，从小养到大没有几千块钱肯定不够。”赵雪说完拿出一个账本给薛明过目。 “养五个孩子？你疯啦？”薛明吓得爆粗口，脑海里马上就有了五个小家伙跟在屁股后面喊爹的画面。 “要命啊！”薛明忍不住打个冷战，那画面太美实在不敢想象。 “当然要生五个，伟人说人定胜天，生五个孩子是工人的最低指标，你快看账本嘛。”赵雪拉着老公坐下看账本。 “凡是大肆宣传的口号都不要当真，谁的话都不说金科玉律。”薛明知道五好妈妈就是一个母亲生五个孩子。 赵雪的清单很详细，尿布奶瓶柴米油盐应有尽有，甚至还给五个没出生的孩子取好了两个名字，男孩名字女孩名字各一个。 “一天天的想啥呢？孩子最多两个，再多了记不住名字。”薛明哭笑不得。 “不答应，必须五个，到时候安排他们进厂上班，咱们家也要做五好家庭。”关于生孩子的事赵雪坚决不妥协。 “那就先生一个试试效果。”薛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两步来到床边把她扔到床上。 赵雪来不及就被热吻堵住了嘴，来不及拒绝就被卸下了房租。 中午十一点宾客们纷纷告辞离开，赵鼎凯和赵庆红父子亲自送行，不需要薛明出面。 到了十一点半男女主还没出来，按规矩登门提亲不能留下吃饭。 刘月娥打算先带着薛玲回去，“大兄弟老嫂子，我和小玲先回家吧。” “刘大姐先等等，我去喊小薛和小雪出来。”赵庆红转身去后院卧室，心思玲珑的秦凤如马上跟着。 赵雪的闺房是个小独院，两口子刚来到院子里就听见了粗重的呼吸声。 赵庆红伸手敲门却被秦凤如抱住胳膊，然后直接被拉到院子外面。 秦凤如的脸红了，“俩孩子在谈事呢，快走别打扰他们。” 回过味儿的赵庆红瞬间尴尬，“这俩孩子也太大胆了，大白天的做那种……” “小点声。”秦凤如急忙捂住老公的嘴，脸越来越红，呼吸也有点不顺畅。 “以后你说说小雪那孩子，年轻人要懂得节制，我的老脸快被她丢光了。”赵庆红一甩袖子直接回书房。 秦凤如先回卧室洗把脸稳定下情绪，再去客厅送刘月娥母女先回家，那么激烈一时半刻不会鸣金收兵。 中午两点还没完事儿，中午饭都不出来吃，把赵庆红郁闷得想拍桌子，“这叫什么事儿？年轻人能不能收敛一点。” 秦凤如倒是一脸笑眯眯，“小薛精力充沛，有些人想不收敛都不行，你把这碗汤喝了。” 枸杞炖羊外腰鲜汤，汤里放了一堆壮阳的药材，气得赵庆红直接拍桌子走人。 “不喝拉倒。”秦凤如双手端着汤走向女儿的卧室，轻轻敲门说道，“薛明，小雪，还在吗？” 屋门很快打开，赵雪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红光满面的小脸上春潮未尽。 “小薛去哪了？”秦凤如没看见薛明，下意识看向门后。 “他刚走不到三分钟，妈妈没有遇见他吗？”赵雪小声回答。 “哎呦，可能是走岔路了，这碗汤你喝了补补身体。”秦凤如放下汤笑盈盈看着女儿。 赵雪低头喝汤不敢看妈妈的脸，脸上春潮褪去又涌起了潮红。 眼角余光看见老妈走向床边急忙阻拦，迅速用被子盖住床单，“妈，你先出去。” “傻孩子跟我隐瞒什么，老妈是过来人。”秦凤如开心地笑了，看见床单的落红更是眉开眼笑。 “你们两个总算功德圆满了，以后要好好过日子。”秦凤如从针线筐里拿出一把剪刀，把落红剪下来交给女儿，“这是你压箱底的宝贝，出嫁的时候一同带到薛家。” 赵雪突然眼里含泪，“妈，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几年前跟他一起抓敌特时我就喜欢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跟他在一起了。” “傻孩子啊，有些事光靠等是不行的，你要把握时机主动出击。想不想跟我学习驾驭自己男人的本事？”秦凤如说道。 赵雪连连点头，这些年老妈把老爸治得服服帖帖，母女两个把门关上开始说悄悄话。 薛明没有离开赵家，而是躲在空间里休息，通过上帝视角看到听到母女俩说悄悄话。 偷听了一会觉得没什么意思，关掉上帝视角回卧室睡觉。 “刚才实在太疯狂了，以后要节制。”薛明觉得跟赵雪同床共枕很舒服，可以放下一切束缚享受生活。 休息半个小时离开空间，去赵家书房找赵庆红告别。 赵庆红点上一支烟，“有没有考虑过来局里上班，虽然工资没有灯泡厂高，待遇却不比灯泡厂差。” 薛明仔细考虑很久摇了摇头，“我觉得我不适合进政府部门工作，我这人还是太懒散了。” “好吧，工厂的发展前景确实比局里好。上午老爷子专门把霍厂长叫到书房里聊了很久，以后他会更加照顾你，但升八级工他帮不上什么忙。” “您也不必太操心，八级工是一步一步来的，如果有机会我肯定努力争取。”薛明说道。 “好，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赵庆红心中一阵欣慰，“以后遇见解决不了的问题就过来聊聊，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都可以聊。” 薛明心里突然一暖，竟然在赵庆红身上找到了父爱的感觉。 “既然你把话说到了这里，那我就努力把生活过好吧。” ------------ 第217章 升职加薪 第一灯泡厂销售部主任崔宝健笑眯眯走到薛明的办公桌跟前，“我们的薛明同志昨天和赵家千金订婚，大家请起立恭喜。” 一群老六全部站起来鼓掌，坐薛明对面的阮岩磊笑着起哄，“恭喜薛老弟贺喜薛老弟，是不是那个赵家的千金小姐啊？” “废话，除了那个赵家还能是哪个赵家？当然是赵大炮的亲孙女啦。”工位在薛明斜对面的刘鹏大声说道。 “老天爷，赵大炮只有那一个宝贝孙女啊，小薛同志走狗屎运啦，大家再次鼓掌。”阮岩磊带头起哄。 赵大炮是赵鼎凯的绰号，光听这名字就知道不是个好惹的人，能成为大炮孙女婿是祖坟冒青烟。 “哥哥们别拿我寻开心，结婚时还请大家多多捧场。”薛明听他们的拍马屁也很开心。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厂长霍冉夹着公文包走进来，大家急忙安静下来。 “你们这里有什么喜事吗？老崔跟我说说让我也开心一下。”霍冉掏出一包香烟分给大伙。 “厂长应该也知道吧，薛明和赵老爷子的孙女谈对象了。”崔宝健笑着说道。 “知道，前天我就在订婚现场，这确实是一件大喜事。”霍冉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交给薛明，点头示意薛明看一看。 薛明一看就有些懵逼，竟然是给他升职的通告，荣升为销售部副主任，每月工资25元人民币。 “小薛啊，我再给你和大家一个惊喜，你可不要辜负厂里领导班子对你的信任。”霍冉拿走通告当众朗读。 空气突然安静，销售部的老六们都惊呆了，脸上的表情都很精彩。 “老崔，以后薛明同志就是你的副手，你们两个要精诚合作。”霍冉把任命书交给崔宝健。 “请霍厂长放心，我坚决服从组织上的安排。”崔宝健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那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工作啦。”霍冉呵呵一笑拍拍屁股走人。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众人各自回座位看报纸，没有人过来恭喜薛明，崔宝健和阮岩磊的脸色有点难看。 薛明觉得这不是惊喜而是惊吓，觉得自己可能动了别人的蛋糕，初来乍到就被火速升职肯定不是好事。 中午吃饭的时候他们故意疏远薛明，以前大家坐一桌吃饭有说有笑，今天崔宝健和阮岩磊直接端着饭去其他桌上。 薛明不在意随便找个空桌子坐下，吃到一半房东米南洋坐在他对面。 “小薛你不厚道，订亲那么大的事为啥不通知我啊？”米南洋沉着脸假装很生气。 “抱歉了老米，是我考虑不周，结婚时肯定请你吃饭。”薛明挪动餐盘给他腾出位置。 “这才对嘛，如果你不邀请我院子里那些八婆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米南洋瞬间笑了。 两人埋头吃饭，吃完饭去体育场遛弯消食，薛明把任命公告交给米南洋过目。 “这是好事啊，不过你要小心两个人，霍厂长这么玩儿肯定没安好心。”米南洋小声说道。 “小心崔宝健和阮岩磊？”薛明不觉得霍冉没安好心，他想拍赵鼎凯的马屁所以给薛明升职加薪。 两人来到草坪旁边坐下来，草坪有一群人打篮球，也没有什么章法就是乱打。 “阮岩磊是崔宝健的外甥，半年前崔宝健就向厂里申请提拔外甥当副主任。领导们几乎都同意了，可惜后来阮岩磊去恒河公社送货被土匪抢劫。”米南洋说道。 果然是抢了别人的蛋糕，不过薛明也不在意，升职加薪是好事，“送货被土匪抢劫？这年头还有土匪吗？” “当然有啦，省城南边的恒河公社到处都是山匪，他们躲在深山老林里不好剿灭。”米南洋点上一支烟打开了话匣子。 恒河公社的匪患从清末一直持续到现在，恒河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历经三届政府的无数次围剿一直苟延残喘。 半年前阮岩磊跟着大卡车去恒河公社送电灯泡，在恒河山脚下被土匪围攻。 车上的灯泡被土匪洗劫一空，车上人被扒光衣服一丝不挂，万幸没有人员死亡。 阮岩磊活着回来因为那群土匪只谋财不害命，从那以后厂里再也不去恒河公社送货。 “恒河人大半年买不到电灯泡，恒河供销社的人都跑到咱们厂里骂娘了，供销社主任骂崔宝健是250瓦的电灯泡。”米南洋很不厚道的笑起来。 “不去送货是对的。”薛明脑补阮岩磊光屁股的画面忍不住也想笑。 厂长办公室，霍冉咬着后槽牙放下手里的季度供货计划书，抬头直盯着崔宝健，“老崔啊，这份计划书没问题吧？” “我个人觉得没什么问题，厂长给我提提意见吧。”崔宝健一副谦虚谨慎的样子。 “我记得咱们厂已经大半年不给恒河公社供货了，你为啥突然又把恒河公社写进计划里？”霍冉强压着怒火问道。 “领导人教导我们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昨天恒河公社的牛主任又跑到我家骂娘，闹得我家鸡犬不宁的。”崔宝健哭丧着脸诉苦。 “你别搭理他就行了。”霍冉想把计划书摔到崔宝健脸上。 上午自己刚给薛明升职加薪，下午崔宝健就在计划书上给薛明安排去恒河公社送货的任务，这是赤裸裸的打脸行为。 “不行啊厂长，老牛那个龟孙把我媳妇气得带着孩子回娘家了，再不送货我就得妻离子散啊。”崔宝建说着说着眼里就挤出来泪光。 这是公报私仇，霍冉想说能不能不把这份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薛明，不能给新人安排最困难的工作。 忍了又忍最终没说出口，他火速提拔薛明的理由就是薛明的工作能力强，当然不能自己打自己的脸，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好吧，这份计划我批准。”霍冉掏出钢笔在计划书上签字，摆摆手示意崔宝健滚蛋。 “谢谢霍厂长。”崔宝健拿着计划书美滋滋地走人，一出门就忍不住露出奸笑，迎着风脑补薛明被土匪扒光屁股的画面。 “那个小兔崽子有几分姿色，土匪应该对他的男色感兴趣，嘿嘿……” ------------ 第218章 恒河土匪 米南洋提醒薛明要当心被崔宝健穿小鞋，毕竟是抢了人家想吃却吃不到的蛋糕。 薛明没想到小鞋来得这么快，下午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同事刘鹏把他叫醒。 “薛老弟，刚才霍厂长来了，他让你睡醒后去他的办公室找他。”刘鹏焦急地说道。 销售部办公室只剩他们两个，其他那三个老六都早退了。 薛明揉揉眼打个哈欠，“大锤哥啊，厂长让我睡醒了再去找他，不是让你把我叫醒。” 刘鹏一愣接着噗嗤一笑，“快去外面洗把脸吧，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薛明伸个懒腰去外面洗脸，刘鹏张嘴喊老弟闭嘴喊小子，根本没把薛明当成副主任，新人直接升领导确实难以服众。 洗完脸去找厂长霍冉，老霍亲自动手泡上两杯热茶，脸色有些纠结又有些难看，“贤侄听说过恒河公社吗？” 薛明瞬间意识到有事发生，“吃中午饭时车间组长米南洋跟我说了，他说去恒河公社途中有土匪，咱们厂不给他们的供销社送货。” “知道就好，你知道就好啊。”霍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脸上的表情更加纠结。 “霍老叔有话就直说吧。”薛明正襟危坐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做好记录的准备。 “崔宝健那个混蛋想给你穿小鞋，竟然安排你去恒河送灯泡。”说到这霍冉喝一口茶，把自己跟崔宝健的谈话内容和盘托出。 越说越觉得心里窝囊，越窝囊就越生气，最后直接拍桌子，“如果我有权利开除他，我一定马上让他滚蛋。” 现在的厂长没权利开除任何有编制的工人，所以经常有工人跟厂长拍桌子，崔宝健的行为还是温和派作风。 厂长一般也不会干涉销售部的工作，现在物质紧缺是计划经济，霍冉可不敢拒绝分配给恒河公社的灯泡。 万一恒河公社供销社去有关部门告状，阻碍国家经济政策的大帽子谁都接不住。 薛明听完不禁呵呵一笑，以前他来灯泡厂上班就是躺平混日子，并不在乎什么正主任副主任。 现在不一样了，亲人们和未婚妻的亲人们肯定会因为他的升职加薪而开心，到嘴的肥肉肯定要吃的。 背后搞小动作的崔宝健更让他烦躁，最讨厌这种背后搞小动作的小人。 “贤侄签个字吧，我能帮你的只有这么多了。”霍冉拿起一张条子递过来。 薛明一看条子就笑了，竟然是长达两个月的病假条，这是想让他装病避风头。 “当逃兵不是我的风格。既然您老人家一力抬举我当副主任，我也不会当逃兵给你丢脸，不过恒河山上到底有多少土匪？”薛明又把病假条放在桌子上。 这一番话搞得霍冉很欣慰，“据说不到二十人，都是数次围剿剩下来的漏网之鱼，一个个都是狡猾的老狐狸。” 薛明忍不住挠头，他们可不是漏网之鱼，而是身经百战的山地丛林作战专家，最起码是野外求生专家。 “我还是走一趟恒河公社吧，希望这群小贼不要找我的麻烦，老叔你信不信我一个人就能把他们全部歼灭。”薛明燃起了熊熊斗志，跟一群荒野求生精英捉迷藏应该很有趣。 “你可别胡来，万一出事了我可承受不住老爷子的怒火。”霍冉吓得浑身一激灵，腾的一下站起来。 “嘿嘿，我就是耍嘴皮子。不过恒河公社我肯定要去，一是不给你丢脸，二是立个小功稳住我的销售部副主任。”薛明说道。 “这孩子吓我一跳！”霍冉真的出了一身冷汗，如果薛明在灯泡厂出事，赵家肯定不会放过他。 “你先回去等我的消息，等下我召集领导班子开个小会，争取多派一些人手给你。”霍冉摆摆手打发薛明离开。 薛明慢悠悠来到操场上，脸上渐渐露出一丝狰狞，刚才剿灭土匪的话并不是开玩笑，他想大开杀戒为民除害。 再过三年就是六十年代后期了，牛鬼蛇神会蹦出来兴风作浪，未婚妻赵雪是知识分子肯定不能幸免。 不过小将们都是欺软怕硬，薛明打算用三年时间把自己的凶名立起来，最好达到三国张辽张文远水平。 省城有奶娃子哭啼闹夜时，他们的妈妈只要说一句薛明来啦就能吓得婴儿不敢再哭。 “这样能吓得未来的大兵小将们不敢找赵雪的麻烦吗？应该能吧！”薛明直盯着小树林里几个偷懒的老六。 办公楼会议室霍冉召集副厂长、政委等厂领导开会，一起讨论薛明的恒河公社之旅。 “初生的牛犊不怕虎啊，薛明同志是个男子汉，我同意派出保卫科全体公安跟薛明去恒河公社走一趟。”副厂长吕奋勇说道。 “我原则上同意，咱们不给恒河公社送灯泡的事已经传到了上级的耳朵里，尽早打通恒河路对咱们都有好处。”副厂长孙三强赞成。 其余人也纷纷赞成，反正他们不去送货，土匪们也不会抢劫他们，唯独保卫科的冯靖处长一脸苦逼。 现在很多国营工厂都有保卫科或者公安处等部门，属于二级单位，正儿八经的国家单位，属于地方公安部门和国营厂共建。 公安局配的装备他们都有，公安负责保护社会安全，他们负责保护工厂安全。 “冯科长发表一下意见吧。”霍冉笑眯眯地看着冯靖。 “我接受组织上的安排，不过整个公安科算上我只有十个人，那群土匪有三四十人，我们上去也是白给啊。”冯靖以进为退。 “夸张了，最多有七八个土匪，优势在我啊，大家举手表决吧。”霍冉率先举手，其他领导们也纷纷举手。 冯靖直接在心里骂娘，出去打仗流血的是我保卫科，你们这群混蛋躲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这他娘的找谁说理去。 散会后冯靖骂骂咧咧回公安科，召集九个部下开会。 “同志们，上级领导交给我们一项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后天跟随销售部的薛明同志去恒河公社送货，大声告诉我怕不怕！” “不怕！”众人齐声回应。 “有没有信心完成任务？” “必胜！” “好，明天上午九点我们去操场练兵，后天一早准时出征。” 第二天早上八点冯靖全副武装来到保卫科，却发现桌子上放着九张请假条…… ------------ 第219章 集体跑路 冯靖看完桌子上的九张请假条气得差点吐血，关键是请假的理由太奇葩。 有的是老婆生孩子，有的是妹妹生孩子，竟然还有丈母娘生孩子的。 “这群杀千刀的软蛋啊！”冯靖气得顿足捶胸，拿着请假条去办公楼找厂长。 霍冉看完请假条气不打一处来，刚想拍桌子冯靖也拿出一张请假条舔着脸说道，“我老娘明天生孩子我请假七天，请厂长批准。” “你娘生孩子有你爹在呢，管你什么事啊，别人可以不去你必须去，拿着请假条给我滚蛋！”霍冉拿起桌子上的烟灰缸就砸。 砰的一声烟灰缸砸在墙上，冯靖吓得一缩脖子暗叫命苦。霍冉又拿起桌子上的笔筒，冯靖吓得赶紧跑路。 隔壁的副厂长听到动静过来看，一看之下赶紧转身走人，厂长的脸黑得像锅底似的。 霍冉一边唉声叹气一边抽烟，一连抽了三支烟出门骑车去公安局，找到赵庆红把来龙去脉讲清楚。 赵庆红皱起了眉头，“霍老弟操之过急了，薛明的恒河公社之行非去不可吗？” 操之过急指的是光速给薛明升职，霍冉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庆红哥，但凡我有一点办法就不会过来麻烦你。” 赵庆红沉默，良久之后点上一支烟，“让等靖跟薛明一起去，我再给他们派两个精英。” “你还是多派些人手吧，恒河山的土匪都是狡猾的老狐狸。”霍冉弱弱地说道。 “我派的人都是精锐战士，你回去让薛明过来找我。”赵庆红摆摆手打发他离开， 下午五点半满头大汗的霍冉又来报告，薛明不在厂里，整个销售部一个人都没有，那群老六全部早退。 赵庆红又打发霍冉离开，开着吉普车回到赵家，打发儿子赵二连去四合院请薛明，然后马上去找老爹汇报情况。 “你私自动用局里的人手不合适，让小春和小毛跟着去吧，这件事不要让小雪知道。”赵鼎凯说道。 “好的，我马上安排。”赵庆红又派大儿子赵大连去请吉春和毛康，这两个小伙子曾经是老爷子的保镖。 薛明跟着赵二连来到赵家，正好遇上放学回家的赵雪。 赵雪两步到未婚夫身边直接质问二哥，“你们两个为什么在一起？你带薛明去斗鸡了？” “没有没有，是咱爸有事找明弟。妹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带明弟去斗鸡。”赵二连嘿嘿贱笑。 赵雪瞪二哥一眼陪着薛明找爸爸，“二哥因为斗鸡没少输钱，没少被爸爸骂。” “斗鸡是赌博吧，我不喜欢赌博。”薛明轻轻握住她的手。 “那就好，你找个时间说说二哥，他那点工资都被他输了。”赵雪有些惆怅。 薛明也没心情教育赵二连，赌徒是不是靠教育就能戒掉的，恒河之行也是赌博啊。 两人在书房外边遇见了吉春和毛康，赵雪急忙打招呼，“吉叔叔好，毛叔叔好。” 吉春不善言谈点了点头，毛康则是一脸笑眯眯，“小雪啊，这位一定就是你的对象薛明同志吧。” “毛叔好。”薛明依次跟他们握手，发现他们的手心里都有老茧，应该是经常用枪的人，同时也猜到了赵庆红的想法。 “小薛以后要好好疼爱小雪，你要是欺负她我可不答应。”毛康笑着说道。 “薛明才不会欺负我呢，毛叔叔不能吓唬人。”赵雪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毛康忍不住嘿笑，吉春也勾起了嘴角，饶有兴趣地盯着薛明。 这时书房里传来咳嗽声，赵庆红说道，“你们进来说话，小薛去跟你妈做饭吧。” 三人进屋后赵庆红安排薛明泡茶，又掏出香烟给吉春和毛康，“薛明后天要去恒河供销社送货，请两位兄弟保护薛明的安全。” 吉春点点头没说话，正襟危坐像个木头疙瘩，薛明怀疑他有社交恐惧症。 “庆红哥，是不是灯泡厂里有人给小薛穿小鞋？”毛康小声问道。 赵庆红点点头，“两位兄弟应该听说过恒河山匪，我就不再多说了，总之请两位兄弟保护孩子平安回来。” “庆红哥你就放心吧，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小薛出事，不过咱们不能放过下绊子的人。”毛康收起笑脸严肃地说道。 “等薛明回来我就收拾那个人，我赵庆红的女婿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赵庆红的脸上有了一丝狠厉。 “爸，这种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自己能搞定。”薛明笑着说道。 这一声爸喊得赵庆红浑身舒服，“那行吧，你先陪姓崔的玩几个回合，区区一个销售主任确实不配我赵家出手。” “其实我想说……算了，我听你的安排。”薛明根本就不想要保镖，这次去恒河公社不是为了送货，而是为了干死恒河山匪，所以不想让别人分享功劳。 不过吉春和毛康看着就像用枪的高手，让他们跟着可以打打杂。 “人多力量大，你不要逞强。”赵庆红知道薛明的想法，心说这小子狂得没边了，以后要找机会跟他聊聊。 接下来薛明把前因后果分享给他们，毛康听罢直接爆粗口，“姓崔的该死，孩子给我往死里干他，我给你当后盾。” “老弟别激动，先让小薛陪他玩玩嘛。”赵庆红心情很好。 众人在书房里拉家常，毛康就是和话痨，说起话来像连珠炮。吉春就是个闷葫芦，闷着头听大家吹牛逼。 薛明负责给他们端茶倒水，他也是个不想说废话的人，倒是很欣赏吉春的脾气。 这时赵雪喊大家吃饭，饭桌上薛明多喝了两杯酒留宿在赵家客房。 十点半薛明准备关灯睡觉，忽然门外传来赵雪说话，“薛明，你睡了吗？” “没呢。”薛明披上大衣去开门，发现赵雪怀里竟然抱着被子，“这么晚了还不睡觉？” “人家睡不着想要你陪。”赵雪嘻嘻一笑把被子放床上，快速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 薛明不禁一笑，关门上床陪她做游戏，一直折腾到十二点半两人都精疲力尽。 赵雪翻身爬到薛明肚子上，“吉叔毛叔都是爷爷的警卫员，他们两个一起来我家肯定有事发生，快告诉我有什么事？” ------------ 第220章 出发 “快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赵雪趴在薛明身上恶狠狠地威胁，张牙舞爪有些可爱。 薛明不知道怎么回答，首先不想欺骗赵雪，毕竟未来要一起生活一辈子，其次害怕她担心也不想告诉她真相。 正纠结时门外传来两声咳嗽，赵雪触电似的赶紧钻被窝蒙住头窝在薛明怀里瑟瑟发抖。 薛明看看手表马上凌晨十二点半，伸手关闭台灯小声调侃，“你家老爹是夜猫子吧，这么晚还不睡觉。” “都怪你，搞那么大动静干什么？”赵雪羞得不敢抬头，三更半夜约会男友竟然被家长盯梢了。 院子里又传来一声叹息，接着是赵庆红离开的脚步声，有了这个小插曲赵雪也就忘记了追问。 第二天早上薛明在赵家吃早餐，先骑车送赵雪去学校，来到灯泡厂时已经早上九点半。 销售部办公室只有一个小年轻，看见薛明进门急忙站起来，“请问您是薛主任吗？” “我是薛明，请问您是哪位？”薛明不太适应薛主任这个称呼，掏出一支香烟递给他。 “我是运输部的小张，发往恒河公社的货已经装车了，我们周科长请你过去提货。”张全祥小心翼翼把香烟装兜里。 薛明点点头跟着他去运输科，一辆解放牌破卡车停放在院子里。 科长周人龙直接把车钥匙塞给薛明，“薛同志辛苦，车里装着恒河供销社的一百箱电灯泡，这是清单。” 薛明看完清单也给他一支烟，“周大哥，我记得咱们厂里有专职司机吧。” “有，不过司机小王他老妈今天生孩子，所以只能麻烦薛同志自己开车。”周人龙嘿嘿笑。 “他妈生孩子？他今年多大啦？”薛明直接懵逼，这逃避任务的借口也太潦草了吧。 “小王今年二十四岁，薛老弟不要吃惊，我家邻居王大姐的小女儿比她的小孙子晚生三天。”周人龙划根火柴把烟点上。 “好家伙！不过我没来过大卡车啊。”薛明哭笑不得，难道恒河公社真的是鬼门关？ “我教你啊，我可是咱们厂最老的司机，保证两个小时不到就能把你教会。”周人龙拍拍胸脯保证。 薛明彻底麻了，本想开口请周人龙当司机，仔细想想还是算了吧，他担心周人龙的老妈也突然生孩子。 “恭喜薛主任，一般人想跟我们科长学开车是不可能的。”张全祥舔着脸添油加醋。 薛明只能答应学车，张全祥同志并没有吹牛逼，汽车在这个年代是宝贝，驾驶员也是堂堂的公社八大员之一，搁在平时想学开车也没人教给你。 老司机周人龙手把手教开车，现在的卡车虽然和未来差别很大，但驾驶技术大同小异，不到半个小时薛明轻松学会。 周人龙瞬间起了爱才之心，“老弟来我运输科跟我干吧，干个三年五载我提拔当副科长，窝在销售部肯定没前途。” “开卡车能开出一个八级工吗？”薛明一个急停差点把他甩出去。 “哎呦，慢点！”周人龙气得翻白眼，“竟然小看驾驶员，开得好肯定能当八级工，隔壁五金厂的大老王就是八级驾驶员。” “真的假的？”薛明知道驾驶员有A证B证C证，还真不知道驾驶员也能评级。 “当然是真的，驾驶员在全国都是香饽饽，当然要评级啊，等你送货回来咱们就找老霍商量调职的事。”周人龙嘿嘿笑道。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薛明离开运输科开车去保卫科，霍厂长专门安排科长冯靖跟他一起去恒河公社。 张全祥舔着脸小声问道，“科长您是不是跟薛主任是亲戚，不仅亲自教他开车还要把他调到咱这。” “你懂个屁，快去洗你的车。”周人龙哼着小曲回办公室，现在省城谁都知道薛明是赵家的女婿，当然要讨好巴结啊。 薛明把车停在保卫科门口，保卫科大门紧闭没有人，忽然看见窗帘动了一下。 窗帘在窗户里面怎么会动呢，他走到门口轻轻敲门，“冯科长在吗？我是销售部的薛明，冯科长……” 敲了两分钟屋里没动静，薛明看附近没人就进入空间开上帝视角，接着发现写字台下面躲着一个人。 “我尼玛，真怂。”薛明哭笑不得，躲在写字台下的人就是保卫科的科长冯靖，看来恒河公社真的是鬼门关。 薛明骂骂咧咧离开空间，上车加油门离开灯泡厂，分别去吉春和毛康家接人。 “没必要这样吧吉叔。”薛明瞠目结舌，吉春身上背着两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皮制旅行包里装满了子弹。 “不能小看恒河山匪余孽，他们能逃过数次围剿肯定不是酒囊饭袋。”吉春给薛明一把步枪，又拿出两盒子弹放在车里。 来到毛康家更夸张，他不仅拿了半自动步枪和子弹，还拿了一箱十个木柄手榴弹。 “毛叔，我们是去送货不是去剿匪。”薛明彻底麻了，总觉得玩笑开大了。 “我还真想把那些土匪剿了，立个大功拿几百块钱奖金。”毛康一脸的兴奋。 “不要节外生枝。”吉春闭上眼休息，怀里紧紧抱着他的五六半。 薛明挠挠头开车出发，很快就发现汽车的回头率实在太高了，街上的人纷纷站在路边投来羡慕的眼神。 “毛叔，从销售部调到运输科靠谱吗？”薛明打一下喇叭突然有了当老司机的想法，待在销售部整天闲得蛋疼。 毛康打个响指说道，“那是相当靠谱，驾驶员人人羡慕，你要是能当驾驶员肯定会被万千少女暗恋……” “你胡说什么？你不知道小雪的脾气？”吉春瞪大牛眼瞪毛康。 “小雪都有什么脾气，老叔跟我说说呗。”薛明问道。 毛康尴尬一笑赶紧闭嘴，这话要是传到赵雪耳朵里就会出大事，“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黄昏时卡车来到恒河公社边界，吉春和毛康顿时严肃起来，两人直接在驾驶室里把子弹上膛。 “换我开车，小薛你坐在我们两个中间，如果有突发情况千万不要抬头。”吉春眼里闪过一丝狠厉。 ------------ 第221章 单枪匹马 恒河山上长满了松树，山腰上有很多人工开凿的山洞，战乱时人们跑到山洞里避难，后来就成了土匪的根据地。 最大最隐蔽的山洞里十个土匪正在聚餐，烧烤架上烤着野猪肉，土匪头子是个中年大汉绰号秃鹰，人人都叫他鹰爷。 “鹰爷，这几天咱们是不是有大买卖啊？”狗头军师宋启强笑呵呵问道。 “灯泡厂的卡车这两天会路过咱们的地盘，老宋通知弟兄们盯紧。”秃鹰扑哧吐一口浓痰。 “搞错了吧鹰爷，灯泡也不值钱啊，咱们这又没电要灯泡没用啊。”宋启强不禁撇嘴。 “你懂个屁。”秃鹰抬脚给他一脚，“老子有小道消息，负责送灯泡的人叫做薛明，是赵大炮的孙女婿。” 空气突然安静，土匪们瞪大双眼盯着秃鹰，大炮赵鼎凯在省城是响当当的人物。 秃鹰一脸的得意，“弟兄们都听说过薛明订媒时拿的聘礼吧，薛明才是咱们的肥羊。” 薛明给赵雪的聘礼有金银珠宝有绫罗绸缎，早就在省城周边传开了，有人说那批聘礼价值至少两千元。 “鹰爷的消息靠谱吧，我倒是知道薛明在灯泡厂销售部，但他怎么可能来恒河公社？”宋启强小声问道。 秃鹰又给他两脚，“你敢质疑老子的话？老子的消息就是从灯泡厂传出来的？” “不敢不敢，咱们弟兄要发大财啦，大家鼓掌。”宋启强兴奋地搓手。 洞里响起掌声，一群土匪都高潮了，前几天他们还商量去省城绑架薛明，没想到肥羊竟然主动往嘴里送。 秃鹰站起来扯着嗓门大叫，“弟兄们把枪给我擦干净，吃饱喝足今晚睡个好觉，明天跟老子一起下山抓肥羊。” “万岁！”土匪们马上开始狂欢，个个手舞足蹈像触电似的。 恒河山附近有个小山村，薛明把车停在村子外边，正在田里干活的农民纷纷过来围观。 吉春如临大敌，毛康小声说，“不要在村里投宿，这里离土匪山太近肯定有土匪的耳目。” “毛老叔怎么成惊弓之鸟啦，土匪来一个咱们灭一个，来两个咱们就灭一双。”薛明吹和口哨开门下车。 毛康伸手想阻止他下车，吉春却拉住毛康的袖子轻轻摇头。 “我是小河村大队的支书于革，请问驾驶员同志从哪里来啊？”于革陪着笑问道。 “我们是省城第一灯泡厂的，今晚想在村子里投宿，还请于大爷行个方便。”薛明把厂里的介绍信给他看。 这时吉春和毛放下车，薛明马上让他们把车厢了的两个麻袋扛下来。 一个麻袋里装着白花花的大米，另一个麻袋里装着四只活蹦乱跳的野兔。 薛明又从车里掏出一个酒坛子，“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我们今天住一夜明天早上就走，于支书行个方便吧。” 人群里响起惊呼，于革瞬间眉开眼笑，“薛同志太见外啦，今天晚上去我家睡。” 薛明请他上车跟他回家，于革马上安排老婆女儿去厨房里做饭，拿出珍藏的茶叶末招待客人。 于家嫂子忙到天黑总算凑够四个菜，大米饭，青椒兔肉，青椒鸡蛋，青椒炒青菜，估计她家菜地里只有青椒。 “于支书，我敬你一碗。”薛明端起酒碗咕咚咕咚先干半碗。 “薛同志好酒量。”于革端起酒碗憋得脸通红只喝了半碗。 薛明向吉春使眼色，吉春无奈只能起身敬酒，接着毛康也站起来敬酒。 四个大男人开始推杯换盏，四斤装的酒坛子很快就被干了一半。 薛明很活跃不停地敬酒，敬完这个敬那个，每次至少下去一两。 吉春毛康一直劝他少喝点，劝到最后他们也放开了，本身就是喜欢喝酒的人。 四斤白酒喝完薛明又去车上搬一坛，一直喝到夜里十点终于把于革、吉春、毛康灌得不省人事。 “薛同志的酒量真好！”于革的媳妇跟薛明一起安顿三个醉汉，忍不住称赞薛明的酒量。 “嫂子过奖了，主要是今天状态好。”薛明心说我在玩狸猫换太子，他们喝的是酒我喝的是灵泉水。 三个大男人睡一张大床，于嫂子和她女儿睡在隔壁，薛明被安排睡于家女儿的闺房。 直接去空间里睡觉，第二天三个大男人还是烂醉如泥。 薛明拿五块钱递给于嫂子，“恒河供销社急着要货我不能等了，等下我那两个叔叔醒了你给他们做点吃的，让他们在这里等我回来。” 于嫂子盯着钞票两眼放光，“恒河山上有一群混蛋土匪，路过恒河山时千万小心啊。” “谢谢嫂子提醒，麻烦嫂子照顾我那两个叔叔。”薛明说完开车离开村子，留宿就是为了把吉春和毛放灌醉。 靠近恒河山时把车里的灯泡扔进空间里，放出大黄去前面开路，猎枪里装满子弹准备玩猫捉老鼠。 上午十点吉春突然苏醒，酒劲儿还在过来觉得脑袋很沉，迷迷糊糊地坐在床上。 “同志喝口热汤醒醒酒。”于嫂子端着热腾腾的鸡蛋汤走到床边。 “大嫂，薛明睡醒没有？”吉春揉揉太阳穴一阵头疼。 “薛同志开车去供销社送货，让你们连夜在俺家等他。”于嫂子笑着说道。 “你说什么？他啥时候走的？”吉春汗毛倒竖直接从床上跳起来。 砰的一声汤碗摔在地上，于嫂子直接吓懵逼了傻傻地盯着吉春。 “坏事啊！坏事啊！”吉春啪的一下给自己一嘴巴子，趴在床上又给毛康两个嘴巴子，“醒醒，快醒醒，薛明跑啦。” 毛康一脸懵逼地醒过来，还没回过神儿脸上又挨两巴掌，“起来啊，薛明跑路啦！” “我的娘！”毛康一个激灵跳起来，穿上鞋拎着枪就往门外跑。 两个人使出吃奶的劲不停跑，脸色狰狞恨得咬牙切齿，万一薛明被土匪弄走该怎么向老爷子交代？ 一口气跑了二里地忽然听见远处枪声，吉春一屁股蹲在地上，“完了，全完了。” “完个屁，赶紧走啊。”毛康带着哭腔向前跑，心里不停地向满天神佛祈祷，“土匪大哥们大慈大悲吧，千万不要伤害薛明那个小兔崽子。” ------------ 第222章 歼灭 恒河山脚下正在缓慢开车的薛明听到了枪声，第一时间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发现汽车左前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现在的汽车不是真空胎。 “好准的枪法。”薛明觉得遇见了对手，对方的准头肯定不在自己之下。 上帝视角的可视区域只有二十平米，薛明端起猎枪瞄准卡车周边。 耳边又响起三声枪响，另外三个轮胎都瘪了，对方的策略果然简单粗暴。 “这是个包围圈，只有我能躲过他们的围剿，撇下老吉和老马是对的。”薛明不禁冷笑。 十分钟后上帝视角下面出现四个端着猎枪的大汉，他们从四个方向慢慢靠近汽车。 汽车左前方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土匪大声喊话，“车里的人听着，你们被包围了，赶紧滚下来向鹰爷投降。” 天地间静悄悄的一片，络腮胡又喊，“薛明同志，我知道你在车里。鹰爷只要钱不要命，乖乖投降吧，爷们儿不会动你一根汗毛。” 薛明马上意识到有人出卖自己，第一时间就想到了销售部主任崔宝健。 “薛老弟快投降吧，咱们鹰爷说话算数。”络腮胡脸上露出了狞笑。 “你的声音是真的难听！”薛明瞄准络腮胡的右腿扣动扳机。 “啊！”络腮胡趴在地上惨叫，他的右小腿直接没了，全威力步枪弹不是开玩笑的。 薛明毫不犹豫再开三枪，另外三个土匪全部小腿中枪，一时间到处是鬼哭狼嚎。 “鹰爷救命啊，有埋伏。” “我中枪了，救命！” “……” 这四个土匪是诱饵，薛明聚精会神盯着卡车周边，准备继续偷袭过来救人的土匪。 络腮胡用力爬起来用猎枪当拐杖准备跑路，薛明马上在他左腿上补一枪，络腮胡一头载倒直接昏迷。 其余三匪心态爆炸了，一边鬼叫一边向卡车开枪，好好的卡车被他们打成了筛子。 薛明静静地欣赏他们表演，这些混蛋的身上都背着几条人命，对他们开枪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如果没人救命他们肯定会死，死因是失血过多，“呵呵，不知道那些跟你们出生入死的弟兄们会不会冒险救你们？” 远处的密林中藏着六个人，秃鹰的脸黑成猪肝色，咬牙切齿盯着挣扎呼救的兄弟。 “鹰爷快救人吧，小武他们坚持不了多久！”狗头军师宋启强急得抓耳挠腮。 秃鹰摇摇头，“不能出去冒险，薛明身边肯定有很多保镖，他们的枪法准得很！” “他们肯定躲在车底下，咱们给弟兄们报仇不要活口！”宋启强一脸狰狞，他的弟弟宋启武就是第一个吃枪子的络腮胡。 秃鹰再次摇头，他想绑架薛明逼薛家和赵家贡献大额赎金，活着的薛明是无价之宝，死人一文不值。 中枪四匪的呼救声越来越小，渐渐地趴在地上不再动弹。 “鹰爷，我求你救救小武，我就他一个弟弟啊……”宋启强跪在地上磕头。 众匪徒端着枪瞄准卡车，眼角的余光都集中在秃鹰身上。 一时间秃鹰骑虎难下，突然咬着后槽牙骂娘，“有埋伏，都他娘的跟我静观其变。” 宋启强心态爆炸爬起来弓着腰，他虽然心狠手辣却最疼弟弟，因为弟弟宋启武是他唯一的亲人。 秃鹰一咬牙马上端起盒子炮瞄准他的后背，嘴里喃喃自语，“回来，你他娘的回来！” “鹰爷别开枪，求你了。”土匪二当家罗三通一脸哀求地盯着秃鹰。 “大当家的饶了他吧。”土匪们纷纷小声求情，秃鹰的脸越来越难看。 这边宋启强躲在一棵大树后面向卡车开火，清空弹夹后重新装弹射击，卡车被他打得千疮百孔。 宋启强一口气打完三十多发子弹，端着枪弓着腰小心翼翼靠近卡车，距离不到十米时又对着卡车驾驶室清空弹夹。 薛明静静地看着他靠近卡车，放下枪点上一支烟耐心等待。 “车里没人，大当家快来救人。”宋启强喊完急忙抱起宋启武，“小武你醒醒，我是你哥啊快醒醒！” 宋启武失血过多已经休克，脸色煞白紧闭双眼，宋启强不停地呼喊他的名字。 这时上帝视角里又出现五个人，一个脸上有刀疤，长着鹰钩鼻子的光头引起了薛明的注意，他看起来像土匪头子。 “你就是秃鹰吧，你们是个就是恒河山十殿阎罗吧，我送你们去见阎罗王。”薛明放下猎枪拿起吉春给的五六半。 五六半就是一九五六年式半自动步枪，弹夹容量是十发子弹，薛明举枪瞄准秃鹰的后心，默数三二一扣动扳机。 一口气打完十发子弹，枪枪不离要害，五个土匪贡献出婴儿般的睡眠，秃鹰双腿中枪躺在地上哀嚎。 薛明放下五六半呵呵一笑，“不好意思啊同志们，是你们先开枪打我的，我是正当防卫。” 十分钟后秃鹰已经没有力气动弹，大口喘着粗气等死，他的九个兄弟全都死了。 薛明端着枪离开空间，枪口杵在秃鹰的脑门上，“我叫薛明，请问你是不是道上的秃鹰，鹰爷？” “薛爷饶命，薛爷爷饶命啊！”秃鹰被吓尿了，脸上和头上都是冷汗。 薛明用绷带给他的两条腿止血，看了看手表说道，“绷带只能降低流血的速度。鹰爷，到底是谁向你泄露了我的行踪，只要你说出来我就饶你一命。” “崔宝健，是他告诉我你会来恒河公社送灯泡。”秃鹰为了活命直接出卖崔宝健。 薛明用绳子给他五花大绑，“你很聪明，可以多活几天，鹰爷知道赵庆红是谁吗？” “是你的老泰山，薛爷饶我一命，我去杀崔宝健给你报仇。”秃鹰喃喃自语。 “我的仇我自己报，能不能饶你一命要看我岳父的意思。”薛明用麻袋套住他的头，准备把这个土匪头子交给赵庆红处理。 这时远方地平线上出现两个人影，薛明急忙躲在车后举枪瞄准，几分钟后放下枪大声喊，“吉春叔，毛康叔，这里有土匪……” ------------ 第223章 收刮战利品 吉春像根木头杵在卡车边，张了张嘴一句话说不出来。 毛康瞅了瞅千疮百孔的卡车，横七竖八的尸体以及一脸淡定的薛明，忍不住心惊胆战，“孩子，你没事吧？” “没事！不过两位老叔认识这个人吗？”薛明随手扯掉秃鹰的头套。 “秃鹰，怎么回事？”吉春直接跳起来，窜过来死死盯着已经昏迷的秃鹰。 “是秃鹰，当初我跟老爷子剿匪时见过他，太好啦！”毛康兴奋地直搓手。 “我开车来到这里他们想抢劫我，所以我就把他们杀光了。”薛明打开急救箱给秃鹰包扎腿上的伤口。 鹰爷的两条小腿已经没了，下辈子要在轮椅上度过，薛明觉得他没机会坐轮椅。 “愣着干啥？帮忙啊！”吉春激动难耐急忙蹲下来帮忙包扎。 “给我们说说经过。”毛康抢走薛明的绷带跟吉春一起抢救秃鹰。 “灯泡厂销售部主任崔宝健把我去恒河公社送货的消息透露给秃鹰，请两位叔叔帮我把他交给赵局。”薛明说道。 两人同时一愣，吉春的脸上闪过一丝狠厉，站起来一脚踹在秃鹰的肚子上。 薛明翻开一具尸体摸口袋，片刻后从尸体身上掏出一沓钱，“不好意思哈兄弟，阳间的钱不能在地府流通。” 随手把钱装兜里继续收刮，还别说竟然收获颇丰，土匪们过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当然要把贵重财物随身携带。 吉春和毛放包扎完秃鹰也开始收刮，他们收刮的东西却没有装腰包，而是放在一块破布上等着分赃。 尸体很快收刮完毕，吉春说道，“孩子你收拾战利品，老毛跟我把尸体抬到车上。” 毛康努力从战利品身上收回视线，目测那堆钱至少三百块，其中还有几个金银玉器首饰。 可惜这批土匪是薛明干得，他们两个没有出工出力当然不能分享战利品。 薛明先整理金钱，仔细一数正好四百二十元，还有一些零钱直接装兜里。 两个金戒指三个银手镯，三个不知道材质的玉佩，一股脑全部扔进空间收藏室。 吉春毛康把九具尸体扔进车厢，用薛明的麻袋罩住秃鹰的头，担心他闷死又在麻袋上割两个小孔。 接下来捡地上的装备，一共十三条长枪八支短枪，一大堆各种型号的子弹和几把匕首，叔侄三人把他们全部扔进车里。 “嗡嗡嗡……”汽车挨了那么多枪竟然可以启动，薛明不得不佩服现在的汽车品质。 四个轮胎全部被土匪打爆，幸亏车里还有两个备胎，叔侄三人花些时间把轮胎换上。 “两位叔叔开车把尸体运到省城，尽快把秃鹰送到医院里急救，他暂时还不能死。”薛明掏出四十块钱递给吉春。 “你不跟我们回去？”吉春又把钱塞进薛明兜里，“所有的战利品都是你的，不要跟长辈们客气。” “灯泡被我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我要去恒河公社通知供销社的人过来拉货，两位叔叔先回去吧。”薛明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别送货了，孩子跟我们一起回去。”毛康性子急伸手拉住薛明的手腕。 “明天就是崔宝健给我的交货期限，请两位叔叔帮我善后。”薛明扯开毛康。 “这荒山野岭你怎么去啊？我们先回借宿的那个小山村，我让支书准备马车送你去公社。”毛康一脸的焦急。 “老毛走吧，我们先办正事，薛明你路上小心。”吉春转身开门回到车上。 毛康纠结片刻不禁叹息，“路上注意安全，等我到省城就通知庆红哥接你。” “那倒不用，两位叔叔注意安全。”薛明挥手道别目送卡车离开，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骑车赶路。 中午时分来到恒河镇，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把三十箱电灯泡放在架子车上，牵着小黑一路打听去供销社。 小黑是他从小养大的野驴，离开空间后很不适应外面的环境，又是拉屎又是撒尿不肯往前走。 “干啥呢蠢驴，再敢不老实我就饿你三天。”薛明直接给它两皮鞭，小黑委屈的大声叫惹得路人纷纷注视。 恒河镇供销社的规模比百货大楼小很多，比光明镇供销社大一些，六个售货员坐在柜台里面聊天。 薛明走到柜台前掏出配货单和介绍信，“同志们好，我是第一灯泡厂销售部的薛明，厂长让我给你们送三十箱灯泡，请查收。” 售货员全部懵逼，一个买东西的妇女直接拉住薛明的袖子，“灯泡在哪？麻烦同意赶紧给我拿一个。” “在车上。”薛明伸手指指外面的驴车，“同志不是供销社的人吧，等我交了货你再买。” 妇女转身面对柜台，“售货员同志赶紧接货吧，俺家的灯泡坏了三个多月，孩子天天点蜡烛写字都把眼弄坏了。” 售货员还在懵逼，年纪最大的售货员快速核对薛明的介绍信，“薛同志稍等，我去叫我们名单出来。” 说完她就跑到了后院，不一会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过来。 男人一见薛明就眉开眼笑，紧走两步紧紧握住薛明的手，“薛明同快带我看看货，我是牛满仓。” 牛满仓就是供销社一把手，薛明笑着说道，“牛主任请跟我来。” 一群人来到驴车旁边，薛明打开一个盒子露出里面的电灯泡。 “好啊，好啊！这下老百姓不会再骂我啦。”牛满仓马上安排仓库人员交接。 他又紧紧握住薛明的手，“等下老弟跟我回家喝酒，因为没有灯泡我快被老百姓骂死了，是你解了我的燃眉之急啊。” “牛主任别激动，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薛明谦虚谨慎。 刚才跟薛明搭讪的妇女就在供销社里等，半个小时后用一张工业票和五毛钱买到了30瓦的电灯泡。 “谢谢同志，你也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家孩子终于能用电灯写作业读书了。”妇女激动得竟然想哭。 “同志别这么说，为人民服务是我应该做的。”薛明心情大好，原来帮助人也是一件美妙的事情。 ------------ 第224章 热情的牛主任 牛满仓在家摆酒席招待薛明，多喝了二两酒就打开话匣子，张嘴闭嘴必称兄弟。 “兄弟啊，你不知道我这半年有多憋屈。别的供销社货物齐全，我的供销社连个灯泡都没有，你知道老百姓背地里怎么骂我吗？”牛满仓眼里有了泪花。 “牛大哥别难过，都是山里的土匪闹的，以后我们灯泡厂不会缺你们的灯泡。”薛明举杯邀请他喝酒。 “线上有电家里没电，牛皮吹破满仓没蛋，他们编顺口溜骂我呀！”牛满仓一肚子委屈一口气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顺口溜挺搞笑，薛明强忍着笑继续安慰，“放心吧牛大哥，要不了几天你就能听到恒河山土匪被剿，匪首秃鹰被抓的消息。” “希望如此！老弟今晚在我家住一夜，明天我做个锦旗给你送厂里。”牛满仓酒劲上来开始摇头晃脑。 “你的好意我收下，锦旗没必要。”薛明打算回到省城就申请调到运输科，从速通工人升级成运输员多拿些工资。 两人一直喝到夜里十点，牛满仓坚持留宿薛明，气得他媳妇不停地翻白眼。 牛家有五个孩子房子不够住，薛明也不想在喝酒的情况下睡在别人家，万一再睡了别人的老婆就尴尬了。 “老弟，我给你个好东西。”牛满仓晃晃悠悠打开堂屋里的抽屉，拿出一块黄色石头塞在薛明手里。 “这？”薛明有些懵逼，鹅蛋大小的深黄色不规则的石头，看起来像价值连城的田黄。 它是雕刻以及制作印章的极品材料，古有一两田黄三两金的说法。 “俺爹还在的时候非常喜欢这块石头，公安局的老刘曾经出两块钱想买走它，今天我把它送给你作为我们的友情的见证。”牛满仓大声说道。 “谢谢牛大哥，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嫂子扶他上床睡觉吧。”薛明估计这块田黄石搁在未来能卖几百万。 再过十天就是赵雪和老妈的生日，她们两个不同年同月同日生，到时候请雕刻大家雕两个佛像送给她们。 牛大嫂王玉英的脸色不太好看，一是因为牛满仓喝得烂醉如泥，二是因为牛满仓让薛明白吃白喝白拿。 两人把牛满仓放在床上，薛明直接提出告辞，随便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躺在床上用放大镜仔细观察田黄石。 “这好像是田黄中的极品寿山石，这么大一块搁在未来能卖上千万吧？”薛明突然兴奋起来，准备纸笔画赵雪的人物像。 一笔一划慢慢勾勒，很快栩栩如生的美人跃然纸上，“雕个佛像送给老妈，雕个自画像送给赵雪。” 薛明越想越觉得有趣，躺在床上很快就进入梦乡，第二天中午起床吃午饭，第三天上午回灯泡厂报到。 厂长霍冉带着两个穿制服的公安直接杀到销售部，霍冉紧紧握住薛明的手，“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抱歉，害您担心了。”薛明挠挠头看向两名公安。 一个留着板寸头的公安跟薛明握手，“你就是薛明同志吧，我们有些事想请你配合调查，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薛明点点头跟着他们离开，来到公安局被安排到一间办公室里，不一会裴正明带着两个公安进来。 “小薛跟我去办公室，小刘去泡茶。”裴正明红光满面，眼角的笑意压不住。 “好的。”薛明站起来跟他走，估计秃鹰案还是裴正明全权负责，老岳父赵庆红同志要避嫌啊。 裴正明来到办公室关上门，亲自动手泡一壶好茶，“孩子快跟叔说说，你是怎么单枪匹马剿灭秃鹰团伙的，这两条可把我痒死了。” “其实都是运气，我用汽车当诱饵引蛇出洞然后躲在树林里打黑枪。您也知道我是打猎小能手，森林就是我的主场。”薛明把剿匪经过添油加醋说出来。 当然九分真话一分假话，着重强调斗智斗勇的过程，刻意忽略藏在哪里打黑枪，如果没有空间死的人肯定是自己。 裴正明越听越激动，突然砰的一声拍桌子，“好！秃鹰团伙栽得不冤，在山林里打游击你不怕任何人。” “裴叔抬举我了。”薛明嘿嘿一笑站起来给他倒茶，“吉春叔毛康叔还好吧？秃鹰还活着吧？崔宝健同志怎么样了？” “哈哈，贤侄你别急，先喝茶听我慢慢给你说。”裴正明心情大好，“省里主管政法的领导对这件事高度重视，你就等着出名吧。” “出名也不错。”薛明浅尝一口茶水马上竖起大拇指，“我最爱喝的碧螺春，谢谢裴叔。” 裴正明呵呵一笑，“吉春和毛康都在家里休息，他们是本案的证人等候随时出庭。秃鹰被我们关押在医院里，这个王八蛋的精力太旺盛了，整天嚷嚷着要见你。” “见我干什么？求我开恩饶他一条狗命吗？”薛明问道。 “哈哈，他在做白日梦，像他这样的穷凶极恶必须三公，必须吃一颗花生米。”裴正明又是眉开眼笑。 三公就是公审公捕公开枪毙，枪毙之前还要敲锣打鼓游街示众。 “第一灯泡厂崔宝健主任已经被我们拘留，他在看守所也吵着要见你，估计也是求你放他一马。”裴正明说道。 “他也在做白日梦，我也不想见他，请公安机关公事公办吧。”薛明不会放过始作俑者，更不可原谅的是他竟然暗中向秃鹰通风报信。 “他媳妇昨天去我就求我，估计会去你家求你开恩，你千万不能松口，我怀疑他跟秃鹰有联系。”裴正明说道。 “求谁都没用！裴叔，崔宝健最后的结局大概是啥？”薛明问道。 “这个不好说，要看他是不是暗通土匪，不过被开除公职是肯定的，以后他再也不能给你穿小鞋喽。”裴正明幸灾乐祸，拿出纸和笔说道，“孩子做个笔录吧，录完赶紧回家看看。刘大姐和小雪肯定担心坏了。” 接下来薛明负责说，裴正明负责记录，在笔录上签名后薛明马上骑车回家，老妈和妹妹她们肯定担心得茶饭不思。 ------------ 第225章 脑回路清奇 薛明回家直接被老妈堵在房间，刘月娥一边上下打量儿子一边唠叨，“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没事啊，我这不好好好的嘛。”薛明伸开胳膊在她面前转个圈。 “你快吓死我了，以后你再也不能去恒河公社，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吗？”刘月娥忍不住流下眼泪。 昨天她从赵淑芬口中得知薛明被工厂安排去恒河公社送灯泡，从售货员搭档口中得知恒河公社有土匪出没，当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吓晕。 “你出事我也活不下去，咱们老薛家就散架了，我这心难受……”刘月娥捂着嘴哭出声。 “别哭嘛，我以后不去恒河公社。”薛明从兜里掏出一个金戒指和一个金手镯，抓住老妈的手给她戴上，“都是十足的真金，喜欢吗？” 刘月娥愣了片刻低头研究，“不年不节买首饰干嘛？这个贵的东西我不戴。” “戴着吧，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我记得再过七天就是你的生日。”薛明又拿一百块钱给她，“这是下个月的生活费。” 刘月娥破涕为笑，“这孩子竟然记着我的生日，你要是不说我也想不起来。” “从今年开始我年年给你国寿，到时候摆一桌酒席咱们戳一顿。再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和小雪同一天生日。”薛明笑道。 刘月娥噗嗤一笑，“看来我跟雪丫头有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以后我们婆媳一起过生日？” 薛明暗松口气，终于用金钱打乱了老妈的情绪，不过以后还是尽量少冒险吧。 当时就是赌博，赌秃鹰想绑架他勒索赎金。还好赌对了，土匪们的第一枪是打爆汽车轮胎给了他躲进空间反击的机会。 如果秃鹰不想留活口直接枪打驾驶室，进空间的速度肯定没有子弹快。 薛明忽然看见老妈使眼色，迅速转身发现赵雪站在门口。 她的脸色看起来很憔悴，精神状态很不好，薛明有些心虚，“妈，我跟小雪说说话。” “去吧，我出去办点事。”刘月娥推着自行车出门把空间留给孩子们。 赵雪静静地盯着薛明，屋门关闭那刻她扑到薛明怀里小声抽泣。 薛明本来准备了很多必须去恒河公社的理由，譬如刚升职要做出成绩等等，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 同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能把胸膛借给她让她哭个痛快。 几分钟后赵雪突然发疯似的脱衣服，先把自己脱光又给薛明脱。 “你疯了？”薛明刚准备阻止就被她吻住了嘴，略显生疏的吻技很快就挑动了他的本能欲望。 两人开始疯狂打扑克，薛明实在想不明白她的脑回路。 最后搞到精疲力尽，赵雪趴在他身上气若游丝，“答应我永远不去恒河公社。” “恒河公司又不是刀山火海，吉春叔和毛康叔跟我一起剿灭了恒河山土匪，我们还活捉了匪首秃鹰，咱爸没跟你说吗？”薛明点点她的鼻子。 “我不管，你答应我！”赵雪直盯着薛明，瀑布般的长发垂在薛明脸上。 “好吧我答应你，以后我们把恒河公社拉进黑名单这辈子都去。”薛明说道。 “说话算数，跟我拉钩。”赵雪伸出小拇指说道。 “你可真幼稚。”薛明被她逗笑也伸出小拇指拉钩，有时候觉得她还挺可爱的。 半个小时天黑了，赵雪双手搂住老公的脖子已经睡着，刚才把她累坏了。 薛明盯着床头的日历发呆，希望接下来秃鹰案的发展能按照自己预想进行。 第二天早上赵雪说什么都不起床，也不让薛明起床。 “哎呦我的大小姐，昨天不是挺疯狂的嘛，现在害羞了？”薛明哭笑不得。 “不许说，等她们走了我再走。”赵雪羞红了脸奶凶奶凶的。 还没正式结婚就睡在男朋友家里，放在未来很正常，现在会被人嚼舌根。 “我咬你！”赵雪张嘴咬薛明的胸膛，薛明一个机灵又燃起了欲望。 这时屋外刘月娥说话，“孩子，晚饭在锅里盖着，我和小玲先去上班。” 赵雪直接钻进被窝蒙住脑袋，薛明翻个白眼说道，“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年轻人就是火力旺。”刘月娥哼着小曲带着薛玲去百货大楼。 “我要迟到了，都怪你。”赵雪火急火燎地穿衣服，红扑扑的脸上都是委屈。 “这就是不讲道理了大小姐，是你赖着不起床啊。”薛明坐起来伸个懒腰。 “就怪你，快去烧热水给我洗脸，快去快去。”赵雪气呼呼推男朋友下床。 “果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薛明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开门去老妈的房间拿暖水瓶，搞一盆温水伺候女朋友。 早餐是小米粥和肉包子，薛明忍不住吐槽，“我是沾了大小姐的光，平日里俺家的早餐都是小米粥加咸菜。” “嘻嘻，刘阿姨当然要照顾儿媳妇啦。”赵雪咬一口包子一脸嘚瑟。 “大小姐以后常来让我多沾几次光多吃几次肉包子。”薛明继续调侃。 “想得美！”赵雪忍不住笑出声，把吃了一半的包子塞到男友嘴里。 吃完早餐薛明送他去学校，然后骑车去岩塔胡同拜访雕刻名家金石。 当初在赵家订婚时赵老爷子隆重介绍了擅长雕刻印章和人物的金前辈。 薛明按照通讯录地址来到一个四合院门前轻轻敲门，很快院子里响起声音，“谁呀？” “请问金先生在家吗，我是赵庆红的女婿。”薛明自我介绍。 吱呀一声门打开，金石一把拉住薛明的手腕，“小薛啊，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这把老骨头？” “老爷子见笑了，我有件小事想请你帮忙。”薛明奉上十几个鸡蛋。 “你这孩子跟我客气啥？快进屋住，咱爷俩好好唠嗑。”金石眉开眼笑拉着薛明去客厅。 薛明把鸡蛋篮子放在桌子上，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恒河山牛主任赠送的田黄石，“请金老帮我刻个画像。” 金石瞬间脸色大变，目不转睛盯着薛明手里的石头。 ------------ 第226章 儿子换字画？ 金石盯着鹅蛋大小的田黄石研究半个小时，眼里渐渐涌出一丝贪婪，“这是田黄极品寿山石，你捡了大漏。” “寿山石！”薛明不禁懵逼，这么大的寿山石放在未来至少一千万人民币起步，恒河供销社牛主任竟然当成破石头送人。 “你的运气真好，说实话我真想来个杀人越货。”金石似笑非笑盯着薛明。 “这个笑话不好笑，请你帮我雕刻一个人物像。”薛明拿出赵雪的画像放在他面前。 “原来是赵雪小丫头，有的时候我挺羡慕你们的感情。”金石嘿嘿一笑带薛明去工作室。 工作室就是他雕刻的地方，屋子里放眼望去都是大大小小的印章，收藏架上摆着很多花瓶瓷器，墙上挂着几幅字画。 金石带上白手套雕刻寿山石，薛明逐一欣赏古玩字画，很快被一幅仕女图吸引，作者竟然是大画家唐伯虎。 薛明盯着仕女图看了一个多小时，基本可以确定这是真迹，空间收藏室里有一张一模一样的赝品。 那张赝品是用二百斤小麦换的，换到真迹就是大赚特赚，换到赝品也正常，毕竟古玩市场的水很深。 “娃娃如果喜欢那幅画就用寿山石跟我换，它们的价值相差无几。”金石说道。 “君子不夺人所爱，你还是继续收藏吧。”薛明担心这满屋子的古玩字画能不能熬过未来的破四旧，万一被打碎被烧毁就亏了。 “不知道金老能不能忍痛割爱，我可以出钱买下这幅仕女图。”薛明说道。 “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不过你答应我一个小条件我就把画送给你，分文不取的那种。”金石嘿嘿贱笑。 “什么条件？我的寿山石肯定不给你，我觉得你还是直接报价吧。”薛明顿时来了兴趣。 “等下再说吧。”金石埋头继续雕琢寿山石，一雕一琢一丝不苟。 最后寿山石被雕刻成一枚印章，上面是赵雪的雕像栩栩如生，底部是正方形的印象。 金石蘸印泥盖在一张白纸上，露出赵雪小印四个鸟篆文字。 “娃娃，满意吗？”金石依依不舍把印章递给薛明，眼神里都是羡慕嫉妒。 “金老说说手工费，再说说转让仕女图的条件。”薛明悄悄把印章放进空间收藏室，请人雕刻肯定要给手工费。 这时一个小姑娘端着木托盘进屋，姑娘原本一脸微笑，看见薛明时突然腼腆起来，“爷爷喝茶。” “哈哈，我家小雅儿肯定不知道有客人，快去给客人泡茶吧。”金石笑着给孙女打圆场。 金晓雅红着脸低着头端着托盘出门，现在的小姑娘总是喜欢害羞脸红。 金石请薛明坐下，“娃娃，我的孙女是个命苦的孩子，解放前她爹她娘被反动派杀害，只剩下我们爷孙相依为命。我年纪大了没有多长时间，等我死后这孩子孤苦无依。” 薛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老爷子，现在的国家不允许纳妾，小雪也不会同意我在外面养女人。” “呸！少搁这恶心人，如果你小子娶晓雅为妻老子还能勉强答应。”金石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别急嘛，我就是开个小玩笑，我也不是好色的人。”薛明见他生气急忙服软。 金石陷入沉默，良久之后长叹一声，“我这辈子养育五子三女，他们都没有活到解放，老金家已经绝后。” “老爷子有话就直说吧。”薛明肃然起敬，这是妥妥的满门忠烈。 “你照顾小雅，你的第一个儿子过继给金家给我当孙子，我就把唐寅的仕女图送给你。”金石说道。 “你在开玩笑啊。”薛明马上拒绝，他还干不出来用亲儿子换名家字画的勾当。 “我可以适当照顾她，毕竟是英烈之后，想必小雪不会反对，过继儿子就算了吧，我怕我妈跟我拼命，不过老爷子可以买个孩子。”薛明说道。 现在的孩子多，有的农村家庭竟然生了九个孩子，只要出钱肯定能抱养。 同时薛明也知道金石为啥想收养薛家子，薛家和赵家肯定不会让儿子和外孙吃亏，当然也不会让孩子的姐姐金晓雅吃亏。 这时金小雅端着托盘进屋，小心翼翼给薛明端茶，低着头红着脸偷眼看薛明。 “雕刻寿山石的手工费就算了，就当你我结个善缘。”金石摇摇头说道。 “我不习惯欠人情。”薛明掏出钱包拿十块钱放在桌子上，“老爷子先忙着，我先走了。” 薛明从金家出来看时间还早就骑车去厂里报道，顺便蹭一顿中午饭和晚饭。 “恭喜薛主任圆满完成恒河山送货计划。”刘鹏第一个上来巴结，销售部的老六们纷纷站起来鼓掌。 “主任威武，恒河山的土匪都不敢找咱们薛主任的麻烦。”阮岩磊一脸的谄媚。 之前薛明突然升职他们心里不舒服，现在争先恐后地巴结，恒河之行果然带来了威望。 “同志们不要跟我客气，崔主任还没来吗？”薛明笑着问道。 空气突然安静，片刻后阮岩磊小声说道，“前天崔宝健被公安抓走了，有传言说他给土匪通风报信，导致厂里的汽车被土匪破坏。” “昨天厂里召开全体职工大会通报这件事，霍厂长宣读上级领导的处罚决定，崔宝健被上级开除，厂里同时收回了职工家属房。”刘鹏说道。 薛明愣了两秒露出舒服的笑，果然恶有恶报，背后搞小动作不会有好下场。 “据说厂里决定提拔薛主任升任咱们销售部的正主任，同志们请鼓掌。”刘鹏率先鼓掌，其他人也纷纷拍手。 “谢谢同志们，不过八字还没一撇呢。”薛明不禁眉开眼笑，决定晚上去厂长家道谢。 这时有人敲门，刘鹏开门发现是人事科的同事小黄。 小黄笑呵呵来到薛明跟前，“恭喜薛主任高升，霍厂长让你去他的办公室一趟。” “这事稳了，薛主任一定要请大家喝酒啊。”同事们纷纷起哄。 “没问题。”薛明哈哈一笑跟着人事科小黄出门，升职加薪这种事总是令人开心。 ------------ 第227章 公审公捕 省城第一灯泡厂厂长办公室，霍冉递给薛明一份正式任命通知书，从今以后薛明就是灯泡厂销售部主任。 “我这升职速度是不是太快了，恐怕老同志们心里不平衡。”薛明得了便宜还卖乖。 “谁不平衡谁过来找我谈，他们要是有能耐也轮不到你做这个主任。”霍冉一脸嘚瑟。 薛明剿灭恒河山土匪重新打通恒河公社的送货路线，霍冉觉得倍有面子，昨天上级领导夸他慧眼识英才。 “那辆被土匪打烂的卡车您打算怎么处理？不会让我掏腰包修车吧？”薛明问道。 “肯定不会，国家的卡车当然由国家修，不过运输科的老周过来跟我扯皮，强烈要求把你调到运输科。”霍冉嘿嘿笑。 老周就是厂里的老司机周人龙，运输科的科长，算是薛明的半个师傅。 薛明递给霍冉一支烟，“身为有志青年我还真想去运输科开卡车，我觉得销售部是没前途的养老部门。” “咳咳……”霍冉剧烈咳嗽，“你小子得寸进尺，销售部一把手去运输科开车算怎么回事？以后销售部在厂里还能抬起头？” “确实有点不合适，不过我媳妇希望我力争上游，运输科副主任肯定比销售部主任风光。”薛明搬出赵家施压。 霍冉默不作声，沉默良久摇摇头，“我先征求领导班子的意见，如果大家没意见我就向上级领导反映，你回去等消息吧。” “谢谢领导。”薛明放下一包香烟屁颠屁颠地走人，驾驶员是牛逼哄哄的公社八大员之一，当然比普通工人更受人尊敬。 下班后薛明去赵家拜访赵庆红，顺便把寿山石印章送给赵雪。 老爷子赵鼎凯盯着印章啧啧称奇，“我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老金的手艺，这么好的材料只雕刻印章有点可惜。” “老爷子，这是提前送给小雪的生日礼物，我记性不好担心生日当天忘记送。”薛明说道。 屋子里响起了笑声，赵雪笑眯眯捧着印章爱不释手。 吃完晚饭赵庆红请薛明进书房，一脸严肃详细询问剿匪的经过，薛明当然还是忽悠副局长裴正明的那套谎言。 赵庆红觉得不可思议，摇摇头说道，“这次你运气好，以后千万不能逞强，你回去等消息。” “爸，都这么晚了让薛明留下来吧。”赵雪小心翼翼想留下男友用激情报答寿山石印章。 “他敢单枪匹马去剿匪，你现在告诉我他怕天黑？”赵庆红满脸都是醋意。 赵雪做个鬼脸拉着男友回卧室，关上门神秘一笑。 薛明瞬间觉得老腰一酸，“今天忙了一天有些累，改天好好陪你。” “呸！谁想跟你干那事！”赵雪翻个白眼把一个长条形的盒子放在桌子上，“爷爷让我把这个交给你，打开看看。” “什么啊？”薛明打开盒子发现一幅卷轴，打开卷轴是一幅画，竟然是唐伯虎的仕女图。 大脑瞬间宕机，这幅画就是今天刚在金石家见过的那幅仕女图。 “金石爷爷下午送过来的，我爷爷说要礼尚往来，现在告诉我开不开心？”赵雪一脸求夸奖的模样。 “嗯，开心！”薛明有些兴奋，这幅画是唐寅为数不多的精品，未来的价值比那枚寿山石印章只高不低。 “老金送画时有没有提什么要求？”薛明担心赵家答应过继孩子给金家，那样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 “没有啊，就是委托爸爸以后多照顾金晓雅。爸爸和晓雅的父亲是战友，当然会竭尽所能照顾她的。”赵雪说道。 薛明这才放心，挑挑眉毛看看赵雪的床，然后伸手把她抱在怀里健身。 第二天省城各个机关联合开展造神行动，省城日报专访薛明，长篇累牍向广大人民群众报道恒河山秃鹰集团的覆灭。 薛明被媒体塑造成孤胆英雄，为了让恒河群众用上电灯泡，勇敢挑起开车去恒河公社送货的重担。 途经恒河山时被土匪劫车，凭借着丰富的狩猎经验和群匪在深山老林里周旋，将土匪逐个击破并生擒匪首秃鹰。 报纸上刊登薛明的黑白照片，匪首秃鹰受审时的照片以及另外九个土匪的死人脸，薛明看完报纸觉得自己是个战神。 接下来省城英烈公园召开公审公捕大会，早上八点一辆卡车驶出省城第一看守所。 押运车上站满全副武装的士兵，为了防止秃鹰的同伙劫车甚至在车上架起重机枪。 主角秃鹰站在车厢里低着头，身上被五花大绑，背后插着一块木牌子，脸上只有憔悴和绝望。 车队围着省城转了一圈来到公园，早就等候多时的吃瓜群众整齐地喊打喊杀。 竟然有些大胆的人往秃鹰身上丢小石子，赵庆红急忙派人维持秩序。 薛明静静地站在人群里也是吃瓜群众之一，周围疯狂的气氛让他感到强烈的不适。 公审台上赵庆红宣读秃鹰的十宗罪时更骂声一片，薛明非常担心愤怒的群众冲上公审台咬秃鹰的肉。 一番公审后法院作出判决，秃鹰同志被判处死刑今天就枪毙，气氛也达到了最高潮。 薛明的耳朵里都是骂声和喊杀声，突然间有些胆战心惊，假如台上受审的人是赵雪…… “不行，绝对不行！”薛明根本不敢想那种画面，绝不允许赵雪在未来被人这样糟蹋。 台上的秃鹰无意间看见台下正在吃瓜的薛明，血压瞬间飙升破口大骂，“薛明你不得好死，祝你家破人亡。” “堵住他的嘴。”赵庆红一声令下七八个公安联手控制他，用一团破布塞住秃鹰的嘴。 秃鹰剧烈挣扎着，一双牛眼死死盯着人群里的薛明，薛明身边的人群很快就发现了他。 可爱的群众们再次整齐地喊打喊杀，整齐的声浪刹那间淹没秃鹰的叫嚣。 “秃鹰同志，你还是留点力气安心上路吧。”薛明举起手给他竖个中指。 吃瓜群众竟然又开始欢呼，围在薛明身边不停地呐喊，就像狂热粉丝见到他们的爱豆。 秃鹰同志被押赴刑场执行枪决，薛明没有去刑场看热闹，骑车回家的途中听到了一声清脆的枪声。 ------------ 第228章 凶名在外 公捕大会结束后秃鹰就被拉到刑场枪毙，他的尸体登上了第二天的报纸，大标题是恒河山土匪头目秃鹰伏法万众欢呼。 紧接着薛明被请到公安局，收到了来自恒河公社的锦旗，红底黄字写着为人民服务。 红光满面的赵庆红也赠送一面锦旗，红底金字写着惩恶扬善人民卫士，这两顶帽子都挺大的。 薛明的名字也在省城声名鹊起，短期内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这天下午薛明骑车去百货大楼买鸡蛋，胡同口有几个大爷在下象棋，一个红鼻子老人一边下棋一边吹捧。 他的对手一脸不屑，“老张别吹了，单枪匹马就敢上山剿匪，难道薛明有三头六臂？” “老冯别不信，薛明虽然没有三头六臂却身高九尺有余，青面獠牙虎背熊腰，每顿饭必须生吃一个猪头。”张老汉进車将军。 “你快拉倒吧，土匪肯定是大部队剿灭的，然后把功劳按在薛明头上，人家是赵大炮的孙女婿。”冯老汉一脸不屑。 “你放屁，报纸都报道了还能有假？你这老家伙就是见不得别人好！”张老汉梗着脖子跟他对线。 薛明低着头推着车赶紧走人，身高九尺还青面獠牙，这种面相肯定是西游记里的妖精。 来到百货大楼先去糖果柜台找老妈，刘月娥看见儿子急忙招手，“儿子帮我看下柜台，我内急去厕所。” “我妹呢？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薛明说着打开小门走进柜台。 “她跟你大姑出去办事了。”刘月娥从柜台拿一些纸捂着肚子往楼下厕所跑。 薛明挠挠头决定等下去药房买点肉，昨天晚上老妈舍不得扔野兔的内脏，竟然偷偷做了两碗兔杂汤吃坏了肚子。 柜台里摆着花花绿绿的糖果，每种糖果都是明码标价，薛明搬个椅子坐下等顾客上门。 几分钟后一对青年夫妻来到柜台前，男同志笑着点头，“售货员同志你好，我想买二斤水果糖。” “请问同志想要什么口味，这是薄荷糖，这是橘子糖……”薛明起身逐一介绍。 女同志怀里的婴儿突然哭起来，哇哇的哭声打断了薛明的介绍，女同志急忙摇摇晃晃哄孩子。 “不好意思哈售货员同志，小孩子不懂事，陪我称两斤薄荷糖吧。”男同志急忙道歉。 “您太客气了，请稍等。”薛明转身给他称绿色包装的塑料糖，如果是别的售货员肯定因为孩子哭闹说难听话。 孩子越哭越响，隔壁卖酱油醋的售货员听得心情烦躁，“快哄哄你家孩子，不要影响群众购物。” 男同志急忙说好听话道歉，女同志则是急出了一头汗，“宝儿乖乖，宝儿不哭。” 宝儿还是哭，薛明正想劝隔壁售货员多担待一下，宝儿妈突然用生硬的语气说，“别哭啦，薛明来啦！” 哭声戛然而止，空气突然安静，宝儿的父母同时松口气，宝儿爸掏出钱包对薛明笑，“售货员同志能快一点吗？” 薛明真的懵逼了，我是谁，我在干什么，薛明的名字都能吓小孩了是吧。 薛明称好两斤薄荷糖用黄纸包起来递给宝儿爸，又从兜里扯一节卫生纸递给宝儿妈，“快给孩子擦擦鼻涕，你们别着急，小孩子哭闹很正常的。” 这年头卫生纸也是奢侈品，普通老百姓擦屁股都是用废报纸，用木棍瓦片的也很多。 “谢谢售货员同志，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一定要给你们单位写表扬信。”宝儿爸从没见过服务态度这么好的售货员，掏出小本本准备记住名字。 “我叫薛明。” “原来是薛明同志，薛……” 宝儿爸懵逼，宝儿妈愣了两秒而后脸色通红，尴尬得不能再尴尬急忙转身背对薛明。 “薛明同志再见。”宝儿爸恨不得扒开一条地缝钻进去，轻轻鞠个躬拉着老婆跑路。 隔壁售货员忍不住嘿嘿笑，薛明一个眼神瞪过去让她闭嘴，搬个椅子坐下来发呆。 片刻后又忍不住笑出声，半夜能止婴儿啼哭就是他想要的效果啊，要的就是凶名在外。 几年后的那些大将小将都是欺软怕硬的主，你逆来顺受他们就蹬鼻子上脸，你凶名在外他们就不敢惹你。 赵雪是正儿八经的知识分子，如果大将小将顾忌凶名不敢找赵雪的麻烦，将来就能省很多麻烦。 应对那场的变故的根本就是让他们有敬畏之心，凶名在外是畏，但只有畏远远不够，还必须让他们敬。 “怎么让他们既敬又怕？怎么得到广大人民群众的尊敬呢？”薛明不禁陷入沉思。 “孩子，孩子你怎么了？”刘月娥伸出手在薛明脸上乱晃。 薛明突然回神站起来说道，“我没事，突然间走神了。” “快回去休息吧，这几天你也累得够呛，人要是出了名未必是好事。”刘月娥开始唠叨。 “妈，记得买些鸡蛋回家，家里没鸡蛋了。”薛明掏出钱票给老妈，离开供销社去赵家。 赵雪和赵庆红都在单位，家里只有天天钻研棋谱的老爷子。 “哎呦，咱家的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陪我唠嗑？”赵鼎凯爽朗一笑让薛明坐下说话。 “老爷子别笑话我，请教你一个问题，怎么让广大群众敬畏你。”薛明开门见山直接请教。 这个问题很大赵鼎凯不好回答，片刻后摇摇头，“想让别人害怕你很容易，多做一些单枪匹马灭杀土匪的事就行。想让别人尊敬很难，不同的群体又有不同的观念，我建议你先在工人群体中树立威望。” “听起来不错。”薛明伸出拇指点赞，省城里面大部分都是工人，只有少部分知识分子和公务员。 “想赢得工人群体的尊敬很简单，只要你成为堂堂正正的八级工，他们自然就会尊重你。”赵鼎凯说道。 薛明觉得不靠谱马上摇头，“不是这样吧，人都有仇富心理，八级工的工资比厂长高，只会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吧？” 赵鼎凯摆摆手，“这话不对，工资再高你也是工人阶级，这属于人民内部矛盾。” “您看真厉害，我懂了。”薛明再次给他点赞。 ------------ 第229章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薛明决定搞个八级工提高自己在工人阶级里的威望，毕竟人们都有慕强心理。 赵鼎凯说得对，八级工也是工人，羡慕嫉妒只是阶级内部矛盾，比未来那些阶级对立矛盾柔和得多。 骑车回到灯泡厂上班，销售部办公室还是空无一人，那群老六早已习惯迟到早退，个个都是上班摸鱼的高手。 薛明当然也不会要求他们正常上下班，销售部本来就是混子部门，销售部的客户都是各地供销社根本没有销售压力。 泡上一杯茶翘起二郎腿看报纸，到了中午拿着餐具去食堂吃饭，吃完饭趴在办公桌上睡觉，下午继续看报纸摸鱼。 “没有前途，就这工作环境一辈子别想当八级工。”薛明放下报纸去厂长办公室唠嗑。 轻轻敲门见到厂长霍冉，掏出一包香烟给大佬点烟。 霍冉翻个白眼说道，“你小子最近名动省城，上级领导对你颇为赞赏，所以勉强批准了我的申请。” “真的？我真的能去运输科当副科长？请大佬恰烟。”薛明站起来给大佬点烟。 “副科长你就别想了，上级领导只是给你一个成为运输员的机会，你先看看这个。”霍冉递过来一份红头文件。 省城国有资产办公室下发的红头文件，国资办准备取缔各个国营工厂的卡车运输科，集中起来成立省城运输处。 以后工厂运输货物需要向运输处打申请报告，运输处派出司机和卡车运输，以后各个工厂不再设置运输科。 “此事因你而起，你去恒河公社的那辆卡车被土匪打成筛子。卡车很金贵，上级为了杜绝类似情况成立运输处。”霍冉说道。 “卧槽，咱们厂运输科的同志会不会因此下岗？”薛明本想跟工人阶级打成一片，没想到先打了一片工人阶级。 “那得看他们的本事，厂里的运输员拿着厂里的推荐信去新成立的运输处考试，成绩合格的继续录用，不合格的下岗。”霍冉不禁幸灾乐祸。 这是重新分蛋糕，薛明肯定有一部分司机会下岗，因为上级领导会安排自己人当新司机，毕竟运输员是令人羡慕的公社八大员。 霍冉打开抽屉又递过来一份文件，这是灯泡厂推荐薛明参加驾驶员考试的推荐信，如果通过考试就会成为运输处的运输员，同时从灯泡厂离职。 离职后厂里收回结婚用房，前些日子霍冉在灯泡厂家属院分配给薛明一处院落作为婚房，三间堂屋加上一厨一卫挺高档。 “孩子，运输处是新成立的单位现在没有家属院，家属院从审批到建成至少三年，你考虑清楚。”霍冉点上一支烟。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薛明被运输处录取就会面临无房结婚的尴尬局面，甚至面临租房结婚窘境。 “这是个难题啊！”薛明自己可以不在乎房子，但结婚不是一个人的事，必须征求赵雪和赵家的意见。 “老叔，现在的房子允许买卖吗，我想买个院子。”薛明关上门小声询问。 霍冉一愣急忙摆手，“赶紧给我打消买房的念头，现在的政策不管公私住房都不允许买卖，那是资本主义的尾巴。” “资本主义哪来那么多尾巴？不过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你给我想个对策。”薛明郁闷笑了，这年头房子也不允许买卖。 “让你老丈人给你想对策，我想不出来。”霍冉指指推荐信说道，“我建议你回家咨询小雪的意见再做决定。” “好吧，您老人家等消息吧。”薛明拿起桌子上的烟盒倒出几支放下，拍拍屁股转身走人。 下班回家先征求老妈的意见，刘月娥马上纠结起来。她当然想让儿子当运输员，毕竟一级运输员的工资就有四十元，比灯泡厂销售部主任高十块钱。 但婚房是个大问题，总不能让新媳妇也住在这个九户人家共同租住的小四合院吧，婚房只有一间小卧室属实委屈了赵雪。 沉默良久刘月娥踢皮球，“你们两口子的事你们自己商量，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支持。” “哎呦，俺妈当了那么久的售货员竟然会耍滑头了。”薛明被她逗笑。 “去去去，敢拿老娘开涮。”刘月娥狠狠瞪儿子一眼。 薛明骑自行车去赵家，赵家人马上请老爷子召开家庭会议共同商量，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 “当然要考试运输处运输员，我不在乎新房，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行了，新婚夫妻只有一间卧室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赵雪笑着说道。 薛明心中一暖，赵雪的话没错，现在不管城市农村住房都挺紧张，绝大多数新婚夫妇的婚房就是男方家的一间卧室。 老爷子赵鼎凯打个哈欠，“不能错过运输员考试，房子的事你们两口子自己商量。” “我也不想委屈小雪，老爷子能不能想想办法帮我找个门路，我有钱可以买一座四合院。”薛明说道。 “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我感觉再过几年会有大事发生。”赵鼎凯突然很严肃。 薛明心说卧槽，你的感觉还挺准，四年后确实有惊天动地的大事发生。 岳母秦凤如一个劲给岳父使眼色，赵庆红犹豫片刻看向两个儿子，“大连，二连，我打算让你妹妹和妹夫来咱家住。” “好啊，小雪的卧室收拾收拾就是新房，咱们一家住在一起多好啊。”秦凤如马上做两个儿子的思想工作。 “我没意见，咱家的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搞得我天天打扫卫生。”赵大连满不在乎。 “我也没意见，先在咱家结婚，等运输处有了家属院再说。”赵二连也想让妹妹住在老家。 薛明又是一阵感动，“爸爸妈妈，大哥二哥，你们的好意我领了，但我妈不会同意的。” 这样一来薛明就成了上门女婿，这是原则问题刘月的肯定不同意，薛明自己也不想。 “房子的事以后再说，我累了，都回去休息吧。”老爷子挥挥手打发众人离开。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和薛明就把婚结在他的卧室里。”赵雪站起来认真地说道。 ------------ 第230章 老司机必须会修车 赵家大门外赵雪深情告白，“薛明，只要跟你在一起生活，不要说只有一间租来的卧室，就算住茅草屋都无所谓。” “额，听我说我谢谢你。”薛明有些哭笑不得，现在的爱情都是那么纯粹吗？ “如果真让你跟着我住茅草屋，我还不如买块豆腐撞死拉倒。”薛明说道。 “不许说不吉利的话，总之你一定要通过运输处的考试成为卡车驾驶员。”赵雪仰着头一脸的认真。 身后突然传来汽车喇叭声，赵大连走下吉普车，“妹夫把这辆车开走，老头子让你抓紧时间练习车技。” “哈哈！”薛明笑出鹅叫声，赵雪也忍不住捂着嘴笑，赵庆红为了让女婿通过考试竟然下了血本。 “放心吧，我不会辜负老爷子的期望。”薛明开着吉普车走人，第二天去郊外找一片广场疯狂练车。 开车倒是不难，大卡车和吉普车开起来大同小异。狂练一上午去空间里做饭，下午开车去厂里上班。 快到灯泡厂时找个没人的地方停车，为了不引起轰动直接把吉普车扔进空间，然后骑自行车上班。 销售部办公室还是空无一人，薛明彻底服了那群老六，直接去办公区找霍冉厂长。 见面先敬一支烟，“老叔，我考虑清楚了，小雪和赵家也希望我参加考试。” “那行吧，你看这个。”霍冉拿出一份文件递过来，竟然是运输处的考试项目。 第一项是操场考试，包括半坡起步穿越障碍物等等，薛明对自己的车技有信心觉得没问题。 第二项户外考试也就是路考，司机们从出发点开车出发到终点结束，在特定的时间内到达目的地就是合格。 同时还要排名次，前三个抵达目的地的司机得到额外的分数，分数直接影响运输员成绩，成绩好的司机可以直接获得二级运输员称号。 薛明同样觉得问题不大，不过第三项考试内容就有点坑爹了，竟然是卡车常见故障的诊断和排除。 现在没有二十四小时道路救援服务，路边也没有汽车修理店，卡车出现故障在路边抛锚了只能靠司机自己修理。 所以现在的运输员不仅仅是司机，还是相对比较专业的汽车维修师，技术含量有点高啊。 “孩子，这些考试没问题吧？”霍冉一脸嘚瑟，他当然想把薛明留在灯泡厂，赵家女婿在灯泡厂上班对他有好处。 “问题不大，等我考试完摆酒席请你喝酒。”薛明拿着推荐信离开办公区去运输科，在运输科办公室见到科长周人龙。 此时的运输科已经处于停工状态，运输员们都回家找门路准备考试，科里的三辆卡车也被运输处收走。 “人龙老叔有没有专业的卡车维修书籍，借给我两本或者推荐两本，等下我去新华书店买。”薛明笑眯眯递上香烟。 “有个屁，书店里只有红宝书，你以为运输员好当吗？”周人龙也是一脸嘚瑟，“现在学车要拜师，老师不仅教你开车还教你修车，能开能修才是合格的运输员。” “我现在拜你为师晚不晚？”薛明有些震惊，这年头竟然没有汽车维修专业的书籍。 仔细想想倒也不奇怪，现在的汽车都是宝贝，整个省城估计没有三十辆大卡车。 “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我可以教给你一些皮毛，能学到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周人龙瞬间挺直腰杆。 悟性不够诚意来凑，薛明直接从包里掏出一包双喜牌香烟，“老叔您受累，给我补补课。” “你这孩子客气啥？”周人龙的老脸笑出了菊花，一边唠嗑一边把香烟放进抽屉里，锁上抽屉带着薛明去修理车间。 先介绍一些修车工具，再讲解一些常见的汽车故障，甚至用口技模仿出现各种故障时卡车发动机的声音。 这种虚空教学模式令人无语，薛明也听得云里雾里，努力用小本本记录他说的话，时间紧任务重能学多少是多少。 晚上下班薛明开车去新华书店，一眼望过去书架上全是马列主义和某某思想，某某选集和某某语录。 “同志您好，有没有关于卡车驾驶或者卡车维修的书？”薛明问售书员。 售书员一愣，“同志是不是准备考运输处驾驶员？考驾驶员怎么能不戴胸章呢？” 说着他从玻璃柜台里拿出一个银圆大小的金属胸章，正面是红色的底板，冲压着某位开国领导的头像，背面是个别针。 一脸严肃的售书员把胸章戴在薛明左胸口，“三毛钱，另外全国都没有修汽车的书。” “新华书店真是捡到鬼才了。”薛明掏出三毛钱扔在柜台上转身就走。 仔细想想好像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戴这个胸章，老妈和妹妹戴着，赵雪也戴着，印象中唯一没戴的竟然是赵鼎凯。 薛明回家进空间，进收藏室拿出二两白银来到空间屋外，“空间同志，麻烦你给我来两本汽修书。” 银块自由落体接触地面马上消失，薛明紧紧回卧室查看，桌子上凭空出现两本书。 第一本差点把他气笑，神他妈母猪的产后护理，直接扔进厕所当擦屁股纸。 第二本书的书皮上写着汽车杂谈，坐下来翻开书本耐心看。里面的内容确实挺杂，先讲汽车的历史，再讲汽车原理和发展。 “卧槽，都是理论知识没有维修实战，虽然帮助不大却比没有好。”薛明麻木了只能挑灯夜战硬啃理论知识。 彻夜通宵熬出来黑眼圈，第二天吃过早餐准备去上班，赵大连带着一个中年人来到院子里，薛明赶紧跟大哥搭讪。 中年大叔向薛明点头哈腰，“同志你好，我叫褚三磊。” “谁跟你是同志，别忘了你的身份。”赵大连突然厉声呵斥褚三磊，院子里的人吓一跳纷纷停下看热闹。 褚三磊老脸一红，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赵大连冷着脸说，“解放前你站在人民对立面给反动派开车，现在就是你赎罪的时候，把你的开车经验全部传给我弟弟，听见没有？” ------------ 第231章 报名 “褚白匪你给我听好，拿出十二分的本事教我弟弟修车，你要是敢出工不出力就看我怎么收拾你吧。”赵大连咬牙切齿骂褚三磊。 四合院里的住户们都用白眼鄙视褚三磊，因为白匪就是果军曾经的士兵，属于正儿八经的敌人。 房东太太胡莉雅掐着腰走到薛明跟前，“薛明同志你想干啥？为啥让白匪来我家？” 说完又指着褚三磊的鼻子，“从俺家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褚三磊脸上都是尴尬只能转身走到院子外面，他早就习惯了被歧视。 “行了，大家都散了吧，胡大姐少说两句。”薛明的政治立场向来模糊，倒也不讨厌褚三磊过去的身份。 赵大连搂着薛明的肩膀向院外走，“这老白匪解放前给反动派开卡车，咱爸特意请他过来教你修车。” 薛明哑然失笑，赵家请人的方式挺特别的，“帮我谢谢咱爸，请他老人家放心，我一定通过运输处的考试。” “一家人别说谢谢。”赵大连拍拍薛明的肩膀又狠狠地瞪褚三磊，骑上自行车潇洒离开。 薛明带着唯唯诺诺的褚三磊走出胡同，掏出一支香烟递过去。 褚三磊急忙双手接香烟，薛明给他点火时他用双手捂住火苗，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你是果军那边的汽车兵？有没有上战场打小鬼子？”薛明问道。 “打过，我杀过两个鬼子兵。”褚三磊被香烟呛得咳嗽连连，“内战时我转成了运输兵，只开车不杀人。” “牛逼，只要杀鬼子就是好样的，请褚师傅教我一些简单的卡车养护知识吧。”薛明由衷敬佩抗过日的人。 褚师傅这个称呼让褚三磊心中一暖，瞬间觉得自己受到了尊重，“薛同志放心，我绝不藏私。” 薛明骑车带着他来到公园，悄悄从空间里拿出香烟和自酿的苹果醋果汁，掏出纸笔等他传授知识。 果汁喝起来酸酸甜甜的，褚三磊大为感动也从口袋里拿出个笔记本，上面记录着他驾驶卡车时遇见的各种疑难杂症。 打开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解，薛明仔细听仔细记录，很快就听得入神，配合卡车养护理论听得津津有味。 两人在公园里一待就是一天，薛明受益颇深，中午烧烤野兔请他开荤。 第三天下午褚三磊小心翼翼地说，“薛同志见笑，我能教的东西已经教完，明天我就不来了。” 薛明把事先准备好的几十斤大米给他，“这三天我跟你学了很多东西，以后遇见问题我会请教你。” “谢谢薛同志。”褚三磊扛着大米鞠躬告辞，转身离开那刻两眼含泪。 薛明望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很可怜，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可怜人将来会救他的命。 第二天中午骑车去运输处报名，院子里排着长长的队伍都是来报名的，薛明还见到了灯泡厂运输科的同事。 排队排到桌子前，把厂里的推荐信放在桌子上，一脸高傲的工作人员随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哪个单位的？” “我叫薛明，在第一灯泡厂销售部上班。”薛明掏出香烟递给他。 登记员抬头盯着薛明，“你就是单枪匹马剿灭秃鹰的薛明？把三头六臂露出来让我看看呗？” “我哪有什么三头六臂，就有一个鼻子两个眼。”薛明觉得这位有点缺脑子，伸手把工作证放在桌子上。 “建国后可不许成精。”登记员提笔在本子上记录，记录完递过来一张纸，“明天早上八点来这里考试，过期不候啊。” “好的。”薛明拿着考试通知走出运输处，一路上发现很多人偷偷地看他，有的人一边看一边交头接耳。 报完名回到家继续看书，第二天一大早来到运输处考场，然后被工作人员安排在第二队。 考场上停着十辆卡车，广场上放着各种障碍物，看起来很像驾照科目二考试。 忽然有人从后面拍他的肩膀，薛明回头看见灯泡厂运输科的周人龙，“巧了周科长，咱们竟然一队。” “小薛有信心吗？”周人龙嘿嘿一笑，“听说这次考试可以直接定级，成绩好的直接就是三级运输员。” “你肯定直接考到三级，你可是咱们厂资格最老的司机。”薛明给他点赞。 “那当然，我本来就是三级运输员。小薛，你觉得你能定到几级？”周人龙一脸嘚瑟。 “我是新手不敢妄想定级，能通过考试就谢天谢地啦。”薛明说道。 “年轻人不要灰心，我看好你哟……哎呦，你看那个人是不是赵姑娘。”周人龙突然指向大门口。 薛明抬头一看果然是赵雪，急忙出列跑过去，“你怎么来啦？今天没课吗？” “我请假过来陪你考试，感动吗？”赵雪眨眨眼俏皮一笑。 “感动，不过你还是回去上课吧，万一我考不过去就尴尬了。”薛明挠挠头觉得搞笑。 周围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赵雪的颜值还是很能打的，薛明不喜欢她被别人围观。 “刚才我去城隍庙给你求了个好运符，戴在身上逢考必过。”赵雪把一个红色的奇怪绳结戴在薛明脖子上。 “你好像很想让我当运输员？为此宁愿不要灯泡厂给我们分配的房子？公社八大员有这么牛吗？”薛明问道。 “当然，运输员是铁饭碗中的铁饭碗。你一定要考上，只要考上了咱们一辈子吃喝不愁。”赵雪重重点头。 “一辈子太遥远，不过既然你喜欢我就努力考，外面有点冷你去车上等我吧。”薛明拿出吉普车的钥匙给她。 运输员不会风光一辈子，搁在未来就是挣辛苦钱的货运卡车司机，工资待遇还算可以就是太危险了。 这时考试正式开始，工作人员喊薛明归队，排在队伍最前面的人已经上车考试。 薛明队伍里等候，赵雪依然站在远处看着他。 周人龙小声说，“小薛，其实咱们厂里的人背地里都说你配不上赵姑娘，人家是优秀人民教师，你只是普通工人。” “哦？还有这种说法吗？”薛明觉得这事越来越有意思了。 ------------ 第232章 昔日的情敌？ 运输处考场上有个铺着水泥的斜坡，一辆屁股冒黑烟的卡车正在往斜坡上冲，巨大的油门声震耳欲聋。 卡车冲到一半突然熄火顺着斜坡滑下来，差点撞到后面的围墙。 考官金不二来到卡车旁边示意司机下车，“武勇征同志，请问你结婚了没有？” “结了。”司机武勇征一脸尴尬，“请考官同志再给我一次机会，这辆考试车跟我们厂里的不一样。” “你有没有孩子？”金不二掏出钢笔找到武勇征的名字，大笔一挥赏给他一个鸡蛋。 “有两个，大儿子今年五岁，小儿子还不到一岁。”武勇征陪着笑说道。 “回家抱孩子去吧，就你这样的别来运输处丢人现眼。”金不二突然扯着嗓门大喊，吐沫星子直接喷到对方脸上。 武勇征双腿一软吓得差点摔倒，姿势很滑稽惹得众人小声笑，薛明也不觉莞尔。 “你先把卡车给我启动，再回家等消息。”金不二的嗓门又提高八度。 武勇征急忙从驾驶室里拎出摇把，屁颠屁颠来到车头前摇车。 现在的卡车不是用钥匙启动而是用摇把启动，和农用拖拉机一样都需要有一定的力量。 薛明暗中观察全部考生没有发现女同志，估计没有几个女同志能徒手启动大卡车。 身材瘦弱的武勇征摇了三次都没能启动柴油机，金不二暴跳如雷，“赶紧给我滚蛋，车都摇不着你开什么车？回家抱孩子去吧！” 人群里又响起笑声，淘汰一个人等于少一个竞争对手，再加上武勇征的动作很滑稽所以大家幸灾乐祸。 “第三排第一个人，你为啥笑得那么开心？过来跟他一起摇车。”金不二指着薛明所在的队伍。 一脸尴尬的周人龙出列，他的身材也瘦得像麻杆，两个瘦子手把手摇车，两个屁股有节奏地扭动又逗笑众人。 卡车终于启动，被淘汰的武勇征只能走人，金不二直接让周人龙上车考试。 周人龙不愧是三级运输员，开车爬坡轻而易举，下坡后按照要求完成剩余的考试，最后把卡车停在斜坡旁边。 “不错嘛，不愧是灯泡厂的三级运输员。本来我可以给你满分，现在只给你九分。”金不二提笔写成绩。 “考官同志这是为啥？”周人龙小声问道，九分和十分还是有些差距的。 金不二靠近两步盯着他，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见的声音说，“车熄火就给你十分。” 周人龙不禁懵逼，卡车熄火是扣分项啊，他为什么这么说？ 两秒后周人龙爬进驾驶室熄火，心里对薛明说抱歉，谁都知道省城赵金两家尿不到一个壶里。 金不二是金家大少爷，薛明是赵家孙女婿，金不二想刁难薛明，周人龙只是个小角色不敢参与神仙打架。 “真懂事，让薛明过来考试。”金不二提笔给周人龙十分。 周人龙低着头来到薛明跟前，脸上火辣辣的，“小薛，考官让你过去考试。” 薛明不是傻子能看出来故意刁难，也听赵庆红说过省城金家的历史。 两家的老爷子从小就是死对头，虽然一起长大一起参加革命却彼此看对方不顺眼。 “考官同志，周人龙同志为什么熄火？难道他想看看我有没有力气启动卡车？”薛明直盯着金不二。 “你去问他啊。”金不二掏出工作证挂在胸前，证上写着他的职位——运输处处长。 “薛明同志开始考试吧，你能以一己之力灭掉秃鹰团伙，启动区区卡车应该没问题吧？”金不二似笑非笑。 薛明觉得有必要展示一下实力，掏出钱包拿出一沓拾元大钞，抽出两张壹元的向考生队伍招手，“来两个人摇车。” 考生一窝蜂冲过来，周人龙第一个抢摇把，薛明用力甩开他的手，呵呵一笑把摇把递给别人，周人龙瞬间尴尬到脸红。 其实每个运输员都会配副手，副手的作用就是帮忙摇车，一般人很难独自启动这种大功率的柴油机。 两个考生用力启动卡车，笑眯眯地从薛明手里拿走辛苦费。 薛明上车猛踩油门爬坡，打方向盘下坡继续考试，心里突然有些小兴奋。 原来金不二是运输处的一把手，如果自己通过考试就是他手下的职工，将来他会怎么刁难我呢？ “有人说跟人斗其乐无穷，那就跟他好好斗一斗吧，给无聊的生活添加一点乐趣也不是不可以。”薛明一个急刹车完成考试。 打开车门走到金不二跟前，“考官同志，请问需要熄火吗？” 两人四目相对，金不二轻蔑一笑。“你水平不错，勉强给你满分。今天只是开胃菜，还有两场硬仗等着你玩。” “不好意思，我就喜欢打硬仗。”薛明昂首挺胸离开考场，还没进运输处就跟运输处的一把手杠上了。 赵雪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成绩怎么样？通过考试了吗？” “我拿了满分十分，是不是很厉害？”薛明摊开双手一脸嘚瑟。 “厉害厉害，我就知道你能通过。走，跟我回家包饺子。”赵雪心花怒放。 薛明看着正在指挥的金不二，“认识省城金家的大少爷金不二吗？” “金不二？”赵雪皱起眉头，“他是金家的长子长孙，从小就欺负我和二哥，二哥迷上斗鸡就是他怂恿的。” 赵二连迷恋赌博没少输钱，赵老爷子没少生气。 赵雪突然紧张起来，“他是不是运输处的领导？刚才有没有刁难你？” “没有，我也不怕他刁难，我送你回家。”薛明说道。 吉普车离开考场，快到赵家时赵雪突然弱弱地说，“以前金不二经常去学校里骚扰我，金家老头亲自来我家向我爷爷提亲，爷爷明确拒绝，我不喜欢金不二。” “哦？他现在还骚扰你吗？”薛明踩刹车停在路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女友。 “自从我们订婚他就老实了，我向你保证我一直很讨厌他。”赵雪有些紧张。 “原来是情敌啊，再敢骚扰你他就死定了，我说的。”薛明瞬间兴奋起来。 ------------ 第233章 金不二又搞小动作 薛明把赵雪送回家，在赵家待了一会儿开车回自己家，并没有把金不二放在心上，已经把金不二当成跳梁小丑。 路过一片公园时把车开进去，找个僻静的地方阅读空间给的汽车简史和褚三磊给的卡车养护手册。 此时的褚三磊就站在薛明家门外，房东胡莉雅走到门外掐腰质问，“老白匪，你站在我家门口干什么？” 褚三磊尴尬笑笑站到她家对面，胡丽雅又去敲对门邻居的门，看样子想让邻居把褚三磊撵走。 这时刘月娥和薛玲下班回家，刘月娥笑着跟房东打招呼，“胡大姐吃饭了吗？” “还没做呢，大好的日子被这个老白匪气得没心情做饭。”胡丽雅瞪褚三磊一眼，笑着跟刘月娥一起进院子。 薛玲知道褚三磊最近教大哥修车，停下自行车小声问，“褚师傅找我哥吗？” 褚三磊点点头又摇摇头，身子向旁边挪了几步闷头不说话。 他身上穿着破旧的绿大衣，左胸烂了个洞露出棉花，袖口和领口都是黑油，估计至少半年没洗过衣服。 薛玲觉得他可怜回屋端一碗热水，褚三磊摆摆手又闪开几步，好像是社交恐惧症晚期。 “褚师傅，我会缝纫机给你补补大衣吧。”薛玲笑着说道。 褚三磊转身就走很快消失在胡同里，薛玲只能摇摇头端着碗回屋。 天黑时薛明从公园回来，看见门口有个黑影就开口问，“谁在那里？” 褚三磊听出薛明的声音马上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扔地上，加快脚步又跑了。 “搞毛线呢？”薛明确定他是褚三磊，捡起地上的纸回房间，开灯一看纸上写着几道关于卡车故障的练习题。 “大哥考试过关了吧。”薛玲火急火燎跑进来，身后跟着一脸紧张的老妈。 “我考了满分，你说有没有过关？”薛明随手把练习题装进兜里。 “大哥万岁，大哥马上就是运输员了。”薛玲开心地跳起来。 刘月娥双手合十感谢菩萨保佑，“谢天谢地，赶紧吃饭吧。” “万岁不能乱喊，以后你们谨言慎行。”薛明急忙小声提醒她们。 饭桌上薛玲又说起褚三磊，薛明没在意，吃完饭回屋睡觉准备明天的考试。 第二天早上八点骑车来到运输处考场，这次考的是卡车故障的维护，四十多个考生每人一张试卷在会议室里笔试。 十道题全部是问答题，薛明从头看到尾直接懵逼，好家伙一道都不会。 第一题，卡车发出类似蜜蜂的嗡嗡声，请问是发动机的哪个零件出问题？ 别人都在奋笔疾书，考场上只有钢笔摩擦考卷的沙沙声。 薛明手托腮玩弄钢笔，“交白卷的节奏啊，运输员梦要破灭了吗？” 这时耳边响起脚步声，接着头顶响起说话声，“我出的考题很难吗？薛明同志不会做？” 薛明抬头看见金不二，呵呵一笑坐直身体不搭理他，心里有股日了狗的感觉。 “三项考试全部及格才有可能成为运输员，今天考不及格昨天的满分就是白忙活。”金不二哼着小曲幸灾乐祸。 “你二大爷的，这种有深度的考题肯定不是你出的。”薛明在心里问候他。仔细想想决定瞎蒙，最起码比交白卷好。 看第二题时突然觉得熟悉，正在行驶中的卡车如果不能换档位是什么原因？ “这题好像在哪里见过。”薛明皱着眉头冥思苦想，想了很久就是想不起来。 坐在监考座位的金不二心里暗爽，薛明越纠结他越开心。 看看手表又来到薛明跟前，“还有十分钟考试结束，薛明同志想交白卷？” “身为监考人不应该在考场上影响考生，你说呢？”薛明针锋相对。 “呵呵，别人都没意见就你事多！耍嘴皮子没用，你还是想想怎么答题吧。”金不二放低声音，“你考不及格赵雪会很失望，你只会让她越来越失望。” “我们两口子的事不劳你费心，请不要影响我考试。”薛明伸手请他离开。 “希望薛明同志交卷的时候也这么嘴硬。”金不二嗤笑一声背着双手走人。 “卧槽！”薛明突然间想到了昨天晚上褚三磊给的练习题，急忙把口袋里的练习题扔进空间动意念查看。 下一秒就高潮了，褚三磊给的十道题竟然和十道考题一模一样，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现在来不及细想马上奋笔疾书抄答案，老褚同志真是太可爱了，真想抱着他亲两口。 监考台上金不二露出冷笑，薛明同志你就尽情地瞎蒙吧，我很乐意看你当众丢脸，我要向赵雪证明她看走眼了。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三分钟，金不二故意咳嗽站起来说道，“同志们，为了保证成绩公平，考试结束后大家别走，两位老师傅现场阅卷打分公布成绩。” 左右两侧两个阅卷老师有些懵，说好的晚上阅卷明天公布成绩，金不二为什么突然变卦？ 考生们倒是希望现场公布成绩避免暗箱操作，薛明知道金不二的如意算盘，为了让我丢人现眼他是处心积虑啊。 “时间到，所有考生停笔交卷。”金不二大声叫停考试。 考生们纷纷交卷，薛明混在队伍里来到监考台前放下考卷。 金不二用眼角余光发现不是白卷就很失望，不过瞎蒙乱写跟交白卷差不多。 两个中年老运输员现场对照标准答案现场打分，再把分数交给金不二记录。 “第一纺织厂的周永龄80分，后天早上八点过来参加路考，记得带足三天的口粮。”金不二指着考场大门。 “谢谢考官同志。”周永龄笑眯眯走人，再通过后天的路考就能正式成为运输处的运输员。 “第二制药厂的牛文学40分，十道题你给我错六道，就你这样的竟然还是有五年驾龄的老运输员？回家抱孩子去吧！”金不二大喝一声直接拍桌子。 空气突然安静，两个阅卷老师吓得不敢阅卷，牛文学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薛明忍不住浮想联翩，如果我没考及格，金不二这孙子会用多么恶毒的语言挖苦我呢？ ------------ 第234章 初见小恶魔 阅卷考官林竹风已经批阅了二十多份试卷，就觉得眼花缭乱脑瓜疼，打个哈欠拿起一份新试卷时突然眼前一亮。 这份试卷的字写得工整漂亮，林竹风下意识看考生的名字，第一灯泡厂销售部主任薛明。 其他考生都是工厂里的运输员，销售部主任考什么运输员，林竹风下意识露出一丝嘲讽。 这丝嘲讽让金不二瞬间高潮，故意咳嗽一声提醒赶紧打分，他已经迫不及待想挖苦薛明并让他当众丢脸。 林竹风看完薛明解答的第一题就露出了惊讶，这简直就是标准答案，这怎么可能呢？ 接着看第二题又是标准答案，看完全部十道题他愣住了，无一例外都是标准答案。 “难道是处三磊泄露考题？”林竹风皱起眉头，解放前他和褚三磊都是果军运输兵，后来林竹风主动起义备受重用，褚三磊被俘虏一直被歧视。 十道考题是他和褚三磊一起出的，标准答案也是两人共同商量的。 林竹风轻轻摇头，现在人人都歧视褚三磊，薛明剿匪有功刚被省城嘉奖不可能跟白匪余孽交朋友。 金不二见林竹风只发呆不批改试卷于是再次提醒，“林师傅有疑问吗？” “没有！”林竹风动笔批改试卷，打完分把试卷交给金不二。 “你有没有搞错？”金不二的脸色瞬间难看无比，林竹风竟然给薛明满分十分。 林竹风摇摇头，金不二又把薛明的试卷交给另一个阅卷师傅，“杜师傅你看看这份卷子，给我重新打分。” 空气突然安静，薛明翘起二郎腿盯着金不二，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很可爱。 杜立伟偷眼看看林竹风然后低头看试卷，看完十道题也很吃惊，考虑片刻提笔也给了十分。 两个师傅都给十分表示试卷没问题，金不二黑着脸盯着薛明，“第一灯泡厂薛明10分，后天八点准时来这里考试。” 考场里一阵惊呼，这是第一个满分考生，之前最好的成绩是8分，大家都顺着金不二的目光寻找薛明。 薛明慢慢站起来，“后天八点我准时参加考试，不过金同志的脸色有点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的身体很好不用薛明同志关心！”金不二的脸像吃屎一样难受，藏在桌子下面的手已经握成拳头。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薛明大步流星离开考场，留下一群人面面相觑。 后天是路考，在指定的时间内把卡车从一个地方开到另一个地方，如果顺利完成考试就能成为运输处的运输员。 薛明开着吉普车去省城西郊功德村，一路打听来到褚三磊家，不巧褚三磊不在家，街坊四邻不知道他去哪了。 褚家看起来非常落魄，两间土坯房塌了一半，院子里也是一片狼藉，褚三磊肯定是个单身汉。 薛明留下一袋大米就走了，来到一中附近把吉普车扔进空间骑自行车去学校里找赵雪，打算告诉她好消息省得她挂念。 教师办公室里没找到的赵雪，语文老师董燕燕说她带着学生在操场上体育课，薛明又去校园东边的操场找她。 由于薛明不是第一次来学校找赵雪，有学生一眼认出了薛明，“赵老师你的对象来啦。” 学生们都笑了，赵雪只能让他们自由活动，大部分孩子很腼腆，有几个活泼的孩子跟着赵雪过来凑热闹。 “小林小庄，你们几个去操场上玩。”赵雪脸色微红装出生气的样子。 可惜这几个孩子根本不怕她，笑呵呵站在旁边等着吃瓜。 “同学们，我跟你们的老师说点事，给个面子好不好？”薛明笑着说道。 几个熊孩子马上跑开，赵雪很是惊奇，“这几个皮孩子为什么听你的话？” “那谁知道。告诉你个好消息，今天的考试我又是满分。”薛明说道。 赵雪眉开眼笑给男朋友点赞，“修车和开车是两码事我一直担心你考不好。对了，金不二那个坏蛋有没有刁难你？” “不要在意那个小丑，他那点小伎俩不配做我的对手。”薛明开始小声讲述考试的经过。 两人在操场边闲聊，忽然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引起了薛明的注意。 其他学生成群结队地玩耍，只有她没有小伙伴显得格格不入，就像一只天鹅被一群家鹅孤立。 她的左手竟然戴着毛线手套，现在已经进入六月天气热，热天戴毛线手套不热手吗？ “老公你在顶风作案呦，我的小丽同学长得好看吗？”赵雪似笑非笑地盯着男朋友的脸。 “什么顶风作案，我只是好奇她为什么夏天戴毛线手套，她的左手是不是有问题？”薛明小声八卦。 赵雪愣了片刻轻轻摇头，“她叫申小丽，上个月刚从二中转学过来。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奇怪，印象里她的左手好像一直戴着手套。” 申小丽突然看向这边，薛明跟她对视两秒微笑着对她点点头，看来这是一个非常敏感的女孩。 “老公别关注人家的手套了，快跟我说说第三项考试什么时候开始，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我帮你解决吗？”赵雪转移话题。 “后天早上八点开始，我也不清楚具体怎么考，不过应该不会太难。”薛明更关心金不二同志会耍什么幺蛾子。 下课铃声响，赵雪招呼学生排队，“你先回家休息，晚上带着咱妈和小玲来我家一起庆祝你考满分。” 薛明点点头转身离开操场，走着走着感觉有人盯着自己，猛回头又跟申小丽四目相对。 此时赵雪背对着薛明整理队伍，并没有发现男朋友和申小丽的眼神交流。 薛明突然感觉这个女孩子心机很重，下一秒她的形象突然变了，穿着绿军装戴红色臂章和领导人像章，拿着小红旗带着队伍游街像个小恶魔。 “卧槽，我在胡思乱想什么？”薛明摇摇头大步流星离开操场。 上课铃声响，赵雪走进教室辅导同学们上自习，不知不觉间又对申小丽的左手产生了好奇心。 “这么热的天为什么戴手套呢？难道她的左手有问题？”赵雪突然想一探究竟。 ------------ 第235章 潘多拉魔盒 晚上薛明带着家人来赵家做客，赵雪下班还没有回家，刘月娥母女陪着秦凤如在厨房做饭。 赵二连在院子里摆弄斗鸡，斗鸡的鸡冠高高竖起鸡嘴锋利如刀，鸡爪子上竟然绑着刮胡子刀片，堪称公鸡中的战斗机。 “二哥怎么又摆弄斗鸡？之前不是说不玩了吗？”薛明问道。 “再玩最后一次，妹妹说金不二那个混蛋欺负你，我帮你出气。十天后我的无敌大将军肯定弄死他的鸡中之王，我要狠狠地赢他一笔钱。”赵二连斗志满满。 神特么无敌大将军，神特么鸡中之王，薛明不理解赵二连的脑回路，“算了吧二哥，我自己可以搞定金不二。” “那不行，平时他欺负我也就算了，欺负妹夫我肯定不答应，十天后你就等好消息吧。”赵二连拍着胸脯保证。 听这话薛明有些感动，赵雪的两个哥哥对自己确实不错，“小雪说你的鸡斗不过他的鸡没少被他赢钱，有这回事吧？” “这次我肯定赢！弟弟你不知道，金不二的斗鸡是他的命根子，如果我的大将军把它干死了他定伤心欲绝。”赵二连竟然握起了拳头。 薛明摇摇头去赵雪的卧室进空间，找个大酒坛装进去两斤玉米面和两斤小米，用灵泉水搅拌成鸡饲料。 抱着酒坛子去找赵二连，“这是我精心调配的鸡饲料，让你的大将军坚持吃十天，保证十天后干死金不二的鸡。” 大公鸡突然从赵二连怀里挣脱跑到坛子旁边啄饲料，空间灵泉水果然是动物们的最爱。 这时秦凤如来到院子里，“赵二连去学校里接你妹妹，再敢摆弄你的老公鸡我就炖了它。” 赵二连抱起公鸡就往屋里跑，薛明哈哈一笑，“妈你别生气，我去接小雪。” “这几个孩子一天天的都不让我省心，你快去快回。”秦凤如走进厨房。 薛明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六点半，平时这个时间点赵雪早就放学回家了。 “不会出事了吧？”薛明急忙找岳父拿车钥匙，一脚油门开着吉普车去学校。 一路来到学校门口，正准备停车看见几个人走出校门。 其中一个是赵雪，一个是下午刚见过的申小丽，还有一个小孩是赵雪的学生小林。 语文老师董燕燕也在，他是赵雪的搭档，另外几个成年人薛明不认识，看起来像申小丽和小林同学的家长。 他们站在学校门口交谈，薛明不方便下车，几分钟后家长各自带着孩子离开。 申小丽一家三口向这边走，申小丽一直盯着薛明的吉普车，眼神里竟然有一丝热切。 董燕燕骑车回家，赵雪推着自行车来到吉普车旁边，薛明摇下车窗，“把自行车放学校，明天我送你过来。” “老公等我一下。”赵雪马上回学校把自行车放在教师办公室，一路小跑来到车上。 薛明启动吉普车给她系安全带，“发生了什么事？两个学生闹矛盾？” “是的，林同学很好奇申小英为什么大热天戴手套，一时淘气想把手套扯下来，申小丽抓花了他的脸。”赵雪说道。 薛明皱起眉头仔细想想，“看来申小丽的左手有残疾，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所以戴手套。俗话说好奇害死猫，你千万不要摘她的手套。” 薛明总觉得申小丽将来会兴风作浪，这种感觉很奇怪，“申小丽可能是个惹事精，左手套就是潘多拉魔盒。你记住我的话，不要让其他学生动她的手套。” “老公你说什么魔盒？潘多拉是谁？”赵雪显然没有接触过希腊神话。 薛明给她科普，赵雪听罢噗嗤一笑，“我感觉你有点忌惮申小丽，她就是个十二三岁的学生能掀起什么风浪？” “不要小看任何人，总之记住我的话。”薛明专心致志开车，未来几年的大风大浪都是这些小鱼小虾们掀起来的。 一路无话回到赵家，两位妈妈做了一桌子菜，薛明强烈建议老爷子不要搞什么妇孺不上席，一大家人围在一起吃饭。 不过气氛还是很压抑，食不言寝不语也是老赵家坚持的传统，薛明觉得这样很没意思。 吃完饭赵老爷子回屋钻研棋谱，女同志们去赵雪的卧室说悄悄话，薛明被赵庆红叫到书房谈话。 “金不二就是一只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却膈应人，你有办法应付吗？”赵庆红说道。 薛明并没有把金不二放在眼里，“放心吧，他对我构不成威胁。” “你二哥因为斗鸡没少惹老爷子生气，这孩子我管不住，你抽时间给他做做思想工作。”赵庆红说到这不禁摇头。 “不合适吧，他是哥我是弟，我的话未必有用。”薛明懒得过问赵家的家事，赵二连和金不二都是典型的纨绔子弟。 “说不说在你，听不听在他。后天的考试金不二肯定会搞小动作，你做好应对的准备。”赵庆红摘下眼镜揉揉太阳穴。 “你先休息，我抽时间找二哥聊几句。”薛明起身离开书房。 女同志们还在聊天，薛明插不上话就去找赵二连，一只大公鸡扑闪着翅膀冲过来。 “你主人在家吗？”薛明蹲下来撸公鸡脖子上的羽毛，这只鸡有点肥，炖一锅鸡汤够全家喝两天。 薛明喊两声确定赵二连不在家，于是带着公鸡进空间请它喝灵泉水，希望十天后它能干死金不二的爱鸡。 鸡舍里的五只老母鸡突然又蹦又跳，大公鸡喝完水薛明直接把它扔进鸡舍，转身去卧室研究后天的考试路线。 省城北边有个丹丹国营农场，据说是一个辍学的初中生创建的，当时丹丹同学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 农场距离省城四十公里，从省城到农场就是后天的考试路线。 那条路年久失修非常难走，大坑套小坑一路都是坑，人们亲切地称这条路北泥湾，人拉着架子车都能陷进去。 薛明打开地图研究行车路线，同时考虑金不二同志会搞什么幺蛾子，那么多好路他不选为什么偏偏选择北泥湾？ ------------ 第236章 总有刁民想害朕 天空中突然下起大雨，三十五位考生的心瞬间凉了半截，纷纷下车去车队前面找金不二理论。 “考官同志下大雨了，今天肯定没办法考试，我们要求考试推迟。”资格最老的周人龙大声说道。 “给我个理由。”金不二躲在雨伞下面点燃一支香烟，吐一口烟雾喷在周人龙脸上。 “以前我经常去丹丹农场送货，只要一下雨北泥湾路就会一路泥泞，不要说卡车过不去，走路的人都会陷进泥坑里。”周人龙一脸疾苦。 金不二瞄了一眼躲在人群里的薛明，突然用力把香烟摔在地上，“周人龙同志，如果丹丹农场是战场，我们的车队拉着战士们急需的弹药，你是不是也要求等到雨停再送货？” 人群突然安静，四周只剩下雨声，考生们都懵逼了，这顶大帽子扣下来他们接不住啊。 “都给我听清楚，你们不仅是运输员更是战士，要时刻牢记不怕困难的革命精神，我宣布考试正常进行。”金不二扯着嗓门喊到破音。 薛明强忍着笑低下头，未来的金不二绝对是颠倒是非罗织罪名的高手，大雨和卡车可没有什么革命精神。 “薛明同志笑什么？你是不是觉得我的话不对？”金不二不过放任何让薛明丢脸的机会。 “不好意思啊考官同志，我想到了开心的事，我觉得你的话没毛病。”薛明说完就把嘴闭上听他们扯皮。 “大雨天的北泥湾根本不能行车，咱们的卡车会陷进去，请考官同志推迟考试吧。”周人龙带着哭腔哀求。 金不二看看手表，“我再说一遍，考试正常进行，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不能开车到达丹丹农场的考生全部淘汰，谁不想考试可以放弃。” 薛明也看看手表正好下午一点，正常情况下可以在天黑之前到达，下午就不一定了。 “现在我宣布考试开始，你们还是省点力气考试吧。”金不二说完直接钻进卡车驾驶室摇上车窗。 胳膊拗不过大腿，考生们纷纷回到自己的卡车上，有几个人竟然用怨恨的眼神看薛明，周人龙从他身边经过时更是一声冷哼。 薛明一把拽住周人龙的袖子，“你跟我哼什么？” “你心里明白。”周人龙甩开拉扯跑向自己的卡车，上车时又狠狠摔车门。 坐在卡车里金不二呵呵狞笑，心说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们家老爷子真是个神人，竟然算到今天会下暴雨。 薛明驾驶的卡车是领头车，他来不及细想只能挂档前进，后面三十四辆卡车跟着他缓慢前行。 雨越下越大，雨刷器疯狂摇摆擦玻璃，前面的路也越来越难走。 薛明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想到了考生们突然给他脸色的原因。 他们知道金不二和薛明不和，他们会认为金不二坚持不推迟考试时间是为了阻止薛明进运输处做运输员。 由于薛明是赵家的女婿金不二不敢明目张胆地针对，于是就让所有考生陪薛明一起淘汰，这样就能堵住赵家的嘴。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这可能就是周人龙他们突然仇视我的症结所在。这主意挺毒的，我是不是小看了金不二？” 薛明原以为金不二是个酒囊饭袋，没想到也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雨越下越大，前方的路越来越难走，卡车的右前轮突然陷进路边的泥潭里，薛明猛踩油门卡车却原地打滑。 “大爷的！”薛明拎着铁锹下车，踩着泥泞发现卡车向右倾斜，淤泥已经淹没半个车轮，没办法只能用铁锹挖沟开路。 后面的卡车狂按喇叭，道路很窄错不开车，左右两边是麦田不能碾压，农田的土壤也肯定比道路更泥泞。 后车司机把头伸出车窗一边按喇叭一边大声质问，“你这人还有没有公德心，赶紧把车开走不要耽误大家的前程。” “不想耽误前程就下来给我推车。”薛明也扯着嗓门回应，此时已经明白了金不二为什么坚持让他在前面领路。 不是金不二发善心让他占据首发，而是憋着坏水故意让他承受众人的怒火。 后面的司机等不及了纷纷下车围住薛明，各种指责声随之而来，看样子想把心中的怒火发泄在薛明身上。 远处的金不二穿着雨衣用望远镜看这边，脸上的狞笑越来越放肆，“老爷子果然是神机妙算，略施小计就能让薛明成为众矢之的，妙极妙极！” 金不二从望远镜里发现人越聚越多，“你们这些混蛋还愣着干啥？打他啊，赶紧发泄你们的怨气往死里揍他。” 薛明的车卡在路上别人的车过不去，三十四个火冒三丈的考生确实想群殴薛明，可惜没有人敢动手。 他们知道眼前这位曾经单枪匹马剿灭恒河山秃鹰众匪，他的名声能在夜里吓小孩儿，个个气急败坏却又无计可施。 薛明也感受到了压力，万一有人失去理智事态就会升级，为了不被他们活活打死只能躲进空间避难，但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双方继续僵持，周人龙突然扑通跪在泥潭里，“薛明贤侄，老叔我给你跪下了，求你给我一条生路吧。” 下一秒周人龙直接痛哭，“我家五个孩子，你婶子是家庭主妇就等着我的工资吃饭。求你了，我必须通过考试呀！” “薛同志求你可怜可怜我们，我家的情况不比周老哥好，求你给我们让个路吧。”第一纺织厂的王显邦也跪在地上。 “求薛明同志行行好吧。”考生们纷纷哀求，道德绑架玩得炉火纯青。 “你们是不是想让我发扬牺牲小我成就大家的无私奉献精神？”薛明直盯着他们，骑虎难下的感觉油然而生。 所有人哑口无言，现场只剩下雨声，他们就是这个意思却没脸承认，牺牲和奉献就是地狱级笑话。 “好歹毒的阴谋诡计，以金不二的智商肯定想不出如此牛逼的阴谋加阳谋，看来金家的某只老狐狸已经对我出手了。”想到这薛明突然莫名的兴奋，总有刁民想害朕啊！ ------------ 第237章 别怪我不讲武德 “好吧同志们，既然你们强烈要求我就牺牲自我成全同志们，动手吧。”薛明擦了擦脸上的雨水闪到一边，心说既然你们不仁不义就别怪我不讲武德。 “薛明同志您是这个，同志们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周人龙竖起大拇指大喊一声，“同志们动手吧。” 三十四个考生捋胳膊挽袖子用力推车，很快就把薛明的卡车推进路边的农田中，四个车轮全部深陷泥潭。 完事儿后考生们纷纷上车继续考试，一辆接一辆的卡车鱼贯而过，薛明爬上驾驶室拿出望远镜观察缓慢前行的车队。 几分钟后领头的卡车又陷进泥坑，考生们纷纷下车帮忙，有的用铁锹平整路面，有的用力在后面推车。 俗话说人多力量大，众人很快就把卡车推出泥潭，接着车队继续缓慢前行。 “他们一致要求我为集体做贡献，但被我做贡献的集体里面并不包括，可能这就是人性吧。”薛明笑了。 从被迫犯众怒到被排挤出考生集体，一步一步落入别人精心安排好的陷阱，薛明不相信这是金不二设的陷阱，甚至怀疑是驴鞭老头金大成亲自出手。 金大成就是金不二的爷爷，跟赵老爷子是同一时代的人，此人最喜欢吃驴鞭所以得了一个金驴鞭的绰号。 “金驴鞭竟然亲自出手对付我，我何德何能啊？”薛明摇摇头进空间里做饭。 路考的起点位置，金不二从望远镜里看见薛明的卡车孤零零地陷在田野里，微笑着收起望远镜爬进卡车驾驶室。 “我家老爷子真是神一般的存在，雨天考试是为了培养司机们齐心协力的精神嘛，相信他们会理解我的良苦用心。”金不二一脸嘚瑟吩咐司机开车回城。 薛明在空间里吃辣子兔补充能量，喝二两酒暖暖身体，穿上雨衣胶鞋离开空间，爬到卡车顶用望远镜观察四周。 四周雾雨蒙蒙没有一个人影，动意念把卡车扔进空间，把毛驴小黑牵出来前往丹丹农场。 泥泞的土路上到处是大坑小坑，到处是被大卡车碾压的痕迹，小黑在泥泞里倒是如履平地。 骑驴刚开始还可以，时间长了双腿就很不舒服，薛明索性送小黑回空间，卷起裤腿光着脚丫踩在淤泥上，淤泥从脚趾缝里钻出竟然很舒服。 一个小时后远远看见了卡车队伍，用望远镜观察发现又有卡车又陷入泥潭动弹不得，一群人在雨中奋力清理淤泥。 “你们以为排挤我就能通过考试吗？开什么国际玩笑呢？”薛明也没心情欣赏他的窘迫转身从旁边树林里绕路。 走出小树林发现车队在身后，继续赶路，毕竟还有差不多三十公里等着他走呢。 途中穿过两个小村庄，越往前走路越难走，薛明表示真服了，这条路不愧叫北泥湾。 忽然听见身后有铃铛声，回头看见一辆马车，一个老汉戴着斗笠穿着蓑衣坐在车上，车里拉着一堆麻袋。 “小伙子坐车吗？”老人拉住缰绳停住马车问道。 “谢谢老大爷。”薛明拉着车辕坐在麻袋上，麻袋里的东西很软应该是锯末。 老人一甩手里的小皮鞭悦耳的铃铛声瞬间响起，“老天爷下这么大的雨，小伙子不在家里抱媳妇跑出来干啥啊？” 这小老头还挺幽默，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吃剩的野兔肉，又摘下腰里的酒葫芦递过去，“老同志喝口酒暖暖身子。” “哎呦我的娘，有酒有肉啊。”老人直接把小皮鞭扔给薛明，翻身坐在麻袋上大快朵颐。 薛明喂大马两根红萝卜，甩个鞭花驱动大马赶路，大马的脖铃再次发出有节奏的响声。 “老同志，老天爷下这么大的雨你为啥不在家里抱孩子啊？”薛明笑着打趣道。 “哈哈，我儿子和孙女都在省城里过日子，我一个人在丹丹农场上工没孙子抱。”老人申云飞美滋滋喝口小酒。 “大队支书派我去那个村子拉锯末，遇见你之前我在骂他八辈祖宗，现在我想给他磕一个。”申云飞晃晃手里的酒葫芦一脸嘚瑟。 薛明被他逗笑，“您的孩子在省城上班吧，那可是人人羡慕的工人阶级。” “老申我有个儿子在第一纺织厂，俺家孙女小丽在省城第一中学读书。”申云飞提起孙女就是一脸自豪。 薛明下意识想到了赵雪的学生申小丽，难道申老汉是申小丽的爷爷，不会这么巧吧？ 如果再往下问就成了查户口，薛明转移话题跟他闲聊，黄昏时分走进一个小村庄，雨也变得小了很多。 “从这到农场还有二十里，正好我有个老朋友住这个村，咱爷俩去他家住一夜明天再走。”申云飞突然开始咳嗽，很快咳出了眼泪。 薛明掏出水壶递给他，申云飞猛喝两口终于不再咳嗽，“老毛病了，天一凉就想咳嗽。” “谢谢申老叔让我搭顺风车，我还有急事必须连夜赶路。”薛明跳下马车鞠躬道谢。 “那行吧，这条路上有野狼你小心点，拿着这个防身。”申云飞从车上抽出个木棍递过来。 薛明拎着木棍继续赶路，离开村子把木棍扔进空间，拿出猎枪背在身上。 黑夜渐渐来临，薛明又拿出手电筒赶路，途中倒是听见了野狼的叫声。 一口气赶路十五里，小雨终于停下，再有五里就是丹丹农场的大门，也是这次考试的终点站。 薛明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半，确定附近没人就把卡车从空间里拿出来，用摇把启动开车去丹丹农场。 一个小时后来到农场大门外，果然只有他一人一车，其他三十四辆卡车估计还在路上打滑吧。 薛明心情大好，停车熄火去空间里吃夜宵，第二天黎明从空间里出来，拿出望远镜观察大名鼎鼎的丹丹国营农场。 大门倒是挺气派，大门内侧是几排民房，再往里看除了玉米还是玉米。 国营农场就是国家投资建立的农业经济组织，直接归省级农业部门管辖，社会地位比公社集体农田高得多。 薛明看了一圈觉得没意思，收起望远镜钻进车厢里静等运输处的监考官出现，准备给金不二同志一个大大的惊喜。 ------------ 第238章 找到靠山 丹丹农场接待室，正在喝茶的运输局领导曹宝山抬头看见大门口停着一辆卡车，觉得可能是考试车于是带着助手过去问情况。 薛明看见五六个干部模样的人往这边走，看看手表还不到早上七点，开门下车等他们过来。 “你是运输处的考生吗？你叫什么名字？”曹宝山从助手那里接过考生名册。 “你好同志，我是考生薛明。”薛明觉得这个人有点面熟，跟赵雪订婚那天好像见过他。 曹宝山抬头看薛明一眼又低头看花名册，很快就找到了薛明的名字和成绩，嘴角一翘勾起笑容，“成绩不错嘛。” “您是曹叔叔吧？”薛明终于想了起来，面前这个国字脸中年人竟然是岳父的拜把子兄弟，运输局的二把手曹宝山。 曹宝山提笔给薛明打满分十分，“你是第一名给你满分十分，恭喜你成为运输处的第一个运输员。” 薛明正准备道谢，曹宝山摆摆手说道，“三科成绩都是满分有可能直接评为三级运输员，赵雪丫头肯定非常开心。” “曹叔叔过奖了。”薛明也挺开心的，三级运输员的工资是每个月六十元。 工资多少倒是其次，运输局二把手的职位肯定比金不二高，有了主心骨可以跟金不二好好掰手腕。 穿着绿军装的少女笑着来到曹宝山跟前，“曹局手下果然没有弱兵，昨天那场大雨肯定把路搞成了泥窝，我还担心肥料运不到呢。” “我可不敢耽误丹丹同志施肥，同志们都搭把手帮丹丹同志卸车。”曹宝山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卸卡车上的货。 薛明这才知道车厢里装的是干粪，原来这个看起来不到二十岁的姑娘就是大名鼎鼎的唐丹丹，省城第一个国有农场的创建者。 “了不起的薛明同志请帮帮忙呗。”唐丹丹展颜一笑露出两颗小虎牙。 “唐同志更加了不起！”薛明竖起大拇指给她点赞跟着曹宝山一起去扛车厢里的粪包。 车厢上面搭着防水棚，雨水并没有淋湿车厢里的粪包，曹宝山扛起一包干粪大步流星走进农场。 薛明直呼卧槽，堂堂的运输局领导竟然肩扛臭烘烘的农家肥，这也太接地气了。 七点四十分卸完粪包，曹宝山看着手表盯着道路，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道路的尽头没有出现其他卡车的身影。 八点时曹宝山的脸黑成锅底，这意味着除了薛明没人完成考试，咬着后槽牙自言自语，“剩下的人都是酒囊饭袋吗？” 两个助手吓得不敢搭腔，薛明静静地站在旁边看热闹，很想看看那些混蛋们的表情。 到了上午十点终于来了一辆卡车，周人龙停车熄火跳下卡车，战战兢兢像个小媳妇。 “你叫什么名字？”曹宝山问道。 “报告领导，我叫周人龙，原来是第一灯泡厂的三级运输员。”周人龙弱弱地回答。 曹宝山从花名册上找到他的名字，“你没有按时完成考试，但因为天气原因我们破格录取你，不过你只能是月薪四十元的一级运输员。” “求领导给个机会！”周人龙瞬间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摔倒，他在灯泡厂是工资六十元的三级运输员。 “不好意思，你可以不来运输局上班，灯泡厂会妥善安排你。”曹宝山大笔一挥给他打一个六分及格分。 这次参加运输员考试的人都有后路，薛明如果考不上可以继续在灯泡厂当销售部主任，所以通过考试是锦上添花。 不过灯泡厂已经取消了运输科，周人龙如果回灯泡厂只能去车间里生产电灯泡或者去销售部混日子，工资最多二三十块钱。 “周人龙同志如果想加入运输处，五天后中午十二点之前去运输局报道，现在去帮助丹丹农场卸车。”曹宝山说得斩钉截铁。 周人龙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考官同志，我前两科的成绩都是满分十分啊，路上到处是泥坑不可能通过考试。” “不要跟我说不可能！”曹宝山抬手指着薛明，“薛明同志跟你是同一起点吧，为什么他能八点之前到达？为什么你不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薛明的车明明在我后面，我是第一个到的。”周人龙直接跳起来像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 “行啦，我不傻不瞎同时也懒得跟你废话，你想干就干，不想干就继续回灯泡厂。”曹宝山一脸不耐烦。 “薛明你走近路，你不可能比我先到。”周人龙的心态彻底爆炸。 “周人龙同志请不要血口喷人，我好像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薛明摊开双手说道。 心里面却是一阵暗爽，每个月少拿二十块钱的工资估计能把周人龙气出病。 一个助理伸手揽住周人龙的肩膀，另一个助理也过来帮忙把周人龙弄到一边谈话，周人龙再看薛明时眼里已经带着胆怯。 曹宝山默不作声继续盯着小路的尽头，薛明不好意思告辞索性陪着他等，半个小时后陆陆续续有卡车进来。 他们都是垂头丧气，不过曹宝山还是给他们及格分，只是取消他们的运输员评级。 到了中午十二点总共来了二十五辆卡车，曹宝山喊来助手把花名册递给他，“剩下的人全部淘汰。” 这话意味着剩下的十个司机全部跟运输员说拜拜，运输处总共招聘三十六个运输员，薛明很好奇剩下的十一个名额怎么补充。 “小薛去找唐支书让她给你安排住处，过几天等路干了再回省城，不要耽误五天后去局里报道。”曹宝山说道。 “我记住了，谢谢曹叔叔。”薛明又陪他聊了几句，转身进丹丹农场去找唐丹丹支书，然后被农场工作人员安排在一个单间里。 晚上曹宝山的助手过来拜访，薛明跟着他去曹宝山的房间，爷俩一起吃顿饭喝口小酒。 聊到深夜薛明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进空间里休息，躺在床上考虑如何收拾金不二，“必须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我可不是任人算计的软蛋。” ------------ 第239章 私生子？ 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连着下了一个星期，整个省城都笼罩在雾霾中，金不二也郁闷了一个星期。 办公桌上放着薛明的工作证，万万没想到薛明竟然是运输处唯一的三级运输员，老爷子精心策划的排挤计划落空了。 “奶奶个腿，人要是走了狗屎运鬼都拦不住。”金不二像吃了屎一样难受，越发觉得工作证上的照片面目可憎。 这时响起敲门声，半分钟后薛明推门进来，“金同志你好，我来拿工作证。” “薛同志难道就不知道敲门吗？”金不二随手把工作证扔在桌子上。 “我敲了半分钟，是你没听见。”薛明把工作证装兜里笑眯眯盯着他。 两人四目相对用眼神挑衅对方，金不二虽然是运输处的处长却没权利开除职工，也没权利克扣职工的工资。 人事权牢牢掌握在上级领导手里，所以现在的工人阶级很幸福，跟主管领导唱对台戏是很普遍的情况。 金不二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啪的一声拍在办公桌上，“你二哥欠我五十块钱，你要不要帮他还账？” 这是一张欠条，上面有赵二连的签名，签署日期竟然是昨天下午。 昨天赵二连又去鸽子市斗鸡，晚上被他爹拎着扫把追着打。 “他欠的赌债你找他要。”薛明没有帮二舅哥偿还赌债的想法。 “赵二连没钱，我不能白受损失，所以我决定找赵雪要债。”金不二冷笑。 “你敢！”薛明心中生出怒火，赵雪如果知道二哥一下子输这么多钱肯定气哭。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除非你帮赵二连还债。”金不二悠闲地翘起二郎腿。 薛明犹豫片刻拎一把椅子坐他对面，“听说你的鸡中之王在斗鸡场上战无不胜，咱们玩一局？” “哎呦，可以呀！时间地点你订，我随时奉陪。”金不二想都不想一口答应，之前他三番五次在薛明跟前吃瘪，这次必须战胜薛明扬眉吐气。 “三天后鸽子市我们玩一把，带上赵二连的欠条和你的全部家当，敢不敢玩？”薛明也用挑衅的眼神盯着他。 “谁不敢谁就是孙子，到时候你可不要输得哭鼻子。”金不二摆出一张嘲讽脸点上一支烟。 言尽于此薛明起身离开，赵二连的斗鸡一直在空间里喝灵泉水搞老母鸡，战斗力应该有所提升吧。 离开办公室在走廊里看见两个中年人，好像是省城第一纺织厂的王显邦和王天合。 “薛明同志，我爱人让我把这个给你。”王显邦一脸尴尬掏出一沓粮票。 十斤省城发行的精粮票，凭票可以去百货大楼买十斤精米，这年头的粮票很金贵。 “什么意思？”路考时薛明被逼着发扬无私奉献的精神，眼前这两个人也是始作俑者。 “前几天考试我做得不对，我父亲和爱人狠狠地批评了我，请你原谅。”王显邦原地鞠躬。 “当时我是被周人龙那个混蛋蛊惑，请薛明同志原谅。”王天合从口袋里掏出两斤酒票双手奉上。 薛明想笑，他们两个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是听说运输局曹宝山领导属于赵家派，担心将来被打击报复。 “两位别客气，以后我们在一个锅里吃饭没必要客气。”薛明也不想再次被大家孤立，当然也不想跟他们深交，明面上过得去就行啦。 “薛同志果然大人大量。”王显邦急忙把粮票塞进薛明的口袋，王天合也把酒票塞进来。 薛明突然有个想法，可以用利益绑定一批工人阶级，风暴来临时可以给自己和赵雪降低被风暴吞噬的风险。 三人肩并肩走出办公区，薛明随口问王显邦，“十斤粮票不是小数，不会影响你家的口粮吧？” “没事，大不了去黑市买高价粮。”王显邦有些肉疼，这年头家家户户都在精打细算过日子，十斤粮票还是挺大的。 “我家倒是有些余粮，到时候大家互相帮助。”薛明委婉表达可以出售粮食。 王显邦和王天合相视一笑，三人来到门口时又被五个人围住，众运输员纷纷跟薛明打招呼，众星拱月似的把他围在中间。 薛明笑着跟他们聊天，这些人都是过来投诚的，曹宝山和薛明的关系已经在运输处传开。 这时天空又下起小雨，众人跑到自行车棚子里继续聊，很快就打开了话题，大家纷纷说着各自厂里的趣事。 “第一纺织厂最近发生一件趣事，一个从外地来的小寡妇入职评级时竟然被评为五级工。”王显邦说道。 “老天爷，好厉害的娘们儿。”众人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五级纺织工放在全国都是了不起的存在。 “小寡妇长得真俊俏，虽然带着一个三四岁的男孩儿却照样让纺织厂的光棍们打鸡血，据说车间副主任都托人提亲了。”原纺织厂运输员王天合补充道。 大家的兴致更浓，你一言我一语大家一起八卦，薛明笑着听他们八卦。 “小寡妇的儿子长得也很俊俏，浓眉大眼个子还高，比同龄的小孩儿高一头……”王显邦再看薛明时突然就愣住了。 “老王你倒是快说啊，大家都等着听呢，多说一些小寡妇的风流韵事。”一个抠脚大汉一脸急切。 “我的脸上有脏东西吗？”薛明见他盯着自己发呆就下意识摸摸脸。 “没有没有，我给大家说说第一纺织厂的车间闹鬼的事吧。”王显邦急忙转转话题。 闹鬼事件说很挺玄乎，大家也听得津津有味，这时雨停了大家纷纷跟薛明打招呼道别。 王显邦发现自行车钥匙忘在办公室，于是喊上王天合去拿钥匙。 两人来到办公室王显邦小声说，“你有没有发现小寡妇的儿子长得很像薛明？” 王天合一愣，皱着眉头考虑半分钟，“听你这么一说还真像，特别是眼睛和鼻子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天合老弟，小寡妇是不是薛明的情妇，那个小男孩是薛明的私生子？”王显邦大胆猜测。 办公室门突然打开，金不二黑着脸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 第240章 斗鸡 省城西郊鸽子市聚集着很多人，他们在玩两种很有趣的赌博游戏——赛鸽和斗鸡。 五个人抱着五只鸽子站在同一起跑线，鸽子腿上绑着五种不同颜色的布条。 一群人围着赌桌前下注，一个中年妇女把五斤粮票放在赌桌上，“我买红鸽子赢。” “好嘞，祝你发财。”庄家收走她的粮票给她写一张赌票，下注的人很多庄家忙不过来。 众赌徒买定离手，裁判员一声令下五个大汉同时放飞手里的鸽子，五只鸽子很快消失在天空。 接下来就是等待，哪只信鸽先回来就是冠军，买它赢的赌徒就能从庄家手里赢钱。 薛明对赌信鸽没兴趣，抱着赵二连的大公鸡走向斗鸡场，今天要和金不二赌鸡帮赵二连赢回五十元的赌债欠条。 赵二连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跟在妹夫身边，昨天下午他又被赵老爷子一顿臭骂，只要老赵心情不好就骂他出气。 “哎呦，大家鼓掌欢迎我的手下败将薛明同志和赵二连同志。”金不二早就等得不耐烦，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 一群赌徒马上跟着起哄，有的给薛明喝倒彩，有的嘲讽赵二连屡战屡败，把赵二连气得脸红脖子粗。 不过赵二连也有几个小弟，他们马上跟金不二的小弟对骂，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火药味十足。 薛明看看赵二连怀里的大公鸡，个头确实比赵二连的斗鸡大，浑身金褐色的羽毛让薛明想起了金雕夫妇。 一个狗腿子用镊子夹一条猪肉喂金不二的斗鸡，这年头很多人吃不上猪肉。 金不二认出薛明的斗鸡是手下败将，瞬间觉得这场赌博稳了，“今天还是我坐庄，薛同志想怎么玩？” 薛明把斗鸡交给赵二连，掏出钱包拿出一沓十元大钞数出十张放在赌桌上。 空气突然安静，一群赌徒被如此大的手笔吓住，金不二脸上也露出了贪婪。 “一场定胜负，如果我输了这一百块钱是你的，如果我赢了你就把赵二连的欠条和你的斗鸡输给我，敢不敢玩？”薛明平静地说。 “你的斗鸡是我的手下败将，你确定跟我玩这么大？”金不二不敢马上入局，一百块钱对他来说也不是小钱。 “少废话，我就问你敢不敢接？”薛明一巴掌拍在钞票上，赌桌上的墨水颤了三颤。 “有人送钱我当然接，伙计们下注吧。”金不二的话刚说完赌徒们就疯了，纷纷掏出钱和粮票入局。 三分钟不到赌资竟然飙升到四五百元，赵二连吓得胆战心惊，“兄弟咱们改天再玩，我欠的债我自己想办法。” “你的办法就是找你妹妹要钱还债吧，从今以后你再敢找赵雪我就打断你的腿。”薛明直盯着他。 赵二连脸红脖子粗低头不敢看薛明，昨天晚上爷爷已经把他交给薛明管理。 “我买无敌大将军。”一个中年男人把四块钱放在赌桌上。 “老申，还是你够意思！”赵二连哈哈一笑搂住中年人的肩膀，现在只有他敢买薛明的斗鸡。 薛明感觉这个姓申的人有点面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你他娘的不知道什么叫肉包子打狗吗，等下输死你的个王八蛋。”金不二怒骂申红彬，转头直盯着薛明，“开始吧，你这一百块钱够我喝半个月酒。” “一百块钱买酒能淹死你，开始吧。”薛明抱着公鸡来到一圈木栅栏围成的斗鸡场，掏出针筒给斗鸡喂灵泉水。 一针筒灵泉喂完大公鸡马上焦躁不安，蹬着鸡腿冲金不二的斗鸡狂叫，薛明摸摸它的头把它放进栅栏里，“尽情地去战斗吧，阿坤哥。” 此时金不二也把他的公鸡放进场里，两只斗鸡同时冲锋斗在一起。 公鸡是领地意识很强的家禽，一个鸡圈里有两只公鸡就会经常打架。 两只斗鸡很快炸毛，脖子上羽毛炸成小雨伞形状，扑闪着翅膀用利爪和嘴狠狠地攻击对方，一时间鸡鸣不已鸡毛乱飞。 打鸡血的赌徒们扯着嗓门咆哮，叫得最凶的赌徒是申红彬，薛明终于想起来他就是申小丽的父亲。 那天申小丽抓花了同学的脸，双方的父母来学校里参与调解，薛明在学校外面跟他见过一面，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老申竟然是个狂热赌徒。 薛明盯着斗鸡场，无敌大将军好像吃了兴奋剂似的不停地进攻，鸡中之王隐约有落入下风的趋势。 “见血啦，见血啦。”赵二连陷入癫狂状态，鸡中之王的鸡冠被大将军啄烂流血了。 “滚犊子！”薛明一脚踹开赵二连，刚才胳膊肘被他抓得生疼。 金不二的脸色开始难看，忍不住跟着一群赌徒咆哮，“咬死它，鸡中之王咬死它。” 斗鸡场里战斗越来越激烈，鸡中之王的左眼突然被啄瞎，紧接着就被大将军追着咬，半分钟不到躺在了地上。 大将军猛啄鸡王的脑袋，拽掉鸡毛扯开鸡皮吃它的肉，薛明伸出大拇指给大将军点赞，空间灵泉水还是那么的霸道。 现场瞬间山呼海啸，申红彬跳起来狂欢，金不二的脸黑成了锅底，一群赌徒破口大骂。 胜负已分，薛明跳进斗鸡场捆住大将军的双腿塞进包里，拎着奄奄一息的鸡中之王回到赌桌前，“不好意思，我的斗鸡侥幸获胜。” 金不二咬着后槽牙不说话，腮帮子有节奏地颤抖着。不过出来混要愿赌服输，金不二只能拿出欠条放在盒子里。 盒子里装满了赌金，薛明拿出欠条仔细看一遍，折叠起来撕成碎纸片洒向天空，又拿出八块钱递给申红彬。 “谢谢薛小哥，谢谢。”申红彬美滋滋收钱，四块钱的副本给他赢了四块钱。 “薛明，我出三十块钱赎回我的斗鸡。”金不二忍痛拿出三张拾元大钞。 薛明没接他的钱，把奄奄一息的斗鸡放在桌子上，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掏出匕首直接切开鸡中之王的脖子。 斗鸡扑棱着翅膀到处乱串搞得一地都是鸡血，金不二也在一瞬间破防，“混蛋你干什么？” 这只鸡是他从小养大的比亲爹还亲，金不二挥起拳头砸向薛明的脸。 ------------ 第241章 拔毛杀鸡 薛明抓住金不二打来的拳头，起身给他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弯腰捡起地上的公鸡扔给申红彬，“把鸡毛拔了。” “好嘞！”申红彬战战兢兢拔鸡毛，他不敢不拔，薛明打他就像打蚂蚁。 没用热水烫过的鸡很难拔毛，很快就把申红彬累得腰酸手疼。 “你欺人太甚！”金被二被摔得七荤八素，脑瓜子嗡嗡的，两个狗腿子用力把他扶起来。 “金不二同志是你欺人太甚，我赢的斗鸡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薛明饶有兴趣盯着努力拔鸡毛的申红彬。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不敢大声说话，省城金家和赵家的恩怨没人敢参与。 薛明把盒子里的钱倒在赌桌上，整理好点数竟然有三百五十多元，这群赌徒挺疯狂的。 “薛小哥，拔好了。”申红彬战战兢兢把公鸡放在桌子上，不知道为啥他打心眼里害怕薛明同志。 薛明拽出匕首剁掉鸡头，开膛破肚掏出公鸡的内脏扔地上。鸡杂是能吃的，申红彬急忙捡起来装进口袋里。 “拿回家炖一锅鸡汤给我媳妇补补身子。”薛明把处理好的鸡扔给赵二连。 “放心吧妹夫，这可是鸡中之王肯定比一般的鸡好吃。”赵二连心里爽歪歪，他做梦都想把金不二踩在脚下尽情侮辱。 两人一唱一和气的金不二差点吐血，斗鸡是他的命根子，自己不吃肉也要买肉给鸡吃，到头来命根子却被熬成鸡汤。 “薛明，我金不二跟你势不两立。”金不二满腔怒火再次握紧拳头，恨不得吃薛明的肉喝薛明的血。 薛明慢慢走到他跟前，“金不二，我劝你不要触及我的底线，金家大少爷的身份保不住你的命。” “哼，走着瞧吧。”金不二咬牙切齿转身走人，现场的赌徒也一哄而散。 这时人群里传来欢呼声，一只腿上绑着红布条的信鸽回来了，鸽子主人抱着鸽子猛亲，赢钱的人无不拍手叫好。 赌徒的狂热令人反感，薛明突然很想报警端了鸽子市，摇摇头大步流星离开人群。 赵二连弱弱地说道，“弟弟，大将军是我的斗鸡，刚才赢的钱是不是应该有我一份吧？” “跟我要钱？”薛明瞬间火冒三丈，揪住他的衣领直接把他摁在树上，“以后请你不要再跟赵雪要零花钱，身为二哥你不觉得丢脸吗？” “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生气啊，我开玩笑的。”赵二连心惊胆战急忙服软。 薛明直盯着他，半分钟后松手整理他的领子，“抱歉了二哥，之前金不二想用你的欠条骚扰赵雪，我不想她被任何人骚扰，你懂吗？” “我懂，你再信我一次，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斗鸡赌博。”赵二连举手发誓，不敢向薛明要钱更不敢要回自己的斗鸡。 “我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赵雪的未来，我不奢望你帮我，只希望你别拖后腿，回家去吧。”薛明骑上自行车走人。 “薛弟，晚上带着月娥姨来俺家吃饭，俺妈说给你开庆功宴。”赵二连对着薛明的背影大声喊道。 薛明回到家进空间把斗鸡扔进鸡舍，来到收藏室打开抽屉把赢来的钱放进去，整理钞票时一张照片从记事本里掉出来。 薛明拿起照片就愣住了，照片上的人是李传英，那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 当初她因为出身不好在光明公社受尽白眼，后来唯一的亲人去世，阴差阳错之下跟薛明在森林里有过几个美好的夜晚。 再后来她不辞而别，薛明出去找她找了两三年直到现在都是杳无音讯。 “五年时间就那样过去了，不知道现在的你过得好不好，当初的你到底有没有怀我的孩子？” 薛明盯着照片看了很久很久，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铁盒把照片装进去，拿着铁锹把铁盒埋在韩有容的坟边。 总共三个女人跟他有肌肤之亲，前妻韩有容已经去世，李传英失踪五年石沉大海，只有赵雪是活生生的人。 “过去的就过去吧。”薛明去牧场掐一束野花放在韩有容的墓碑前，离开空间等老妈回来去赵家赴宴。 第一纺织厂家属院，申红彬兴匆匆回到家，“桂香同志看这是什么？” “鸡心鸡杂？从哪来的？”黄桂香不等老公回答就拿着鸡杂进厨房。 申红彬跟着媳妇去厨房又掏出八块钱显摆，“我今天斗鸡赢了四块钱，你明天下班买点肉回来。” 黄桂香愣了两秒放下鸡杂，“为什么又斗鸡？今天赢四块明天就能输八块。” “我以后跟着薛明赌肯定不会输，今天他用赵二连的斗鸡咬死了金不二的斗鸡。你知道薛明今天赢了多少钱吗？至少赢了三四百块钱！”申红彬伸出四根手指越说越激动。 黄桂香瞠目结舌，良久之后低头拎起菜刀切鸡杂，“我要是有四百块钱肯定先带小丽去大医院做手术。” 隔壁正在写作业的申小丽放下笔，摸了摸左手上的毛线手套然后用铅笔在手心写字，渐渐地薛明两个字出现在手心。 省城金家大院，金不二窝在房里咬牙切齿，一想起自己的斗鸡就心痛难耐。 “该死的薛明，老子跟你不共戴天。”金不二一拳砸在桌子上，出门骑着自行车来到第一纺织厂家属院。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家家户户都冒着炊烟，外面只有几个小孩子在玩耍。 “小朋友们吃糖。”金不二掏出水果糖靠近孩子堆，孩子们马上围过来抢糖果。 金不二马上握住拳头嘿嘿笑，“我的糖不能白吃，你们谁知道李英家在哪我就给谁吃糖。” 孩子们哪里知道谁叫李英，个个流着口水盯着他手里的糖，只有一个小男孩低着头看自己的脚。 “这位小朋友，你知道李英家在哪……”金不二瞬间懵逼，薛明两个字差点脱口而出。 小男孩的脸盘、眼睛和鼻子跟薛明长得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金不二兴奋难耐，这小孩十分八九跟薛明有关系，两步来到孩子面前伸出手里的糖，“小朋友，我是你妈妈李英的好朋友，能带我去你家找你妈妈吗？” 小男孩突然转身撒腿狂奔，在金不二回过神之前消失在一条巷子里。 ------------ 第242章 再走北泥湾路 省城第一中学的教师们在办公室里聊天，几个女教师围着赵雪打听八卦。 “小雪的对象到底在哪上班啊，找个时间一起去公园里踏青，我们几个姐妹给你把把关。”语文老师董燕燕一脸八卦。 “他在新成立的运输处上班，同时也是咱们省城唯一的三级运输员，过几天我和他请你们吃饭。”赵雪露出一丝自豪。 “呀，真了不起，不过三级运输员暂时配不上优秀人民教师，等他升到八级运输员还差不多。”体育老师洪天林说道。 “洪老师不能这样说，三级运输员已经非常了不起，我和他是自由恋爱不存在谁配不上谁。”赵雪不喜欢别人编排薛明。 这时上课铃响，教师们纷纷抱着书本去上课，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赵雪和董燕燕。 “小雪帮帮忙，让我弟弟跟着薛明学开车呗，上次他应聘五金厂又失败了。”董燕燕抱着赵雪的胳膊小声哀求。 “不好意思啊燕燕姐，我爷爷已经安排我二哥跟着薛明开车，运输处规定一个运输员只能带一个学徒。”赵雪婉拒。 “求你了小雪把学徒机会给我弟弟呗，凭你家的关系可以让二连哥直接当运输员。”董燕燕缠着赵雪苦苦哀求。 “不好意思，这事我做了主，爷爷做的决定我们家没人敢反驳。”赵雪再次婉言谢绝。 赵家人发现赵二连有点畏惧薛明，这让他们喜出望外，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克星当然要充分利用。 董燕燕有些郁闷，这时申小丽急匆匆走进办公室把一张请假条递给董燕燕，“老师，我爷爷得病了我想请假三天。” “申小丽同学，我记得上个星期你请假也是因为爷爷生病，你爷爷怎么总是生病？”董燕燕因为弟弟不能当学徒有了工作情绪。 “我没撒谎。”申小丽瞬间觉得自己被冤枉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握起了拳头。 “燕燕别这么说。”赵雪急忙提醒董燕燕控制情绪，同时心里也有些不高兴。 董燕燕也意识到刚才说话语气不好，打开钢笔批准请假条，申小丽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运输局接到了省里领导的命令，尽快派卡车送青霉素、铁锹和水桶去丹丹国营农场。 农场里有社员得重病急需青霉素，最近天天下雨农场出现涝情，铁锹和水桶是排涝工具。 丹丹国营农场是全省最有政治意义的农场，创建之初曾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上级领导不得不重视。 运输处金不二处长和左长征副处长一起来到曹宝山办公室，曹宝山简明扼要说明情况。 “宝山同志，最近连着下了一个多星期的雨，从省城到丹丹农场的北泥湾路肯定变成了水泥窝，咱们的卡车过不去吧。”左长征小声诉苦。 “上级不会管我们的困难，只会逼着我们完成任务，我让你们来也不是听你们诉苦。”曹宝山露出一丝苦笑。 “宝山同志，如此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只能交给三级运输员薛明同志。”金不二瞬间打鸡血，完不成任务是会受处罚的。 空气突然安静，曹宝山似笑非笑看金不二一眼，接着转头看向左长征。 左长征瞬间压力山大，“宝山同志，咱们面临的困难确实很大，如果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会不会受处分？” “如果完不成任务上级会怀疑我们的工作能力，我们三个和此次的运输员都不会有好果子吃。”曹宝山摊开双手说道。 “完成任务有奖励吗，奖励和惩罚有必要跟薛明同志说清楚。”左长征也同意把任务交给薛明，毕竟薛明是唯一完成路考的运输员。 “奖励和处罚以后再说，你们回去做好薛明同志的思想工作。”曹宝山端起茶杯送客。 金不二兴匆匆回到运输处，吩咐左长征去叫薛明，悠闲地点上一支烟等待薛明入局。 左长征在卡车保养车间找到了正在给卡车保养的薛明，带着他去处长办公室的途中说出了此次的任务。 薛明笑着点点头，倒也没有什么心理压力，大不了就把卡车扔进空间骑毛驴去丹丹农场，只是途中难免辛苦。 “唉，你的思想境界比我高。本来宝山同志让我做你的思想工作，你不哭不闹反而显得我无能。”左长征搂住薛明的肩膀。 “哈哈，长征同志别取笑我，服从组织安排是我应该做的。”薛明没想到严肃刻板的左处长也有俏皮的一面。 “等下见了金同志不要跟他顶牛，只要你按时完成任务我保证组织上不会亏待你。”左长征开始画大饼。 薛明跟他来到处长办公室，金不二指了指面前的椅子打着官腔问道，“知道为什么叫你过来吗？” “明天中午十二点之前把货物送到丹丹农场。”薛明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 “你知道就好，这是上级领导直接派发的任务必须完成，如果完不成组织上会给你处分，我劝你做好思想准备。”金不二呵呵一笑。 “时间紧任务重，我先走了。”薛明懒得跟他废话大步流星直接走人。 “你瞧，无组织无纪律，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嘛。”金不二狠狠地把烟头摁在烟灰缸里。 薛明开车离开保养车间，先去调度办公室办理出车手续，然后开着卡车去省城第二五金厂提货。 五金厂销售部早就等候多时，一群人把一大堆铁锹头、铁锹木柄、水桶水瓢等工具装车。 薛明在配货清单上签字，马上开车去省城第三制药厂拿青霉素、葡萄糖等药品，据说丹丹农场有人等着这些药救命。 俗话说人命关天，拿完药直接开车前往丹丹农场，这次情况特殊也不能去赵家接赵二连一起去。 卡车刚离开省城车轮就陷进了泥坑，连续一个星期的降雨已经让北泥湾路变成了泥水坑。 “大坑套小坑，坑里有水水里有钉，除了我没人能在这种路上开车，不知道组织上会给我什么任务奖励？” 薛明呵呵一笑直接把卡车扔进空间，去空间厨房里做饭填饱肚子。 ------------ 第243章 救病如救火 薛明吃了三个肉包子喝了二两酒，拿两个萝卜喂小黑，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牵着小野驴离开空间前往丹丹农场。 这时天空又下起小雨，泥泞不堪的道路上没有一个人影，这鬼天气就应该躲进被窝里睡懒觉。 小黑迈着四蹄向前赶路，时不时甩甩鬃毛上的雨水，薛明又从空间里拿出蓑衣给它披上。 下午四点半看见地平线上有个蠕动的小黑点，看起来像个人，双方距离越来越近竟然是个扎着两个麻花辫子的小女孩。 她上身穿着碎花布上衣，下身穿着草绿色裤子，两个屁股上面打着补丁。 光着脚丫子一步一个脚印向前走，泥水路上被她画了一行脚印。 女孩听见身后有动静就停住脚步回头，薛明不禁一愣，“你是……赵雪的学生申小丽？” “你是赵老师的对象薛明同志？”申小丽在学校操场上见过薛明。 “是我，你这是去哪啊，你爸你妈呢？”薛明看看四周没看见人影，又用眼角余光看了看她左手上毛线手套。 “我爷爷生病了，我爸在丹丹农场照顾他，我想爷爷。”申小丽弱弱地回答。 薛明吃了一惊，这熊孩子的胆子太大了，竟敢孤身一人去四十公里外的丹丹农场，万一遇见坏人或者野狼怎么办？ 同时也说明她跟爷爷的关系很亲，老人平时肯定宠她宠到骨子里。 “正好我也去丹丹农场，咱们搭个伴吧。”这种情况薛明不能不管，跳下驴背扶她上驴时发现她的衣服已经湿透。 这样下去她可能会生病，但薛明不能带她进空间休整，犹豫片刻摘下腰里的酒葫芦递给她，“如果冷就喝两口。” 一头野驴驼着两个人走在空旷的田野上，刚才走路时申小丽并不觉得冷，坐在驴背上不到五分钟就缩成一团。 拧开葫芦闻到酒味，申小丽鼓足勇气喝了一口酒下一秒就被呛得咳嗽连连。 薛明不厚道地笑了，申小丽很生气掐他的腰，薛明憋不住终于笑出声。 驴走路的速度比人类略快，但驴的体力耐力完爆人类，小黑在天黑之前带着主人走完四十公里的泥水路。 “前面就是丹丹农场，我还有点事先走了，你快去看你爷爷。”薛明说完扶她下驴。 申小丽把酒葫芦还给薛明转身向农场跑去，跑着跑着脸色就变得通红，人生中第一次喝酒搞得她浑身燥热。 薛明看四周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烧热水洗个热水澡开始做晚饭，吃完饭又躺在床上休息。 申小丽一口气跑到爷爷家，推开门大声喊，“爸爸，我爷爷呢？” “你怎么来了？跟谁一起来的？”申红彬吓一跳急忙站起来走向门外。 门外没有人申红彬回屋，“你是一个人来的？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 申小丽两眼含泪看着昏迷不醒的爷爷，“爷爷到底怎么了，你快去请大夫。” 申红彬叹口气来到床边，“农场的杨大夫刚走，这几天连着下雨生病的人太多，卫生室的药早就用完了。” 丹丹农场位于省城边缘十分偏僻，最近的卫生室在二十公里外，由于没有青霉素等抗生药申云飞已经连着两天发高烧。 “大夫怎么说？爷爷会不会死？”申小丽擦干眼泪转身直盯着父亲。 申红彬突然发现女儿的眼神很吓人，黝黑的眼珠有种说不出的阴森，下意识低下头不看女儿的脸。 “杨大夫说有药就能保命，我去找他。”申红彬急忙走出家门，走在路上又想了起女儿的眼神，越想越觉得不舒服。 “这孩子魔怔了吧？”申红彬摇摇头加快脚步去农场卫生室。 杨振强大夫是个面相慈祥的中年人，站起来给申红彬倒一杯热水，“申同志别急，先喝口茶歇一歇。” “杨大夫跟我说句实在话，如果没有药我家老头子能熬过这一劫吗？”申红彬小声问道。 “老申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药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杨振强的语气中都是无奈。 申红彬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对方的意思已经很明显，没药的话老爹熬不过今晚。 “大夫救命啊！”一个年轻人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突然冲进卫生室，“杨大哥求你救救孩子。” 孩子的母亲也冲进卫生室，“杨大哥救救孩子吧，孩子一天没有吃奶额头烧得烫手啊。” 杨振强伸手摸孩子的额头果然奇烫无比，急忙打开抽屉拿出温度表，“你们先别急，我先给孩子量体温。” 体温表夹在已经昏迷的孩子的腋下，经过漫长的五分钟杨振强拿出温度表举起来看，竟然是40.5摄氏度的超高烧。 屋漏偏逢连夜雨，杨振强气地咬牙，“孩子发高烧，你们回去用冷毛巾敷他的额头。” “给孩子打针啊，高烧敷毛巾没用啊。”杨二涛带着哭腔说道。 “我也想给孩子打针，但诊所里没有退高烧的药啊，天天下雨省城里的药运不过来。”杨振强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骂老天爷的祖宗十八代。 “杨大哥求你救救孩子，救救孩子吧！”杨二涛的妻子曾苗苗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哇的一下放声大哭。 “杨大哥我也给你跪下，求你想办法救孩子一命。”铁塔般的汉子杨二涛跪在杨二强面前。 “你们快起来，赶快起来。”杨振强心里也不是滋味，“丹丹支书已经把情况反映给省里领导，听说马上就会有人送药过来，你们先别哭。” 这话杨振强自己都不相信，杨二涛夫妇更是泣不成声，北泥湾那条烂路不能过卡车，不会有人给他们送救命药。 薛明忽然从床上坐起来，看看手表已经晚上七点，心里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些大事。 穿上鞋去院子里呼吸新鲜空气，看见卡车突然愣住，马上想起来之前副处长说丹丹农场有病人等着用消炎退烧药。 “卧槽，坑爹呀！”薛明马上带着自行车离开空间，骑车用最快的速度去丹丹农场，救病如救火片刻耽误不得！ ------------ 第244章 赠人玫瑰，手留余香 薛明用力蹬自行车去丹丹农场，后座上驮着三箱葡萄糖注射液，四盒青霉素以及一些其他药品。 来到农场大门口亮出运输员工作证，负责看大门的老大爷马上告诉他医务室怎么走，“快去送药吧同志，老申等着你的药救命呢。” 薛明加快速度来到医务室门口，掏出药品清单走进医务室，看见了穿白大褂的医生和四个病人。 “我是来送药的运输员，请问你是丹丹农场的医生吗？”薛明问道。 “药呢？”杨振强一个箭步跑到薛明跟前，一把抢走薛明手里的清单，“药呢？药呢？” “在门外的自行车……”薛明的话还没说完杨振强就跑到大门外，“老申，二涛，快来搬药啊，弟妹快把孩子放床上。” 杨二涛和申红彬急忙跑到外面搬药，青年妇女把昏迷中的小男孩放在病床上，整个卫生室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薛明后退两步靠边站，发现病床上的孩子双目紧闭脸色煞白，两个嘴唇呈现出青紫色，看着像发高烧休克。 “有药了，终于有药了！”杨振强带着哭腔打开抽屉，拿出针筒先给孩子打一针退烧针。 “弟妹你先别急，我马上给孩子输液。”杨振强又用最快的速度拿出一瓶葡萄糖生理盐水，拿出一大盒青霉素配药。 “谢谢运输员同志，我给你磕头。”孩子的母亲曾苗苗跪在薛明跟前不停地磕头，一时间激动得泪雨如下。 薛明有些懵逼，杨二涛也跪下来，“同志谢谢你，谢谢你给孩子送药救命啊……” 七尺男儿泣不成声，薛明回过神急忙伸手拉他们，“快起来，这是干什么呀！” “大家有话等会再说，你们先起来照顾孩子打针。”杨振强跑到病床前给孩子挂吊瓶。 “快起来照顾孩子啊，我爹也等着打吊针呢。”申红彬用力拉起杨二涛夫妇。 小孩子胳膊上的血管细，杨振强扎了三次针都没扎上，把自己急出一头汗。 “让我来。”薛明从他手里夺走针头，用酒精擦孩子的手腕，精准地一针扎进孩子的静脉中，当初姥姥病重时都是他给姥姥扎针输液。 “同志好本事！”杨振强急忙调试输液开关，然后跑到桌子旁边给老申配药，配完药背起医药箱去申家出诊。 屋里只剩下薛明和杨二涛一家，杨家两口子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薛明也大概猜到了前因后果。 小孩子高烧休克，接连的雨天导致卡车进不来，又导致诊所药品紧缺，如果薛明今晚不来孩子可能熬不过今晚。 房间里突然响起孩子的哭声，接着是曾苗苗的哭声，“狗剩儿，妈妈在这，妈妈在这……” 她一边哭一边解开衣襟给孩子喂奶，薛明走到门口抬头看夜空，“大姐别激动，哺乳期的妇女太激动容易回奶。” 薛明暗自庆幸没有耽误孩子的命，青霉素在这个缺医少药的年代是紧俏药品，因为感冒发烧病死人的案例数不胜数。 “估计只有金不二这种既得利益者才会怀念火热年代吧。”薛明点上一支烟抽两口，咳嗽两声扔地上抬脚踩灭。 半个小时后杨振强背着药箱回来，再配一瓶药给杨狗剩换上，又用温度表测量体温。 “体温三十七度，高烧已经退了，孩子的命总算保住了。”杨振强的心情一阵轻松。 杨二涛走到门口紧紧握住薛明的手，动了动嘴唇激动得说不出话。 “感激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只是做了分内事。”薛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 “对你来说是分内事，对我来说恩重如山。同志留下名字，我一定请人给你的单位写表扬信。”杨二涛虎目含泪。 “表扬信就算了，只要孩子没事就好。”薛明感触良多，俗话说赠人玫瑰手留余香，原来帮助别人也能愉悦自己。 杨二涛拿出一沓钱放在薛明手里，钞票最大的面额是五元，“我只有这么多钱，请务必收下。” “杨同志不要开玩笑，我不缺钱。”薛明又把钱塞回他的口袋里。 “同志收下吧，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感谢你的恩德。”杨二涛又想流泪。 这时申红彬一路跑过来，拉住薛明的手往外拽，“薛小哥快跟我回家，俺爹醒了必须当面感谢你。” “你们应该感谢医生，感谢我干什么。”薛明无奈只能迈开步子跟他回家。 见到病床上的老人薛明笑了，“老爷子还认识我吗？” “认识认识！”申云飞挣扎着想坐起来，薛明摁住他的肩膀让他躺下。 半个月前来丹丹农场路考，正巧申云飞赶着马车外出办事，薛明就搭他的顺风车赶了一段路。 “都说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信了，如果你今晚不来，我这把老骨头就交代了。”申云飞一个劲地偷看薛明的酒葫芦。 “发高烧可不能喝酒，我帮你喝两口吧。”薛明摘下酒葫芦仰头喝酒，舔舔嘴唇表现出一脸的陶醉。 “臭小子你就气我吧。”申云飞郁闷地翻白眼，片刻后又呵呵笑出来。 “薛小哥吃饭了。”申红彬父女端着一盆煮芋头来到堂屋，申小丽先剥一个芋头给爷爷吃，又剥一个最大的递给薛明。 煮芋头的味道还是不错的，就是芋头皮有点麻嘴，四个芋头下肚被麻得找不到嘴唇。 “老申，家里有人吗？”丹丹农场的支书唐丹丹带着一群人来到院子里。 唐丹丹一把握住薛明的手，“薛同志你的卡车呢？我要的铁锹水桶在哪？” “卡车陷在路上开不出来，我先骑自行车把急用药品送过来。”薛明只能跟她撒谎，卡车和铁锹都在空间里停着。 “不行啊薛明同志，农场里的玉米地都淹了，再不排水就会减产绝收。请薛同志再辛苦一趟带着我们去找卡车，我们连夜把车开回来。”唐丹丹着急地说道。 薛明瞬间骑虎难下，卡车就在我的空间里，你们急个毛线？ 申小丽俏皮一笑，薛明同志你在撒谎呦，你明明是骑毛驴来的。 ------------ 第245章 圆满完成任务 “同志们，几千亩玉米是我们的命根子，是养育我们的爹娘，同时也是我们的信仰，我们要坚定信仰抢救爹娘。”唐丹丹站在椅子上振臂高呼。 “坚定信仰，抢救爹娘！坚定信仰，抢救爹娘！”一群社员跟着她振臂高呼，一个个眼睛里都有光。 “运输处薛明同志不怕困难给我们送来排涝工具，现在满载工具的卡车陷在北泥湾，大家说怎么办？”唐丹丹喊破音。 “丹丹社员多奇志，敢叫日月换新天，大家帮薛明同志抬车，帮薛明同志抬车！”同志们比她更破音。 “听我说，谢谢你们。”薛明只能在心里问候他们的父母，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很幽默？ 一大群人浩浩荡荡离开申红彬家，打着火把举着手电筒去寻找那辆不知道在哪的卡车，薛明被他们挟裹成领头羊。 申小丽兴奋得脸色潮红，此时此刻唐丹丹已经成为她心中的标杆，她也想像唐丹丹那样一呼百应。 一条长龙出现在北泥湾泥水路上，农场社员们卷起裤管光着脚丫扛着锄头等工具踩在淤泥上，有说有笑还唱起了红歌。 “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个……” 救援队伍里当然没有救援活动发起者唐丹丹，人家只负责口号不负责行动，薛明很想把她禁锢到空间里好好教育她。 “薛明同志的卡车到底陷在哪里？”农场副书记兼大队长雷勇军问道。 “继续往前走，还有一段路呢。”薛明光着脚丫重重踩在淤泥里，心说既然你们想折腾那我就好好折腾你们。 大队人马一口气走了十五里路累得气喘吁吁，薛明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一点，悄悄从空间里拿出面包充饥。 “薛明同志到底还有多远？”雷勇军口干舌燥两腿发软，很想找个地方歇一歇。 “可能就在前面，你让同志们先歇歇脚，我去前面解个手。”薛明把酒葫芦递给雷勇军，举着手电筒踩着泥泞向前走。 雷勇军闻见酒味瞬间打鸡血，猛喝两口赶紧把葫芦踹进怀里，好东西当然不能跟同志们分享。 薛明走出一百多米关闭手电筒，动意念把大卡车从空间里扔出来，天这么黑也不怕他们看见。 从驾驶室里拿出摇把启动开车，两道光柱向前刺破黑夜。 很快就听见了欢呼声，同志们举着火把站在道路两边夹道欢呼，突然一个摇摆卡车左前轮陷进泥窝。 “薛明同志掌握方向，同志们都下手推车，一定要完成唐支书交给我们的任务。”雷勇军扯着嗓门呐喊。 一群人马上踩着泥泞推车，硬生生把几吨重的卡车推出泥窝。 正常行驶不到五十米又陷进泥窝，众人继续喊着口号推车，到处都是热闹非凡的喊声。 薛明打着方向盘配合他们，心说你们自以为增加了集体荣誉感，其实是故意折腾别人折腾自己。 一路上走走停停折腾到凌晨三点终于来到农场大门口，薛明把卡车开进农场，下车就看见一群泥人，“老雷，怎么回事？” “推车时摔进泥窝了呗。同志们都辛苦了，赶紧回家睡个好觉，明天八点准时上工排涝。”雷勇军不停地说同志们辛苦啦。 人群渐渐散去，雷勇军把空酒葫芦还给薛明，“不好意思哈薛同志，一个没忍住把你的酒喝光了。嘿嘿，跟我回家睡觉吧。” “不了，我睡在车里看守卡车，你快回去休息。”薛明摆摆手婉拒。 “我们丹丹农场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走吧跟我回家。”雷勇军一把抓住薛明的手腕。 “我谢谢你，不用啦。”薛明说完爬进驾驶室锁门，躺在桌椅上等雷勇军离开。 雷勇军拍了几下车门就走人了，薛明打算进空间忽然发现车玻璃上有张人脸，“谁啊？” 急忙打开手电筒照过去，发现是申小丽同学，摇下车窗不耐烦地问道，“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爷爷听说你回来了让我给你送一床被子，你下来拿啊。”申小丽站在车下小声说道。 “车里有被子，你快回去睡觉。”薛明摇上车窗关闭手电筒，拉上车玻璃窗帘直接进空间睡觉。 “明天你什么时候回去，我想坐你的卡车回省城。”申小丽抱着被子站了十分钟，最后嘟着嘴离开，“讨厌的家伙，不识好人心。” 第二天薛明早早起床做饭，吃完饭离开空间回到驾驶室，拉开车窗帘时吓了一跳，外面黑压压的都是人头。 “薛明同志吃口饭，吃完饭咱们交接货物。”唐丹丹递过来一碗热粥和两个煮鸡蛋。 “先交接吧。”薛明把鸡蛋装兜里米粥放车上，从兜里拿出配货单递给她。 唐丹丹马上安排人卸货清点数目，确定无误后在清单上签字盖章，扯下一联交给薛明。 众人拿着工具去玉米田中排涝，薛明一口气喝完粥，“我的任务完成了就不打扰你了。” “住两天再走，路上都是泥不好走，等我忙完排涝就去运输处给你送锦旗。”唐丹丹说道。 “不用，我沿着来时的车辙回去，唐支书再见。”薛明启动卡车离开农场。 走了不到五里路卡车就陷进泥坑里，看看左右没人直接把卡车扔进空间，骑着毛驴哼着小曲继续赶路。 申家父女急匆匆来到农场发现卡车已经不在，申红彬挠挠头小声说，“你们不是说好的一起回省城吗？薛明怎么抛下你自己走了？” 申小丽静静地盯着省城方向，渐渐地握起了小拳头，“爹，总有一天我会让他成为我的男人，永远都不能抛下我！” “你说啥？”申红彬吓得跳起来，见鬼似的看着一脸严肃的女儿，年仅十三岁的女儿竟然有那样的想法确实吓到了他。 申小丽转身往家走，申红彬愣着原地发呆，片刻后噗嗤一下笑出声。 一路小跑追上女儿，“小丽不要胡思乱想，咱家的地位比赵老师差多了，薛明怎么可能看得上你呢，你们两个的年龄也差了很多。” “事在人为！”申小丽狠狠瞪父亲一眼，加快脚步跑回家里跟爷爷告别。 ------------ 第246章 表彰大会 连续一个多星期的雨终于停下来，天气开始放晴，运输处的老司机们终于开始上班。 之前大雨搞得到处泥泞，老司机们最喜欢这种天气，可以一边在家睡大觉一边拿工资。 “听说薛老弟几天前又去丹丹农场？那么糟糕的路你到底怎么去的？”王显邦笑呵呵凑到薛明的办公桌旁边。 “这俗话说真金不怕火炼，估计整个省城只有薛老弟有这个本事。”王天合也跟着拍马屁。 几个运输员凑过来搭讪，整个运输一科只有十个人，已经有八个人跟薛明走得很近，只剩下周人龙默默地坐在角落里。 他媳妇也劝他跟薛明搞好关系，但他就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本来他是灯泡厂三级运输员，没能完成路考被降为一级，他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觉得是薛明勾结曹宝山给他穿小鞋。 薛明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做事原则也不想搭理他，不过运输一科已经把他孤立。 “同志们别羡慕我，应该是我羡慕你们，你们在家里抱着媳妇呱呱聊天，我抱着方向盘在北泥湾抓耳挠腮。”薛明说道。 “哈哈。”同志们都笑了，其实他们都很羡慕工资比他们多三十元的三级运输员。 心情郁闷的周人龙起身去处长办公室递交调职申请书，申请从运输一科调到二科，被扫地阿姨告知处长去局里开会了。 周人龙扑了个空只能离开，忽然发现一辆运输局的卡车开进院子里。 一群人下车，副处长左长征大声喊，“周人龙同志快去通知全体同志来会议室开会。” 周人龙赶紧回去通知，众人陆陆续续来到会议室，曹宝山指着第一排说道，“薛明同志坐第一排。” 薛明坐在第一排正中间发现讲台上坐着几个熟人，有丹丹农场的支书唐丹丹，卫生室医生杨振强，社员杨二涛夫妇，甚至还有申小丽的爷爷申云飞。 剩下的人基本都是运输局里的领导，他们都有意无意看薛明，一个梳着偏分头的青年竟然对薛明笑了一下。 “薛老弟，对你笑的人是省城日报的记者，他给很多大领导做过专访。”王显邦趴在薛明耳边小声提醒。 薛明发现金不二的脸色有些郁闷，也就大概猜到了会议主题，这估计是一场表彰大会。 曹宝山发言，“同志们，几天前丹丹农场急需药品和排涝工具，领导要求我们必须按时送货。大家都知道雨后的北泥湾路是鬼见愁，但我们的薛明同志不愁，单枪匹马按时把货物运送到丹丹农场。” 啪啪啪掌声雷动，曹宝山带头鼓掌，薛明只能站起来先向领导们鞠躬表达谢意，再向观众席鞠躬感谢他们捧场。 曹宝山大声说，“丹丹农场的唐丹丹支书专程慰问我们，大家鼓掌欢迎。” 掌声再次响起，这时两个年轻人拿着一面锦旗走进会议室。 红色的锦旗镶着金边，左边写着丹丹国营农场赠，中间写着人民公仆一心为民，右边写着赠与省城运输局运输处。 “药品及时送达救了两条人命，工具及时送达救了丹丹农场五千亩玉米。其他的我啥都不说，请运输处接受丹丹农场全体社员的敬意。”唐丹丹双手拿着锦旗走到金不二跟前。 会场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一掌一掌都打在金不二的脸上，他努力挤出笑脸双手接锦旗，心里暗骂薛明和唐丹丹的八辈祖宗。 他不想要这面锦旗，只想薛明完不成任务被局里取消三级运输员，最好让薛明卷铺盖滚蛋他才能心满意足。 “金处长讲两句吧。”曹宝山果断补刀，台下的薛明急忙咬牙不让自己笑出声。 金不二像吃屎一样难受，“在此我号召同志们向薛明同志学习不怕困难勇于接受挑战的革命精神，争取为我们运输处再创辉煌。” 掌声再次响起，薛明饶有兴趣地盯着金不二的脸，捧敌人的臭脚应该很难受吧，我还就喜欢看你有苦说不出的样子。 医生杨振强在唐丹丹的示意下站起来发言，先自我介绍再从口袋里拿出两封表扬信，“万分感谢薛明同志及时送到的药品，他挽救了我们农场的两条人命。” 空气突然安静，曹宝山巴不得薛明露脸于是笑着说道，“杨医生不要太激动，你给大家讲一讲来龙去脉。” 杨振强就仔细讲述当时的危机，三岁的小男孩高烧休克，花甲老人高烧昏迷，当时是多么多么的危险。 接着薛明同志在送货卡车陷进泥坑的情况下，毅然背着药品步行穿过泥泞不堪的北泥湾路把救命药送到了农场卫生室。 故事讲得绘声绘色，杨二涛走下主席台紧紧握住薛明的手，眼里充满泪花，“薛明同志，没有你就没有我儿子的命，谢谢你。” 会场又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有几个感性的运输员偷偷抹眼泪，曹宝山笑得合不拢嘴，“薛明同志快上台让大家看看。” 薛明只能扶着杨二涛上台，面向大家亮相接受大家的掌声，虽然不喜欢这种局面但也不讨厌。 老头子申云飞抓住薛明的右手，“好孩子，当时高烧把我烧得看见了阎王爷，是你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恩人请受我一拜！” 老泪纵横的申云飞弯腰就要跪拜，惊得众领导急忙过来扶他，薛明觉得这老杂毛如果进好莱坞肯定拿奥斯卡影帝。 现场气氛被推向高潮，热烈的掌声经久不衰，金不二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同志们，我们运输局要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薛明同志立了大功，我建议金不二处长向局里提交申请书，申请组织批准薛明同志成为四级运输员。”曹宝山转头看向金不二。 金不二刚喝到嘴里的茶直接喷出来，忍无可忍捂着胸口不停地干呕，这他娘的是要往死里恶心我啊。 “金同志好像有不同的意见，您觉得我还不够资格升四级吗？”薛明毫不犹豫补刀薄纱。 ------------ 第247章 你怎么冥顽不灵 表彰大会结束第二天薛明就收到了升级通知书，成功从三级运输员升到四级，月工资从六十元涨到七十元。 七十元在省城是高工资，副处长左长征拍拍薛明的肩膀，“你现在的工资只比我少十块钱，升到五级就跟我一样了。” “那很难啊领导。”薛明一脸谦虚，七十元是工薪阶层和高薪阶层的分水岭，整个省城的高薪阶层基本是公务员。 左长征带着薛明去外边溜达，“小薛啊，金不二毕竟是我们的顶头上司，晚上我摆顿酒席给你们缓和一下关系？” “左大哥还是别浪费钱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薛明并不觉得有缓和关系的必要，对待跳梁小丑只能重拳出击。 这两天金不二忍着恶心给薛明提交升级申请，整天黑着一张脸好像别人都欠他钱，动不动就骂手下的运输员同志。 “你想继续升级必须由他提交申请书，我觉得没必要跟他搞得太僵，你觉得呢？”左长征担心金不二故意卡脖子。 “他要是敢卡我脖子我就让他从运输处混蛋。”薛明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左长征愣了两秒心思马上活络起来，如果金不二滚蛋，处长就是他左长征的，以赵家的力量应该能干死金不二。 “别说这种话，毕竟现在咱们在一口锅里吃饭。”左长征心情大好也不想再当和事佬。 薛明回到办公室就被运输一科的同事们包围，大家七嘴八舌要求薛明请客庆祝升级，王显邦和王天合叫得最凶。 “晚上我老丈人给我摆庆功宴，改天再请大家去国营饭店或者招待所搓一顿，到时候酒肉管够。”薛明说道。 “好耶，万岁！”同志们高兴得跳脚，招待所是接待外地领导的地方，一般不接待普通市民。 被排挤出圈的周人龙闷着头看报纸，想起国营饭店里的酒肉忍不住流口水，突然后悔当初跟薛明作对。 晚上六点薛明下班回家，四个女同志在厨房里忙碌，这几天赵雪天天眉开眼笑，感觉未来的人生一片光明。 “孩子张嘴。”岳母秦凤如捏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女婿嘴里，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你别在厨房里待着，快去书房陪你爸说说话。” “孩子快谢谢你阿妈，最近她逢人就说自己的女婿是四级运输员，估计省城人民都知道了。”刘月娥笑着打趣。 厨房里响起笑声，薛明心说您比她更夸张，天天在街坊邻居面前吹嘘你儿子，最近跟我打招呼的陌生人越来越多了。 薛明离开厨房去书房，赵庆红放下手里的报纸，“最近金不二在你跟前频频吃瘪肯定憋一肚子火，你要当心他狗急跳墙。” 桌子上的烟灰缸里塞满烟头，薛明起身清理烟灰缸，“您还是少抽点烟吧，抽烟确实对身体不好。” “狗急了跳墙，兔子急了咬人，不要小看你的任何对手。”赵庆红一脸严肃。 “我知道了。”薛明清理完烟灰缸给他讲左长征想当和事佬的事，赵庆红听罢直接摆手，金家和赵家的关系不可能缓和。 老爷子赵鼎凯没有出来吃晚饭，薛明和赵雪送饭给他吃，之前的连阴雨搞得他风湿病发作腿部关节疼得厉害。 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四斤虎骨酒给他，虎骨和熊骨已经用完，省城附近也没地方打猎，以后只能高价买骨头。 晚上赵家留薛明一家住下，精力充沛的赵雪折腾到夜里两点，两人现在都很佛系，什么时候有孩子什么时候结婚。 金家四合院，金不二黑着脸阅读狗腿子收集的关于薛明私生子的情报。 前些日子他在第一纺织厂家属院叫到一个五官酷似薛明的小男孩，马上就吩咐手下收集情报。 男孩名叫李思明，单从名字上看就不像薛明的私生子，因为晚辈要避讳父辈祖辈的名讳，薛明儿子的名字肯定不能有“明”字。 但思明这两个字又过于暧昧，让人忍不住浮想翩翩。 李思明的母亲名叫李英，是第一纺织厂刚招聘的五级纺织工，家住第一纺织厂家属院第十六号院。 关于她的详细资料没查到，只知道她老家是南边省的，今年举家搬到这个省，也不知道走谁的关系成了纺织厂职工。 “薛明一直在咱们省，他跟李英并没有任何交集，李思明可能不是薛明的私生子。二哥，咱们国家几亿人口有两个长得像的也不稀奇。”手下小声说道。 “我知道了，你回去睡觉吧。”金不二脸色更难看，点上一支烟狠狠地抽着。 原打算用疑似私生子做文章破坏薛明和赵雪的感情，最好搞得赵家取消婚约，没想到这是个乌龙。 “不行，就算是假的我也得恶心他。”金不二越想越生气，第二天上午骑车来到一中找赵雪。 教师办公室赵雪眼里都是厌恶，“金不二同志，你来学校干什么？” “赵雪同志们我们从小在一个大院里长大，我爷爷跟你爷爷是老朋友，何必拿我当仇人呢。”金不二笑着套近乎。 “我跟你不是朋友，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学校里打扰我，我怕薛明误会。”赵雪完全不给他好脸色看。 “薛明就是个伪君子，他在第一纺织厂十六号院养着情人，生了一个三岁的私生子。”金不二把写着详细地址的纸条放在桌子上。 “你放屁，就算薛明有私生子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你假好心。”赵雪瞬间被激怒。 “你这人怎么冥顽不灵，他就是贪图你们赵家的富贵才讨好你的，你不要被他骗了。”金不二大声说道。 “我再说一遍，我和薛明的事跟你没关系！”赵雪突然对着办公室门口大声喊，“马叔，马叔来一下。” 一个老人走进办公室扬起拐杖挡在金不二跟前，“姓金的给老子滚蛋，再敢打扰小雪老子砸烂你的狗头，老子不怕你们金家。” “赵雪你怎么冥顽不灵，不信你就是纺织厂看看啊！”金不二受了一肚子气差点气得吐血。 ------------ 第248章 我已经订婚 金不二被一中治安员老马吓得抱头鼠窜，老马既是退伍老兵又是老光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赵雪盯着桌上的纸条发呆，以前听刘月娥讲过薛明和李传英的故事，听完金不二的挑唆她马上就想到了李传英。 私生子放在任何一个女人头上都是天大的事，赵雪满脑子都是金不二的话，稀里糊涂上完一节课就骑着自行车去纺织厂家属院。 来到十六号院发现大门紧闭，敲门叫门也没有回应，看看手表还不到上午十点，赵雪等了半个小时只能改天再来。 纺织厂家属院向南是去学校的路，向北是去运输处，她再纠结要不要找薛明问个清楚。 两分钟后骑上自行车回学校，“我选择相信他，他以前的生活跟我无关，如果他真在外面有私生子肯定不会瞒我。” 金不二气呼呼回到运输处办公室，越想越觉得赵雪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这娘们儿怎么就那么傻呢？ 这时左长征推门进来把派车表放在桌子上，“前段时间下雨导致很多货物运不出去，工厂里面的销售员急得嗷嗷叫，所以我今天派咱们的人去接单了。” 派车单上写着多少号卡车去哪几个工厂运输什么货，其中有一条写着二号卡车去第一纺织厂运输三吨棉布，分别送往兰阳、兰封等四个县的供销社。 二号卡车的驾驶员是薛明，金不二砰的一声拍桌子，“为什么派薛明去第一纺织厂？” 左长征瞬间懵逼，“金同志的话我听不懂啊，为什么不能派薛明去那里？” 金不二马上觉得自己说错话了，不过身为领导当然不能给下属道歉，于是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摆摆手让左长征离开。 左长征离开办公室就黑了脸，咬着牙在心里骂金不二神经病，薛明为什么就不能去纺织厂，你凭什么跟我拍桌子？ 第一纺织厂是省城最大的棉麻纺织厂，生产的布匹供应着省城以及周边，销售部主任钟时新接待薛明和赵二连。 “薛师傅跟我去办公室喝口茶，你看车间里挺脏的。”钟时新陪着笑给薛明敬烟，运输员是公社八大员那是相当牛逼。 “钟主任不用客气，工人兄弟忙着装车我可不好意思去办公室喝茶。”薛明搬个小板凳坐等工人装车。 正在帮工人搬布匹的赵二连想给薛明磕头，想求亲爱的弟弟带他去喝茶，做运输员学徒实在是太苦逼了。 “薛师傅不愧是四级运输员，思想境界比我高多了。”钟时新奉上新鲜的马屁，低下头小声说，“薛老弟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这就表示他有事，薛明起身跟着他来到销售部办公室。 钟时新反锁屋门，笑眯眯掏出两包双喜牌香烟和一个红包塞进薛明兜里，又从办公桌下面拎出一桶看着像食用油的液体和一包小麦。 “请薛老弟帮帮忙，我爹我娘在兰封县国营农场务农，我这个当儿子没办法在他们跟前尽孝。”钟时新喟然长叹。 “帮忙倒是可以，不过我不能收你的东西。”薛明掏出香烟和红包还给他。 “老弟必须收下，这是我的一点心意。”钟时新又把礼品塞进薛明兜里。 “钟老哥说得没错，忠孝不能两全确实很折磨人啊。”薛明也是一脸的惆怅。 “国家工业建设刻不容缓，我们也是身不由己，希望这些粮油能换来老父母的理解。”钟时新眼里竟然有了泪花。 两个影帝表演完薛明告辞离开，红包里倒是装着三块钱，背着写着兰封县国营农场的地址和老父亲的名字。 农民想进省城是很难的，需要有正当的理由和县级领导班子开的介绍信，一百斤大米和一大壶大豆油的邮费也肯定比三块钱多。 关键是现在的邮递员坑爹，一百斤大米从这里送到一百里外的兰封县，如果能剩五十斤就得感谢邮递员的大恩大德。 “难怪运输员稳坐公社八大员金交椅，这玩意儿有额外收入啊。”薛明觉得很搞笑，哼着小曲信步走在厂区里。 来到一处厂房前突然愣住，看见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愣了两秒马上加快脚步追。 前面穿着厂服的女同志也加快脚步，薛明越发觉得她就是那个人。 两人一追一逃拐了一个弯，忽然从旁边车里出来一群穿着厂服的女纺织工。 薛明皱起眉头加快脚步跟着她们走进一个车间，紧走两步从后面抓住那个女人的肩膀，“李传英！” 女工惊叫一声突然回头，薛明大吃一惊赶紧松手，另一个女工冲过来挡在薛明面前，“同志，你想干啥？”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她很像我之前的一个朋友。”薛明急忙解释，被他冒犯的女同志身材和背影跟李传英很像。 打抱不平的女工噗嗤笑出声，“想认识我们婷婷的男同志我见多了，你这种搭讪方法我倒是第一次遇见。” 任婷婷羞红脸，抬头看一眼薛明又急忙低头，扯着闺蜜的袖子想拉她走人。 “不好意思，我真的认错人了。”薛明没心情陪小女生逗乐子于是再次道歉。 “你别走。”许爱佳伸开胳膊拦住薛明的去路，“看你穿的人模人样应该也是工人，你在哪个车间上班？” “我不是这里的职工，你们仓库里的卡车是我开过来的，麻烦同志让一下，我已经订婚了。”薛明耐着性子解释。 “你是运输员？”许爱佳抱住任婷婷的胳膊，“婷婷，运输员可以的，你看他一表人才你们认识一下吧。” “爱佳别乱说。”任婷婷红着脸低头跑路，这种话题当面说就很羞耻。 “但是他长得很好看啊，运输员的工资四十元起步可以认识一下，订婚又不是结婚。”许爱佳一边笑一边调侃闺蜜。 气氛很欢乐，不远处吃瓜的女工也都笑了，薛明皱着眉头离开车间。 车间里有个临时休息室，李传英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眼泪像断线的珍珠止不住地流。 ------------ 第249章 怂包劫匪 薛明怀着略显郁闷的心情离开纺织厂车间，以前在光明公社和李传英的点点滴滴在脑海里闪过，突然间就有些纠结。 如果李传英真的在省城，再次见面时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对待她，或者说把她当成自己的什么人呢？ 站在车间外仰望天空，良久后摇摇头赶走这些无聊的想法，这些年他们两个错过了很多东西，早就物是人非事事休。 仓库里三吨棉布装车完毕，一匹匹白色蓝色的布料散发着纤维和染料的清香，车厢里除了布还有一些奇怪的东西。 薛明看见了钟时新托运到兰封县的粮油，另外还有大大小小六包东西，估计赵二连那小子偷偷接私活了。 钟时新在出库清单上签字，然后紧紧握住薛明的手，“薛师傅辛苦了，请尽快把物资送到老百姓的手中。” 这小子明显话里有话，薛明点点头安排赵二连启动卡车，收起清单准备出发去兰封县。 生性活泼的许爱佳闯进车间茶水房，“婷婷我帮你打听出来了，那个又高又好看的司机叫薛明，是一个月工资七十元的四级运输员。” 任婷婷忍不住翻白眼，“你消停一会吧大姐，省城谁都知道薛明和赵家千金赵雪是金童玉女，人家马上就要结婚了。” “错，他们只是订婚还没结婚，只要没结婚你就有机会嘛，英姐你说对不对？”许爱佳笑嘻嘻坐在李传英身边。 “不对，不要破坏别人的感情。”李传英鼻子一酸跑出茶水房，一口气跑到车间门口，看见一辆大卡车缓缓驶出纺织厂。 “我不想打扰你的生活，但我要养我的孩子。”李传英一口气跑到宿舍关上门捂着嘴不让自己哭出声。 薛明开车离开省城，把车停在路边冲赵二连勾手。 赵二连嘿嘿贱笑拿出一份清单，除了钟时新还有五个人托运生活用品给在县里的亲人。 “妹夫果然明察秋毫，我这点小伎俩瞒不过你的法眼。”赵二连乖乖掏出十元运费交公。 “都拿出来吧，不要跟我耍花招。”薛明当然不相信赵二连同志的人品。 “钱只有这么多，不过还有几包烟，我拿回家孝敬我爸。”赵二连依依不舍从口袋里掏出四包香烟。 “以后不要背着我乱接私活。”薛明继续赶路并没有没收香烟，美的赵二连嘿嘿傻笑。 此去兰封县有一百多里，路况相当差到处都是泥泞，薛明生怕卡车陷进泥坑，有赵二连跟着他不敢动用空间。 赵二连则是抱着步枪时不时盯着后视镜，这年头到处都是拦路抢劫的犯罪分子，如果三吨棉布被抢绝对是惊天大案。 到了中午薛明把车停在路边，从旅行包里拿出黑芝麻糊和两个搪瓷缸，打开暖水瓶用热水一冲就是美味的食物。 “真香啊，我妹妹做的黑芝麻糊堪称一绝。”赵二连拿着小勺子胡吃海喝。 “跑运输向来是风餐露宿，二哥你要做好吃苦的准备。”薛明舀一勺芝麻糊尝尝味道确实不错。 赵二连翻个白眼，如果不是爷爷逼着我才不跑车，“怎么样？我妹妹的手艺不差吧，当我妹夫你就等着享福吧。” “嗯，能享几年清福。”薛明点点头，赵雪上的厅堂下的厨房绝对是理想型的另一半，可惜未来有场磨难等着我和她。 吃晚饭薛明安排赵二连刷餐具，开着卡车继续上路，两个小时后隐约看见一片村庄，再往前开就遇见了路障。 两根木头横在路中间，五六个手持刀枪的大汉挥舞着手里的家伙向着卡车嗷嗷叫。 薛明第一次出远门就遇见拦路抢劫的，这运气实在太好了。 扳动雨刷器开关让雨刷疯狂擦玻璃，这是运输员给劫匪的第一条警告。 劫匪们丝毫没有放行的意思，反而纷纷摆手让薛明停车，薛明的笑容马上变冷，“二哥马上鸣枪示警。” “好嘞！”早就按捺不住的赵二连摇下一半车窗，步枪伸出窗外对着天空扣动扳机，啪啪啪就是半自动八连发。 听到枪声的劫匪瞬间一哄而散，有的往玉米地里跑，有的往路边的树林里跑，只剩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大爷乖乖挪开路障放行。 赵二连打鸡血似的冲着老劫匪一秒五喷，“怂货，废物，滚回家抱孙子去吧。” 薛明狠狠按喇叭，面红耳赤的老劫匪赶紧躲在路边低着头。 这群劫匪应该是附近的村民，没有胆子冒着子弹抢劫国家的卡车。 赵二连哈哈大笑，“痛快，真他娘的痛快，那就是一群没卵子的怂货。” “二哥，如果下一波劫匪有胆子开枪跟我们硬碰硬，怎么办？”薛明问道。 “那就坐牢呗，三吨棉布如果被抢了，咱们兄弟俩只能进局子，然后让我妹妹天天给咱们送芝麻糊，哈哈！”赵二连主打一个没心没肺。 “死道友不死贫道，那就往死里干吧。”薛明心说金不二对老子真好，路途最远路上最危险的工作肯定分配给我。 不过这次他冤枉了金不二，这次任务是副处长左长征安排的，左长征认为越是艰苦的工作越能以最快的速度晋级。 接下来倒是一路顺风，天黑时卡车安全到达兰封县城，薛明直接把车开进兰封县供销社招待所，拿出介绍信请工作人员安排食宿。 招待所一般只对内提供餐饮服务，兰封县供销社招待所就是供销社设置的，专门招待城市里各大工厂前来送货的运输员。 所里有餐厅和客房，服务员竟然准备了四菜一汤，三个素菜加上一盘青椒炒肉。 提供服务的服务员个个年轻漂亮，说话声音还很好听，赵二连春心大动。 “二哥注意收敛，她们都是在供销社有编制的职工，搞出孩子你肯定要负责。”薛明不得不郑重提醒他。 “不搞出孩子就行了。妹夫商量个事，咱们在外面发生的事你不能找我姐告状。”赵二连终于露出花花公子的嘴脸。 “我懒得管你的破事，但你最好管住你的下半身，能来这里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薛明拎着他的领子回屋睡觉。 躺在床上的薛明怎么都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出现李传英的身影。 ------------ 第250章 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供销社招待所的早餐是豆浆和油条，薛明和赵二连在这里食宿全免，所以敞开肚皮可劲吃。 薛明不得不感慨伙食真好，看来不管什么年代总有一部分人的生活水平远高于普通大众。 招待所副主任爬上卡车带路，薛明在他的指导下把卡车停在供销社门口，供销社主任姜朴素带着手下迎接。 “薛师傅一路奔波辛苦啦，我是供销社姜朴素。”老姜紧紧握住薛明的手。 “车里有一吨棉布是分配给贵社的，请姜主任签收。”薛明掏出配货清单。 “好说好说。”姜朴素马上安排人卸货，七八个彪形大汉照单签收棉布。 “薛师傅去办公室喝口茶，他们卸完货会通知我们的。”姜朴素盛情邀请。 “先忙工作吧。”薛明从兜里掏出记事本做记录，如果对不住账单是要赔偿的。 这里的动静很快引起了路人的注意，供销社有布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来，十分钟不到供销社门口就排起来了长龙。 人们拿着布票和钱排队买布，很快就因为排队爆发了冲突，两个中年妇女扯着嗓门互相问候对方的老母。 这时薛明看见了令人尴尬的一幕，队伍里有个四五岁左右的小姑娘竟然一丝不挂，浑身皮肤被太阳晒得黑黝黝。 “她不觉得羞耻吗？”薛明圣母心发作想回卡车上拿自己的衬衫给她遮羞。 “妹夫别大惊小怪，咱们省城也有很多没布做衣服的小孩子。”赵二连看破他的心思马上阻止。 薛明不禁摇头，天下没裤子穿的人太多了，自己又有几件衬衫可以送呢。 整个兰封县第三季度只有这一吨布，该县下辖着十个人民公社，每个公社都有至少一个供销社，一吨布肯定不能满足全县群众的需求。 “薛师傅赵师傅，跟我去办公室歇歇脚吧。”姜朴素见薛明脸色不好就不想让他看排队买布的画面。 “不急。”薛明再次拒绝他的邀请，目光一直留在裸体孩子身上。 小女孩突然抬头跟薛明对视，咧嘴一笑低下头，躲在母亲身后探出脑袋悄悄打量怪蜀黍。 几分钟后母女二人走进供销社，又过了几分钟母亲抱着四尺白色棉布走出来。 “大姐回去给孩子做一身衣服吧，最起码做个裤衩。”薛明笑着跟孩子母亲搭讪。 青年妇女弯腰抱起小女孩加快脚步离开，觉得这个运输员同志怪怪的。 一吨棉布终于卸完，买布的队伍一眼望不到边，姜朴素再次邀请薛明去办公室休息。 薛明跟着他去办公室，姜朴素先泡上两杯热茶，提笔在清单上签字盖章，兰封县配货任务正式完成。 “薛师傅尝尝我们兰封县的特产花生糕。”姜朴素打开抽屉端出四块灰白色的糕点。 面粉掺花生做成的糕点，表面镶嵌很多葵瓜子，咬一口就觉得又香又甜。 “好吃，不愧是贵县的特产。”薛明觉得这玩意儿真奢侈，面粉花生瓜子和糖都是十分紧俏的东西呀。 “拿回家给弟妹尝尝。”姜朴素说着从桌子底下搬出一个纸箱子。 “不行不行。”薛明马上摆手拒绝，眼疾手快的赵二连马上笑眯眯抱起箱子。 “薛师傅不必客气，就一些不值钱的土特产。”姜朴素心情大好。 薛明觉得他的名字起得一点都不朴素，开车离开供销社去兰封县国营农场，第一纺织厂的销售部主任委托他去那里送粮油。 赵二连迫不及待打开箱子，看见两斤用黄纸包装的花生糕，两瓶崭新的飞天茅台，还有差不多一斤大白兔奶糖。 “哈哈，各地的供销社当然要巴结运输员，早一天送货晚一天送货跟他们的政绩息息相关，公社八大员不是跟你开玩笑的。”赵二连哼着小曲一脸嘚瑟。 “茅台和花生糕给我留一半，剩下的给你妹妹吃。”薛明说道。 “遵命！你真是我的好妹夫！”赵二连又是迫不及待地分赃。 卡车来到兰封县国营农场，薛明找到纺织厂钟时新的父母，把小麦和花生油给他们。 老钟夫妇兴奋难耐说什么都要留薛明吃饭，薛明看时间还早就婉拒他们，开着车前往隔壁兰阳县供销社送货。 两县相距八十多里，卡车刚离开兰封县十里，前面路上有个挎篮子的妇女向卡车不停地招手。 看那样子想搭顺风车，薛明不想节外生枝也就没有减速。 “妹夫快停车啊，这娘们儿好俊。”赵二连突然伸手抓他的方向盘。 “你大爷的！”薛明咬牙减速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扬起拳头伺候二舅子。 赵二连抱着脑袋哇哇叫，直到漂亮娘们来到卡车前薛明才停手，真想一脚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赵二连踹下车。 “大师傅去兰阳县吗，能不能捎我一程，我去兰阳县走娘家。”小妇女弱弱地问道。 “可以可以，大妹子跟我去后面。”赵二连抱着铺盖就往车后走，像只舔狗似的故意扶着小妇女的屁股上车厢。 薛明系上安全带继续开车，被这个贪财又好色天生没皮没脸的二舅子搞得没脾气。 小妇女被满车的棉布吓呆了，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布，呼吸开始急促小脸憋得通红。 “大妹子嫁那么远，回娘家肯定不容易，把你的介绍信给我看看吧。”赵二连直奔主题。 小妇女突然脸红了，大队支书不在家没人给她开介绍信，她是偷偷跑出来的。 “原来你没有介绍信，那我们不能让你搭顺风车，万一你是敌特分子我们哥俩脱不了干系。”赵二连对驾驶室喊停车。 “大哥不要！”小妇女跳起来抱住赵二连的胳膊，“我不是敌特，我家就住在那边不远。” “你说不是就不是？拿出证据给我看嘛。”赵二连色眯眯揉捏她的头发。 小妇女羞得脸色通红，接下来就是水到渠成，两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开始最亲密的接触，情到深处竟然叫出了声。 “你二大爷的！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薛明好气又好笑，终于明白赵雪为什么哭着喊着要求二哥当学徒，原来是安插眼线防止未婚夫采路边的野花。 ------------ 第251章 祝你们白头偕老 卡车来到兰阳县地界，赵二连在车厢里拍着驾驶室喊停车。 薛明减速把卡车停在路边，从后视镜里看着赵二连扶着头发不整的小野花下车，好像还从兜里掏出几块钱给她。 小野花兴高采烈跟她挥手告别，挎着篮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人。 赵二连爬上驾驶室把后背靠在桌椅上，本就猥琐的脸上都是贱笑，“刚才那个大妹子实在太带劲了。” “你就不怕搞怀孕？不怕自己的孩子跟着她受苦？”薛明不理解二舅哥的脑回路，这年头好像还没有发明避孕套。 “这你就不懂了吧，真有了孩子她丈夫肯定感激我，她家只有三个小孩，她男人天天羡慕邻居家的七个小孩。”赵二连嘿嘿笑。 薛明仔细一想就明白了，现在生孩子确实挺占便宜的，首先国家给婴幼儿分配棉花、红糖等紧俏物品。 其次婴儿每个月的口粮和未成年人一样，生个婴儿等于多一份半大孩子的口粮，所以大家都憋着劲生孩子。 “以前有很多乡下人来咱们省城偷小孩，为的就是从公社里多领一份口粮，所以城市严格控制农村人口进城。”赵二连解释道。 薛明笑了，这真是一个抽象的世界，礼义廉耻没有粮食重要，刚才的小野花如果真的中奖那么她的男人肯定不会难受。 “你还是管住下半身吧，再敢抢方向盘我弄死你，你就不怕我把你的风流债告诉老爷子？”薛明简直服了这个老六。 “妹夫商量个事，下一个野花交给你，只要你不出告我的状，我就不向我妹告你的状。”赵二连小声打着商量。 薛明减速把车停在路边，“有你这样坑妹妹的吗？我替你妹妹教训你这个混蛋？” 雨点般的拳头砸在贱人头上，赵二连马上抱着脑袋嗷嗷叫。当然薛明也没有用力，这就是男人之间的瞎胡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接下来旅途果然又有很多妇女在路边拦车，有的想搭顺风车，有的是为了出卖肉体。 那些女同志知道运输员手里有钱有物，经常开车去外地都憋得慌，所以就有了见不得人的交易。 薛明一路不减速来到兰阳县城，看时间还早就直接去供销社交货，供销社秦主任奉上一条香烟两瓶五粮液拍马屁。 好家伙都是好烟好酒，薛明觉得自己不是来送货的，而是来各个供销社进货的，收礼收到手软。 晚上住招待所白吃白喝，第二天去供销社用油票加满柴油，继续开着卡车去下一个县送货同时收点好处费。 下午五点放学铃声响起来，学生们三五成群放学回家，赵雪骑上自行车又来到第一纺织厂家属院第十六号院。 女人对未婚夫可能存在的私生子确实很敏感，这两天她一直在纠结，失眠到凌晨两点还睡不着觉。 纺织厂的工人们下班了，有的一边聊天一边回家，有的提着菜篮子回家，赵雪就站在16号院大门外等着。 这时一对母子出现在胡同里，年轻漂亮的妈妈带着活泼可爱的小男孩，下一秒两个女人四目相对。 赵雪心里咯噔一声，一眼就认出了李传英，当初赵雪跟着赵庆红去赵村大队打猎，在森林里被一头野猪攻击。 薛明及时出现枪杀野猪，当时跟在薛明身边的女人就是李传英。 李传英也认出了赵雪，两个女人彼此看着对方谁都没有开口，小男孩李思明好奇地盯着对面的漂亮姐姐。 赵雪的视线落在李思明身上，嘴角不禁勾起一丝苦笑，这孩子跟薛明长得实在太像，从他身上能想到薛明小时的样子。 “你好，李传英同志。”赵雪忍着心中的苦涩跟她打招呼。 “赵雪同志你好，我叫李英，这是我儿子李思明。”李传英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李思明？”赵雪瞬间不会了，如果是薛明的儿子怎么能叫李思明呢，这是犯名讳啊。 “进屋说话吧。”李传英打开屋门请赵雪进堂屋，从菜柜里拿出瓷碗倒上热水。 赵雪用眼角余光打量房间，满屋子都是破旧的家具，虽然略显寒酸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赵雪同志，我在省城的消息希望你不要告诉他，我现在是纺织厂的五级工，我的工资足够把孩子养大成人。”李传英说道。 原来她不想跟薛明再续前缘，赵雪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否则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当初为什么不辞而别呢，薛明去全国各地找你找了两三年，风餐露宿吃尽了苦头。”赵雪柔声说道。 李传英深吸一口气把眼泪憋回去，“解放前我家在县里经营药铺和蜂蜜作坊，所以我是资本家的后代。” 赵雪一愣，片刻后不禁摇摇头，“我明白了，你不想连累他被人看不起，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肯定受不了这些。” 这年头出身不好的人永远被人歧视，在赵雪看来薛明和李传英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代。 “你以后打算怎么生活？孩子没有爸爸会被别的孩子欺负吧？家里每个男人也会被邻居们欺负吧？”赵雪小声问道。 这三个问题差点让李传英破防，她也曾无数次面对那些情况，但她有心结就是不想再找个男人嫁了。 “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和孩子相依为命，我不想给孩子找后爹。”李传英平静地说道。 俗话说有后爹就有后妈，再婚再育后李传英不敢保证自己还会把全部的爱给现在的儿子。 “我不会跟他见面，更不会破坏你们的感情，我祝福你们白头偕老。”李传英用最真诚的口吻说道。 “谢谢你！”赵雪摘下手上的戒指放桌子上，“如果遇见大麻烦就拿着戒指去公安局赵庆红。不要推辞，我不是帮你，而是帮薛明的儿子。” 李传英犹豫良久笑着点点头，带着孩子一起送赵雪离开。 赵雪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出胡同，心里一直纠结要不要把今天的会面告诉薛明，毕竟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这时金不二出现在胡同里，远远地看着赵雪的背影露出冷笑。 ------------ 第252章 我也把选择权交给你 完成运输任务的薛明回到省城，先开着卡车回运输处交差，接下来会有一段休息时间。 忽然一群公安从运输一科押着周人龙出来，周人龙戴着手铐哭得稀里哗啦，后面是一群运输一科的吃瓜群众。 王显邦凑到薛明跟前小声说，“老周去红林县送货被抢劫，一车物资被当地人哄抢。” 薛明一愣，自己的车在兰封县也遇见了劫匪，不过那是一群被枪声吓跑的怂蛋。 “不管公安能不能追回被哄抢的物资，老周都会被上级部门开除，肯定不能再干运输员了。”王显邦唉声叹气。 “不用管他，这不是该咱们操心的事。”薛明走进运输一科拿出稿纸写建议书，建议上级设置保卫科，以后由武装人员押送卡车。 写到一半把稿纸撕烂扔进垃圾桶，周人龙事件应该会引起上级的重视，自己就不要跟着瞎掺和了。 骑车回到四合院看见刘月娥和赵雪坐在院子里聊天，“你们怎么没上班呢？” “今天是星期天小雪没课，正好我跟你妹妹休假就约小雪来家玩呢。”刘月娥笑着说道。 “你刚从外地回来吧，我二哥回家了吗？”赵雪站起来帮未婚夫拿旅行包，听到动静的薛玲也从屋里跑出来迎接大哥。 一家人进堂屋说话，薛明打开旅行包拿出一斤花生糕，“大家尝尝兰封县的特产，兰封县供销社主任送给我的。” 布满白糖和瓜子的花生糕勾人食欲，薛玲吃了一口甜在心里，“妈，嫂子你们快吃，太甜太好吃啦。” “好甜，薛明哥你也吃。”赵雪把自己的花生糕掰一半递给薛明。 薛玲吃完一个又拿一个，刘月娥急忙把剩下的抱起来，“死丫头少吃点，糖吃多了牙里生虫到时候把你的牙吃光。” “老妈又吓我，我才不信呢。”薛玲俏皮一笑捂着手里的花生糕躲在嫂子身后。 刘月娥把剩下的花生糕递给赵雪，“小雪拿回家让你爸妈尝尝。” “老妈真偏心，有了媳妇就不疼女儿啦。”薛玲探出脑袋做鬼脸。 屋子里响起笑声，薛明又把打包好的花生糕放在桌子上，“别人给了两斤，咱家和赵雪家一人一斤。” 堂屋门突然被推开，隔壁邻居柳大姐带着两个孩子进屋，“刘大姐，你们吃什么呢笑得这么开心？” 两个孩子盯着赵雪手里的花生糕流口水，赵雪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想把糕点给他们，薛明直接握住她的手腕。 刘月娥赶紧把旅行包递给薛明，“儿子快回屋陪小雪说说话，我陪你柳阿姨说说话。” 薛明拿着旅行包带着赵雪回卧室，把包里的四瓶高档白酒摆在写字台上，把奶糖和点心放在抽屉里。 “这些东西都是供销社送的吗？”赵雪笑嘻嘻拿起一瓶飞天茅台。 “是的，你拿两瓶酒回家孝敬老爷子。”薛明拉着她坐在床上，“这个院子里住的都是白眼狼，不要给他们任何东西。” 赵雪看着未婚夫，“刚才小玲说她的缝纫机手艺是李传英教的？” 薛明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提李传英，“既然你想听她的故事我就跟你说说，以前我跟她确实有些往事。” 往事不堪回首，薛明打开话匣子从第一次见面一直说到李传英不辞而别，中间没有任何隐瞒，包括和李传英在森林里的肌肤之亲。 赵雪一字不漏用心听完，有些欣慰又有些感动，“我觉得你对她的爱不够深，不想你家被她的出身连累。” “也许吧，当时的我太软弱了，只给她准备了钱却没有给她承诺，而是把选择权交给了她。”薛明有些伤感。 轻轻把手放在赵雪的头上，“现在我不想软弱第二次，不管未来有多大的暴风雨我都会陪着你。过去的都过去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我不介意啊，现在我也把选择权交给你，我想结婚了。”赵雪脱掉鞋子坐在薛明腿上，双手搂住薛明的腰。 “运输处的家属院还没规划，这间租来的卧室可能就是咱们的婚房，只要你不觉得委屈咱们就结婚。”薛明看了看不足四十平米的卧室。 “你先别急着答应，听我给你讲个故事。”赵雪从口袋里拿出写着李传英家庭住址的纸条放在未婚夫眼前。 故事刚开始薛明就被震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僵硬。李传英竟然来到了省城，那天在第一纺织厂看见的背影就是她。 “她给你生了个儿子，小家伙跟你长得真像，从他身上我能看见你小时候的影子。”赵雪离开怀抱下床穿鞋，站在床边背着双手说道，“现在我也把选择权交给你，薛明哥，我想结婚了。” 虽然她一脸微笑，背在身后的双手却不停地颤抖，“这么大的事我不敢瞒着你，我也不想将来被你埋怨。” 薛明直盯着赵雪，这件事确实让她措手不及，之前也想过李传英怀孕，事到临头却不知道如何是好，那毕竟是亲生儿子。 盘根错节一团乱麻，急需一把快刀斩乱麻，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两枚翡翠戒指，一枚套在自己手上，另一枚捏在手里，“我忠于我们的婚姻，请赵雪同志嫁给我。” “好吧，我被你感动了。”赵雪郑重其事伸出右手，静静地看着翡翠戒指一点一点地套在自己的手指上。 “你以后要对我好。”赵雪再次搂住未婚夫的腰，下巴放在未婚夫的肩膀上，下一秒眼泪止不住地流，她赌赢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抱在一起，不知道过了多久薛明小声问道，“小雪告诉我这张纸条是谁给你的。” “是金不二，我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传英妹在省城。不过我觉得他只是猜测你和传英妹妹的关系，应该还没有派人去光明县调查，不然他肯定会把详细资料告诉我以增加说服力。”赵雪小声说道。 薛明瞬间起了杀心，金不二啊金不二，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偏要闯进来啊！ ------------ 第253章 调教金不二 第二天早上薛明带着礼物和赵雪去赵家拜访，两家人坐在一起翻阅老黄历研究结婚的黄道吉日。 客厅里的气氛很活跃，最近越来越少露面的赵鼎凯老爷子也参与其中，可见赵家对这场婚姻的重视。 “刘大姐你看下个月十六怎么样，宜婚嫁宜出行，妥妥的黄道吉日嘛。”秦凤如滔滔不绝地说一些薛明听不懂的话。 “行啊，那就下个月十六，你们两个有意见吗？”刘月娥抬头问赵雪和薛明。 “我们听你们安排。”赵雪脸上洋溢着幸福，折腾了那么久终于要修成正果了。 “婚姻大事麻烦长辈们安排，我们没什么意见。”薛明笑着回应。 长辈们都很开心，定下婚期马上开始商议细节，比如在哪办酒席，办多少桌酒席，新房怎么装修等等。 赵家人倒是挺开明，竟然接受赵雪嫁进一间出租房，这让薛明感慨颇深，搁在未来男人没车没房女人不太可能结婚。 同时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关于李传英的事两人选择保密，最起码不能让刘月娥知道有个亲孙子不在自己身边。 赵雪陪着双方父母商量婚礼细节，薛明则被赵鼎凯带到卧室里谈话。 “小薛以后咱们是一家人，小雪由你照顾我也放心，尽量不要让她受委屈。”赵鼎凯话没说完就开始咳嗽。 薛明赶紧给他倒一杯茶，“放心吧老爷子，我知道该怎么做。” “金驴鞭的二孙子最近有没有找你麻烦？以你的能力对付他应该没问题吧？”赵鼎凯问道。 “应该没问题，我打算找个时间跟他谈谈。”薛明忍不住露出一丝狠厉。 赵鼎凯感受到杀气，呵呵一笑说道，“你们两个怎么闹都可以，不过不要搞出人命，金驴鞭那个混蛋不好惹。” 薛明没有接他的话茬，搬个板凳坐过去给他揉捏风湿腿，赵鼎凯摇摇头闭上双眼休息。 一杯热茶喝完薛明扶他上床，等他睡着了就蹑手蹑脚离开房间。 吃完中午饭两位妈妈还在商量婚礼细节，薛明跟赵雪打个招呼骑车去单位上班。 运输一科办公室没人，薛明发现自己的茶杯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拿开茶杯拿起纸条，上面写着你的情人和私生子在第一纺织厂家属院第16号院儿，快去团聚吧。 薛明从兜里掏出赵雪给的纸条，两张条子的笔迹一模一样，所以这也是金不二的杰作。 金不二此举就是想破坏薛明和赵雪的感情，毕竟被情人私生子拆散的情侣不计其数。 薛明并不担心感情问题，另一件人命关天的大事更让他揪心，“金不二同志为什么要逼我杀人呢？” 办公室大门被推开，几个同事笑呵呵进门，王显邦说道，“薛老弟今天发工资，快去找左处长拿你的工资啊。” “快去吧老弟，我们都领过了。”王天合笑呵呵从口袋里拿出个信封晃晃。 “好的，我这就过去。”薛明一路来到副处长办公室，中途发现金不二拿着卫生纸急匆匆跑去西边的厕所。 副处长办公室左长征已经等候多时，笑呵呵递过来一份工资条让薛明签字。 直接按照四级运输员的标准发放工资七十元，还有精粮票四十五斤和四张轻工业票。 这笔工资不算少，现在的精米价格黑市已经跌到四角钱每斤，买四十五斤精米还能剩下六十多元，不过养活全家人还是有点紧张。 “小薛同志好好干，整个运输处除了我和老金就数你的工资高，争取过年前再升他个两三级。”左长征笑着鼓励。 “请左处长放心，我会努力的。”薛明陪着他聊了几句告辞离开，看院子里没人转身去西边的公共厕所。 金不二方便完提上裤子准备走人，突然眼前一黑发现浑身不能动弹，接着两腿一酸直接跪在地上。 两个眼皮好像被两个铅球坠着不能睁开，就像被鬼施了定身咒，金不二大吃一惊，“救命，救命……” “饶命，求你别杀我！”下一秒瞬间崩溃，他听见了拉动枪栓推动子弹的声音。 薛明端着猎枪瞄准他的眉心，不到五米的距离绝对不会失手，一颗子弹就能结果他的狗命。 “十，九，八，七……”默默在心里倒计时，是他金不二自己作死怪不得别人。 李传英能进纺织厂当工人，说明她有了新的身份或者说新的出身，已经不是光明县的那个任人宰割的资本家后代。 万一金不二跑到光明公社调查薛明的过往，很容易就能查到李传英的消息，上级领导为保证工人阶级的纯洁性，肯定不允许第一纺织厂混入资本家的后代。 所以李传英被纺织厂开除是肯定的，没了生活来源母子两个要受大罪。 如果只是经济问题薛明也就认了，再过三四年情况会更加严重。 那时的政策是以阶级斗争为纲，像赵雪那样的知识分子，李传英那样的资本家后代都是重点打击对象。 赵雪卷入风暴已成定局，薛明不想再让李传英卷入，更不想让亲儿子卷入，这就是金不二必须死的原因。 “三，二，一！”砰的一声薛明扣动扳机，整个空间里一片寂静，牧场上的梅花鹿和野驴躲进草丛里不敢露头。 “爷爷饶命啊，你要多少钱我都给，饶命啊！”金不二泣不成声，浑身上下只有嘴能动，眼睛睁不开看不见谁想害他。 这时又听见拉大栓的声音，小腹一热直接吓出尿，紧接着就是第二声枪响，整个空间里安静得可怕。 薛明保持举枪的姿势却心乱如麻，他能在百米之外打中野狼的要害，现在竟然在五米内连着空枪两次。 好像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杀人，难道现在的金不二命不该绝？ 薛明没有再开第三枪，而是用意念隔空取物拿来皮鞭，走到金不二跟前狠狠一鞭甩在他脸上。 “啊——” 惨叫声响彻整个空间，薛明发疯似的发泄心中的怒火，一鞭又一鞭劈头盖脸调教金不二，直打得他皮开肉绽不省人事…… ------------ 第254章 排除作案嫌疑 公共厕所一般很脏，运输处的公厕也不例外，王显邦捏着鼻子走进臭气熏天的厕所，忽然吓得哎呦一声。 一个穿着干部装的人趴在厕所里，脸朝下趴在湿漉漉的地上。 “谁啊这是？”王显邦壮着胆子靠近，看见此人的脸已经皮开肉绽，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我的妈呀！”王显邦吓得尿都憋回去了，转身一口气跑进运输一科办公室。 “大家快去看看，有个人在男厕所晕倒了，我看那体型像金处长。”王显邦大声嚷嚷。 办公室瞬间炸锅，薛明慢慢放下手中的报纸，“老王去通知左处长，可能有破坏分子来咱们这搞破坏。” 王显邦觉得有道理转身就去报信，有几个同事跟着跑出去看热闹，薛明继续看今天早上的人明日报。 王天合搬把椅子坐在薛明身边，“薛老弟，我觉得这事有点玄乎，破坏分子不敢来咱们运输处撒野吧？” “那谁知道呢，静观其变吧。”薛明头也不抬继续看报纸，也懒得去围观金不二同志的丑态。 副处长左长征带着一群人来到男厕所，众人忍着恶心把昏迷不醒的金不二抬出来，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 “我的亲娘！显邦快去公安局报案，老高快去通知金家。”左长征吓出一身冷汗，金家少爷被折磨成这样是惊天大案。 金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左长征下意识看人群没发现薛明，急忙拉住准备去报案的王显邦，“记得一定要通知赵局。” 大家都知道薛明和金不二有矛盾，他担心金家会趁机攻击薛明，如果薛明再出事他这个副处长也就当到头儿了。 接下来又命令所有人全部回办公室待着等公安过来调查，左长征安排完一切还是不放心，于是直接去运输一科找薛明。 “小薛听说了吧？”左长征小心翼翼看着薛明，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些蛛丝马迹。 “听说了，不是已经报案了嘛，咱们等公安过来处理。”薛明一脸淡定。 “你说得对，不过金家和公安肯定会怀疑你，你要做好思想准备。”左长征拍拍薛明的肩膀转身离开。 “身正不怕影子斜。”薛明继续看报纸，忽然想起赵老爷子的教诲尽量不要弄死金不二，看来赵家也忌惮金家的实力。 半个多小时后终于有公安过来问案，薛明首先被他们带到左长征的办公室，负责问话的是老熟人裴正明。 两个技术人员脱掉薛明的鞋子采集鞋印，采集完坐在旁边准备做笔录。 “薛明同志，今天下午一点到两点之间你有没有去过男厕所？”裴正明问道。 “一点半左右我准备去厕所方便，走到厕所附近想起厕所很脏就没进，然后去厕所旁边的小树林里撒尿。”薛明说道。 公共厕所旁边有一片小树林，经常有人去那里撒尿，因为厕所实在没有下脚的地方，有的人解大便都拿着砖头垫脚。 “从撒完尿到下午两点这段时间你在哪里？”裴正明又问。 “我一直在运输一科办公室看报纸，王显邦、王天合等五个同事可以给我作证。”薛明并不担心对方找到证据。 他从小树林里进入空间，用意念禁锢金不二用小皮鞭狠狠调教他，然后再用意念把他扔进厕所。 整个过程只有五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在不发出任何声响的情况下把身形魁梧的金不二打成重伤。 “所以今天你根本就没进过厕所？”裴正明直盯着薛明的眼神。 “是的，在小树林方便完我就回办公室看报纸，一直没有离开过运输一科办公室。”薛明肯定回答。 “好，你先回办公室等着。”裴正明吩咐两个公安送他回办公室。 薛明继续看报纸，期间同事们轮流被公安带走单独问话，有的人回来，有的人没回来。 晚上六点裴正明推门进来，“小薛快下班回家吧，你的嫌疑已经被排除。” 薛明放下报纸暗松口气，“裴叔，你们是不是找到凶手了？” 裴正明摇摇头，“记住我的话，不要打听这个案子的任何细节。” “我记住了，裴叔叔再见。”薛明打开抽屉拿出自行车钥匙跟着裴正明离开。 运输处来来往往都是公安，大门口也有公安同志守门。 裴正明亲自送薛明走出大门，看着薛明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能排除你的作案嫌疑真是太好了，赵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赵家没有精力跟金家掰手腕啊。” 厕所附近有二十个人的脚印，其他十九个都进了厕所唯独薛明没进。 办案人员也在小树林里发现了薛明的脚印，厕所围墙上的青苔都是完好无损，这表示没人翻墙进厕所。 王显邦王天合等五个人的口供都说薛明一直在办公室看报纸，期间根本没有出去过，如此就排除了薛明的作案时间。 突然裴正明开始头疼，奄奄一息的金不二在第一人民医院抢救，能不能保住性命还在两可之间。 金家老爷子疼爱金不二，万一没抢救过来就是天大的事，老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那些后台软的运输员会倒霉。 “奶奶的，到底多大仇啊竟然下死手。”裴正明骂句脏话继续去勘察案发现场。 薛明回家发现赵庆红和赵雪都在，急忙停车过去打招呼。 刘月娥笑着说道，“赵大哥留下来吃个饭吧，我跟小玲去做饭。” “好啊，吃完饭再回去，小雪去厨房里帮忙。”赵庆红说道。 赵雪很是担心地看未婚夫一眼，直觉告诉她就是未婚夫痛打金不二。 翁婿二人来到薛明的房间，薛明关门开灯请岳父坐下说话，拎起暖水瓶给岳父倒茶。 “孩子跟我说实话，金不二被打是不是你下的手？”赵庆明脸上竟然有紧张。 “不是，裴正明已经排除了我的嫌疑，因为我没有需要时间。”薛明说道。 “那就好！只要不是你做的我就能保你万无一失。”赵庆红一下子轻松起来。 ------------ 第255章 灵异事件 薛明很快就感受到了金家人的力量，整个运输处的日常工作被有关部门叫停，全体职工放假在家不允许离开省城。 一十九个嫌疑人被公安机关隔离调查，运输处大院暂时封闭，因为赵家的关系薛明没有被隔离。 现在的金不二只是重伤昏迷，如果当初真的把他弄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难怪赵老爷子亲自告诫不要闹出人命。 最近几天赵雪不敢上班请董燕燕代课，整天陪在未婚夫身边生怕他被陌生人带走。 “对不起，害你担惊受怕了。”薛明摸摸她的头说道。 “金家的实力很强的，以后咱们千万小心。”赵雪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未婚夫为什么发那么大的火。 金不二只是想用李传英母子破坏两人的感情，但他的计谋没有成功，私生子事件反而加深了他们之间的信任和坦诚。 “你也不要想那么多，我的嫌疑已经被公安排除，金家人也不能故意找我的麻烦。”薛明柔声安慰她。 “老公你放心，如果没有真凭实据爷爷肯定不会让金家找你的麻烦，尘埃落定之前我会一直陪着你。”赵雪信誓旦旦。 “那倒不必，明天你就回学校吧，不能让董老师一直帮你代课。”薛明有些感动，有这样的妻子真的很舒服。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薛明兄弟睡了吗，有贵客来访。” 是房东米南洋的声音，薛明起身开门看见外面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米南洋，一个是脸上带着笑意的中年人。 中年人穿着整洁的中山装，国字脸留着偏分头，五官和金不二有几分相似。 来人正是金不二的父亲金永林，赵雪急忙打招呼，“金伯伯好，他是我的未婚夫薛明。”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薛明同志一表人才，难怪小雪看不上我家的娃。”金永林笑眯眯跟薛明握手。 笑面虎三个字涌入薛明的脑海，“金伯伯请进屋说话，小雪把我的好茶叶拿出来款待贵客。” 赵雪拉上帘子遮挡寝室，薛明邀请金永林进屋，打开一包香烟给他点烟，两人分宾主落座。 “小明同志，我那孩子从小娇生惯养，在你们单位肯定没少得罪人，他出事你觉得谁是凶手？”金永林直奔主题。 “抱歉了金同志，这种事我不敢胡乱猜测，咱们还是等公安破案吧。”薛明不接他的话茬。 “他被人用鞭子活活打晕，身上没有发现被捆绑的痕迹。当时运输处那么多人，小雪他爸说只有鬼神能做到。”金永林叹口气盯着薛明。 昨天晚上金不二已经苏醒，他的描述更加玄幻更加可怕，说自己浑身不能动弹甚至不能睁眼，有人开了两枪吓唬他，然后就被人活活打晕。 这不是人能做到的事，金家人怀疑他得了失心疯，公安局实在理解不了只能向上级有关部门反映情况。 “这怎么可能呢？当时运输处那么多人，但凡金处长喊一嗓子就能脱险啊，难道运输处闹鬼了？”薛明小声说道。 两人都把嘴闭上互相看着彼此，建国后不许成精也不许出现牛鬼蛇神，鬼神的话题不能聊太多。 “我这次来就是想打听一下你们运输车有没有发生过奇怪的事？”金永林说道。 薛明打发赵雪去老妈的房间，“我倒是遇见过一次，半个月前有天夜里我值夜班，凌晨两点左右去上厕所发现厕所门口有个黑影在撒尿。 当时我还问了一声是谁，突然间想起当时单位了就我一个人，吓得我赶紧回到值班室锁门，躲在床底下一夜都不敢睡。” “此言当真？”金永林突然站起来只盯着薛明。 “说实话我也不敢断定那个黑影是什么，可能是我当时看走眼了。”薛明没有说谎，那天值夜班也确实看见了黑影，不过他没有躲在床底而是躲进了空间。 昨晚金家听完金不二的描述都觉得可能有脏东西作怪，金家老头马上派人挨家挨户走访全体运输员，果然打听到了五花八门的灵异事件。 其中运输一科的王显邦，运输二科的高云飞也说过类似的故事，值夜班时也在厕所门口发现有人影。 现在有三个人说了同样的故事，运输二科的高云飞是金不二的人，不可能跟薛明串通一气编故事。 “谢谢薛同志坦诚相告，我就不打扰了。”金永林起身告辞。 “请问金处长在哪家医院哪个病房，明天早上我和赵雪去探望他。”薛明用最真诚的口吻说道。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他的病情不是太稳定，等病情稳定时再说吧。”金永林婉言谢绝，他当然也知道儿子跟薛明经常闹矛盾。 “金同志，工作归工作生活归生活，金二哥是我的领导，金赵两家也是世交，于公于私我都要探望。”薛明认真地说。 金永林似笑非笑盯着薛明，片刻后轻轻点头，“第一人民医院病房楼二楼走廊最右边的房间。” “谢谢金同志。”薛明送金永林出门，打算研究一下金不二和金家对自己的仇恨程度。 “明天让咱爸跟咱们一起去，金家的老头子一肚子坏水，我怕到时候他欺负咱们。”赵雪说道。 第二天一早赵庆红开着吉普车过来接薛明，赵雪和薛明上车，车厢后座上放着一些礼盒。 “爸爸去一趟百货大楼吧，我给金不二买些慰问品。”薛明的空间仓库里都是好东西当然舍不得给金不二。 “不用了，我带的礼物多，等下到了医院你和小雪尽量少说话。”赵庆红说完专心致志地开车。 很快来到第一人民医院，三人拎着礼物走进病房楼，在金不二的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保镖。 赵庆红亮出身份跟保镖说明来意，一个保镖进病房请示，片刻后开门邀请三人进去。 薛明突然感觉浑身不舒服，好像被藏在暗处的毒蛇盯着，下意识扭头看见一张满是皱纹的老人脸。 坐在太师椅上的老人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浑浊而又锐利的目光直盯着薛明，不用说这位就是金家的大当家。 ------------ 第256章 这小子跟我长得很像 金铁柱喜欢吃驴外腰和鞭所以有个绰号金驴鞭，但整个省城只有赵鼎凯敢当面喊他的绰号。 “老爷子您好啊。”赵庆红在他面前执晚辈礼，恭恭敬敬地上前问好。 “哼哼，如果床上躺的人是你的宝贝女婿你能好的了吗？”金铁柱夹枪带棒盯着薛明，这是逼着薛明表态。 “金老先生您好，我是赵雪的未婚夫，”薛明上前一步问好，现在没有撕破脸皮没必要刚正面。 “呵呵，果然一表人才，难怪小雪丫头看不上我的宝贝孙子。”金铁柱提起赵雪时脸色好了两分。 病房里的气氛瞬间缓和，赵雪笑笑不说话，薛明不知道老金怎么看出来的一表人才。 金不二的下半身穿着大裤衩，上半身被包成木乃伊，两个眼珠斜着盯着薛明的脸，眼神里既有愤怒也有仇恨。 薛明对他轻轻点头，衷心希望以后的他老老实实做人，千万不要去光明公社调查李传英这个人，否则就会躺进棺材里而不是病床上。 “请赵大哥尽快破案找到凶手，我儿子今天受的罪我要十倍奉还。”金永林咬着后槽牙，眼神有意无意落在薛明身上。 “永林不要胡说，现在是法制社会不能搞私刑，相信你赵大哥不是吃干饭的人。”金铁柱直接向赵庆红施压。 “老爷子太高看我了，这起案件太过匪夷所思，卷宗已经由专人送到京城。”赵庆红如实说道。 言下之意这起案件已经跟省城无关，上级可能派专家组专案组继续调查，也可能封存起来束之高阁。 接下来赵庆红坐在病床前陪金家人说话，薛明恭恭敬敬站在赵庆红身边，用眼角余光观察金不二。 这时医生推着换药车进来，金不二突然浑身抽搐，吓得医生瞬间冒冷汗，“我们做全身麻醉，打完麻药再换药就不疼了。” 外伤最痛苦的时候就是拆纱布换药，把嵌入皮肉的纱布慢慢地取下来，那感觉跟千刀万剐差不多。 薛明越想越觉得爽歪歪，心说这都是你自找的，为了不让我的儿子将来受苦受难我可以做任何事，同时你的小命在我眼里不值一提。 赵庆红留下礼物起身告辞，开车离开医院来到薛明的住处，“薛明老实待在家里，非必要不外出，小雪跟我回家准备婚礼。” “哦。”赵雪嘟着嘴一脸的不乐意，她已经在薛明这里住了七天，再住下去就不像话了。 薛明望着吉普车离开，走进四合院发现家里没人，老妈和妹妹又去采买结婚用品。 不过院子里倒是很热闹，一群小孩子叽叽喳喳做游戏，薛明之前觉得他们很吵闹很烦人，现在却觉得他们很可爱。 进入空间来到收藏室，打开小金库整理现金和票证，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吓一跳，竟然有八百多元现金，一百六十粮票和一些布票、工业票和糖票。 把五百元现金和所有的票用几个红包装起来，骑着自行车去第一纺织厂家属院第十六号院。 在家属院门口停下，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拿出全部钱票，骑着自行车直奔赵家大院。 来到赵雪的闺房把钱票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上个月的七十元工资、四十五斤粮票、四张轻工业票，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话。 赵雪噗嗤一笑，“之前我以为我的老公无所不能，原来他也有难以启齿的问题。” 薛明有些小尴尬，“我的全部家当现在交给你保管，另外我还在赵村老家的地窖里存了几千斤大米。” “几千斤大米？”赵雪大吃一惊，“赶紧找个时间开车拉回来，老家没人不能放粮食啊。” “好的，等我去光明县供销社送货时就拉回来。”薛明点点头，其实大米在空间粮仓里存着，差不多有八千斤左右。 赵雪瞬间觉得自己是个富婆，数出六十张拾元大钞、一百斤粮票和二十尺布票，找一个大大的红包装进去，掏出钢笔在红包上签名。 “亲爹应该给儿子抚养费，你隔着院墙扔进去，她不想跟你见面。”赵雪把红包放在薛明手里。 “谢谢你！”薛明轻轻地抱着她，心里有股说不出口的舒服。 “别客气，我们夫妻同心肯定排除万难。”赵雪笑得很开心像个小孩子。 两人卿卿我我舍不得分开，直到下午五点赵雪才催促未婚夫去办正事，薛明来到家属院时正赶上纺织厂下班。 十六号的院门前是个小胡同，薛明进入空间开上帝视角发现堂屋门关着，一个三岁的小孩子正在自娱自乐。 他手里端着一把木头做成的步枪，瞄准一堆用胶泥制成的坦克、大炮、步兵等模型不停地射击，嘴里发出啪啪的声音模仿枪声。 薛明照镜子看自己的脸，再看看孩子的脸，很快就露出了姨母笑，“小兔崽子长得很像我，就是名字有点坑爹，你怎么不叫史思明啊？” 李思明越玩越开心，竟然从兜里掏出一把胶泥做成的泥丸，一颗又一颗泥丸砸向坦克模型，嘴里大喊打到XX党反动派…… “卧槽，你以后还是给我远离政治吧，你小子知道啥是反动派？”薛明忍不住又在空间里傻笑。 又过了几分钟孩子玩腻了，把一堆玩具收拾干净跑到堂屋门口叫门，“妈，我想进屋，你好了没有？” “我还没洗呢，你在家里玩不要乱跑。”堂屋里传来李传英的声音。 薛明挪动脚步来到堂屋上边，通过上帝视角终于看见了记忆中的脸庞和身体。 屋子里放着一个热气腾腾的澡盆，李传英伸手试试水温，解开扣子慢慢脱掉身上的防备，光着脚丫坐在澡盆里。 这么多年她的脸没有变化，身体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肚子上多了一些妊娠纹，手心里多了一些老茧子。 薛明心里突然五味杂陈，仔细回忆曾经的点点滴滴就觉得很迷幻，“也许当时的我真的很不成熟，既然给不了她承诺为何要越界呢？” 离开空间悄无声息降落在她身后，悄悄把红包放在澡盆后面的写字台上。 ------------ 第257章 最后的警告 李传英洗完澡穿上衣服，一回头看见写字台上有个红包神情瞬间紧张，急忙双手抱胸环顾四周。 屋子里没有人影，她在洗澡之前刚打扫堂屋卫生，百分百确定洗澡之前写字台上没有红包。 纠结片刻慢慢走过去，看见红包上赵雪的名字就是一愣，拿起来翻来覆去看一圈就打开了红包。 六十张拾元大钞，一百斤粮票，二十尺布票，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李传英放下粮票布票研究钞票，发现每张钞票的背面的右上角都被钢笔点了个蓝点，渐渐的嘴角勾起了微笑。 “几年过去了你的毛病一点没变，总是喜欢在拾元钱上做记号，果然赵雪没有跟你隐瞒我和宝宝的消息。” 李传英百分百确定这笔钱票是薛明的，如果是赵雪的她肯定退回去，孩子他爸给抚养费那是天经地义。 把红包贴身装进兜里，打开门处理洗澡水，“小明，妈妈明天带你去百货大楼买枪。” “真的吗？太好啦！”李思明飞奔而来扑进妈妈怀里，整个人挂在妈妈身上开心地又喊又叫。 李传英也很开心，马上带着孩子去领导家请假，第二天一大早母子俩步行去百货大楼。 走着走着她突然回头，发现身后只有几个素不相识的路人，但她总感觉有人跟踪。 牵着孩子的手继续向前走，走到十字路口拐弯时眼角余光发现果然有尾巴，两个穿着列宁装的大汉一直跟踪着。 李传英果断抱起儿子钻进小胡同，她是盗门的接班人，左躲右闪轻而易举就甩掉了小尾巴。 两个大汉像无头苍蝇到处乱撞，其中一个小胡子直接爆粗口，“她奶奶个腿儿，没想到这娘们儿也不是一般人。” “赶紧找吧兄弟，完不成任务就等着被金二爷收拾吧。”鹰钩鼻大汉也是一脸郁闷。 忽然他们两个原地消失，半分钟不到又躺在原地，伸直右腿大声喊救命，他们的右边裤腿上都有一个明显的弹孔。 头戴鸭舌帽和口罩的薛明从隔壁胡同来到大路上，这是对金不二的最后一次警告，薛明很想见识一下在空间里饿死人的全过程。 现在的破案技术不发达，薛明不相信省城警方拥有弹道鉴定的技术和设备。 两人的呼喊很快引来众人围观，小胡子从兜里掏出证件，“我是省城金家的亲戚，请不要报告公安帮忙通知金家。” 省城人民基本知道金家，路人不敢怠慢马上去金家报信，半个小时不到一辆吉普车来到现场把两个大汉拉走。 坐在副驾驶的金铁柱黑着老脸，“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谁派你们来的？” “报告老爷子，金二哥派我们监视一个小寡妇。”小胡子金大升出了一头冷汗，强忍着钻心的疼回答问题。 “那个小寡妇很漂亮？”金铁柱皱起眉头暗骂孙子不争气，省城那么多黄花大闺女你不要非要打小寡妇的主意？ “金爷，她确实好看，不过还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金大升弱弱地回答。 “看见枪手没有？”金铁柱气得吹胡子瞪眼，堂堂金家可以接受小寡妇进门，却不能接受带孩子的小寡妇。 “对不起金爷，我们没有看见他长什么样，他是从背后开的枪。”金大升当然不会承认中枪过程，他自己都不敢相信那是真的。 人在路上走着天突然黑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挨了一枪，眨眼功夫天又亮了，这话要是说出来估计鬼都不信。 金铁柱心中一惊，这两个保镖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狠人，现在被人偷袭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吉普车回到金家大院，司机把两个伤员交给人处理，然后拉着金铁柱去第一人民医院。 扶着老爷走到病房门口听见撕心裂肺的惨叫，每次换药二少爷都会撕心裂肺，浑身伤口令人头皮发麻。 汗流浃背的医生护士走出病房，集体向金铁柱鞠躬然后快速离开，直到惨叫声消失金铁柱才进门。 盯着狼狈不堪的孙子不由得阵阵心疼，“你好好养伤不要再节外生枝，不要再去打那个小寡妇的主意，我觉得有一股神秘力量在针对金家。” 金不二的话在金家就是圣旨，金不二没胆子反抗，这意味着他不能找薛明的麻烦，越想越气突然气急攻心就昏了过去。 省城阳光大道，薛明远远跟在李传英身后，母子二人手拉手向前走，孩子活蹦乱跳的画面看起来很温馨。 “还是给她买辆自行车吧，从家属院到百货大楼有六里路，舍不得坐人力车是折腾我儿子啊！”薛明有些不爽。 不过买自行车是大事，必须征得赵雪的同意，同时他又担心赵雪闹脾气，一时间颇为纠结。 李传英带着儿子来到二楼玩具专柜，指着货架上半米长的塑料电枪说道，“服务员同志麻烦帮我拿一下那把枪。” 女服务员一愣指着电枪问，“确定要这个吗？这是从南洋进口的玩具，装上电池可以发出声音，整个省城只有一个。” 李传英拿出二十元钱，“我儿子一直缠着买，价钱还是二十元吧，我买了。” “同志稍等。”售货员急忙把枪拿下来打开包装，在枪柄里装四节干电池，一扣扳机竟然发出了仿真枪声。 仿真枪入手那刻李思明的脸都笑花了，手舞足蹈不停地抠扳机，玩具枪一边闪灯一边发出各种各样的枪声，惹得顾客们纷纷围观。 李传英笑着把二十元递给售货员买单，又拉着儿子的手去青菜柜台买菜。 二十元的玩具枪说买就买，四分钱一斤的蔬菜舍不得买，只买两分钱一斤土豆，在旁边柜台假装购物的薛明直摇头。 七八分钟后李传英买了一兜子土豆，付完钱却发现儿子不见了，“小明，小明！” 喊两声没听到回应，她瞬间脸色大变，“售货员同志看见我家孩子没有？” 售货员一脸懵逼，买菜的人很多她也没时间留意小孩子。 李传英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拎着菜篮子发疯似的在二楼奔走。 ------------ 第258章 你是干什么吃的？ 百货大楼一楼，刚给顾客称完水果糖的薛玲无意间看见李思明，眉毛一扬瞬间瞪大眼珠。 “妈你看那个小孩，快看快看。”薛玲赶紧拉扯刘玥娥的衣角。 “干啥？”刘月娥一回头瞬间惊呆，楞了两秒撒腿跑出柜台一把抱起李思明，“小明！” 李思明一脸懵逼，下意识抱紧怀里的玩具枪，智慧般的眼神盯着老奶奶。 柜台外边买糖的客户只能继续排队，刘月娥心里突然咯噔一声，一脸尴尬地放下孩子，“孩子，你爸爸妈妈呢？” 薛玲忍不住捂着嘴偷笑，那小家伙确实很像我大哥小时候的样子，老妈以为我大哥返老还童了吧。 李思明摇摇头不说话，觉得这位老奶奶很奇怪，想了又想还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妈，你怎么了？”薛明现身走到刘月娥跟前。 “儿子你看这个孩子，跟你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刘月娥的手突然颤抖。 “我不知道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咱们国家好几亿人长得像也不奇怪。”薛明并不想他们祖孙认亲，因为时机不成熟。 “可是真的好像啊，刚才我看见他还以为看见你了。”刘月娥越说越激动，不过她知道儿子是个自律的人也就没有怀疑李思明的身份。 “你去忙吧，孩子的家长在楼上买菜，我送他过去。”薛明扶着孩子的后脑勺带他上二楼。 李思明时不时抬头看薛明，紧紧抱住怀里的电动玩具枪不撒手。 二楼西边角落有个公厕，薛明带他来到女厕门前，蹲在他面前柔声说，“出来玩不要乱跑，不要让你妈找不到你，听见没有？” “听见了。”李思明觉得这个大人很凶，妈妈常说有些叔叔会吃小孩儿，他怀疑薛明就是吃小孩儿的叔叔。 “哼，连个孩子都看不住，你是干什么吃的？”薛明对着女厕所骂，转身去二楼布匹区域购买结婚用的窗帘。 片刻后女厕所门悄悄打开一条缝，李传英看见薛明上楼就急忙拉着儿子逃出百货大楼，心脏跳个不停还出了一身冷汗。 薛明买完窗帘骑车回四合院，发现赵雪正跟院子里的妇女聊天。 “薛明大兄弟真有福气，小雪姑娘过来给你送嫁妆呢。”房东太太胡丽雅扯着大嗓门说道。 院子里响起笑声，薛明笑着跟她们打招呼，掏出钥匙让赵雪开门。 赵雪解掉自行车上的大包裹扛在肩上，“这是我妈给咱们准备的被褥，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两床崭新的棉被，被子绣着龙凤呈祥，四张崭新的棉布床单，还有一双绣着大红喜字的枕头。 “这些都是我妈亲手做的，喜不喜欢？”赵雪一脸得意求夸奖。 “没想到咱妈还有这个手艺。”薛明从抽屉里拿出备用钥匙给她，“家里的钥匙你拿着，省得以后没办法进屋。” 赵雪笑嘻嘻把钥匙把钥匙装兜里，眨巴着小眼睛说道，“那件事办好了吗？” “办好了，生活费已经交给李传英，不过我没有跟他们见面。”薛明说道。 “其实无所谓啦，只要你们不旧情复燃我是不会在乎的。”赵雪说完自己都笑了，“我爸爸好像有事找你，有时间吗？” 薛明点点头把新买的窗帘换上，骑着自行车跟赵雪回家，先跟赵老爷子打个招呼，再去书房里见赵庆红。 “你看看这个，看完给我。”赵庆红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薛明。 红头文件有着很长的标题，是上级公安部门下发的命令，标题后面的小括号里写着绝密二字。 文件上的每个汉字薛明都认识，连在一起却不太理解什么意思，不过能看出来是对金不二遇袭案的处理意见。 一目十行看完把文件还给赵庆红，“上级的意思是冷处理？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这个意思，所有的嫌疑人都被释放。那件案子太过蹊跷，京城专案组和专家也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干的。”赵庆红脸上一阵轻松。 对于这个结果薛明并不意外，毕竟是在神秘空间里殴打金不二，估计上级部门把这起案子定性为灵异事件。 “金老驴不是吃亏的人，我担心他会不要老脸对你出手，以后你做事要三思而后行。”赵庆红叮嘱道。 “我知道了。听小雪说老爷子的腿疼又比以前严重了？”薛明小声问道。 赵庆红点点头，“婚礼准备得怎么样？最迟后天你们运输车就能正常上班，你要不要跟领导请个婚假？” “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我打算把婚宴安排在国营饭店，就是不知道合不合规矩。”薛明说道。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我来安排。”赵庆红说完低头忙工作。 两天后薛明接到正常上班的消息，第三天一大早薛明去单位上班，一把手金不二请了长期病假，二把手左长征全权处理运输处事务。 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左长征召集全体运输员开会，“同志们，前段时间有破坏分子来咱们单位搞破坏，现在破坏分子被抓，从今天开始咱们正常上班。” 会场马上响起掌声，上次被放假是没有工资的，大家都想早点上班拿工资。 左长征心情大好，“同志们啊，趁着这个机会我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咱这单位第三季度的自行车票下来啦。” “万岁，万岁，左主任万岁！”运输一科王显邦跳起来振臂高呼。 会场哄堂大笑，左长征笑得合不拢嘴，“老王别胡说八道，再敢乱喊万岁我可不答应。” 机关单位和国营工厂不管大小，每个季度都会被国家分配一张自行车票，有了票就能去百货大楼买自行车。 自行车绝对是时髦工业品，黑市上的自行车票价值至少一百元，这玩意儿不要白不要。 薛明也来了兴趣，“左主任，咱们运输处几十个同志，就这一张自行车票怎么分啊？” 会场瞬间鸦雀无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左长征，老左瞬间觉得压力山大。 ------------ 第259章 抓阄 “在座的人算上我将近四十个人，但自行车票就一张，大家说怎么办呢？”左长征挠挠头露出一脸愁容。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那可是价值一百元的自行车票，就算没钱买自行车也能拿去卖钱，谁会嫌自己钱多呢？ 薛明翘起二郎腿静静地坐在前排，关于自行车票如何分配一般有三种模式，首先是按人口轮流发放。 看起来公平实际上却不公平，就像李传英所在的第一纺织厂，发够一轮至少得二十年，谁都不想二十年后再领票。 “同志们，咱们发扬谦虚礼让、我为人人的革命精神，请大家踊跃发言。”左长征说道。 现场还是鸦雀无声，这是分配自行车票的第二种办法，不过口号人人都会喊，真牵涉到利益时口号就是虚的，没人想把票礼让给别人。 薛明举手，“我觉得大家还是拼手气吧，谁的手气好谁拿走自行车票，如此公平公正想必大家都没意见。” “我支持薛明同志的建议。”运输一科王显邦马上举手声援，凭运气抓阄就是看起来最公平的第三种分配办法。 “我王天合也赞成薛明同志的意见。”运输一科王天合大声嚷嚷，他也想骑着崭新的自行车拉着媳妇去街上兜风。 “左主任，我也支持抓阄，但我建议已经有自行车的同志发扬礼让精神不参与此次抓阄。”运输二科高云飞说道。 会场又是鸦雀无声，整个运输处有自行车的人只有六个，薛明就是其中之一。 大家都知道高云飞是金不二的狗腿子，他把矛头指向薛明也很正常。 “高同志这话不对，自行车票是集体的，难道有自行车的同志就不属于这个集体吗？”薛明马上针锋相对。 同样有车的左长征稳坐钓鱼台，剩下四个有车的人马上跳出来反对，一时间整个会议室吵得不可开交。 不过有车一族明显处于下风，几张嘴说不过几十张嘴，没车人渐渐地联合起来，毕竟参与抓阄的人越少他们抓到车票的概率越大。 薛明似笑非笑盯着高云飞，你小子将来也是玩政治斗争的高手，好一个团结大多数打击少数人。 高云飞微笑着摊开双手，金不二处长在薛明面前频频吃瘪，我高云飞跟他第一次交锋就小胜一筹，这感觉真爽。 “同志们请安静，吵吵闹闹像什么话，咱们是运输处不是菜市场。”左长征急得拍桌子。 “左处长也是有车一族，只要左处长带头发扬谦让精神，我薛明当然不会有意见。”薛明果断把左长征拉下水。 左长征暗骂薛明小狐狸，心说我他妈的也想要自行车票，“同志们，既然抓阄拼运气那就人人参与，我也支持薛明同志的建议。” 领导发话就是一锤定音，薛明挑眉毛看向高云飞，高云飞冷哼一声转头不看薛明。 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左长征从记事本上撕掉两张纸，在众人的见证下做三十九张纸条留空，第四十张写上“有”字。 有人去食堂拿来一大一小两个碗，左长征把纸条放进去小碗扣大碗，正准备摇动时高云飞再次提建议，“左主任，既然抓阄的建议是薛明同志提的，不如就让薛明同志坐庄。” 坐庄的意思就是剥夺薛明的选择权，同志们都抓完剩下的那个阄是薛明的，最后一个阄中奖的概率实在太小。 “我同意高云飞同志的意见。”运输二科高云达马上举手，他和高云飞是亲兄弟。 “我也同意高云飞同志的意见。” “俺也一样。” 同志们纷纷举手表态，现在的场景就像打麻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是敌人，没人会在意别人的死活。 运输一科的王显邦、王天合等薛明的死党没有表态，已经有一大半人举手赞成，现在讲究少数服从多数。 “薛明同志，大多数同志都支持你当庄家啊。”高云飞露出得意的笑。 薛明默默记下没有举手的人，转过身似笑非笑地看着左长征。 左长征当然也不想做苦逼的庄家，于是尴尬扭头不看薛明的脸。 “好吧，既然大家强烈要求我作出牺牲，我也不能拒绝民意，不过我想先回办公室洗洗手换换手气。”薛明提条件。 “当然可以，同志们等你回来主持大局。你放心，我用我的人格担保，你回来之前这两个碗不会打开。”左长征信誓旦旦的说。 “那简直太好了。”薛明伸手摸摸扣在一起的碗，动意念把碗里的纸条全部收进空间，心说是你们逼我不讲武德。 回到办公室把门反锁，拉上窗帘拿出自己的记事本进入空间，用剪刀剪四十张空白纸条团成纸球。 大家的记事本是单位统一发的，都是一样的纸张可以鱼目混珠。 薛明把四十个纸球装进左边口袋，打开左长征准备的全部纸球一一拆开，找到有奖的那个重新团起来装进右边口袋。 离开空间去会议室，高云飞笑着调侃，“薛明同志，有时候越洗手运气越差。” “走着瞧呗。”薛明快速摇晃阄碗，众目睽睽之下利用空间玩狸猫换太子。 啪的一声放在桌子上，拿掉小碗露出大碗里的纸球，“同志们都抓，看你们有没有命抓到自行车票。” 急性子的王天合率先动手抓阄，“奶奶的我先抓，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其他人也纷纷出手抓阄，很快碗里剩下最后一个纸球，薛明捏起来握在手心直盯着高云飞，“高同志亮出你的阄，让我看看你的运气。” 左长征一脸严肃地说道，“高云飞同志，薛明坐庄的意见是你提的，庄家让你亮牌你就得亮牌。” “亮就亮呗。”高云飞突然紧张起来，深吸一口气慢慢拆开手里的纸球。 “空白，老高的是空白。”王显邦扯着嗓门大声喊，在场众人都松了一口气。 “不好意思啊老高，这张自行车票跟你无缘，等下个季度吧。”薛明笑着说道。 高云飞的脸黑成锅底，“你高兴个什么劲儿，车票跟我无缘也肯定跟你无缘。” “走着瞧呗。”薛明盯着运输二科的高云达，“云达同志请亮纸条。” ------------ 第260章 运气真好 “他大爷的，你瞧瞧我这臭手！”运输一科王显邦顿足捶胸，把一张空白纸条拍在薛明跟前。 会场响起笑声，同样没抽到自行车票的人幸灾乐祸，还没看票的人一脸欣慰，这表示他们手里的纸阄还有希望。 很快整个运输一科全军覆没，王显邦唉声叹气，“薛明老弟，咱们一科只剩你一个，你手里的纸阄肯定有奖。” “谢谢老王哥，我保证不让大家失望。”薛明当然知道自己的纸阄有奖，本来也想凭运气试试手气，没想到那么多人逼着他不讲武德。 薛明在花名册上找到王显邦的名字，提笔打个X继续下一位，“运输二科钟宇航同志请亮票。” 一个青年小伙战战兢兢来到薛明跟前，小心翼翼打开手里的纸球，接着一瞪眼爆一句粗口把纸条放在薛明跟前。 纸条上干干净净没有字，本季度的自行车票也跟他无缘。 薛明按照花名册继续点名，一张张空白纸条陆续放在桌子上。 现场气氛越发紧张，手里有票的人既紧张又刺激，心情像过山车大起大落。 最后同志们全军覆没，全场只剩左长征和薛明没有开票，也就是说自行车票的得主将在他们之间产生。 “左处长开票吧，让同志们看看你的手气。”薛明笑盈盈地看着左长征。 “我是万万没想到咱哥俩会坚持到最后。”左长征紧张的心颤抖着手慢慢拆开自己的纸阄。 空气十分安静，众目睽睽之下左长征的脸瞬间垮了，把空白纸条放在桌子上握住薛明的手，“恭喜薛明同志摘得桂冠。” 会场里一阵唏嘘，所有人都把目光聚焦在薛明身上。 薛明一脸淡定打开自己的纸阄放在桌子上，皱巴巴的纸条上写着一个有字，“麻烦左处长鉴定一下是不是你的笔迹。” 左长征拿起纸条仔细看，片刻后举起纸条面向众人，“恭喜薛明同志中奖，我宣布本季度的自行车票属于薛明，请大家鼓掌祝贺。” 会场里响起稀稀落落的掌声很快就被抱怨声淹没，有一些人不想继续待着于是离开会场。 五分钟不到会场里只剩寥寥数人，左长征直接把自行车票交给薛明。 土黄色的自行车预约购买通知，品牌是永久牌自行车，型号是13型28号男车，传说中的二八大杠。 票上加盖着上海自行车厂销售公章，上面还写着截止日期，超过这个期限票据就会作废。 “怎么是男车啊，我想要女车。”薛明的自行车是国际名牌英国凤头，抢自行车票是想给赵雪换新车，然后把赵雪的破车给李传英。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咱们单位是和尚班所以要女车票干什么啊？”左长征哭笑不得拍拍薛明的肩膀。 整个运输处除了打扫卫生的临时工都是男同志，薛明只能把自行车票装兜里，“不好意思哈高同志，这次我的运气比较好。” 高云飞黑着脸走出会议室，万万没想到大家挑剩下的纸阄竟然是有奖的，对方的运气好得令人嫉妒。 会议正式结束，左长征带着薛明去办公室聊天，“我家老爷子是个闲不住的人，天天拿着板凳去公园里下象棋。公园有点远，老爷子腿脚也不利索。” “下象棋可以预防老年痴呆。”薛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小雪她爷爷也是象棋高手，我找个时间安排两位老爷子下棋？” “老弟别跟我打马虎眼了，能不能忍痛割爱把车票让给我，当然我也不白要。”左长征微笑着伸出一根手指。 “不好意思领导，我想给家里换一辆新车。”薛明婉言谢绝，一百块钱虽然很多但他不想转让。 “好吧，不过你的运气是真的好，下个季度如果你还有运气中奖就把车票转给我吧。”左长征笑着说。 “没问题。”薛明觉得只要继续不讲武德那么每个季度的自行车票都是囊中之物，一张自行车票一百块钱是额外收入。 告别左长征回到运输一科，同事们围过来要求薛明请客吃饭。 薛明摊开双手无奈说道，“不好意思哈同志们，我的工资被媳妇没收了，现在我的口袋比脸还干净。” 众人马上哄堂大笑，死党王显邦笑声最响，“原来薛老弟也是怕老婆的人，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怕老婆呢？” “倒也说不上谁怕谁，我花钱总是大手大脚，所以把钱交给她保管嘛。”薛明笑着解释。 同志们继续调侃，办公室里也充满了笑声，玩闹了好一阵子终于消停下来。 薛明手里确实没有了钞票，但空间收藏室里还有几个银锭和一千多块银圆，倒也不至于缺钱花。 死党王显邦凑过来，“老弟打算怎么处理自行车票，卖掉换钱还是再买一辆自行车？” “再买一辆自行车，说实话我更想买一辆女车。”薛明念念不忘女自行车，二八大杠对于女生来说还是太高大了。 “同志们，小薛想用男车票换女车票，大家帮忙问问老厂那些拿到自行车票的人愿不愿意交换。”王显邦大声喊。 “没问题，等下班我就去第一纺织厂打听。”原纺织厂运输员王天合表态。 “下班了我也去第五制药厂问问，也不知道制药五厂本季度分配的男车女车？”同事冯二林说道。 其他人也纷纷表示帮忙，大家以前都是各个工厂里的运输员，国家会给各个工厂和机关单位分配自行车票，每个厂都有份。 “谢谢大家帮忙，如果真能帮我换到女票我肯定请大家喝酒，酒肉管够。”薛明大声说道。 “万岁！薛明同志万岁！”同志们瞬间高潮，一听到酒肉就彻底绷不住了。 薛明懒得制止他们，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喊某某某万岁，都是一群狂热分子。 “显邦哥，我跟你打听个事，我有几个袁大头想换钱，去哪里换？”薛明小声问王显邦。 “去银行，一个袁大头换一块钱，银行不记名兑换。”王显邦马上回答。 ------------ 第261章 男票换女票 “同志们不要开玩笑，薛老弟手里的钱够买自行车吗？”王显邦制止一群凑热闹的吃瓜群众。 一说到正事大家都安静下来，薛明手里的现金还真不够，“显邦哥这话什么意思啊？” “买自行车是大事，你的钱要是不够大伙给你凑，真的不开玩笑。”王显邦真诚地说道。 “老弟不要跟我们客气，你就说还差多少钱吧，同志们一起给你凑出来。”王天合大声说。 众人纷纷表示愿意帮忙，毕竟自行车票每个季度都有，现在借钱给同事买车，下个月侥幸中奖同事就会借钱给你买车，大家都是抱着这个心理愿意借钱。 “谢谢同志们，钱的事以后再说，眼下还得麻烦大家帮我找找女自行车票呢。”薛明心中一暖。 第二天单位没事，薛明骑着自行车来到银行贵重物品回收处，把两百枚银圆放在柜台上准备兑现。 银行服务员马上去通知领导，很快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大叔过来接待，“同志你好，我是金银兑换处的钱大江。” 薛明跟他握手，“大江主任好，请问银圆兑换现金的比例是多少？” “我们要先看银圆的品相，有的银圆值钱有的不值钱，同志请稍等。”钱大江马上叫来两个专业师傅鉴定。 现在国家为了增进金银储备放宽了兑换业务，银行不向客户打听金银的来历，也不登记客户的信息。 不过大批量金银肯定要登记的，钱大江打开账本拧开钢笔，“请同志说一下姓名和住址，在哪个单位上班，这些银圆是从哪来的？” “我叫薛明，二百个银圆并不是大宗交易，钱主任没必要寻根问底吧？”薛明说道。 钱大江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听过，努力回忆片刻就瞪大了眼，原来是省城赵家的女婿，大名鼎鼎的剿匪英雄薛明。 “二百银圆说大也不大。”钱大江合上账本收起钢笔，决定按照小额兑换处理。 “谢谢钱主任。”薛明再次跟他握手，仓库里的银圆是在深山老林里挖宝挖的，还真不敢解释来源。 两个带着手套的鉴定师逐一鉴定，小心翼翼向银圆上吹气放在耳边听，甚至还拿来天平称重。 两百枚银圆足足鉴定半个小时，鉴定师傅竖起大拇指汇报，“报告钱主任，二百银圆无一例外都是上等货。” “好！上等货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同志请填写兑换表。”钱大江亲自给薛明办理兑换手续，同时详细讲述兑换流程。 二百元人民币到手，买自行车的钱有了，薛明一路骑车回到单位，一进运输一科就被同事们包围。 “老弟快跟我去纺织厂，有个好的纺织工抽到了自行车女车票，碰巧她想给她爸买男车。”王显邦拉着薛明往外走。 那真是太好了，纺织厂的女工多，所以被有关部门分配女自行车票。 薛明骑车跟着他去第一纺织厂，保卫人员认识王显邦于是直接放行。 王显邦让薛明在纺织车间外面稍等，十分钟不到带出来两个纺织女工。 碰巧薛明也认识这两个女工，面相腼腆的木工叫任婷婷，性格大大咧咧的女工叫许爱佳，上次来这里运输棉布时跟她们闹了个小误会。 “哎呦，这不是四级运输员薛明薛大师傅吗？”许爱佳像只小麻雀率先跑过来搭讪。 “哈哈，原来爱佳同志认识薛老弟，那就不用我介绍啦，就是薛老弟想跟婷婷同志交换车票。”王显邦笑着说道。 薛明看看一脸腼腆的任婷婷，这姑娘的运气真好，笑着对她点点头从兜里掏出自行车递给王显邦。 “老王同志，咱们说好的一票换一票，你们不能让婷婷额外加钱。”许爱佳接过任婷婷的票握在手心里，一脸警惕地盯着薛明。 永久二八型男车要比女车贵几块钱，男车票自然也比女车票贵几块钱。 王显邦转头看薛明，薛明摆摆手说道，“两位同志放心，我们各取所需不用额外加钱。” “爽快，把票给我让我看看真假。”许爱佳明显是不吃亏的性格，像护花使者一样保护闺蜜的利益。 “老王给她看。”薛明懒得跟她们讨价还价，其实男车换女车也算不上吃亏，女自行车票本来就少。 许爱佳从王显邦手里拿走男车票翻来覆去地研究，研究五分钟终于把女车票递给薛明。 女车票格式跟男车票基本一样，薛明确认无误就装进兜里。 抬头看向纺织车间，李传英应该就在车间里上班，想跟她们打听李传英的消息又不想节外生枝。 “不好意思薛明同志，我家还要借钱买自行车，我……要不我请你吃个饭吧。”任婷婷说完就羞得低下了头。 男票换女票说到底还是她占便宜，任婷婷心里总是觉得不好意思。 “择日不如撞日，请薛明同志今天下午去我们家属院第十七号院吃饭。”许爱佳说完拉着任婷婷跑向车间，不给薛明拒绝的机会。 两个大男人原地懵逼，两个女人的心思瞒不过老油条王显邦，看左右没人凑到薛明耳边小声说，“我觉得任姑娘对你有意思。” “那就没意思了，走吧。”薛明没想到任婷婷是李传英的隔壁邻居，倒是想赴宴跟她打听李传英的情况，仔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 骑车带着王显邦回单位，途中王显邦突然小声问，“薛老弟手里有余粮吗？能不能借给我家五十斤？” “可以，不过我买车还差二十块钱，显邦哥能不能借给我二十块钱？”薛明停车给他一支烟，所谓借粮就是买粮。 王显邦不再废话直接掏出二十块钱，在百货大楼买一斤大米需要一斤粮票加两毛钱，去黑市买一斤大米需要四角五分钱。 交易就此谈拢，薛明带着他回到运输一科办公室，王显邦又从抽屉里拿出个麻袋。 薛明笑了，原来这老小子早就做好了买粮食的打算。 拎着麻袋去厕所旁边的小树林进空间，称五十斤大米装进袋子里，进屋睡一觉睡到五点半，离开空间回到办公室把大米给老王。 王显邦抓一把大米偷偷一看瞬间喜上眉梢，这质量明显比黑市大米好，“老弟打算啥时候买自行车，需要帮忙吗？” ------------ 第262章 结义兄弟 运输一科王显邦、王天合等八位同事一大早就来到薛明家，说是陪薛明去百货大楼买自行车，个个都是兴高采烈。 薛明不能理解他们的脑回路，也不能拒绝他们的热情，于是让薛玲请一上午假留在家里准备午餐。 运输一科集体翘班也很正常，兄弟九人步行去百货大楼，一路上有说有笑也十分开心。 赵雪在百货大楼门口等候多时，薛明逐一向她介绍众人，赵雪向他们道谢，“麻烦同志们实在是不好意思。” “弟妹别客气，薛老弟买车是大事，我们这些哥哥当然要捧场。”王显邦哈哈笑，昨天用低价从薛明手里买到了精粮，老婆一高兴把他伺候得飘飘欲仙。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轻工业品柜台，二十辆崭新的永久牌自行车整齐地排放，女式车只有五辆。 薛明把自行车票展示给售货员，弟兄们一窝蜂冲进柜台里帮忙看车，售货员大惊失色急忙阻止。 这时赵雪带着亲姑姑赵淑芬来到，赵淑芬是一楼的销售主任，跟售货员说了几句悄悄话就解决了问题。 “这辆车的车条不太牢固，弟妹看下一辆吧。”王显邦用力握着自行车条，售货员生怕他一使劲握坏了。 “这一辆车的外胎明显不好，上面的花纹太浅下雨时容易打滑。”王显邦很快又排除一辆。 薛明和赵雪笑呵呵看着同志们挑毛病，他们一丝不苟就差把自行车大卸八块了，搞得售货员敢怒不敢言。 折腾了半个小时终于把最好的那辆挑出来，薛明仔细看看也很满意，“小雪你看行不行，这是我给你的彩礼。” 女式自行车没有横梁而是弯梁，方便女同志上下车，前面有车篮后面有车锁，只是没有磨电灯。 赵雪拨动铃铛发出叮铃铃的声音，“就要这一辆吧，请问售货员同志这辆车卖多少钱？” “赵妹妹，淑芬同志说你给一百二十元就行，对外都是一百三十五元。”售货员凑到赵雪耳边小声说道。 赵雪拿出钱包要付账，薛明快她一步掏钱递给售货员，“我来，夫妻之间没必要较真。” “薛明哥，你出车票我出车钱嘛，这是咱们两个共同的财产。”赵雪心花怒放。 付完钱开完票众人离开百货大楼，回到家发现薛玲正在厨房做饭，赵雪洗洗手去帮忙。 薛明从屋里拿出螺丝刀等工具，“显邦哥，天合哥，帮忙把我车上的磨电灯装到新车上。” “好嘞！”王显邦带着大伙一起动手，忙到十二点终于把磨电灯安装在新车上。 赵雪有的时候下班晚，磨电灯可以发电照明，这年头省城根本没有路灯。 “同志们吃饭啦。”赵雪和薛玲喊大家吃饭，众人不分彼此坐在一起大快朵颐。 酒足饭饱后赵雪和薛玲收拾残局，兄弟九人坐在屋里聊天，赵雪收拾完带着薛玲去婆婆的房间说悄悄话。 “听说薛老弟手里有余粮？”王天合小心翼翼地问道。 空气突然安静众人都注视薛明，薛明终于明白他们的真实目的，“难道哥哥们都缺粮？” “薛老弟你去街上随便拉住一个人问他缺不缺粮，这年头谁家的粮食都不够吃。”王天合对王显邦使眼色。 王显邦开门去院子里从他的自行车帆布袋里拿出很多麻袋，抱着麻袋进屋关门。 “哈哈，原来同志们早有准备。”薛明悄悄从空间里取出六包大米放进床底，然后用手指了指床底。 众人会意马上行动，齐心协力拽出粮袋子，打开后都懵逼了，白花花的大米就像珍珠，看品相绝对是上等粮。 “四毛钱一斤一共五百斤，哥哥们如果想要就分了吧，我家余粮余量也不多了。”薛明露出一脸无奈。 这是刚从空间农场里收割的大米，亩产量竟然比上一茬减产四百斤，薛明怀疑是化肥的肥力已经耗尽。 两年前日本人山田切让邮寄过来的尿素已经用完，有尿素和没尿素的亩产相差太大，搞得薛明没心情耕种空间农场。 “薛弟弟我要一百斤。”王天合率先从震惊中回过神，打开自己的麻袋抢粮食。 “我要一百五十斤。”邓宇博也打开麻袋抢粮食，其他人包括王显邦在内纷纷加入争抢。 “卧槽，你们小点声啊。”薛明瞪着眼爆粗口，一群没见过世面的玩意，万一被别人举报咱们都得倒霉。 五百斤大米被瓜分，他们蹲在地上一粒一粒捡起洒在地上的米粒。 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大秤分别称重，五百斤精米换来二十张拾元大钞，腰包瞬间鼓了起来。 “薛老弟以后有事就说话，我虽然没有大本事却有一把气力。”王天合突然很激动，这个月终于能让孩子们吃上一口好饭了，终于不用给黑市奸商欺诈了。 “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邓宇博拍拍胸脯给出承诺，他家老老少少十口人就等着他的工资吃饭，粮食我是捉襟见肘。 这话听着很舒服，薛明摆摆手说道，“大家都是兄弟不要跟我客气，以后咱们互相帮忙。” “我有个提议，不如咱们哥几个拜个把子，大家觉得怎么样？”王显邦说道。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众人纷纷表示完成，拜把子就是结为异性兄弟，类似刘备关羽张飞桃园三结义。 同年同月同日死当然是不可能的，互相帮助共同对抗危机才是核心目的。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咱们现在就结拜。”薛明觉得这几个人能处，于是点上一炉香倒上九杯白酒。 歃血为盟也没必要，兄弟九个跪在香炉前一起喝结义酒，薛明年纪最小就成了九弟。 八个哥哥们扛着粮袋子各回各家，赵雪开门进屋，“刚才你们拜把子了？” 薛明点点头，赵雪莞尔一笑，“多交朋友是好事儿，我支持你。” “谢谢，喜欢我给你买的自行车吗？”薛明犹豫片刻小声问道。 赵雪又笑了，“亲爱的薛明同志，过两天我也给你个惊喜。” ------------ 第263章 贴心的女人 赵雪和董燕燕骑着两辆自行车来到纺织厂家属院第十六号院，董燕燕在胡同外面等着，赵雪轻轻敲门。 片刻后门打开，赵雪看见一身朴素的李传英和抱着玩具电动玩具枪的李思明，李传英摸摸儿子的脑瓜让儿子先回屋。 “昨天我爱人抓到了自行车票给我买了一辆新车，这辆老车放在家里生锈怪可惜的，传英同志你要吗？”赵雪问道。 李传英轻轻皱眉觉得这是耀武扬威，侧身请赵雪进家然后关闭院门，“赵雪同志想把这辆车卖给我？” “不是卖，而是借，有了车你跟孩子的生活会方便很多。”赵雪一脸诚恳。 李传英确实需要一辆自行车，从家去纺织厂上班有三四里路，从家去百货大楼买菜有五六里，全程步行确实很麻烦。 自己可以咬咬牙步行赶路，但她不想让儿子跟着受罪，“我不想借你家的车，如果你想帮我就开个价吧，我出钱买。” 赵雪仔细想想伸出一把手，二手自行车在黑市差不多能卖一百元。 李传英掏出钱袋子拿五十块钱给她，接下来两人都不想再说话，赵雪告辞离开坐董燕燕的车回学校。 “这不合适吧小雪？”董燕燕没想到赵雪竟然来家属院卖车，这可是投机倒把。 “你肯定不会举报我。”赵雪从后面搂住董燕燕的腰用指尖挠她的小肚子。 “哎呀别闹，死妮子回家勾你的男人，我还是黄花大闺女呢。”董燕燕小腹一痒差点翻车。 两个女生笑嘻嘻惹得路人纷纷侧面，走到没人的地方董燕燕小声问道，“小雪，跟男人干那事儿是啥感觉啊？” 赵雪马上闹个大红脸，“我不知道，你去找个好看的男人试试就知道了。” “你就装吧，不过好看的男生看不上我，要不把你的男人借给我用一用？”董燕燕贱贱地说。 “死丫头我挠死你。”赵雪双手挠她的肚子，自行车在翻车的边缘疯狂摇摆，董燕燕赶紧求饶。 两人回到学校时正是下课时间，孩子们三五成群在校园里玩耍，申小丽孤零零坐在草地边显得格格不入。 她的左手依旧带着毛线手套，董燕燕小声问，“申小丽的左手是不是有残疾？” 赵雪忽然想起薛明的警告，犹豫片刻小声提醒，“薛明说好奇心会害死猫，你不要好奇她的手，薛明还说不要得罪现在的学生。” 她这样一说搞得董燕燕更好奇，对薛明的话也不以为然，师生之间怎么能用得罪这个词呢，老师管教学生是应该的。 申小丽站起来往这边跑，跑到自行车跟前双手背在身后，“赵老师，薛师傅什么时候再去丹丹农场送货，我想坐车回老家看望爷爷。” “我也不知道，我回家帮你问问。”赵雪知道申小丽的老家在丹丹国营农场。 “你不要天天想着回家，你是学生要以学业为重，学好科学文化知识将来报效祖国。”董燕燕沉着脸说教。 申小丽的手马上握起拳头，二话不说转身又跑到草地旁边。 晚上放学赵雪去找薛明，刘月娥急忙去厨房炒肉菜招待儿媳妇，薛玲则是拉着小嫂子教她学缝纫机。 吃完饭刘月娥又借口天黑路不好留宿赵雪搞得赵雪很羞涩，自从那天刘月娥见到长相酷似薛明的孩子就想孙子想疯了。 晚上小情侣在被窝里紧紧相拥，赵雪柔声说，“我的老自行车五十块钱卖给李传英了，贵不贵？” 薛明马上露出傻笑，“如果回到古代你肯定是宫斗高手，我发现我被你拿捏了。” “哎呀你别急，什么时候去丹丹农场送货，申小丽想坐卡车回农场看望爷爷。”赵雪双手推着薛明的胸膛想把他推下去好好说话。 “不知道。”薛明顾不上回忆申小丽是谁，现在一门心思只想跟贤惠的未婚妻打扑克。 折腾到后半夜相拥而眠，第二天早上小两口赖在床上睡懒觉，赵雪上午没课，运输处现在也没有什么运输任务。 忽然门外传来敲门声，“老九，老九你睡醒没有。我是王显邦，单位有紧急任务，左主任让我叫你去单位。” 赵雪瞬间羞红脸钻进被窝里不敢露头，薛明看看手表马上十点钟，打个哈欠回应王显邦，“什么紧急任务啊？” “我也不知道，左长征等着开会呢，要求全体运输员必须参加。”王显邦大声说道。 “等我一下，我马上起床。”薛明坐起来快速穿衣服，顾不上刷牙跟着王显邦离开，临走之前不忘亲亲爱人的嘴唇。 哥俩骑着车急匆匆来到运输处，回办公室拿着日记本跑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人，左长征指着第一排座位说道，“薛明同志快入席，上级给我们安排了紧急任务。” 薛明坐在第一排中间位置，左长征直接打开话匣子讲述来龙去脉。 原来国家从日本进口了三十万吨尿素分配给全国，薛明所在的省得到了三千吨，省里有关部门命令各地运输局加紧加急运向全省各地。 薛明有些惊讶，这好像是国家第一次从日本进口化肥，不过三十万吨有点少，估计国家没意识到化肥对农业至关重要的作用。 空间农场里没有病虫害，有尿素的时候小麦和大米亩产千斤左右，没有化肥亩产也就四五百斤，差距那是相当大。 “啥是尿素啊，是不是小日本的牛撒的尿？”一脸无知的高云飞弱弱地问。 三十多双饱含求知欲眼睛聚焦左长征，全体运输员竟然都不知道什么是尿素。 “上级说尿素是化肥，你别管它是什么东西，上级让咱们送咱们就送。”左长征也不知道尿素是个什么玩意儿。 薛明彻底凌乱，这好像是国家第一次大批量进口化肥，以前好像从苏联进口过一些，不过数量不大以至于国人都不知道。 “运输一科薛明同志负责丹丹国营农场和光明县光明公社赵村大队，运输一科王显邦同志负责……”左长征向大家分配运输任务。 薛明挠挠头心中窃喜，终于能回赵村大队走一遭了，左长征是个好同志啊！ ------------ 第264章 我们家要发大财 左长征是个好同志，薛明很想给他一个拥抱。 薛明和赵雪大婚在即，结婚之前有必要回老家晒晒媳妇，不管老家的邻居参不参加婚礼都有必要告诉他们结婚的消息。 本打算开着单位里的卡车带着赵雪去赵村大队，没想到左长征竟然安排他去赵村送尿素，正打瞌睡就有人递过来枕头。 “时间紧任务重，同志们现在就去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拉货，现在就准备去各地送货。”左长征说完宣布散会。 众人纷纷回办公室写派车申请单，左长征带着薛明回办公室，泡上一壶热茶招待他。 “咱们省分到的化肥并不多，你知道省里为什么特殊照顾赵村大队吗？”左长征一脸贱笑。 薛明摇摇头，左长征哈哈一笑，“赵村大队沾了你老丈人的光，这是赵庆红同志特意安排的。” “原来如此。”薛明心说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岳父也想让我带着赵雪回老家晒媳妇。 “你先去赵村大队送尿……尿素，丹丹农场离得近不必着急。”左长征也乐于成人之美。 “谢谢左叔。”薛明马上写派车单交给左长征，开着二号大卡车先去赵家找赵二连，安排他去学校通知赵雪准备回老家。 国有资产办公室大院里停着七八辆卡车，仓库里堆着密密麻麻的尿素，薛明把配货单交给仓库管理人员。 王显邦摸着尿素袋子爱不释手，“这是什么料子的袋子？老九你说这种袋子能做衣服吗？” “嘘！别乱说！”薛明不得不佩服劳动人民的智慧，看到尿素袋子首先想到的不是化肥而是衣服。 未来十几年尿素袋裤子会成为潮流，屁股上写着尿素、株式会社的裤子喜感十足。 现在的上级领导还没想到这一点，否则他们会把袋子扣下来，到时候只能运输散装化肥。 “老九，这种袋子既光滑又结实，我倒是觉得能做衣裳。”王天合小声嘀咕。 “应该没问题，不过你们还是叫我小薛吧，我不太喜欢老九这个称呼。”薛明说道。 再过几年知识分子就是臭老九，历史上的元朝就把读书人称为臭老九，那时读书人的社会地位只在乞丐和娼妓之上。 国资办的领导指挥一群临时工装车，运输员们聚在一起聊天，大家都在讨论并嘲笑尿素到底是谁的尿。 “他奶奶的，我还以为有什么好差使呢，原来是送日本鬼子的尿。”运输二科高云飞咒骂。 “尿就尿呗怎么还素了呢？难道除了尿素还有尿荤？”运输二科王大雷贱笑着调侃。 一群运输员哈哈大笑，薛明只能送给他们一句话没文化真可怕。 忽然间有些纠结，尿素就是土壤的营养品，怎么才能搞到尿素呢？ 空间农场因为没有尿素已经大幅度减产，搞得他没有心情种粮食。 不如来个狸猫换太子搞一批生石灰调包，反正赵村人也就没见过尿素。 二号卡车上装了一百袋尿素，每袋净重一百斤，工作人员把运输清单给薛明。 上面写着五千公斤尿素送往光明县光明公社赵村大队，请大队支书签收。 薛明眼前一亮，单子上只写重量没写袋子数量，好像有一些操作空间。 王显邦的运输清单上也是只写重量，他拿着单子凑过来，“九弟你看，我在想我们能不能……” “嘘！”薛明再次让他闭嘴，启动卡车离开国资办仓库，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把卡车扔进空间。 拿出剪刀拆解尿素袋子，把尿素倒进车厢里把袋子留下，一百袋散装尿素刚刚填平车厢。 拿两个尿素袋离开空间骑车直奔百货，悄悄把袋子交给妹妹薛玲，“晚上回家用这东西给我做条裤子。” 薛玲伸手揉捏尿素袋不禁眼前一亮，趴在大哥耳边小声说，“这是什么布啊，摸起来不比卡其布差。” “你别管它是什么布，咱们家又要发大财了，到时候少不了乖妹妹的好处。”薛明眨眨眼小声说。 薛玲抿嘴一笑连连点头，急忙把尿素袋塞到柜台下面生怕别人看见，又从柜台里拿出尺子测量大哥的大长腿。 与此同时王显邦正盯着一车尿素纠结，他想拆几个尿素袋给老婆孩子做衣裳，又担心出了事丢掉工作，犹豫很久最终选择放弃。 薛明开着卡车去赵家，赵二连已经收拾好行李，赵雪得知要跟老公回老家也很开心，这是去老家宣示主权和地位呀。 岳母秦凤如拎着一麻袋红包过来，“小雪啊，到了老家记得给父老乡亲发喜糖，不要落下任何一个亲朋好友。” “妈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赵雪把麻袋交给二哥，当然要告诉父老乡亲我赵雪才是薛明同志的爱人。 不过薛明在老家也没多少亲戚，跟那个几个叔叔伯伯老死不相往来，唯一关系不错的只有大舅一家。 “不知道大舅过得好不好。”薛明带着赵雪兄妹出发，黄昏时分开车离开省城。 第一次坐大卡车的赵雪很激动，不停地欣赏窗外的景色，嘴里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薛明被他逗笑，希望此行能够一路顺风，千万不要碰见那些车匪路霸。 后座上的赵二连神经紧绷，握紧手里的枪警惕着四周，他也怕车匪路霸吓到妹妹。 天黑时安全到达运输局郊区招待所，卡车开进院子里薛明拿出介绍信入住，吃完晚饭拎着手电筒去院子里巡查。 无意间发现西边院墙有个洞，薛明把手电筒交给赵二连，“晚上你就待在车里守着，凌晨两点叫醒我过来换班儿。” “我自己守夜，我妹妹一个人在外面睡觉会害怕，她从小就这样。”赵二连小声说道。 “那你小心点，遇见紧急情况就鸣枪示警，车里的货千万不能出问题。”薛明拽出两把盒子炮手枪交给他。 回到房间哄媳妇睡觉，后半夜迷迷糊糊间听到枪声，薛明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紧接着就听见了赵二连的吼声。 “你大爷的，狗日的魑魅魍魉还让不让人睡觉啊。”薛明瞬间火冒三丈。 ------------ 第265章 胆大包天的贼 深夜薛明被枪声惊醒，抱着熟睡的赵雪直接滚下床，躺在地上端着猎枪瞄准门口，台灯虽然昏暗却不影响视线。 “老公？”赵雪迷糊了几秒突然惊醒，吓得缩在被子里紧紧抱住老公的腰。 “别怕！”薛明继续端着枪瞄准门口，拉枪栓上子弹从容不迫，不管是谁只要敢闯进来他就敢开枪。 院子里到处是吼声和骂声，中间还夹杂着狗叫声。赵雪蜷缩在被窝里不敢抬头，胆子是真的小。 十几分钟后门外传来敲门声，“妹夫，我是二连，有五个小贼想偷卡车上的东西被我逮住了，你们这里没事吧？” “这里没事，你快去看车，马上让招待所的工作人员去报案。”薛明放下枪口暗松一口气。 他所在的这个省的老乡们都是零元购高手，抗美援朝时敢扒军用火车偷火箭弹，深夜偷招待所也不值得大惊小怪。 等外面安静下来薛明放下枪，抱着被子裹着赵雪放在床上，“你锁好门，我出去看看。” “不要，我害怕！”赵雪又紧紧抱住老公的胳膊，俊俏小脸吓得花容失色。 “你这胆子可不行，将来好给有更大的危险等着我们。”薛明笑着调侃，“你穿上衣服跟我出去看看，我不放心咱二哥一个人在外面。” “不要，不要出去，二哥肯定能处理好。”赵雪抱得更紧坚决不让老公出去冒险。 薛明差点笑出声，心说你真是二哥的好妹妹，看来今晚要麻烦赵二连守一夜，几个小毛贼应该也不难处理。 尽力安抚她的情绪，穿上睡衣倒一杯热水给她压压惊。 “老公，以后咱不做运输员，回省城我就求咱爸给你安排新工作。”赵雪没想到运输员的工作这么危险，又是枪又是贼把她吓坏了。 “你别胡思乱想，现在给我乖乖地睡觉。”薛明强忍着笑抱紧她，这只是小贼，真遇见持枪抢车的不知道她会崩溃到什么程度。 渐渐地又皱起眉头，四年后的那场暴风雨可比现在惨烈太多，到时候她该怎么面对呢？ 越想越头疼，这时门口又传来敲门声，“薛师傅睡醒了吗，我是招待所的尤远山，有点事想跟你商量。” 尤远山是这个招待所的主任领导，薛明想了想决定给他面子，“稍等，麻烦尤所长把我的助手叫过来。” 说完打开台灯快速穿上衣服，又给一脸不情愿的女人穿上衣服。 很快赵二连敲门打招呼，薛明打开电灯起身开门。 “薛师傅好，薛嫂子好。”尤远山一脸谄媚，两瓶飞天茅台和一条香烟放在桌子上，又从口袋里掏出五块钱放在香烟上。 尤所长看起来至少四十多岁，竟然点头哈腰称赵雪嫂子，薛明觉得这里面肯定有文章。 “实在是对不起啊薛师傅，被抓的那几个小贼有一个是我亲侄儿，刚才我狠狠地教训了他。”尤所长硬着头皮解释。 薛明笑了，招待所肯定没有去公安局报案，这位尤主任想私了。 不过招待所主任的面子要给，以后跑车送货肯定会跟招待所打交道，没必要把关系闹得太僵硬。 薛明长叹一口摇摇头，“听说以前有人偷抗美援朝的炮弹直接被国家枪毙，我拉的货是国家进口的尿素，这个罪过太大我可不敢隐瞒。” “薛师傅别吓人嘛，我也不知道尿素是个啥东西，但车上分明就是石灰粉嘛。”尤远山继续点头哈腰。 薛明人麻了，也懒得跟他解释什么是尿素化肥，“二哥去公安局报案，刚才的枪声都把我爱人吓哭了。” “欺人太甚，我这就去报案。”赵二连火冒三丈拎着枪转身就走。 “赔罪，我让那畜生赔罪。”尤远山急忙鞠躬哀求赵二连，又从兜里掏出二十块钱放在桌子上转身就跑。 五分钟不到带着一个年轻人过来，抬起手啪啪就是两个耳光，“杀千刀的兔崽子快给薛师傅薛嫂子赔罪。” 挨打的年轻人正是尤远山的亲侄儿尤大光，他低着头咬着嘴唇不敢说话，尤远山一着急又给他两个耳光。 “薛师傅对不起，我不该偷东西。”尤大光脑瓜子嗡嗡的，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赵雪哪里见过这些，急忙躲在老公身后抓住老公的胳膊，露出脑袋暗中观察， “现在的年轻人胆子真大，竟然敢偷国家的运输卡车，尤主任以后要严加管教。”薛明义正辞严。 尤远山又是一脚踹在侄儿身上，“不知天高地厚的玩意儿，明天你就给老子滚回老家找你爸妈去。” “小雪消气没有？”薛明转身问赵雪，赵雪吐吐舌头一脸调皮，好烟好酒再加上二十五块钱肯定消气。 “二连哥，尤主任，你们把另外四个小贼扭送公安局。”薛明笑着说，桌子上的区区薄礼只能买尤侄儿平安。 还想讨价还价的尤远山直接被薛二连拽出去，接着又把一脸懵逼的尤侄儿拎出去，关上门逼着尤远山报警。 赵雪跳下床两步跑到桌子旁边，先把二十五块钱装兜里，再看着飞天茅台和双喜香烟咯咯傻笑。 “赵小财迷，运输员这份工作实在太危险，等回到省城让咱爸给我介绍个新工作。”薛明煞有介事地调侃。 “讨厌，讨厌啦。”赵雪一个饿虎扑食钻进老公怀里折腾人，危险是和收益成正比的。 当地公安局接到报案迅速出警，把除了尤侄儿以外的四个小贼刑事拘留，偷国家的运输卡车绝对是重罪，至少吃七八年的牢饭。 从此以后当地就留下了二号卡车薛师傅的传说，再也没人敢打运输卡车的主意。 第二天赵二连被当地公安局送到招待所，局领导亲自过来送薛明离开，劫后余生的尤主任又悄悄塞十块钱给薛师傅。 卡车继续赶路去光明县，赵二连躺在后座上睡觉，赵雪抱着礼品袋坐在副驾驶上睡觉。 薛明祈祷接下来一路顺风，千万不要遇见拦路抢劫的，不是害怕车匪路霸，而是担心赵雪再次受到惊吓。 ------------ 第266章 我们坚决抵制尿素 接下来一路顺风，途中遇见了几个拦车的女人，薛明没有搭理她们也不减速。 两天后卡车来到光明公社赵村大队，正在农田里上工的社员纷纷驻足观看。 卡车进村时被一群熊孩子追着围观，薛明估计他们从没见过大卡车。 大队部还是原来的样子，薛明把车停在大队部门前，正想打喇叭忽然发现大门上面贴着一行毛笔写的大字，热烈欢迎四级运输员薛明同志衣锦还乡。 大队已经接到了上级部门的通知，省城四级运输员薛明同志马上给大队送一批尿素，尿素是化肥能提高粮食产量。 “哎呀薛明同志，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薛明同志盼过来啦。”大队支书高老八迈着小短腿跑到卡车旁边。 “好久不见啊高老叔，诸位叔伯还是那么精神。”薛明跟大队干部们握手。 “你小子真出息了，小薛快跟老叔们介绍一下这两位同志。”高老八一脸谦卑看向赵家兄妹。 “这位是我的爱人赵雪，省城第一中学的教师，再过几天我们就要在省城结婚，这位赵二连同志是赵雪的二哥。”薛明眼神示意赵二连去车上拿礼物。 “哎呦，老师了不起。”高老八马上邀请薛明三人进屋说话，这时赵二连扛着一包礼物过来。 红色的手绢包着两个白面馒头和六个水果糖，赵雪拿起一个红包递给高老八，“高叔叔请吃喜糖。” “好，好孩子！”高老八急忙从兜里拿出一块钱递过来，“孩子，省城太远我不能参加婚礼，祝你和薛明幸福一生。” “谢谢高叔叔。”赵雪开心地收下礼金，送喜糖收礼金是规矩，手绢、馒头加上喜糖的总价值比一块钱略低。 接下来赵雪在薛明的介绍下向每位干部送喜糖，干部们都拿出一块钱的礼金还礼，一时间大家有说有笑聊得很开心。 薛明拿出清单请高老八验收，“尿素都在车上，麻烦高叔找个磅秤过磅吧。” “过什么磅？直接卸货就行啦，我还不相信你吗？”高老八马上安排人卸货。 薛明把肠子悔青了，早知道不过磅肯定贪污几百斤，空间农场等着用化肥呢。 得到消息过来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很快大队部里挤满人，大家众星拱月一般围着薛明搭讪。 高老八索性打开广播召集全体社员开会，这几年赵村进步很大，竟然有了电线杆子和电线，大队部也有了电大喇叭。 听到广播的社员纷纷来大队部集合，广场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头，各个生产小队长和民兵维持会场秩序。 “薛明，快把尿素拿下来让大伯看看尿素长啥样。”一个老人扯着嗓门喊。 “薛老弟快让大家开眼界，听说尿素比大粪有劲儿，真的假的？”一个青年跟着起哄。 “同志们不要着急，说实话我也想看看尿素长啥样，老赵老马你们赶紧卸车。”高老八一声令下，七八个拎着铁锹的壮汉爬上卡车。 尿素如下雨般落在地上，看起来很像白色的米粒，确实和白石灰长得很像。 空气渐渐安静下来，第五生产队队长赵永林大声喊，“小薛是不是搞错了？为啥送一车石灰粉过来？尿素呢？” “没错啊赵爷爷，这就是尿素啊。”薛明被致命三问干懵了，这特么是化肥不是石灰，有眼无珠吧你。 “孩子你可不能骗我，我看就是石灰，石灰怎么可能增加粮食产量呢？”六队队长赵国荣说道。 “这尿素我们六队不要，你们谁爱要谁就拉走，我不相信日本鬼子会安好心。”赵永林一脸郁闷。 “我们九队也不要，粮食就是咱们的命根子千万不能被石灰面烧死。”九队长大声喊。 “日本鬼子没安好心，我们不用。”无数群众竟然振臂高呼抵制尿素，现场乱成一锅粥。 薛明直接被他们干懵逼，同志啊，农药化肥的普及才是同志们吃饱饭的开始。 不用农药化肥的小麦亩产也就二百斤，用了农药化肥亩产七八百甚至上千斤。 忽然间想起上辈子奶奶给他讲的故事，国家刚从日本进口尿素时农民都拒绝使用，都是直接当成生石灰倒进沟里。 以前觉得奶奶的话很夸张，此情此景却让薛明觉得奶奶的话还是有点保守了。 可能是因为尿素是从日本进口的，现在的国人对日本人没好感。 更可能是现在的农民不敢尝试化肥，毕竟粮食是农民的命根子，万一使用化肥导致粮食减产会饿死人的，农民伯伯早就饿怕了。 赵二连握紧猎枪把妹夫妹妹挡在身后，生怕这些人突然暴走伤害他们。 赵雪被万众呐喊吓得花容失色，小心翼翼躲在老公身后不敢露头。 第十五队的队长赵田来到薛明跟前递给他一串钥匙，“孩子你先回家歇歇，晚上带着媳妇去我家吃饭。” 赵田曾是赵村大队的支书，后来因为大锅饭背了黑锅被一撸到底，现在又被高老八提拔为生产小队长。 薛明搬家去省城时曾把老宅的钥匙交给他，委托他帮忙打扫老宅的卫生。 “好的赵叔，晚上我去你家做客。”薛明抓住赵雪的手腕离开大队部。 身后传来支书高老八的破锣嗓，“都给老子闭嘴，尿素是政府从日本进口的，政府说能增产那就能增产，我们要相信国家，相信政府。” 现场还是乱哄哄，气得高老八一蹦三尺高，“各个生产队都把尿素给老子拉走，谁敢不听话我就找谁的麻烦。” 吵闹声越来越远，来到老宅时赵雪摸着胸口喘气，“刚才太可怕了，乡亲们太激动了。” “不用怕，他们就是一群愚昧无知的货。”薛明打开大门走进院子里。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房间，薛明马上想起了在赵村大队生活的点点滴滴。 赵二连十分震惊，“你老家的房子不比省城差，当初你哪来那么多钱盖这么好的房子？” “当然是靠打猎啊，二哥别瞧不起人。”赵雪狠狠瞪二哥一眼。 ------------ 第267章 傻的可爱 “这里就是我的房间。”薛明带着赵雪来到西边耳房，打开衣柜抱出被褥整理床铺。 “我来吧，晚上咱们就住这里。”赵雪对未婚夫曾经的卧室很感兴趣，一边整理床铺一边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房间虽小却家具齐全，写字台、书架、桌椅板凳应有尽有，书架上放着很多动物的骨骼标本，有几个狼头骨看起来很吓人。 “小雪说你有几千粮食藏在这，到底在哪呢？”赵二连有些小兴奋，赵家粮库里也没有多少余粮，这年头家家户户很难存下余粮。 “在隔壁粮仓，你先去整理你的房间。”薛明打开两个弟弟的卧室给赵二连，转身把自己锁在隔壁库房里。 库房里只有一些破旧家具，薛明拉上窗帘从空间里拿出四十袋大米堆积在角落，每袋大米一百斤正好四千斤。 地面上泼水开始扫地，扫完地开门喊赵雪兄妹过来，解开一个麻袋露出白花花的大米。 “妈呀，这么多大米够咱们家吃两年吧。”赵雪捧着大米惊呆了。 “我去大队部开卡车，晚上装车连夜回省城。”赵二连也吓坏了呼吸急促起来，这么多没人看守肯定不行 “我们过几天再走，我打算明天进山打一头熊给爷爷泡熊骨酒，难得回家一次当然要过过打猎的瘾。”薛明笑着说道。 接下来赵二连秒变喜剧人，转身回卧室抱来铺盖在粮仓里打地铺，抱着他的猎枪坐在地铺上，除了去厕所根本就不离开粮仓。 薛明被他逗笑，黄昏时分给他几块面包和一瓶飞天茅台让他守家，自己则带着赵雪拿着礼物去拜访赵田小队长。 第十五生产小队的社员聚集在赵田家，计分员老林扯着嗓门说，“小田，不管别的队用不用尿素，咱们的责任田坚决不用日本人的尿素。” “对，我们十五队坚决不用尿素，鬼子没安好心。”众社员同时嚷嚷抵制尿素，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 “万一鬼子不安好心用尿素烧死咱们的庄稼，到时候大家都得饿肚子，同志们不答应。”老林继续煽风点火。 “不答应，不答应。”其他人七嘴八舌表示抗议，尿素在他们眼里就像洪水猛兽一般。 年纪最大的老马爷突然咳嗽，众人安静下来等德高望重的他发表意见。 “我今年八十岁种了一辈子的地，我只知道粪肥能种田。我建议今年不用尿素，等其他生产队先用，如果效果好咱们明年再用。”老马说道。 众社员马上举手支持，赵田露出苦笑，“既然大家都不想用那就不用，明天我把这堆尿素扔河沟里省得大家心烦。” “扔了吧，论种庄稼咱们才是老祖宗，日本鬼子怎么可能比咱们更懂种庄稼，大家说是不是。”计分员老林振臂高呼。 “老林说得对，咱们才是种地的祖宗，小日本才有几年的历史？”人群里马上有人声援。 “赵田叔，老林爷老马爷，既然你们不想用尿素就让我拉走吧。”薛明笑呵呵走进赵田家。 “哎呦大明子来啊，快过来让马爷看看。”老马爷瞬间露出慈祥的笑。 “这个大姑娘是俺的孙媳妇吧，一看就是城里的孩子。”计分员老林也收起戾气换上笑脸。 薛明是赵村大队的红人，也是唯一脱离农村户口去省城吃商品粮的能人，这些年整个光明公社依然流传着薛明的传说。 社员们众星拱月嘘寒问暖，一群老娘们则是包围赵雪，一个劲儿地夸她长得漂亮，很快就把她夸得面红耳赤。 赵雪掏出水果糖分给孩子们，一群熊孩子马上围着她要喜糖，有的喊姐姐有的喊婶婶，小嘴一个比一个甜。 人实在太多赵雪分不过来，索性来个天女散花把喜糖洒出去，一群人抢成一片。 “大涛二涛回家把架子车拉过来，再找几个人把这堆尿素送到小薛家。”赵田也乐于成人之美，大家都拒绝使用那就送给薛明做个人情。 抢到喜糖的小伙子马上帮忙收拾尿素，薛明笑得合不拢嘴，空间农场终于有化肥了，不得不感叹这是一个既抽象又玄幻的世界。 薛明把两瓶飞天茅台放在桌子上，赵田吩咐媳妇去厨房炒几个家常菜，留下老林和老马等人陪薛明喝酒。 赵雪也去厨房里帮忙，开饭时跟着几个妇女坐在厨房里吃饭，赵村有着妇孺不上酒席的风俗。 这顿饭吃得很开心，散席后薛明带着赵雪去大队部把卡车开回家，把十五队送过来的尿素装进卡车里。 第二天一大早薛大军来到薛明家，他是薛明以前的便宜大伯，当时两家人老死不相往来。 “孩子去俺家坐坐，你大伯母想看看侄媳妇，俺们队的社员也不想用尿素，你去俺家把尿素拉走。” 薛大军说着从兜里掏出两块钱，“省城太远，没有县里的介绍信我去不成，我就不过去了。” 这是想缓和两家人的关系，薛明也不是小气的人，收下两块钱的礼金又安排赵雪去拿一些粮食回礼。 接着用提篮装十斤大米六个馒头去大伯家，大伯母高兴坏了拉着赵雪的手进屋说悄悄话，薛明在院子里看见一堆尿素。 薛大军递给薛明一个铁锹，两人一起往架子车上装尿素，剩下十分之一时薛大军说道，“剩下这些留着吧，我打算用半亩地试试。” “哈哈，还是大伯想得周全。”薛明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凡事总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的人坚决抵制尿素，有的人先用尿素种半亩农田等来年看看效果。 来年如果用尿素的农田大丰收那就大批量使用，化肥就是这样慢慢被国人接受的，新事物被接受总是需要时间。 薛明陪大伯说几句话就带着赵雪拉着尿素回家，赫然发现院子里停着四辆架子车，车厢里都装着白花花的尿素。 第十八生产队的队长赵吉祥笑着说道，“听说你小子想要这些石灰面，老叔我给你送过来了，哈哈。” “我谢谢你们，小雪快去给四个叔叔每人拿十斤大米。”薛明忍不住想笑，同志们真是傻的可爱。 ------------ 第268章 重新燃起种田的欲望 赵二连从粮仓里拿出四十斤大米给四个生产小队长，小队长抱着大米美滋滋走人，留下赵雪兄妹一脸肉疼。 薛明忍不住笑出声，这四车尿素差不多有八百斤，足够十亩空间农场使用，施过化肥的农场每亩增产四百斤粮食。 用四十斤大米换来至少四千斤的增产，这笔生意绝对稳赚不赔，这种生意来多少接多少。 这时又有五个生产队长拉着架子车过来送化肥，赵雪继续去粮仓里拿大米交换，小队长们帮忙把化肥装进卡车里。 交易持续到中午把薛明吓懵了，总共从省城拉过来五吨尿素，折腾了一天竟然回来了至少三吨，这实在是不可思议。 听到消息的大舅和大舅妈来到薛家，薛明和赵雪急忙请他们进屋说话，互相认识后赵雪带着舅妈去厨房做饭。 大舅刘建强拿来两只被捆着脚的母鸡，又从口袋里掏出四块钱递给薛明。 “半个月前你妈托人告诉我你要结婚的事，大舅很开心。这半个月我一直去县里求人开介绍信，好话说尽那些混蛋就是不给我开介绍信。”刘建强气地爆粗口。 没有县里的介绍信不能去省城，也就不能参加亲外甥的婚礼，不能看望远在省城的妹妹，可想而知他有多郁闷。 “舅舅别生气，我妈过得很好，你有这份心意就行。”薛明留下两块钱又退给他两块钱，四块钱对于大舅家不是小钱。 “你都拿着，你二舅和你那些姨已经不跟我来往，现在我也只有你这一家亲戚了。”刘建强忍不住唉声叹气。 “不要在意他们，地球离开谁都会继续转。”薛明对那些极品姨妈也没什么好感，当初因为姥姥去世已经跟他们结仇。 中午大家一起吃个饭，薛明邀请舅舅和舅妈住两天照顾赵雪，他打算进山打些野味。 “让咱哥跟你一起去打猎，你一个人进山我不放心。”赵雪苦着脸哀求。 “不用，我就是在森林里长大的孩子，让咱哥留下来跟大舅一起看守卡车。”薛明说道。 赵二连劝妹妹别担心，家里有将近四千斤大米，赵二连当然要留下来看家。 “你先去给你姥爷和你姥姥报个喜，让他们高兴高兴。”刘建强说完眼里就有了泪水。 “到时候让小雪戴上这个。”大舅妈竟然从口袋里拿出新娘的红盖头。 “我知道了。”吃完饭薛明开着卡车带着赵雪去隔壁刘村大队，把卡车停在路上带着赵雪去姥姥的坟前拜祭。 薛明清理坟头上杂草，拿出红盖头给赵雪戴上，两人对着坟墓三鞠躬，年轻人结婚新娘进祖坟报喜也是光明公社的风俗。 “姥姥，当初为了完成您的心愿我和韩有容结婚，可惜她重病离开我。我也找到了我爱的人赵雪，她马上就会成为我的妻子，您一定会喜欢她的。”薛明掏出打火机给姥姥烧纸钱。 “姥姥，无论以后多么辛苦我都会陪着薛明，请您保佑我们幸福美满。”赵雪双手合十虔诚地祈祷。 烧完纸钱薛明开着卡车来到李村生产大队，带着赵雪来到一座孤坟前，坟头上竟然开满了丁香花。 两人在坟前烧纸钱，薛明点燃三支烟插地上，“老爷子我来看你了，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的孙女生了一个很帅的男孩取名李思明，老李家有后了。” 赵雪瞬间知道这是李传英爷爷的坟，她听薛明讲过老李的故事，知道这是一个命运多舛的老人。 “老公，我可以给传英带一朵花吗？”赵雪指着坟头上的丁香花问道。 薛明点点头又点燃一沓黄纸烧给老李，“老爷子拾钱吧，愿天堂没有痛苦。” 赵雪回车里拿酒盒子装满泥土，又从坟头挖丁香花移栽在盒子里，抱着盒子回车上等薛明。 纸钱烧完薛明开着卡车回到赵村大队，送赵雪回家又开车去北边的森林，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卡车扔进空间。 背着猎枪走进森林，望着茂密的大树心情瞬间愉快了很多，几年没见森林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走进森林深处进入空间，走进农场尽情抛洒尿素，有化肥就有种粮积极性。 一亩地抛洒一百斤尿素，二十五亩农田用掉了两千五百斤，卡车里的尿素少了一半，剩下的尿素存进粮仓来年再用。 启动拖拉机挂上耕犁开始犁地，犁完地换上耙平整田地，然后换上麦耧播种小麦，最后换上水泵抽灵泉水浇灌农田。 浇灌到一半时拖拉机没油了，薛明毫不客气从卡车油箱里抽半箱油，这年头没有不偷油的运输员。 忙了两天终于完成播种，拖拉机、水泵等现代化农具都是用真金白银升级空间得来的，虽然很贵却大幅度提高了效率。 接下来带着大黄狗背着猎枪追踪大狗熊，已经狗到暮年的大黄精神状态很不好。然而这次狩猎的运气也不好，在森林里转了两天时间也没找到大熊。 好在打到两只三百斤左右的野猪，可以在结婚的时候招待宾客。 当天晚上薛明开车回家，叫醒大舅和赵二连一起把四十袋大米装进车里。 没人问化肥哪去了，包括赵雪在内大家眼里只有粮食。 “大舅，大舅妈，我们先走了，我妈在省城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挂念。”薛明留下五十斤大米给他们。 “赶紧走，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刘建强被几千斤大米吓得说话不利索，万一被人发现这批粮食根本离不开光明公司。 “别担心，没事的。”薛明开着卡车离开赵村，沿着大路原路返回省城。 赵雪抱着丁香花时不时看窗外，赵二连抱着猎枪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一路顺风回到省城，一路上战战兢兢的赵二连终于松口气，守护四千斤大米的任务实在太沉重。 薛明直接开车去赵家，四千斤大米很快惊动了赵鼎凯和赵庆红。 赵庆红马上去百货大楼请薛明的老妈，两家人一起商量粮食存放问题。 众人一脸紧张只有薛明一脸淡定，饶有兴趣地研究妹妹给他做的尿素裤。 ------------ 第269章 奇葩的生意 早上九点的四合院最热闹，男人们去各个工厂上班，女同志坐在庭院里一边晒太阳一边聊天，孩子们则是组团玩游戏。 薛明睡懒觉九点半起床，拿着牙膏牙刷去院子里的水缸边刷牙，很快女同志们的眼神全部盯着他的下半身看。 “薛老弟的裤子用的什么料子？屁股蛋子怎么还写字啦？”对门邻居柳琳娜大声说道。 薛明觉得很羞涩差点把牙膏水喷出来，裤子是用尿素袋做的，左边屁股有尿素两个字，右边从屁股到大腿斜着写株式会社。 腰部是用宽型松紧带做成束腰，两个裤腿下面也有松紧带紧紧箍住两个脚踝，如此别致的尿素裤当然是薛玲设计的。 薛明吐掉嘴里的牙膏沫，“柳大姐你别管什么布料，你就说好不好看吧？” 尿素袋是灰白色的，屁股上的字是黑色的，柳琳娜不知道什么是时尚，却觉得有字的衣服比单调的纯色更好看。 “我得仔细看看。”柳琳娜起身走到薛明面前，蹲在薛明脚下伸手揉捏尿素裤。 很快确定不是丝绸和卡其布，摸着也不像棉布麻布，柳琳琳忍不住嘀咕，“到底什么布料啊，摸着挺厚实的。” 听她这么一说另外三个女同志也过来研究，四只小手同时揉捏尿素裤，有的捏小腿有的捏大腿。 竟然还有咸猪手捏屁股上的字，可能是为了验证屁股上的字是不是用毛笔墨水写上去的。 四个女人同时蹲在面前的画面很怪异，很像岛国动作片，薛明挠挠头说道，“大姐们闪开，我表演个绝活儿。” 话没说完直接把搪瓷缸子里的水倒在裤子上，下一秒清水竟然顺着裤子流下来。 薛明回老妈的房间抓一把香炉灰洒在裤子上，香炉灰沾水后裤子瞬间变成黑乎乎的。 再舀一茶缸水倒在裤子上，香炉灰顺着水流下来，用毛巾一擦又把裤子擦得干干净净。 “我这裤子是防水的，如果脏了也不用洗，用水一擦就是干干净净。”薛明一脸嘚瑟。 尿素袋的原料好像是被称为尼龙的化学纤维，上辈子家里穷没钱买伞雨衣，下雨时奶奶总会把尿素袋折叠成雨衣。 四个大姐懵逼了，家庭主妇最怕孩子把裤子尿湿弄脏，因为每个孩子最多只有一条裤子，如果洗裤子那么孩子们就得光着屁股满街跑。 男孩子还好，女孩子就得坐在被窝里遮羞，不能去上学，也不能帮家里做家务，所以她们最怕洗衣服。 “快告诉大姐这是什么布料，百货大楼有得卖吗？”柳琳娜靠近薛明小声问，其他三个妇女也把薛明围在中间。 “没得卖，这是从日本搞过来的特殊布料，裤子也是小玲给我做的。”薛明轻轻摇头。 “走，跟我进屋。”四个女人拉着薛明来到柳琳娜的房间，柳琳娜直接关门插上门闩。 “哎呦，光天化日你们想干啥？”薛明心情很好故意双手抱胸说俏皮话。 呸，呸，四个大姐一人啐一口都有些脸红，没想到平时不苟言笑的小薛同志竟然也是个小色胚。 柳琳娜翻个白眼小声说，“你小子别开玩笑，快说你手里还有没有这种料子，我买几尺给两个孩子做条裤子。” “我也买九尺，薛弟弟快说多少钱。”李文君家有三个半大孩子，九尺布勉强做三条裤子。 剩下的两个大姐都要九尺，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生怕隔墙有耳，因为这是投机倒把的行为。 薛明觉得卖成衣的利润更大，“姐姐们不好意思，这种布都在我的日本朋友手里，他不卖布只卖这种布做成的裤子。” “该死的小鬼子，娟娟穿的裤子他想卖多少钱？”柳琳娜气得咬牙切齿，谁都知道买裤子没有买布做裤子划算。 娟娟是她的大女儿，是个不到十岁的小姑娘，给她做一条裤子至少需要三尺布料。 “太君说……鬼子说少于四块钱不卖，柳大姐你好好考虑一下。”薛明伸出四根手指。 空气安静下来，四个大姐都在琢磨是否划算，其实薛明已经帮他们琢磨好了。 这年头的布料那是相当紧缺，每人每个季度只给两尺布票，最便宜的白棉布三毛钱一尺，最贵的卡其布八毛钱一尺。 去百货大楼买三尺棉布需要三尺布票加九毛钱，三尺卡其布是三尺票加两元四角，关键是布票太少，没有票买不到布。 而在百货大楼买一件衬衫是六块钱，一条棉布做的儿童裤子是三块钱，成年人的背心是四块钱。 尿素裤的材质可以比肩卡其布，防水防脏的特性更是卡其布所没有的，所以四元一条的尿素裤确实不贵。 “如果三块五我就买两条，薛弟弟你去跟太君说说好话。”柳琳娜咬着后槽牙说道。 “太君说了，儿童裤少于四块钱不卖，大人裤子少于六块钱不卖。”薛明摊开双手露出一脸无奈。 强忍着笑意不让自己笑场，空间里一百个尿素袋都是白嫖，这下要发大财了。 不禁想起前世奶奶经常说的那个顺口溜，大干部，小干部，人人穿着尿素裤。有白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 未来二三十年国家没技术生产化肥，尿素都是从日本进口，尿素袋当然轮不到普通人穿，都被大队干部们瓜分了。 “日他娘的小鬼子，四块就四块，你先把裤子拿过来我再给你钱，娟娟的裤子快不能穿了。”柳琳娜气得爆粗口。 “我也要三条，薛弟弟什么时候拿货？大霞姐，大丽姐，你们要不要？”李文君也是咬着牙下订单。 “等我家那位下班我跟他商量商量，薛弟弟让小鬼子先给我留两条。”沈大霞不敢擅自做主。 王丽也表示要跟老公商量，已经拿到五条订单的薛明表示没问题，马上骑着自行车去百货大楼喊妹妹回家踩缝纫机。 薛玲听说一条小孩裤子卖四块钱吓得合不拢嘴，马上跟着大哥回家开工，门一关灯一开拎着剪刀裁剪尿素袋。 薛明越想越觉得这个买卖靠谱，一百个尿素袋只靠薛玲是不现实的，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找赵雪商量扩大蹬缝纫机团队。 ------------ 第270章 老公真棒 省城一中，赵雪盯着薛明屁股上的字想笑又不敢笑，“我知道尿素，不过这株式会社是什么意思？” “工厂的意思，省城纺织厂如果放在日本就是省城第一纺织株式会社。”薛明摸摸屁股上的字，“其实这不重要，你把耳朵靠过来。” 赵雪俏皮一笑俯首帖耳，脸上的笑渐渐地消失，取之而来的是震惊，片刻后蹲在老公脚下伸手揉捏尿素裤。 竖起大拇指给老公点赞，“老公真棒，谁能想到尿素袋子能做衣服？谁又能想到尿素裤能卖钱啊？” 能想到这些的人有很多，比如王显邦老大哥看见尿素的第一眼就想到了用袋子做衣服。 薛明有些不好意思，“上次咱们去赵村送尿素，我提前把一百个尿素袋贪污了，现在可以做很多裤子卖钱。” “老天爷……”赵雪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拾麦穗打烧饼里外都是利润啊，一时间不知道怎么称赞老公。 “那么多袋子只靠小玲是不行的，我们至少要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忙做裤子。”薛明终于露出狐狸尾巴。 “知道啦，哼！”赵雪给老公一个白眼，看看手表马上中午十二点，于是提前下班跟老公离开。 两人先回家找爷爷要车钥匙开吉普车，又去百货大楼找大姑买一堆针线和松紧带，有的地方把松紧带叫橡皮筋。 接着又带着大姑去她家拉缝纫机，赵淑芬一脸懵逼，“你们家不是有缝纫机吗？一台不够用？” “大姑，我和薛明要做结婚用的床单被罩，一台缝纫机不够用。”赵雪红着脸说谎。 赵淑芬懒得戳穿侄女的谎言，坐车回家帮薛明把缝纫机抬车上。 “大姑，我前几天去老家送货时进山打了两头野猪，您晚上如果有时间就去赵雪家帮忙杀猪呗。”薛明笑着发出邀请。 “好，一定去。”赵淑芬眉开眼笑，帮忙杀猪当然能喝一碗猪杂汤啦。 薛明开车回到赵家把赵淑芬的缝纫机留下，又留下三十个尿素袋，媳妇和岳母都是踩缝纫机的高手。 脱掉身上的尿素裤换上西裤，拉着赵家的缝纫机和五十个尿素袋去纺织厂家属院，赵二连骑自行车带着赵雪去纺织厂。 兄妹二人来到纺织厂在大门口登记，安保人员去车间喊李传英，双方很快见面，赵雪先向她介绍自己的二哥。 “赵雪同志，请问找我什么事？”李传英用眼角余光发现赵二连一直看她，心中不喜皱起了眉头。 “几天前我跟未婚夫去老家送货，从一个李姓老人的坟上移栽了这盆丁香花。”赵雪从赵二连手里接过花盆。 李传英瞬间泪眼朦胧，赵二连心中莫名一疼下意识从兜里掏出手绢，赵雪恶狠狠瞪二哥，掏出自己的手绢递给李传英。 “我有些小事请李同志帮忙，能不能带我去你家说话？”赵雪小声问。 “请稍等。”李传英擦干眼泪抱着小花盆去找领导请假，然后又拜托同事任婷婷照顾在纺织厂托儿所的儿子。 赵二连盯着她的背影发呆，“妹妹，这个女孩好美啊，跟你一样漂亮，她是你的朋友吗？” “她是一个带着三岁孩子的单亲妈妈，你最好不要打她主意，否则可能会有人要你的命。”赵雪忍不住叹气。 “别开玩笑啦好妹妹，在省城有能耐要我命的人根本就没几个。”赵二连露出一脸贱笑。 回去的途中两辆自行车并驾齐驱，赵二连舔着脸跟李传英搭讪，李传英心情不好不搭理他，坐在后座的赵雪狠狠掐二哥的腰。 到了家属院赵二连从吉普车上抱出一堆缝纫机零件，赵雪拿着尿素袋跟着李传英进家，薛明坐在车里点上一支烟。 来到堂屋急于表现的赵二连迅速组装缝纫机，刚组装完正想搭讪就被妹妹赶出堂屋，屋子里只剩赵雪和李传英。 李传英舀一杯水浇灌丁香花，小心翼翼地把花盆放在窗台上，“谢谢赵雪同志，辛苦你了。” “传英妹妹看一下这条裤子。”赵雪把薛明的尿素裤递给她，又把五十个尿素袋、针线、松紧带放在桌子上。 李传英仔细摸摸尿素袋和尿素裤，片刻后微笑摇头，“他总是能想出一些稀奇古怪的主意，总是能想到赚钱的办法。” “请妹妹加班加点做二十条大人裤子，剩下的袋子全部做成儿童裤，每条裤子我给你一块钱的辛苦费。”赵雪不谈感情直接谈钱。 “省城里有很多精通缝纫机的人，赵姐姐没必要大费周章关照我。”李传英盯着组装好的缝纫机又摇摇头。 “李妹妹，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永远不会出卖他，一个是我，一个是你。”赵雪把话挑明。 两人不再说话，房间里静悄悄的，赵雪拿出二十块钱放在李传英面前。 院子外边吉普车里，赵二连舔着脸给薛明点烟，指着李传英家的大门嘿嘿笑，“李妹妹的美貌不比我姐差，嘿嘿……” 薛明解开安全带盯着他，觉得二舅哥又欠揍了，握起拳头等他继续说废话。 “听妹妹说她是个小寡妇，家里有个三岁大的儿子，爷爷肯定不会同意我娶寡妇。妹夫，你给我家老头子做思想工作。”赵二连说道。 神特么的寡妇，孩子他爹还没死呢，薛明二话不说挥拳就打。 赵二连怪叫一声双手抱头，忽然觉得这次拳头的力道不像开玩笑，急忙开门下车远远地跑开。 “妹夫你来真的？我想娶小寡妇也不是犯罪吧？”赵二连脑瓜子嗡嗡的。 “我特么干死你个瘪犊子。”薛明下车追着他打，兄弟二人在胡同里捉迷藏。 屋子里听到动静的赵雪翻起白眼，心说这两个大男人可真够幼稚的。 “我一天能做四条裤子，不会耽误赵姐姐的事吧？”李传英把二十元的定金装兜里。 “不耽误，谢谢李妹妹帮忙。”赵雪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还真担心对方不接这单生意。 赵雪起身告辞来到吉普车旁边，发现二哥骑着自行车跑路了，忍不住笑出声，“她答应帮忙了，不过省城打击投机倒把的力度很大，你打算怎么卖裤子？” ------------ 第271章 一本万利的生意 清晨五点钟趴在缝纫机上的李传英睡醒，伸个懒腰打个哈欠开始收拾昨天加班的劳动成果。 三条儿童尿素裤，两条大人尿素裤，还有给薛明量身定制的尿素衣。 李传英把上衣穿在身上，扣上扣子来到镜子跟前，大号上衣穿在身上像穿了一件裙子。 “你长那么高干啥，净搁这浪费国家布料。”李传英小声吐槽薛明的身高，再看镜子里的自己马上就笑出了声。 领口位置被她缝上一个用红布做成的蝴蝶结，前些日子纺织厂组织全体员工看电影，电影里有个老外的西装上就有蝴蝶结。 蝴蝶结下面是日本产三个黑字，再往下左边胸口是尿字，右边胸口是素字。 再往下写着含氮量保证46%以上，净重50公斤，三井东亚化学株式会社，白色的布面配合黑色的文字越看越搞笑。 “妈妈你怎么了？”李思明弱弱地问道，他发现老妈已经对着镜子傻笑了很久。 “没事，你再睡一会儿。”李传英脸一红急忙脱掉尿素衣换上自己的衣服，洗把脸去厨房做早饭。 做好早餐给儿子穿衣服照顾儿子吃饭，把做好的尿素衣折叠起来装进提篮里，锁上门带着儿子去纺织厂请假。 推着自行车出门发现胡同里站着个男人，定睛一看瞬间皱起眉头，竟然是赵雪的二哥赵二连。 “传英妹子，我今天正式来你们第一纺织厂保卫科上班，以后咱们就是同志啦。”赵二连舔着脸打招呼。 李传英暗暗吃惊，心说赵家的势力真大，第一纺织厂说安排人就安排人。 “诶？这孩子看着有点眼熟？”赵二连目不转睛盯着自行车后座上的李思明，觉得这张小脸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传英急忙抱着儿子回屋，关上堂屋门把装着尿素衣服的提篮交给赵二连，“麻烦赵同志把东西交给你妹妹。” “好，我马上回家交给她。”赵二连看着李传英嘿嘿傻笑，片刻后骑上自行车就往家跑。 昨晚做尿素服熬到深夜的赵雪也是刚刚起床，恶狠狠盯着自己的倒霉二哥，“赵二连你到底想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喜欢李传英！”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想谈对象了难道你不高兴？”赵二连弱弱地说道。 赵雪就觉得头痛欲裂，把全部尿素衣服装进麻袋里骑车去薛明家，隔着门听见屋里传出缝纫机的声音。 “小玲在家吗，我是赵雪。”赵雪轻轻敲门。 薛玲打个哈欠把一堆尿素裤子塞进她怀里，“我哥在屋睡懒觉呢，嫂子去把东西给他吧。” “小玲你休息一下，看你的眼都有黑眼圈了。”赵雪掏出手绢给她擦眼屎。 “我没事，嫂子快把我哥叫醒，对门儿柳大姐急着要货呢。”薛玲又打个哈欠回屋继续踩缝纫机。 赵雪掏出钥匙打开薛明的卧室，先把衣服整理好再叫未婚夫起床，纠结着要不要告诉他赵二连和李传英的事。 薛明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张开胳膊抱住未婚妻撒娇，“好渴啊，快去给老公倒碗水。” “昨天咱爸请第一纺织厂的郭厂长吃饭，二哥以后去纺织厂保卫科上班，不能再跟着你学开车了。”赵雪小声说道。 “好事啊，咱家的街溜子终于走上正道。”薛明也没多想，出门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方便，四合院里的厕所实在是太脏太臭。 上完厕所从空间里出来，走进院子看见对门邻居柳琳娜，她招手转身示意薛明进屋说话。 薛明指着自己的卧室，“东西到了，柳大姐带着孩子过来试试呗，顺便帮我喊一下李姐和王姐。” “好的。”柳琳娜马上敲李文君的门，喊上两个孩子跟着薛明进屋。 关门插上门闩，赵雪打开电灯拿出全部尿素裤子，女同志们两眼放光，小孩子们眼巴巴盯着洁白无瑕的裤子。 柳琳娜越看越喜欢，这种进口布料肯定比棉布好，同时也不比卡其布差，瞬间觉得四块钱一条完全可以接受。 她挑选两个差不多的裤子看着薛明欲言又止，薛明马上带着男孩子们出去避嫌同时给女生留下私密空间。 “娟娟试一试这条裤子。”柳琳娜把大一号的尿素裤递给大女儿。 娟娟姑娘马上脱掉身上那条打着四个补丁的破裤子，快速穿上尿素裤转圈给大家看，低头看着新裤子满心欢喜。 “我看挺合适。不过建议柳大姐给孩子做个内裤，也用不了多少布料。”刚才娟娟换裤子时赵雪发现她没穿内裤。 “家里的布实在不够。”柳琳娜苦笑着摇摇头，其实她也没穿内裤，老公的工厂上个月没有发放布票。 赵雪犹豫片刻小声说道，“等下我让薛明跟日本人说说，尽量把做裤子剩下的布头拿过来，到时候你们凑合着给孩子做个内裤。” “那太好了，小雪一定要让薛弟弟好好跟太君谈谈。”柳琳娜有些激动，这年头布头也是好东西，缝缝补补大有用处。 太君这个称呼太有意思了，赵雪忍不住笑着点头，柳琳娜不再犹豫果断拿出八块钱买两条裤子。 “妈妈真好，哈哈！”娟娟姑娘抱着老妈又蹦又跳，很快流下了激动的眼泪，拥有一条新裤子是她的梦想。 李文君和王姐的女儿们也馋哭了，有了送布头做内裤的承诺她们也豁出去了，咬着牙给孩子们购买合适的尿素裤。 卧室里充满女人的笑声，赵雪开门让薛明带着男孩子进屋，接下来男孩子们开始纠缠各自的老妈。 “我也要新裤子，你给姐姐买新裤子也得给我买。”李文君的小儿子又哭又闹。 “买，小兔崽子别哭。”李文君让儿子李二蛋试穿小号尿素裤。 二蛋脱裤子露出小屁股，小女生们羞得捂着脸跑出去，惹得大人们哈哈笑。 换上新裤子的二蛋撒腿就跑，生怕妈妈不给他买。 李文君翻个白眼从怀里拿出手绢，慢慢拆开手绢露出钞票，忍着心疼递给薛明十二块钱。 “谢谢李姐。”薛明笑眯眯收钱，心说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买卖，大把钞票正在远方等着向他招手。 ------------ 第272章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一群穿着尿素裤的孩子在院子里、胡同里奔跑嬉闹，目的当然是向小伙伴们炫耀，很快就引起了大人们的眼光。 一对青年夫妇拦住李二蛋，“小二蛋，告诉叔叔你的裤子在哪买的，你妈妈花了多少钱买的？” “我不知道多少钱，俺妈在薛叔叔家买的。”二蛋说完转身就跑，两个裤腿互相摩擦发出吱吱声。 这对夫妇也认识薛明，两口子一商量马上去薛明所住的四合院花十块钱买走两条成人尿素裤。 李传英、赵雪、薛玲连夜加班做的尿素裤全部卖完，就剩下一套给薛明量身定做的衣裤，因为薛明海拔太高别人穿不起来所以没卖掉。 “老公老公，整整八十四块钱。”赵雪把钱装兜里把身体扑进老公怀里，双腿箍住老公的腰挂在老公身上。 薛明哑然失笑，做裤子用的尿素袋是白嫖的，唯一的成本是李传英的手工费，说是一本万利也不为过。 “老公，我们这样会不会出事？”赵雪突然有些紧张，尿素衣服的利润太吓人。 “尿素袋不是凭票供应的物资应该没问题吧，不过这事确实不好说。”薛明抱着她坐在床上皱起眉头沉思。 现在除了XXX语录不用凭票购买，其余物资基本上都要凭票供应。 尿素袋是新出现的物件不属于管控物资，原则上说倒卖这种东西不属于投机倒把，但实际情况谁也说不准。 “要不咱们去黑市上卖衣服，那里的人不认识咱们一般不会举报。”赵雪小声征求意见。 “你想跟我去黑市搞投机倒把？不怕危险吗？”薛明的心态有些凌乱。 “你想干什么我就帮你干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赵雪俏皮一笑。 “好吧，剩下的裤子咱们去黑市出售，既然不愁卖就没必要多冒风险。”薛明仔细想想也就同意了她的意见。 这时薛玲抱着衣服进门看见嫂子坐在大哥腿上，急忙转身小脸瞬间红了。 赵雪从老公身上下来，强装镇定走到小姑子跟前给她五块钱，“给你辛苦费，一条裤子一块钱。” “我不要，刚刚我又做好十条。”薛玲放下裤子跑回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小心肝怦怦跳，跟男人搂搂抱抱有那么舒服吗？ “你怎么就不知道插门呢，刚才多尴尬啊。”赵雪一脸幽怨准备关门。 她害羞的样子很可爱，薛明心情一好就想逗逗她，伸手把她抱在怀里，“老夫老妻怕什么呀，小玲又不是外人。” 忽然间屋门又被人推开，赵二连愣了半秒急忙转身面向门外。 两个拥抱的人赶紧分开，赵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薛明沉着脸质问赵二连，“你就不知道敲门吗？” “我是来送衣服的，李姑娘又做了十条裤子两件布衫。”赵二连把衣服放在桌子上准备开溜。 “留下来吃个饭，下午跟我们去黑市。”薛明说道。 “二哥跟我过来烧火！”赵雪恼羞成怒狠狠地瞪赵二连，冷哼一声去院子里的厨房做饭，赵二连满脸尴尬低着头跟着走。 中午饭吃酸辣白菜，吃饭的时候薛玲一直脸色微红不敢看大哥大嫂，吃完饭马上回屋踩缝纫机。 赵二连负责收拾饭桌，赵雪让薛明穿上那身量身打造的尿素衣服，等下要去黑市卖货当然要穿样品啊。 对着镜子一照薛明也脸红了，感觉自己就是一袋化肥，领子上的红色蝴蝶结太羞涩薛明伸手想拽下来。 “别拽，我觉得挺好看的。”赵雪忍不住笑出声，红色蝴蝶结实在是太喜感啦。 赵二连想笑又不敢笑，整理好二十件尿素衣服装进麻袋里，三人骑三辆自行车去南郊黑市。 黑市就在废弃的火葬场附近，三人也不敢去市场里公开叫卖，而是在火葬场附近找一个废弃的居民宅。 薛明和赵雪戴上鸭舌帽和口罩，帽盖拉低只露出一双眼睛，同时又安排赵二连去附近把风。 赵二连拎着猎枪藏在一片灌木丛里，如果有人带着稽查队过来抓人他就会鸣枪示警。 一切准备妥当薛明带着赵雪进屋，从麻袋里拿出全部衣物等着客户挑选，“我去外面拉客，你在这里守着，遇见危险就大声叫我。” 院子里是半人高的杂草，屋檐下还有几只觅食的壁虎，赵雪有些头皮发麻，“我……我有点害怕。” “别怕，遇见危险就开枪，你会用枪吧？”薛明从腰里拽出一把驳壳枪给她。 “会，我当过民兵。”赵雪把驳壳枪抱在怀里，颤抖的心开始平静下来。 薛明摸摸她的头离开院子，蹲在路上等人经过，十分钟后对面出现一对母子，三十岁的女人牵着五六岁的儿子。 女人看见薛明就是一愣，一个大男人蹲在路边有点吓人，纠结了几秒继续向前走，她家就在前面不远不想再绕远路。 “大姐买衣服吗，就我身上穿的衣服。”薛明笑着搭讪，这对母子身上的衣服打了很多补丁。 女人二话不说拉着孩子撒腿就跑，很快就消失在前方，留下薛明一脸懵逼，“卧槽，我这张脸长得很凶吗？” 薛明摇摇头进屋找赵雪，“刚才有个女同志被我吓跑了，你去外边搭讪客人，我躲在院墙后面保护你。” “好吧，嘻嘻……”赵雪不禁笑出声，像我老公这种戴口罩的彪形大汉确实吓人。 接下来赵雪站在路边等人路过，薛明蹲在院墙后面守护，蹲了一会腿麻了索性进空间开上帝视角。 这时有一对年轻母女出现的前方，母亲左胳膊上挎着提篮，右胳膊拉着个扎马尾辫的小女孩。 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有补丁，小女孩的裤子的裤短长短不一看着很搞笑，不过却洗得很干净。 “大姐买裤子吗？”赵雪壮着胆子从怀里拿出一条儿童尿素裤。 赵雪身材瘦弱，身材敦厚的年轻妈妈当然不会被赵雪吓跑，犹豫片刻伸手揉捏尿素裤。 感觉料子还不错，扭头看左右没人就小声问，“同志，裤子怎么卖？”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不禁笑了，果然女同志在交际上面更有优势。 ------------ 第273章 媳妇被吓到 “小孩裤子不分大小都是四块钱一条，大人穿的裤子和上衣都是五块钱一件。屋里还有货，大姐跟我进屋看看？”赵雪小声说道。 青年妇女董秋香拿着裤子仔细看，不是棉布和丝绸，也不是卡其布和毕支布，好像是一种从没见过这种布料。 “这是从日本进口的新布料，既防水又耐脏，脏了不用水洗用湿毛巾擦一下就行，下雨天可以当雨衣。”此时的赵雪已经渐入佳境。 “真的假的？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跟家里人商量商量。”董秋香从没听说过不用洗的衣服，说完就拉着闺女离开。 赵雪等她走了急忙进院子，脸上又开始紧张，“老公，现在怎么办？” “等呗，我觉得问题不大。”薛明微笑着安慰她。 谁也不知道那个妇女会不会去有关部门举报投机倒把，如果她真的带着稽查队来抓人，薛明绝对会给她一点颜色瞧瞧。 赵雪重重点头重新去外面等，不停地给自己打气，就算被举报我也不怕，爷爷和老爹肯定会帮我们摆平。 煎熬二十多分钟那对母女终于来了，身边还跟着两个妇女，看年龄都在三十岁左右。 双方互相点头示意，赵雪带着她们进院子，发现薛明不在院子里只能硬着头皮进屋。 薛明就在屋里，三个妇女吓了一跳，赵雪急忙解释，“姐姐们别害怕，他是我的男人，他身上穿的就是尿素衣服。” “姐姐们好。”薛明懒得废话直接给她们演示防水，掏出一把香炉灰抹在裤子上再用水冲洗干净。 女人们大开眼界马上跟赵雪讨价还价，赵雪咬着牙关不松口，现在是计划经济卖家为王，布料紧缺货裤子不愁卖。 另外时间耽搁越久风险就越大，万一被稽查队发现就不好玩了，所以很快她们就妥协了。 “娇娇过来试试。”董秋香挑个裤子让闺女试穿，眉开眼笑的小姑娘马上脱自己的裤子。 赵雪跑到薛明跟前推着他面壁思过，小姑娘换裤子你看什么看？ 这一举动逗得女同志们小声笑，薛明面对墙壁有些无奈，这是把我当成带小萝莉看金鱼的怪蜀黍？ 娇娇同学果然也没有内裤，穿上崭新的尿素裤有丑小鸭变白天鹅的既视感，稚嫩的小脸笑开颜。 “这条有些长，大姐给孩子换一条合适的吧。”赵雪拿一条短一些的裤子给她。 “不用不用，我就要这条长的，过几年等孩子长高了还能继续穿。”董秋香摆手婉拒。 薛明心说好家伙，现在买合身的裤子，等孩子长高就不能穿了。这是个会过日子的媳妇，于是忍不住调侃，“大姐想买条裤子传三代吗？” “那当然，这么好的裤子当然要一直穿，等我小儿子长起来就给小儿子穿。”董秋香笑着掏出四块钱递给薛明。 “真是个勤俭持家的好同志，谁娶了你谁就享福啊。”薛明拍个马屁把钱装兜里，正所谓人死裤还在，一裤传三代。 董秋香心情一高兴又给老公买了一条，其余两个女同志分别买了两条，钱货两清时薛明送她们离开。 “好开心，老公请上交货款。”赵雪伸出手跟薛明要钱。 “你是真的搞笑，快去外边等客户吧。”薛明掏出钱交给她，小媳妇好像对金钱特别感兴趣。 “谢谢老公。”赵雪壮着胆子亲薛明一下，迈着欢快的步伐去院子外边继续等待。 黄昏时分一群人突然出现，躲在草丛里撒尿的赵二连赶紧把尿憋住，顾不上提裤子端起猎枪准备预警。 仔细一看又觉得不像稽查队，因为人群里竟然有老人和孩子，赵二连犹豫片刻最终放下长枪。 这边赵雪也被吓得不轻，人群里的董秋香远远地指着赵雪，“就是她。” 一群人很快包围赵雪，一个中年人焦急地问，“同志还有衣裳吗，我给孩子买两件。” 赵雪的心砰砰跳，这时薛明从院子里出来，“同志们都小点声，货在屋里都跟我来吧。” 一群人跟着薛明进屋挑选衣服，屋子里也乱成了菜市场，赵雪忙得不可开交，薛明给她打下手。 忙了半个小时把客人打发走，正想休息一下又冲进来十几个人，赵雪又是忙得不可开交。 薛明估计消息已经传开，索性去外面把赵二连喊过来一起帮忙。 尿素衣服全部卖光，来晚的人把薛明围在中间，“同志，明天啥时候来？” “家里还有一些存货，明天九点或者吃过中午饭我再过来。”薛明说道。 “好，明天你就在这个地方等着。”中年男子说完就走了，其他人也纷纷离开。 薛明马上收摊走人，他和赵雪骑着自行车在前边走，赵二连负责断后，确定没人跟踪才放心离开。 中途赵雪安排赵二连去李传英家拿衣服，打算明天早上再去黑市老地方卖货。 回到四合院发现薛玲还在踩缝纫机，这小妮子又做好了八条裤子，薛明摸着她的头说道，“休息一下再做，不急。” “我不累，今天的衣服卖完了吗？”薛玲小声问道。 “卖完了，这是给你的零花钱。”薛明把十块钱塞进她口袋里。 赵雪坐在椅子上整理钞票，提起钢笔又写又画，最后忍不住笑出声，“发财了，老公我们发财了。” 笑完又趴在薛明耳朵边小声汇报，“真是吓到我了，咱们一天挣了一百多块钱。” 一百多块钱确实不少，薛明想了想小声提醒她，“这件事千万要保密，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我知道，咱们不能告诉任何人。”赵雪连连点头，这个任何人包括双方的父母亲人。 第二天三人再去黑市卖货，今天的客户更多，两个小时不到全部售罄。 就这样到了第五天彻底没货了，上次白嫖的一百个尿素袋全部被做成衣服卖出去，一算账挣了四百多元，把赵雪开心得一夜没睡着。 第六天早上薛明接到运输处的上班通知，接到了去丹丹农场送尿素的任务，又有一批尿素袋等着他发财。 ------------ 第274章 只有极少数人能穿尿素裤 薛明去找左长征开派车单，接下去丹丹农场送尿素的任务。 左长征在派车单上签字，“小薛，听说二连不跟着你当学徒了？” “是的，老岳父把他安排到第一纺织厂当保卫人员。”薛明觉得对方话里有话于是坐下来静等下文。 “我那不争气的三儿子整天无所事事，整天去街上惹是生非，小兔崽子把你嫂子气出一身病。”左长征咬牙切齿。 “三弟弟还不到工作年龄吧，他要是不嫌弃先让他跟着我跑运输？”薛明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那就辛苦薛老弟了，等你从丹丹农场回来我就带着他去拜师。”左长征眉开眼笑，身为运输处副部长当然要把儿子弄进来。 “拜师就不必了，到时候咱们好好喝几杯酒。”薛明起身告辞，启动二号卡车前往国资办的仓库。 仓库前停着几辆卡车，运输一科的王显邦也在，薛明把配货单交给仓库管理人员，这次要把四吨尿素送到丹丹农场。 管理员核对完清单打开库房大门，包括薛明在内的所有人都懵逼了，只看见雪白的散装尿素堆积如山，完全看不见尿素袋的影子。 “周老哥，我记得尿素是一袋一袋的吧，尿素袋去哪了？”薛明小声问保管员周卫军。 “被上级连夜搞走了，我也想知道尿素袋在哪，他奶奶个熊。”周卫军气得爆粗口。 这几天大街上突然出现很多尿素袋做成的裤子，聪明的领导们马上捕捉的契机，把剩下的尿素袋全部拆走。 薛明忍俊不禁，上辈子奶奶曾说整个生产大队只有支书、大队长、会计等极少数干部有资格穿尿素裤，原来根源出现在这里。 “你们几个给薛明同志装三吨零九百公斤尿素，都给我麻溜点儿。”周卫军扯着嗓门安排工作。 一大群工作人员用木箱子和磅秤给尿素称重，然后抬着木箱子装车。 这主意可真妙，薛明不得不佩服上级领导的决策，“周老哥你看清单上是四吨，为啥少给我一百公斤？” “薛老弟别急，上级领导还有特别的安排，肯定不会让你交不上差。”周卫军小声说道。 听到这话薛明也不急了，只是心里有点小郁闷，不能白嫖尿素袋也就不能发横财，发家致富的道路被领导挖断了。 “九弟上车说话。”王显邦说着打开车门爬进四号卡车里。 薛明跟他上车坐在副驾驶上，关上车门摇上车玻璃，“王大哥有啥事？” 王显邦盯着挡风玻璃歪着身子靠近薛明，“我上次去兰封县供销社送化肥一百袋尿素，我悄悄留下了三十个尿素袋。” “卧槽，你为什么不全部留下，现在想留也没有啦。”薛明哭笑不得。 “不敢啊，我下了很大的决心才留了三十个，就这还吓得我两天睡不好觉。”王显邦一脸尴尬。 “大哥，不是我说你，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那三十个袋子你打算怎么处理？”薛明已经大概猜到了他的想法。 王显邦是出了名的胆小，晚上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害怕被人举报沦为投机倒把犯估计没胆子出手那三十个尿素袋。 “天合老弟和小马好像也拆了一些袋子，九弟有办法帮我们出手吗？”王显邦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真实目的。 果然如此，几个拜把子兄弟都生了一副老鼠胆子，有胆偷尿素袋却没胆子卖，不过这对薛明来说倒是一件好事。 “你问问弟兄们搞了多少袋子，全部送到我家给我妹妹薛玲，一块钱一个我全都要。”薛明决定吃掉他们的货。 一个尿素袋差不多能做一条尿素裤，制造成本最多一块钱，一条裤子挣两块钱绝对有利可图。 其实挣不挣钱无所谓，主要是变着法给李传英一些零花钱，同时让赵雪享受手里有钱心里不慌的快乐，让她们对未来充满希望。 “我都给你准备好了。”王显邦掀开驾驶室床铺上的被子露出一个麻袋，拍拍麻袋小声说，“我的三十个都在这里。” 薛明忍不住想赞美他，掏出钱包拿三十块钱给他，“你去问问天合哥他们有没有带货。” 王显邦马上下车去打听，打听一圈结果那些家伙都没带在车上。 “我大概算了一下他们总共有四十二个袋子，我让他们先把货送到你家，等你从丹丹农场回来再给他们钱。”王显邦小声说道。 “没问题，大家都是好兄弟凡事好商量。”薛明觉得弟兄们能处，七十多个尿素袋足够家里的女人们忙几天。 这时周卫军向薛明招手，薛明拎着麻袋下车把麻袋扔进自己的卡车驾驶室。 周卫军打开旁边的小仓库，里面竟然都是袋装的尿素，两个工人抬着两袋尿素扔进薛明的车厢里。 一袋五十公斤正好凑够四吨货，周卫军一脸严肃，“上级领导很大方，这两个袋子一定要原封不动送到目的地。薛老弟千万不要打它们的主意，我不跟你开玩笑。” “上级领导真大方！”薛明也笑了，身为上级吃相不能太难看，自己吃肉也得让手下的小领导喝口汤，这两个尿素袋就是给丹丹农场的汤。 此时此刻薛明终于理解上辈子奶奶的话，只有极少数的生产队干部有资格穿尿素裤子。 大干部，小干部，人人都穿尿素裤。有白的，有蓝的，就是没有社员的。 启动卡车准备离开，周卫军突然跑过来拦车，“薛老弟怎么没带徒弟，一个人跑运输太辛苦，让俺弟弟给你打下手。” 别的运输员都带着学徒唯独薛明没有，薛明只能用抱歉的口吻说，“我们单位的左长征主任想让他儿子给我当学徒，我不好拒绝啊。” “他奶奶的，有好事就是轮不到咱，祝薛老弟一路顺风。”周卫军一脸沮丧拍拍屁股走人。 薛明先开车把尿素袋送回家，然后走北泥湾路直奔丹丹农场。 支书唐丹丹看见一车散装化肥瞬间沉下脸，“薛明同志这不对吧，我听说尿素都是装袋子的，你把袋子弄哪去了？” ------------ 第275章 买椟还珠是吧 唐丹丹的话让薛明很不爽，什么叫我把尿素袋弄到哪了，我也想知道这批尿素袋被哪个王八蛋贪污了。 “唐支书请注意你的言辞，国资办给我的就是没有袋子的散装尿素，请你仔细看运货清单。”薛明直接把清单递过去。 运输清单上写得清清楚楚，散装尿素三千九百公斤，袋装尿素一百公斤。 唐丹丹黑着脸看完清单，原来她日思夜想的尿素袋已经被上级部门截胡，上级领导很大方只给她两个袋子。 虽然她误会了薛明，但她是个心高气傲的人所以道歉是不可能的，“请问薛明同志那两袋尿素在哪？” 薛明爬上驾驶室把两袋尿素扔下来，再次把运输清单交给她，“请唐支书签字接收，再喊几个同志过来卸车。” “我不要散装尿素，你拉回去给我换成袋装尿素。”唐丹丹不接清单而是掏出剪刀剪开那两袋尿素。 接着喊来两个社员把两袋尿素倒进卡车的车厢里，接着他们又把两个尿素袋交给唐丹丹保管。 成语买椟还珠出现在薛明的脑海，尿素袋不是宝贝，能让庄稼大幅度增产的尿素才是宝贝，这小娘们分不清主次。 “唐支书请不要为难我，上级领导让我送什么我就送什么，如果你不满意可以去找领导沟通，请签字吧。”薛明耐着性子又把清单给她。 “你把东西全部拉走，我丹丹农场拒绝接受这批狗屁尿素。”唐丹丹双手抱胸盯着薛明。 薛明有些哭笑不得，他可以理解赵村大队的愚昧，因为赵村是偏远的小山村。 但唐丹丹的愚昧让他觉得不可理喻，国营农场是农业部直管的先进农场啊。 “丹丹农场连年大丰收用的都是我们自己发酵的农家肥，我们我不相信日本人的尿素比我们的农家肥强，你把东西拉走。”唐丹唐还是坚决不要。 “只要你在清单上签字我就拉走。”薛明没有义务给她科普尿素的功效，倒是希望她有眼不识金镶玉。 “我不签，除非你给我换成袋装尿素。”唐丹丹因为尿素袋积压了一肚子火，说话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不签拉倒。”薛明不会惯着她的臭脾气，从驾驶室中拿出铁锹就要原地卸车，打算卸完货就开车走人。 “你别卸，丹丹农场不要废物。”唐丹丹咬着牙在清单上签字，“赶紧给我拉走，你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 清单一签就表示农场接收了尿素，接下来的事情跟运输员无关，薛明瞬间笑了，“谢谢唐支书大人大量。” 说完拿出摇把启动卡车，加油门一溜烟离开丹丹农场，找个没人的地方连人带车一起进空间。 前不久种的小麦已经长出麦苗，绿油油麦苗的长势明显比以前好很多，尿素的效果立竿见影。 “估计到了明年你会把肠子悔青！”薛明忍不住哈哈大笑，昨天还发愁搞不到更多的尿素呢。 直接把卡车里的四吨尿素存放在空间磨坊，二十五亩空间农田每季需要两千五百斤尿素，一年两季就是五千斤。 磨房里还有原属于赵村的部分尿素，加上这四吨足够两年使用，意味着未来两年空间农场会迎来大丰收。 薛明越想越兴奋，搞不到尿素袋子的阴霾被一扫而空，马上烤一只野兔喝二两小酒庆祝。 酒足饭饱开车回省城，几个小时后回单位交车，运输一科的王天合凑过来小声说，“九弟，我那十五个布袋已经给了弟妹。” 薛明直接拿十五块钱给他，“他二大爷的，国资办的那批尿素袋不知道会便宜哪个孙子。” “没办法啊九弟，上面的人比咱们聪明，他们一出手就没咱们什么事了。”王天合说完也骂了几句。 “你送尿素时有没遇见麻烦？负责接货的人没为难你吧？”薛明小声问道。 “没有，我只带了三个袋装尿素，华兰生产队的支书直接把袋子收起来，估计会给自己做裤子穿。”王天合嘿嘿贱笑。 “他肯定不会给别人，好东西当然是留给自己啊。”薛明一脸的嘲讽。 “九弟别乱说！”王天合急忙捂住薛明的嘴，左右看看幸亏办公室里没有外人。 接下来没有运输任务，薛明吃完中午饭提前下班，骑上自行车去赵家找赵雪。 赵雪请假没去学校也不在家，岳母秦凤如正在踩缝纫机做尿素裤，她也不知道宝贝女儿去哪了。 薛明离开赵家回自己家发现薛玲也不在，于是骑车去百货大楼找她，却被老妈告知姑嫂二人去黑市卖裤子去了。 “老天爷，耗子给猫当三陪挣钱不要命啊。”薛明赶紧去火葬场黑市，万一她们被纠察队抓走那乐子就大了。 一路马不停蹄来到黑市据点，发现赵二连抱着猎枪守在废弃民居门口，遇见两个年轻夫妇抱着肚子离开院子，鼓鼓的衣服里肯定藏着尿素裤。 戴着口罩和帽子的赵二连指指自己的脸，薛明马上戴上口罩和鸭舌帽再进屋。 破烂的小屋里很热闹，十几个老弱妇孺正在挑选尿素裤，同样戴着口罩帽子的赵雪和薛玲忙得不可开交。 “快过来帮忙。”赵雪向薛明招手，薛明只能暂时加入她们。 买卖双方都没有多少废话，买家买完裤子加快脚步第一时间离开，生怕交易的时候被稽查队逮住。 衣服很快卖完，四人马上骑车一口气回到家里把门关上。 赵雪把包包里的钞票倒在桌子上，一边数钱一边笑得合不拢嘴，投机倒把果然让人上瘾。 “大哥发大财了，五十条尿素裤不到两个小时就卖光了。”薛玲兴奋得手舞足蹈，旁边赵二连也是一脸傻笑。 “好吧，咱们还有多少存货？”薛明也不忍心责备她们，反正尿素裤生意也做不长久。 “只剩十个尿素袋了，你快想办法搞袋子嘛。”赵雪瞬间没了好心情，没有原料就没钱挣。 “算了吧大姐，尿素袋都被上面的人搞走了，我觉得咱们还是见好就收吧。”薛明无奈地说道。 一百七十多个尿素袋已经带来了五六百元的利润，做人不能太贪心。 这时外面传来房东米南洋的声音，“薛老弟在家吗，有贵人找你。” 「为七猫书友—100697102999，看书的夜猫子等书友的打赏加更，真诚感谢广大书友们的支持！」 ------------ 第276章 猛禽金不凡 四合院子里站着四个人，一个是房东米南洋，一个是西装革履的青年，看他的年龄和薛明差不多。 西装青年身后站着两个穿尿素裤的大汉，上身穿着干部装，下身穿着尿素裤，应该是西服男的跟班。 “薛明同志你好，我叫金不凡，能不能上车跟我说几句话？”西服男金不凡微笑着说道。 这个名字马上让薛明联想到金家二少金不二，仔细一看他和金不二的五官有些相似。 赵雪拉住老公的袖子，趴在老公耳边小声提醒，“他是金不二的大哥，咱们别搭理他，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薛明不认为自己是鸡，“请问金不凡同志找我什么事？金处长同志的伤有没有康复？” “他身上的伤口已经结痂，过不了多久就能活蹦乱跳，薛明同志请上车说话。”金不凡再次发出邀请。 “事无不可对人言，有什么话请你直说。”薛明并不相信金不凡，自己和金家本来就不是朋友。 “我手里有你想要的东西。”金不凡说完勾了勾手指，两个穿着尿素裤的跟班马上上前两步。 薛明露出一丝不屑，原来国资办那批消失的尿素袋到了金家手里，不过金家完全有能力搞到那批好东西。 好东西当然是不愁卖的，薛明想不明白金家为什么分一杯羹给自己，这就有点耐人寻味啊。 “薛同志好像不太方便，那我改天再来拜访？”金不凡跟他爹一样都是典型的笑面虎嘴脸。 “不用麻烦了，请跟我进屋说话。”薛明让赵雪等人去薛玲的房间，单独带着金不凡去自己的卧室。 金家的两个保镖守在门外，赵二连站在门口盯着他们，三个人呈三角形站位大眼瞪小眼。 卧室里的两个人对面而坐，金不凡掏出香烟给自己点上，用眼角余光打量房间里的摆设。 “金不凡同志有话请直说，没必要跟我拐弯抹角。”薛明直奔主题。 “我手里有八百个化肥袋子，我想把它们换成钱，不知道薛同志有没有兴趣？”金不凡还是一脸微笑。 “牛逼！金家的能力我服了！”薛明忍不住给他点赞。 全省总共分到五千吨尿素，省城周边只分到一千吨，运输处分两批运送，每批运送五百吨也就是一千袋尿素。 运输第一批时大家都不知道尿素袋能做衣服，除了薛明很少有人打尿素袋子的主意。 接着薛明制造的尿素裤出现在市面上，于是各路大神各显神通把存放在国资办仓库的第二批尿素袋吃干抹净。 金家显然是最大的神仙，总共一千个尿素袋他竟然独吞八百个，薛明不得不佩服金家的能量。 “不凡同志请恕我直言，现在的尿素袋绝对不愁卖，你为什么带着我一起发财呢？”薛明百分百确定这是个陷阱。 “不要问我为什么，你就说要不要吧。”金不凡直盯着薛明。 薛明从烟盒里揪出一支烟点上，抽完第一口就夹在手指之间让它自燃，皱起眉头开始权衡利弊。 这是个堂堂正正的陷阱，薛明当然可以选择拒绝，代价是损失至少一千多元的利润。 那可是一千多块钱啊，薛明每个月的工资才七十元。 接下这笔生意等于进入对方的布局，局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危机，稍有不慎肯定人财两空。 “薛明同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有胆接受考验吗？”金不凡的嗓音极具诱惑性。 “八百个袋子八百元，只要利益足够大我就陪你玩一把。”薛明实在舍得不得那么大的利润。 “爽快，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栽在你手里是有原因的。”金不凡打个响指。 一个保镖推门进屋，从口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接着金不凡坐着吉普车走了，薛明反锁屋门进入空间打开信封。 信纸上写着今晚凌晨十二点南郊火葬场焚尸炉下，一个人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拍恐怖片是吧，听着就很带劲。”薛明把信封放进收藏室抽屉里，在农场旁边站了一会就离开了空间。 砰砰砰有人在敲门，赵雪冲进来一脸焦急，“老公你没事吧，金不凡到底找你什么事？” 赵二连关门小声说道，“妹夫，金不凡是金驴鞭指定的接班人，十个金不二捆在一起也不是金不凡的对手。” “你们别紧张，金不凡手里有一批尿素袋想卖给我，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接手。”薛明说道。 “不能接，咱爸说金不凡是个人才，我们不跟他打交道也不挣他的钱。”赵雪一口拒绝。 “哈哈，你们好像都很怕他，他是洪水猛兽吗？”薛明突然对金不凡产生了兴趣。 “妹夫，金不凡有个绰号叫猛禽，他的大哥金不病在七岁的时候被人推进井里淹死，嫌疑最大的就是年仅六岁的金不凡，当时金驴鞭压下了这件事。”赵二连小声说道。 猛禽就是吃肉的鸟，猛禽出生后的第一课就是吃掉兄弟姐妹，或者把兄弟姐妹推出鸟巢从而独享鸟妈妈捕捉的食物。 “听你这么一说我觉得金不凡挺有意思。”薛明脸上笑嘻嘻心里却很震惊，把亲哥哥推井里确实挺变态的。 “你别当笑话听，反正我是不会给你钱让你跟他做买卖的。”赵雪捂着钱袋子威胁。 “好吧好吧，我不搭理他，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薛明被赵雪逗笑，卖裤子的钱都在赵雪手里，身上的现金还真不够备货。 吃完晚饭薛明送赵家兄妹回家，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八点，距离约定交易时间还没四个小时。 进空间收藏室把八百块大洋装进盒子里，再把长枪短枪装满子弹，骑着自行车带着八百大洋前往南郊废弃火葬场。 夜里九点多月亮出来了，今天的月亮挺圆，大老远就能看见高高的焚尸炉。 这个火葬场是日本鬼子留下的，解放前很多人在这里被烧成灰，所以到了晚上没人敢靠近这里。 薛明突然怀疑金不凡手里根本就没货，难道他想把我骗到这里搞暗杀，如果是真的那就很有意思啦。 ------------ 第277章 吃人肉的狗 薛明看看手表已经凌晨十一点，还有一个小时就是交易时间，于是把自行车扔进空，带着大黄小心翼翼来到焚尸炉下。 在月光下仔细观察四周没发现人影，现在国内好像没有夜视仪，薛明不相信有人能在昏暗的月光下开枪命中自己。 跟着大黄仔细检查焚尸炉周围，确定周围安全就带着大黄进空间等待。 大黄已经是一条风烛残年的老狗，饭量是越来越少，每天都卧在空间院子里晒太阳，薛明估计它的时间不多了。 打开上帝视角观察焚尸炉周围，十一点半时两个人出现在炉子旁边，他们拉着一辆装满货物的架子车。 等到十二点薛明离开空间出现在他们身后，右手伸进怀里准备随时掏武器干仗，故意轻轻咳嗽一声。 两个大汉瞬间转身，双方相距四米互相看不清对方的脸，下一秒两束光照在薛明脸上，一个大汉压低声音问，“阁下是不是姓薛？” “把手电筒从我脸上拿开。”薛明向下拉帽子遮挡灯光，做好随时进空间避难的准备，“我姓薛，你们是金不凡的人？” “薛老弟不要激动，你要的货都在架子车上，不过金先生的意思是先给钱再交货。”两个大汉关掉手电筒。 “我只有八百块现大洋。”薛明后退两步把装满银圆的箱子放在地上，八百银圆的重量不到二十斤。 左边的大汉蹲下来打开手电筒检查银圆，右边的大汉目不转睛盯着薛明，空气中也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很快半个小时过去了，大汉合上盖子抱着子银圆后退，“都是真家伙。” “薛老弟果然讲信用，请看货吧。”右边大汉走到架子车旁边双手卸货，抱银圆的大汉则是目不转睛盯着薛明。 四捆尿素袋并排放在地上，八百个袋子不可能一个一个数，薛明只能拿出尺子测量每捆货的厚度。 测量完觉得差不多，看来金不凡同志还是挺讲信用的，“货没有问题，两位同志辛苦了。” “金先生说这个架子车送给薛先生，再见。”大汉说完抱着大洋走人了。 “卧槽，脑子有病吧，既然打算送车为啥还要卸货？”薛明只能再把四捆尿素袋搬到车上。 忽然间闻到一股怪味，用力抽动鼻子好像又闻不到，下意识抬起双手仔细闻，闻到一股淡淡的孜然味儿。 趴在尿素袋子上也闻到了孜然味，为了保险起见直接把架子车扔进空间，取下腰里的水壶用清水洗手。 “不对，这不是孜然味，好像是动物尸体腐烂时发出的腐尸味儿。”薛明一阵恶心急忙从空间里拿灵泉水洗手。 焚尸炉附近一片空旷，薛明放出大黄带路，找个犄角旮旯进空间里休息。 两个大汉拐了两个弯走进一条小胡同，这时前方闪出两道灯光又马上熄灭，两人急忙走过去。 坐在吉普车里的金不凡摇下车窗，两个大汉看见两点幽深的绿光，接着又听见猛犬的低吼声听。 “报告金先生，薛明给了八百个袁大头，我检查过了都是上等货。”抱着钱箱子的大汉低着头不敢看金不凡的狼狗。 金家所有人都怕这条长得像豹子的大狼狗，因为这条狗被金不凡收养之前在南郊乱葬岗没少吃人肉。 “把你们的手套摘下来给我，然后再上车。”金不二用筷子夹起一块牛肉投喂大狼狗，伸手轻轻抚摸狗头。 两个保镖递手套时大狼狗突然一口咬住手套，喉咙里发出更加沉闷的吼声，吓得两个保镖战战兢兢上车。 “哈狸同志，帮我教训一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兔崽子。”金不凡打开车门，大狼狗嗖的一声消失在夜色里。 薛明和大黄正在月光下赶路，大黄突然转身摆出攻击架势，薛明一回头就看见两道绿光向这边狂奔。 狼或者狗的眼睛在夜里会闪烁绿光，薛明马上动意念带着大黄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看见一条个头比大黄大一圈的狼狗。 突然丢失目标的狼狗进入狂暴状态，一边原地转圈一边汪汪大叫，叫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阴森。 吉普车上，金不凡嘴角扯出狞笑，哈狸同志最喜欢吃腐烂的肉，那车尿素袋和薛明的手上应该都有这种味道。 “金先生果然料事如神，哈狸同志肯定会把薛明咬得遍体鳞伤。”高个子保镖奉上新鲜的马屁。 “遍体鳞伤都是轻的，以哈狸同志的凶猛肯定会咬死他。”矮个子保镖想起今天中午的乱葬岗之行就忍不住反胃。 尸体高度腐烂时会从体内渗出脂肪，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尸油，金不凡白天时命令他们去乱葬岗用尿素袋擦尸体蘸尸油。 狗叫声突然消失，金不凡脸上的狞笑更浓，因为狗在咬人时不会发出声音，金不凡尽情地瞎想薛明被撕咬时的画面。 这边薛明已经把大狼狗收进空间，并用意念把它禁锢在牧场上，此时此刻薛明已经起了爱狗之心。 大黄已经到了寿终正寝的年纪，有的时候走路都走不稳，薛明想把这条健壮的大狼狗收为己有。 “我不知道金不凡平时都喂你吃什么，我可以天天喂你吃野兔，踹掉你的主人跟着我混吧。”薛明把一只剥了皮的野兔扔在狗面前。 这么肥的大狗肯定是有钱人养的，薛明百分百确定狗主人就是金不凡。 人被枪打死是大案要案，被狗咬死可能不会掀起任何波澜，金不凡的谋杀手段很特别，估计不是第一次用狗作案。 薛明动意念松开对狼狗，狼狗没有吃地上的兔子，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冲向薛明，一个飞扑又被薛明禁锢在半空。 “你的狗牙好强壮，既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狗就别怪我不客气。”薛明拽出腰里的驳壳枪杵在狗头上，啪的一声打爆它的狗头。 等狼狗死透了直接扔在屠宰台上，架起大锅烧上一锅热水，放血剥皮，用大砍刀把狼狗剁成段儿放在锅里煮。 煮到八层熟釜底抽薪开始闷，狗肉的香气扑鼻而来。 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薛明决定也给金不凡送一份大礼。 ------------ 第278章 请金同志吃狗肉 薛明早上醒来烧热水洗澡，用肥皂加香皂把全身上下洗白白，直到手上再也闻不到尸油味儿。 接着再用肥皂水清洗每个尿素袋，晒干后点数不多不少正好八百，看来金不凡同志讲信用。 不过他做的事令人上火，竟然在尿素袋上做手脚放恶犬咬人，如果薛明没有空间肯定被大狼狗咬得遍体鳞伤。 现在没有狂犬疫苗，被咬之后可能得狂犬病，还有可能被当场咬死。 薛明来到院子里掀开锅盖，狗肉的香味扑鼻而来，不过这锅狗肉不能吃，这条狼狗对尸臭味那么敏感肯定吃过人尸。 找个麻袋把狗肉装进去竟然装了半麻袋，狗是真的肥，不能收为己有只能干死。 狗肉汤倒进农场给绿油油的麦苗补充营养，再把狗头剔干净做成头骨标准，找个木盒子装起来离开空间，骑上自行车直奔金家大院。 金家大院比赵家大，敲开大门笑着说道，“麻烦同志知会一声，我叫薛明是金不凡同志的好朋友。” 中年门卫犹豫片刻小声提醒，“大少今天早上突然发脾气，薛同志要不要改天再来拜访？” “不用，请帮我通报一下吧。”薛明当然知道金不凡为什么发脾气，如果我的大黄丢了我也会发脾气。 中年门卫只能带着薛明去候客室，泡一杯热茶请客人休息，十分钟后回到候客室带着客人去大少爷的小院。 “哈哈，贵客临门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金不凡言笑晏晏请薛明进屋。 薛明在他脸上看见了黑眼圈，还看见了一丝隐藏在眼角的怒气。 “薛老弟给的八百大洋是极品，我做梦都想要这么好的银圆。”金不凡从藏品架子上拿来那箱银圆，打开盖子对着银圆竖起大拇指。 “金老哥喜欢就好，不知道金哥今天中午能不能抽出时间，我在家里摆酒席请你喝酒。”薛明说道。 “薛老弟的酒我肯定吃，中午咱们不见不散。”金不凡笑着说道。 “那我就扫榻以待恭迎大驾，告辞。”薛明懒得再废话直接骑车回家。 家人们都去上班了，薛明进空间做一锅蒜蓉闷狗肉用盆装起来，再做一盘凉拌黄瓜和凉拌西红柿等金不凡拜访。 中午十二点金不凡拎着两瓶白酒过来，两人又是握手又是拥抱，感情好得像亲兄弟。 “好香啊，老弟这是什么肉？”金不凡被狗肉的香气勾得食指大动。 “金大哥快动筷子尝尝，这是小弟特意给你准备的美食。”薛明笑着怂恿。 金不凡夹一筷子仔细品尝，片刻后竖起大拇指，“香，真香，老弟你也吃。” “请金大哥享用，今天早上我突然拉肚子不能吃肉。”薛明用筷子夹黄瓜放进嘴里。 “老弟没有口福啊，那我就不客气啦。”金不凡开始大快朵颐，两人一边喝酒一边聊天，最后半盆狗肉被他吃完。 金不凡揉揉肚子打个饱嗝，“老弟别卖关子啦，快告诉哥哥这到底是什么肉，实在是太美味了。” 薛明淡淡一笑，“说起来有点倒霉，昨天夜里不知道从哪蹿出一条野狗想咬我，被我一棍子打死了。” 金不凡瞬间愣住，五秒后扯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薛老弟什么意思？” “没别的意思，我打死了那条野狗煮了一锅狗肉请金大哥尝尝鲜。”薛明指着狗肉盆笑着说道。 金不凡的手开始颤抖，脸色苍白如纸，“谢谢薛老弟的款待，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这是那条狗的头骨标本，请金大哥笑纳。”薛明打开盒子露出略显狰狞的狗头骨。 “不喜欢这玩意儿，你自己留着吧，告辞了。”金不凡站起来离开米家大院，坐上吉普车马上让司机开车。 吉普车刚离开米家胡同金不凡就觉得一阵恶心难受，哇的一声大吐特吐，吓得司机赶紧停车。 很快车厢里臭气熏天，金不凡肚子里翻江倒海，咽下一口胃酸继续捂着肚子呕吐，把隔夜饭都吐出来了。 原来自己的爱犬被薛明打死做成狗肉，原来自己刚才吃的是爱犬的肉，那是一条吃腐烂尸体的狗啊。 金不凡的心态彻底爆炸，“薛明，老子跟你不死不休！” 吉普车再次启动，躲在胡同里目睹一切的薛明忍不住笑出声，“金不凡啊金不凡，现在知道什么叫害人终害己了吧。” 薛明怀着满意的心情回到家，进入空间收拾那八百个尿素袋。 将八百个尿素袋变成衣服，再把七八百件衣服卖不出去需要时间，婚期来临之前肯定完不成。 婚期还有六天，薛明决定先找人生产衣服，等结婚后再想办法卖出去。 掏出钥匙打开老妈的卧室给妹妹留下二百个尿素袋，赵雪反对跟金不凡做生意，再加上婚期临近薛明也不想麻烦她，于是骑车去纺织厂家属院见李传英。 李传英家里没人，薛明利用空间进入院子里，拿出剩余的六百尿素袋放地上，又从空间里拿把椅子坐在院子里看报纸。 下午六点隔壁十七号院传来说话声，“婷婷乖下班了，你彩霞二姑刚才拿过来半碗小米让你帮她修裤子，快去开缝纫机吧。” 薛明突然想起十七号院是纺织女工任婷婷的家，上次曾用男自行车票从她手里换了女自行车票，印象中她是个很腼腆的姑娘。 这时院子外传来电动玩具枪的啪啪声，接着大门打开，抱着玩具枪的李思明跑进来。 李传英瞬间愣住，双眼瞬间充满泪水，低下头不敢看薛明，也不敢让薛明看见自己哭，“儿子去找芳芳玩。” 李思明又看薛明几眼，抱着玩具枪去隔壁院子找小伙伴任芳芳玩耍。 李传英关上大门掏出钥匙打开堂屋，又从菜柜里拿出茶杯泡茶，然后低着头坐在薛明对面。 “那里有六百个尿素袋，麻烦你全部做成尿素裤，手工费还是一块钱一个，有问题吗？”薛明说道。 李传英轻轻摇头，薛明继续说，“你可以找信得过的人帮忙，比如隔壁的任婷婷同志，可以给她五角钱的手工费。” 李传英还是低头不说话，薛明静静地盯着她的头顶，良久后长叹一口气，不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女人和儿子。 「为庞华，意难忘等书友的打赏加更，谢谢朋友们支持！！！」 ------------ 第279章 结婚进行时 今天是薛明结婚的日子，一大早米家四合院的大姐们过来帮忙收拾新房，有的打扫卫生有的贴春联忙得不亦乐乎。 王琳娜和李文君帮忙贴窗花，她们把一朵红纸做的大红花戴在薛明的胸口。 薛明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头发梳成偏分头，精神抖擞看起来像个型男。 这时院子外传来欢呼声，穿着尿素裤的李二蛋大声喊，“薛叔叔来车了，外面来了好多大卡车。” 薛明有点懵逼赶紧向门外走，接着就在大门口看见一排解放牌大卡车。 领头的卡车打开车门，满面红光的左长征哈哈笑，“咱们运输处八辆大卡车给薛老弟迎亲，惊不惊喜？” 薛明感到了惊吓，这特么是公车私用好不好，一辆辆大卡车霸气十足，整个运输一科的弟兄们都来捧场。 “受宠若惊啊左大哥，公车私用没问题吧？”薛明小声问道。 “完全没问题，这是运输局领导曹宝山同志专门批准的，省城唯一的四级运输员娶媳妇咱们运输处当然要高度重视。”左长征扯着嗓门大声喊。 薛明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这年头迎亲队伍相当普通，农村人用架子车拉媳妇回家，农村干部用驴和马接新媳妇。 城里人都是借自行车组成自行车队，新郎骑自行车接新娘回家，好像还没人用八辆大卡车娶媳妇。 这时鞭炮声砰砰地响起来，王显邦抓起一把水果糖洒向空中，一群孩子马上争抢地上的喜糖，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第一辆卡车是炮车，王显邦负责开车，剩下的兄弟在车厢里敲锣打鼓放鞭炮。 第二辆卡车就是花车，车头上拉着大红布拴着大红花，左长征打开车门请薛明上车，车队浩浩荡荡前往赵家迎娶赵雪。 道路两边都是吃瓜群众，如果不是车玻璃上都贴着大红喜字，估计群众们会认为这是去刑场枪毙死刑犯的车队。 “薛老弟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新媳妇的娘家人肯定会给你设置迎亲障碍。”左长征一脸幸灾乐祸。 “啥障碍？娘家的兄弟姐妹拦路要红包？”薛明掏出一包香烟扔给他。 “嘿嘿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左长征急忙把香烟装兜里。 敲敲打打一路来到赵家大院，负责望风的人赶紧跑到院子里送信，院子里顿时一片欢声笑语。 老爷子赵鼎凯稳坐在大堂，赵庆红父子三个忙着接待宾客，薛明手捧一束野花跟着左长征走进大厅。 赵雪的大姑父是媒人，左长征就把新郎官托付给他，媒人领着新郎官逐个向宾客们赠送香烟瓜子和水果糖。 半个小时后浩浩荡荡的人群去后院接新娘，薛明在新娘小院的大门外遇见第一道障碍。 从小院门口到堂屋门口放着九个板凳，每个凳子上都放着一两的酒杯，九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分别站在凳子旁边。 赵雪的闺蜜兼同事董燕燕一脸笑嘻嘻，“这叫九九归一，请新郎官喝下九杯酒，好运天长地久。” 吃瓜群众们马上大声起哄，九个小酒童一边笑一边鼓掌，她们都是过来送老师出嫁的学生。 薛明发现申小丽同学竟然也是酒童，她脸上的笑容很假，眼神中似乎带着一丝幽怨。 “这位女同志啊，这可是一两的杯子，俺弟弟要是一口气喝九两白酒还怎么结婚啊？”王显邦大声质问。 “就是嘛，依我看就让俺弟弟喝一杯，剩下的酒我们这些哥哥帮他喝。”王天合说完馋得舔舔嘴唇。 “那不行，感情深一口闷，九九归一怎么能让别人代劳呢？”董燕燕用戏谑的眼神看薛明。 薛明懒得废话端起第一杯酒一饮而尽，然后大喊一声，“兄弟们冲啊！” “冲啊！”王显邦第一个跑过去喝第二杯酒，其余的酒鬼争先恐后抢剩下的酒，这年头想喝口小酒也很难。 众人一口气冲到门口，堂屋门突然从里面关上，董燕燕双手掐腰笑看薛明，“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她竟然在背课文，很快一篇桃花源记进入尾声，语文老师会背课文也很正常。 “新媳妇是优秀人民教师，只要新郎把刚才的文章背出来我们就开门，姐妹们评理呀！”董燕燕的嗓音喊破音了。 “背课文，背课文……”屋子里的女同志们整齐呐喊。 薛明的迎亲团集体懵逼，老司机们擅长开车不擅长背书。 上辈子薛明倒是背诵过桃花源记，现在早就忘到姥姥家了，“董燕燕同志别难为人啊，咱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也行，只要你答应结婚后让小雪当家，每个月的工资交给小雪保管就不用背课文。”董燕燕一脸狡黠。 “哎呦喂，原来你们打如意算盘呢。”薛明哈哈一笑正想点头答应，申小丽突然跑过来递给薛明一张纸。 纸上写的正是桃花源记，薛明笑出声，“报应啊董燕燕，你亲爱的学生都看不过去啦。” 看着稿纸大声朗诵桃花源记，现场爆发哄堂大笑，董燕燕恶狠狠瞪申小丽一眼，不过申小丽好像并不怕这个老师。 同志们一拥而上把门冲开，薛明终于见到了穿着一身红戴着红盖头的赵雪。 大舅哥赵大连扶着她起来，二舅哥赵二连背着她出嫁，刚出门赵雪就哭出声，出嫁当天新娘子哭给别人看也是传统。 只是她的哭声带着喜感，哭着哭着竟然扑哧笑了，瞬间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薛明也想笑，这丫头做梦都想嫁给我，愿望终于实现怎么可能会哭呢？ 走出赵家大院扶着她上卡车，两人挨着屁股坐在副驾驶，左长征开车去米家大院，男女双方的宾客纷纷上后面的卡车。 接下来走流程拜堂成亲，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最后送入洞房，洞房就是薛明租来的那间卧室。 卧室里的家具放得满满当当，薛明小心翼翼揭开红盖头，夫妻彼此深情地望着对方。 “对不起，委屈你了。”薛明诚心诚意道歉，这只是一间租来的卧室，搁在未来不在市中心买二百平以上的房子休想结婚。 “说什么傻话，我嫁的是你这个人，又不是嫁给你的房子。”赵雪张开胳膊求抱抱。 ------------ 第280章 拜堂成亲 院子里热闹非凡，薛明听见门外有人敲门，房东米南洋喊新人出来磕头。 米家四合院站满吃瓜群众，北方放着两把椅子，运输处副处长左长征拿着花名册大声喊，“请新郎的母亲刘月娥同志上前受礼。” 红光满面的刘月娥把五张拾元大钞递给王显邦，老王数数钱扯着嗓门喊，“礼金五十元整，请新郎的母亲就位。” 吃瓜群众一阵惊呼，五十元绝对不是一笔小钱，刘月娥笑盈盈坐在椅子上。 薛明和赵雪跪下磕三个头，刘月娥把他们扶起来，“孩子们，以后好好过日子。” 接下来赵庆红和秦凤如夫妇坐在椅子上，新郎新娘还是跪下来磕三个头，赵庆红勉励几句也给五十块钱礼金。 左长征按照名册继续点名，轮到赵雪的大姑赵淑芬上前收礼，她把三十元礼金交给王显邦，新郎新娘给她三鞠躬。 接下来都是宾客随礼，新郎新娘行鞠躬礼，礼金基本都是三块五块的，王显邦等八个拜把子朋友每人随礼两元。 薛明估计最多收四百元左右的礼金，这绝对是一笔巨款，吃瓜群众两眼放光盯着礼桌上的钱。 “薛明同志和赵雪同志的结婚典礼礼毕，同志们都辛苦了，请大家坐卡车去第一食堂吃饭。”左长征大声说道。 “等一下。”外面突然有人大声喊话，薛明回头一看就是一愣，来人竟然是金不凡和金不二兄弟。 兄弟俩穿着草绿色干部装，脚下踩着解放鞋，金不二怀里抱着个木盒子，金不凡笑呵呵走进人群。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赵二连马上拦住他们，一脸警惕地盯着金家兄弟。 “二连，来者是客不可无礼。”赵庆红摆手让赵二连让路，“不凡，不二，你们是专程过来道喜的吧？” “赵伯伯说对了，我和薛明同志是非常非常好的朋友，大喜的日子我肯定要祝贺。”金不凡笑着给金不二使眼色。 金不二慢慢走到礼桌前，打开木盒子露出满满一盒银圆，吃瓜群众们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一枚枚银圆整齐地摞在礼桌上，金不二回头看着左长征，“长征同志数数吧。” 一共有八个钱柱子，每个柱子是一百大洋，左长征扯着嗓门大声喊，“金不凡同志，金不二同志赠八百元银圆祝新人新婚快乐，请两位同志上前受礼。” 人群中又是一阵骚乱，八百银圆可以兑换八百元人民币，新郎新娘的父母才给了五十元礼金，这是天大的红包啊。 “薛明和这位金同志肯定是过命的朋友，李二哥你说呢？”人群中有吃瓜群众小声嘀咕。 “那肯定啊，如果不是过命的交情怎么可能随这么多？”李二哥盯着八百大洋流口水。 薛明确定这八百大洋就是买八百尿素袋的货款，只是不确定金不凡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为什么给这么多钱？ 金家兄弟并排坐在椅子上，金不凡看向赵雪，“小雪妹妹，结婚后一定要过得开心幸福！” 现场空气瞬间安静，薛明微笑着回应，“谢谢两位金同志的关心，我一定会给她幸福。” “新郎新娘，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礼毕！”左长征每喊一句，新郎新娘就弯腰向他们鞠躬一下。 金家兄弟从椅子上站起来，金不二趴在薛明耳边小声说，“不要开心得太早，能结婚就能离婚，我是不会放弃的。” 薛明指着自己的脑袋小声说道，“我觉得你这里有大病，不要逼我动手。” 金不二呵呵一笑跟着大哥走人，左长征看看手表大声喊，“马上到饭点了，请诸位宾客同志们上车。” 院子里人头攒动，左长征把二号卡车的钥匙交给薛明，等客人上车薛明加油门启动卡车。 “老公，金家兄弟到底想干什么呢？为什么给咱们那么多钱？”坐在副驾驶的赵雪眉宇间多了一丝忧愁。 “故意恶心人呗。我们结婚他给八百大洋，等他结婚我们要还给他八百，他把咱们这当银行了。”薛明大概猜到了金不凡的意图。 金不凡故意营造薛明和他是好朋友的假象，如果薛明某一天被冷枪打死，吃瓜群众绝对不会怀疑到金不凡的头上。 “金不凡是一个令人头疼的对手，不惜重金也要找我的麻烦，有点难缠啊媳妇儿。”薛明越想越觉得有趣。 “老公，金不凡比金不二更难缠，咱们以后不要跟他打交道。”赵雪实在不能理解金不凡的所作所为。 “哈哈，不要被小事影响好心情，我会处理好一切。”薛明认为金不凡马上就会出招对付自己，考虑着要不要找个时间请金不凡进空间里喝茶？ “哼，他就是想装大尾巴狼。现在他给我们八百元的礼金，等他结婚的时候咱们也要给他八百元，大坏蛋！”赵雪握着拳头骂金不凡。 薛明哈哈一笑，人情社会当然要礼尚往来，越发觉得金不凡是个难缠的对手。 八辆大卡车来到省城第一国营饭店门外，宾客们纷纷下车抢位置，等人坐齐了左长征马上安排上菜。 八个人一桌，饭店里准备的都是家常菜，最硬的菜是红烧野猪肉。 新郎新娘给每桌客人敬酒，折腾到下午两点钟酒席结束，所有菜盘子都被客人吃得干干净净，根本就不用刷盘子。 下午五点薛明回到家，折腾了一天累得躺在床上休息。 赵雪数完礼金开心地又蹦又跳，“老公老公，我们收到了五百元的贺礼，加上那八百枚银圆足足一千三百元啊。” “那你发大财了！”薛明没想到能收这么多礼金。 绝大部分礼金都是来自赵家的亲朋好友，薛家的就那几个亲戚都不在省城，之前去老家送尿素时也收到了几十块钱的礼金。 赵雪把全部礼金放在床上，红着脸趴在老公耳边小声说，“只要你能让我生个儿子，我就把所有的钱交给你保管。” “好家伙，那还等什么呢？”薛明一个饿虎扑羊把某人压在身下，很快房间里一片春色。 ------------ 第281章 厕所问题 清晨天没亮赵雪就急匆匆起床，快速穿上衣服开门跑出去，一分钟不到又跑进屋里扶着门不停地干呕。 “怎么了？”薛明穿上睡衣走过去扶住她，皱着眉头轻轻拍打她的后背。 赵雪一边干呕一边拍胸口，脸被憋得通红还憋出了眼泪。 听到动静的刘月娥从厨房里跑出来，“小雪害喜了？儿子快去倒水！” 害喜就是怀孕呗，赵雪马上摆手，三天前她的生理期刚结束肯定不是怀孕。 刘月娥扶着儿媳坐床上，薛明给她端一杯加着蜂蜜的温水，赵雪一口气喝完水开始大口喘气。 “儿子快带小雪去医院检查。”刘月娥说完就回屋去推自行车。 薛明也知道赵雪生理期刚结束，所以肯定不是怀孕，“你到底怎么了？到底哪里不舒服？” “这里的茅房太恶心……呕……”赵雪又开始干呕很快又憋得脸红脖子粗。 薛明终于知道症结出在哪里，挠挠头忍不住扯出一丝苦笑，米家四合院里的厕所确实太脏了。 九户人家共用两个厕所，房东米南洋懒得收拾，掏粪工一个月只来一次，臭气熏陶的男厕根本就没有下脚的地方。 女厕所也好不到哪去，薛明都是进空间解决生理问题。如果把这里的厕所比喻成茅屋，赵雪家的厕所就是五星级宾馆。 “老公我憋得难受，快带我回家嘛。”赵雪一脸委屈地抓住薛明的手。 薛明把自行车搬到门外，扶媳妇上车用力蹬自行车去赵家大院，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愧疚。 赵雪的嗅觉很敏感，平时看见狗屎都会觉得恶心，米家公厕把她恶心到了。 之前她也在这里住过，当时负责这片区域的掏粪工刚把厕所打扫干净。 空间里的卫生间更干净卫生，可惜不能带她进空间方便。 即便是最亲密的人，心中也会有一片对方永远无法到达的森林。 “老公你快点，我憋不住了。”赵雪用力夹紧双腿捂着肚子哀求。 薛明加快速度一路狂奔来到赵家，直接把自行车停在赵雪闺房的厕所旁边。 赵雪下车跑进厕所，很快厕所里传出舒服的喘息声。薛明点上一支烟静静地盯着厕所，心里有种日了狗的感觉。 岳母秦凤如匆匆跑来，“小雪怎么了？我刚才看见你急匆匆骑车，发生了什么事？” 薛明被问得哑口无言，总不能说米家大院的厕所太脏我媳妇受不了，所以这一大早我带着媳妇来你家蹭厕所吧。 “哎！我这孩子从小就胃浅，见不得恶心的东西闻不得臭味，你们先过来住几天吧。”秦凤如也明白了原因。 她这一心疼搞得薛明更愧疚，运输处家属院正在建设中，没有一年时间不可能分房子，媳妇总住在娘家也不是个事儿。 人吃五谷杂粮每天都要跟厕所打交道，总不能天天骑车带着媳妇来赵家上厕所吧，这也不是个事儿了。 秦凤如仿佛看出了女婿的纠结，拍拍女婿的肩膀安慰，“别放在心上，实在不行你们再去找个干净点的院子。” “好的，今天我就去找。”算上今天薛明还有五天的婚假，这五天啥都不干就出去找干净卫生的房子租赁。 “还没吃饭吧，等半个小时带小雪去前面吃饭。”秦凤如说完就去厨房做饭。 “我床上枕头旁边有卫生纸，老公去给我拿过来。”赵雪在厕所里喊道。 “稍等。”薛明把烟头踩灭丢进垃圾桶，开门进媳妇的闺房拿卫生纸。 厕所里确实很干净，赵雪坐在马桶上方便，在赵家每天都有人清洗马桶。 “等下你陪咱妈聊天，我去外面找个干净的四合院。”薛明摸着媳妇的头小声说道。 “不用麻烦啦，第一次进那种厕所我不习惯，以后慢慢就习惯了。”赵雪仰起头嘿嘿傻笑。 “在我找到房子之前你先住娘家，我娶你不是让你跟着我受罪的。”薛明摇摇头。 “我不住这里，刚结婚就回娘家肯定会被长舌妇戳脊梁骨。她们会说我娇生惯养吃不得苦，说你没本事守着富家千金过日子，我才不给她们编排你的机会嘞。”赵雪一脸认真地解释。 米家四合院里的长舌妇们肯定会说出这种话，薛明仔细想想，“我向组织申请调到灯泡厂上班，灯泡厂有家属院。” 老单位第一灯泡厂有现成的家属院，只要回去上班就能分到小独院，到时候建造一个五星厕所给家人用。 “我才不要呢。”赵雪急忙抱住老公的胳膊，“运输员比灯泡厂有前途，不许你有这种想法，等下咱们就回家。” “你们躲在厕所里说什么悄悄话，快出来洗手。”外面传来岳母的催促声。 薛明走出厕所去厨房里打水，拎着一桶水回到小院给赵雪洗手，洗完手去前面客厅里吃早餐。 吃完早餐赵雪说什么都要回米家大院，薛明无奈只能带着她回家，临走时岳母拿来一扇猪肉让女婿带回家包饺子。 米家四合院男人们都去工厂上班，女人在家做家务带孩子，赵雪兴匆匆去厨房剁饺子馅儿准备包饺子。 男厕所和女厕所是挨着的，薛明站在男厕门口看附近没人就进空间开上帝视角，想看看女厕所到底脏成什么样。 一看之下差点把早餐吐出来，好家伙脏得不能用文字描述，薛明绝不允许老妈、媳妇、妹妹继续受这种煎熬。 “搬家，必须搬家！”找个借口离开家，骑上自行车直奔第一纺织厂家属院。 多人合租的四合院的卫生条件都不会太好，独门独院的职工家属院应该好很多，第一纺织厂是省城最大的工厂，薛明觉得应该有空房。 几个老太太正坐在广场上聊天，薛明推着自行车过去搭讪，“奶奶们好，请问这里有对外出租的空院子吗？” 老太太们全员懵逼，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摆摆手，“小伙子你来错地方了，我们这的房子根本就不够职工分配，有很多职工都在外面租房子呢。” 一番话把薛明整不会了，看来此次租房肯定不会一帆风顺。 ------------ 第282章 让你受委屈了 薛明在第一纺织厂家属院转了两圈发现老太太们没说谎，这里的房子不够职工们分，非职工想租房几乎是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又去制药三厂、棉麻二厂等多个家属院打听，发现省城里的住房是真的很紧张。 有些家庭一大家子十几口人挤在一个院子里，有的孩子晚上都是睡在地上。 唯一能出租的房子只有四合院，就像米家那样八九户甚至更多人家挤在同一个屋檐下。 薛明找了几个四合院看看厕所，好家伙跟米家差不多。有的四合院甚至没有厕所，一个街道共用一个厕所。 这就很无奈了，薛明提着礼物去拜访第一灯泡厂的霍冉厂长，在厂长办公室见到了他。 霍冉笑了，“让我猜猜你的来意，你小子找我是不是因为房子的事？” “您猜对了，听说灯泡厂家属院还有空院子，能不能暂时租给我一个。多交点租金无所谓，我住到运输处分房子。”薛明诚恳地说道。 “好啊，只要你辞掉运输处的工作继续来咱们灯泡厂上班，明天我就给你安排房子。”霍冉一脸奸笑。 这就是没得商量了，薛明无奈摇头，“为了给家人舒适的生活环境我也想回来，但我媳妇都不答应啊。” 霍冉摊开双手，“那就没办法了，灯泡厂的房子只能分配给灯泡厂的职工，如果擅自出租给外人那我就完蛋。” 说到这霍冉指指桌子上的礼物，“把你的酒拿走吧，我真的没办法帮你。” “老领导，现在就不能买房子吗？我可以出钱买灯泡厂的房子，多少钱都能商量。”薛明还是不想放弃。 “老百姓想盖房也得打书面报告征得街道的同意，国家根本不允许私人买卖房屋。”霍冉斩钉截铁地说。 “卧槽，我再想办法吧。”薛明只能告辞走人，空间收藏室空有金山银山却没有买房子的门路。 骑着自行车回到第一纺织厂家属院，迎面遇见李传英的邻居任婷婷，她左手挎着一个小提篮，右手牵着一个穿尿素裤的小男孩。 裤子的两个屁股蛋子分别写着尿素二字，小男孩走路来回掉屁股故意炫耀他的裤子，那画面看起来喜感十足。 薛明骑着自行车来到他们前面，“婷婷同志还记得我吗，之前我用男自行车票换走了你的女自行车票。” “薛明同志你好。”任婷婷下意识把提篮放在身后。 虽然她的速度很快，薛明还是看见了半篮子做裤子用的皮筋，自然而然想到她可能是帮李传英做尿素裤的人。 “这个小老弟的裤子很好看，我也想买一个给孩子穿，请问你在哪里买的裤子？”薛明试探着问道。 任婷婷有些纠结，弟弟穿的裤子是她帮邻居做裤子用工钱换来的，不过这个话题太敏感她不敢说。 李传英是她的好朋友，她也想帮李传英处理几条裤子，忍了又忍最终摇摇头，“裤子是我做的，薛明同志再见。” 说完拉着弟弟的手快步离开，走到胡同里回头见薛明没有跟过来，暗松口气急忙带弟弟回家，然后再悄悄去李传英家。 薛明觉得任婷婷挺可爱，于是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观察，发现她和李传英正在努力踩缝纫机。 堂屋门是关着的，屋子里面亮着电灯，两台缝纫机正在火力全开，床上放着一堆做好的尿素裤。 “传英姐，刚才有人问我弟弟的裤子在哪买的，我没有告诉他。”任婷婷小声说道。 李传英愣了两秒笑着道谢，“谢谢你帮我保密，做衣服的事千万不要告诉任何人。” “我知道的，传英姐放心。”任婷婷重新拿起一个尿素袋按照尺寸裁剪。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也放心了，李传英看人还是挺准的，只要她们两个不暴露就不会坏事儿。 离开空间继续想办法解决入厕难的问题，既然买不到房子也租不到合适的房子那就去买几个马桶凑合吧。 骑车来到百货大楼二楼，来到生活品区问售货员，“请问同志这里有马桶吗？” “有，你要高级的还是一般的？”女售货员转身指着一排大水缸，“这些都是一般马桶。” “这明明是大水缸啊，怎么用？”薛明一脸懵逼。 售货员也是一脸懵逼，“这是粪缸，找两块木板放在缸上，人踩在木板上方便。” 这下彻底把薛明整懵了，脑海中出现蹲在缸上方便的画面，这要是一失足会不会掉进粪缸里淹死？ 售货员笑着说道，“就这还是相对高档的马桶，普通人家都是在厕所里挖个坑。” “你还是给我介绍最高档的吧。”薛明空间里的厕所是未来出现的抽水马桶，有一条专门的下水道通向矿山附近，所以实在不能理解这几口大水缸。 售货员从柜台里拿出一个木头做的圆桶，桶盖上有个挺大的洞，“这就是最好的马桶，八块五毛钱一个，八张轻工业票。” “有点贵，麻烦给我拿三个。”薛明懒得废话直接掏钱付账。 售货员用绳子把三个马桶捆在一起，薛明扛着马桶离开百货大楼，扔进空间里骑车回家。 “老公你买的什么？买马桶干什么？”赵雪放下饺子皮过来帮忙。 薛明把一个马桶放在角落里，“以后你就用这个方便，我今天跑了一天也没找到干净的房子，都是又脏又乱又差。” 赵雪噗嗤一笑慢慢坐在马桶上，翘起二郎腿红着脸说，“这也太羞涩了吧，被你看着我解不出来。” “这好办，等我。”薛明骑车出门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从收藏室里拿出一副上等梨花木做成的屏风，这是六零年时用二百斤小麦换的。 木屏风在房间角落隔出一片秘密空间，薛明坐在马桶上笑着说道，“以后你负责用，我负责刷，现在的生活环境确实委屈了你。” “我不觉得委屈，跟你一起生活很开心呢。”赵雪跨坐在薛明腿上。 “老公，这片秘密空间能做秘密的事吗？我想试试？”赵雪伸手去解薛明的扣子。 “等上班了我去问问左长征，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住上新房子。”薛明总觉得生活在跟他开玩笑。 ------------ 第283章 周围都是间谍 清晨时分薛明起床，媳妇儿还在熟睡，蹑手蹑脚穿衣服还是惊醒了她。 赵雪揉揉眼坐起来，伸个懒腰抱住老公的脖子，“老公抱我去厕所。” 嗲声嗲气令人肉麻，薛明不觉莞尔，抱着她去角落里的厕所把她放在马桶上。 木头屏风隔出来的厕所里放着五盆茉莉花，浓郁的花香可以遮挡臭味。 薛明拿起暖水瓶刷牙洗脸，换上一身尿素装准备今天去黑市卖货，妹妹这些天日夜加班已经做了四十条尿素裤。 对着镜子越看越觉得羞涩，这身衣服看起来实在太丑，感觉自己就是一袋行走的尿素，就像穿了一身孝服。 “老公，我好了。”厕所里又传来嗲声嗲气的撒娇声。 薛明突然觉得自己娶了一个贼有趣的东西，也许这才是正常的生活吧。 赵雪小脸上都是幸福和满足，“感谢老公给我的厕所。” “赶紧穿着衣服，当心着凉。”薛明把她放在床上打开衣柜拿衣服给她。 “老公，人家也想穿尿素衣服。”赵雪慵懒地躺在床上伸开两个胳膊。 “咱能不能先把内衣穿上，你不怕走光啊。”薛明转身又给她拿尿素服，小媳妇越来越来越不知羞了。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儿子儿媳起床没有，赶紧起床吃饺子。” 赵雪像触电似的坐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衣服，很快变成举止大方的淑女，“妈，稍等我给你开门。” 吱呀一声门打开，刘月娥眉开眼笑拉着儿媳的手，“孩子快去吃饭啦，刚出锅的热饺子。” “你和小玲先吃，我洗完脸就跟薛明一起过去。”赵雪表现得落落大方。 “饺子不能等，我屋里有热水。”刘月娥拉着赵雪回屋吃饭，留下薛明一个人独自凌乱。 “婆媳关系相处得倒是融洽，希望你们一直融洽下去。”薛明笑了笑准备去空间里处理马桶。 这时刘月娥又杀个回马枪，“儿子你也去吃饭，马桶交给我处理。” “我自己来，早上刚起来不是太饿不想吃。”薛明不想让老妈太操劳。 “快去吃，饺子凉了不好吃。”刘月娥不容分说就抱走马桶去公厕里倒掉。 薛明看着她操劳的身影不由得摇摇头，先这样凑合着过日子吧，等运输处的房子盖好，分了房子就能提高住宿水平。 吃完早饭薛玲踩缝纫机做裤子，老妈去百货大楼上班，赵雪刷锅刷碗打扫屋里的卫生。 这时赵家的吉普车停在外面，赵二连招呼薛明过来搬东西。 八十条尿素裤装在一个麻袋里，肯定是李传英和任婷婷最近的劳动成果。 车里还有一台缝纫机，薛明皱眉头问赵二连，“为什么把你家的缝纫机送到这里？” “是我让二哥送的，我看小玲天天都很辛苦想帮她分担一下。”赵雪笑着说道。 “好吧，你也不要太累。”薛明跟赵二连把缝纫机抬进老妈的卧室。 赵雪马上坐在缝纫机前缝制尿素裤，姑嫂二人有说有笑一起工作。 薛明带着赵二连回卧室说话，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给他。 “妹夫，我跟你一起去黑市吧。”赵二连点根香烟说道。 “你取衣服时，来我家时有没有近发现可疑的人？”薛明起身把屋门关上。 “李家附近没有可疑的人，不过在你家附近倒是发现了几只苍蝇，我怀疑是金不凡放的苍蝇。”赵二连露出了冷笑。 “肯定金不凡的狗，我觉得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对我发难，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他有什么招？”薛明放心了，只要李传英那里不出问题就行。 “要不要我找人处理他们？”赵二连带着杀气把手放在脖子上比画一个斩首的手势。 “不要总想着杀人，还没到那个时候。”薛明并不觉得赵二连有能力弄死金不凡。 起身给赵二连点根烟，打开写字台抽屉拿一条香烟给他，这二舅哥什么都好就是烟瘾太大了。 薛明又想起了令人头疼的住房问题，“帮我留意一下省城有没有整院出租的房子，这里人太多，我怕小雪住不习惯。” 赵二连点头，“我帮你们留意，不过很难，实在不行你就和妹妹去我家住。” 薛明婉拒他的好意，他不喜欢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也不想让至亲过那种生活，“二哥陪我去外面走走。” 哥俩起身走出米家四合院，出门沿着小路走向胡同深处，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坐在胡同口，一群熊孩子站在远处喊他傻子。 流浪汉一脸傻笑并不生气，薛明从他身边经过时甚至闻到了臭气，不过他那干净的指甲还是暴露了他的身份。 指甲被修剪得很短，指甲缝里没有一点黑泥，流浪汉可没有闲钱买指甲刀。 继续往里走迎面走来一个拉着架子车的老人，架子车上有两个大木桶，旁边放着一个臭烘烘加了长柄的铁水瓢。 “师傅你好，你是新来的掏粪工吧，最近怎么没见老林呢？”薛明跟他搭讪，老林是负责清理这条胡同的掏粪工人。 “呀呀，哇哇。”老人指指自己嘴巴表示自己是哑巴，放下架子车去拍旁边的院门。 院门打开走出个中年妇女，“老陶头终于来啦，快进来，俺家的粪缸昨天就满啦。” 妇女出门帮掏粪工老陶推车，老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系住口鼻，然后用力把架子车拉进妇女家。 “掏粪工是省城最苦最累的工作，天天跟粪桶打交道他竟然舍得用新手绢蒙住口鼻？”赵二连忍不住笑了。 薛明也觉得很搞笑，掏粪工老陶和那个流浪汉应该都是金不凡派过来的间谍，服装道具虽然很好可惜演技有点拙劣。 “妹夫，要不要我找人把他们弄走？”赵二连小声说。 “没必要打草惊蛇，我会通知家里人多加留意，咱哥俩接着遛弯。”薛明说道。 哥俩在附近胡同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其他可疑的人，回到家打发二舅哥走人，反锁屋门打开上帝视角偷窥左邻右舍。 ------------ 第284章 院子里也有奸细 空间的上帝视角正好覆盖整个米家四合院，可以清楚地看见每户人家的动态，以及一些只有关上门才会发生的事。 有的人正在做针线活，有的人正在做家务活，有的人正在带孩子，还有一对小夫妻正在做羞羞的事。 大白天打扑克有些羞涩，薛明觉得没什么意思，目光很快被斜对门的邻居秦寡妇吸引。 秦寡妇名叫秦金枝，今年三十岁，在制药四厂上班，性格泼辣是院子里的鬼见愁，据说她同时跟四五个男人有染。 房间不大却家具齐全，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薛明跟她只是点头之交，就是走个对脸互相点点头。 秦家屋门打开一条缝，门缝后面放着一把太师椅，秦寡妇就坐椅子上监视薛明的房间。 这时赵雪端着洗脸盆去院子里水缸边打水，秦寡妇瞬间来了精神，身子前倾趴在门缝上盯着赵雪。 赵雪端着洗脸盆回屋，几分钟后秦寡妇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个懒腰，走到角落里拉下裤子坐在马桶上方便。 所谓的马桶就是个小号水缸，她方便完提上裤子继续坐在门缝后面监视薛明家的三间房子。 “原来你也被金不凡收买了，如果没有空间我还真不会怀疑到你头上。”薛明离开空间打算告诉媳妇和妹妹提防秦寡妇，仔细想想觉得还是顺其自然吧。 把一百条尿素裤子扔进空间仓库，跟家人打个招呼骑着自行车出门，在米家大门后面进入空间再次打开上帝视角偷窥。 秦金枝看见薛明出门，考虑片刻也出门来到薛家门口，抬起手轻轻敲门，“薛嫂子在家吗？大玲子在家吗？” 正在踩缝纫机的姑嫂同时停下，薛玲盯着门口回应，“在家呢，谁呀？” “我是你家对门的秦大姐，想跟你借两个鞋样子。”秦金枝嗲声嗲气说道。 鞋样子就是用废报纸裁剪成的鞋印，薛玲不禁皱起眉头，“秦大姐你稍等，我换个衣服就给你开门。” 说完对嫂子使个眼色，姑嫂二人马上把地上的尿素袋塞进床底，把做好的尿素裤藏在衣柜里，再快速收拾地上的布条。 薛玲站板凳上从衣柜上取下针线筐，随便挑两个鞋样子打开门缝，“秦大姐，给你。” “哎呦，鞋样子做得真漂亮。”秦金枝用挤开门笑眯眯进屋，一双还算漂亮的眼睛四处乱看，“哎呦，真是个勤快的小媳妇，看这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盆是盆碗是碗。” “秦姐姐过奖了。”赵雪被她夸得腼腆一笑，挪动脚步走到她跟前挡住她的视线，她那双贼眼很不讨喜。 薛玲也过来假装闲聊，有的人进家总想看看这里看看那里，甚至打开衣柜看你家的被子，这种人很是让人讨厌。 “这大白天的你们姑嫂躲在屋里干啥呢，咱们去院子里晒晒太阳？”秦金枝一个劲儿地往床底下瞄。 “我们收拾房间呢，今天有点冷就不去晒太阳啦。”赵雪再次靠近完全挡住她的视线。 “那行吧，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秦金枝笑呵呵转身出门，走到门口突然哎呦一声蹲在地上，“哎呦脚，我的脚啊。” “秦大姐怎么了？是不是崴住脚了？”赵雪走过去蹲在她身边，再次用身体遮挡她瞄向床底的目光。 “没事没事，不小心崴了一下。”秦金枝站起来假装一瘸一拐回自己的房间。 姑嫂二人从新把门关上，赵雪从床底拿出尿素袋，“这个女人的眼真贼，不是看这里就是看那里。” “咱妈说她是个狐狸精，还说她在外面有好几个男人，之前还总是给我哥抛媚眼呢。”薛明对秦金枝没有半点好感。 “你哥肯定看不上这种女人，就算她脱光着屁股你哥也不会多看她一眼。”赵雪噗嗤笑了。 薛玲突然脸红，凑到嫂子跟前小声问，“嫂子，你跟我哥做……做那事时啥感觉啊？” 赵雪瞬间闹个大红脸，白了小姑子一眼急忙去踩缝纫机，薛玲也红着脸去拿柜子里没做完的裤子。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时院子里传来咿呀的说话声，薛玲马上起身开门。 斜对面的房间也开了门，秦金枝抢先向掏粪工老陶招手，“陶师傅，我家的马桶满了。” 老陶跟着秦金枝进屋，秦金枝小声说，“刚才我在薛家床底下看见很多袋子，薛家姑嫂用两台缝纫机做针线活。” 老陶假装没听见径直去墙角搬马桶，悄悄把一张五元钞票丢在墙角，抱着马桶来到院子里，把小马桶里的粪便倒进架子车大桶里。 各家各户都过来送马桶，薛玲和赵雪也抱着木桶过来清理尿液，用院子大缸里的水冲洗马桶。 掏粪工老陶拎着家伙清理厕所，很快整个院子里臭气熏天，各家各户关门闭户直到粪车离开也没人开门。 薛明离开空间径直去南郊黑市卖尿素裤，此时他已经完全掌握金不凡传递情报的途径，考虑着要不要来一个将计就计。 来到黑市外面薛明停下自行车，觉得就算戴上口罩和帽子也有很大的风险暴露自己。 如果金不凡派间谍过来买衣服，那么帽子和口罩肯定是不保险的。 “升级空间碰碰运气，希望开出一堆化妆品改变一下我的容颜。”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直奔收藏室拿出珍藏的全部白银。 五块一两重的白银疙瘩摆在院子里桌子上，薛明默念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五个银砖陆陆续续自由落体。 五分钟后慢慢睁开眼，农场面积多出大概五亩农田，左边是绿油油的麦田，右边是黑乎乎的黑土地。 薛明忍不住爆粗口，双手合十再次祈求菩萨保佑，转身跑进堂屋发现桌子上有东西。 两个透明的塑料袋装着两张人脸，上面写着刘老根同款易容面具，夏洛同款易容面具。 这玩意儿是二十一世纪高科技，薛明想了又想终于想起刘老根和夏洛是谁。 “好家伙竟然给我整两个笑星的假脸，这也太残暴了吧？” 把薛明整不会了，按照说明书戴上夏洛的易容面具，对着镜子一照还真有那味儿，“哎，造孽啊！” ------------ 第285章 黑市公开叫卖 薛明把十条尿素裤折叠起来装进背包，把背包背在身上离开空间，昂首挺胸大摇大摆走进南郊黑市。 空间出品的易容面具给了他底气，不仅完全改变他的样貌，薛明甚至觉得自己的声音都被改变了。 黑市里大部分都是卖高价粮油的，也有几个悄悄卖棉布的老妇女，这年头最紧缺的就是吃和穿。 一个青年女同志慢慢跟在薛明身后，薛明一回头她竟然羞涩地低下头。 “同志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薛明问道。 这年头的人很少说礼貌用语，女人突然觉得薛明的声音很奇怪，也说不出来什么感觉就是听着很可笑。 “我包里有尿素裤。”薛明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的尿素裤，于是靠近她小声说话，说完慢慢转身走向旁边的小树林。 女青年名叫李婉蓉是纺织厂的仓库管理员，昨天发现李传英的儿子和任婷婷的弟弟都穿着尿素裤，她觉得不错也想给儿子买一件。 于是找李传英打听，李传英告诉她裤子是在南郊鸽子市买的，于是今天她就带着老公来这里碰碰运气。 逛了一个多小时没找到卖裤子的人，正好薛明穿着一身尿素装大摇大摆地出现，所以李婉蓉想问问他在哪买的衣服。 李婉蓉的老公就在不远处，夫妻二人确定一下眼神又看看四周，迈开脚步跟着薛明走进树林深处。 薛明也不废话打开背包拿出全部裤子让他们挑，“大哥大姐，小孩裤子四块钱一条随便挑，小本生意概不讨价还价。” 夫妻两个也不是话多的人，很快就挑了一条略带灰色的尿素裤，拉了拉裤腰和裤腿上的松紧带发现弹力十足。 李婉蓉向老公点头，他老公掏出一把零钱数出四元，“同志你点点数。” 好家伙一块的一角的都有，薛明懒得点数直接装兜里，“我就不点了，祝你们的孩子茁壮成长。” 李婉蓉噗嗤一笑赶紧转身，她家男人有些尴尬跟着老婆走。 薛明有些懵逼，难道戴上夏洛的面具就连声音也变成了夏洛？ “不对啊，我现在戴着面具没人知道我是谁，害怕个什么劲儿？”薛明笑了。 看看附近没人果断进入空间，去库房拿出一副扁担和两个箩筐，再把全部尿素裤装进箩筐里面。 挑着扁担大摇大摆来到一个卖粮食的大叔旁，扔给大叔一支烟打开扁担拿出几条尿素裤摆在箩筐上。 卖粮食的大叔眼前一亮，“小老弟的裤子怎么卖？用粮食怎么换？” 这话把薛明干懵了，从没想过粮食换衣服，“裤子四块钱一条，大叔你先等等吧，我先看看行情再考虑换不换粮食。” “卖裤子卖裤子，人人都爱穿的尿素裤子，老少爷们快过来看看。”中年大叔孙强拿起一条裤子站起来大声喊。 薛明被他吓一跳，愣了一秒也就由着他呼朋引客，估计这位老叔想帮忙换个人情，再用人情让薛明同意粮食换裤子。 尿素裤作为新出现的衣服确实引起了部分人的关注，孙强一阵吆喝马上吸引七八个人跑过来围观。 “裤子怎么卖的？有没有我穿的？”一个络腮胡大哥问道。 “都是十岁以下的小孩裤子，男孩女孩都能穿，都是既防水又防脏的好裤子，脏了用水擦一下就能继续穿，四块钱一条不讲价。”薛明一口气介绍完。 孙强马上扯着嗓门喊，“老少爷们儿瞧一瞧看一看，这里有尿不湿穿不脏的小孩裤子，四块钱一条大家快过来买啊。” 络腮胡大汉摇头晃脑，“我不信，世界上哪有尿不湿的裤子，除非你向我证明我就买。” 人群中马上爆发笑声，竟然还有个糙汉子起哄，“同志，扒掉你的裤子给他尿一个让他看看。” 几个吃瓜的女同志马上翻白眼，薛明当然不会现场撒尿，打开箩筐拿出一个水壶，拧开水壶盖往尿素裤上倒水。 清水就像下雨般顺着裤腿留下来，人群中马上又有人起哄，“胡子哥赶紧掏钱，人家的裤子真的尿不湿。” “买就买，看不起谁啊？”大汉梗着脖子大声说，“我给孩子买两条，同志给我挑好的。” 大开眼界的吃瓜群众纷纷开始挑衣服，薛明瞬间就感到了压力。 幸亏孙强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到了后来薛明只负责收钱，招待客户的工作全部由孙强负责。 吃瓜，问价，挑选，付钱，走人，一个又一个买裤子的客户按照流程办事。 有个男青年却一直站在人群里吃瓜，他不问价也不选衣服，往那一站像个电线杆子。 薛明早就注意到他，觉得他可能是金不凡派过来的间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像，哪有光明正大吃瓜的间谍？ 三个小时后只剩下最后一件裤子，因为裤腰部位的松紧带有点短，导致裤腰太紧不好穿。 左边的裤腿比右边的裤腿略短，估计是做裤子的女人们出错了又舍不得扔，这才有了一件不合格的产品。 “我给你三块钱，把这条孬裤子卖给我。”一个白发苍苍的来太太抓着裤子不撒手，买回家改一改就会变成好裤子。 “老太太别着急，过两天我还会来，我这人不卖孬裤子不砸自己的招牌。”薛明笑呵呵把裤子放进箩筐里。 老人又纠缠了一会最后无奈离开，薛明拿出问题裤子递给孙强，“拿回家改一改给你孩子穿，我不要钱也不要你的粮食。” “你啥时候再过来卖裤子，我还帮忙吆喝。”孙强三个多小时不闭嘴嗓子都喊哑了，不过能挣一条裤子还是很开心的。 “三天后的上午你继续过来帮我。”薛明拍拍孙强的肩膀挑着扁担走人。 一百条尿素裤盈利将近三百元，这是一笔巨款，等下如果被人抢劫薛明并不觉得惊讶。 “同志，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薛明回头看见一个男青年，就是那个一直站在人群里吃瓜的人。 “有话你就直说吧。”薛明似笑非笑盯着他，做好随时进空间跑路的准备。 男青年伸出右手跟薛明握手，“我叫陶云谦，你手里还有多少裤子，我想从你这拿货去别的地方卖。” ------------ 第286章 你是商业鬼才？ 南郊黑市废弃火葬场焚尸炉下面，薛明似笑非笑盯着陶云谦，看来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有心思活络的商业鬼才。 不禁想起前世在网络上看过的一张老照片，三个死刑犯被枪毙前的合影，后背上插着投机倒把犯的木牌子。 “同志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陶云谦被薛明盯得头皮发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倒卖服装是投机倒把行为，你不怕被稽查队枪毙？”薛明问道。 “你都不怕，我也害怕。我专门查过政府发布的文件，尿素袋并不是管控物品，出卖尿素袋做成的衣服不算投机倒把。”陶云谦小声说道。 薛明忍不住又笑，心说你真是傻的可笑，我不怕枪毙是因为我有空间保命，关键时刻我可以跟他们玩大变活人，他们休想人赃并获。 现在我这张脸也不是薛明的脸，而是未来著名影视人物夏洛的脸，就是演夏洛特烦恼那个，他们也不会怀疑我薛明。 “好吧同志，我可以同意把尿素裤批发给你，不过价格仍是四元一条。”薛明直接开条件。 “可以，我先要二百条试试，但你只能在南郊黑市卖，不能去别的地方抢我生意。”陶云谦咬着后槽牙提条件。 听这话薛明有点懵逼，两百条裤子是八百块钱，这年头能一把手拿出八百元的人都是凤毛麟角。 “空口白牙我很难相信你，除非你掏出来八百块钱让我看看。”薛明说道。 陶云谦有些纠结，扭头看看四周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铁盒子，打开盒子是一个用棉布包裹的条状物。 小心翼翼解开棉布露出金灿灿的金条，竟然是民国发行的小黄鱼金条，净重三十多克对外宣称一两。 今年国家上调了黄金回收价格，一两黄金定价二百四十元，这条小黄鱼能去银行兑换一百六十元左右。 “我爷给我留下六条小黄鱼。”陶云谦迅速把金条收起来。 薛明忍不住给他点赞，心说这小子胆子真大，竟敢在陌生人面前秀黄金。 “好吧，现在我相信你的财力，三天后中午十二点就在这里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薛明说完转身就走。 陶云谦目送薛明离开，找个地方猫了半个小时，探出头确定四周没人急忙回家。 在他探出脑袋的一瞬间，躲在空间里的薛明连续按下照相机快门，等他走远了骑着自行车直奔第二人民照相馆。 赵雪的姑父是照相馆的主任，薛明走后门把陶云谦的照片洗出来，接着骑车去第一纺织厂把照片交给赵二连。 “他叫陶云谦，可能是假名假姓。他很熟悉南郊废弃火葬场，估计就是附近的居民，帮我查查他的底。” “没问题，交给我吧。”赵二连马上从保卫科叫两人骑去南郊打听这个人。 这边陶云谦离开家，骑着自行车一路狂奔来到省城一处胡同里，看见一辆吉普车急忙跑过去。 车门打开，陶云谦上车，小心翼翼掏出装金条的盒子，“金同志，今天有个年轻小伙在南郊黑市卖了一百条尿素裤，我敢保证他不是薛明。” “他长什么样？”金不凡接过黄金放在驾驶台上，摇下车窗丢掉手里的烟头。 “鼻翼和鼻头都不大，微微有些下垂，略微有些国字脸，上嘴唇薄下嘴唇厚……”陶云谦努力回忆薛明的长相。 旁边坐位上有个画师提笔作画，半小时后把素描递给陶云谦，“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陶云谦仔细看完连连点头，“不错，就是这个人。” 画师把画像递给金不凡，如果金不凡也是穿越人士肯定一巴掌甩在陶云谦脸上，这特么是夏洛啊？ “这不是薛明，你继续跟他交易想办法引出他的上家。”金不凡打开黄金盒子再放四根小黄鱼进去，五根小黄鱼价值正好八百元。 吉普车冒着黑烟消失在胡同里，陶云谦弯腰捡地上的烟头，心说金大少果然是财大气粗，一支香烟只抽一半就扔？ 陶云谦捡五个烟头用报纸包起来，装兜里骑自行车往家赶，一进家门看见家里有人，推着自行车扭头就往外走。 “给老子站住！”几个梳着中分头的街溜子把他抓住，为首的人桀桀怪笑，“你小子最近发财啦，这都整上自行车啦？” “大华哥别开玩笑嘛，我哪有钱买自行车，这是朋友的车。”陶云谦点头哈腰一脸谄笑。 “哥几个动手吧。”刘大华一声令下四个街溜子马上动手拉扯陶云谦。 陶云谦扔掉自行车撒腿就跑，很快就被四个街溜子摁倒在地。 他哭爹喊娘，身上有金大少的五两黄金，万一被他们抢走就坏事了。 到时候金大少肯定会扒他一层皮，陶云谦只能扯着嗓门大声喊救命。 带着口罩和墨镜的赵二连从地上捡起一个团报纸，这是从陶云谦身上掉下来的，慢慢打开竟然是几个烟蒂。 赵二连一眼就是认出这是军需特供香烟，也就是专门给部队里供应的香烟，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 “整个省城有能力搞到这个烟的好像只有金家和俺家。”赵二连露出一丝狞笑，过去蹲在自行车旁边仔细寻找。 这年头人们喜欢在家里的贵重物品上做记号，比如在自行车上刻字，在铁锹柄上写毛笔字等等。 赵二连很快在固定车座的车轴上看见一个“金”字，所以这肯定是金家的自行车。 “大华住手吧，不要为难陶老弟。”赵二连说道。 “大少同志，这小子欠我二十块钱的赌债，我要摘他的自行车抵账。”刘大华不敢得罪赵二连只能笑着提建议。 “你们最近不要动他，否则后果自负。”赵二连骑着自行车走人，留下一群街溜子原地懵逼。 一路马不停蹄来到妹妹家，发现妹妹和小姑子还在踩缝纫机，喊妹夫出门遛弯把今天的收获全部告诉妹夫。 “哈哈，陶云谦果然是金不凡的人，这小子做事为什么总是百密一疏呢？”薛明很想知道接下来的剧情怎么发展。 ------------ 第287章 到处都是眼线 “九弟睡醒没有，左主任让我过来通知你上班。”王显邦站在窗台外边敲玻璃。 玻璃被他敲得咚咚响，薛明睁开眼发现赵雪还在熟睡，果断动意念带她进空间卧室。 “九弟快醒醒，左主任说有重要的运输任务交给你。”王显邦继续敲玻璃。 这时旁边房间打开门，刘月娥打个哈欠说道，“王同志小点声，有什么话就跟我说。” 昨天儿媳和女儿加班到凌晨两点终于做完一百条裤子，刘月娥不想让外人打扰儿媳休息。 “左主任说有一批农具需要送到丹丹农场，让我过来通知九弟加班。”王显邦笑着说道。 “等我儿子醒了我跟他说，不过我儿子的婚假还没结束，你们那么多运输员就不能派别人去？”刘月娥直盯着王显邦。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回去问问具体情况吧。”王显邦说完骑车离开米家四合院。 薛明又抱着媳妇离开空间给她盖好被子，穿衣起床把一百条尿素裤收进空间，如果不出意外李传英那一百条应该也做好了。 今天就是和陶云谦约定的交货期限，届时将会用两百条尿素裤换回五两黄金，所以薛明肯定没心情去上班。 “儿子，儿子你醒了没有？”外面刘月娥轻轻敲门。 薛明急忙捂住赵雪的耳朵，“醒了，赵雪还在睡觉，有什么话等她睡醒再说。” “我屋里有昨天蒸好的肉包子，等小雪和小玲醒了你给他们蒸包子，我先去上班。”刘月娥压根不提去单位加班的事。 “知道了，你路上注意安全。”薛明穿上衣蹑手蹑脚起床，用最轻的动作刷牙洗脸。 王显邦一路回到运输处，一五一十向副处长左长征汇报情况。 已经结束病假的金不二也在左长征的办公室，他听完汇报就皱起了眉头，“老左，薛明同志休假就让他休嘛，难道咱们运输处就没有能去丹丹农场的运输员？” 金不二的态度令人吃惊，以他的尿性肯定要破坏薛明的假期啊。 左长征笑着解释，“前两天刚下了一场小雨，去丹丹农场的路不好走，薛明同志的驾驶技术好……” “王显邦同志，你去丹丹农场送货，结婚是人生大事就让薛明好好享受婚假。”金不二着重强调享受二字，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左长征只能安排王显邦去丹丹农场，想不明白为什么金不二对薛明的态度为什么变化这么大，搁在以前他巴不得破坏薛明的假期。 米家四合院赵雪和薛玲已经睡醒，三人围着饭桌吃肉包子喝小米粥。 “家里的尿素袋用完了，你能不能再搞一些？”赵雪笑着问道。 薛玲抬头看大哥，搞到尿素袋就等于搞到钱，最近每天都有想买尿素裤的街坊邻居。 “我也不知道上家手里有没有货，等下我出去办点事，你们两个好好休息不要给陌生人开门。”薛明说道。 吃完饭姑嫂二人坐在一起聊天，这时赵家吉普车停在大门外，赵二连扛着一麻袋东西走进四合院。 薛明带着他去卧室，赵二连打开麻袋露出密密麻麻的裤子，“李传英说整整一百条尿素裤，其余的袋子她继续做。” “你们两个在哪里交接的？”薛明把麻袋放在床底下。 “在纺织厂保卫科，她用自行车把麻袋带到纺织厂，当时保卫科只有我一个人。”赵二连说道。 “好，以后你不要再去她家拿货，回厂里上班吧。”薛明拍拍他的肩膀嘱咐他小心行事。 赵二连开着吉普车离开，薛明马上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果然斜对门的秦金枝正躲在门缝后面偷窥。 “这剧情越来越精彩了，金不凡导演挺牛逼的。”薛明脸色凝重，如果没有空间作弊估计很难发现秦金枝是眼线。 开门走进院子里，“小雪小玲，我出去办事中午不回来吃饭。” “等下，我给你拿几个包子。”赵雪把装着干粮的书包交给老公，薛玲则是从屋里推出了自行车。 “你们两个在家里待着别乱跑。”薛明骑车离开家走在胡同口看见那个流浪汉，没走多远迎面遇见掏粪工老陶。 这两个人都是金不凡的眼线，来到大街上又发现两辆可疑的自行车，他们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边骑车一边闲聊。 游戏玩家越多就越热闹，十分钟后薛明钻进一条胡同，看前后没人直接躲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片刻后两条小尾巴出现在胡同里，他们左顾右盼鬼鬼祟祟的，果然又是金不凡的眼线。 这就很好玩，薛明回空间卧室换一身破衣服，对着镜子换上刘老根的易容面具，下一秒忍不住笑出声，“卧槽，这张鞋耙子脸真有个性。” 离开空间步行走出胡同，很快就遇上那两个骑车的眼线，他们瞄薛明一眼加速离开了，显然没有认出改头换面的薛明。 薛明步行三里路甩掉他们，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继续赶路，来进南郊火葬场的防沙林，爬上一棵杨树掏出望远镜鸟瞰火葬场。 不断调整间距仔细观察，很快就在焚尸炉下看见一个黑点，应该是等着交易的陶云谦。 继续观察又在一处废弃的院子里看见一辆吉普车，应该是金不凡的座驾。 薛明猜测焚尸炉附近某个犄角旮旯里肯定藏着投机倒把稽查队的人，金不凡已经布下天罗地网等他自投罗网。 “虽然有点风险，但临阵退缩也不是我薛明的风格。”薛明从树上下来进入空间，把两百个尿素裤装进两个箩筐里。 换上夏洛的易容面具，戴上一顶破的草帽，用扁担挑着箩筐离开空间。 越是靠近焚尸炉越是感觉背后有眼睛盯着，心里面既紧张又兴奋，这种感官刺激竟然莫名其妙的舒爽。 一步一步来到焚尸炉下，放下扁担抬起草帽露出笑脸。 陶云谦马上走过来压低声音问，“筐子里装的是货吗？” 薛明拿掉盖子露出货，伸手放在陶云谦面前，“两百条尿素裤都在这里，钱呢？” ------------ 第288章 这家伙是个狠人 废弃的火葬场焚尸炉下，陶云谦正在仔细地数尿素裤，一个一个地数不敢有一丝马虎。 他只是个干脏活累活的代理人，真正的幕后老板是金家大少金不凡，少一条裤子金大少就会要他的命。 薛明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看了一圈把注意力集中在焚尸炉东边的烂房子里。 那是一间塌了半个屋顶的房子，墙根下躲着八个全副武装的大汉，胳膊上都戴着稽查队的红臂章。 现在负责打击投机倒把的组织机构有公安局和稽查队，稽查队是主力，公安局是辅助，因为赵庆红的缘故金不凡并没有通知公安局。 墙壁上少了一块砖，稽查队小队长车海洋透过砖洞监视交易现场。他悄悄地咽口水，静等他们钱货两清就能抓人。 焚尸炉下陶云谦终于点完数，一副心惊胆战的模样擦了一把冷汗，从怀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薛明，“你快点看钱。” 薛明打开盒子发现并排五根小黄鱼，看成色和重量应该都是真金。 忽然一声枪响打破宁静，车海洋拎着枪冲出来，“稽查队，蹲下！” 下一秒陶云谦撒腿狂奔，薛明一个闪身钻进焚尸炉，动意念进空间里躲避。 鞭炮般的枪声响起，陶云谦跑得比兔子还快，不到两秒就钻进一条胡同里。 “老马你们去追，老陈你们进炉子。”车海洋说完再次朝天开枪通知附近的队友堵截。 小队长马兴邦带着三个人去追陶云谦，老陈带着四个人进焚尸炉抓薛明，车海洋则是守在外面看守赃物。 四周只剩他一个人，焚尸炉里有七层像梯田一样的平台，老陈小队需要一层层地搜索。 “奶奶个熊，家里的老娘们天天跟老子要尿素裤，老子可舍不得花二十四块钱给六个兔崽子买尿素裤。”车海洋一咬牙就想中饱私囊。 猫着腰从洞里钻进焚尸炉抬头向上看，老马小分队一边大声喊一边向上搜查，看样子一时半会抓不到人。 车海洋两步走到箩筐旁用力揪出几条裤子，快速折叠起来就往衣服里塞。 忽然从西边传来密集的枪声，车海洋吓得一激灵急忙又把裤子扔进篓子里，双手端着枪瞄准西边院墙。 两分钟后一口浓痰吐地上，“吓老子一跳，估计是伙计们抓到了投机犯。” 回头准备继续偷裤子时直接懵逼，裤子没有了，装裤子的箩筐也没了。 “裤子呢……”回过神的车海洋扯着嗓门大喊，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 “裤子在我这里呢，但你永远都找不到我。”薛明饶有兴趣地欣赏车海洋的六神无主。 把两百条尿素裤放进仓库，走进收藏室把五两黄金放进保险柜，“不好意思啊金不凡同志，好戏才刚刚开始，是你逼我不讲武德。” 从收藏架上拿一瓶飞天茅台，搬个小板凳打开上帝视角一边喝酒一边看戏。 车海洋脸色煞白如纸，两百条尿素裤见鬼似的没了，上级肯定怀疑他中饱私囊，黄泥巴掉进裤裆里那就是屎。 突然他从腰里掏出一把盒子炮手枪，枪口杵在右胳膊上就是一枪，脸上就冒出冷汗，忍着剧痛把盒子炮藏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车海洋钻进草丛里大声喊救命。 正在焚尸炉里搜查的小分队听见车海洋的呼救急忙出来，分队长陈富星瞬间懵逼，“海洋你怎么了？那两篓尿素裤呢？” “被投机犯抢走了，他对我开枪，你们快去追啊。”车海洋疼得满头大汗。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轻轻摇头，心说这位也是个狠人，我有勇气伤害别人却没勇气自残。 这出闹剧已经无关紧要，薛明从牧场里抓一只野兔烤着吃，吃饱喝足去农场上种田。 上次升级空间又开出五亩黑土地，不种上庄稼就太可惜了。 洒上五百斤尿素，开着拖拉机犁地耕地，换播种机种五亩大豆。现在的黄豆非常贵，到时候卖一半留一半打成豆油。 黄昏时完成耕种，拖拉机种田的效率就是这么高，打开上帝视角发现案发现场静悄悄的一片。 换上一身崭新的中山装，戴上刘老根的易容面具离开空间，骑上自行车大摇大摆离开火葬场。 天黑时来到纺织厂家属院十六号院，伸手轻轻敲门，院子里李传英小声问，“谁啊？” “我！”薛明只回答一个字，下一秒屋门打开，李传英侧身让薛明进家。 儿子李思明已经睡觉，薛明坐在床上静静地盯着他，片刻后伸手轻轻抚摸他的脸颊。 “你还没吃饭吧，我去做饭。”李传英小声说道。 “不用，还剩多少尿素袋都给我装起来。”薛明一脸姨母笑看着儿子。 李传英愣了几秒慢慢蹲在床边，用力从床底下一个鼓鼓的麻袋，“我这里还剩五十条裤子和四百个袋子。” 当初薛明给她六百个袋子，做一件裤子一块钱的手工费，于是掏出钱包拿二百元钱给她。 “为什么不让我做了？”李传英双手背在身后不接钱，清秀的脸上有一股淡淡的哀伤。 “接下来会有大事发生，你不要问那么多，关门睡觉吧。”薛明低头轻吻儿子的额头，起身扛起麻袋向门外走。 李传英送薛明到家门口，关上大门蹲在门口抬头看星星，看见了北斗七星和天蝎座，这些星座都是薛明告诉她的。 当初在赵村大队薛明老家，晚上两人就坐在院子里看星星，李传英第一次知道原来天上的星星也有名字。 堂屋门口出现个小身影，李传英急忙站起来，“儿子是不是想撒尿？” 李思明摇摇头，“妈妈，刚才亲我的那个叔叔是不是我爸爸？” 李传英瞬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急忙把儿子抱在怀里，“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等你长大了他就会回来。” “很远是多远，我们去找他吧，别人都有爸爸，我也想要爸爸。”李思明一脸哀求地看着妈妈。 李传英强忍着眼泪摇摇头，“当初都怪妈妈不好把你爸爸气走了，妈妈不能去找他，永远都不能，乖儿子快睡觉。” ------------ 第289章 求包养 薛明急匆匆回到家，家人们正围在一起吃饭，赵雪起身给老公准备洗手水。 “小玲把家里的货和裁剪下来的废布条全部拿出来。”薛明关门走到盆架旁边洗手。 薛玲见大哥神色严肃也不敢耽搁，家人们一起翻箱倒柜收拾废布条。 “怎么了老公？是不是有人举报咱们？”赵雪瞬间紧张起来。 刘月娥和薛玲听见这话也呆住了，薛明笑着说，“问题不大，一切有我，等下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不要紧张。” 听薛明这么说她们更紧张，刘月娥把做尿素裤用的针线和松紧带全部打包，连同废布条一起装进麻袋。 “你们不要紧张，我保证没事的。你们先在这屋待着，我去处理这些。”薛明露出最柔和的笑容扛着麻袋回卧室。 反锁卧室门进入空间，把尿素袋、针头线脑、废布条全部放进收藏室，然后盯着夏洛的易容面具陷入沉思。 金不凡马上就会过来收网，就是不知道他撒的网有多大，薛明仔细考虑如何防守反击，一味地挨打不是他的风格。 渐渐的一个计划出现在脑海里，薛明坐在椅子上努力完善计划，半个小时后打开上帝视角监视金不凡的眼线。 斜对门邻居秦寡妇不在家，这么晚可能去找相好的约会，也可能去找金不凡通风报信。 半个小时后秦金枝回来了，鬼鬼祟祟往家里走，一直斜着眼盯着薛明的房间。 回屋后她倒上一碗热水坐在床边慢慢喝，脸上有些纠结好像有心事。 接下来秦金枝起身脱衣服，脱掉工作服换上一件连衣裙，浑身上下只穿裙子不穿内衣，上下的内衣都不穿。 然后搬个椅子来到电灯泡下面，爬上椅子伸出双手去拧电灯泡，很快电灯泡熄灭房间里漆黑一片。 秦金枝小心翼翼出门，穿着拖鞋径直过来敲刘月娥的门，“刘嫂子在家吗？小玲小雪你们在屋里吗？” 吱呀一声屋门打开，刘月娥说道，“原来是秦大妹子，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我屋里的电灯泡坏了，薛明之前不是在灯泡厂上班嘛，我想请他帮帮忙。”秦金枝偷眼看屋里没看见薛明。 “他出去办事了，明天再给你修电灯吧，大晚上的什么都看不见。”赵雪不喜欢秦寡妇直接拒绝。 隔壁卧室的电灯突然亮起来，薛明开门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小雪，啥事啊？秦大姐刚才叫我？” “我家的灯泡突然灭了，你帮我修修呗。”秦金枝一直盯着薛明的胸，只穿着大裤衩和背心的薛明看起来格外强壮。 “儿子过去看看吧，屋里没个灯光半夜上厕所不方便。”刘月娥知道晚上没电灯马桶都不好找，万一摸一手尿就恶心了。 薛明回屋拿出手电筒，赵雪也想跟着却被婆婆拉住胳膊，等两人进屋婆婆小声说，“小媳妇不要进寡妇门，不吉利。” 省城里有大姑娘小媳妇不进寡妇门的说法，说是进去以后未来也会变成寡妇。 “妈，你去帮薛明拿着手电筒呗。”赵雪生怕声名狼藉的秦寡妇勾引自己的老公。 “我也是寡妇不能夜里去寡妇家，秦家现在开着门呢，咱们就在这里看着。”刘月娥说道。 秦金枝的屋里只有一束手电筒的光，秦金枝突然扑进薛明怀里紧紧抱住，右手搂住薛明的腰左手去堵薛明的嘴。 一手下去捂在薛明鼻子上，秦金枝急忙向下挪手同时用最小的声音说，“你别说话，我告诉你一个大秘密。” 薛明马上伸手把她推开，下一秒热乎乎的身子再次贴上来，“有人想找你的麻烦，只要你让我依靠我就帮你消灾。” “什么依靠？”薛明没有继续推她，大概也能猜到来龙去脉，金不凡指使她监视自己，可能她有了其他的想法。 “只要以后你每个月给我三十块钱，我就告诉你一个大秘密帮你消灾。我也不让你白养，你想干那事就过来找我嘛。”秦金枝说道。 这是赤裸裸的求包养，薛明觉得很玄幻，“秦大姐你误会了，我家里有媳妇，没必要在外面养女人。” “哪有不偷腥的猫？吃不同的女人有不同的味道，你媳妇每个月总有几天不能让你吃，我可以弥补那几天嘛。”秦金枝声音更嗲。 “不好意思哈秦大姐，我做人是有底线的。”薛明用力推开她，也没心情再修什么电灯于是转身就走。 “你敢走我就大声喊人说你对我用强。”秦金枝顿时恼羞成怒。 “过分了。”薛明马上动意念带她进空间，直接把她禁锢在农场旁边，“好好的反省吧，我知道你是金不凡的眼线。” 说完就离开空间走出秦寡妇的家门，又帮她把门关上，没想到这个小寡妇竟然对自己起了邪念，这就很搞笑。 这时房东米南洋出门看见了薛明，瞬间被惊得瞠目结舌，薛明大兄弟怎么夜进寡妇家啊？ “老公，秦姐姐家的灯泡修好了吗？”赵雪急忙开口帮老公解释。 “可能是灯泡烧了，秦大姐明天找电工过来修。”薛明回到自己家。 米南洋看见薛明的老妈和妻子都在，脑子里也就没了薛明睡秦寡妇的念头，盯着秦寡妇的门淫贱一笑就回屋了。 秦金枝浑身不能动弹，没想到薛明知道她在帮金不凡做事，又惊又怕直接吓尿了。 这时看见两团绿光慢慢向她走来，马上就想到了传说中的野狼，一时间吓得六神无主，两眼一黑昏死过去。 大黄狗走到她身边闻闻她的脸，又向下闻闻她的身体，呜呜叫两声回自己的狗窝睡觉。 这时薛明又出现在空间里，直接把昏迷的秦寡妇扔到她家床上，打开上帝视角观察米家四合院周围。 果然在胡同里发现四条人影，看来金不凡今晚就会动手。 “金不凡啊金不凡，既然你苦苦相逼就不要怪我不讲武德，骑驴看唱本咱们走着瞧吧。” 薛明离开空间哄媳妇睡觉，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不平静。 ------------ 第290章 身正不怕影子斜 深夜十一点的省城都笼罩在夜色中，打击投机倒把专项行动办公室，二十个荷枪实弹的稽查队员站在院子里等命令。 稽查队大队长窦文博检阅队伍突然振臂高呼，“同志们，出发吧。” 二十个队员骑着十辆自行车直奔米家四合院，副队长安乐宾带着两个队员把陶云谦塞进吉普车。 鼻青脸肿的陶云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窦文博坐在他身边，“等下到了地方你给我睁大狗眼仔细看，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陶云谦急忙点头又扯动了伤口，一阵撕心裂肺的疼差点把他疼晕。 副队长安乐宾说，“刚刚接到消息，公安局裴正明也带人了去了那个地方。” “干他娘！”窦文博直接爆粗口，片刻后无奈摇头，心说对不起了金同志，赵家已经出手，我只能公平对待姓薛的。 吉普车很快来到米家大院，窦文博看见了全副武装的裴正明，“老裴你好，这么小的案子没必要让你亲自出马吧。” “这可是牵涉两百条尿素裤子的大案，请窦队长把犯罪嫌疑人交给我们公安吧。”裴正明冷眼盯着陶云谦。 “老裴别着急，等我抓到卖家就把买卖双方都交给你调查。”窦文博一声令下，二十个稽查队员瞬间破门冲进米家。 “我们是稽查大队，所有人全部开灯给我待在屋里别动。”副队长安乐宾扯着嗓门不停地咆哮。 房东米南洋家率先亮灯，接着就是刘月娥和薛明的房间，四合院的租户陆陆续续亮灯。 窦文博伸手指指薛明和刘月娥的房间，七八个队员马上拍门，“屋里的人全部穿衣服，五分钟之内必须开门。” 卧室里大床上赵雪紧紧依偎在老公怀里，虽然老公已经告诉她今晚有大阵仗，但她还是被大阵仗吓到了。 “宝贝别怕，一切有我。”薛明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发，眼里闪过一丝怒火。 薛明快速穿上衣服，又帮媳妇穿上衣服，收拾下仪表带着媳妇去开门。 院子里的大灯和各家的灯亮了起来，只有秦金枝房间里的灯没亮，两个稽查队员在她门口大声呵斥着。 “薛明同志，我们是打击投机倒把的稽查大队，我是大队长窦文博，有人举报你倒卖二百条尿素裤，请配合我们检查。”窦文博把工作证递给薛明。 薛明仔细看完他的工作证又还给他，“我可以配合你们调查，请吧。” 窦文博勾勾手，两个人押着鼻青脸肿的陶云谦上前，“投机分子陶云谦给我仔细看看这个人，是不是你用五两黄金从他手里买走二百条尿素裤？” 努力瞪大双眼的陶云谦很快就懵逼了，这张脸跟那个人一点都不像，说话的声音也不对，唯一能对上的就是身高。 “陶云谦你给我看仔细再说。”窦文博有些色厉内荏，他口袋里有嫌疑人“夏洛”的画像，跟薛明长得一点都不像。 不过这不重要，只要陶云谦诬陷薛明，他就会把薛明抓走交给公安。 这样就能向金大同志交差，至于公安怎么审问就跟他没关系了。 “投机分子陶云谦，污蔑好人是犯罪行为。”裴正明慢慢从兜里掏出纸张打开，卖家夏洛的脸出现在纸上。 “裴叔叔。”躲在老公身后的赵雪看着裴正明，那委屈的眼神就像看见的救星。 “赵雪同志别怕，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裴正明温柔一笑。 窦文博没想到公安也搞到了卖家的画像，恨不得问候裴正明的八辈祖宗，这事儿不好办了！ “不是他，卖给我尿素裤子的人不是他，是一个叫夏洛的人。”陶云谦是个聪明人，他已经知道薛明是赵家的女婿。 当初金不凡欺骗他让他当替死鬼，想活命只能奢望得到赵家的庇护。 “你确定不是他？睁开你的狗眼给我看清楚！”窦文博的脸色异常狰狞。 “不是他，我不能冤枉好人啊！”陶云谦吓哭了，这是救命稻草他必须抓住。 薛明呵呵一笑，心说这小子有点良心，可以考虑把他从黑名单上剔除。 赵雪忍不住松口气，薛明稍微用力握握她的手，心说这只是小场面，再过四年还有更大的场面等着咱呢。 裴正明哈哈笑，“窦文博同志，既然薛明不是犯罪嫌疑人咱们就撤吧。” “事关重大，我建议搜一下，如果什么都搜不到就能彻底还薛明同志清白，老裴你说对不对？”窦文博笑着说道。 “法律上没有这个道理，既然薛明同志清清白白，你和我凭什么搜藏他的住处？”裴正明脸上有了一丝怒意。 “裴叔叔，为了我的清白我可以同意搜查，窦队长请吧。”薛明拉着媳妇的手让开门口。 “你瞧瞧你瞧瞧，什么叫身正不怕影子斜，这就叫身正不怕影子斜。”窦文博生怕薛明反悔马上派人搜查房间。 “且慢！”裴正明迈步拦在门口，“咱们都是人民公仆，无故搜查群众的住房已经是不该，如果有人趁机顺手牵羊我裴正明不答应。” 窦文博也怒了，“正明同志可以派人一起搜查，谁敢顺手牵羊我绝不答应。” 裴正明等的就是这句话，于是亲自带人监督稽查队搜查，很快一群人开始翻箱倒柜。 薛明在米家大院租了三间房，自己和媳妇一间，妈妈和两个妹妹一间，两个弟弟一间，不过小妹和弟弟都在住校经常不回家。 三间房子被仔细搜查，稽查队恨不得掘地三尺，众人很快就被薛明的家产震惊了。 四辆自行车，一台五灯收音机，两台缝纫机，粮缸里装满粮食，衣柜里装满衣服被子，这是普通工人阶级能积攒的家产吗？ 不过没有搜到尿素袋和尿素裤，甚至没有做裤子遗留下来的废布条，薛明的嫌疑彻底被洗刷。 窦文博骑虎难下，薛明决定给他个台阶，“如果窦队长还是不放心就去我的单位搜查，我薛明身正不怕影子斜。” ------------ 第291章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薛明的话既能让窦文博借坡下驴，又给他打开了一个新世界。 “薛同志果然敞亮，看来我们有必要去运输处走一走，只有这样才能彻底还薛明同志一个清白，老裴你说是不是？”窦文博笑着说。 “可以啊，今天晚上你是老大，你说去哪咱们就去哪。”裴正明表示无所谓，他的任务就是把陶云谦带走。 “那就请老裴安排吧。”窦文博留下两个得力助手守在米家大院监视薛明，裴正明也留下两个公安监视稽查队员。 大队人马离开米家去运输处，裴正明坐上稽查队的吉普车去请运输处的领导，搜查运输处当然要有负责人在场。 他们在金家大院外面碰壁，金家根本没人给他们开门，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去请副处长左长征配合调查。 左长征倒是没有金家那么大的实力，只能从被窝里起来穿上衣服，坐上吉普车跟着他们去运输处。 左长征小心翼翼地说，“是不是搞错了，我相信薛明的为人，他身为炙手可热的四级运输员怎么可能投机倒把呢？” “老左你别多想，我们只是例行调查，说实话我也不相信薛明同志是那种人。”窦文博说道。 左长征不再说话，突然有些担心薛明，俗话说人怕出名猪怕壮，名声太大就会有人收拾你啊。 早在大队人马离开米家大院时，薛明就带着赵雪来到老妈的房间，“小雪你跟咱妈一起睡，我自己回咱们那屋睡。” “不要，我要跟你在一起。”赵雪顾不上害羞紧紧抱住老公，刚才的事吓得她脑瓜子嗡嗡的。 “小雪听话，那些人说不定还会过来，你跟着薛明不方便。”刘月娥也不想让儿媳妇再次受到惊吓，她也看出对方是针对薛家。 “嫂子咱们一起睡，明天你再跟我哥睡嘛。”薛玲也吓坏了，她更担心嫂子一紧张暴露了她们大批量制作尿素裤的事。 “乖了，听话。”薛明轻吻媳妇儿的额头，瞬间把老妈和妹妹搞得一脸尴尬，赵雪的心神也凌乱了。 薛明离开老妈房间让她们把门反锁，掏出香烟递给四个看守他的工作人员，“同志们辛苦了，我有些不好意思。” “薛同志不要客气，快回屋睡觉去吧，有什么事就跟我们说。”一个年轻公安笑着说道。 薛明把烟盒和火柴给他，转身进屋把门反锁，关灯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胡同里已经没有金不凡的眼线，大门外面也没有看守人员，薛明下一秒就出现在胡同里，利用空间玩一个金蝉脱壳。 加快脚步来到大路上，凌晨的道路看不见一个人，从空间里拿出从赵家借的吉普车启动引擎直奔运输处。 窦文博肯定会先去请运输处的领导，剩下的稽查队员都是骑自行车，所以薛明先他们一步来到运输处。 吉普车停在运输处院墙外，动意念把车扔进空间，继续用上帝视角作弊一步步潜入金不二的办公室。 戴上手套打开文件柜把二百条尿素裤装柜子里，再把“夏洛”老师的易容面具放进去，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准备看戏。 搬一个太师椅躺下，翘起二郎腿喝一口小酒，哼着小曲打算来一出栽赃嫁祸，又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大队人马来到运输处，公安和稽查队五步一岗十步一哨把运输处围个水泄不通，左长征拿钥匙打开运输一科办公室。 稽查队员马上搜查，薛明的文件柜和写字台被翻个底朝天，很快整个办公室也被翻个底朝天。 没有找到任何尿素袋或者尿素裤，窦文博的脸色有点难看。 裴正明希望他的脸色更难看于是笑着说，“来都来了还是搜查整个运输处吧，万一嫌疑人把赃物藏进车间呢。” “你这王八蛋竟然跟老子阴阳怪气！”窦文博在心里骂娘，硬着头皮点点头继续往下搜。 现在是凌晨两点，队员们都在心里问候窦文博的祖宗十八代，这他娘的还让不让睡觉？ 搜完运输一科去搜二科，再去搜卡车保养车间和小树林，连臭烘烘的厕所都不放过。 最后来到领导办公区，左长征只能打开自己的办公室给他们搜。 搜来搜去毛都没有，气得他在心里骂祖宗，有人顺手牵羊拿走了两只铅笔。 “左主任，这是谁的办公室？”裴正明打个哈欠指着对面的屋门。 “这是我们金不二金处长的办公室。”左长征说着就从兜里掏钥匙。 “不用搜了，折腾这么晚大家都回去休息吧。”窦文博觉得没必要搜，因为就是金家想给薛明扣屎盆子。 “那不行，身为执法人员我们要做到一视同仁，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地方。”裴正明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笑。 “开门吧左同志。”窦文博只能接着搜查。 左长征先开门再开灯，躲在空间里的薛明眼前一亮，正襟危坐准备看戏。 稽查队员们还是翻箱倒柜，一个年轻人打开了文件柜，“鬼呀！” 呶一嗓子吓坏所有人，裴正明第一时间举枪瞄准文件柜，其他人也纷纷举枪。 窦文博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脑勺上，“你他娘的鬼叫什么叫，建国后不许成精。” “那里有张死人脸，柜子里有死人脸啊。”小年轻躲在角落里吓得脸色发白，一只手不停地指着文件柜。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片刻后裴正明端着手枪慢慢靠近。 缺鼻子少眼睛的易容面具还是挺可怕的，裴正明的心也被吓得咯噔一声。 不过他毕竟是身经百战的老公安，很快就确定这是张面具，“小张小王找个报纸，柜子里有个人戴的面具。” 两个小公安急忙拿过来一张报纸，裴正明小心翼翼把面具放上去，很快所有人都被巧夺天工的面具惊呆了。 文件柜子里还有个大麻袋，裴正明解开口袋就是一愣，呵呵一笑用力把麻袋扯出来，七八条尿素裤落在地上。 所有人全部懵逼，现场寂静得可怕，一时间每个人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 第292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名公安握紧手枪守在金不二的办公室门口，屋子里的人一个都不能出去。 另外四名公安清点麻袋里的尿素裤，清点完起身汇报，“报告裴局，不多不少正好二百条尿素裤。” “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裴正明现在的心态就像三伏天喝了一碗冰镇酸梅汤那么爽。 “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能离开，小林你开车去向赵局汇报。”裴正明瞟窦文博一眼把车钥匙递给公安林建军。 林建军马上拿着钥匙离开，启动吉普车加油门前往赵家报告工作，赵局长对这起投机案非常上心。 一路来到赵家大院下车敲门，很快大门打开，林建军说明来意后马上被人请进赵庆红的书房。 赵庆红听完汇报就很懵逼，片刻后再也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打开抽屉扔给林建军一盒香烟，“小林在这里等我一下。” 烟是好烟，林建军连连点头，等赵庆红离开马上点一支过过烟瘾。 赵庆红一路小跑来到老爷子小院，“爹你睡了吗，运输处有好消息。” “进来吧。”老爷子赵鼎凯因为担心薛明根本睡不着，赵家一直都在密切关注孙女婿的所作所为。 赵庆红进屋一五一十汇报，“爹，证据已经确凿，要不要去金家抓人？” 赵鼎凯摇摇头，勾手让儿子过来，趴在儿子耳边教儿子怎么办事。 “好主意，爹你休息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处理。”赵庆红转身离开，坐着林建国的吉普车去运输处主持大局。 第二天早上九点半，金不二骑着自行车慢悠悠来到运输处，把车停在车棚里哼着小曲去办公室。 他今天心情不错，遇见上班的同事还点点头打个招呼。 被他打招呼的同事老邱受宠若惊，望着他的背影嘿嘿一笑，“老金今天的心情很好嘛。” 金不二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门，两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杵在他脸上，两个公安扭住他的手直接上手铐。 “干什么？我是金不二！”回过神的金不二差点吓尿，刚想挣扎就被公安控制。 “我知道你是金不二，我是公安局裴正明，从现在开始你别说话。”裴正明亮出证件。 “公安局抓我干什么？赵庆红想公报私仇啊？”金不二的心态瞬间爆炸，他还真怕赵庆红公报私仇。 “再敢胡言乱语我就堵住你的嘴。”裴正明说完使个眼色，两个公安直接抓住他的头发向后拉。 金不二惨叫一声被迫仰起头，裴正明则是小心翼翼拿起易容面具往他脸上敷。 古代的中有人皮面具的说法，所有人都聚精会神盯着裴正明的动作。 金不二浑身发麻再次大喊，“裴正明你想干什么……” “别说估计，给老子闭嘴。”裴正明一拳下去揍得他翻白眼。 金不二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如果不是天大的事裴正明不敢动手，好汉不吃眼前亏金不二只能闭嘴。 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呼，金不二的脸已经变成另外一张脸，众人被吓呆了，这特么的大变活人啊！ 又困又饿的掏云谦被人从左长征的办公室押过来，裴正明指着金不二的脸问道，“陶云谦看仔细是不是这个人？” “就是他，就是他，扒了皮我认识他的骨头啊。”陶云谦哇的一声哭了，他被这张“夏洛”脸害苦了。 稽查队大队长窦文博瞠目结舌，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金不凡派人污蔑薛明是投机犯，没想到投机犯是他的亲弟弟。 裴正明掏出照相机连拍八张照片，又小心翼翼从金不二脸上揭下面具，“金不二，你涉嫌倒卖二百条尿素裤，请跟我们走协助调查。” “你放屁，我没有，我要见我爷爷……”金不二喊得撕心裂肺，从始至终他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站起来打个哈欠，关掉上帝视角回卧室休息，觉得这出戏还是很精彩绝伦的。 案子会如何发展，金家会不会出手保全金不二，金不二的结局是什么…… 接下来的一切他都懒得关心，总之赵家不会放过恶心金家的机会，金不二已经完蛋了。 吃完早餐躺床上睡觉，虽然担心家人却不能马上回家，此时在案发现场附近现身肯定是不好。 副主任左长征办公室，赵庆红亲切地跟左长征握手，“不好意思啊长征，这件案子害得你整整一夜没合眼。” “赵同志言重了，我们运输处出现这种败类是我的责任。”左长征一脸惭愧。 心里却乐开了花，如果金不二倒台那么正处长的位置可能就是他的。 “是金不二辜负了国家对他的信任，这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改天去我家里坐坐。”赵庆红亲切地拍拍他的肩膀。 “谢谢赵同志，我一定登门拜访。”赵家的大门可不好进，左长征受宠若惊。 赵庆红坐吉普车回到公安局，路过第一纺织厂时下车，去保卫科安排二儿子赵二连去薛明家报喜。 赵二连急匆匆来到米家大院发现妹夫不在家，妹妹躲在屋里掉眼泪，瞬间把他急得手足无措，“妹妹你别哭，发生了什么？” “二哥快去找薛明，昨天晚上他一夜没回家，我害怕。”赵雪泪如雨下。 今天一大早负责监视薛明的四个人已经离开，老公彻夜未归她越想越害怕。 害怕老公被稽查队抓走，害怕老公被金不凡欺负，如坐针毡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哭别怕，咱爸说薛明已经安全，那件事已跟他没关系。”赵二连赶紧劝。 “二哥你去找他，我现在就想看见我老公。”赵雪苦苦哀求。 赵二连记得抓耳挠腮，这种情况肯定不能留下妹妹一个人，不禁咬牙切齿暗骂妹夫办事不靠谱。 下午三点薛明终于睡醒，刷牙洗脸打开上帝视角观察，确定附近没人马上离开空间开着吉普车一溜烟往家跑。 一天一夜没进家门，媳妇和老妈肯定担心，此时此刻也没心情去打听金不二案子的最新动态。 ------------ 第293章 金钱才是硬通货 薛明一回到家就被媳妇紧紧抱住，媳妇哭得稀里哗啦，担惊害怕等负面情绪全部转化成委屈的泪水。 赵二连咳嗽一声转身出门，关上屋门抬头四十五度看天，妹妹那么伤心他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老公咱们不做了，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冒险了好不好？”赵雪泣不成声。 薛明只能苦笑着紧紧抱住她，俗话说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只有投机倒把才能搞很多钱啊。 如果没有未来的十年风暴薛明可以放弃搞钱的欲望，现在他对金钱的欲望无比强烈。 刚刚发生的投机倒把案告诉他一个道理，赵家的作用只能保证他受到公平的对待。 未来办案要的是人证物证，现在要的是犯罪嫌疑人的口供，只要犯罪嫌疑人在口供上签字画押就能定罪，有的时候甚至不需要口供。 如果没有赵家那么薛明肯定会被稽查队带走调查，他们有太多种办法拿到薛明的认罪口供，那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再过几年赵家就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肯定没有精力照顾薛家的安危，薛明只能靠自己力挽狂澜。 金钱才是硬通货，现在拼了命地攒钱，风暴来临之际再拼命撒钱，用金钱保护亲人的安全还是很靠谱的。 “老公你答应我，咱们不要再投机倒把了。”赵雪苦苦哀求。 “好吧，等下找个地方把剩下的四百个尿素袋烧掉。”薛明煞有介事的说。 赵雪瞬间不哭了，仰着头弱弱地看着老公的下巴，“咱们还有四百个尿素袋？” “等我一下。”薛明摸摸她的脑壳转身出门去隔壁仓库，从空间里拿出装着四百尿素袋子的麻袋。 扛着麻袋回卧室给媳妇看，“幸亏我藏袋子的地方没被稽查队发现，现在我就拿到厨房里烧掉。” 说完拎着麻袋假装出门，赵雪下意识伸出双手抓住麻袋，这些都是钱啊，怎么能烧掉呢？ 薛明放下麻袋露出坏笑，“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这不是尿素袋这是钱，所以快去踩缝纫机吧。”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赵雪纠结三分钟决定豁出去了，跑到门口让赵二连回家，反锁屋门打开缝纫机继续做裤子。 四百个袋子能做四百条裤子，至少能卖一千二百块钱，傻子才会一把火烧掉那么多钱。 金家大院客厅，金家掌门人金铁柱面沉似水，空气安静得可怕，一屋子晚辈谁都不敢吱一声。 “公事公办吧。”金铁柱的话就像重磅炸弹，金家众人都懵逼了，公事公办意味着金不二已经被金家放弃。 “金不凡，瞧瞧你的干的好事。从现在开始你待在家里好好读书，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再找薛明的麻烦。”金铁柱拍拍金不凡的肩膀慢慢地走出去。 金家人纷纷离开，金不凡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自己的小院，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冥思苦想。 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输给薛明，那张易容面具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几天后尿素裤案被冷处理，买卖双方都坐了牢，赵庆红第一时间把好消息通知薛明。 又过了一段时间那批被罚没的尿素裤子出现在百货大楼，薛明第一时间带着赵雪去看热闹。 成衣柜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赵雪笑着问售货员，“同志你好，请问尿素裤怎么卖？” “五块钱加三尺布票，只有小孩裤子没有大人穿的。”售货员指着柜台上的标示牌说道。 薛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心说这个价位可不便宜，空间里的四百条尿素裤该涨价了。 那起案子最大的赢家当然是薛明，首先金不二入狱八年可以消停很久，再也不用担心他派人去赵村调查李传英的底细。 只要李传英的资本家后代的出身不被扒出来，未来那场暴风雨就不会牵涉她和孩子，这对薛明来说这比什么都重要。 其次薛明保住了五两黄金的货款，五两黄金就是八百块钱，他的小金库再次饱满起来。 赵雪拉着老公去大姑的办公室，锁上门挂在老公身上，“发财了发财了，老公我们发财了。” “是啊，咱们的货以后就卖五块钱一条，不过也只有这么多存货了。”薛明也很开心。 四百个尿素袋子被媳妇和妹妹日夜加班做成四百条裤，以后就没有尿素袋了。 估计明年国家还会从日本进口尿素，不管他进口多少吨，尿素袋都轮不到薛明拥有。 “老公回家再说。”赵雪笑得合不拢嘴，夫妻俩回到家关上门商量怎么卖货。 “老公，我们请假去外地卖货，咱爸说最近风声太紧了，咱们手里的货暂时不要出手。”赵雪小心翼翼地说道。 薛明笑而不语，媳妇的三观已经被他带偏，脑子里没有什么政治正确的观念，只有陪老公同甘苦共犯难的执着。 “你笑什么啊？难道我说的不对？”赵雪脱掉鞋子坐在老公腿上撒娇。 “卖货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已经安排好一切，你在家里等着数钱就行，现在我们做一些有趣的事。”薛明伸手解媳妇的扣子。 “讨厌啊，大白天怎么做那种事，你不怕被人听见啊。”赵雪的眼神开始迷离，渐渐的呼吸也开始急促。 嘴上说着不行身体倒是很实诚，每天晚上她都会缠着老公做功课。 从第一次到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反应，她已经着急了。 完事儿后筋疲力尽的薛明懒得吃晚饭，一直睡到夜里八点才睡醒，发现赵雪趴在写字台上备课。 薛明下床悄悄走过去，双手抱住她的头向上抬，“不要离桌子太近容易得近视眼，知道什么是近视眼吗？” “知道啦。”赵雪笑嘻嘻把头靠在老公身上，“桌子上有肉包子，你快去吃饭。” “咱妈还没睡吗，等下你去跟她睡，吃完饭我出去卖货。”薛明揉揉她的头发去吃包子。 “你小心点，叫上二哥陪你一起去吧。”赵雪觉得夜里卖货可行。 万一被人举报还有足够的时间逃跑，相信以老公的身手没人能抓到他。 ------------ 第294章 夜里投机倒把 薛明叫开老妈的门，母女三人今晚睡在一张床上。 “孩子千万要小心，裤子能卖就卖不能卖就留着慢慢卖，千万不要被稽查队抓到。”刘月娥紧紧抓住薛明的手说道。 “大哥你别急，百货大楼那两百条尿素裤今天下午就卖完了，你手里的裤子慢慢卖不着急。”薛玲也担心大哥的安全。 “你们就不用担心我了，这个世界上能抓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薛明拍拍胸脯跟家人们吹牛逼。 “你别逞能。”赵雪既担心又无奈，身为妻子不能左右老公的想法，也不能干涉老公的决定。 “你们放心的睡觉，记得明天早上帮我准备早餐。”薛明说完转身回自己的卧室，反锁屋门进空间开上帝视角。 之前金不凡收买秦金枝监视薛明，案发当晚秦金枝被薛明禁锢在空间，被好奇的大黄狗吓晕了。 又惊又吓得了一场大病，五天前已经从米家大院搬走，算是得到了惩罚。 大院里的九户人家都在睡觉，院子外面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胡同里的眼线都不在了。 薛明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戴上刘老根大叔的易容面具，带上相关装备离开米家大院。 今天晚上的星星很多，自行车的磨电灯发出柔和的灯光，他骑着车直奔第一纺织厂家属院。 家属院里很多人家都亮着灯，天气很热很多人都跑到外面乘凉，广场上和胡同里到处都是人。 薛明走过广场进入一条小巷子，看见一个青年摇着芭蕉扇坐在自家门口，两个小孩子在他身边玩耍。 他家院子里亮着电灯，青年看见薛明靠近就放下二郎腿抬头观察，觉得有些眼生马上喊孩子回家玩，因为经常有外地人进城偷小孩。 “同志你好啊。”薛明从兜里掏出一盒香烟打开，抽出一支递给他。 “你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吧？”青年人蒋文斌听薛明的口音不像本地人，马上提高警惕盯着他。 “我是外地人，路过贵宝地不小心丢了钱包，想用身上的东西换点路费。”薛明说着就从麻袋里拿出几条尿素裤。 蒋文斌一眼就认出这是尿素裤，今天上午他媳妇听说百货大楼有得卖，马上就约了几个小媳妇一起去百货大楼。 排了两个小时的队竟然没有买到，害得小儿子哭了一路，大闺女高高撅起的嘴能拴一头叫驴。 蒋文斌瞬间心动，看胡同里没人直接拉着薛明进家，反手插上院门又带着薛明进堂屋，喊媳妇出来一起看裤子。 夫妻二人把五条裤子看一遍，这时大闺女领着弟弟从隔壁过来，看见裤子马上两眼放光，“尿素裤，是尿素裤……” “带着你弟弟去东屋。”蒋文斌瞬间火冒三丈，倒霉孩子喊那么大声不怕被人听见吗？ 两个孩子吓得不轻，蒋嫂子一手拉一个带他们去隔壁，从外面把他们反锁在屋里。 接着来到堂屋问薛明，“大兄弟，你的裤子哪来的？多少钱一条？” “五块钱一条加两尺布票，本来我是来给亲戚送裤子的，没想到亲戚早就搬家了。昨天我的钱包被人偷走，没办法只能卖裤子筹路费。”薛明苦着脸唉声叹气。 省城里的小偷确实很多，外地人是他们重点偷窃的对象，蒋家夫妻觉得薛明的故事也合情合理。 “四块钱一条，我要两条。”蒋文彬沉着脸说道，一个被偷了钱包着急筹集路费的外地人当然要压价了。 “不行啊同志，在俺们老家你花七块钱也买不到尿素裤，这是我托关系走后门买的裤子。”薛明摇摇头转身就走。 “别走。”蒋文彬的媳妇急忙拉住薛明的袖子，“你坐地起价，我就地还钱，咱们好好商量嘛。” 薛明的脸上都是纠结，蒋家夫妻一看有门儿马上就来劲了，连珠炮似的讨价还价。 “大哥大嫂不要再说了，五块钱一条不要布票，你们要是不满意我转身就走。”薛明用强硬的语气说道。 房间里瞬间安静下来，蒋嫂子频频向老公使眼色，她是真的想给两个孩子买尿素裤，两个孩子的裤子都穿四五年了。 蒋文斌也陷入纠结，两个孩子的裤子加起来有十个补丁，上个季度工厂里只给了四尺布票，媳妇忍痛把布票换了粮票。 “买了，王娟你挑两条。”蒋文斌咬咬牙去卧室拿钱，今天隔壁小孩穿着尿素裤来家里显摆把他的孩子馋哭了。 打开柜子拿出八块钱，回到堂屋发现妻子已经挑好裤子，咬咬牙把八块钱交给薛明，“老同志拿好钱，出门概不负责。” 薛明笑着点点头，刘老根的易容面具看起来五十岁，对方喊一声老同志也行。 蒋家夫妻送薛明离开后马上拿着裤子去东屋，一开门发现两个孩子都在流眼泪。 “孩子们别哭，妈妈给你们买了新裤子。”蒋嫂子心里也不是滋味，挤出一丝笑急忙给孩子换裤子。 很快两个孩子破涕为笑，换上新裤子后在屋子里和床上又蹦又跳，小儿子开心得差点吃到自己的鼻涕。 蒋文斌脸上露出欣慰，这八块钱花得值，很久没在孩子脸上看到这么开心的笑了。 薛明沿着胡同继续物色客户，很快又被一个中年大叔请进家门，这对中年夫妻竟然生了六个孩子，就这他媳妇还挺着大肚子呢。 夫妻两人也都是爽快人，花三十块钱买了六条尿素裤，他们没有布票薛明也不强求，五块钱一条就是他的理想价位。 交易成功继续去寻找下一个客户，熬到夜里十点骑自行车回家，今晚总共卖了三十条裤子盈利一百五十元。 整个过程只丢了三个客户，都是因为价格问题丢的，他们信了薛明的鬼话把薛明当成可以欺负的外地人，死命压价导致生意谈崩。 路上静悄悄的没有人，薛明回到家已经夜里十一点，家人们都睡熟了。 进空间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睡觉，决定明天再换个地方碰碰运气，必须尽快把手里的存货处理掉。 ------------ 第295章 你要进步 清晨时分薛明被隔壁的开门声惊醒，揉揉眼睛看看手表早上六点，掀开窗帘看见老妈端着盆走到院子里的大缸旁边。 院子里放着九口大缸，四合院九户人家每家一个。现在没有压井和自来水，人们都是挑着扁担去一里外的机井房打水。 刘月娥掀开盖子看看自家水缸，又盖上盖子掏出钥匙开薛明的卧室，薛明急忙穿衣服下床。 “儿子回来啦，现在还早睡会吧。”刘月娥如释重负，昨天晚上担心了一夜，一闭眼就是儿子被稽查队抓走的噩梦。 “缸里是不是没有水了，我去打水，妈你回屋歇歇。”薛明从角落的厕所里拿出扁担和水桶。 一直以来薛明都是夜里从空间灵泉中取水，这段时间破事太多忘记取水了。 “我去吧，你再睡一会。”刘月娥回自己卧室叫醒赵雪，告诉她薛明安全回来了。 赵雪急忙起床过来见老公，扑进老公怀里紧紧地抱住他。小夫妻紧紧地抱着一起，良久后赵雪小声问道，“没有遇到危险吧？” “没有，我不是说了嘛，能抓到我的人还没出生呢？”薛明趴在妻子耳边告诉她昨天晚上卖了三十条裤子，五元一条，收入一百五十元。 赵雪没想到事情如此顺利，“老公真棒，不过不能掉以轻心，以后咱们只去保卫人员少的地方卖货。” “我知道，放心吧媳妇儿。”薛明并不觉得工厂家属院里的保卫科能把他怎么样，同时也有足够的信心保护自己。 这时刘月娥挑着两桶水回来，夫妻二人看她表情吃力赶紧过去帮忙。 “妈你进屋歇着，我和小雪去挑水。”薛明拎起水桶把水倒进缸里，然后扛起扁担去机井房打水。 途中遇见很多挑着扁担的人，机井房就是在井上建一所小房子，方圆二里就这是一口井，很多人站在外面排队。 “哎呦，第一次看见小薛打水，你小子终于知道心疼老妈了？”隔壁邻居杜老六用开玩笑的口吻打趣道。 杜老六在面粉厂上班，住在薛明卧室的隔壁，平时两家关系挺好。 “我妈经常过来打水吗？”薛明不禁有些尴尬。 “当然啊，你开车去外面送货时都是我和咱妈打水。”赵雪挺直腰杆求夸奖。 洗衣做饭刷牙洗脸都要用水，薛明外出送货一走就是七八天，婆媳两人只能过来打水。 这时轮到薛明打水，这口机井的造型跟赵村的机井差不多，也是用青砖堆砌而成，井口上面悬挂着取水工具辘轳。 薛明摇动辘轳打上一桶水，突然从桶里蹦出一只青蛙蹦蹦跳跳地逃命。 排队等着打水的人瞬间高潮了，一群大老爷们堵截青蛙，杜老六一个狗啃屎扑倒在地，伸手在身子下面摸索。 “哈哈，这下有口福了，青蛙腿那是极品美味。”杜老六用手抓着青蛙腿用嘴亲青蛙的脑袋，老脸上笑出菊花。 众人纷纷露出羡慕的神情，薛明恶心得差点吐了，有青蛙的井水能吃吗？ 忍着恶心打上第二桶，拎着两桶水走出机井房，果然发现水里有很多杂质，甚至还有漂浮的苔藓。 “走吧老公，还要打二十桶才能灌满水缸。”赵雪把扁担交给老公。 薛明扛着扁担回家，觉得两桶水加起来至少八十斤，老妈和媳妇打满一缸水要受多少累？ 关键井水很脏，薛明瞬间决定在弟弟的房间打个压井，以后在家的时候吃灵泉水，跑车时的时候让老妈用压井解决吃水问题。 扛着扁担回到家觉得肩膀酸，用力把两桶水倒进缸里，“小妹今天别熬粥，煮包子当早餐吧。” “好的大哥。”薛玲用水瓢从缸里舀水放在锅里，端着锅去厨房里做饭。 吃完早餐老妈和妹妹去上班，薛明骑车送媳妇去学校，回到家进入空间从收藏室拿出来一两黄金。 “空间大哥给我一套压井装备。”薛明手一松一根金条自由落体，金条瞬间消失，接着一堆东西出现在空间里。 桌子上还有一本操作说明书，空间大哥主打一个贴心，薛明沏上一壶茶坐下来读书，连读了两遍总算知道了如何打井。 “好像挺麻烦，也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工作。” 空间给了两套水井，薛明决定先去赵家打个井试试手，积累经验再给自己家打井。 于是拿出纸笔画一份水井设计图，离开空间骑自行车去赵家。 岳父岳母去上班了，家里只有老爷子一个在研究象棋谱，薛明先陪他下两盘象棋，接着拿出设计图给他讲压水井。 赵鼎凯认真听完陷入沉思，良久之后问道，“你有多少把握？” “八成把握。”薛明很认真地回答，打压井并不是什么高科技，主要是利用物理学上的大气压力。 “你去第一纺织厂喊你二哥回来，然后你们两个去曹宝山家打井。”赵鼎凯说完继续研究棋谱。 薛明一愣，曹宝山现在是运输局的一把手，运输局是运输处的主管部门，有权任免运输处的领导。 运输处原处长金不二已经坐牢，原副处长左长征转正，剩下一个副处长空着。 薛明小声问道，“老爷子是不是想让我争取运输处副处长？” 赵鼎凯点点头，“你要进步，升任副处长可以每月加十块钱的工资。” 薛明不再废话骑车去第一纺织厂找赵二连，每月多拿十块钱工资也算可以。 运输处不是国家的机关单位，说白了就是类似国营饭店、国营理发店的服务性商店，副处长也没有多么牛逼。 来到纺织厂保卫科找到赵二连说明来意，赵二连竖起大拇指，“还是咱爷爷想得周全，你知道处长和副处长有什么特权吗？” “不知道啊，运输处又不是机关单位，区区一个副处长能有什么特权？”薛明很不屑地说道。 “等运输处家属院建成了，处长和副处长可以优先挑选房子，还要主持房子分配工作。我的妹夫啊，这里的油水太大了。”赵二连满面都是激动。 ------------ 第296章 打井 如果升任运输处副处长就可以优先选择房子，这条特权倒是吸引了薛明。 现在的他既有远虑也有近忧，远虑是几年后的社会风暴，近忧就是住房问题。 米家四合院的院子是共用的，厨房是共用的，厕所也是共用的。 几乎除了卧室都是大家共用，生活非常不方便，更不方便的是有钱不能买房。 “还愣着干啥，走吧。”赵二连推着自行车就走，保卫科的领导不敢跟他较真。 薛明来到厂门口时远远看见了李传英，她扛着一袋东西往车间里走，四目相对后李传英加快脚步。 “妹夫看啥呢，虽然李传英是个大美女，但你别忘了你是有媳妇的人。”赵二连嘿嘿贱笑。 “如果你少说一点废话就会更加可爱。”薛明觉得这小子还是欠揍。 “等下到了曹叔叔家你可别嫌我话多。”赵二连吹个口哨骑上自行车。 哥俩先去百货大楼买两瓶白酒，这年头没有塑料袋，售货员都是用绳子打包物品。 哥俩来到运输局在局长办公室见到曹宝山，赵二连笑着打招呼，“曹叔叔好，我和薛明过来跟你唠嗑。” “哈哈，唠嗑可以，不要拎着腐败品进我的办公室。”曹宝山似笑非笑看看薛明，大概猜到了薛明的来意。 “这你就误会了，这两瓶酒是去你家蹭饭用的，我妹夫有个好东西请你过目。”赵二连给薛明使眼色。 “耽误曹叔叔几分钟，我发明了一种新式压水井请曹叔叔点评。”薛明从兜里掏出设计图给他讲解。 压水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宋朝甚至更久，不过现代化的压水井好像还没有出现，薛明从没在省城见过。 曹宝山装出一副认真聆听的样子，现在他已经确定了薛明的意图就是想进步，想当运输处的副处长嘛。 副处长是个肥差，现任处长左长征提名由四级运输员薛明同志任职，提名报告在他抽屉里放着。 不过上级领导想空降一位副处长，介绍信也在抽屉里放着。 曹宝山纠结到底向组织上推荐谁，他的推荐信还是很有分量的。 薛明的讲解还在继续，曹宝山听着听着就慎重起来。 虽然听得一知半解却觉得可行，听完又考虑良久，“你有把握吗？” “我只有八成把握，所以想先去你家打个井试试，爷爷说你对机械有研究。”薛明拍个小马屁。 “走吧，咱爷仨一起去我家研究。”曹宝山也是雷厉风行的脾气，同时也明白如果打井成功了意味着什么。 现在不管城市农村都是去机井里提水，机井里的水很脏，如果压井普及能极大改善人民群众的生活质量。 三人骑自行车去运输局家属院，来到曹家门口时薛明说道，“我记住曹叔叔家的门了，二哥你先陪曹叔叔唠嗑，我回家拿打井的家伙。” “薛明不要耽误吃中午饭，等下我让你婶子炒两个菜，中午咱们好好喝几杯。”曹宝山说道。 薛明骑车回家，就在家属院附近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把打井用工具全部装在架子车上，熬过一个小时再去曹家。 曹宝山夫妇养了四男二女，有的去上班有的去上学，只剩妻子冯娟娇在家里带小儿子和小女儿。 两个四五岁的孩子被架子车上的铁制压井吸引，小女儿曹爱玲问道，“薛哥哥这是什么啊？” “这是压水井，从明天开始你妈妈就不用去机井房挑水了。”薛明觉得这个缺了两个门牙的小丫头挺可爱。 “太好了太好了，妈妈每次挑水都累得腰酸背痛，总是让我给她揉背呢。”曹爱玲竟然跳起来鼓掌。 众人哈哈笑，冯娟娇把女儿抱在怀里，薛明不再废话马上安排曹宝山和赵二连干活。 三人一商量决定把压井打在东边厨房附近，曹宝山从水缸里拎水浇地，薛明用长柄钢筋连接洛阳铲跟赵二连一起打洞。 洛阳铲是盗墓神器，薛明扶着铲子让赵二连用铁锤敲打，然后揪出洛阳铲清理铲子里的土，看起来就像耗子打洞。 小姑娘曹爱玲躲在旁边看热闹，五岁的小男孩曹万龙好像对那一大卷下井管感兴趣，不停地用手摸水管。 那是一种特殊的硬塑料，好像是PVC或者PE塑料，薛明不知道国内有没有进口这种水管。 叔侄三人一起打洞，洞越打越深，铲出来的泥土也越来越多，曹爱玲又对泥土产生兴趣开始玩泥巴。 洛阳铲的加长臂越加越长，加到二十米时曹宝山有些纠结，“这能行吗？二十米了还不出水？” “是啊妹夫，咱们是不是选错地方了？”赵二连也觉得不靠谱，赵家那口机井挖了十五米就出水了。 “问题不大，你们没发现铲出来的土越来越湿吗，咱们再打十米试试。”薛明信心满满。 曹宝山和赵二连只能接着干。这时门口出现一对母子，女的年龄四十岁左右。 曹宝山笑着打招呼，“牛嫂子今天清闲了？” “我天天清闲天天没事干，你们这是干啥呢？”牛婉贞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地上的泥土。 “薛明过来给我打井呢，小牛同志在家没事吧，让他过来给我帮忙。”曹宝山说道。 “没问题，我去叫他。”牛婉贞让小儿子在曹家跟小伙伴玩耍，转身回家去叫大儿子。 等她走了曹宝山跟薛明介绍，“她爱人是我们运输局的牛保全牛副局长。” 薛明微笑着点点头，这里是运输局家属院，遇见局长副局长也不奇怪。 不一会三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过来，二话不说上来就帮忙。 又过了十几分钟看热闹的人更多，都是些留守在家的女同志和孩子。 赵二连一锤下去直接跪下，洛阳铲的加长杆差点被他砸到地底下，忍得人群一阵惊呼。 薛明兴奋大喊，“曹叔，我们打到地下水层了，同志们快过来跟我下管子，马上就能成功啦。” “好！”一群热血青年齐声大喊，一窝蜂跟着薛明去抬那盘巨大的塑料水管。 ------------ 第297章 出水后的狂欢 薛明解开绳子往洞里下管子，一群热血青年给他帮忙，吃瓜群众给热血青年端水擦汗，估计都想看压井是怎么出水的。 管子下了三十五米，薛明犹豫片刻再下十米，预防干旱时抽不到水。 吩咐众人把铸铁压井抬过来，用胶皮套固定水管和压井。 薛明一边做一边向赵二连讲解，估计以后会有人找上门求打井，到时候可以把脏活累活扔给赵二连。 很快压井安装完成，薛明用水瓢往压井里添饮水，手握压井臂压水很快累得胳膊酸，“二哥你来，按照我的动作继续压。” 赵二连兴匆匆压水，来回几十下胳膊也酸了，旁边的小伙子早就按捺不住把赵二连拉开，自己站在压井后面压水。 十分钟后泥水从压井出水口涌出来，人群中响起阵阵惊呼，“小薛同志你快过来看看，压出来的水怎么这么脏啊？” “继续压，等下就不脏了。”薛明脱下上衣搭在晾衣绳上，扯着背心给汗流浃背的身子透透气。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们继续努力。”曹宝山大吼一声乐得众人眉开眼笑，热血青年们一边说笑一边轮流干活。 压出来的水越来越干净，清水涌出那刻现场瞬间高潮。 一个小伙子脸朝上对着出水口任由清水冲刷他的脸，张开大嘴不停地喝水。 曹宝山急忙让媳妇回屋拿水桶，接一桶清水放在院子里，一群吃瓜群众马上围观，接下来现场又是惊呼声不断。 “这水好清，比机井里的水清一百倍。”一个带着红臂章的老大爷用水瓢舀半瓢水，仰起头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 转身对薛明竖起大拇指，“这水是甜的，薛明同志了不起。” “大家给薛明同志鼓掌。”曹宝山马上带头鼓掌，他媳妇冯娟娇紧随其后，很快院子里掌声雷动。 大家当然很开心，以后不用挑着扁担去机井房挑水了，曹家压井里的水既干净又卫生。 薛明有些不好意思只能谦虚地摆手，人群里又有好事者大声喊，“赵大姐，童大姐，唱一首歌来歌颂薛明同志。” “好嘞，没有XXX就没有新中国，预备，唱！”一个身材敦厚的女文体委员领唱，男女老少开始大合唱。 “这特么是歌颂我吗？”薛明在心里吐槽然后跟着他们一起唱歌，歌声又引来更多吃瓜群众。 歌声结束群众们纷纷回家拿水桶和扁担，在曹家排起长队轮流打水，一个老奶奶表示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干净的水。 曹宝山眉开眼笑，过来打水的人都是关系不错的邻居和单位里的同事，有了这个人情自己在运输局的地位坚不可摧。 他媳妇冯娟娇则是一边欢喜一边愁，如果以后大家都来家里打水该怎么办，自家院子也不能变成菜市场啊。 很快整个家属院的住户都过来凑热闹，运输局的四个副局长全都来了，曹宝山热情地介绍薛明给他们认识。 热闹持续到黄昏众人渐渐散去，冯娟娇跟两个女同志去厨房里做饭，曹宝山和四个副局长招待薛明和赵二连。 “曹大哥在家吗，我想打一桶水。”一个男青年拎着水桶站在曹家大门外。 “好啊，胡老弟自己动手吧。”曹宝山笑着说道。 胡姓老弟马上跑到压井旁边操作压井，薛明怀疑他不是为了打水，而是为了体验压井。 “薛贤侄啊，这个压井有名字吗？”副局长牛保全笑着问道。 “就是压井啊，牛叔为啥问这个？”薛明一时间揣摩不到更深层的意思。 “既然压井是你发明的，不如就把它命名为薛明压井，到时候小薛可以用这个名字把压井献给国家。”副局长董国明提议。 “我觉得可行，以后就叫薛明压井。”另外两个副局长随声附和。 曹宝山似笑非笑地看着薛明，薛明也明白了这几只老狐狸的如意算盘。 “我觉得吧，既然这口井打在曹叔叔家里，不如就叫运输局压井。”薛明从兜里掏出设计图交给曹宝山。 屋子里马上响起了笑声，只要国家推广压井，省城运输局就会在全国声名鹊起，这是坚不可摧的集体荣誉啊。 老狐狸们高潮了，牛保全重重拍一下薛明的肩膀，“今天咱们不醉不归，喝不醉酒不能回家。” “老牛同志说得对，咱们爷们儿必须喝个痛快，我回家再去拿两瓶酒。”董国明说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这顿晚餐很丰盛，不过大家都没有喝醉，酒席结束时曹宝山掏出八十块钱放在薛明手里，“这是压水井的材料钱。” 薛明愣了半秒急忙摇头，刚想推辞又听见曹宝山说，“这么多副局长都在，你想让我犯错误收受贿赂？” 这就是上纲上线了，大家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薛明无奈只能把钱装兜里。 早上用价值一百五十元的一两黄金从空间里换来两套压井设备，这就回来了八十元。 晚上九点宴席结束，曹宝山送薛明出门，女人们收拾饭桌，领导们来到曹宝山的书房里聊天。 “同志们，薛明给了咱们运输局一份大礼，咱们该怎么报答他啊？”曹宝山假装愁眉苦脸。 四大领导也明白他的意思，牛保全笑着说，“左长征处长提名薛明同志担任运输处副处长之职，今天跟薛明同志一接触发现他果然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同志。” “老牛说得对，这么好的压井手艺竟然大大方方捐给国家，这份精神就值得我们学习。”董国明一脸感慨地说。 很快五个人达成一致，曹宝山哈哈笑，“既然大家都觉得薛明同志是可造之材，明天我就向组织上反映。” 薛明送赵二连回家，他还不知道自己距离副处长之职只差一步之遥，满脑子都在想怎么把第二套压井卖给房东米南洋。 压水井打在屋里好像不现实，那样的话水会流得到处都是。 打在院子里就必须让房东出钱，薛明可不是烂好人，不过说服房东掏钱的难度相当大。 ------------ 第298章 忽悠房东打井 运输局家属院曹宝山家，薛明舀一瓢水加入压井里，来回压动摇臂很快压出清水，清水源源不断流进桶中。 “好清的水啊，比机井里的水干净多了。”米家四合院的房东米南洋连声赞叹。 一桶水压完薛明停下来，转身对曹宝山的媳妇说道，“不好意思啊婶子，我又来打扰你了。” “我这两天没少被人打扰，过来窜门子看热闹的人都快把我家的门槛踢烂了，都怪你装的压水井。”冯娟娇也笑着跟薛明开玩笑。 “哈哈，婶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别人想看热闹还没得看呢。”薛明也跟她开玩笑。 “就你小子伶牙俐齿，你叔不在家我就不留你吃饭了。”冯娟娇心情大好，她已经把这孩子当成了晚辈。 薛明带着米南洋离开曹家，哥俩步行走在家属院里，有几个老人跟薛明打招呼，他们都认出了打压井的薛明。 “打一眼压水井九十块钱，米大哥要不要考虑在咱们的四合院中来一个？”薛明问道。 “老天爷！打不起打不起，还是让同志们各自去机井房打水吧。”米南洋被价格吓得直接跳脚。 虽然他是灯泡厂的车间主任，但一个月工资也就四十块钱，媳妇不上班天天在家，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四合院收房租。 “米大哥啊米大哥，我不得不跟你分享一些经验。”薛明说着搂住他的肩膀。 “你少来这套，我这把年纪可比你见过的世面多，你嫂子肯定不同意花九十块钱装压水井，虽然压井确实很好。”米南洋哈哈笑。 “米大哥，俺家斜对门秦寡妇那间房现在有人租吗？”薛明问道。 “你想租吗？我可以给你优惠几块钱。”米南洋有点跟不上薛明的谈话节奏，好端端的说什么租房啊。 “如果咱家院子里有压水井，一年的房租比外面贵十块钱很合理吧。”薛明停下脚步拍拍他的肩膀。 米南洋心里咯噔一下，仔细想想就是眼前一亮。机井房距离米家一里地，机井房附近的房租要比米家贵几块钱，理由就是离井近方便打水。 这年头挑水是群众的日常工作，挑满一缸水至少来回跑十里地，条件稍微好点的人宁愿多花几块钱在机井附近租房。 “整个省城甚至全国只有曹宝山家有这种新式压水井，你是第二家啊我的哥，你觉得有搞头吗？”薛明继续诱惑。 “有搞头，到时候我家的房租至少涨十块钱。”米南洋越想越觉得靠谱，最后忍不住搓着手傻笑。 “卧槽，咱们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别人的房租你爱怎么涨就怎么涨，俺家的房租两年内不能涨。”薛明差点把自己绕进去。 “没问题，不过我得回家跟你嫂子商量一下。”米南洋说道。 运输局家属院距离米家并不远，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回到家，薛明回屋休息，米南洋跟他媳妇商量安装压水井。 几分钟后薛明看见房东夫妇出门，估计是男房东带着女房东去曹家看压井。 一个小时后他们回来敲开薛明的门，米南洋一脸谄媚，“老弟再给点优惠，八十块钱我们就打井。” “九十块钱不讲价，米大哥考虑清楚，我手里只有一套压井。”薛明相信对方会妥协，他们都有着小市民的精明。 “装，薛老弟现在就装。”房东太太胡丽雅咬着后槽牙说道。 今天上午有两个人来问房租，装上压水井马上就能多收十块钱房租。 这个月的月底有五间房子房租到期，到时候可以用压井加房租，每间房每年至少加十块钱。 “你瞧瞧你瞧瞧，还是我姐爽快。你们在院子里选个打井的地方，我去拉打井的工具。”薛明说完推着自行车出门。 来到第一纺织厂叫赵二连帮忙，以后肯定会有上级领导咨询打井的事，薛明想把二舅哥培养成全国第一批压井技术工。 哥俩回到家，房东已经选好打井地点，就在院子里九口大缸旁边，薛明觉得可以就回屋拿家伙动工。 铁锤一响邻居们纷纷探头，对门柳琳娜带着孩子出门，“大兄弟，老米同志，你们这是干啥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薛明把手里的洛阳铲递给米南洋，“米大哥你扶着。” 铁锤敲击洛阳铲当当响勾来更多吃瓜群众，隔壁四合院的住户也过来看热闹。 米南洋打定主意，压井打好后只让自己的租客免费使用，坚决不让外人用，除非他们每个月交三块钱的压井使用费。 这时运输处处长左长征带着一个年轻人来到，看见满院子的人就是一愣，“薛老弟，你们干啥呢？” “左大哥怎么来了，咱们去屋里说话。”薛明大概猜到了他的来意。 “薛老弟啊，这就是我那不争气的三儿子。天一，快跟你薛叔叔打招呼。”左长征把两瓶酒放在桌子上。 左天一点点头并没有打招呼，扭头一直看外面打井，左长征老脸一沉就要发火。 薛明急忙阻止，“老领导太客气了，想让天一跟着我学开车你就说句话，还拿酒干啥啊？” “我总不能空手来吧。”左长征心情大好，“我已经向上级申请提拔你当运输处的副处长，就是不知道上级几个意思。” “谢谢老哥。”薛明泡好茶招待对方，老哥俩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左天一还是一脸桀骜不驯，好像并不想跟薛明学习开大卡车。 薛明不禁想起未来有两个很牛逼的天一，一个是象棋高手，一个是坑爹小能手，眼前这个天一好像也是坑爹小能手。 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惊呼，薛明急忙过去发现井洞里向外冒水，“二哥别愣着啊，赶紧下水管。” “好嘞，老少爷们儿搭把手。”赵二连带着一群人往井里下管子。 左天一盯着出水口目不转睛，脸上一副蠢蠢欲试的模样。 “天一别愣着，上去帮忙啊。”薛明觉得这孩子可能对水感兴趣，一般五行缺水的人才会取名天一。 左天一马上过去抬管子，左长征有些惊诧，心说平时我都指使不动我儿子，他怎么会听薛明的话？ ------------ 第299章 竞争对手大有来头 左天一和赵二连把压井装好，压出清水那刻人们开始惊呼，大批吃瓜群众围着水井看热闹，纯洁无瑕的清水比机井水干净太多。 薛明和左长征坐在屋里看热闹，浑身脏兮兮的左天一跑进屋兴奋地说，“薛师傅我不想学开车，我想跟你学打井。” “你想学打井？”薛明忍不住笑了，转头问左长征，“左大哥的意思呢？” 左长征纠结良久，“这孩子我管不住，你看着办吧，开车也好打井也罢，只要能学一门手艺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行吧。天一，以后你就跟着赵二连玩吧。”薛明没时间也没心情带学徒。 左天一点点头转身去找赵二连，哥俩本来就是朋友，赵二连拍拍他的肩膀爽快地收下了这个小弟。 这时一对年轻夫妇过来租房，米南洋挺直腰杆指着压水井，“同志我家有压井，所以房租比外面贵十块钱。” 年轻夫妇也是爽快人，先体验压水井再看房子，二话不说就同意租房。 压井可以随时取水，不用再花十几块钱买一口储存生活用水的大缸，整体上说租房的成本是一样的。 米南洋心花怒放向众人喊话，“同志们，整个省城只有两个压井，只要你们每家每月交一块钱就能用我的压井打水。” “老米你不能这样，咱们是几十年的老邻居怎么能收费呢，街坊邻居应该互相帮助。”隔壁四合院的房东郑铁锤率先反对。 “郑老鬼你快别提互相帮助了，前几天我去你家借扫帚你都不借给我。”房东太太跳起脚跟他对喷。 院子里乱糟糟的一片，一个抱小孩的女同志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我爱人身体不好，每次挑水都累得半死，我先交一个月的水井钱。” 这位女同志是隔壁的租客，郑铁锤气得哇哇大叫，胡丽雅跟他针锋相对互相问候对方的老母，吃瓜群众继续看热闹。 薛明饶有兴趣地吃瓜，十分钟后郑铁锤败下阵来灰溜溜地走了，接着又有五六户租客缴纳水井使用费。 “薛老弟过来一下呗。”米南洋站在门口召唤薛明。 薛明不得不佩服他的精明，心说我都没想到收水井使用费，这老小子果然是个商业鬼才。 “左大哥先喝口茶。”薛明跟着米南洋离开。 两人来到房东的房间，薛明笑着说道，“米大哥不能收我家的水井使用费。” “那坚决不能啊，不管什么时候薛老弟都能免费使用水井，我向你保证三年内不给你家涨房租。”米南洋掏出九十块钱递给薛明。 “还是我大哥够意思，不过我觉得隔壁郑铁锤会举报你的收费行为。”薛明把压井安装费装兜里。 一时间心情大好，用一两黄金换来的两套水井设备竟然卖了一百九十元，闹到最后还赚了十块钱。 以后自己不在家的时候亲人们不用扛着扁担去机井房打水，这样就给家里减轻了负担。 “哼，老子不怕他举报，租房子要交房租，用压井当然也要交租，这是天经地义的嘛。”米南洋不怕被人举报。 薛明在心里祝他好运，回自己房间继续接待左长征。 左长征起身关门正襟危坐，“薛老弟，我听说有个来头很大的人跟你竞争副处长的位置，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多大的来头？”薛明倒是听运输局老一曹宝山说过，上级有关部门也推荐了一个人接任运输处副处长。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小雪的父亲应该知道是谁。”左长征说完告辞离开。 薛明打发二哥回去上班，仔细想想决定等媳妇放学一起去赵家问问。 关上门隔绝院子里喧嚣，越想越觉得竞争对手的来头不简单。 近代压水井的发明是天大的政绩，赵老爷子竟然舍得用压水井换取运输局的支持，这也侧面印证竞争对手来头很大。 这时院子里传来吵闹声，薛明开门吃瓜，原来是其他院子里的老人想白嫖压水井被房东太太阻止。 老人无奈只能交一块钱的月使用费，她的儿子儿媳都不在身边，一把年纪去挑水是真的累。 黄昏时分家人们下班回家，米南洋站在院子里大声喊，“刘大姐，弟妹，快来试试薛老弟安装的压井。” 刘月娥翻白眼嫌弃米南洋不会说话，哪有喊婆婆大姐喊儿媳弟妹的，这简直是瞎胡闹嘛。 “米大哥你说这是什么？这是薛明给你装的？”赵雪停下自行车仔细看压井。 “当然是薛老弟搞出来的宝贝，薛老弟快出来教弟妹用压井打水。”米南洋对着薛明的房间大喊。 薛明伸个懒腰，收起桌子上的压井安装使用说明书收起来。 母女三人围着压井研究，赵雪看见老公急忙招手，“快过来教我怎么用压井。” 薛明拿着水瓢从缸里舀一瓢水加进压井里，用力压几下就出水了。赵雪有样学样，脸上的兴致越来越浓。 这物件也没有什么技术难度，很快刘月娥和薛玲也学会了，刘月娥很开心，“儿子，这东西是你发明的？” 薛明略显羞涩地点点头，心说这是我剽窃未来的物件，我只是未来的搬运工。 “刘大姐以后不用去外面挑水，别人想用压井必须每个月给我一块钱，刘大姐可以永远免费。”米南洋拍着胸脯保证。 “哎呦，那我得谢谢你。”刘月娥瞬间心情大好，“小玲，咱们去厨房炒两个菜好好犒劳你哥。” 最开心的人是赵雪，“老公，压井绝对是利国利民的宝贝，咱们快去赵家告诉我爸爸。” “过几天等我写完使用说明书再去吧。”薛明说完带着媳妇回屋，提笔继续写压井的使用说明书。 晚饭时赵雪兴奋地多吃了一个馒头，吃完晚饭缠着老公打扑克，晚上八点薛明喊老妈和妹妹过来陪媳妇一起睡觉。 悄悄离开家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戴上刘老根的易容面具继续去各个工厂的家属院卖尿素裤。 压井事件的发酵需要时间，还是先把手里的五百多条尿素裤卖完再说吧。 ------------ 第300章 房东们的战争 “刘老根大叔，你手里真的没有裤子吗，再卖给我两条呗。”留着中分头的男青年把十块钱给薛明。 “不好意思，真的没了。”薛明收钱从他家离开，骑着自行车消失在夜色里。 过去的半个月省城里流传刘老根大叔的传说，他操着东北口音长着鞋耙子脸，谎称来省城走亲戚被偷了钱包。 五块钱一条卖尿素裤换车票，童叟无欺每条裤子只要五元，只在夜里物色有缘人交易。 曾经有坏人想扭送刘老根去见官，第二天坏人就被打得遍体鳞伤，光着屁股躺在大街上，从此没人敢打刘大叔的主意。 薛明回到米家四合院进空间，去厨房点一把火烧掉刘老根的面具，从此以后世上再无刘老根。 就算国家明年继续从日本进口尿素，尿素袋也不可能落到薛明手里，所以尿素裤只能是一锤子买卖。 不过这一锤子买卖带来了五六千元的收益，薛明每个月的工资只有七十元，果然马无夜草不肥人无外财不富。 洗个热水澡去空间收藏室整理财产，整理完吓了一跳，“卧槽，我成万元户啦？” 现金加黄金白银共一万零几十块钱，薛明喝口小酒压惊，良久之后又摇摇头。 一万元未必能买亲人的安全，他不知道多少钱算多，只知道现在搞的钱越多，未来家人的安全系数就越高。 离开空间进卧室睡觉，第二天清晨赵雪从婆婆的房间回卧室看见老公在床上熟睡，她的心瞬间踏实了很多。 小心翼翼地亲亲老公的鼻子，蹑手蹑脚出门去院子里用压井打水，再去厨房熬一锅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端着热锅去婆婆的房间，母女吃完饭各自去上班，赵雪把剩下的粥和鸡蛋拿到卧室写一张纸条，“老公别忘了吃饭。” 早上十点钟薛明睡醒，起床看看桌子上的纸条，吃完饭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薛老弟快起床，我搞到了好东西。”房东米南洋端着个铝盆进屋。 薛明一看竟然是油渣炒饭，“哎呦，这可真是好东西，不过我吃过饭了。” “老弟快吃吧，你嫂子特意让我端过来的。”米南洋把勺子塞到薛明手里。 油渣就是肥猪肉熬猪油时剩下的肉渣，这年头吃一口油渣饭就跟过年似的。 “油渣饭不便宜，米大哥有话就直说吧。”薛明放下勺子请他坐下说话。 “那我就直说了，如果有人过来请老弟装压井，老弟能不能不给他安装？”米南洋掏出十块钱放在桌子上。 “米大哥放心，谁来都不好使。米把油渣饭端走吧，这玩意儿胆固醇太高。”薛明把那十块钱装兜里。 米南洋见薛明收钱也就放了心，笑嘻嘻地端着饭离开，只要薛明不给别的房东装压井就行了。 薛明锁上门继续睡觉，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敲窗户，掀开窗帘一看竟然是隔壁房东郑铁锤。 “薛老弟，我过来找你说说话。”郑铁锤抬高双手露出一瓶洋河大曲和一盒精装点心。 薛明开门请他进屋，院子里没有房东夫妇的身影，郑房东是卡着点来的。 “听说老弟给老米装的压井是九十块钱，我给你一百米也给我装一个。”郑铁锤一脸的谄媚把礼物放在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老郑，压井技术我已经通过运输局上交给省里，省里已经上报给中央。”薛明耐心解释。 “薛老弟通融一下，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价钱好商量。”郑铁锤又从兜里掏出十元钱放在桌子上。 “老哥，不是我不通人情，而是运输局曹局长亲自跑过来警告我不能再给别人装压井。”薛明伸手把礼品和钱推走。 “郑铁锤你他娘的想打架，赶快从我家滚出去！”米南洋冲进来拉扯郑铁锤。 “姓米的，老子忍你很久了！”郑铁锤呶一嗓子就跟米南洋扭打在一起。 昨天郑家四合院有租户退房，多出十块钱的房租来米家租房，理由是租房期间可以免费使用米家的压井。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郑铁锤本来就憋着一肚子气，米南洋的嚣张点燃了他的怒火，两人在院子里上演全武行。 薛明把郑铁锤的礼物和钱放在门外，锁上屋门隔着窗户看他们打架，抓把瓜子一边吃一边看。 很快一大批群众过来吃瓜，薛明觉得没意思直接进空间睡觉，心说你们打个痛快吧，打烂头也跟我没关系。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离开空间去四合院透透气，发现赵二连正和米南洋聊天，米南洋的脸被郑铁锤抓出了血道子。 “米大哥没事吧，快去医院里看看伤。”薛明强忍着笑说道。 “没事，我也抓花了他的脸。”米南洋下意识摸脸上的伤口又疼得龇牙咧嘴。 “没事就好，二哥进来说话。”薛明招招手叫赵二连进屋，关上门拿包烟扔在桌子上。 “妹夫，第一铸铁加工厂成立了压井科，咱爸让我和天一去那里当压井技术员。”赵二连说道。 “这是好事，你们去呗。”薛明替他们感到高兴。 压井科的成立说明国家已经认可了铸铁压井，估计京城很快就会传来嘉奖。 “薛明哥，我爸爸让我过来请教，你有什么话教我吗？”左天一弱弱地问道。 “我这有本手册你们拿回家研究，可能对你们有帮助。”薛明打开抽屉拿出自己写的那本压井安装和使用手册。 薛明对待左天一也不吝啬，自己天天不上班照样拿工资全靠他爸爸左长征照顾，当然要对人家的儿子好一点啦。 两人抱着手册如获至宝，压井是新生事物，有了手册他们两个就是最高级的技术员，前途是一片光明的。 “妹夫晚上带我妹妹回家一趟，爸爸有重要的事跟你说，好像是关于你升职的事。”赵二连说道。 薛明送他们离开递给米南洋一支香烟，“麻烦米大哥跟我妈说一声，我和赵雪今晚去岳父家吃饭。” 米南洋点头，薛明骑车去学校接媳妇一起去岳父家。 ------------ 第301章 最强的竞争对手 薛明和赵雪骑车去岳父家，在岳父家附近发现一辆吉普车，两人靠近时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中山装的青年。 竟然是金不凡，夫妻二人马上停车，赵雪恶狠狠地质问，“你来我家干什么？” “大小姐误会了，这里是大路并不是你家。”金不凡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 “小雪你先回家吧，我跟金不凡同志聊两句。”薛明用眼角余光扫描吉普车发现车里只有一个老司机。 “老公别理他。”赵雪拉住老公的袖子不想跟金不凡打交道，她已经知道上次稽查队半夜突击检查就是金家在背后捣鬼。 “没事的，你先回家等我。”薛明给媳妇儿一个安心的眼。 赵雪无奈只能加快速度回到家里，喊上大哥二哥一起出门给老公撑腰，三兄妹也不靠近就在大门口盯着金不凡。 “听说金兄前些日子被金老先生禁足，这么快就取得金老的谅解刑满释放了？”薛明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薛老弟何必咄咄逼人呢，过不了多久咱们哥俩就会成为亲密战友。”金不凡笑着说道。 薛明一愣，原来觊觎运输处副处长位置的竞争对手是金不凡，难怪老爷子宁愿把发明压水井的功劳让给运输局。 “薛老弟的压井确实不错，不过只靠压井是不行的，副处长的位置我志在必得。”金不凡一边说一边握起拳头。 薛明不禁皱眉，金家的实力确实强横，运输处处长左长征和运输局曹宝山都委婉地表达过担忧。 “以金家的实力你想进哪个单位都可以，为什么偏偏盯着运输处？难道你爱上我想跟我在一起？”薛明张嘴做出呕吐的动作。 “你猜，不过你要是个女人我肯定会爱上你。”金不凡说完转身盯着赵家大院。 薛明仔细想想也就猜到了，运输处家属院明年四月完工，由于经费紧张暂时只盖了三十个院子给三十个职工使用。 但运输处有四十五个正式职工，如果金不凡成为副处长薛明觉得自己很难分到房子，二期工程估计要等到猴年马月。 还有更恶心的操作就是把公共厕所旁边的房子分配给薛明，以金不凡的为人绝对能干出这种事，这谁顶得住啊？ “抱歉了金同志，我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我能打败你第一次就能打败你第二次。”薛明心里有了火气。 “薛老弟果然聪明，这么快就猜到了我的想法，可惜你没有任何胜算。”金不凡拍拍薛明的肩膀准备开门上车。 “你确实是只猛禽，六岁把亲哥推进井里淹死，前不久又把亲弟弟送进监狱，恭喜你成为金家唯一的继承人。”薛明的嘲讽句句都戳肺管子。 金不凡背对薛明保持开门上车的姿势，开车门的手慢慢地握成拳头，薛明在他的手背上看到了青筋。 砰的一声金不凡猛摔车门，吉普车原地晃了三晃，吓得老司机急忙开车走人。 赵家三兄妹跑过来，赵雪一脸担忧，“老公，他是来耀武扬威的吗？” “他是来生闷气的，你看他刚才差点把车门摔掉。”薛明说着说着就笑了。 赵家两兄弟同时笑出声，赵大连伸手搂住妹夫的肩膀，“家里已经做好饭，别让闲杂人等坏了咱们的雅兴。” 岳母秦凤如做了一桌丰盛的晚餐，薛明陪岳父和两个舅哥喝几杯，吃完饭就被老爷子叫到书房下棋，赵雪陪母亲去闺房说悄悄话。 两盘象棋薛明完胜，之前跟老爷子下棋是屡战屡败，不过他却高兴不起来，这是老爷子故意给他旗开得胜的祝福。 “您竟然用好彩头鼓励我，这次争夺我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薛明摇摇头重新把棋子摆在棋盘上。 “难，非常难，如果你敢赌可能还有一线生机。”赵鼎凯露出慈祥的笑容。 薛明正襟危坐，赵鼎凯犹豫很久轻轻摇头，“去省城第一监狱探监金不二。” “什么？”薛明怀疑自己幻听了，“老爷子你是认真的吗？金不二是因为投机倒把坐的大牢啊？” “我只是建议，明天你去找曹宝山探探口风再做决定吧。”赵鼎凯拱起三路兵来一招仙人指路。 薛明拱七路卒跟他仙人对指，因为心事重重这象棋下得杂乱无章，很快就被老爷子逼进了险地。 不管怎么说金不二曾经也是运输处长，如果他因为杀人放火进监狱薛明会去探监，杀人放火虽然罪大恶极却跟政治无关。 投机倒把就跟政治有关，现在的资本主义就像一坨屎人人避之不及，不去探监金不二是政治正确。 但如果探监就会树立关爱老战友的人设，突出一个重情重义。 所以这把双刃剑搞得薛明举棋不定，这盘象棋很快被老爷子干碎。 双方交换先后手重新再战，不到二十回合薛明再次落下下风。 “关键在于京城给你什么奖励，如果你发明的压井被京城嘉奖就能战胜金不凡，探监金不二就是赌上位者的心思，赌对了如虎添翼……”赵鼎凯突然咳嗽起来。 薛明急忙给他端水喝，喝完水又扶他上床休息，重新把棋子归位离开老爷子的房间。 去赵家书房找岳父聊天，关于探监金不二的事他想听听岳父的意见。 赵庆红沉默良久最后摇头，“我爹的话总是令人费解，我不建议探监，将来可能有人用探监的事做文章。不过老爷子说得对，关键还是看京城对压井的重视程度。” “难道我就等着，什么都不做？”听天由命不是薛明的风格。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做，别人的建议只是辅助。时候不早了，你带小雪回家吧。”赵庆红看看手表说道。 薛明去闺房找赵雪，跟岳母说几句贴心话就带着赵雪回家，一路上都在考虑到底要不要探监，夜里竟然失眠了。 “老公好像有心事，跟我说说呗。”赵雪突然打开电灯爬到老公身上。 “没事的，赶紧关灯睡觉。”薛明随手把灯关上，决定明天去找曹宝山探探口风，先认清自己的处境再决定是否冒险。 ------------ 第302章 探监 第二天早上薛明送媳妇儿去学校，在校门口又被一群学生吃瓜，他们好像对老师的老公特别感兴趣。 “我知道你有心事，但是我希望你开心，好不好？”赵雪早就习惯学生们的吃瓜行为，今天竟然当面秀恩爱。 “只要你不跟着我吃苦我就很开心，到点了快进去吧，晚上可能没时间接你。”薛明说道。 赵雪笑着点点头推着自行车进校门，突然发现申小丽同学还在看老公的背影，忍不住拍拍她的头喊她进校门。 运输局大院，工作人员带着薛明来到领导办公室，曹宝山指指椅子让薛明先坐，埋头继续处理手头上的文件。 十分钟后抬头看看薛明，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示意他看文件。 这是一份来自省政府的推荐信，推荐金不凡同志出任运输处副处长之职，协助左长征处长主持运输处工作。 推荐信上的运输局核准留空，只要曹宝山签名盖章文件就会正式下发，到时候薛明就会被一坨屎追着恶心。 “小薛啊，我在等京城对压井的处理，如果上面重视压井我就会在推荐信上签字，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曹宝山是直来直去的性格有什么就说什么。 又是等京城方面的回应，薛明人都麻了，“多谢曹叔叔给我机会，我知道你现在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曹宝山摆摆手下逐客令，薛明不再废话起身告辞，离开运输局推着自行车在路上漫步。 忽然闻见臭气熏天，抬头看见一个公共厕所。 公厕附近有个居民宅，这么热的天居民宅门窗紧闭，窗户上根本就不装窗纱。 如果金不凡当上副处长，如果他公报私仇给薛明一个靠近厕所的院子，那绝对能把人恶心死。 “绝不能让金不凡进运输处，他比金不二难缠百倍。”薛明就觉得头皮发麻，咬着后槽牙直奔省城第一监狱。 下午两点来到监狱附近，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拿出两条香烟和五十斤粮票，来到大门口探监接待处挂号。 “你要探监投机倒把犯金不二？同志你没跟我开玩笑吧？”工作人员一脸懵逼，投机犯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我的老领导，请同志通融一下。”薛明把香烟和粮票放在桌子上等着他检查。 “这里包吃包住，你把粮票收起来，我去找领导汇报。”工作人员检查完香烟拿着文件去二楼汇报工作。 五分钟不到带着一个中年人下楼，“民生同志，就是这个人申请探监投机犯金不二。” “薛明同志你好，我叫楼民生。”楼民生主动走回来握手。 “民生同志好。”薛明觉得他好像认识自己，仔细想想确定自己不认识他。 “曹宝山是我姐夫，冯娟娇是我姐姐，你发明的压井很好，我觉得它能造福人民群众。”冯民生竖起大拇指点赞。 “冯叔叔过奖。”薛明急忙谦虚，原来他是曹宝山的小舅子，这下应该好说话了。 两人来到二楼办公室，冯民生关门沏茶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有大好的前途，穿新鞋为什么要踩臭狗屎呢？” 这话就有点严重了，薛明端正态度弱弱地说，“当初我考运输员他是监考官，他是我的老领导，如今他落难了……” 冯民生摆摆手，“你重情重义确实感动了我，但我还是建议你不要探监。跟你说实话吧孩子，自从金不二被送到这里就没人过来看他，包括他的父母和兄弟。” “这么惨的吗？”薛明觉得不可思议，金家竟然彻底放弃了金不二，看来谁都怕沾上资本二字惹一身骚。 “还是请冯叔叔通融吧，其他人也劝我不要来，但我总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薛明诚恳地说道。 “好吧，你在这等着不要出去。”冯民生决定帮薛明一把，一来被薛明的重情义感动，二来也帮姐夫还个人情。 外人过来监狱探监要在特定的探监室里，冯民生则是直接去找监狱长帮忙，监狱长直接带他去劳改场。 一群囚犯在大院子里做木工，有的抬木头有的锯木头，抬木头的金不二突然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马上跑步过去。 “金不二你把嘴闭上跟着他走，听明白没有？”劳改队长指了指冯民生。 金不二点点头跟着冯民生走，离开劳改场走过牢房区，最后来到大门附近的办公楼。 冯民生开门让他进屋，金不二一眼就看见了薛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口与薛明对视。 “进去！”冯民生低喝一声把他推进去，反手关门守在门外，只要不留下探监记录就能捂住薛明探监投机犯的污点。 房间里两人四目相对，薛明站起来把两条香烟放在他面前，“别人总是送给我香烟，但我不喜欢抽烟。” 金不二盯着薛明的脸，动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复杂。 “人生总会有很多无奈，比如我想去牢房跟你叙叙旧，冯主任却只敢把你带过来。”薛明淡淡地说道。 “我们有什么旧事可叙？你就不怕惹一身骚吗？”金不二从牙缝里挤出声音。 “金同志，我从来都不想跟你作对。我来就是想让你明白，你的敌人不在外部而在内部。”薛明站起来拍拍他的肩膀，“老领导好自为之吧。” 金不二瞬间脸色大变，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心里不断地重复薛明的话，“敌人来自内部，敌人来自内部……” 薛明出门向冯民生道谢，冯民生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人，转身进屋坐在金不二跟前。 静坐半个小时等薛明走远，起身带着金不二回劳改场，一路上两人谁都不说话。 到了劳改场门口冯民生停下脚步，“犯人金不二，今天的事希望你保密，夜里说梦话也不能说出来。” 金不二呆呆地点头，冯民生喊来工作人员带走金不二，大步流星回办公室。 在办公室坐了很久越想越不对劲，熬到下班急忙骑车去姐姐家汇报。 ------------ 第303章 人要有些缺点 薛明探监金不二这件事给了冯民生很大的震撼，他越想越觉得其中必有深意，一番深思熟虑后骑着自行车出门。 “这么晚了你干啥去？先吃饭啊？”冯民生的妻子拦都拦不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老公出门。 冯民生一路来到姐姐家，孩子们已经睡觉，姐姐和姐夫在收拾饭桌，“姐夫，咱们去书房说几句话。” 曹宝山见他心事重重于是带他去书房，冯民生一五一十讲述薛明探监经过，同时把自己和薛明的对话和盘托出。 曹宝山听完瞬间懵逼，背着双手在书房里来回走路，眉头也拧成了疙瘩。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思考，冯民生不打扰他思考慢慢退出书房，跟姐姐说几句话就回家了。 到了夜里十点书房还亮着电灯，冯娟娇推开书房门发现老公还在来回走路。 “这是赵老爷子的主意。”曹宝山蹦出一句话继续来回溜达。 思考的时候自言自语也是他的习惯，冯娟娇当然知道这个习惯，蹑手蹑脚坐在椅子上陪着老公。 “要不要写进报告里？”曹宝山又自言自语像个神经病似的。 冯娟娇倒是知道老公最近在写关于薛明的报告，写完后要走空运邮寄到京城。 “高层领导会较真吗？”曹宝山还是自言自语，书房的钟表已经指向十二点。 冯娟娇终于受不了，打个哈欠拉住老公的袖子，“你到底在想什么？大半夜还不睡觉？” 曹宝山吓一跳，看了看钟表露出一丝愧疚，“民生告诉我一件大事，我拿不定主意，你帮我参谋一下。” 接着就说出了薛明探监金不二的全过程，夫妻俩曾经共犯难所以感情很好，曹宝山为了寻找共同话题总是会说一些工作上的事。 冯娟娇听罢惊得张大嘴巴，向来精明的薛明怎么就糊涂了，怎么能去探监投机倒把犯呢？ “我考虑要不要把这件事写进报告里。如果不写万一东窗事发可能会牵连我，如果写了就会影响薛明的前途，我不想害他啊。”曹宝山一脸纠结。 冯娟娇突然笑了，“以前薛明发明脚踏式脱粒机被人民日报点名表扬，接着又单枪匹马剿灭横河山土匪，现在又发明利国利民的压井。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他为什么完美无瑕呢？” 曹宝山愣了片刻终于露出笑容，年轻人犯错误是正常，一点错误不犯是不正常，上级领导怎么可能喜欢不正常的人？ “妙啊！”曹宝山激动地抱住媳妇亲亲嘴，放开媳妇马上奋笔疾书。 冯娟娇闹个大红脸，都老夫老妻了还抱抱亲亲真是不要脸，冯娟娇心里甜丝丝地回房睡觉。 第二天早上曹宝山直奔邮电局，加急空运把报告邮寄到京城有关部门，保险起见又给有关部门发一份电报。 运输处运输一科办公室，薛明坐在工位上沉思，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赵老爷子为什么坚持让他探监金不二，这不是授人以柄吗？ “九弟想啥呢，从早上到现在你的屁股就没离开过椅子。”王显邦拍薛明的肩膀开玩笑。 “九弟肯定在想升职后怎么关照弟兄们，对不对啊薛副处长？”王天合跟着起哄。 办公室响起笑声，弟兄们围过来凑热闹，薛明摇摇头心说八字还没一撇呢。 王显邦大大咧咧的说，“只要九弟当副处长，家属院盖好后当然是咱们先挑好房子，运输二科只能住咱们挑剩下的。” “九弟咱们去看看房子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王显邦一提议众人纷纷赞成，最近确实没有什么运输任务。 “那就去看看吧。”薛明也想见识一下家属院建到哪一步了，于是跟着弟兄们一起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运输处家属院工地，无数建筑工人在忙碌着，房子基本有了雏形。 每家每户都是单独的小院落，看起来像两层小楼，院子东边还规划了厨房和杂物间。 绝大多数职工家属院是五间砖瓦房，有的是根本就没院子的居民楼，两层小楼加小院确实是最高档次。 大家都很满意，薛明也很满意，运输员是技术工种，又是公社八大员之一，待遇当然要比普通工人高。 大家围着小区转一圈发现果然只有三十个小院子，这就意味着有人暂时分不到房子。 “不知道哪些倒霉蛋分不到房子等二期？也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分到这一家？”王显邦指着挨着公厕的院子笑道。 公共厕所已经臭气熏天，毕竟建筑工人们也要方便，王显邦说的院子距离公厕只有十米，长年累月住这里肯定受不了。 “我建议九弟把这个院子分给高云飞，那孙子是金不二的人总跟九弟作对。”王显邦搂着薛明的肩膀一脸坏笑。 “现在别说这些，我升职的事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激动个锤子？”薛明笑着打趣。 “确实是没影子的事，你倒是有自知之明。”身后突然传来阴阳怪气的声音，薛明转身看见了金不凡。 空气也安静下来，众人都知道金家的实力也不敢跟他抬杠。 金不凡双手插兜来到薛明跟前，指着挨着厕所的小院，“薛明同志，我觉得这个院子的气质跟你很配，你觉得呢？” “金同志不是运输处的人，你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卵用。”薛明跟他针锋相对，越看他的脸越觉得欠揍。 “明天就是了，我会让你慢慢喜欢公厕的香味儿。”金不凡哈哈一笑，大摇大摆走到一处工地旁指着两个工人骂街。 “咱们的家属院是金家组织的建筑队，九弟咱们回去吧。”王显邦担心金不凡继续搞事。 薛明带着大家离开，皱着眉头回味金不凡的话，难道明天运输局就会任命金不凡成为运输处的副处长？ 运输局办公楼，省里的某位大领导突然出现在曹宝山的办公室。 大领导和蔼可亲的说，“宝山同志，你有没有阅读省里关于金不凡同志的任职推荐信？” 曹宝山的脑袋嗡的一声，这是过来施压的啊！ ------------ 第304章 迎接高级记者采访 “宝山同志，你是不是觉得金不凡没能力担任运输处副处长？”秦如海微笑着问道。 “没有，我绝对没有这样的想法。只不过运输处的左长征推荐四级运输员薛明担任副处长，我们正在研究这两位同志孰优孰劣呢。”曹宝山小心翼翼地回复。 “你们已经研究半个月，上级领导等不及了，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研究结果。”秦如海翘起二郎腿继续施压。 “没问题，下午我就召集同志们开会讨论，明天上午八点我就把结果给你送过去。”曹宝山拍着胸脯保证。 秦如海直盯着曹宝山，半分钟后站起来告辞，“我就再相信你一次，明天早上我等你们的研究结果。” 曹宝山马上恭恭敬敬送他出门，回到办公室马上收拾细软跑路，反锁屋门骑车回乡下大姨家躲避。 第二天早上十点秦如海又来拜访，发现曹宝山玩消失气的大发雷霆。 同时也很纳闷儿，薛明那小子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曹宝山如此维护他。 五天后的中午在家睡觉的薛明被敲门声吵醒，起床开门看见门外站着一个穿干部装的青年。 “你是薛明同志吧，我是运输局的林书桓，曹宝山同志邀请你明天上午八点去他家做客。”林书桓说道。 “林同志请进屋说话。”薛明马上意识到有大事发生，估计曹宝山已经接到京城的回信。 “不必了，我还要去邀请其他人，曹同志要求你把这个背熟，要背诵得滚瓜烂熟。”林书桓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请曹同志放心，我不吃饭不睡觉也要背得滚瓜烂熟。”薛明把信封装进口袋，掏出一包香烟塞到对方手里。 “那我就不打扰薛明同志了。”林书桓会心一笑夹着公文包走人，用眼角的余光偷看院子里的压水井。 薛明送他离开，回屋进空间洗个热水澡，打开信封发现是一张问卷。 第一个问题，请问薛明同志如何得到了发明新式压井的灵感，问题的下面就是曹宝山整理好的答案。 一共十个问题十个答案，每条答案的中心思想都是为人民服务，发光发热为社会贡献力量，绕来绕去都会绕到政治上。 薛明觉得明天可能有领导去曹家参观压井，到时候领导问什么问题就照着答案回答。 他把身体泡在热水里努力背诵问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消息，更不知道京城重不重视压井。 下午四点骑车去学校接媳妇儿回家，两人一见面赵雪就笑了，“老公，今天校长交给我一个任务，明天我和燕燕要带着学生们去曹叔叔家参观压井。” “明天几点？刚才曹宝山也邀请我明天八点去他家。”薛明觉得这事有点巧。 “我们也是明天八点，明天我不来学校了，我跟你一起去曹叔叔家。”赵雪说道。 回到家吃完晚饭薛明烧一锅热水，拉上窗帘反锁房门把澡盆放在屏风后面，赵雪脱衣服坐在盆里泡澡。 这间房子还是太小，最起码洗澡很不方便，薛明越发憧憬家属院里的独门独院和二层小楼。 “老公过来给我搓背。”赵雪从屏风上探出脑袋说道。 薛明回过神儿拿着毛巾过去伺候媳妇，搓完背又给她打香皂，最后抱着香喷喷的媳妇上床做些有趣的事。 一番激战后两人都睡死过去，第二天被老妈叫醒吃早餐，七点半骑着自行车从家出发，八点之前来到了曹宝山家。 一群人在曹家打扫卫生，运输局的四大副局长都来了，有的打扫院子，有的擦玻璃，好像要接待某位贵客。 “小薛你过来擦玻璃，小雪你去跟你冯婶婶做饭。”红光满面的曹宝山递给薛明一条毛巾。 厨房里有四个妇女正在准备午餐，赵雪去压井旁边洗把手过去帮忙。 薛明跟着曹宝山一起擦玻璃，“曹叔，我们要接待贵客吗？” 曹宝山眉开眼笑，“人民日报社等下过来参观压水井，你说是不是贵客？” “哎呦！那可太贵了！”薛明用眼角余光打量压井，竖起大拇指给曹宝山指点赞。 “记者可能会采访你，到时候你就背诵我给你的稿子，切记千万不要乱说话。”曹宝山小声叮嘱。 薛明点点头，那是国家最高级别的报纸，看来国家非常重视压井，这是不是意味着运输处副处长的位置稳当了？ “放心吧孩子。”曹宝山看透了薛明的心思，眨眨眼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这时外面传来整齐的歌声，董燕燕带着二十个学生来到，十个男生十个女生都戴着红领巾，个个精神抖擞朝气十足。 “祖国的花朵们，跟我一起参加劳动吧。”曹宝山笑呵呵给他们安排工作。 教师董燕燕去厨房里打杂，女生们在院子里捡垃圾，一片烂树叶一粒砖头渣都不放过。 男生们就比较苦逼了，竟然被安排清扫厕所，两个掏粪工过来把粪便拉走，男生们用水清洗马桶和粪缸。 薛明觉得他们不是来参观压水井的，而是被抓壮丁过来免费劳动的，不过他们的眼里都有光。 中午十点半有人过来报信，曹宝山马上安排学生们列队迎接。 董燕燕挺直腰杆儿大声唱，“我们是XX主义接班人，预备，唱！” 整齐的歌声响起，薛明静静地看他们表演，这好像是少年先锋队的队歌，小时候也经常唱。 歌唱到一半有一群人走进大门，为首的是个穿着草绿色列宁装的中年人，上衣正面和裤子正面加起来有五个补丁。 薛明觉得他很眼熟，之前去医院看望金不二时见过他，好像是一个名叫秦如海的大领导。 秦如海身边跟着十来个报社工作人员，穿的衣服都是列宁装或者中山装，并且衣服上或多或少都有补丁。 曹宝山等运输局干部陪着他们一起给学生们歌声拍手打节拍，每个人脸上都有着温和的笑容，画面看起来十分温馨。 “这些人都是报社的工作人员？我怎么觉得他们穿的衣服像一群乞丐？”薛明忍不住小声嘀咕。 ------------ 第305章 最牛逼的墨宝 先锋队队歌唱完，赵雪和董燕燕两位教师带领学生们鼓掌，秦如海和一群记者眉开眼笑地跟学生们互动。 有的跟小男生握手，有的捏了捏女生的脸蛋以示友好，秦如海善意捏申小丽的脸蛋时申小丽战术性后仰。 秦如海捏个空不禁尴尬，为了掩饰尴尬马上慈祥一笑去跟下个男生握手，心说谁家的妮子啊，身娇肉贵是吧。 “秦同志，各位同志，这位年轻人就是发明压井的薛明同志，这位人民教师是薛明同志的爱人赵雪同志。”曹宝山介绍薛明夫妻。 “各位领导好。”薛明带着媳妇向他们鞠躬问好。 胸口挂着单反相机的中年记者马上笑着跟薛明握手，“没想到薛明同志真年轻，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姜同志过奖了。”薛明看他胸口的工作证写着姜伟的名字，职位是某科主任。 “秦同志和诸位同志，我给大家演示一下压井的使用方法。”曹宝山指着压井说道。 “先不急，国家一直提倡发扬艰苦朴素的革命精神，报社的同志们给我们做了好榜样。”秦如海说完啪啪鼓掌。 在场众人急忙跟着鼓掌，报社的工作人员的衣服都打着补丁，运输局的同志衣服上没有补丁。 薛明穿的是崭新的中山装，赵雪穿的是草绿色列宁装，曹宝山穿的也是崭新的列宁装。 所以秦如海明着是夸奖报社记者，实则指责薛明等人已经扔掉了艰苦朴素。 曹宝山的笑容带着尴尬，薛明一边鼓掌一边思考为什么被秦如海针对，难道他真的是金家的人？ 掌声结束后众人开始参观压井，姜伟举着照相机不停地拍照，曹宝山努力讲解压井的工作原理。 慢慢的他就讲到了大气压力，曹宝山讲得驴头不对马嘴，众人听得一脸懵逼，简单的物理知识搞得大家云里雾里的。 “薛明跟同志们说什么是大气压力，你作为压井的发明者应该了如指掌吧。”秦如海马上把皮球踢过来。 众人都用好奇的目光盯着薛明，薛明也是一知半解，不过他早有准备从兜里拿出两块光滑的大理石块。 “空气是有压力的，这两块大理石合在一起可以轻松打开，因为合在一起的缝隙里有空气。”薛明把两块大理石合在一起又轻松打开，如此反复三次勾起大家的兴趣。 “如果我们把缝隙里的空气排出去，空气就会把这两块大理石紧紧地压在一起，人力是掰不开的。”薛明说着把两块大理石放进水桶里，然后合在一起用水排除缝隙里的空气。 两块大理石果然粘在一起，薛明用力掰没掰开。 秦如海伸手索要大理石，“这么神奇的吗，让我来试试。” 薛明把大理石递过去，秦如海双手用力拉扯很快憋得脸红脖子粗，使出吃奶的劲也掰不开。 “我也试试。”姜伟接过大理石用力掰，很快就摇摇头果断放弃。 众人都来了兴致纷纷尝试，结果是都掰不开，再看薛明时眼神了都有了惊讶。 薛明走到压井旁边，“井下有一根管子连接着地下水，管子里有空气水不会上来。” 说到这舀一瓢水加进压井里，“跟大理石一样，我们也用水密封管道，然后用力抽出管子里的空气，大气压力就会把地上水压出来。” 记者们纷纷掏出笔记本努力记录，薛明用力压十几下压井杆，片刻后出水口里就源源不断冒出了清水。 主任记者姜伟马上带头鼓掌，赵雪全程姨母笑温柔地盯着老公，现场掌声热烈，可惜没有几个能听懂原理。 “其实我只懂皮毛，老百姓只需要知道怎么使用压井，至于原理就让科研人员去研究吧。”薛明离开压井结束演讲。 院子里响起了笑声，曹宝山兴高采烈，“同学们都来试试，等以后家里安装压井你们就能帮父母分担家务啦。” 同学们蠢蠢欲试，赵雪让他们排着队轮流体验，清水源源不断从井里流出来。 “以前我用扁担去机井里挑水每次都累得半死，现在我的小闺女都能用压井帮父母分担家务。”曹宝山嘿嘿笑道。 “果然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发明，难怪国家领导那么重视。”姜伟由衷赞叹。 空气突然安静，众人都好奇地盯着姜伟。 姜伟哈哈一笑，“薛明同志，曹宝山同志，可以接受我们的采访吗？” “可以可以，同志们辛苦啦。”曹宝山激动难耐马上安排人做准备工作。 众人回屋搬出来很多凳子椅子，薛明和曹宝山坐在中间。 采访正式开始，报社工作人员有的拍照，有的奋笔疾书做记录。 幸好姜伟问的问题薛明都能回答，采访进行得很顺利，现场气氛十分和谐。 “薛明同志，京城有位同志送给你一样东西，感谢你发明利国利民的压水井，感谢你把发明创造上交国家。”姜伟打开背包拿出一份卷轴。 这话听着很霸气，众人马上站起来立正，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个卷轴。 姜伟喊来一个同事帮忙，两人小心翼翼打开卷轴，洁白的宣纸用毛笔写着几个大字，“薛明是个好同志！” 薛明听见身边有咽口水的声音，瞬间就认出了书法的字体，脑瓜子嗡嗡的。 赵雪兴奋难耐紧紧抓住老公的胳膊，在他们看来这份墨宝实在太珍贵了。 姜伟小心翼翼收起书法卷轴，慢慢走到薛明跟前，郑重其事地把墨宝地交给薛明。 “薛明同志，回家裱起来挂在正堂上，这可是天大的殊荣啊。我希望你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为国家做出更大的奉献。” 现场马上响起更加热烈的掌声，薛明在他们眼里看见了光和狂热，稍稍激动片刻也就恢复了淡定。 “薛明同志一定要好好珍惜好好保护这份墨宝。”秦如海心里酸溜溜的，自己做梦都想得到那个人的墨宝啊。 “请同志们放心，我会不断地鞭策自己。”薛明把墨宝交给媳妇儿保管。 这件事听起来很玄幻，这应该是当下最牛逼的墨宝，不过薛明仔细想想突然觉得未必是好事。 ------------ 第306章 压井怎么会伤人？ 神秘人的墨宝横空出世，整个气氛被推向了高潮。 薛明在秦如海的脸上看见了羡慕嫉妒，在学生们眼里看见了光和热。 接下来在饭桌上又体会到了热情，秦如海红光满面邀请他喝酒，几个大老爷们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女同志坐在旁边那桌，二十个学生挤在两桌上胡吃海喝，午餐很丰盛有条子肉、黄焖鸡等硬菜。 运输局接待报社采访当然要公费报销，所以饭菜很丰盛，酒是七毛钱一瓶的洋河大曲，大家吃这顿饭就像过年。 “小薛虽然屡立奇功，但还要时刻牢记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大家说对不对？”秦如海喝多了说话开始大舌头。 “秦同志说得太对了，小薛要牢记秦同志的教诲不要给墨宝抹黑。”曹宝山也喝得脸红脖子粗。 薛明连连点头，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能说出这种话，张嘴艰苦朴素闭嘴大鱼大肉，眼前的画面就像丐帮弟子闯进五星级酒店。 以姜伟为首的报社人员倒是非常低点，他们秉承多吃饭少说话的原则，时不时地奉承几句。 “宝山同志，薛明同志有能力挑起运输处副的重担吧？”秦如海放下酒杯笑看曹宝山。 “如海同志，经过我们开会讨论觉得薛明同志可堪大用，最迟后天他就能收到任命书。”曹宝山说道。 “好！要多给年轻同志历练的机会嘛！”秦如海已经放弃金不凡。 理由就是那位老人说薛明是个好同志，组织上当然要重用好同志。 “谢谢领导们的栽培，我必鞠躬尽瘁。”薛明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 终于把金不凡堵在了运输处外面，那小子就是追着人恶心的臭狗屎。 “小薛同志，副处长的工作是抓思想，希望你上任后大力发扬艰苦朴素的精神。”秦如海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 薛明人麻了，心说这位就不能换个话题吗，饭桌上说这个不合适吧，你看记者们都懒得接你的话茬。 “请如海同志放心，接下来我们运输局的重心就是主抓思想教育。”曹宝山拍着胸脯保证。 薛明觉得他们两个都醉了，突然就没了吃席的胃口。 好在接下来他们换了话题，开始向京城记者们请教长城等名胜古迹，记者们打开话匣子气氛就热闹起来。 饭后女同志坐在院子里聊天，学生们围着压井研究，他们对压井的兴趣很浓。 忽然薛明听见一声尖叫，然后又听见赵雪焦急的声音，“小丽你怎么了？” 院子里一片大乱，薛明放下筷子跑出去发现赵雪站在申小丽身边手足无措，申小丽的左脸颊正在流血。 “小丽刚才压水的时候被压井臂打到脸啦。”赵雪急忙掏出手绢给她擦血。 薛明急忙走到媳妇身边，有胆小的学生被吓哭。申小丽反而十分淡定，既没有哭也不喊疼，好像受伤的人并不是她。 “薛同志，压井怎么会伤人？”曹宝山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薛明写的资料并没有提及压井伤人。 “先送孩子去医院，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薛明用手绢捂住申小丽伤口。 “宝山安排人送她去医院，薛明赶紧向记者同志解释压井为啥伤人？”秦如海的心也是怦怦跳。 利国利民的宝贝怎么能伤人呢，这是很不科学的事情啊，必须让薛明解释清楚。 薛明无奈只能让赵雪帮忙捂着伤口，继续用粗浅的物理知识给他们科普。 正所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薛明掏出另外一条手绢擦干压井臂上的水，用力向下压，突然松开手身子向后闪开。 突然失去压力的压井臂猛地向上抬头，所有人都惊呆了，这要是打在脸上肯定受伤啊。 “首先不能让力量太小的孩子使用压井，其次使用压井的时候手上不能有水，手一滑就会出事。”薛明说道。 众人恍然大悟，不过不能因噎废食，菜刀还能杀人呢，但群众的生活离不开菜刀，现场的干部和记者终于松了一口气。 薛明说完大步流星去推自行车，在场的人只关注压井为什么伤人，不关注满脸流血的申小丽。 “同志们先送孩子去医院。”主任记者姜伟焦急地喊，众人这才想到有人受伤了，曹宝山马上去推自行车。 “你刚才喝酒了，我和燕燕送小丽去医院。”赵雪弯腰抱申小丽抱上车，可惜申小丽太重她抱不动。 “我没事，你们留下来安抚其他学生。”薛明把申小丽抱到自行车上，用力骑车去省城第一人民医院。 曹宝山作为东道主当然要跟着，但他刚才喝了不少酒腿上没劲，很快被薛明甩得没影。 申小丽静静看着宽阔的后背，慢慢地伸手抓住薛明的腰，“薛大哥别着急，我没事的。” “你少说话，马上到医院。”薛明继续用力蹬自行车，并没有在意申小丽暧昧的举动。 到了人民医院薛明扶她下车，牵着她的手加快脚步去外科室，心里倒是很佩服申小丽，脸上哗哗流血竟然不哭不喊疼。 两厘米的伤口也吓到了医生，正义感十足的老医生一边处理伤口一边抱怨，“你是怎么当家长的？怎么让孩子受这么重的伤？” 薛明正想解释突然申小丽后退两步，“是我自己弄伤的，不管薛大哥的事，你不能随便冤枉人” “你还是别说话了，快配合医生治疗。”薛明又把她拉到老医生面前。 老医生有些尴尬，只能给薛明一个抱歉的眼神。 两厘米的伤口必须缝合，医生急忙拿出麻醉药和针线处理伤口。 一个年轻护士小声提醒薛明，“处理伤口需要时间，病人的家属来了没有，麻烦让家属去收费处交钱。” 薛明点点头离开外科室，正好在走廊里遇见曹宝山，“曹叔叔你先去外科照顾申同学，我去前面交钱。” “你去照顾她，我去交钱。”曹宝山转身就往收费处走。 薛明路过门口时突然停住脚步，看着空荡荡的广场不禁一脸懵逼，“卧槽，我的自行车丢啦？” ------------ 第307章 自行车丢了 薛明围着医院转了三圈确定自行车丢了，差点把他气笑，送申小丽就医时太着急没有锁车就丢了。 “竟然敢偷我的自行车，他们不知道我是公安局长的女婿吗？寿星佬吃砒霜嫌自己命长？” 越想越觉得可笑，回到外科室发现老医生正在给申小丽缝合伤口。 薛明挠挠头跟曹宝山说，“宝山叔把你的车钥匙给我，我去一趟公安局。” “去公安局干啥？”曹宝山一边说一边掏出自行车钥匙递给他。 “我的自行车丢了，麻烦曹叔留下来照顾小丽。”薛明略显尴尬地挠挠头，这事儿确实有些丢脸。 “啥玩意儿？省城竟然有敢偷你自行车的人？”曹宝山也是哭笑不得。 薛明骑着曹宝山的自行车离开医院，一路来到省城公安局找到岳父赵庆红，一五一十讲述丢车的经过。 赵庆红听完哭笑不得，简单录个口供打发女婿离开，“你先回家等消息，我这边成立专案组给你找车。” 这年头的自行车约等于未来的奔驰宝马，公安机关肯定会当成大案而立案调查，并且十有八九会破案。 等薛明离开后赵庆红马上召集得力干将开会，成立专案组制定破案方针。 一路人马去人民医院附近明查，四路人马换上便衣去四大黑市暗访，被盗的自行车大概率会在黑市销赃。 八辆警用偏三轮摩托车，两辆警用吉普车陆续驶出公安局，车上的公安都是全副武装。 路边的群众纷纷驻足围观，看这气势肯定是发生了重大刑事案件。 薛明回到人民医院发现申小丽的伤口已经缝好，正躺在病床上打破伤风针，伤口像条蜈蚣有点吓人，她左手上的毛线手套还沾着血。 “乔医生，这孩子的脸将来会不会留疤？”薛明把老乔医生叫到病房外小声询问。 “肯定会留，我尽力让疤痕不明显。”老乔轻轻摇头，女孩子破相确实挺可怜。 薛明又骑车来到百货大楼，花五块钱和三尺布票买一条红色纱巾和一对纺织红手套，自己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 回到医院把手套给申小丽，又把红色纱巾系在她脖子上挡住伤口，纱巾好像是一种特殊的布料并不厚。 申小丽欣然接受师公的礼物，薛明把车钥匙还给曹宝山，“麻烦曹叔继续照顾小丽，我和赵雪去通知她的家长。” “骑我的车回去。”曹宝山送薛明来到医院门口，掏出十块钱递给薛明，“这是买围巾和手套的钱。” “不用了吧，她是我妻子的学生，伤她的压井也是我的发明，我给她买东西是应该的。”薛明不接曹宝山的钱。 “她在我家被我的压井打伤，我必须承担全部责任，包括医疗费和生活费。”曹宝山把钱塞进薛明兜里。 眼下没有继续谦让的必要，薛明收钱骑车回曹家，看来曹宝山也是个好同志，最起码有担当。 曹家已经恢复平静，大领导秦如海带着记者去招待所休息，董燕燕带着孩子们回学校，家里只剩冯娟娇和赵雪。 “老公，申小丽的伤不严重吧？”赵雪略显着急。 “不严重，曹叔陪着她在人民医院住院，我们去通知申家的大人。”薛明说道。 “可怜的孩子啊！”冯娟娇急忙去厨房做两碗鸡蛋汤，装进饭盒里打算去医院看望她。 薛明骑车带着媳妇儿去申家，一路上赵雪闷闷不乐，“老公我心好慌，本来是好事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乐极生悲也正常，没事的。”薛明不敢把丢车的事告诉媳妇儿，不是怕媳妇儿埋怨，而是不想再给她增加烦恼。 两人来到申家发现申家没人，邻居说申小丽的妈妈在纺织厂上班，申小丽的爸爸申红斌回丹丹农场照顾生病的老爹。 薛明留下一张纸条从门缝里塞进去，去百货大楼买两瓶酒给媳妇儿提着，骑车去拜访金石老爷子。 金老爷子是个收藏家，当初参加了薛明和赵雪的婚礼，最擅长装裱字画。 装裱就是用纸张或丝织品做衬托把书籍字画装潢起来使字画美观耐久。 “哎呦，我孙女的肚子怎么还没有动静？老赵同志想重孙都想想疯了吧？”金石一见面就打趣赵雪。 “金爷爷为老不尊。”赵雪闹了大红脸跑到堂屋去找金家的孙女聊天。 金石捋着白胡子哈哈笑，转头又打趣薛明，“小薛啊，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这老家伙欠揍，薛明懒得废话直接拉着他进屋，小心翼翼从包里拿出墨宝。 “薛明是个好同志！”金石盯着题跋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凝重。 这是何等的荣耀，薛明同志何德何能，老薛家的祖坟冒青烟了？ 金石掏出钥匙打开一个柜子拿出一个紫檀木盒子，打开盒子拿出一幅字画。 这也是一份书法，薛明眼前一亮，竟然是盛唐大书法家张旭的肚痛帖，这玩意儿如果真品绝对价值连城。 “看来小朋友知道张旭是谁，咱们两个交换，我用肚痛帖换教员的题词。”金石因为激动涨红了脸，呼吸也有些急促。 “十五年后如果你还活着我就跟你交换，现在请老爷子帮我装裱那份书法。”薛明想都不想一口拒绝。 肚痛帖虽好却没有政治意义，他还指望墨宝在几年后庇护媳妇儿和亲人呢，等过了七十年代再考虑交换。 “好，老子咬牙切齿也得再活十五年。”金石咬着后槽牙收起肚痛帖，打起十二分精神装裱薛明的墨宝，装裱之前竟然向墨宝鞠躬。 薛明背着双手欣赏满屋的古玩字画，再过三年就是一九六六年，到了破四旧的时候这满屋子宝贝会不会全部嗝屁？ “金老爷子，我建议你把宝贝藏起来，或者找个买家尽快出手。”薛明说道。 过了十几秒没得到回应，薛明转身看见金石正在庄严肃穆地装裱书法。 薛明突然有个好主意，考虑要不要找个机会把这一屋子宝贝偷走藏进空间，美其名曰保护文物安全。 ------------ 第308章 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书法装裱完毕，金石不仅精心装裱书法还额外赠送一个书画框。 薛明从兜里掏出钱包，“金老爷子辛苦了，手工费多少钱？” 金石从兜里掏出十块钱给薛明，“我给你十块钱，感谢你给我装裱名家墨宝的机会。” “卧槽，你还好吧？”薛明伸手就去摸金石的额头想看看他发烧没有。 “你小子就不要跟我提钱，装裱墨宝可以沾沾喜气，你一定要挂在正堂上以示尊重。”金石哈哈大笑。 “皮一下很开心？”薛明收起墨宝陪他聊几句，然后骑车带着赵雪回家。 回家后赵雪突然想起薛明的自行车，“你的自行车呢？” “借给别人了，你先去做饭，咱妈和咱妹妹快下班了。”薛明找到锤子和钉子把书法挂在正堂上。 这时刘月娥和薛玲下班回家，刘月娥看见书法就是一愣，“儿子你挂的什么东西，我怎么看着像鬼画符？” “妈你别乱说，咱家发明了利国利民的压井，京城奖励给咱家一份墨宝。”赵雪急忙捂住婆婆的嘴。 刘月娥脑瓜子嗡嗡的，下一秒竟然颤巍巍跪下来，“那我得磕一个。” 薛明想笑又不敢笑，弯腰把老妈拉起来，“你们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不要到处乱说。” 刘月娥处于懵逼中，薛玲则是庄严肃穆地盯着墨宝发呆，她们的眼里都有光。 晚上薛明睡不着，倒也不太在意那个墨宝，而是考虑那辆丢失的自行车，决定明天去赵家借岳父的吉普车代步。 “希望老丈人尽快抓住偷车贼，我必须好好收拾他们。”薛明想着想着又有些哭笑不得。 省城第一灯泡厂家属院，职工王大壮也被不孝子王胜利吵得睡不着觉。 不争气的小儿子不知道在哪发了一笔横财，竟然请他的狐朋狗友来家里喝酒，喝了一下午还不结束。 这时王大壮听见开门声，院子里出现一道灯光，他知道这是大儿子王胜华回来了，马上就露出了老父亲般的微笑。 王胜华在金家建筑队盖房子，每个月能拿四十多块钱的工资。 小儿子特别害怕大儿子，于是王大壮耐心等着大儿子教训小儿子。 王胜华看见东屋里亮着灯，同时听见屋里有人说话，皱一下眉头拎着手电筒过去推门，一股清香的酒味扑鼻而来。 三个平头青年围着桌子喝酒，其中就有他的弟弟王胜利。 平头被人们称为劳改头，弟弟因为盗窃刚被劳改场放出来，另外那两个平头是他的狱友。 “青椒炒鸡蛋，麻婆豆腐，梅菜扣肉，你小子发财啦？”王胜华呵呵冷笑。 他的脸色很难看，王胜华也是凶名在外的人物，两个狱友急忙起身告辞。 王胜利送他们出门，回屋搂着哥哥的肩膀请大哥入席。 笑呵呵给大哥倒一杯酒，“大哥，我今天在医院撞了大运，顺手牵了一辆自行车卖了八十块钱。” 果然是这样，王胜华苦笑一声摇头叹气，这倒霉弟弟就是天生的贼，劳改场都不能让他改邪归正。 “什么样的自行车能卖八十块钱？”王胜华管不住倒霉弟弟，摇摇头端起酒杯喝酒，干了一天工地累得筋疲力尽。 “我的亲大哥啊，那可是一辆有磨电灯的好车，吴老二说是英国进口的凤头牌，他直接就给我八十块钱。”王胜利洋洋自得。 下一秒王胜华被酒水呛住肺管子，跳起脚不停地咳嗽，酒水从鼻子里冒出来把他难受坏了。 咳嗽完抬手就是一巴掌甩在亲弟弟脸上，“你他娘的作死啊，老子打死你个倒霉玩意儿。” 啪啪啪王胜利被打得眼冒金星，捂着脸躲在墙角，“干啥玩意儿？打我干啥？” “整个省城只有一辆凤头牌自行车，车的主人叫薛明。” 王胜华做梦也想不到倒霉弟弟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越想越生气，雨点般的拳头直接落下去。 王胜利抱着脑袋缩在墙角，薛明曾经单枪匹马剿灭恒河山土匪，那是个杀人的祖宗啊。 他老丈人是公安局的一把手，捅了大篓子的王胜利直接尿裤子，“咋办啊？咋办啊大哥？” “冷静，冷静。”王胜华逼着自己冷静，片刻后抓着弟弟的头发往外走，“快去找吴老二把车赎回来，明天去薛家负荆请罪。” 吴老二是南郊黑市的倒爷，他媳妇是灯泡厂的职工，他家也在灯泡厂家属院。 兄弟二人砰砰敲门，院子里终于亮了门灯，“谁呀？吴老二不在家。” “嫂子快开门，我是王胜华，我和我弟弟有重要的事找吴二哥。”王胜华焦急地说道。 片刻后屋门打开一条缝，王胜华小声说道，“我听说吴二哥搞到了一辆好车，我想出高价买下来。” “晚了，杀千刀的吴老二去黑市把车卖了，买家和车都被公安抓走，吴老二也跑路了。”吴嫂子砰的一声关门。 “完了，完了……”王胜利直接瘫坐在地上，在凉爽的夜晚出了一身冷汗。 王胜华呆若木鸡，“把你的钱全部给我，我想办法买一辆新车赔给薛明” “妈的，瞧你那熊样！”王胜华飞起一脚踹得弟弟躺平，“我有一个薛明肯定会感兴趣的大秘密，只要赔他一辆新车他肯定会原谅你。” 王胜华马上拽着弟弟回家，哥俩刚进家门就看看胡同里有光，吓得兄弟二人急忙关门。 透过门缝往外看，很快就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七辆摩托车从王家门口经过。 “公安？公安这么快就锁定了吴老二？”王胜华也差点被吓尿，马上带着弟弟去运输处家属院工地上避难。 吴老二的媳妇并不知道赃物来自王家，王胜华打算在吴老二被公安逮住之前买一辆新自行车求薛明原谅。 他知道薛明跟金家有仇，正好他在工地上无意发现了金不凡的大秘密，靠着新车和秘密应该能让薛爷爷消气。 抱着侥幸心理的王胜华天一亮就去找工友借钱，又找金不凡借五十张工业钱，一路狂奔去百货大楼买自行车。 ------------ 第309章 赔偿求原谅 王胜华是运输处家属院工程队的小队长，手下有三十多个建筑工人。 该工程队名义上隶属城建局，实际上都是从社会上组织的临时工。 王胜华讲义气对工人很好，工人们听说他买自行车也都慷慨解囊。 工程队总队长金不凡也喜欢这个兢兢业业的小队长，很慷慨地借给他工业票。 王胜华筹够钱票马上去百货大楼买自行车，运气还不错成功买到一辆二八大杠，马上带着弟弟去米家大院找薛明。 翘班在家里睡觉的薛明被敲门声吵醒，看看手表上午十点半，下床开门看见两个陌生人和一辆崭新自行车。 “您是薛明同志吧，我叫王胜华，这是我弟弟王胜利，我们是来赔礼道歉的。”王胜华陪着笑脸小声说道。 “道歉？”薛明有点懵，仔细想想确实不认识他们，犹豫片刻请他们进屋说话。 兄弟两人把自行车推进屋里，王胜利刚停好车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瞬间被打得眼冒金星。 薛明下意识后退半步，右手握住后腰上盒子炮做好随时进空间的准备。 “给我跪下。”王胜华沉声怒吼，王胜利马上捂着脸跪在薛明面前。 王胜华也跪下，“薛明同志对不起，昨天就是我这不成器的弟弟在人民医院偷了你的自行车。” 薛明静静地盯着他们，几秒后松开枪柄指着饭桌对面的板凳，“坐下说话。” 今天一大早岳父派人过来通知他，说是丢失的自行车已经在南郊黑市找到了，买车人被抓，正在全力抓捕卖家。 只要抓到卖家就能顺藤摸瓜抓到偷车贼，万万没想到偷车贼竟然上门道歉，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又是怎么回事？ 王家兄弟战战兢兢坐下，王胜利捂着脸交代偷车以及销赃的经过，全程不敢抬头跟薛明对视。 “薛明同志，这辆车是早上新买的，我想用它赔偿你的损失，求您大人大量原谅我弟弟。”王胜华说着又是两巴掌甩在弟弟头上。 薛明无言以对，沉默良久摇摇头，“你搞错了，想自首就去公安局，主动投案自首据说可以从轻处罚。” “我弟弟刑满释放，之前也是因为偷东西进去的。”王胜华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自行车属于贵重物品，王胜利刚刑满释放就偷车，属于屡教不改性质恶劣，这年头有可能直接判死刑。 薛明摇摇头下逐客令，“我不是法官帮不了你们，你把这辆新车推回家，然后带着你弟弟投案自首，请吧。” “求薛同志高抬贵手，我正在修建运输处家属院，请您看这个。”王胜华突然站起来从包里掏出一块砖头。 薛明用最快的速度拽出腰里的盒子炮，站起来后退一步堵住门口，枪口瞄准手拿板砖的王胜华。 王胜华双手一用力砖头被掰成两半，褐色的砖渣像馒头渣一样簌簌落下，两半砖头落在地上又摔得四分五裂。 接着他又从包里掏出一块红砖，大声一声用红砖砸自己的脑袋，砰的一声脑袋没有流血砖头却四分五裂。 王胜利急忙扶住摇摇欲坠的大哥，下一秒泪如雨下，“哥，咱们别求他，我去公安局投案，咱们不求他。” 一个大男人哭得像个小孩子。 王胜华紧紧抓住他的手，“薛同志，这就是我们修建运输处家属院用的砖，这都是金不凡买的砖。” 薛明用后脚跟关门，过了十几秒把枪收起来，指指板凳让他们坐下，去角落里打一盆温水让他们洗脸。 等他们洗完脸又请他们抽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烟考虑怎么处理这件事。 王家兄弟想用新买的自行车和金不凡偷工减料的秘密求原谅。 薛明没想到金不凡竟然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这种像馒头一样的砖头盖的房子能住人吗，来场大风就能把房子吹塌。 犹豫良久打开抽屉拿出纸笔埋头写谅解书，对王胜利偷车的行为表示谅解。 已经做到仁至义尽，至于法院采不采纳就跟他没关系了。 写完谅解书签名盖手印，“如果我没有报警咱们可以私了，现在公安机关已经立案调查，所以你我都没有办法。” 王家兄弟脸色煞白，薛明摆手阻止王胜华开口，“苦主的谅解书可以减刑，有重大立功表现也可以减刑，带你弟弟去公安局自首，我也会跟我岳父求个情。” 王胜华流下泪水，他也知道这是薛明能做的全部，“薛哥能不能跟我们一起去公安局？” “可以。”薛明让他们两个去门外边等着，换一身衣服把崭新的二八大杠推到角落里，开门跟他们一起去公安局。 步行半个小时来到公安局直接带着他们去找老岳父自首，赵庆红都懵逼了，马上叫来专案组控制王胜利并亲自审问。 薛明在岳父的办公室喝茶，一直到了晚上七点赵庆红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办公室。 “明天你回单位，专案组已经封锁你们的工地，明天就去调查金不凡偷工减料案。”赵庆红点上一支烟揉揉太阳穴。 “爸，偷车贼王胜利最终会得到什么样的处罚。”薛明站起来给他倒杯热茶。 “有你的谅解书和重大立功表现不会判死刑，我估计会坐几年牢，具体怎么判罚是法院的事。”赵庆红说道。 薛明点点头重新坐下，法院怎么判罚也不是公安局能左右的，反正自己已经仁至义尽。 “结案后法院会把自行车还给你，这段时间你先开吉普车，回家带着小雪和那副墨宝来我家，你爷爷想欣赏那副字。”赵庆红掏出吉普车钥匙递给薛明。 薛明摆摆手，“王家兄弟为了取得我的谅解赔偿了一辆新自行车。” “啊？哈哈！你小子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记得过来登记上车牌。”赵庆红疲惫的脸上露出笑容。 薛明步行回到家就被亲人们围住，赵雪笑着问道，“老公为啥又买一辆新车？咱家的老车呢？” “这就说来话长了，咱们边吃边说。”薛明心情大好。 不仅白嫖一辆新车，还给金不凡上了眼药，这么恶劣的偷工减料估计金不凡也会坐牢。 ------------ 第310章 梦和现实是相反的 薛明讲完故事家人们都懵了，她们没想到自行车的故事这么复杂。 刘月娥有些害怕，“咱们做得太绝了，那可是一百多块钱的自行车啊？” “妈你错了，是他们先偷我哥的自行车，我哥做得对。”薛玲坚定地站在哥哥这边。 “妈，其实小玲说得对，有苦主的谅解书可以从轻处罚，所以这就是一笔交易。”赵雪开心得眉飞色舞。 老车被追回来的同时又得到一辆新车，这生意稳赚不赔，她甚至希望老公明天继续丢车。 “算了算了，你们的想法我理解不了。”老实巴交的刘月娥回屋睡觉。 屋里就剩下薛明小夫妻，赵雪马上用滚床单表达开心，缠着老公不停地索取。 夜深人静时赵雪撒娇，“我们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丢车的事你不该瞒着我，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咱们要一起扛。” “我只是不想让你徒增烦恼嘛。对了，申小丽同学最近怎么样？”薛明突然想起了被压井打烂脸的申小丽。 赵雪也突然想起好闺蜜董燕燕的话，当初结婚时董燕燕并没有让申小丽参加婚礼，没想到她不请自来。 上次参观水井时学校里也没安排申小丽，后来申小丽跑到校长办公室哀求，也不知道她用什么办法说服了校长。 “申小丽对你老公有意思，她的语文课本里写着我要抢薛明。”这是董燕燕的原话，今天上午赵雪听到这话都惊呆了。 “老公，燕燕说申小丽情窦初开喜欢你。”赵雪略显紧张地述说她和董燕燕的对话。 薛明听罢笑出声，点着媳妇儿的鼻子说道，“别人喜不喜欢我跟我没关系，我只知道除了你我不会喜欢任何人。” “除了我的老公薛明同志，我赵雪永远不会爱上任何人，永远跟老公在一起。”赵雪举手发誓一脸真诚。 “哈哈，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吧。”薛明把媳妇儿抱在怀里关灯睡觉，心里美滋滋的。 小丫头片子申小丽情窦初开也很正常，不过薛明根本不在乎她的想法，明天还有一大堆事等着他处理呢。 闭上双眼进入梦乡，梦见金不凡因为偷工减料被公安局抓走，跟他的好弟弟金不凡一起接受劳动改造。 不知道过了多久听见有人哭，哭声越来越清晰，薛明侧身抱媳妇儿却抱了个空，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 看见床尾蜷缩着一个身影，急忙打开灯发现赵雪正缩在床尾抽泣，“怎么了？你怎么了？” “老公。”赵雪紧紧抱住薛明，“刚才我做噩梦，梦见很多人逼我跟你离婚，他们把我赶出省城不让我跟我在一起。” “不可能，你不要胡思乱想。”薛明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下意识看墙上墨宝。 墨宝上写着薛明是个好同志，薛明想到了即将发生的大事件。文化，离婚，下乡等词语源源不断涌进脑海。 摇摇头不敢再想，双手用力抱紧妻子，“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不会有人把我们分开，我们也不会分开。” 他担心赵雪会像李传英那样在风暴来临时选择离婚，或者被逼着离婚，还美其名曰不想连累自己的男人。 “睡吧，不要胡思乱想，我会永远在你身边。”薛明只能继续安慰她。 半个小时后赵雪不再哭泣，薛明小声问她，“要不要考虑换个工作？” “不要嘛，教书育人是我的梦想，为什么总想让我的换工作呢？”赵雪的声音带着委屈。 “我只是随便说说，睡觉吧。”薛明突然觉得她的身份已经定性，换不换工作都是一样的。 第二天早早起床给家人做早餐，等她们上班走后把墙上的墨宝收进空间放在收藏室，等关键时刻再拿出来用。 骑着新自行车去上班，新自行车太笨重没有老车好骑，估计媳妇和妹妹坐车座上够不到脚蹬子，小孩子只能侧着骑。 刚到运输一科就被通知开会，全体运输员拿着本子来到会议室，左长征向薛明招手，“老弟过来这边坐。” 王显邦等运输一科的同事们马上欢呼，左长征竟然让薛明坐主席台，看来升职的事已经板上钉钉。 “同志们请安静，现在我宣布一个好消息。”左长征拍拍手说道。 会场很快安静下来，左长征宣布，“昨天接到运输局的指示，从今天开始，薛明同志正式升任副处长。” “薛处长好！”王显邦一边拍手一边起哄，整个会场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在掌声中左长征把任命书交给薛明，把工作证戴在薛明脖子上。 “薛老弟给大家讲两句。”左长征红光满面拍拍薛明的肩膀。 薛明面向会场轻轻鞠躬，“首先感谢同志们对我的支持和信任，以后咱们在一口锅里吃饭，大家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会场再次响起掌声，散会后王显邦等人帮薛明搬家，把办公地点从运输一科搬到了原处长金不二的办公室，对门就是处长左长征的办公室。 金不二拿着一本小册子进来，“老弟看看工作手册，有不明白的地方咱哥俩一起探讨。” 运输处副主任工作手册第一条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第二条是主抓思想和作风，用某某思想武装头脑，纠正运输处全体成员的不良思想和生活风气。 “左大哥，我可能干不了这个，我觉得我还是开大卡车送货吧。”薛明说道。 “胡说八道，以后你的工作重心要按照手册上来，时间紧任务重的时候我当然会让你开车。”左长征笑着说道。 这时楼道里传来脚步声，满头大汗的王显邦出现在门外，在他身后跟着两个穿制服的公安。 “我们是公安局的，你们是运输处的左长征主任和薛明同志吗？”年轻公安一脸严肃地问。 “我是左长征，请问公安同志找我有什么事？”左长征说道。 “有人举报运输处家属院工地有严重的偷工减料现象，请两位领导配合我们调查。”年轻公安亮出了工作证。 左长征的脑袋嗡得一声，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家属院怎么会偷工减料？ ------------ 第311章 愤怒不能解决问题 “公安同志，我们的家属院不可能偷工减料，不可能吧。”左长征的心提到嗓子眼，如果工地出问题他是第一责任人。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请两位领导同志跟我们走吧。”年轻公安再次请左长征配合调查。 “左大哥，我们先去工地搞清楚状况。”薛明通过观察他的微表情发现他可能不知情，应该没有参与偷工减料。 院子里停着一辆警车，薛明和左长征坐上副驾驶，年轻公安在前面开车，另外两个公安挨着他们坐。 吉普车驶出运输处大院，左长征的鼻头上冒出白毛汗，薛明轻轻拍他的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王显邦是个大嘴巴，很快全体运输员都知道家属院被偷工减料了，事关自己的利益大家纷纷组团去家属院查看。 警车来到家属院工地，工地大门口有荷枪实弹的公安把守，所有工人全部停工被公安集中在一起。 薛明下车发现身后又来了一辆吉普车，车门打开，金不凡气冲冲又到赵庆红跟前，“赵局长为什么阻止工人施工？” “有人举报家属院偷工减料，我们过来例行检查。”赵庆红拍拍手，两个公安带着王胜华来到金不凡面前。 金不凡心里咯噔一声，“这肯定是诬陷，我们金家肯定不会偷工减料损害工人阶级的切身利益。” “我建议赵局用事实说话，请王胜华同志向大家反映问题。”薛明带着左长征站在岳父身边。 金不凡用阴冷的眼神盯着薛明，薛明笑着看王胜华。 王胜华硬着头皮走到砖头堆旁边，从砖头堆上随便拿个砖头轻轻一掰，砖头马上断成两截。 人群响起一阵惊呼，王胜华双手走拿起两块砖头互相对撞，两块砖头又是四分五裂，碎屑如下雨般落下。 质量好的红砖裂开后内部是红的，质量差的内部是黑的，这就是人们常说的黑心砖。 左长征汗如雨下，腿肚子一软一屁股蹲在地上，用孬砖盖房子是谋杀啊，运输处全体职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两个公安把他扶起来，一左一右抱住他的胳膊，一个公安掏出手铐来到他身后，只要局长一声令下就会把他铐起来。 赵庆红用手揉捏砖渣，稍微用力砖渣又裂开，此情此景他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了。 “建造家属院需要上百万砖头，有几个质量差的也正常，砖窑厂也不敢保证百分百合格？”金不凡淡定地说。 “跟我嘴硬是吧，王胜华同志喊几个人把这堆砖头推倒！”薛明直接下命令。 “薛明，你只是普通的运输员，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金不凡直盯着薛明。 “不好意思，我是运输处副处长，今天刚升职。”薛明展示胸口的工作证。 金不凡终于变脸，心说难怪这几天秦如海一直躲着我，原来没给我办成事，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就握起了拳头。 副处长绝对有资格发号施令，王胜华马上组织几个跟他关系好的工友，“弟兄们听我口令，一，二，三，推！” “推！推！”众人一边喊口号一边用力推，红砖堆马上摇摇欲坠，摇了三摇晃了三晃哗啦荡起一片灰尘。 工人们急忙躲避，灰尘散去又是全员懵逼，摔地上的红砖就没有一块完整的。 有的一分为二，有的四分五裂，现场到处都是黑色的砖头渣。 这时一大群人来到现场，他们是运输处的运输员，来到这边看见被推倒的砖堆都懵逼了，空气也安静得可怕。 “干你娘嘞，哪个混蛋买的烂砖？”运输一科王显邦跳起来骂娘。 “损害工人阶级的利益是可耻的，我们坚决不答应，请左处长给我们一个说法！”运输一科王天合扯着嗓门咆哮。 “不答应，我们不答应……”全体运输员振臂高呼，声浪犹如惊涛骇浪。 左长征差点吓尿，“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金不凡根本不让我插手家属院的建设！不关我的事，薛老弟……” 他的声音被声浪淹没，人也吓得浑身发抖，只能用哀求的眼神盯着薛明。 金不凡努力挺直腰板假装自己不害怕，咬牙切齿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薛明，暗暗把这笔账记在薛明身上。 “同志们请冷静，我是省城公安局长赵庆红，请大家相信公安……”赵庆红担心局面失控急忙大声喊话。 可惜并没有什么卵用，用这种砖头建造的房子放个屁都能崩塌，老爹老妈老婆孩子被砸死了找谁说理，全体运输员个个火冒三丈。 声势越闹越大，赵庆红马上集中警力应对，一个劲儿地对好女婿使眼色，“你说句话啊！” 薛明被赶鸭子上架只能上前两步，王显邦和王天合马上闭嘴，他们是薛明的拜把子兄弟。 整个运输一科的运输员都是薛明的拜把子兄弟，薛明排行老九，当哥哥的当然要给弟弟面子。 所以运输一科乖乖闭嘴，声浪一下子就小了很多。 剩下的二科和三科也开始闭嘴，家属院出事是大家的事，总会有人出面处理的，他们也不想当出头鸟。 很快现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左长征出了一身冷汗，赵庆红暗叫万幸，事态终于被好女婿控制了。 “同志们，愤怒不能解决问题，公安和政府能帮我们解决问题。我建议大家相信政府，政府绝不可能让我们住危房。”薛明只能硬着头皮说空话。 “同志们，我赵庆红用赵家的名誉担保，这起案件我们会一查到底给大家一个交代。小冯，小林，你们先控制责任人。”赵庆红决定拿金不凡开刀。 四五个年轻公安包围金不凡，有的扭胳膊有的戴手铐，同时查封金不凡的吉普车。 省城赵家的名声还是很牛逼的，王显邦等人也相信薛明的为人，事态也就被控制了。 “薛明，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倒我吗，你错了。”已经恢复冷静的金不凡满脸都是冷笑。 薛明双手交叉作出戴手铐的手势，微微一笑目送他被押进警车。 ------------ 第312章 老子不干了 家属院偷工减料事件闹得如火如荼，每天都有运输员去左长征的办公室施压，逼着左处长给他们一个交代。 左长征一个头两个大，索性把一张请假条交到运输局，请个长期病假窝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缩头乌龟。 他请病假就苦了薛明，处长跑了就闹副处长呗，很快薛明就被同志们搞得头昏脑涨。 同志们找他诉苦，他就去运输局找局长曹宝山诉苦。 运输局的门槛被他踢烂了，半个月不到局长曹宝山也请病假回家当缩头乌龟。 薛明成了运输局的瘟神，每当他的自行车出现在大路上，运输局的看门大爷第一时间扯着嗓门大喊，“薛明来啦。” 一时间各个办公室全部锁门，扫厕所的大妈也把厕所门给关了，不管薛明怎么敲，他们就是不开门。 无可奈何之下薛明就去新华书店买个小本本，谁闹得最凶就用小本本给他记上，等分房子的时候给他穿小鞋。 家属院工地处于停工状态，又过了一个多月上级部门还是没有任何说法，不合格的房子依旧屹立不倒。 运输员的不满到达极点，这天上午他们把薛明堵在办公室，整个办公室挤得满满当当。 薛明只能带着他们去会议室，暗骂左长征不是个东西，压力不能让我一个人扛啊，你这老混蛋再不出面我也请病假。 “九弟啊，不是大家逼你，房子的事不能再拖了。”王显邦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哥你就少说两句吧，上面不给我说法，我也是束手无策。”薛明摊开双手表达无奈。 王显邦觉察到九弟的语气有怒意，果断闭嘴的同时又向其他拜把子兄弟使眼色，咱们运输一科不当出头鸟。 “请薛处长给同志们一个说法，我们家一直在外面租房，我爱人天天跟我闹。”高云飞站起来说话。 他以前是金不二的人，本来就跟薛明尿不到一个壶里。 “高云飞同志，我家也在外面租房子，我也天天因为房子头疼，咱们就不能互相理解吗？”薛明反问道。 “高同志，我弟妹以前住赵家大院，现在跟我九弟挤四合院。我相信没有人比我九弟更想要房子，你理解一下嘛。”王天合说道。 “我理解他，谁理解我？昨天我爱人因为抢厨房又跟邻居打架，一气之下回娘家了，撇下两个孩子没人管啊。”高云飞顿足捶胸。 会场鸦雀无声，这批运输员以前分布在各个工厂，以前住在各个工厂的家属院。 运输处成立后有的老厂让他们继续住本厂的家属院，比如王显邦和王天合依然住在第一纺织厂家属院。 大多数工厂比较绝情，比如高云飞所在的第二铸铁厂就把高家赶出本厂的家属院，高云飞只能带着全家租房。 四合院基本都是共用厨房和厕所，邻里之间天天因为鸡毛蒜皮搞摩擦，米家四合院也是这样的。 大家好不容易等来运输处家属院开工，现在又因为偷工减料停工，窝在心里的怨气自然而然就爆发了。 “高云飞同志，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你不能把生活中的情绪带到工作中。我再说一遍，我家也住四合院。”薛明说道。 “薛处长，如果组织上不能给同志们解决生活问题，同志们怎么可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里？” 高云飞突然拍桌子，“我家房租马上到期，如果薛处长再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带着全家人去住你家的房子。” “你去住啊，给你脸了是吧！”砰的一声薛明也拍桌子。 最近积攒的郁闷也在一瞬间爆发，“你们搞清楚一件事，是运输处欠你们房子，不是我薛明欠你们房子。”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众人没想到向来和善的薛处长会发这么大的火，高云飞不敢再放肆，坐下椅子上低着头。 “为了帮你们解决问题，我天天去运输局哭爹喊娘，你们知道我受了多少委屈吗，这个狗屁副处长老子不干了。” 薛明一甩袖子离开会场，骑上自行车直接回家，媳妇儿和老妈还没下班，妹妹薛玲今天休息。 薛明坐在卧室里发呆，刚才虽然骂得过瘾却不能解决根本问题，到底该怎么解决问题？ 薛玲见哥哥脸色不好赶紧回屋给哥哥泡茶泄火，发现暖水瓶里没有水就拎着烧水壶去厨房烧水。 厨房里只有一个火炉，薛玲拿出木炭生火，放上水壶守在火炉旁边。 这时对门邻居桑改红带着两个孩子拎着水壶来到厨房，“小玲能不能让我先烧水，俺婆婆等着喝药呢。” 桑改红是新搬过来的租客，她老公在第二鞭炮厂上班，她在家里当家庭主妇，她的婆婆身子不好常年喝中药。 “不好意思啊桑大姐，我大哥等着喝茶呢。”薛玲婉言谢绝，心说不是我不近人情，而是不想当傻子被你玩弄。 前两次也有类似的情况，薛玲不想耽误老人吃药就把火炉让给她，按理说她烧完水应该还给薛玲木炭。 第一次没还，第二次也没还，薛玲明白了她是故意占便宜蹭木炭。 “茶可以晚点喝，我婆婆等着喝药呢，小玲妹妹先让我烧水吧。”桑改红继续笑着商量。 “不行，等我用完再给你用。”薛玲用火钳摊开炉子里的碳火。 如果这壶水烧开木炭也就没了，这年头不占便宜就是吃亏。 桑改红开始阴阳怪气，“晚会儿喝茶不会死，晚会儿吃药万一我婆婆病发了怎么办，你这孩子咋就不明事理呢？” “你才不明事理？你凭什么诅咒我哥？”薛玲豁然起身双手掐腰。 “我有说错吗，你这死丫头不明事理。”占不到便宜的桑改红撕破脸皮。 两人在厨房里争吵很快就引来了吃瓜群众，桑改红和薛玲针锋相对。 薛明听到争吵声赶紧去厨房，薛玲忍不住哭出了声，“大哥，她欺负人。” “怎么回事？你们为什么吵架？”薛明搂住妹妹的肩膀，抬头直盯着张牙舞爪的桑改红。 ------------ 第313章 馋死你们 “你家妹子不懂事，我妈等着热水喝药呢，街坊邻居们都过来评理呀。”桑改红跳着脚大声嚷嚷。 “不是的，她就是想蹭我家的木炭，只要我过来烧水她就借口喝药白用我家的木炭。”薛玲据理力争。 邻居们看热闹不嫌事大，薛明就觉得很烦躁，四合院里天天都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这是共用厨房，谁先来谁先用，不过我也不着急喝水，只要你给我五块木炭我就把炉子让给你。”薛明说道。 “凭什么给你木炭？我婆婆等着喝药呢，你这人怎么没有同情心啊？”桑改红又是哇哇叫。 “说来说去还不是想占便宜？你就不怕坏了你家男人的名声？”薛明掏出手绢给妹妹擦泪，扶着她坐下继续烧水。 “桑同志，我也不想跟你废话，凡事要讲先来后到。”薛明尽量控制自己的脾气。 运输处家属院的破事已经搞得他头疼，不想再因为小事发脾气。 “邻居们都来评理啊，这根本就不是木炭的问题，是他们家不懂尊老爱幼。”桑改红喋喋不休。 薛明怒了，“胡大姐去拿她家的暖水瓶，如果暖瓶里没热水那就算我不懂尊老爱幼，我把火炉让给你再给你十块木炭，如果壶里有热水我就砸了你家的暖壶。” 此言一出吃瓜群众瞬间兴奋，这年头暖水瓶很金贵的，啪的一下摔地上就像过年似的。 房东太太胡丽雅大声说，“薛老弟说得有道理，走吧桑大妹子，咱们去你家拿暖水瓶。” 桑改红瞬间怂了，暖水瓶里还有半瓶热水呢，其实婆婆等着喝药就是她占便宜的借口。 老好人柳琳娜笑着打圆场，“大家住在一个屋檐下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嘛，我家有热水，桑大妹子去拿碗吧。” “你凭什么砸我的暖水瓶？”桑改红冷哼一声带着孩子走人。 邻居们继续在院子里看热闹，五分钟后桑改红没有出门，刚才闹事就是为了占便宜。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就想着占别人的便宜。”房东胡丽雅故意提高声音让桑改红听见。 “小薛不要跟妇女同志一般见识。”隔壁李文君大姐也想息事宁人。 薛明回屋休息，薛玲继续烧水，忽然院子里传来苍老而又尖锐的声音。 “改红啊，给我炒个油渣饭解解馋，那些把几块烂木炭当宝贝的人这辈子都吃不上油渣饭。” 说话的人是桑改红的婆婆，这是明着骂薛明贫穷，邻居们听见这话又来劲了，纷纷打开门继续看热闹。 油渣就是猪肉煮猪油剩下来的肉渣，薛明笑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老太婆也是个极品。 吱呀一声门打开，桑改红端着半盘子油渣和半盘子大米去厨房，昂首挺胸生怕薛明看不见她的油渣。 薛明回卧室进空间，从牧场里抓三只大野兔扒皮抽筋，剁成肉块用面盆腌制。 带着调料、烤炉等相关烤肉工具离开空间，摆在卧室门口准备来个兔肉烧烤。 薛玲烧好热水走出厨房，愣了一下急忙跑到大哥身边，“大哥你干啥啊？” “刚才让你受委屈了，烤野兔肉补偿你，你洗洗手过来帮忙。”薛明说道。 薛玲瞬间笑了，该死的老太婆竟敢嘲笑我大哥，她还以为油渣是宝贝呢。 薛明先在烤炉里点燃木炭，再教妹妹用竹签穿兔肉，然后把肉串放在烤炉上烧烤，最后刷上一层麻油调味。 很快兔肉的香味在院子了弥漫，四合院里的小孩子们围过来流口水，大人不好意思过来只能在屋里流口水。 刘月娥和赵雪下班回家，薛玲马上告状，婆媳俩听罢也很生气，刘月娥骂了一声狗眼看人低，挽起袖子帮忙烤肉。 赵雪觉得老公有点可爱，于是拿起一个香喷喷的烤串说道，“二蛋，快说薛叔叔是个大好人。” “薛叔叔是大好人。”柳琳娜的儿子二蛋从赵雪手里拿走烤串一溜烟跑回家。 “赵雪姐姐是天下最好看的人。”二蛋的妹妹二丫拍赵雪的马屁，赵雪也递给她一串烤肉。 院子里的孩子们马上找到了解馋的密码，一窝蜂地跑过来，有的夸赵雪善良，有的夸薛明好看，还有个熊孩子夸刘月娥美丽大方。 “哈哈，你真幼稚。”薛明心情大好忍不住取笑媳妇儿，总算暂时忘掉了工作上的烦恼。 三只大野兔杀出了七八斤肉，天气很热又没有冰箱，薛明就邀请邻居们一起过来烧烤。 房东米南洋拿来一瓶白酒，柳琳娜的老公拿来一斤散酒，其他邻居有的拿土豆有的拿红薯，荤素搭配一起烤着吃。 房东胡丽雅熬一锅小米粥给大家喝，于是烧烤变成了众筹烧烤大会，大家有吃有喝都很开心。 不过薛明没有邀请桑改红一家，桑家大门紧闭窝在屋里不出来。 桑家的孩子哭着喊着想吃肉，又过了几分钟传来孩子的哭声，两口子打孩子撒气呢。 众人哈哈笑，薛明的心情更好，此时此刻完全忘记工作上的烦恼。 现在的人都很能吃，兔肉和土豆全部被吃掉，小米粥和酒也被喝得一干二净。 最后大家齐动手收拾残局，收拾完各回各家。 薛明喝了三两酒，在酒精的刺激下又想起工作上的烂事，点上一支烟唉声叹气。 “怎么了？”赵雪拿走老公的香烟扔进垃圾桶，脱掉鞋子坐在老公腿上。 薛明只能跟他讲工作上的事，把家属院被偷工减料的全过程告诉媳妇儿。 “那群混蛋天天去我办公室闹，高云飞竟然威胁要来咱家住，他敢来我就敢打断他的狗腿，我又不欠他家房子。” 赵雪听罢开始转眼珠，忽然就有了鬼主意，趴在老公耳边低声细语。 薛明听罢不禁一脸懵逼，“媳妇儿，这能行吗？” “行不行咱们试试就知道啦，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赵雪一脸坏笑。 “那行，试试就试试。”薛明马上跟赵雪收拾细软。 牙膏牙刷等生活用品通通装进包里，被子卷起来栓在自行车上，夫妻二人骑自行车离开米家大院。 ------------ 第314章 我要白吃白喝白住 运输局家属院，冯娟娇听见敲门声趴在门缝上看，下一秒笑着把门打开，“小薛，小雪，你们两口子怎么有空来啊？” “婶婶好，我听说宝山叔生病了就过来瞧瞧。”赵雪热情地拉住她的手。 “你宝山叔壮的像头牛。”冯娟娇转身向堂屋喊话，“老曹快出来，薛明和小雪来看你啦。” 曹宝山走到堂屋门口看见薛明夫妇，接着又看见自行车上行李，吓得呶一嗓子，“关门，快关门！” “关什么门啊？”薛明扛着铺盖卷大摇大摆来到曹宝山面前。 “曹叔叔，运输处的运输员埋怨我不能解决家属院问题，一怒之下抱着铺盖占了我家的房子。” “你什么意思？”曹宝山气得脸色通红，哆嗦着手指着薛明的铺盖。 “他们抢我的房子，我和小雪没地方住只能麻烦您。以后我吃你家，住你家，您什么时候把家属院的问题解决了我再搬走。”薛明说道。 “岂有此理，你……你们欺人太甚。”曹宝山气得七荤八素。 薛明扛着铺盖卷走进堂屋，把被褥铺在地上做好打地铺的准备，来之前他就把脸皮扔在了家里。 空气死一般的安静，处于懵逼中的冯娟娇突然笑了，“哪能让你们打地铺啊，小雪过来跟我收拾房间。” 运输局家属院是小型四合院，正北方是三间正房，中间是客厅两边是卧室。 西边厢房是厨房和杂货间，东边两个厢房是孩子们的卧室。 曹家共有四子二女，长子次子和长女在学校里住校，七岁的曹万里和五岁的曹万龙分别住两间东厢房，四岁的小女儿曹爱玲跟父母睡堂屋。 冯娟娇准备把幼子曹万龙的房间腾出来，让他跟哥哥曹万里住一个房间，没想到被两个小家伙的强烈反对。 “我不跟三哥睡，他的脚太臭了。”曹万龙坚决不答应。 “我也不跟你睡，你总是说梦话，还不停地放屁磨牙。”曹万里反唇相讥。 薛明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曹宝山被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气得翻白眼。 冯娟娇只能安排小儿子睡堂屋，把被褥、衣服等通通拿到堂屋。 接着又把薛明和赵雪的行李抬到东厢房，把被褥铺好，把生活用品摆整齐，又回堂屋拿两条新毛巾给赵雪。 “小薛你们放心住，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想吃什么就跟婶婶说。”冯娟娇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啊婶婶。”赵雪突然有些后悔给老公出了这个馊主意。 “别不好意思，我家就是你家，别把自己当外人。”冯娟娇还是那么的热情。 曹爱玲紧紧拉住薛明的手，“薛哥哥以后就住我家，晚上给我讲故事听。” “我知道的故事不多，让你小雪姐姐给你讲故事吧。”薛明揉揉她的脑袋，一脸嘚瑟地看向曹宝山。 曹宝山转身回书房，心说你小子跟我耍无赖是吧，老子就陪你好好玩玩，你就看老子怎么玩死你吧。 “小雪，咱们去做饭。”冯娟娇带着赵雪和小女儿一起进厨房。 晚饭倒是挺丰盛的，一碟麻婆豆腐，一碟老坛酸菜，一碟青椒鸡蛋还有一锅小米粥。 薛明一点都不客气，敞开肚皮可劲吃，平时只吃两碗饭，今天要吃四碗， “你是饭桶啊！”曹宝山心疼坏了，这小子的饭量竟然像猪一样。 吃完晚饭曹爱玲跑到东厢房缠着薛明讲故事，薛明就给她讲小红帽和白雪公主，接着又讲卖火柴的小女孩。 没想到孩子们听上瘾了，夜里九点半曹家三兄妹还缠着薛明听故事，冯娟娇哄了很久才把孩子们哄走。 薛明关灯睡觉，“媳妇儿，咱们这样真的好吗？会不会有点过分？” 赵雪噗嗤一笑，“咱爷爷和曹叔的父亲是过命的战友，咱爸爸和曹叔叔是发小，咱妈和冯婶也是发小，他们结婚是咱妈撮合的。” “好家伙。”薛明没想到赵曹两家的关系这么铁，估计在冯娟娇眼里，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就是小孩子搞恶作剧。 “白住倒是可以，白吃有点说不过去，明天我回家拿粮食。”薛明说道。 “这种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咱爸会找曹叔叔谈话。”赵雪突然动情。 夜里，曹宝山躺在床上睡不着，一个劲地唉声叹气，一个劲地骂薛明不要脸。 冯娟娇小声劝他，“小雪是赵老爷子的掌上明珠，伟人都称赞薛明是个好同志，他们住在咱家那是蓬荜生辉。” “你懂个屁，薛明是想逼我给他个说法，但上级领导秦如海不给我说法，我总不能空口白牙吧？”曹宝山一阵郁闷。 “别急嘛，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要是不想让他们住，我明天就去找小雪她妈妈诉苦，让秦姐姐带走他们。”冯娟娇说道。 “以后再说吧，小玲睡着了吧。”曹宝山的一个侧身趴到媳妇儿身上准备亲热。 冯娟娇热烈回吻，夫妻俩正准备大战三百回合时堂屋的电灯突然亮了，曹宝山浑身一僵懵逼了。 接着听见小儿子撒尿的声音，然后又听见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爸爸，你为什么压着妈妈？” “儿子快回屋睡觉，别冻着了。”冯娟娇强忍着笑意说道。 “爸爸书房里的床太硬了，我也要睡大床。”曹万龙说着就来到大床边，掀开被子钻进被窝。 冯娟娇马上把老公推开照顾儿子，曹宝山气得吐血，披上被子关上灯去睡书房，越想越郁闷就失眠了。 第二天顶着黑眼圈出来又被妻子笑话，气得他直翻白眼，“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兔崽子薛明去哪了？” “薛明早就去上班了，谁像你这样睡到日上三竿？”冯娟娇嘻嘻笑。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冯娟娇过去开门，赵庆红和秦凤如夫妇来了。 “老曹，赵大哥和秦姐姐来看望你。”冯娟娇赶紧请赵家夫妻进门。 曹宝山黑着脸走到赵庆红面前，准备跟他们谈谈如何更好地教育孩子们懂礼貌，做人不能太不要脸。 ------------ 第315章 极限换家 “孩子年轻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赵庆红夫妇真诚地道歉。 “大哥大嫂别这么说，我巴不得孩子们在俺家多住几天呢，我们两口子绝不会亏待孩子。”冯娟娇信誓旦旦地保证。 关于薛明夫妻耍无赖强行入住曹宝山家这件事，赵庆红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请示老父亲，不过赵老爷子觉得无伤大雅。 “宝山老弟，这样的馊主意肯定是我那闺女想出来的，咱们长辈不要跟她一般见识。”赵庆红掏出一百块钱和一百斤粮票放在桌子上。 白住无所谓，白吃有点说不过去，这钱和粮票就是两个孩子的伙食费。 曹宝山拿起钱票还给赵庆红，“我就知道是小雪的鬼点子，薛明行事堂堂正正不会跟长辈耍无赖。” 冯娟娇笑着说，“侄儿侄女来叔叔家走亲戚怎么能收伙食费呢？赵大哥别客气嘛。” “这不是客气的问题，孩子们办事不地道。”秦风如又把钱票递给冯娟娇。 双方互相推辞，一方必须给，一方坚决不要，闹到最后曹宝山留了一半。 秦凤如和冯娟娇去卧室说悄悄话，张家长李家短说个不停，很快就扯到了生孩子。 “薛明和小雪在一起半年了吧，肚子里咋就没动静呢？”冯娟娇小声问道。 秦凤如不禁唉声叹气，两个孩子结婚之前就做那事了，小雪的肚子就是一直没有反应。 之前秦凤如没在意这些，现在听冯娟娇一说就坐不住了，脸上有了焦急。 冯娟娇安慰她，“凤姐你先别急，找个机会问问小雪什么情况。” 秦凤如强压下现在就去学校里找女儿问清楚的念头，生孩子对夫妻来说是头等大事啊，她不敢掉以轻心。 两个男人在书房说正事，谈到运输处家属院的豆腐渣工程时曹宝山也是唉声叹气，“老赵，你们公安局打算怎么处理？” 赵庆红苦笑，“我低估了金家的实力，那起案子已经移交给省厅，现在我无权过问，你这边进度如何？” 曹宝山也是一脸的苦笑，“比你那边更棘手，秦如海那个老匹夫整天跟我打太极，我也是被逼的没办法。” “秦如海跟金家有很大的交情，这事确实不好办啊，不过也不能一直拖着。”赵庆红说道。 曹宝山颇为无奈地点点头，他也知道薛明正在拼尽全力压制运输处的情绪。 如果到了一发不可收拾那天，如果全体运输员去省里闹事，到时候大家都没有好果子吃。 老哥俩聊了很久也没找到解决办法，中午十点赵庆红带着妻子告辞，一回到家秦凤如就跟老公提生孩子的事。 赵庆红一个头两个大，“这种事急不来，你也不要胡思乱想，当初咱姐和姐夫结婚三年才有了第一个孩子。” “可是我不放心啊，要不我悄悄带小雪去医院里检查一下身体？”秦凤如有点担心宝贝女儿的生育能力。 “家属院那档子事已经搞得薛明焦头烂额，你就别跟着添乱了，等那件事结束了再说。”赵庆红不耐烦地摆摆手。 下午放学赵雪骑车去运输车找老公，跟老公一起继续去曹家吃住，刚进曹家门曹爱玲就缠着薛明。 “薛哥哥快给我们讲小红帽的故事，他们都想听小红帽呢。”曹爱玲指着院子里的一群小朋友说道。 薛明哭笑不得，感觉自己成了孩子王，这谁顶得住啊？ 接下来赵雪去厨房帮冯娟娇做饭，薛明被一群熊孩子缠着讲故事，绞尽脑汁给他们讲丑小鸭和灰姑娘的故事。 孩子们听得津津有味，讲着讲着曹宝山也坐在堂屋，看起来他在看报纸，其实是在偷听童话故事。 半个小时后邻居们纷纷喊孩子回家吃饭，一个小男孩抱着妈妈的大腿哭闹，“我不吃饭，我要听薛哥讲故事。” 最终孩子们被强行带走，吃完饭赵雪又辅导曹万里做作业，把六岁的曹万里郁闷得翻白眼，这都放学了还让我学习？ 曹宝山夫妻倒是一万个满意，赵雪住在家就是辅导孩子的家庭教师啊，就当包吃住给孩子请了个家教，又请了一个给孩子讲故事的保姆。 又过了四天听故事的孩子越来越多，薛明顶不住，真的成幼儿园的园长啦。 这天夜里，连着憋了五天的曹宝山悄悄跑到大床边，“娟娇，孩子们都睡了吧，我有些私人问题需要你解决。” “呸，瞧你那死相儿。”冯娟娇噗嗤笑出声，看了大床上已经睡着的孩子们，蹑手蹑脚跟老公去书房做那事。 本来三儿子曹万里住在薛明隔壁，第二天就吵着要跟妈妈睡大床，冯娟娇估计是新婚燕尔太能折腾影响了三儿子睡觉。 憋了好几天的曹宝山火力全开，冯娟娇飘飘欲仙忍不住叫出声，正你侬我侬时突然响起急促的拍门声。 “爸爸不要打妈妈，不要打妈妈……”曹万里一边敲门一边大声嚷嚷。 “滚回去睡觉。”曹宝山差点吐出来一口老血。 “妈，妈……”曹万里扯着嗓门叫。 其实他知道父母在做什么事，他就是故意来捣乱的。 目的当然是逼着老爸赶走薛明和赵雪，他不想有个家庭教师辅导他学习。 冯娟娇用力推开老公，快速穿衣服下床开门，如果儿子继续吵闹吵醒了薛明那么她就没脸做人了。 曹宝山躺在床上气得火冒三丈，咬牙切齿恨不得捶薛明一顿，“这日子没法过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这天夜里他失眠了，第二天一大早收拾牙膏牙刷等生活用品，把两床被褥装在麻袋里推着自行车走人。 “你干啥去？过来吃早饭啊？”冯娟娇知道老公心里不爽急忙拦住他。 “这两个混球过来抢我家，我就去抢秦如海家。”曹宝山骑上自行车走人。 冯娟娇和赵雪瞠目结舌，薛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这就是传说中的极限换家吗？ 不过曹宝山做得对，秦如海是主管运输部门的大领导，当然不能让他置身事外。 薛明在心里给他加油，“曹叔叔给我好好的恶心秦如海，等他受不了了就会认真给我们解决问题。” ------------ 第316章 马上卷铺盖滚蛋 曹宝山敲开了秦如海的家门，二话不说直接挤进去，学着薛明的样子把被褥铺在地板上。 “老曹你干啥？”秦如海懵逼了，他的妻子洪香琴听见动静也从厨房里跑出来。 “运输处的薛明来我家打地铺，家属院的豆腐渣工程逼着我给他说法，我没地方住只能过来麻烦你。”曹宝山说道。 “老曹你不能这样，我家也没地方住啊。”秦如海的脑子嗡的一声。 “老领导给我一条活路吧，那些运输员去薛明家讨说法，薛明去我家讨说法，我只能来你这讨说法。”曹宝山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 “大兄弟你消消气，我家大闺女在家住着呢，实在没地方给你住啊。”洪香琴的脸就像死了爹一样难受。 秦家大闺女是个刚满十八岁的大姑娘，家里突然出现个陌生男子实在是不方便，想到这洪香琴就想哭。 曹宝山犹豫两秒决定不要脸了，这年头要脸办不成事。 努力挤出眼泪继续诉苦，“大姐啊，我也是走投无路，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能来你家呀！” 这时西边卧室门打开，秦家大闺女看了看铁了心耍赖皮的曹叔叔，忍不住噗嗤一笑捂着嘴回屋。 秦如海一个头两个大，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洪香琴怕他突然发脾气急忙拉着他回卧室。 “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总不能真让他赖在咱家吧？”洪香琴恨得咬牙切齿。 “我能有什么办法，他是我的老部下，总不能通知公安把他弄走吧。”秦如海的脸色也开始狰狞扭曲。 就算通知公安也没用，公安局长赵庆红是薛明的老丈人，巴不得曹宝山在这里多折腾几天。 “你去通知领导，让领导过来评理，姓曹的欺人太甚啊”洪香琴眼里涌出了泪水，突然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拉倒吧，这种事怎么能找领导解决呢，他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秦如海彻底没了脾气。 曹宝山就这样死皮赖脸地住下，到了第三天洪香琴心态爆炸，带着小儿子拍拍屁股回娘家了。 到了第五天秦大丫也崩溃了，晚上出来上个厕所都要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自己走光被曹叔叔占便宜，于是抱着铺盖回厂里住宿舍。 家里就剩下秦如海和两个儿子，三个大男人都不会做饭，不是把菜炒糊就是把粥熬干，把两个儿子委屈得哇哇哭。 “宝山兄弟，我求求你赶紧走吧，你想搞得我妻离子散吗？”心力交瘁的秦如海很想哭。 “我跟你说实话吧老领导，我已经被薛明搞得妻离子散，我媳妇也带着孩子回娘家啦，她现在正跟我离婚呢。”曹宝山豁出去了。 到了第七天秦如海终于崩溃，抱着铺盖卷带着两个儿子也玩极限换家，当天就赖在领导家里不走，两位大佬都得到了薛明的真传。 又过了两天秦如海昂首挺胸回到家，把一份红头文件拍在桌子上，“杀千刀的曹蛮子，赶紧卷铺盖滚蛋。” 红头文件是省里关于运输处家属院的处理建议，第一条就是豆腐渣工程推倒重建，要求运输局相关领导严把质量关。 第二条制定了详细的建设计划，一九六四年四月底必须竣工，如果延误工期就追究相关领导的责任。 最后一条是坚定思想信念，吸取经验教训同时整顿风气。 “谢谢老领导，我现在就滚。”曹宝山开心得像个小孩子马上卷铺盖走人。 回到家发现妻子孩子正围着桌子吃饭，他昂首挺胸把红头文件拍在饭桌上，“小兔崽子薛明，马上给我卷铺盖滚蛋” 屋子里鸦雀无声，孩子们吓得目瞪口呆，冯娟娇急忙站起来拉住老公的手，“你发什么神经，有话好好说嘛。” “说什么说？马上让这两个小兔崽子滚蛋。”曹宝山一脸的傲娇。 薛明看完文件忍不住笑出声，“曹叔叔太厉害了，我现在就卷铺盖滚蛋，我要给你一个热情的拥抱。” “滚犊子！”曹宝山一把推开薛明，受了这么多天窝囊气终于扬眉吐气了。 “吃完饭再走。”冯娟姐又伸手拉住薛明的袖子，她也知道问题完美解决了。 曹爱玲突然哇的一声抱住薛明的腿，“我不让哥哥走，我要听故事，我要听故事……” 小姑娘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这些天她都是听着故事睡着的。 总是幻想有一天自己从丑小鸭变成白天鹅，或者从灰姑娘变成小公主，或者一只猴子架着七彩祥云娶她当媳妇。 冯娟娇哄不住，挠挠头弱弱地说，“小薛在住几天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看见他就吃不下去饭。”曹宝山的脸黑成了锅底。 说完转头怒瞪薛明，“你赶紧回去给我写故事，限你三天时间把你的那些故事全部写出来，你要是不听话就看完怎么收拾你吧。” “写，我不吃饭不睡觉也得给你写个安徒生童话大全。”薛明笑嘻嘻抱起曹爱玲交给冯娟娇，“我决定了，故事本的名字就叫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 “少给老子拍马屁，赶紧收拾东西滚蛋。”曹宝山心里笑嘻嘻脸上麻麻批，第一时间去东厢房帮薛明收拾铺盖。 曹爱玲又哭又闹不让薛明走，哭得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冯娟娇只能抱着女儿回屋，突然发现三儿子曹万里笑得合不拢嘴。 薛明和妻子笑呵呵回家，收拾好房间骑车去找左长征，来到左家发现这老小子活蹦乱跳的，明显是在装病逃避责任。 气得薛明直接把红头文件甩他身上，“我说老哥你是真不厚道，下次再出事我也装病。” “哎呦老天爷，这是完美解决啦？”左长征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眼泪出来了，“老弟，等我退休肯定提名你当咱们运输处的处长。” “少给我画大饼，你不要再当缩头乌龟了，明天跟我一起去主持工作。”薛明笑着说道。 “说得对，咱哥俩好好调教那群皮猴子。”左长征把文件抱在怀里又笑出声。 薛明点点头，运输处那群孙猴子确实欠收拾。 ------------ 第317章 这故事要命啊 运输处家属院工地，一群工人喊着整齐的口号用力推一堵墙，院墙晃晃悠悠地倒塌荡起了一大片灰尘。 三十所半成品房子被全部推倒，工人们用架子车把废砖头拉走在地上挖大坑埋起来。 运输处全体职工大声欢呼，毕竟用豆腐渣建造的房子没人敢住。 “左处长万岁，薛处长威武。”王显邦扯着嗓门咆哮。 大家纷纷效仿喊万岁，左长征笑得合不拢嘴，不停地向众人挥手示意，好像所有的功劳都是他的。 薛明不喜欢万岁这两个字，不过看大家很开心他也很高兴，“同志们，上级给了我们一个承诺，明年四月咱们的房子肯定竣工，到时候给大家分房子。” “万岁！”气氛在此刻达到了高潮，大家为了分房子已经等了太久，现在终于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欢呼完毕众人去工地上溜达，工程队长王胜华带着薛明来到砖堆旁边，双手拿起两块砖头用力对撞。 两块砖头完好无损，王胜华又把一块砖扔地上，高高举起另一块用力砸，最后被砸的砖头只是断成了两截。 “薛处长你看，这才是好砖。”王胜华拿起半截砖头让薛明检查。 “嗯，质量确实不错，以后你严把质量关，如果有问题随时找我汇报。”薛明简单交代几句就跟着左长征回单位。 回到办公室哥俩开始分工，接下来左长征把主要精力放在家属院建设上，薛明负责整个运输处的日常工作。 “老弟有没有金不凡的消息，这次的风波都是因他而起的。”左长征说道。 薛明摇摇头，金家的势力太大了，金不凡已经跑路不知道藏在哪个犄角旮旯。 “老弟要多加小心，金不凡和金不二都在你手里栽了跟头，我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左长征递给薛明一支香烟。 “他们想坑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薛明不太担心金家的报复，背靠赵家只要小心谨慎就行了。 左长征哈哈一笑，“老弟最近辛苦了，我给你十天带薪休假。” “听我说谢谢你。”薛明马上写请假条，带薪休假可太爽了，左长征掏出钢笔直接批准。 薛明把请假条装兜里骑车回家，反锁屋门进空间，去收藏室拿出一百银圆向空间大哥购买童话故事。 空间收了钱给了一本书，书名是神话故事一百篇加长版，并不是薛明想要的格林童话或者安徒生童话。 这是一本二十一世纪出版的故事书，薛明打开书页看到了很多熟悉的故事。 比如盘古开天，女蜗造人，后羿射日，婵娥奔月，大禹治水，皇帝战蚩尤等等，还有很多闻所未闻的故事篇章。 这些故事的来源薛明也大概知道，好像都是从山海经、搜神记等先秦时期的典籍中摘取的。 再往下看甚至还有三打白骨精，大闹天空和哪吒闹海等经典故事汇，简直就是古典神话大杂烩。 他坐在写字台前拿出一本稿纸，提笔写上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 翻开书本一字一句地抄写，几天前他曾答应曹宝山要给她闺女写个故事本。 接下来的日子薛明一有时间就进空间抄写，媳妇儿和家人天天上班，他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抄到第九天终于烦躁，骑着自行车去运输局找到曹宝山，把厚厚的故事本放在他面前。 故事本的封面上写着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曹宝山直接懵逼，“你来真的？这些故事都是你写的？” “我可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些都是翻译的古典文学，就是把文言文翻译成白话文，”薛明实事求是。 故事本的开篇就是盘古开天辟地，曹宝山一下子就陷入其中，越看越觉得有意思，看完盘古接着看女娲造人。 二十分钟后薛明忍不住，“我说曹老叔啊，这些故事有那么吸引人吗，咱能不能收敛一点？” 曹宝山吓了一跳，脸上也有了尴尬，“你这故事改编得太好了，我忍不住着迷了，孩子们一定会喜欢。” “孩子们喜不喜欢我不知道，不过我看你倒是挺喜欢的。”薛明笑着打趣。 曹宝山把故事本装包里，“我跟你说个正事，省里已经把压井交给第一铸铁厂生产，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找你帮忙。” “找我帮什么忙？去帮他们安装压井吗？我可没那个闲情逸致。”薛明翘起二郎腿满不在乎。 “把腿给我放下！你小子不要这么吊儿郎当，你现在是堂堂的运输处副处长，不是大街上的街溜子。”曹宝山很生气。 薛明马上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一脸严肃装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曹宝山挠挠头有些头疼，“他们不是让你安装压井，最多让你临时当个压井安装顾问给他们培训安装工人。” “没兴趣，让他们直接去找我二哥和左天一，他们俩完全可以当培训老师。还有，我给你的故事本只能给孩子们讲，千万不要到处宣扬。”薛明说道。 曹宝山又是一阵头疼，赶苍蝇似的挥挥手，“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赶紧从我面前消失，我看见你就烦得慌。” “好嘞，您老先忙。”薛明拍拍屁股直接走人，跟曹宝山这种老顽固聊天也挺累的。 曹宝山翻个白眼继续批阅文件，突然发现自己的钢笔不见了，那是一支价值十五元的金笔。 急忙打开抽屉寻找，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想。 突然气得跳脚骂街，“薛明你混蛋，竟敢偷老子的钢笔，老子的钢笔呀！” 骑车回家的薛明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拧了拧鼻子小声嘀咕，“哪个王八蛋诅咒我。” 回到家看见媳妇儿趴在写字台上备课，走过去掏出一支钢笔放在桌子上，“你的钢笔有点破，以后用这个吧。” “哎呀！”赵雪一声惊叫拿起钢笔，“老公，这是绝版金笔啊，你从哪买的？” “曹叔叔送给我的，嘿嘿。”薛明心说我的故事本不能白抄啊，收他一支破钢笔很合理吧。 薛明洋洋自得，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别人写的故事要钱，他写的故事将来要命啊。 ------------ 第318章 两顾茅庐请薛明出山？ 带薪休假的最后一天假期，薛明早早起床送媳妇上班，回到家闲得无聊就看报纸打发时间。 这时听见敲门，转头看见一个中年人站在门口，穿着草绿色的军装，头上带着中山帽。 “你是薛明处长吧，我是第一铸铁厂压井安装科的许国瑞。”许国瑞双手把工作证递给薛明。 薛明看完工作证请他坐下，打开暖水瓶给他倒水，把今天的省城日报递给他，“许同志找我是不是为了这件事？” 省城日报长篇累牍报道压井，薛明发明的压井被改名为人民压井，这年头只要挂上人民的名字都很牛逼。 有关部门委托第一铸铁厂生产压井，百货大楼定价八十元再加一张最新发行的压井票，只是普通市民搞不到压井票。 第一铸铁厂专门成立压井安装科，薛明的二舅哥赵二连，左长征的儿子左天一晋升副科长，因为会安装压井的只有薛明、赵二连和左天一。 许国瑞笑着说道，“薛处长猜对了，许国器厂长邀请您出任压井安装科的临时技术顾问。” “什么叫临时技术顾问？我去给你们免费培训技术员？”薛明着重强调免费。 许国瑞露出尴尬，“薛处长无偿把压井技术上交国家，这种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精神令人敬佩。” 薛明摆摆手打断他的废话，这群孙子竟然想白嫖，这不可能，我薛明已经向人民群众奉献了太多太多。 “不好意思啊许科长，我们不是一个单位的，没有上级的命令我不能给你们当什么技术顾问。”薛明直接下逐客令。 许国瑞有些不开心，“薛处长啊，咱们两个都是国企里的高级干部，身为干部要发扬无私奉献的革命精神。” “许科长请喝茶。”薛明忽然觉得可笑，区区小科长也有脸跟我谈奉献精神？ 许国瑞碰了一鼻子灰也窝了一肚子火，第一铸铁厂许国器厂长是他亲哥，那么大的铸铁厂没人敢驳他的面子。 越想越生气，骑车去运输处见左长征并说明来意，“左处长给我写个条子吧，我们铸铁厂要请薛明当临时技术顾问。” 左长征心里有了火气，“你是来挖墙脚的？你们第一铸铁厂想干什么？” “左处长别误会！压井是薛明发明的，厂长就是想请他帮忙培训一批压井安装工人。”许国瑞急忙解释。 “许科长请回吧，运输处没有义务给你们帮忙。”左长征直接下逐客令。 许国瑞又碰一鼻子灰，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气呼呼地回到铸铁厂压井科。 派人把赵二连和左天一叫到办公室，“薛明不近人情，我请不动他，你们两个去把他请过来。” “你说谁不近人情？”赵二连黑着脸直盯许国瑞。 许国瑞突然想起赵二连和薛明的关系，“二连别生气，我只是随口一说。”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妹夫不近人情，老子不干了。”赵二连直接拍桌子走人。 左天一犹豫两秒去追赵二连，兄弟二人骑车离开铸铁厂。 “搞什么？什么态度？”许国瑞又窝了一肚子火，一个人在办公室无能狂怒。 十分钟后硬着头皮去找厂长汇报工作，整个省城只有三个人会安装压井，现在全都被他得罪了。 厂长许国器听完汇报也拍桌子，“你这臭脾气能不能改，我让你请人你却憋着劲给我得罪人？” “我不是故意的，怎么办啊？”许国瑞不敢在大哥面前放肆。 “你还有脸问我怎么办？自己捅的篓子自己去解决，请不来薛明你就别当这个压井科科长。”许国器又拍桌子。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午睡醒来，起床洗个热水澡，把衣服洗了搭在院子里晾晒。 空间农场麦田已经抽穗，豆田长出了幼苗，仔细检查农田并没有发现杂草和病虫害。 离开空间去院子里晒天阳，扭头看见赵二连和左天一，“你们怎么来了？听说你们现在是铸铁厂压井科的副科长？” “不干了，我和天一都不干了，许国瑞那个孙子竟然当着我的面说你坏话。”赵二连掏出火柴抽烟。 “你们有点意气用事了。”薛明有些哭笑不得，今天刚扫了许国瑞的面子，被人家抱怨几句也没什么。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除了咱们没人会安装压井，我就等着他来求你呢。”赵二连一脸嘚瑟。 兄弟三人回屋唠嗑，一个小时后他们去外面溜达，薛明继续看今天的报纸。 不知不觉间又听见敲门声，开门发现许国瑞带着曹宝山来了，薛明急忙端茶倒水招待他们。 心说这是想找上级领导给我施压啊，许国瑞啊许国瑞，我只能说你太年轻。 双方对面而坐一边抽烟一边唠嗑，曹宝山笑着说，“你写的故事真好，昨天我闺女缠着我讲故事怎么哄都哄不睡。” “薛处长写的什么好故事啊竟然让孩子如此着迷？”许国瑞急忙接话茬。 小孩子都喜欢听奇妙的故事，不过薛明并不想谈这个话题，“曹叔叔，许科长，咱们还是说正事吧。” 曹宝山给许国瑞使个眼色，许国睡急忙开口，“薛处长，我代表第一铸铁厂正式邀请你出任压井安装临时顾问。” “不好意思，我最近很忙可能没有时间。”薛明再次明确拒绝。 “许科长你先回去吧，我跟薛明同志谈谈。”曹宝山说道。 许国瑞只能起身告辞，曹宝山笑着说道，“小薛啊，咱们运输部门没义务给他们培训安装工，我不会给你施压的。” 薛明心说我信你个鬼，你跟他一起来我家不是施压是什么？ 曹宝山话锋一转，“不过我建议你当这个顾问，第一批压井的使用者肯定都是机关单位，你可以趁机结识很多领导。” “算了吧老叔，我胸无大志没兴趣去结识什么领导。”薛明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小子怎么就不听劝呢，结识领导对你的前途大有裨益，别人求爷爷告奶奶也找不到接触领导的机会。”曹宝山开启唐僧模式，一个劲地劝薛明就范。 ------------ 第319章 领结婚证和三顾茅庐 运输局局长曹宝山带着郁闷走了，他没能说服薛明兼职第一铸铁厂的压井安装技术顾问。 薛明是个务实的人也不想免费给铸铁厂打工，因为铸铁厂不给利益只讲贡献，他才不吃这一套。 第二天早上媳妇儿不上课，薛明翘班在家里陪媳妇儿，闲聊之际就谈到了第一铸铁厂的邀请。 赵雪仔细想想小声说道，“他们安装第一批压井的顾客肯定是机关单位，如果你当顾问确实可以认识很多干部。不过我建议老公再晾他们几天。” “英雄所见略同，我也是这样想的，我想看看铸铁厂到底有多少诚意。”薛明表示赞同媳妇儿的提议。 “老公今天正好没事儿做，咱们去把结婚证领了呗。”赵雪笑着剥一个奶糖放进老公嘴里。 两人虽然办了婚礼却没有登记领证，这年头基本都是事实婚姻，新婚燕尔也不去领什么结婚证，因为领证要花三块钱。 领证以后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合法夫妻，到时候再想离婚就得拿着大队或街道的介绍信去有关部门登记离婚，如果街道不开离婚介绍信夫妻双方就不能离婚。 “那就去呗，我都忘了还有结婚证这个东西，我上辈子没有结婚。”薛明笑着说道。 赵雪翻个白眼开始翻箱倒柜，找到省城第一灯泡厂和省城第一中学出具的结婚介绍信，当时两人向组织上申请结婚时薛明还在灯泡厂上班。 “找到了。”赵雪如获至宝把两封介绍信抱在胸口，抬头看着老公露出傻笑。 “傻笑什么，民政局快下班了。”薛明笑着摸摸她的头。 夫妻二人骑车去民政局，十分钟不到就来到了结婚登记处。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名叫段红英，她是秦凤如的好朋友。 “红英姨辛苦你了，麻烦你给我们办结婚证。”赵雪把介绍信递给她。 “小雪别客气，红英姨马上给你们办结婚证。”段红英起身给他们倒水。 “谢谢阿姨。”薛明笑着道谢，在柜台下悄悄握住媳妇儿的手。 很快薛明就见到了这个年代的结婚证，就是一张纸看起来更像一张奖状。 上边是两只白鸽叼着红色的五角星，四周是麦穗和鲜花，看起来花里胡哨。 中间是印刷而成的格式，手写着夫妻双方的姓名性别和年龄。 再往下印刷着两人自愿结婚，经审查合于XX人民共和国婚姻法关于结婚的规定，发给此证，都是用繁体字写的。 一共两张，夫妻双方各持一张，赵雪第一时间收走老公那张，因为办离婚证时要带着结婚证，赵雪当然不给老公离婚的机会。 薛明觉得她很搞笑，他从来就没考虑过离婚，两人生活得很好甚至都不吵架。 段红英笑着说道，“小两口快回家好好过日子吧，我也要下班了。” “谢谢阿姨。”薛明走拿出几个大白兔奶糖给她，聊了几句带着媳妇儿回家。 段红英吃一颗奶糖，把剩下的奶糖装兜里去找她的妹妹段红霞，她妹妹也在民政局上班。 拿出一个奶糖给妹妹，“刚才薛明和赵雪过来领结婚证，你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老许。” 段红霞愣了一下剥开糖纸吃糖，“二姐为什么跟我说这些？他们领结婚证关我们家什么事？” “傻妹妹，你家的许国器不是正在发愁压井安装工作吗，薛明领结婚证心情肯定很好啊。”段红英点了点妹妹的鼻子。 “哎呀我的妈，你真是我的好二姐。”段红霞马上收拾东西回家。 她老公就是铸铁厂的厂长许国器，正在发愁怎样跟薛明搞好关系呢。 领结婚证是好事，俗话说人逢喜事精神爽，精神爽心情好就容易接触。 晚上铸铁厂家属院，许国器听完媳妇儿的话马上陷入沉思。 第二天早早起床去百货大楼买礼物，回到铸铁厂准备三顾茅庐请薛明出山。 薛明今天继续在家休息，家属院的重建他劳苦功高，左长征就给了他一个躺平的特权。 想上班就上，不想上班就不上，不用写请假条不用签到，同时工资一分不少。 “薛老弟在屋里吗，有客人来了。”房东米南洋在院子里喊。 薛明看门看见了许国瑞，左手拎着两瓶白酒，右手拎着两条香烟。 在他旁边还有个中年人，穿着草绿色的干部装和黑色皮鞋。 中年人笑着跟薛明握手，“老弟一定就是运输处的薛明主任，我叫许国器，这位是我的亲弟弟许国瑞。” “原来是许厂长大驾光临，幸会幸会。”薛明邀请他们进屋说话，同时用眼角余光瞄一眼许国瑞。 “国瑞前几天办事欠妥，我带他过来给薛老弟赔礼道歉，请老弟不计前嫌。”许国器扭头向弟弟使眼色。 许国瑞提着礼物来到薛明跟前，挤出笑脸小声道歉，“之前是我不对，请薛处长原谅。” “没必要道歉，烟和酒也拿走吧，之前的事我都忘了。”薛明说道。 “多谢薛老弟原谅。”许国器从兜里拿出一盒香烟，站起来给薛明点烟。 “许厂长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咱们都是爽快人，有话就直说吧。”薛明摆摆手把香烟放在桌子上。 “好，那我就直说了。我想请薛老弟帮忙调教我厂的压井安装工，培训一批压井安装工。当然我厂也不能让老弟白帮忙，培训时间是两个月，每个月我们给你一百元的辛苦费。”许国器说道。 “许厂长先不要说这些，我是有编制的人不能胡乱兼职，除非接到运输局局长曹宝山同志，运输处左长征同志的书面通知。”薛明说道。 “薛老弟请看。”许国器拿出一份文件交给薛明过目，正是铸铁厂临时借调薛明的申请书，曹宝山和左长征已经签字。 只要薛明也签字该文件就会生效，所以决定权还是在薛明手里。 “老弟啊，该走的程序我都帮你走完了，不知道老弟能不能感受到我的诚意？”许国器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 “哈哈，两位许大哥的诚意确实很足，不过这件事我还要考虑一下，”薛明说道。 ------------ 第320章 为什么抽不出水 许国器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桌子上，“只要薛主任签字，我厂就提前支付两个月的工资。” 这诚意确实满满的，薛明瞅瞅黑色的钞票，又瞅瞅临时调遣申请书，“其实安装压井并不难，赵二连和左天一完全可以胜任。” “薛老弟，压井是你发明的，我不相信别人比你更权威。”许国器铁了心要请薛明出山。 因为首批压井的用户都是领导干部，万一某个细节出问题就会得罪领导。 他听说在曹宝山家有个学生被压井打烂了脸，如果是领导家的孩子被打脸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薛老弟帮帮忙吧，我保证倾尽全力配合你工作，另外我再给安排一个文秘。”许国器掏出了最后的家底。 好家伙美人计都用上了，薛明拿起桌子上的钱装兜里，提笔在申请书上签字。 “秘书就算了，明天上午我去你们压井科报道。”薛明把申请书递给许国器。 既然对方给出了最大的诚意他就不能再端架子，同时当这个技术顾问对他也确实有好处。 许国器眉开眼笑，“不用去报道，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过来接你。” “谢谢薛老弟鼎力相助，以后你让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许国瑞急忙表态，他这个压井科主任现在全靠薛明顶大梁。 双方交流工作细节，气氛也渐渐和谐起来，上午十一点许家兄弟起身告辞。 哥俩回到铸铁厂，许国器提醒弟弟，“压井肯定会在全国普及，你一定要跟着薛明好好学，不要把自己当科长，要把自己当成学徒。” 许国瑞连连点头，“哥你放心吧，他说什么我就听什么。不过你真打算安排小萍同志给他当临时秘书？” “嗯，你去做她的思想工作，凡事要以大局为重。”许国器嘿嘿笑道。 第二天早上薛明早早起床去厨房做饭，既然在家就帮老妈分担些家务，让家人多睡一会。 进厨房看见柳琳娜也在做饭，“柳大姐起这么早啊，我大哥起床没有？” “你大哥今天上早班，薛弟弟稍等，我这边很快就把饭做好。”柳琳娜笑着说道。 厨房里只有一口锅，薛明懒得排队于是找个地方进空间，用空间厨房给家人做早餐。 离开空间喊家人吃饭，刘月娥笑着说道，“以后还是我做饭吧，你难得休假就多睡一会儿。” 薛明笑了笑不说话，吃完早餐送媳妇去学校，回到家换上一身草绿色的干部装等着铸铁厂来人。 九点钟赵二连和左天一来到，又过了半个小时压井科主任许国瑞带着五六个人来到。 “薛师傅辛苦，今天咱们去国资办家属楼安装压井，这位楚小萍同志就是你的工作秘书。”许国瑞热情地握住薛明的手。 “薛明同志你好，我是铸铁厂行政科的楚小萍，请您多多指教。”楚小萍轻轻鞠躬。 这年头压井安装工竟然配秘书，薛明也不知道这位楚秘书负责什么工作，骑自行车跟着他们去国资办家属院。 国资办就是国有资产管理办公室，国有工厂、商店、供销社都归他们管，薛明所在的运输处倒是不归他们管辖。 家属院是几栋四层高的居民楼，类似于未来的商品房小区，一大群男女老少聚集在院子里，施工队一出现就被他们包围。 “打井的同志们来了！”人群里有人大声喊，更多人从远处跑过来围观。 “哪位是薛明同志？”一个穿着干部装的中年男人兴奋地跑过来。 许国瑞马上介绍薛明，中年人亲切地握住薛明的手，“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薛同志，大家鼓掌欢迎。” 现场响起掌声，中年人就是国资办的大干部王宝主任。 “王主任不要客气，咱们先干活再说话吧。”薛明笑着说道。 众人来到第一栋居民楼前边，打井位置正对着楼梯口，王宝主任说道，“薛同志你看压井打在这个位置怎么样，同志们一下楼就能打水。” “可以的，二哥动手吧。”薛明当然不会在意压井打在哪里。 赵二连马上吩咐施工队开工，吃瓜群众让出一条路，一群壮汉自发帮施工队卸工具。 妇女和孩子继续吃瓜，两个工人一左一右扶住洛阳铲。 薛明戴上手套抡起八磅锤敲打洛阳铲，很快就在地上打出一米深的洞。 去除洛阳铲里的泥土把洛阳铲加长，薛明准备继续敲打时赵二连从他手里拿走大锤，“妹夫你歇会儿。” 赵二连抡起铁锤敲打洛阳铲，五分钟后有个壮汉过来换班，薛明干脆让大家排队轮流抡锤。 现场排起了长长的队伍，男人们轮流出力打井竟然没人偷奸耍滑。 女人们按照领导的要求回家拿来暖水瓶、碗和毛巾给自家男人端水擦汗，主打一个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秘书楚小萍端着热水走到薛明旁边，低着头对着碗吹气，看那意思要把水吹凉。 “薛师傅尝尝烫不烫。”楚小萍露出一脸甜甜的笑容。 此情此景薛明不好意思拒绝，于是从她手里接过碗一口气喝完。 楚小萍掏出手帕给他擦嘴，薛明马上侧身躲避，暗暗揣摩铸铁厂出于什么目的安排楚小萍当秘书。 一个多小时后赵二连大声喊，“妹夫，我们打到地下水层了，你过来看看下多深的管子。” 薛明从提包里掏出五十米长的卷尺测量洛阳铲的加长臂，“地面距离水源二十三米，我建议下三十米长的水管。” “好的。”赵二连马上带着大家往井里下水管，接着安装固定压井头测试压井。 众人又排起队轮流操作压井，十分钟过去了竟然没有出水，空气也安静下来。 “怎么回事？为什么不出水？”王宝盯着赵二连。 赵二连也不知道原因，薛明走到压井旁边，“王主任别急，可能是压井和抽水管没有密封好。” “薛师傅赶快找原因，可不能让同志们失望啊。”王宝笑着说道。 “怎么回事啊？是不是这个压井的质量有问题？”人群中有人质疑。 气氛开始紧张，大家出力出汗打井竟然抽不出水，心里肯定是有怨念的。 “薛师傅快找原因。”许国瑞急得满头大汗，这位王宝主任是出了名的笑面虎，如果打井失败自己肯定被他穿小鞋。 “别急。”薛明蹲下来趴在压井上仔细检查，接着安排人再次压水，仔细听压井头和下水管连接处的声音。 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盯着薛明。 ------------ 第321章 坐火箭 今天天气有点热，许国瑞站却出了一身冷汗，吃瓜群众们恶狠狠地盯着他看。 “许科长给大家一个交代，为什么你们安装的压井抽不出水？”人群里一个老汉大声质问。 许国瑞哪里知道原因，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同志们别着急，薛师傅正在排查问题，可能是这里的水有问题。” “放屁，这里的水我们吃了几十年也没发现什么问题，分明是你们的压井有问题。”人群里突然惊现暴躁哥。 “说得对，就是你们打的井有问题。”群众们一呼百应怒斥许国瑞，巨大的声浪吓得他头皮发麻。 国资办王宝主任让大家保持克制，转身直盯着许国瑞，“为了装压井我特意请假，你们铸铁厂就是这样敷衍群众吗，你是不是觉得我王宝好欺负？” “没有没有，王主任你消消气，再给我两个胆子我也不敢阳奉阴违啊。”许国瑞汗如雨下。 他硬着头皮跑到压井旁边，“薛师傅快想办法啊，快把压井修好啊。” “你最好把嘴闭上。”薛明心里也有了火气，懒得理他继续低头找原因。 觉得十有八九是铸铁厂生产的压井有质量问题，运输局曹宝山家和米家大院的压井是空间给的，质量肯定没问题。 现场鸦雀无声，薛明仔细听也没听出哪里漏气，打开书包用老虎钳和铁丝加固压井和水管的连接处保证这里不漏气。 压井附近都是泥水，薛明工作时脸上沾了泥，楚小萍掏出手绢给他擦脸。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薛明抬头看她一眼，焦躁的心突然平稳起来。 赵二连却皱起眉头，他在铸铁厂听过很多楚小萍的流言蜚语，人们都说这是个风骚的女人，还说她跟厂长有一腿。 “这娘们儿很漂亮，我得让我妹妹过来陪妹夫。”赵二连在心里说道。 薛明拿出扳手等工具拆掉压井的活塞，仔细一看就皱起了眉头。 压井就像个针筒，其结构由外到内分别是外套、芯杆和胶塞，胶塞固定在芯杆上，抽动芯杆就能吸取注射液。 胶塞的作用就是贴紧外套起到密封针筒的作用，抽出空气利用大气压力吸水，如果胶塞出问题那么针筒就废了。 眼前的压井的胶塞竟然比外套小，这肯定抽不出水。 薛明拿出游标卡尺测量压井外套的直径，又从包里拿出一块橡胶皮子用圆规画圈，最后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下来。 空气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薛明，众目睽睽之下赵二连的心情万分紧张，楚小萍紧张得脸都红了。 薛明非常淡定，慢慢用螺丝刀替换活塞，把换下来的老活塞直接扔掉，换好活塞让赵二连重新操作压井。 五分钟不到泥水从压井中喷涌而出，赵二连忍不住笑出声，使出吃奶的劲操纵压井。 惊呼声此起彼伏，许国瑞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马上安排工程队给薛明帮忙。 压井抽出来的水越来越清，清澈见底那刻现场响起炸雷般的欢呼声，人们又蹦又跳把气氛推向高潮。 薛明捡起地上的胶塞给他们看，“刚才不是井问题，而是这个东西不合格，现在咱们已经完美解决了问题。” “同志们一起上啊，咱们让亲爱的薛明同志坐火箭。”王宝主任大喊一声冲向薛明。 无数大老爷们冲过来吓得楚小萍赶紧躲开，赵二连想阻拦也被无情推开。 一群大老爷们抬起薛明抛向天空让他体验自由落体，然后无数双手接住他再把他抛向天空，如此循环往复就是做火箭。 国资办家属院有个篮球场，他们经常举行篮球赛，赢球的功臣就会享受坐火箭的待遇，所以这群人轻车熟路。 老弱妇孺围在旁边一边吃瓜一边起哄，现场也乱成了一锅粥。 这游戏的危险系数还是挺高的，薛明只能做好随时进空间的准备，万一摔到地上就完犊子了。 此时的他就像被万众瞩目的英雄，楚小萍的视线一直锁定着薛明，脸上也渐渐露出了崇拜和姨母笑。 “够了够了，同志们快住手吧，差不多得了。”赵二连急得抓耳挠腮，他也担心妹夫摔下来摔成肉饼。 “大丈夫生当如是啊。”人群里的许国瑞也是一脸的羡慕嫉妒，对于牛逼哄哄薛明同志他已经心服口服。 如果不是薛明及时找到问题那就麻烦了，王宝主任不会给厂长好脸色看，厂长当然也不会给他好果子吃。 同时许国瑞也窝了一肚子火，车间里生产的压井为什么不合格，这个问题必须好好说道说道。 十几分钟后薛明终于被人群放下来，被这群混蛋折腾得头昏脑涨。 王宝主任紧紧握住他的手，“万分感谢薛明同志，幸亏有你，否则我要被同志们骂得狗血淋头。” 人群再次响起笑声，薛明满脸谦虚，“我听说咱们家属院还要再装三个压井，就别耽误时间尽快开工吧。” “好，你果然是个实事求是的好同志。”王宝主任重重地拍薛明的肩膀，马上带着工程队去安装第二台压井。 家属院总共有四座居民楼，每座楼前面都要装一个压井。 安装第二台压井时还是遇见了相同的问题，薛明只能重新裁剪并更换胶塞。 许国瑞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湿透，首战告败已经把第一铸铁厂的脸都丢完了。 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半，“王主任，剩下的两个压井下午再装，我回家吃个饭下午再来。” “回什么家啊，今天我管饭。”王宝急忙拉住薛明的休息。 “我还是回家吃吧，工人弟兄们都要吃中午饭，我保证不耽误下午的工程。”薛明婉拒他的好意。 “回什么家啊，跟我回家。”王宝主任拉着薛明往家走。 许国瑞身为压井科的领导硬着头皮跟着蹭饭，楚小萍也跟在薛明身后准备蹭饭。 薛明刚一挣扎马上又过来几个壮汉一起拉扯，看来这顿饭必须吃。 王宝主任回头看见许国瑞，脸色瞬间就黑了，“你跟着干啥？快去给我去检查另外那两个压井！” ------------ 第322章 有狐狸精勾引妹夫 国资办居民楼前排起了打水的长队，人们拎着水桶、烧水壶以及洗脸盆等各种容器过来体验压井。 一个小男孩霸占着压井给大家打水，累得满头大汗却不舍地扔开压井杆。 其他孩子只能眼巴巴地看着，薛明估计这孩子就是这里的孩子王。 “薛顾问吃饭啦。”楚小萍来到走廊里喊薛明吃饭。 王宝家的餐桌上摆着六菜一汤，竟然有猪肉和烧鸡等硬菜，还有两瓶好酒。 王宝的妻子还在厨房炒菜，薛明冲厨房里喊一声，“嫂子别炒菜了，够吃了。” “就差一个汤，你们先吃。”王宝的媳妇说道。 王宝马上邀请众人入席，饭桌上一共六个人，楚小萍坐在薛明身边，剩下的四个都是国资办的领导。 不一会儿王婶子端着一锅鱼汤过来，薛明急忙邀请她入席，王家倒是没有女人不上宴席的规矩。 “我先敬薛老弟一杯。”王宝站起来敬酒，薛明也站起来跟他碰杯。 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很快就干完了一瓶白酒，这些混单位的人都是海量。 王宝打开第二瓶酒，薛明喝得有点多急忙婉拒，“下午还有工作要做所有我不能喝太多酒，诸位前辈请尽兴吧。” “这才多少酒啊，你要是不喝就让弟妹替你喝。”王宝直接把薛明的酒杯放在楚小萍面前，其他人马上开始起哄。 “王哥误会了，楚小萍同志是我的同事，我的爱人在一中教书。”薛明一边解释一边从她面前拿走酒杯。 “同事也能帮你挡酒，大家说对不对？”王宝又把酒杯放在楚小萍面前。 “同事就像兄弟姐妹当然要互帮互助，楚小萍同志巾帼不让须眉吧。”国资办副主任王海笑着起哄。 他们好像很想看女生喝酒的样子，楚小萍嫣然一笑就要端酒杯。 薛明拿走酒杯一饮而尽，一来不想让女生帮自己喝酒，二来也不想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酒杯。 “薛老弟就是爽快，我再敬你一杯。”王宝主任再次端起酒杯。 接下来薛明来者不拒，幸亏只有两瓶白酒，喝到最后差不多喝了半斤。 省城一中赵二连急匆匆来到教师办公室，二话不说拉着赵雪走出办公室。 “二哥你干啥啊？我下午还有课呢。”赵雪用力挣脱。 “哎呀我的亲妹妹还上什么课啊，有个狐狸精勾引我妹夫呢。”赵二连急地抓耳挠腮。 “什么狐狸精，你把话说清楚。”赵雪马上拉着二哥找个没人的地方。 赵二连强迫自己冷静，接着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包括薛明出任压井安装顾问，铸铁厂派楚小萍给薛明当秘书。 楚小萍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据说跟好几个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安装压井时给薛明擦汗，还跟着薛明一起吃饭等等。 “就这？”赵雪忍不住笑出声，“二哥是不是想让我去看着我老公？” “当然啦，难道不应该吗？”赵二连懵逼了，心说我这妹妹有点傻。 “当然不应该，我不干涉他的工作。放心吧二哥，他肯定不会跟楚小萍牵扯不清，我对我老公有信心。”赵雪说道。 “哎呀我的亲妹妹，我是男人我也了解男人，这天下就没有不偷腥的猫。”赵二连说着又想拉扯妹妹。 “我男人肯定不会偷腥，二哥你快回去帮他干活，我还得去上课呢。”赵雪不由分说推着二哥出门，拿起课本急匆匆去教室上课。 赵二连一脸懵逼地看着妹妹的背影，懵了很久被上课铃惊醒，只能推着自行车灰溜溜去国资办家属院。 已经半斤酒下肚的薛明想尽快把工作做完，更加详细指导工人们安装压井。 安装完的压井还是抽不出水，仔细一检查又是胶塞不合格，三个压井都是这个毛病。 薛明就把游标卡尺、圆规等工具交给赵二连，现场讲解各种工具的用法，身为技术顾问的核心工作就是培养人才。 现场所有安装工都认真听，许国瑞一边听一边提笔记录生怕错过一点干货。 最终赵二连在薛明的指导下修好了压井，也学会了使用相关工具。 接下来安装第四个压井，这次倒是没有遇见任何困难，压井安装成功。 四个压井全部安装，整个家属院的住户都过来看热闹，王宝主任带着众人来到家属院东北角的机井房。 放眼望去都是人，人越多王宝越来劲，“同志们啊，俺爷说这口机井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清朝，它历经沧桑养育我们，我们要感激它。” 现场鸦雀无声，王宝继续演讲，“同时这口井也曾给我们带来了沉重的伤害，但我们离不开它只能迁就它。” 此言一出人们纷纷扭头去看一对青年夫妇，而这对夫妇也低下了头，接着女人的脸上涌出了悲伤。 薛明有点搞不清楚状况，楚小萍踮起脚尖小声说道，“王嫂子说有个小女孩失足掉进井里淹死了。” “哦，原来如此。”薛明觉得被淹死的女孩就是这对夫妻的孩子，王宝的言行好像在揭他们的伤疤。 “现在我们有了压井，我们今天就把机井房封死让它退出历史舞台，让它永远不能伤害我们，大家说好不好？”王宝振臂高呼。 “好，好……”所有人跟着他振臂高呼，现场气氛变得火热激情，薛明却下意识皱起眉头。 在呼声中王宝从掏出一把大铁直接把钥匙扔进机井房然后锁上屋门，以此表示永不开启机井的决心。 “让我们再次用热烈的掌声感谢薛明同志发明的压井，感谢压井给我们的生活带来的方便与安全。”王宝说完带头鼓掌。 热烈的掌声经久不息，有的人甚至面对薛明鼓掌，好像要让薛明感受到他们的激情。 薛明只能假惺惺跟着他们鼓掌，搞不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淳朴还是傻，轻而易举就被王宝主任组织起来卖弄激情。 “生活没有那么多的激情和火热，几口压井就能点燃你们的激情，这绝不是什么好事。”薛明突然感觉到了可怕。 ------------ 第323章 这就是个绿茶 薛明觉得眼前的画面像忆苦思甜大会，以前在赵村大队经常参加这种大会。 主题就是找些人诉说自己在旧社会过得多么艰苦，在新社会当家做主多么香甜。 不过薛明没经历过旧社会不知道苦在哪里，生在这个社会也不会因为区区压井感觉到甜，倒是觉得网络时代挺甜的。 王宝主任发现薛明有些不耐烦，果断停止煽情让群众们各回各家。 很快现场只剩下铸铁厂压井科的安装队，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四点。 许国瑞也发现王宝也有些不耐烦，于是马上跟薛明握手道别，“今天的工作结束了，明天一早我再去请薛师傅。” “许主任请回吧，忙了一天大家都累了，二哥你和天一也回家休息。”薛明说道。 许国瑞带着施工队离开，赵二连发现楚小萍没有留下来纠缠妹夫也就放心了。 王宝亲自送薛明来到大门口，从媳妇手里接过一个纸箱递给薛明，“再次感谢薛老弟给我们解决生活难题。” 纸箱子有些分量，薛明摆手婉拒，“王大哥不要客气，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薛老弟别误会，箱子里就是一些土特产，你不会认为我在行贿吧？”王宝哈哈笑。 “小明同志收下吧，这是我妈给我送来的大红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王宝的妻子说道。 国资办主任应该是厅级干部，薛明这个运输处副处长说白了就是学校的副校长，可能还没有一中的副校长级别高。 所以王宝确实没必要给薛明送礼，薛明不再矫情，“那我就不客气了，谢谢大哥大嫂。” “老弟不用客气，以后没事就来家里陪老哥说话。”王宝直接把箱子放在自行车上。 双方挥手告别，薛明骑自行车回到米家四合院，打开箱子一看果然是大红枣。 又脆又甜的大红枣，薛明进空间洗热水澡，煮一锅红枣大米粥等家人下班。 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竟然是楚小萍，他有些纳闷儿，“楚同志有事吗？” “许主任让我给你送些好东西。”楚小萍俏皮一笑闪身进屋，随手关门把手里的提篮放在桌子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太好，薛明转身把门打开不给邻居们嚼舌根的机会。 楚小萍从提篮里拿出两条香烟和两瓶茅台，“薛明哥，这是许国瑞给你的。” 烟是最贵的烟，酒是最贵的酒，今天薛明帮他解决了大麻烦，可以心安理得收下礼物。 “帮我谢谢许同志，楚同志吃红枣。”薛明抓一把红枣放在桌子上。 “薛明哥不要叫我楚同志嘛，叫我小萍或者萍萍都可以。”楚小萍又是俏皮一笑坐下来吃枣，倒是一点都不拘束。 院子里有几个正在闲聊的妇女，她们假装闲聊却贼兮兮地盯着这边。 “屋子里有些阴凉，咱们去院子里坐坐吧。”薛明说着拿起地上的板凳。 楚小萍勾起嘴角，“薛大哥好像害怕我，我有那么可怕吗？” 说到这她站起来伸开胳膊，“薛大哥的手掌比我的脸大，胳膊比我的大腿粗，怎么会害怕我呢，嘻嘻……” 被她这么一说薛明也有点尴尬，只能放下凳子重新坐下，反正屋门敞开也不用担心那些八婆嚼舌根。 不过她的言谈举止有些过度，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她表现得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薛哥，我能不能向你一样成为厂里的压井安装顾问？”楚小萍挑个大枣放在薛明手里。 薛明一愣，仔细想想说道，“其实安装压井也不难，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学会，你肯定也能学会。” “薛哥的任务是给压井科培训技术顾问，两个月后新的技术顾问会在你培训的学员中选拔。”楚小萍咯吱咬开一个大枣，伸出舌头舔舔枣核，“这枣好甜啊。” 薛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原来这个有心机的女人竟然觊觎技术顾问的位置，不过女人当干部也不是不行。 “你想让我举荐你当顾问？哈哈，我只是铸铁厂的临时工，怎么可能左右铸铁厂的人事呢？”薛明觉得这位挺幼稚。 “薛哥不要妄自菲薄，你是压井的发明人你的举荐有分量。哎呀，这个枣长得好奇怪。”楚小萍从盘子里捏起一个怪枣。 椭圆形的红枣上凸起一个疙瘩，看起来像个葫芦。楚小萍饶有兴趣地说，“嘻嘻，它好像女人的……” 说到这她脸红了，薛明知道她想说什么，也知道她的脸红是装的，这就是传说中的绿茶婊。 楚小萍突然从板凳上跳起来，丢掉大枣用双手揪后衣领，“好像有虫掉我脖子里啦，哎呀……” 薛明抬头看见房梁上有个壁虎崽子，于是起身去门外摇人，“琳娜姐，有壁虎掉在楚同志的身上，你来快来帮忙。” 正在院子里闲聊的柳琳娜和李文君两位大姐跑步来到薛明的卧室，关上门帮楚小萍脱衣服驱赶壁虎。 薛明背对房门露出冷笑，楚小萍年纪不大心机却不小，竟然想出卖身体换取我的推荐信。 不过她说的倒是没错，我是压井的发明人，我的推荐信应该有一些分量，可惜我不喜欢喝绿茶。 这时媳妇儿推着自行车进门，薛明跟她招手，“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 “学校放两天假，下午只上一节课。”赵雪突然听见屋里有女人的声音，不禁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老公。 薛明简明扼要地说出前因后果，同时也说出来楚小萍的如意算盘。 赵雪小声说道，“今天中午二哥去学校里找我告状，说有狐狸精勾引你，不会就是屋里这位吧？” 薛明点点头，“她的如意算盘打不响，除了你我对别的女人没兴趣。” “嘻嘻，我老公不是好色的人，所以当时我就让二哥不要多管闲事。我去见见这个心术不正的小姑娘。”赵雪笑了。 “你就跟她明说，想要我的推荐信就好好学习压井安装手艺，不要总想那些歪门邪道。”薛明说完走出家门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 ------------ 第324章 人人都在巴结薛明 制药三厂家属院共有八栋居民楼，每栋楼前都有铸铁厂的施工队安装压井，他们都是薛明这一个半月带出来的徒弟。 赵二连和左天一是施工小队的小队长，两人是技术最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薛明现在的工作就是搬个小马扎坐在树荫下喝茶，安装队遇见技术难题就过来求助，不过基本上也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技术难题。 杯子里的茶水喝完了，薛明清空茶杯去自行车旁边更换茶叶，打开茶叶盒子看见一堆花花绿绿的钱票。 一百张轻工业票，八十斤粮票以及一张缝纫机票，薛明略显尴尬地挠挠头，心说这可是大手笔啊。 之前经常有人悄悄在他的自行车上放各种礼物，有送烟酒的，有送钱票的，甚至还有送手表的。 目的是巴结他想拿到他的推荐信，再过半个月薛明和第一铸铁厂签的临时合同到期，届时不再担任压井安装顾问。 但大家都知道技术顾问是肥差，工资高待遇好还不用出力干活，坐在办公室或者施工现场喝茶聊天就行了。 薛明身为压井的发明者拥有绝对的权威，毫不夸张地说，薛明推荐谁，谁就有百分之七十的几率接任安装顾问。 “这群混蛋的礼物越送越大啊。”薛明把钱票装兜里，杯子里加一些茶叶抱着茶杯去找老乡借热水。 第八安装队的小队长楚小萍抱着暖水瓶拦住薛明，“薛师傅，我这里有热水。” 楚小萍打开暖水瓶给他倒杯热水，“我知道薛师傅爱喝茶，我就把我家的暖水瓶带过来了。” “不至于，不至于。”薛明有点哭笑不得，女同志果然比那群糙汉子更贴心。 “薛师傅慢慢喝，我去工地上看看。”楚小萍把暖水瓶放在树荫下转身去监督第八施工小队。 望着她的背影薛明哑然失笑，这小姑娘当初想用身体换推荐信，结果被赵雪一顿冷嘲热讽碰了一鼻子灰。 没想到她竟然改变方向把精力放在工作上，努力学习压井原理和安装技术，现在她的技术水平仅次于赵二连和左天一。 “看来这姑娘对压井顾问万分重视，年纪轻轻不要总想着用身体换利益。”薛明摇摇头坐等下班。 中午十二点八个压井安装完毕，工人们收拾工具准备回家吃饭，下午再去第一纺织厂安装压井。 “薛师傅该回家吃饭了。” “师傅再见。” 工人们纷纷挥手道别，薛明微笑着回应他们。 七队队长韩红伟过来搭讪，“薛师傅跟我回家吃个饭，我家离这很近。” “不用了，我回家吃。”薛明婉言谢绝，这一个多月几乎每天都有工人请吃饭都被他拒绝了。 “我爱人杀了一只鸡，师傅你就赏个脸呗。”韩红伟直接上手拉薛明的袖子。 “红伟不要客气，我和我媳妇约好了回家吃饭，你快回家吧。”薛明还是拒绝。 “那行吧，薛师傅再见。”韩红伟加快脚步往家跑，决定通知媳妇儿直接把炖好的鸡汤送到薛明家。 工人们陆续离开，左天一低着头来到薛明跟前，“大哥……大哥喝的什么茶？好喝吗？” “哈哈，原来那发糖衣炮弹是你小子给的，你想让薛大哥犯错误吗？知道糖衣炮弹是什么意思吗？”薛明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左天一瞬间涨红脸，“可能有这样一些人，他们是不曾被拿枪的敌人征服过的，他们在这些敌人面前不愧英雄的称号；但是经不起人们用糖衣裹着的炮弹的攻击，他们在糖弹面前要打败仗。” “好家伙！”薛明忍不住给他点赞，万万没想到曾经的街溜子竟然能一字不差地背诵教员的会议讲话。 “大哥，东西是我爸让我给你的。”左天一弱弱地说道。 “我知道。”薛明无奈叹气，半个月前省城发放第四季度的高级票，左长征运气好抓阄抓到了运输处唯一的缝纫机票。 “不过天一啊，我薛明不是圣人，当然会推荐我二舅哥出任技术顾问，你能理解我的话吗？”薛明掏出那笔钱票塞到他兜里。 左天一红着脸点头，他明白任人唯亲的道理，同时他也不想跟赵二哥竞争，都是他爹左长征逼他送礼。 薛明拍拍他的肩膀骑车回家，刚离开家属院就遇见了赵二连，看样子是专门留下来等他的。 “二哥怎么不回家吃饭？你在等我？”薛明问道。 赵二连也是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哥俩骑车并排赶路，薛明扔给他一支烟等他说话。 “妹夫你把推荐信给天一吧，我不想在铸铁厂上班，我想回纺织厂保卫科。”赵二连弱弱地说道。 薛明急刹车直盯着他的后脑勺，怀疑二舅哥脑子里都是屎。 赵二连走到妹夫身边闷着头不敢看妹夫的脸，铸铁厂压井安装顾问的工作完爆纺织厂保卫科，但他心里有挂念的人。 “你的脑子里都是屎吗？这是你的主意还是咱爸咱妈的主意？”薛明很想一巴掌甩在他脑袋上。 “是我的主意，妹夫你不要跟咱爸咱妈说。”赵二连抬起头满脸都是执着。 薛明从没见他如此执着，心里就有些犯嘀咕，第一纺织厂就是李传英上班的地方，厂里到底有什么东西吸引着二舅哥？ 想了又想还是想不通，薛明直接骑上车往家赶，赵二连一言不发跟在后边。 走了三里路赵二连拐弯回赵家，薛明直接去省城一中找媳妇儿。 现在还不到上课时间，夫妻二人去校园外溜达。 “今天二哥说他想回第一纺织厂当保安，还让我把推荐名额给左天一，他们俩在搞基吗？”薛明说道。 赵雪不知道搞基是什么意思，却知道二哥想回纺织厂的原因，“老公，我觉得咱们还是尊重二哥的决定吧。” 薛明盯着媳妇儿的脸，“看来这里面另有隐情，能不能跟我说说？” 赵雪瞬间露出苦笑，赵二连暗恋李传英所以想留在纺织厂。 李传英是老公的前女友，还给老公生了孩子，如果老公知道这份暗恋估计会杀了赵二连。 ------------ 第325章 你想让我犯错误？ “我知道我二哥想回纺织厂的原因，但我能不能不回答这个问题？”赵雪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看着老公。 “不想回答就不回答呗，反正你又不会害我。”薛明温柔地摸摸她的脑壳。 “谢谢老公。”赵雪笑逐颜开，看四周没人就用最快的速度啄一下老公的嘴唇。 薛明被她逗笑，既然二舅哥不想在铸铁厂发展那就把推荐信留给左天一，毕竟他爹左长征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这时学校里响起预备铃声，薛明送媳妇儿回学校，骑车回到米家大院发现左长征一家三口正在和房东胡丽雅聊天。 “薛老弟终于回来了，左处长都等你一个多小时了。”胡丽雅笑着说道。 薛明请客人进屋，准备最好的茶叶招待领导。第一次见左长征的妻子，看起来慈眉善目像观世音菩萨。 双方分宾主落座，左天一闷着脑袋坐在桌子旁边，好像不想跟父母为伍，左长征的妻子魏香玲狠狠瞪他一眼。 “薛老弟啊，天一最近表现得怎么样，有没有在你面前调皮捣蛋？”左长征笑着说道。 “天一表现得很好，聪明伶俐又好学，在整个压井安装科他的技术水平只比赵二连逊色一点点。”薛明觉得辈分很乱，左长征喊他老弟，左天一喊他大哥。 左家夫妻眉开眼笑，魏香玲给薛明竖起大拇指，“这孩子以前不争气，自从跟了你就像变了个人，又爱工作又孝顺。” “嫂子过奖啦，天一好像对压井感兴趣，以前不努力只是因为没遇到感兴趣的工作。”薛明说道。 左天一还是闷着头不说话，被人当面品头论足确实有点尴尬。 “这孩子不会办事，送出去的东西怎么能拿回去呢？”左长征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沓钱票放在桌子上。 总共一百张轻工业票，八十斤粮票，一张缝纫机票，总价值差不多二百元。 “老弟啊，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孩子过得好。既然天一喜欢压井工作，技术水平又是数一数二的，你就给推荐一下吧。”左长征直奔主题。 “好吧，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我就写这个推荐信。”薛明也懒得废话拿出纸笔直接写。 既然赵二连死活不愿意留在铸铁厂那就尊重他的意愿把推荐信给左天一。 左家夫妻懵逼了，其实他们也没报太大的希望，毕竟表现更好的赵二连是薛明的二舅哥，按理说不可能推荐外人。 魏香玲刚想开口就被左长征眼神阻止，左天一也是不可思议地看着薛明。 薛明写完推荐信签上自己的名字，再盖上手印和私章来个三保险，完事儿把推荐信交给左长征过目。 信上称呼左天一是关门弟子，就是师父关起门教出来的弟子，属于是继承师父的衣钵。 这年头还是很看重师承的，左长征的手有些颤抖，“老弟，赵家那里没说法吧？” “没有，我二哥特意让我把推荐信让给天一，他们哥俩的关系是真的好。”薛明说道。 左家三口同时一愣，左天一鼻子一酸就想哭，万万没想到赵二哥会掏心窝子对他。 “你这孩子哭啥，以后牢记你二哥的好。”魏香玲急忙掏出手绢给儿子擦泪。 “嫂子别激动，其实我的推荐信并不是包票，铸铁厂未必会接受。左大哥，咱们在一个锅里吃饭所以没必要客气。”薛明把一沓票证推到左长征面前。 “不行不行。”左长征又把票证推过来，他知道薛明的介绍信就是包票，压井发明人的关门弟子铸铁厂不敢不认。 这时有人敲门，房东胡丽雅大声喊，“薛老弟开门，又有客人过来看你。” 薛明起身开门看见一个青年妇女，双手端着一口乌漆嘛黑的筒子锅，锅里冒出鸡汤的香味儿。 “我是薛明，同志有事吗？”薛明仔细想想好像并不认识这个女人。 “薛师傅你好，我叫曾苗苗是韩红伟的爱人，他知道你没吃饭就让我给你送点汤。”曾苗苗把锅放在桌子上掀开锅盖。 锅里都是鸡肉，韩红伟是压井科的小队长，薛明猜到了她的来意，“我吃过饭了，嫂子把鸡汤拿走给红伟哥补身子。” “他也吃过饭了。”曾苗苗转身加快脚步离开。 薛明急忙跟她拉扯，左家夫妇也猜到了她的来意。 魏香玲第一时间抱住她的腰，“大妹子快把锅拿走，不能让俺弟弟犯错误。” “大姐这话说得不对，喝两口鸡汤怎么就犯错了。”曾苗苗用力挣脱，好像只要薛明喝了鸡汤就会给她老公写推荐信。 “薛弟弟把锅腾出来，大老远的再让曾大妹子端走也不方便。”左长征掏十块钱，魏香玲把钱塞曾苗苗兜里，意思是用钱买鸡汤。 曾苗苗当然不要，双方继续拉扯，薛明直接把鸡汤倒进盆里然后端着锅出门。 “曾大姐把锅拿走，相信你知道什么是糖衣炮弹，请不要让我犯错误。”薛明的脸色异常严肃。 曾苗苗马上意识到这事办不成，再闹下去就会惹恼薛明，于是笑着给自己找台阶下，“你看这事整的，不就是喝口鸡汤嘛。” “你的鸡汤我买了，谢谢曾大姐。”薛明故意提高嗓门让大家听见。 曾苗苗只能端着锅离开，薛明就觉得很搞笑，难道她以为我稀罕她家的鸡汤？ 闹剧结束了邻居们各回各家，左长征冷哼一声，“这女人什么都不懂，她男人韩红伟也是个脑子不清醒的。” 薛明笑而不语，这种事他已经遇到过太多，送礼走关系的人都快把他家门槛踢烂了。 “你们娘俩先去外面等我，我跟薛老弟单独说几句话。”左长征说道。 魏香玲带着儿子去院子外面等，左长征笑呵呵拍着薛明的肩膀说道，“等压井的事结束了，你就上班帮我分担咱们家属院的建设工作。” 听到这话薛明不禁懵逼，这是想让我全权接手家属院的建设和分配工作啊，分房子的时候我说得算？ 左长征在投桃报李，薛明也想早一些搬到新房子里，房屋分配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总是好的。 ------------ 第326章 狗改不了吃屎 薛明来到铸铁厂许国器厂长的办公室，把铸铁厂的临时工作证交给他，为期两个月的技术顾问工作正式结束。 “感谢薛明同志为我厂培训大批压井安装工，万分感谢。”许国器亲切地握住薛明的手。 “许厂长客气了，我也感谢许厂长给我历练的机会。”薛明说道。 许国器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薛明一看就是自己写的推荐信，推荐左天一同志担任技术顾问。 “薛老弟啊，左天一同志真的是你的关门弟子？你之前好像跟我说过不收弟子吧？”许国器笑着说道。 “左天一聪明勤劳，除了赵二连就数他技术好，所以我就起了爱才之心，难道你觉得我推荐错了？”薛明觉得这家伙肯定有不同的看法。 “哈哈，薛老弟说笑了，左天一同志还是有能力的，不过年纪小资历差点。”许国器又打开抽屉拿出一个档案袋示意薛明看看。 薛明打开档案袋拿出一份文件，竟然是楚小萍的人事资料，袋子里还有个看起来很饱满的红包。 “最近这几年楚小萍同志为我们铸铁厂立下汗马功劳，她对压井的了解并不比左天一差。”许国器邀请薛明坐下说话。 对方的意思很明显，只要薛明再给楚小萍写一封推荐信就能得到红包，楚小萍肯定在床上给这位厂长立下了很多汗马功劳。 “薛老弟，人家还是个女同志，这两个月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许国器一脸谄笑把姿态放到最低。 “我不看性别只看能力，不过我的推荐信只是供你参考，我也无权干涉铸铁厂的人事任命，告辞了。”薛明放下档案袋转身走人。 许国器瞬间变脸，等薛明走远他一拳头锤在桌子上，“你跟我装什么装？你以为我不知道左天一是左长征的儿子？” 他越想越气，半个小时后只能在任职书上签字，批准左天一出任技术顾问，辅佐压井科主任许国瑞主持工作。 薛明回到家进空间浇灌麦田，原以为楚小萍已经改邪归正，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算了算了，她跟我非亲非故没必要关心她的人生。”薛明浇灌完农田就回屋睡觉。 第二天去运输处报道，左长征闯进薛明的办公室紧紧握住薛明的手，“谢谢老弟，天一的事情昨天下午解决了。” “那就恭喜左大哥了，不过你要让天一好好工作，不要给我这个师傅丢脸。”薛明笑着说道。 “老弟放心，如果小兔崽子不好好工作我就扒他的皮。”左天一拍着胸脯打包票。 “倒也不用扒皮，吊起来打就行。”薛明心情大好，历时两个月的顾问工作终于画上完美的句号。 “老弟下班了带着小雪去我家，我让你嫂子做锅包肉。”左长征说着从包里拿出一瓶五粮液。 “改天吧，晚上我弟弟妹妹从学校里回来，我们一家吃个团圆饭。”薛明婉拒他的邀请。 “小家伙回来了？那得好好聚聚！我再给你几天假，你好好陪他们。”左长征又是眉开眼笑。 薛明也笑着点点头，小妹和两个弟弟平时在学校里住校，那是一所实行军事化管理的学校，两个月只有两天假期。 中午十二点薛明去一中找赵雪，赵雪找校长请一下午假跟老公一起去薛楼小学接小叔子和小姑子。 薛楼小学坐落在省城西郊薛楼镇，距离米家大院二十多里，距离赵雪的学校十十多里。 两辆自行车并驾齐驱，赵雪突然小声说道，“老公，你们单位有没提倡重拾艰苦朴素的精神？” “并没有，怎么了？”薛明觉得重拾这个词语耐人寻味，艰苦朴素什么时候丢的，这年头想不艰苦也不行吧？ “今天校长给我们开会讲了这个事，他说省里又开始提倡了。”赵雪骑车骑累了就伸手抓住老公的肩膀借力。 “别管这些，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停车吧，我带着你走。”薛明不想讨论政治，也不想让政治出现在家里。 赵雪停车坐老公的车，薛明一只手骑车，另一只手牵着媳妇儿的自行车，姿势看起来十分怪异。 路上的行人很多，看方向都是去学校里接孩子的，他们看到怪异的组合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 十分钟后赵雪终于受不了，急忙让老公停车然后自己骑车。 薛明不禁叹气，果然世俗的目光总能在一定程度上约束人们的言行举止。 小学校门外站着很多准备接孩子的家长，大部分都是步行过来的，其中有七八辆架子车和三辆自行车。 “老公你看，学校改名字了。”赵雪指着学校大门小声说道。 薛明抬头看过去，原来的薛楼小学已经更名为红星小学，鲜艳的红油漆表示这所学校刚改名没多长时间。 “可能是觉得薛楼小学不够霸气。”薛明觉得这名字改得颇有政治韵味。 忽然间感觉左边有人偷看，薛明一回头跟一个大汉四目相对，大汉咳嗽一声低头看自己脚上的破布鞋。 他的脚边还放着一副扁担和箩筐，身上穿着打着好多补丁的黑色棉衣，长时间不洗已经黑得流油，估计能当镜子用。 忽然又发现右边有人偷窥，猛回头又跟一个中年妇女对视，她也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片刻后也低头看自己的脚。 “老公别搭理他们，他们就是羡慕嫉妒。”赵雪低着头小声提醒，身为赵家千金她早就习惯了这种眼神。 “这就很搞笑。”薛明心说怪不得他们的眼神带着些许敌意，原来是仇富心理作祟。 夫妻两人一个穿着整洁的中山装，一个穿着价值不菲的呢绒衣，一人还推着一辆自行车，遭人嫉妒也不稀奇。 这时校园里传出整齐的歌声，穿着粗布衣的学生排着整齐的队伍走出校门，各自寻找自己的父母。 校门外乱哄哄的，有的家长用架子车拉着一车孩子回家，有的家长牵着孩子的手回家。 薛明仰起头盯着校门口，突然一个漂亮的小女生撒腿向这边奔跑。 ------------ 第327章 我穷我有理 “大哥大嫂！” 薛英一溜烟跑过来扑进嫂子怀里，那力道差点把嫂子扑倒。 赵雪急忙稳住身体把小姑子抱在怀里，“两个月没见我们小英怎么瘦了，是不是粮票不够吃？” “粮票够吃，主要是学校里的饭没有嫂子做的好吃。”薛英嘟起小嘴抱怨。 “咱妈和小玲正在家里给你们做好吃的，今天晚上咱们吃肉。”赵雪凑在薛英耳边小声说。 “太好啦！”薛英开心地手舞足蹈，松开嫂子又扑进大哥怀里求抱抱。 薛明发现小妹的体重又轻了，看来学校食堂的伙食确实不好。 “大哥你看，清弟和民弟出来了。”薛英向着校门口挥手，“薛清薛民，大哥大嫂来接咱们回家啦，看这边看这边……” 校门口两个小男孩听见呼喊迈步向这边走，很快来到薛明身边，“大哥，嫂子。” “小清长高了不少，小民也变好看了。”赵雪摸摸他们的脑瓜，两个月不见两个小叔子大变样。 “大哥，我当班长了。”薛清昂首挺胸一脸傲娇，他右边胳膊上戴着个红臂章，上面写着班长两个字。 “可以啊，小民也要努力。”薛明竖起大拇指给弟弟点赞，但他并不想让弟弟当什么班长，因为那样会影响学习。 没有当班长所以薛民有些沮丧，抬头对大哥傻笑一下又低下头。 这时一个大汉挑着扁担从薛明面前经过，扁担上挂着两个箩筐，箩筐里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 他用怪异的眼神瞥一眼薛明，薛明觉得这位脑子有病也懒得理他，让两个弟弟上车准备回家。 两辆自行车慢慢向人群外边走，路上的人纷纷转头看过来，薛明觉得他们的眼神很奇怪，赵雪则是直接无视他们。 忽然薛明觉得自行车后轮被碰了一下，接着就听见女人的吼声，“你看着点啊，车子撞我家孩子啦。” 一个中年妇女双手拉住自行车，她的五官有些狰狞，她身边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突然蹲在地上哭了。 “看你把我孩子撞成什么样了？有自行车了不起是吧？欺负穷人是吧？”中年妇女跳着脚叫喊。 路人纷纷停下来围观，赵雪急忙停车把薛清从后座上抱下来。 “我不确定是不是我撞了你的孩子，所以请你不要嚷嚷，先把你的手从我的车上拿开。”薛明直盯着她。 “乡亲们都来看看，他的车撞了我的孩子想赖账，有钱人欺负咱们穷人。”中年妇女又是跳着脚嚷嚷。 “不要指我的脸说话。”薛明用力拨开妇女的手，由于事发突然他有些不适应。 妇女一个踉跄直接摔倒，愣了两秒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天抢地，嘴里一直喊着杀人啦救命啊。 薛明的行为引起公愤，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瞬间结成统一战线指责薛明。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瞪着眼说，“富人不能欺负穷人，你有钱不代表你有理！” 薛明给气笑了，“你从哪里看出来我有钱，有钱是不能代表有理，没钱就能代表有理吗，我穷我有理是吧？” “老同志，我们确实不知道是否撞到了这个孩子，自行车只能撞到前面的人，怎么会撞后面撞人呢？”赵雪据理力争。 “你们就是欺负我们小老百姓，既然你们有钱就拿十块钱医药费吧。”一个梳着中分头的男人大声嚷嚷。 中年妇女哭得更响，小男孩捂着脸哇哇叫，哭声和指责声引起更大的风波，薛明急忙把媳妇儿和弟弟妹妹挡在身后。 “我哥没撞他，是他抬脚踢我哥的车轱辘，然后他妈抓住车不让我们走，刚才我都看见啦。”薛英说着说着就气哭了， “小英别哭，你刚才真的看见了吗？”赵雪急忙把薛英搂在怀里。 薛明心头瞬间涌起杀意，伸手摸在小妹的头发上，双眼直盯着坐在地上号丧的母子。 中年妇女马上扯着嗓门大喊，“他们胡说八道，乡亲们都来评理啊，资本家欺负咱们无产阶级……” 空气突然安静，薛明突然出手抓着她的领子把她拎起来。 反手狠狠地给她一耳光，“我是省城运输处的运输员，我爱人是人民教师，我祖上是八辈贫农，你骂谁资本家？” 中年妇女被打懵，薛明越说越生气反手又给她一耳光。 吃瓜群众都懵逼了，运输员是公社八大员，教师是祖国的园丁，这么好的家庭当然会有自行车。 “同志不要打人，有话好好说。”刚才打抱不平的老人再次开口。 薛明反手又给撒泼妇女一个耳光，这年头资本家就是最恶毒的脏话，这年头最大的污蔑就是骂别人资本家。 吃瓜群众也觉得她活该挨打，怎么能污蔑堂堂的公社八大员呢？ “刚才他踢我哥的车时这位大叔也看见啦。”薛英指向人群中一个彪形大汉。 这位大汉就是用扁担挑两个孩子的那位，他跟薛明对视一眼急忙低头，向后挪挪脚步打算不管闲事。 薛明挺直腰杆，“诸位父老乡亲，我背后没长眼睛没看见真相，我相信很多同志也跟这位大哥一样目睹了真相。但你们为什么不仗义执言？为什么跟着这对恶毒的母子一块污蔑我呢？难道就是因为我穿着好点的衣服骑自行车吗？” 现场鸦雀无声，薛明的话揭开了他们的遮羞布，但薛明是运输员他们也不敢反驳。 “大哥你是老实人，请还我一个清白。”薛明走到扁担壮汉跟前轻轻鞠躬。 “大哥说句话吧，我爱人是无辜的，做人要对得起良心。”赵雪恳求道。 扁担大汉脸红脖子粗，低头伸出手指着地上的母子，“这孩子故意踢运输员同志的车轱辘，他妈不讲理想讹人。” 人群瞬间大乱，无数人开始指责那对母子。 “你们怎么随便污蔑人？运输员和教师同志怎么可能是资本家？” “看见人家有车就想讹人家的钱，你们娘俩简直坏良心。” 各种指责纷至沓来，刚才指责薛明的老人和中分头青年也羞愧地低下头，搞事的母子吓得面如土色。 薛明居高临下盯着熊孩子，恨不得也给他几耳光，“熊孩子，你这种天生的坏种肯定不会长大。” ------------ 第328章 你去公安局举报我 两辆自行车前往米家大院，薛明带着两个弟弟，赵雪带着小妹薛英，因为刚才的冲突一家人都不说话。 薛明一路上皱着眉头，那对极品母子最后灰溜溜地跑路，他们的行为虽然恶劣却很常见。 吃瓜群众的包庇让薛明万分震惊，明明那么多人目睹事情真相，就是没有朝阳群众站起来仗义执言。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不分青红皂白指责受害者，这就是受害者有罪论。 理由都是因为嫉妒，他们仇视衣服比他们好并且用自行车接学生的受害人。 “仇富心理作祟。”薛明小声嘀咕，这事能善终是因为运输员和教师的身份。 我穷我有理，薛明觉得他们的心态就像个火药桶，只要有导火索就会大爆炸。 “老公你说什么？”赵雪担心老公的心态，“不要跟那个泼妇一般见识嘛，不要让泼妇影响咱们的好心情。” 薛明突然回过神儿，确实没必要被泼妇影响心情，也没必要纠结未来。 两辆自行车回到米家，薛英第一时间跑进厨房找妈妈，“妈妈，我好想你！” 薛清和薛民也走进厨房喊妈妈，刘月娥心里一酸就想哭，抱着小女儿又伸手摸两个儿子的脸，“好啊，好啊！” “小英快下来，姐姐让你们吃肉。”薛玲笑眯眯掀开锅盖，锅里马上飘出了猪肉的香味儿。 小家伙们馋得流口水，薛英和薛民跑到灶台边看锅里的青椒炒肉丝，薛清却是静静地站在厨房门口。 他竟然皱着眉头，薛明走到他跟前摸摸他的脑袋，“怎么了？你有心事吗？” 薛清仰起稚嫩的脸看着大哥，片刻后又低下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菜炒好了，大哥去屋里拿盘子。”薛英手里的铲子频繁地翻动锅里的菜。 薛明回屋端盘子，刘月娥掀开大锅露出热气腾腾的馒头。 一家人在厨房里忙碌，又大又白的馒头，猪肉的香味勾人馋虫，四合院里的孩子们纷纷趴在厨房门口流口水。 薛英生怕他们抢肉于是跑到厨房门口守着，张开双臂堵门像个护崽的老母鸡。 之前薛明也遇见过熊孩子过来抢锅的情况，解决办法也很简单，抓住他们衣领直接把他们扔进院子里。 饭菜做好端到老妈的房间，一家人围着饭桌吃饭，薛英夹一筷子肥肉放在嘴里咀嚼，“香，肉肉真香。” “香就多吃点，瞧把我的小闺女馋的。”刘月娥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小清小民你们也吃。”赵雪夹几块肥肉和兔肉放在两个小叔子的碗里。 这年头肥肉比瘦肉更受欢迎，因为肥肉里油水多，现在人们的肚子缺油水。 “嫂子偏心，给小孩夹肉不给我夹肉。”薛英舔着脸把饭碗放在嫂子面前。 赵雪噗呲一笑也给大姑子夹肥肉，刘月娥一脸宠溺，“你都是个大姑娘了竟然还跟弟弟妹妹争宠，丢不丢人啊？” 饭桌上响起笑声，薛明看着狼吞虎咽的孩子们，温馨的画面让他心情愉悦。 细心的赵雪发现薛清没有吃她夹的肉，而是自己用筷子夹青菜，心里就有些疑惑，“清弟弟怎么不吃肉啊？” 薛明也发现异常，难道这小子对嫂子有意见吗？ 于是放下筷子盯着弟弟，“为什么不吃肉？不想吃？” 刘月娥笑着说道，“嫂子给你夹的都是肥肉，可香了，小清赶快吃。” “老师说肉食者鄙，吃肉是脱离人民群众的表现，我们要重拾艰苦朴素的精神。”薛清小声说道。 饭桌突然安静，刘月娥不敢相信儿子会说出这种话，这些猪肉是她排了两个小时的队才买到的。 一丝怒火涌上薛明心头，“鄙不鄙和吃肉有什么关系？吃肉就是脱离人民群众？吃糠就是跟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薛清一脸紧张地看着大哥，动动嘴唇却欲言又止。 “老公别生气，有话好好说。”赵雪担心事情闹大。 “哪个老师教的？我供你读书你就给我学这些？”薛明很想敲开他的脑瓜看看他的思想。 越想越生气拿起筷子把他碗里的肉全部夹出来，“那就别吃肉了，去跟你的人民群众打成一片吧。” “你别吓孩子！”赵雪急忙抓住老公的手，生怕下一秒老公就会拍桌子。 刘月娥和薛玲呆呆地看着薛清，薛英和薛民也被大哥吓到了，放下筷子不敢吃饭弱弱地看着大哥。 赵雪急忙站起来再给薛清夹肉，“吃肉长身体，肉食者鄙指的是身居高位的人目光短浅，跟吃不吃肉没关系的。” 屋里寂静无比，薛清低着头不敢跟大哥对视，又过了几秒眼泪渐渐地落下来。 “没有脑子的玩意儿，给我好好反省吧。”薛明一把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拎起来。 赵雪吓一跳急忙起身阻拦，刘月娥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管，二儿子的话也伤了她的心。 母女两人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竟然还被不通事理的二儿子嫌弃。 薛明拎着弟弟回到隔壁房间，居高临下地盯着他，“我吃了肉违背了艰苦朴素的精神，你去公安局举报我？” 薛清流着眼泪咬着牙不说话，薛明从他的眼里发现了一丝倔强，心说这熊孩子欠收拾啊。 于是把他拉到墙边让他面对墙壁，“你的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给我面壁思过好好反省。” 说完转身离开，回到老妈的房间重新坐上饭桌，“都吃饭吧。” “小英小民快吃饭。”赵雪努力缓和气氛，夹一筷子兔肉放在老公碗里。 刘月娥不禁唉声叹气，“小英，小民，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哥嫂教育你们是应该的，明白吗？” “明白。”两个孩子齐声回答，被薛清一折腾嘴里的肉都不香了。 赵雪盛一碗米又夹些菜放在碗里，端着碗筷去隔壁，看见了面壁思过的薛清。 “清弟吃饭吧，大哥说你是为了你好，千万不要生他的气。”赵雪柔声劝解。 薛清很是倔强地摇摇头，既不说话也不吃饭，他并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 ------------ 第329章 可能要大事不妙 赵雪端着满满一碗饭来到卧室，把饭碗放在桌子上从老公手里拿走香烟，每当老公遇见烦心事就会抽烟。 “小孩子说错话很正常，别生气啦。”赵雪嫣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打开门窗给房间换气。 “也许是我过激了。”薛明本就讨厌政治，没想到弟弟把政治带回了家。 “把饭给弟弟送过去吧，小孩子不吃饭是不行的。”赵雪端起饭碗放在老公面前。 薛明点点头来到弟弟的房间，薛民在老妈那写作业，面壁思过的薛清依旧保持立正姿势。 看着他的背影薛明突然意识到弟弟长大了，今年正好十岁，已经有了自己的思想和脾气，再也不是曾经那个留着两筒鼻涕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大哥的小屁孩。 薛明有些感慨，近年来都在忙工作和感情，已经很久没和三个孩子谈过心。 放下饭碗打一盆温水端过来，揉揉他的头发柔声说道，“洗手洗脸吃饭吧。” 薛清脸上都是泪痕，忍不住再次落泪，“大哥对不起，我不该惹你生气。” “不用跟我说对不起，快吃饭吧。”薛明心里也不是滋味，教育孩子只体罚不沟通是不行的。 薛清洗手坐下来吃饭，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一番狼吞虎咽吃光了饭碗。 “你嫂子说一中也在宣扬艰苦朴素，你们学校怎么宣扬的？”薛明尝试跟弟弟沟通。 “校长讲了很多艰苦朴素的事迹，还说以后学校食堂不再吃肉，要把有限的肉食让给正在为祖国奋斗的劳动人民。”薛清小声回答。 “好家伙，你们校长的情操真是高尚。”薛明不知道怎么接话茬，不过劳动人民能吃上学校里让出的肉吗？ “校长还让我们以身作则督促家人发扬艰苦奋斗的精神，所以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说到这薛清又低下头。 “我是运输员，你嫂子是教师，咱妈和你大姐是售货员，咱家都是劳动人民。”薛明觉得这位校长非蠢即坏。 薛清抬头看着大哥，渐渐的脸上出现了迷茫，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们的校长不是圣人，他说的话也不是真理，这个世界上没有哪句话是绝对的真理。”薛明温和地说道。 薛清的脸上更加迷茫，心里并不是太认同大哥的话，只是他没办法反驳。 “你还小，有些事你不懂。做人要用道德区分立场，不要用立场区分道德，等你明白我的话你就真正长大了。” 薛明不想再讲什么大道理，今天讲的道理已经够多，起身端着空饭碗去厨房。 薛清听不懂大哥的话，冥思苦想很久还是想不明白，于是趴在写字台上发呆。 这时刘月娥进来，薛清听到动静起身让她坐下，搬个小凳子坐在老妈面前。 “三儿，你大哥骂你是为了你好，你不能在心里埋怨他，没有他咱们家早就散了。”刘月娥这辈子最怕兄弟阋墙。 “妈你说啥呢，我怎么可能埋怨大家，我又不是瞎子，我能看见他的辛苦。”薛清连连摇头。 “以后你要听你大哥的话，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不会害你，孩子记住我的话。”刘月娥终于松了一口气。 “刚才我跟大哥承认错误了，你回屋歇着吧，我要写作业。”薛清说着打开书包拿出作业本摆出一副做功课的样子。 刘月娥无奈只能离开，薛清这孩子从小就聪明，小儿子薛民就要呆板很多，如果薛清也跟他弟弟一样呆板就好了。 接着刘月娥又去薛明屋里讲了一通大道理，亲兄弟闹矛盾当妈的只能夹着中间左右为难。 薛明笑着听他把道理讲完，赵雪决定转移话题，“今天我们去学校接弟弟回家时遇见了泼妇，搞得我们心情都不好。” 接着赵雪讲述熊孩子踹自行车的经过，刘月娥听完忍不住骂人，“熊孩子真没教养，那娘们儿也不是什么好人。” “是啊，所以我老公的心情不是太好，弟弟说错话就惹老公生气了。”赵雪强行解释老公骂小叔子的原因。 薛明觉得有些搞笑，刘月娥倒是信了儿媳的话，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接着又骂那对母子不是东西。 这时外面传来敲门声，薛明打开门看见左长征，老左头竟然穿着一件打着补丁的绿色军装，领口位置都起毛了。 “刚才运输局来人通知我们过去开会，你快换上你的破衣服跟我走。”左长征略显焦急地说。 “换上破衣服？”薛明有点懵逼，去运输局开个会换什么破衣服啊？ “对，衣服越破越好，小雪快给我弟弟找破衣服。”左长征说着又看看手表。 赵雪急忙打开衣柜，两分钟后扭头问老公，“你之前在赵村打猎时穿的那件破褂子呢？” “是不是那件军绿色的褂子，几天前我拆了做鞋底了，那件衣服补丁太多没法穿了。”刘月娥弱弱地说道。 衣柜里的外套只剩下两套中山装和一套西装，都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补丁的。 “时间来不及了，老弟快推车跟我去运输局开会。”左长征说着又看看手表。 薛明把自行车推出来跟他离开，老哥俩加快速度去运输局，快到运输局大门口时薛明问道，“这么着急到底什么会啊？” “我也不知道，通知咱们开会的小李特意交代我们要穿破衣服，越破越好。”左长征摇摇头。 “你这身破衣服是从哪个坑里扒出来的，我好像从没见你穿过？”薛明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的乞丐装。 “这是我退伍时候的军装，它的年龄可能比你妹妹还大。”左长征噗嗤一下笑出声。 “好家伙，我服了。”薛明心说老哥你真皮，你怎么不把你的开裆裤扒出来。 哥俩锁上自行车加快脚步去运输局会议室，会议室里坐满了人，包括局长曹宝山在内大家都穿着又破又旧的衣服。 于是穿中山装的薛明就成了全场最靓的仔，众人纷纷用怪异的目光看过来，薛明突然意识到可能要大事不妙。 ------------ 第330章 衣服也能做旧 运输局会议室，主持会议的曹宝山开始脱稿演讲，铿锵有力的话语听得薛明昏昏欲睡。 会议主题还是重拾艰苦奋斗，发扬吃苦耐劳勇于奉献的什么什么精神，都是老生常谈的话题。 突然胳膊被人拧了一下，薛明用眼角余光看左长征，接着又看见黑着脸的曹宝山。 “卧槽，老曹生气了。”薛明马上正襟危坐认真听，一边听一边提笔记录曹宝山的发言。 半个小时后会议结束，曹宝山作会议总结，“我希望各单位要响应上级号召，倾尽全力抓好各单位的思想建设工作，一个月后我会去各单位检查。” 说到这曹宝山突然加重语气，“省城运输处我是必查的，所以请相关领导不要给我阳奉阴违。” “卧槽，老曹头吃错药了。”薛明假装一脸严肃只能在心里骂他，我们运输处招谁惹谁了，为什么针对我们？ 其他与运输相关单位都在幸灾乐祸，左长征十分郁闷。心说我的亲弟弟啊，会议主题是重拾艰苦奋斗，别人都穿破烂你穿中山装，这不撞枪口上了吗？ “请运输处相关领导重视起来。同志们都知道的，我这人从来不在工作上开玩笑。”曹宝山继续逼运输处表态。 薛明一看不能糊弄过去就给左长征使眼色，这种情况需要正处长站起来顶缸。 左长征硬着头皮站起来，“请曹同志放心，接下来将由薛明同志主抓运输处的思想建设工作，薛明同志的工作能力大家有目共睹。” 薛明差点气笑，散会后沉着脸质问左长征，“什么意思啊我的哥，我连自己的思想工作都做不好，你还让我做别人的思想工作？” “别乱说！”左长征吓一跳急忙看看周围，“不是我不帮你顶缸，是曹宝山逼着你表态，你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神经，倒霉就倒在这件衣服上。”薛明打开自行车锁准备回家。 老哥俩离开运输局走在大街上，左长征皱着眉头一言不发，一直来到薛明家所在胡同外面。 “薛老弟，我总觉得这事不简单，接下来可能风向要变。”左长征伸手指天。 薛明也皱起眉头，重拾这个词语本来就耐人寻味。 有人丢掉了某些东西，并且造成了一定的后果，这才有了重拾的必要。 忽然薛明又想起上午接弟弟放学时遇见的那对泼妇母子，以及因为仇富而助纣为虐的吃瓜群众，这年头不许出现富人。 我们光着脚穿着破烂的衣服接孩子放学，你穿着中山装骑着自行车接孩子放心，我们当然要团结起来对付你。 胡同里有几个正在玩耍的孩子，穿着尿素裤的二蛋一直偷看薛明和左长征，他们就像木头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几分钟后二蛋撒腿跑回家，拉住赵雪的手就往外走，“赵雪婶快跟我来，薛叔叔好像病了。” 赵雪脑袋嗡的一声，加快脚步跟着二蛋出门，二蛋的老妈柳琳娜也跟着跑出去。 胡同里薛明和左长征还在沉思，左长征突然一声鬼叫抓住薛明的肩膀，“要出大事了，我觉得马上就会出大事。” 现在是一九六三，再过几个月进入一九六四，未来两年还真会出大事，薛明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薛老弟听哥一句劝，一定要谨言慎行夹着尾巴做人，千万不要做出格的事。”左长征语重心长地教诲。 薛明回过神儿看见了紧张兮兮的媳妇儿，以及同样紧张兮兮的柳琳娜母子。 “左大哥去家里说话吧。”赵雪没想到两个大男人会在路上思考入迷。 “不了弟妹，家里还有事呢。”左长征挥手告别骑车走人。 “柳大姐我没事，咱们回家吧。”薛明伸手把二蛋抱在怀里，这个熊孩子倒是挺机灵。 回到家赵雪急忙反锁屋门，拉上窗帘抱住老公，“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暂时没什么大事，曹宝山开会也让我们运输处重拾艰苦朴素。”薛明笑着说道。 赵雪愣了半分突然掏出钥匙打开抽屉拿钱包，“我去找柳大姐给你买一件破衣服，就买二蛋他爸身上穿的那件。” “不要，我不习惯穿别人的衣服。”薛明瞬间头皮发麻。 二蛋他爸是出了名的邋遢，头上的虱子伸手能抓一大把，衣服上到处是黑油， “那怎么办，咱家没有破衣服。”赵雪有些焦急，皱着眉头努力想办法。 她思考的模样很可爱，薛明没想到有一天要买旧衣服，越想越觉得可笑。 “有办法了。”赵雪突然开门跑出去，“小玲，小玲你过来一下。” 薛玲听到嫂子的呼唤急匆匆跑过来，赵雪又把门反锁指着老公身上的衣服，“用剪子给这套衣服剪几个洞，再用缝纫机补上补丁。” “啊？”薛玲直接懵逼了，这辈子都没听过这样奇怪的要求。 “哈哈。”薛明忍不住笑出声，听说过给古董做旧的，第一次听说给衣服做旧的，这也太喜感了吧。 “老公别笑，小玲按我说的做，你的缝纫机手艺比我好，你缝的补丁穿着更舒服。”赵雪还是一脸严肃。 打补丁的衣服穿着肯定不舒服，薛玲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嫂子你是认真的吗？我哥穿的是中山装，要想穿得舒服只能用呢绒打补丁，说实话我的手艺也不敢保证绝对舒服。” 薛明忍不住又笑，“我记得呢绒不便宜吧，百货大楼里有的卖吗？” “有的，呢绒七块钱一尺再加七尺布票，贵得很。”薛玲吓得话都说不利索。 呢绒就是羊毛羊绒做成的布，价格当然贵得离谱。 赵雪二话不说拉着老公就去百货大楼，不仅买了一尺呢绒还买了同样贵的离谱的呢绒线，接着又拉着老公来到第一纺织厂家属院。 “来这干啥？你想让李传英给我的衣服打补丁？”薛明说道。 赵雪理所应当的点点头，“首先她的缝纫手艺好，其次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除了她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 第331章 聪明的儿子 “这么好的衣服真的要剪洞吗？不剪洞直接打补丁也可以吧？”李传英拿着剪刀不忍心剪。 “既然作假就要真做，万一有人现场揭开补丁发现衣服没破就会坏事。”赵雪说道。 李传英点点头慢慢在中山装前胸位置剪个窟窿，又剪一块呢绒布开始打补丁，缝纫机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薛明尴尬地能抠出来三室一厅，老公带着老婆来前女友家请前女友做针线活，老公和前女友生的儿子坐在老公身边。 李思明抱着玩具枪乖乖地坐在薛明身边，时不时偷眼看薛明，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位坏蜀黍就是他亲爹。 薛明想跟儿子愉快地聊天却不敢开口，怕说错话给孩子留下不好的印象。 “传英，你对以后的生活有什么规划，比如有没有考虑过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庭？”赵雪问道。 李传英愣了一下摇摇头，“我只想把思明养大，看着他结婚生子，别的我什么都不想。” “可是一个人生活很累，女人的肩膀很难扛起一个家。”赵雪给老公使个眼色。 薛明轻轻摇头，对于如何安置李传英母子他也很纠结。他也想把孩子带走再劝她嫁人，可惜她拒绝了，她不想失去孩子。 “你们不要劝我，我只要儿子，其他什么都不要。”李传英脚踩缝纫机结束谈话。 屋子里只有缝纫机的声音，赵雪再次使眼色，薛明从包里拿出一张硬纸板。 纸板上画着象狮虎豹狼狗猫鼠等八个动物，一红一蓝两套共十六个画，这是他上次装裱书法时请画家金石画的。 “小朋友认识这个字吗？能不能告诉叔叔这是个什么东西？”薛明用最温柔的口吻说道。 李思明抱着电动玩具枪看图片，“我不认识这个字，我知道它是老鼠，妈妈说老鼠最讨厌。” “对对，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薛明在心里狂喊，“我儿子跟我说话了，我儿子跟我说话了。” “这是猫咪会抓老鼠。这是大黄，妈妈说我爸爸就有个大黄，爸爸去森林里打猎都带着大黄。”李思明指着画片上的大黄狗说道。 空气瞬间安静，李传英坐在缝纫机旁边发呆，赵雪脸上露出一丝羡慕，薛明心里五味杂陈。 “大黄是狗，你爸爸的大黄是一只很厉害的猎狗，剩下的动物你都认识吗？”薛明说道。 “这是狼，狗的尾巴又短又细，狼的尾巴又粗又长。剩下的我不认识，妈妈没教我。”李思明摇摇头。 “这个鼻子长的是大象，这个脸上长满胡子的是雄狮，这个长得像猫的是老虎，这个身上有斑点的是豹子。”薛明指着画板一一介绍。 “我知道老虎，妈妈说老虎和狼都吃人，我爸爸用枪打死过很多狼，还打死过老虎呢。”李思明说着就举起了手里的玩具枪。 “你爸爸真了不起。”薛明露出老父亲的微笑，心里就像吃了蜜糖那样爽。 赵雪噗嗤笑出声，老公这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抬头看李传英发现她还是静坐在缝纫机前。 “走吧孩子，叔叔教你玩斗兽棋。”薛明拿起针线筐里的剪刀把十六个动物剪下来，抱着儿子来到院子里。 屋子里又响起缝纫机的声音，薛明在地上画五横四竖的棋盘，把十六个动物卡片洗牌，然后反着放在棋盘上。 接下来讲述游戏规则，大象吃狮子，狮子吃老虎，老虎吃豹子等等。 “叔叔你不是说大象比老虎还大吗？老鼠那么小怎么可能吃大象呢？”李思明一脸疑惑。 直接把薛明问懵了，虽说老鼠不可能吃大象，但小时候玩的斗兽棋就是这个规则。 “额……老鼠可以钻进大象的鼻子里把大象憋死，所以老鼠吃大象。”薛明硬着头皮解释。 “哈哈！”屋里的赵雪绷不住笑出声音，李传英也捂着嘴偷笑。 “妈妈说老虎是最厉害的山君，所有的野兽都怕老虎，老虎为啥打不过大象和狮子？”李思明小声问。 这又把薛明的CPU干冒烟了，老虎应该打不过大象，狮和虎谁厉害还真不好说。 “咱们就假装这是一只生病的老虎，就当它打不过大象和狮子，咱们还是先下棋吧。”薛明突然觉得这儿子挺虎的。 第一盘和第二盘以教学为主，第三盘李思明就记住了规则，第五盘竟然把老爹杀个精光，就剩一条狗被象狮虎豹围追。 薛明开心坏了，这孩子是真的聪明，父子俩越下越来劲玩得不亦乐乎。 堂屋里的赵雪看着父子俩下棋的画面露出姨母笑，暗暗发誓以后要给老公生一个比李思明更聪明的孩子。 好好的中山装被李传英打了六个补丁，裤子也被打了三个补丁，一块又一块看起来就像丐帮的九袋长老。 她坐在缝纫机前看父子俩玩游戏，脸上也露出温柔的笑，心中涌起一股酸涩。 如果没有当初的不辞而别，我们一家三口就能开开心心一起生活，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后悔药。 “传英妹妹，当初你为了不拖累他选择离开他。谢谢你给我机会让他成为我的老公，我和老公生活得很幸福，我会照顾好他。”赵雪小声说道。 这话有宣示主权的味道，李传英把修改好的衣服装进提篮里，搬个板凳坐在赵雪身边。 “小雪妹妹，假如有一天你遇见跟我一样的处境，你会不会做出跟我一样的选择？”李传英温柔地看着赵雪的眼睛。 赵雪在心想，“以前的你是资本家出身，资本家是过街老鼠，你执意嫁给薛明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一块臭肉沾得满锅腥。我是人民教师，国家特别重视知识分子，我怎么可能变成连累我老公的臭肉呢？” “传英姐，如果我真的遇见了你当初的处境，我也不会连累老公，我也会选择离开他。”赵雪异常认真的说道。 正在院子里陪儿子下棋的薛明没有听见她们说什么，如果听见肯定会发脾气，难道你们以为逃避就是对我的爱吗？ ------------ 第332章 神特么艰苦朴素 薛明和儿子在院子里玩斗兽棋，赵雪和李传英在屋里谈话，赵雪觉得很没意思，老婆没必要和前女友谈感情。 李传英也觉得没意思就转移话题，指着提篮里修改好的中山装问道，“小雪妹妹，这件衣服当时花多少钱买的？” 赵雪仔细想想，“上衣加裤子总共十五块钱，好像是在百货大楼买的。” “那你知道打这个九个补丁花了多少钱吗？”李传英捂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赵雪直接呆住，为了打补丁她特意花十五块钱买了呢绒布和羊毛线，如果再加上李传英的手工费…… “哈哈！”赵雪忍不住捧腹大笑，花十五块钱买一身衣服，再花十五块钱打九个补丁，这是什么艰苦朴素？ 李传英也笑了，她是五级纺织工，手工费还是挺高的，这件玄幻的事也超出了她的认知。 薛明扭头看堂屋，很想问问她们为什么笑，媳妇儿和前女友可以这么融洽地相处吗？ “衣服已经改好，老公咱们该回家了。”赵雪忍住笑说道。 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上午十一点，于是把斗兽棋收起来放在儿子手里，“送给你，以后让你妈妈陪你下棋。” “嗯，叔叔真好！”李思明双手紧紧捧着斗兽棋，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开心。 “以后听妈妈的话，千万不要惹妈妈生气。”薛明又把儿子抱在怀里，走到堂屋再把儿子放下来。 赵雪拿出五块钱支付手工费，李传英婉言谢绝，抱着儿子送夫妻俩离开。 “妈妈，薛叔叔好像很喜欢我，刚才他把斗兽棋送给我了。”李思明献宝似的从兜里掏出十六张动物卡片。 李传英随手拿起一张，画片上的老虎张牙舞爪，右上角用钢笔写着工整的“虎”字。 “请书画家给孩子画玩具，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奢侈。儿子好好保存不要弄丢了，这些画片很贵的。”李传英说道。 “我保证不弄丢，薛叔叔说下次还要陪我下棋。”李思明急忙把画片藏在身后，生怕宝贝被妈妈没收。 薛明夫妻骑车去百货大楼肉食品柜台，猪肉柜台前排着长长的队伍，这年头想吃口猪肉并不容易。 赵雪去大姑的办公室走后门，十分钟后又回来了，“最近猪肉太紧张，大姑那里也没有留货。” 此时猪肉已经售罄，买到肉的人美滋滋离开，没买到肉的人纷纷跟售货员抬杠，售货员挥舞着剔骨刀跟他们对喷。 这年头有钱有肉票未必能买到肉，薛明并不觉得奇怪，“不是还有一些兔肉吗，咱们回家吃兔肉。” “兔肉剩得不多了，弟弟他们下午就回学校了，我想让他们再吃点肉。”赵雪可以确定以后的学校食堂不会提供肉食。 三个孩子下次放假要等两个月，薛明略一思量就带着媳妇去南郊集市，万幸他们在集市找到了卖肉的。 “同志给我来个后腿。”薛明递给售货员一根烟。 “中，你等着啊。”中年大汉把香烟卡在耳朵上扬起大砍刀切割猪后腿。 上秤一称十五斤，薛明给他六块钱，装进麻袋里跟着媳妇回家。 这年头城市里肉食供应紧张，市民经常来郊区或者农村买肉，因为郊区和农村人舍不得或者买不起猪肉。 夫妻回到家赵雪反锁屋门，一脸神秘地说道，“老公，你的衣服打九个补丁的成本是二十元。” “嗯，嗯？”薛明瞬间懵逼，印象中买这身中山装只花了十五块钱。 赵雪笑了，薛明也忍不住笑出声，暗骂这他娘的都是什么事啊，这也太玄幻了吧？ 穿上打着九个补丁的中山装照镜子，好家伙越看越像丐帮九袋长老，整个人气质都被衣服带偏了。 以前的自己像一把精装修的卧室，现在的自己像烟熏火燎的厨房，不过看起来确实朴素很多。 “哈哈，太好笑了。”赵雪为了不让自己笑就去厨房里做饭，今天下午要送三个学生回学校。 薛明穿着补丁衣服检查弟弟妹妹们的作业，帮他们收拾东西，最后每人给十块钱和三十斤粮票的生活费。 “大哥我用不了这么多，二十斤粮票就够我吃两个月。”薛玲把剩下的钱票还给大哥。 “我也用不了这么多。”薛清和薛明也只留下二十斤粮票。 “拿着吧，出门在外身上不能缺钱，吃完饭我送你们回学校。”薛明再次把钱票装他们兜里。 薛英跑去厨房帮嫂子做饭，薛清和薛民继续坐在写字台旁边阅读XXX语录，一边读一边认真地在书上做笔记。 教员语录被称为红宝书，这年头基本上人手一本，薛明口袋里也有一本，只是他从来就没读过，更没有做过笔记。 看着弟弟们认真学习的样子薛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想教导他们不要盲目崇拜，犹豫很久觉得还是不要多费口舌了。 中午饭是猪肉炖白菜，三个小家伙吃得满嘴流油，个个把肚皮吃得滚圆。 “猪肉好吃吗？”薛明盯着二弟薛清。 “好吃。”薛清脸上有些尴尬，这两天嫂子又跟他讲了很多道理，艰苦朴素是留给别人的，肉该吃还得吃。 薛清虽然不认同却也不敢反驳，惹急了大哥真的会挨打。 吃完饭薛明送他们上学，学校门口依然有很多送孩子上学的家长，不过他们看薛明和赵雪的眼神跟两天前大相径庭。 两天前接弟弟妹妹时夫妻俩穿着中山装，现在薛明的中山装有九个补丁，赵雪特意穿上了参加劳动时的破衣服。 “大兄弟你家孩子上几年级？”一个中年大叔笑着搭讪，他身上穿着打着补丁的绿布衣。 “上四年级，大叔你家娃娃读几年级啊？”薛明也笑着回话，眼前这位大叔已经把他当成了阶级内的兄弟。 “比你家孩子低一级，这两个自行车是你家的吗？”中年大叔又问。 “不是的，是找我们校长和副校长借的。”赵雪第一时间开口。 大叔脸上的笑更亲切，直接把薛明整不会了。 未来社会是只认衣冠不认人，穿得名牌越多人缘就越好，现在反过来，穿得越烂人缘越好。 ------------ 第333章 运输处变乞丐窝 这年头的人穿衣服大部分是绿色，有的是军装，有的绿布衣，浑身上下除了帽子都是绿色的，鞋子也是绿色的解放鞋。 农村人基本穿黑色，一年四季只有一身衣服，冬天套上棉花就是冬装，夏天拆掉棉花就是夏装。 薛明放眼望去满眼都是绿，至少八成的家长穿军装，这年头当兵的多军装也就多。 两天前薛明在这群家长中是鹤立鸡群，现在则是完美融入其中，原因就是衣服上打了九个补丁。 “你们学校的校长还怪好嘞，竟然舍得把自行车借给你们，俺们大队长的自行车谁都不借，亲爹都不借。”一个中年大妈吐槽。 人群里响起笑声，赵雪急忙解释，“俺们的校长都是优秀的知识分子，对俺们教员都很好。” “闺女你在哪个学校教学？听说校长和教员等文化人的工资都很高？”中年大妈继续跟赵雪唠嗑。 “老婶子，我在一中教学，教员和校长的工资并不高，文化人想挣大钱只能靠写文章和翻译。”赵雪说道。 “写文章也能挣大钱？挣多大的钱？”中年大妈的问题一个接一个，她好像非常喜欢跟赵雪唠嗑。 赵雪仔细想想说道，“大妈听说过保卫延安这本书吗，报纸上报道这本书的稿费是十万七千四百元。” 话音未落空间瞬间安静，所有人都被赵雪吓呆，中年大妈两腿一软差点摔倒。 薛明也颇为震撼，那可是十万元啊，十万元是个什么概念呢？ 这年头一个刚进厂的青年工人工资只有十几块，八级工的工资一百元左右。 猪肉四毛钱一斤，弟弟妹妹一个学期的学费一块钱。 这几年薛明又是打猎又是冒险投机倒把，总共也就搞到了一两万元，还不如知识分子写本书呢。 “老婶子啊，国家相当重视知识分子的报酬待遇。”赵雪笑着说道。 人群中响起咽口水的声音，每个人脸上都有着浓浓的嫉妒，十万元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数字。 “那些臭老九走狗屎运，国家不该给那么多。”中年大妈直接爆粗口。 “就是嘛，写文章能有啥用，还不如多种几亩地呢。”人群中马上有人应援。 接着薛明听见各种酸话，典型的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是酸的，觉得搞笑的同时又有些震惊。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们拿那么高的稿费不一定是好事，俗话说捧得越高摔得也就越重。”薛明意味深长地说。 这时学校大门打开了，家长们纷纷送孩子去学校，现场也变得极度拥堵。 薛明让媳妇儿留下来看车，弯腰把小妹薛英抱在怀里，再让两个弟弟抓住自己的衣角跟着人群流动。 艰难把弟弟妹妹们送到宿舍，跟他们的室友打个招呼聊几句，再帮弟弟们整整床铺就离开了学校。 校门外人还是很多，夫妻俩推着自行车往外走，到人少的地方再慢慢骑车。 “老公，我也想写文章投稿，万一被编辑看中咱们就发家了。”赵雪越说越兴奋。 “我劝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薛明吓得差点从自行车上摔下来，现在写文章就是寿星佬吃砒霜嫌自己命长。 “为什么不让我写，我给咱家挣点外快不好吗？”赵雪没想到老公一口拒绝。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薛明皱着眉头加快骑车速度。 赵雪愣了几秒急忙加速跟上，脸上有些委屈，“不写就不写嘛，生气干什么？” 一路无话回到家里，薛明脱掉鞋躺床上睡觉，越想越觉得搞笑。 他生怕自己跟知识分子沾边，没想到傻媳妇儿竟然想写文章。 赵雪想不明白老公为什么生气，脱掉鞋坐老公身边，屁股挨着老公的肩膀用力挤。 这是耍小孩子脾气，薛明侧身躺着给她一个后背。 冷战持续三分钟，赵雪翻个白眼躺下来，前胸贴后背抱着抱老公，“我开玩笑的，我天天忙着备课哪有时间写文章？” “你最好是开玩笑，总之一定要断绝写文章的想法。”薛明说道。 “好吧好吧，我发誓这辈子都不投稿，行了吧？”赵雪噗呲笑出声，原来老公也闹小孩子脾气。 “老公，我想去百货大楼买些糖，你陪我去吗？” “走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夫妻二人下床准备出门，还没走出胡同迎面遇见左长征，他穿的还是昨天破衣服，不过补丁却比昨天多。 “老弟，弟妹，你们干啥去？”左长征停住自行车。 “我们打算去逛百货大楼，左大哥有事吗？”薛明问道。 “有事，咱们挨家挨户通知同志们以后都穿破衣服，我通知二科和三科，你通知一科。”左长征说道。 薛明一愣，难道运输处要变成丐帮分舵，“左大哥，这就夸张了吧？” 左长征摇头，“小心驶得万年船，曹宝山肯定会检查咱们运输处。” “好吧好吧，我现在就去通知，这都是些什么破事？”薛明忍不住吐槽。 “是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老弟辛苦一下，弟妹多担待一下。”左长征也是一脸无奈。 双方就此别过，赵雪也不去百货大楼买糖了，跟着老公去通知运输一科的运输员。 两人先来到王显邦家，王显邦热情邀请薛明夫妻进屋说话。 薛明摆摆手说道，“王大哥不用客气，上级让咱们重拾艰苦朴素，以后咱们都穿最破的衣服上班，越破越好。” 王显邦看着一身补丁的薛明，忍了又忍还是笑出声，“没问题，反正我也没有新衣服。” 薛明再去找王天合，运输一科总共八个人，到了黄昏时刻终于通知完毕。 第二天早上薛明去运输处上班，八点十五分跟着左长征去会议室开会，走进会议室瞬间就懵逼了。 “老天爷，咱们这里还是运输处吗，我怎么感觉是乞丐窝啊？” 薛明放眼望去会议室里的同志们都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四十号人竟然找不到一件完整的衣服。 也不知道谁笑了一声，下一秒会议室就变成了欢乐的海洋。 ------------ 第334章 七天之约 运输处会议继续进行，左长征开始滔滔不绝地演讲，他说的话都是曹宝山开会时说的话。 台下众人听得昏昏欲睡，薛明也听得昏昏欲睡，不知道曹宝山开会时为什么点名运输处，仔细想想好像有警告的意味。 左长征演讲刚结束下面就有人举手，是运输一科的王显邦，左长征扭头看看薛明，犹豫片刻示意王显邦发言。 王显邦站起来说道，“左处长，薛处长，咱们运输处一直都很艰苦吧？” 运输员的工资比普通工人高一些，但也不是很多。 “我王显邦是二级运输员，月工资五十元，我爱人没收入在家带五个孩子，每个月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孩子想吃口肉都舍不得买。”王显邦说道。 这话引起共情，整个运输处只有薛明是四级运输员，大家都是紧巴巴过日子。 运输处食堂每三天做一次肉菜，大家都是悄悄把肉拿回家给老婆孩子解馋。 王显邦摊开双手说道，“所以咱们一直都在艰苦朴素，这个重拾艰苦朴素又从何说起呢？” “王显邦说得对，咱们一直很辛苦。”王天合马上声援。 人们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乱哄哄的场面像苍蝇叫。薛明有些头疼，索性耷拉着眼皮决定打酱油 “同志们安静，你们先听我说。”左长征也很头疼，不停地摆手安抚大家。 会场好容易安静下来，左长征愁眉苦脸，“我昨天专门去曹宝山同志家取经，宝山同志的意思是削减食堂开支，以后食堂不再提供肉食。” 薛明惊得睁大双眼，听这意思以后不买肉了，食堂三天才吃一顿肉啊。 “不行，我们不答应。”王显邦第一个跳出来反对，老婆孩子天天数着日子等他从单位带肉呢。 “同志们咱们坚决不答应，哪有这样欺负人的？” “不答应，如果左处长不让食堂买肉，我们就去运输局找曹宝山告状。” “对，咱们都去运输局告状。” 会场瞬间炸锅，同志们扯着嗓门喊叫。 左长征吓出一身冷哼，如果他们真去运输局闹事，首先倒霉的就是他左长征。 “这是曹局的意思，这他娘的不是我的意思。”左长征急得骂娘，可惜很快就被同志们呼声淹没。 薛明单手托腮一言不发，弟弟学校的食堂也在去猪肉化，这个世道很玄幻。 但媳妇儿所在的一中就没有这个规定，同样被运输局管辖的公路处也没这个规定。 所以曹宝山到底想干什么，好像故意针对运输处，为什么要针对运输处？ 薛明想不明白也懒得想，反正天塌了有左长征顶着，自己打个酱油就行了。 “薛老弟说句话呀，你倒是说句话呀！”已经满头大汗的左长征只能哀求薛明主持大局。 “咱们犯众怒了，这种情况你还让我能说个锤子？”薛明无奈地摊开双手。 “必须说，你能说出个锤子我也认了，如果同志们去运输局闹事，倒霉的肯定不止我一个。”左长征豁出去了。 “赶鸭子上架是吧。”薛明气笑了，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维持秩序。 好在大家都给面子，毕竟家属院偷工减料案是薛副处长摆平的，他赢得了声望和同志们的信任。 运输一科都是薛明的拜把子兄弟所以第一时间安静下来，渐渐地现场也安静下来等他发言。 “同志们应该都知道，我很少在咱们的食堂吃饭，从来就不吃咱们食堂里的肉，对吧？”薛明说道。 众人开始回忆，运输二科高云飞突然发言，“我可以作证，我小舅子说薛处长从来不吃食堂里的肉。” 他的小舅子是食堂里的打饭师傅，众人都是一脸懵逼，这年头有不吃免费肉的人吗？ “我为什么不吃食堂里的肉？因为那是猪脖子肉，猪脖子上都是淋巴结，你们知道淋巴结是什么吗？”薛明问道。 大家还是一脸懵逼，王显邦等人纷纷摇头，这年头不知道淋巴结也很正常。 薛明继续解释，“淋巴就像卡车发动机的机油滤芯，作用是过滤并阻挡猪身上的细菌，换句话说猪脖子里都是细菌。吃猪脖子肉就是吃细菌，久而久之会得猪瘟，所以我从来不吃食堂里的肉。” 同志们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大家不知道细菌和猪瘟是个什么东西。 “薛处长，可能你说的有道理，但同志们想吃肉啊。”王显邦弱弱地说道。 “是啊薛处长，甭管猪脖子肉还是五花肉，我们想吃肉。”高云达一边笑一边说话。 会场的气氛很和谐，左长征郁闷地翻白眼，这群孙子跟我说话时可没有这么好的态度。 薛明也尴尬了，在吃不饱饭肚子里缺油水的年代谈养生肯定是站不住脚的。 “同志们给我七天时间，到时候我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行不行？”薛明决定用缓兵之计今天晚上就跑路，把烂摊子扔给左长征。 “请大家相信薛处长，这七天我天天去薛处长家站岗，他不拿出解决办法我第一个不答应。”左长征义正辞严。 薛明和左长征相视一笑，暗骂老匹夫你不厚道，不给我跑路的机会是吧。 左长征一脸嘚瑟，心说小老弟就别跟我玩缓兵之计啦，这都是老哥哥玩剩下的雕虫小技。 两位处长都给出了保证，同志们必须给面子。 王显邦站出来给薛明背书，“同志们都没有忘记吧，家属院的事是薛处长给我们解决的，咱们就给他七天时间。” “好，我们运输二科没意见。”高云飞以二科小队长的名义举手表决。 这小子之前是金不二的人，现在开始拍薛明的马屁，薛明并不想跟他和解。 “我们运输一科也没意见，请同志们给薛处长七天时间。”王显邦再次表态。 很快运输三科也表态支持，薛明终于暂时安抚了大家的情绪，不过怎么解决问题他是一筹莫展。 散会后左长征来到的薛明的办公室，把第四季度食堂的粮票肉票全部交给薛明，“老弟，你打算怎么解决问题？” “我的亲哥，你怎么不早说有肉票？你不懂什么叫先斩后奏吗？”薛明很想一脚把左长征踹到他姥姥家。 ------------ 第335章 被上级针对 上级部门按季度给各个单位的食堂分配钱和票，薛明决定来个先斩后奏，先把第四季度的肉买回来再说。 到时候找个湘人师傅全部腌成腊肉，存在食堂仓库里给同志们慢慢吃。 除此之外左长征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于是老哥俩一拍即合一起骑车去百货大楼采购。 省城的肉会优先供应机关单位和国营工厂，市民买不到肉但工厂能买到肉。 哥俩来到肉食品专柜前，薛明亮出自己的工作证，“售货员同志你好，省城运输处食堂采买猪肉。” 长着一张清纯脸的售货员低头看薛明证件，又抬头看看薛明的脸，“请问薛同志你们真的是省城运输处吗？” “是啊？工作证上写得很清楚吧？”薛明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 “薛同志是这样的，两天前上级领导给我们下发文件，运输处采购猪肉必须持有运输局曹宝山同志签名的批条。”售货员弱弱地回答。 “你说啥玩意儿？我没听错吧？”薛明直接懵逼，接着左长征的脸也红温了。 “是这样的，你们要是不信就去问我们的领导赵淑芬同志。”售货员被对方的表现吓到了。 薛明只能去一楼找大姑赵淑的哦，说明情况后赵淑芳一脸尴尬地点点头，老哥俩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 “大姑，其他单位想买肉也得拿部门领导的皮条吗？”薛明问道。 “好像不是的，截至目前只有你们运输处是这样，你不是得罪曹宝山了？”赵淑芬皱着眉头问道。 左长征气得脸红脖子粗，运输处被曹宝山针对了，那老匹夫是不是吃错药了？ 薛明可以确定自己没得罪曹宝山，不知道他为什么给自己穿小鞋。 老哥俩离家百货大楼，左长征气得嗷嗷叫，说什么都要去找曹宝山讨个说法。 薛明觉得这事很蹊跷，“不如我先去探探他的口风，等我找到症结咱哥俩再一起去拜访？” 左长征一脸郁闷，“这样也好！他奶奶个腿儿，咱们运输处怎么就成了舅舅不疼姥姥不爱的孩子？” 薛明先让他回单位，然后骑上自行车直奔运输局家属院，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等曹宝山回家。 空间农场的麦田即将成熟，绿油油的大豆长势喜人，大黄慢悠悠走到主人身边。 薛明抚摸大黄的狗头，大黄伸出舌头舔主人的手，一人一狗温馨地互动。 下午五点半曹宝山推着自行车回到家，他媳妇冯娟娇去厨房做饭，小女儿冯爱玲缠着他讲故事。 薛明拿两瓶好酒离开空间，站在院子门前轻轻敲门，很快听见冯娟娇的声音，“谁啊？” “冯婶，我是薛明，曹叔叔在家吗？”薛明说道。 片刻后院门打开，冯娟娇热情邀请薛明进家，“来就来呗拿东西干啥？以后再来可不能拿东西。” “我总不能让我空着手来吧？”薛明抬头看见曹宝山站在大门口，正想跟他打招呼就被曹爱玲扑个满怀。 曹爱玲缠着他讲故事，冯娟娇急忙把女儿抱怀里，曹宝山带着薛明去书房。 “曹叔叔，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卡我们运输处的脖子？”薛明不想绕弯子就直奔主题。 “看来开会的时候你没认真听，我为什么只卡你的脖子而不卡别人的脖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想不明白？”曹宝山有些不高兴。 薛明点上一支烟静下心仔细想想，几分钟后突然抬头用惊讶的眼神盯着曹宝山。 “现在知道了吧，我是为了你好，明天你把本季度的肉票全部交给我。”曹宝山也点上一支烟露出一脸欣慰。 现在省城探讨重拾艰苦朴素，怎么重拾，对于薛明来说上交运输处的肉票，把肉票让给更需要吃肉的人就是重拾。 到时候运输处会被立为典型，薛明会被立为榜样，再经过曹宝山的公关说不定就能继续进步，比如升任运输处一把手。 薛明摇摇头，“首先谢谢曹叔处心积虑帮我安排前程，但我必须拒绝，我做不到牺牲同志们的肉粮换我自己的前程。” “做不到也得做！”砰的一声曹宝山拍了桌子，“这是赵老爷子的意思，同时也是我的一片苦心。” 薛明没想到曹宝山会拍桌子，这反应有点大啊，两人四目相对彼此看着对方。 听到动静的冯娟娇第一时间跑到书房，看见两个人还在大眼瞪小眼。 “老曹，干嘛发那么大的脾气，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嘛。” “娘们家懂个什么，做你的饭去。”曹宝山马上就把气撒在媳妇儿身上。 “你小点声别吓到女儿。”冯娟娇不敢继续劝，给薛明一个安心的眼神就离开了书房。 书房里又是一阵安静，薛明扭头不再跟他对视，总觉得这里面还有猫腻。 曹宝山来到他身边坐下，长叹一口气说道，“慈不掌兵，仁不当政，你要抓住一切机会往上爬。先爬到运输处处长的位置，我再想办法提拔你进运输局工作，到时候你就是国家公职人员。” “曹叔，我也跟你说实话，我不想当公务员，也不想当什么处长。”薛明讨厌政治不想跟政治玩耍。 “这恐怕由不得你，孩子你记住，赵老爷子和我都是为了你好。”曹宝山语重心长的说。 薛明哑然失笑，“你对我好我可以理解，但这次好得有点过头了。老叔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怀疑你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赶紧给我滚蛋。”曹宝山手指门口下逐客令。 薛明只能拍屁股走人，刚才曹宝山脸上有一丝惊慌被薛明捕捉到，所以薛明断定曹宝山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孩子你别走，别听你叔叔瞎嚷嚷，留下来吃完饭再走。”冯娟娇拉住薛明的手留饭。 “谢谢冯婶儿，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薛明婉言谢绝离开曹家。 天黑后又回到曹家门口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偷窥，总觉得曹家有什么事瞒着他。 ------------ 第336章 天价稿费 薛明在空间里吃完晚饭通过上帝视角监视曹宝山家，此时曹家也是刚吃完饭。 曹宝山去书房里看报纸，小儿子和小女儿曹爱玲缠着妈妈讲故事，冯娟娇就拿出故事本给他们讲神话。 那个神话故事本是薛明摘抄的古典神话故事合集，里面有盘古开天辟地、女娲补天大禹治水等经典神话，并取名为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 这时一男一女来到曹家大院敲门，男人名叫董国明是运输局的副局长，手里抱着一个鼓囊的旅行包。 女的是董国明的爱人陈真真，以前一起吃饭时薛明听董国明说过，陈真真好像是省城某个杂志出版社的主编。 冯娟娇带着董家夫妻走进书房，两家人谁都不说话，空气也安静得可怕，躲在空间里的薛明静静地看戏。 “曹大哥，曹嫂子，你们的稿费发下来了，国明快把稿费物归原主。”陈真真笑着说道。 下一秒全员懵逼，躲在空间里的薛明也懵逼，董国明从旅行包里拿出一沓沓十元大钞摆在桌子上。 看厚度每沓一千元，整整十沓钞票在桌子上摆成小山。 “曹大哥，曹嫂子，这是一万元的稿费，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是原创文学，稿费还不错。”陈真真淡定地说道。 一万元的稿费，冯娟娇吓得脸色煞白，双手抱胸整个人战战兢兢。 空间里的薛明心说那不是原创，那些故事都是拾老祖宗的牙慧，都是出自山海经、搜神记等典籍。 冯娟娇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下来，“怎么……怎么这么多？怎么可能这么多？” “不多啊，你知道保卫延安、红日的稿费是多少吗，那都是几万十几万的稿费。”陈真真说道。 曹宝山的手也在颤抖，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身为运输局的局长月工资才一百元，工作一百年能挣十万元吗？ 空间里薛明的心在颤抖，不是因为万元巨款激动，而是被曹家夫妻气的颤抖。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当初抄写神话故事是让曹家夫妻帮助女儿入眠，不是让他们拿到出版社出版。 薛明深知历史走向，深知三年后的可怕，前妻韩有容病故后他一直拒绝赵雪的追求，目的就是避免自己沾染知识分子。 后来赵雪在南郊黑市被歹人抢劫，也就是那一刻他发现自己对赵雪的爱情。 李传英离家出走时他当了一次懦夫，所以他不想再当第二次懦夫，于是娶赵雪为妻准备接受未来的挑战。 昨天赵雪还想写稿子发表，薛明很生气逼她发誓这辈子不写稿子，没想到自己的抄的故事被曹宝山私自发表。 他死死盯着曹宝山，低头盯着手里的猎枪，考虑要不要杀人灭口。 大黄感受到主人的杀气嗖的一下站起来，摇动狗头搜索猎物，喉咙里也发出愤怒的吼声。 薛明已经起了杀心，几天前接弟弟妹妹放假回家时，因为穿好衣服骑着自行车被人民群众仇视。 如果那些人听说一万元的稿费，肯定嫉妒地想杀人。 被一个人嫉妒还无所谓，被千千万万人嫉妒就会被撕碎。 “现在杀人灭口好像来不及了，稿费都他娘的送到家了。”薛明慢慢放下手里的猎枪瞪着曹宝山。 书房里曹宝山拿出一百块钱放在董国明夫妻面前，“这是给弟妹的辛苦费。” “不用不用，我给单位找到了这么好的稿子，单位已经给了我很多奖金。”陈真真眉开眼笑婉言谢绝。 “老曹不要跟我们客气，不过你隐藏得够深啊，我是万万没想到你还有舞文弄墨的本事。”董国明哈哈笑。 “曹大哥，曹嫂子，你们把钱收好，我们先回家做饭。”陈真真起身告辞。 董家夫妻离开曹家，冯娟娇小心翼翼来到书房，表情很是尴尬地看着桌子上的万元巨款。 “你去把万龙和爱玲送到牛哥家。”曹宝山面无表情地开口。 冯娟娇急忙带着两个孩子去牛家，接着一路小跑回到书房，低着头站在老公面前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砰的一声曹宝山拍桌子，指着媳妇儿破口大骂，“你看你干的好事，故事是薛明写的，你为什么用我的名义发表？” “不怪我啊，要怪就怪老董和老陈。那天爱玲跟明明分享故事本正好被陈真真发现，她就抄了一本给领导看，谁能知道故事本会被领导看中啊。”冯娟娇说着说着就哭了。 “头发长见识短的傻娘们儿，你知不知道这是捧杀，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被调到文化部门，他董国明就会接替我的位置。”曹宝山的五官已经狰狞，冯娟娇吓得泪如雨下。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大概明白了来龙去脉，董国明是运输局二把手，如果一把手被调走他就能成为一把手。 某一天当总编的妻子发现了薛明写的《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故事本，就让妻子悄悄地抄一份以曹宝山的名义投稿。 没想到故事本被全体领导相中，杂志社竟然给了一万元的稿费，将来只要画本出版就会让曹宝山声名大噪。 到那时省里肯定会把曹宝山调到文化部门主持工作，比如去省城的文化局当局长，甚至去更高一级的省文化厅任职。 曹宝山气笑了，“这笔稿费必须还给薛明，毕竟他才是作者。我从有前途的运输局调到没前途的文化局，请问你在瞎折腾什么？” 空间里的薛明直接跳起来，“老子不要这笔稿费，这他娘的就是买命钱，我也不会承认我是作者。” “不行，故事本是薛明送给你的，那就是咱家的东西，稿费当然也是咱家的。”冯娟娇的声音突然歇斯底里。 她跳起脚跟曹宝山刚正面，“这可是一万块钱，咱家这辈子都挣不到这么多钱，你敢把钱给薛明我就跟你离婚。” 曹宝山被媳妇儿气得目瞪口呆，躲在空间里的薛明也是目瞪口呆。 这件事的发展越来越有意思了。 ------------ 第337章 掌握采购大权 冯娟娇擦干眼泪跑出书房，回到卧室从枕头下拿出薛明的手稿，又跑到厨房用火钳打开煤球炉子。 接着把薛明写的《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手稿丢进煤球炉里边，煤火的温度很快就引燃手稿冒出阵阵烟雾。 “你干什么？你疯啦？”曹宝山被媳妇儿的举动吓坏了，脑子一懵伸手就去拿燃烧的手稿。 “不，我就是疯啦。”冯娟娇趴在地上死死抱住老公的小腿不撒手。 曹宝山用力挣扎却挣脱不开，只能眼睁睁看着手稿被烧成灰烬。 “这下死无对证了。”躲在空间里的薛明啪啪鼓掌，伸出大拇指给冯娟娇点赞。 “只有你和我知道故事本是薛明写的，只要我们死不承认，薛明也没办法。”冯娟娇一边哭一边说，那一万元的稿费已经让她迷失自我。 “没用的，薛明那孩子也不是随便被人欺负的，等故事本出版后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曹宝山苦笑连连。 “所以你就按照原计划给他补偿啊，先提拔他做运输处处长，再想办法把他调到你们运输局。”冯娟娇苦苦哀求着。 至此薛明终于明白了曹宝山的如意算盘，原来这老家伙真的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所以跟赵老爷子制定了上交肉票的升职计划。 薛明摇摇头，心说你们还是不了解我，我对从政没有任何兴趣，更不会克扣手下的口粮染红我自己的帽子。 肉票肯定不会交出来，但被卡脖子买不到肉又很无奈，不能买猪肉的肉票就是废纸。 曹家厨房，曹宝山跪在地上把媳妇儿扶起来，张开双臂把媳妇儿搂在怀里。 “解放前我是地下工作者，后来被叛徒举报被白匪逮捕，老虎凳我做过，辣椒水我也喝过，受尽各种折磨我也没有出卖同志。严刑拷打不能摧毁我的良心，所以一万元的稿费也不能摧毁我的良心。” 这话说得正义凛然，曹宝山摇摇头，“我们未经薛明的许可就私自投稿他的文章是不对的，贪墨他的稿费更不对，你想让我一辈子活在愧疚中吗？” 泪眼朦胧的冯娟娇看着老公的脸，忽然发现老公的鬓角有了白头发。之前是没有白头发的，自从稿子被陈真真拿走他就憔悴了。 “我们把稿费还给薛明，不是咱们的东西咱们不要，我宁愿天天吃糠咽菜也不想做不义之事。娟娇，你能理解我吗？”曹宝山坚毅的脸上流下两行清泪。 冯娟娇的心一阵绞痛，当初嫁给他因为爱慕他的正直善良，现在却要亲手摧毁他的正直和善良吗？ “我求求你把稿费还给薛明，一万元虽然很多却不能买走我的良心，我求求你。”曹宝山的神情坚定且执着。 冯娟娇的心态彻底爆炸，紧紧抱住老公的腰，渐渐的脸上也有了懊悔和自责。 薛明离开空间离开运输局家属院，迈着沉重的步伐边走边思考。 那可是一万元啊，一个刚进厂的青年的工资是十几块，一斤猪肉才四毛钱，一斤鲤鱼才两毛钱。 “如果曹宝山把那一万块钱送到我家我敢收吗？”薛明不知道自己敢不敢收，只知道写文章的人未来好像都挺惨。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不再考虑那一万元稿费，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自行车回家，开始考虑让同志们吃肉的事情。 七天之内必须拿出能服众的解决办法，如果不能服众事情就会闹大，万一运输员去运输局搞事就完犊子了。 老妈和妹妹已经做好晚饭，薛明吃一碗米就没了胃口，放下碗筷回卧室休息。 “这孩子有心事，小雪你去问问什么事。”刘月娥小声交代儿媳。 赵雪也看出老公心事重重，草草扒几口饭回屋，看见老公坐在写字台旁边发呆，反锁屋门坐在老公身边，“有心事？” 薛明点点头隐瞒万元稿费的事，说出百货大楼卡脖子不让运输处买肉，以及七天之约的承诺。 夫妻二人都沉默了，赵雪皱着眉头帮老公想办法，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噗嗤一笑，趴在老公耳朵上轻言细语。 薛明渐渐睁大双眼，听完媳妇儿的话彻底绷不住，“你的小脑瓜比我聪明，这么好的主意你都能想出来？” “老公，不是我比你聪明，而是我比你缺德。”赵雪忍不住笑出声。 第二天薛明骑车去单位上班，直接去左长征的办公室，老哥俩沏上一壶热茶边喝边聊。 “左大哥我是这么想的，既然曹宝山不让咱们吃猪肉，咱们就把肉票换成鱼票买鱼。”薛明说道。 左长征直接懵逼，“这也太刁钻了吧，你觉得能行吗？” “这要看左大哥有没有魄力，同志们想吃肉，鱼肉也是肉。”薛明端起茶杯喝茶给他时间思考。 “鱼肉跟猪肉不一样，猪肉炒菜不需要太多的油，鱼肉有腥味需要很多油调味，咱们这季度的油票肯定不够用。”左长征摇摇头。 “油的问题我解决。”薛明直接给他打包票，空间农场的五亩大豆即将成熟，全部榨油肯定够吃。 左长征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咬着牙打开抽屉上的锁，拿出一堆钱和票。 总共一千七百元，八十斤食用油票，一百斤猪肉票，三千六百斤粮票，这就是第四季度运输处食堂的全部花销。 左长征仔细想想又把一百斤猪肉票放进抽屉里，“咱们按照曹宝山的意思上交猪肉票，剩下的钱票交给你采购物资。” 这就是交出了食堂的采购权，薛明需要搞到三千六百斤粮食，八十斤食用油。 运输处后院有一片菜地，这年头上级不给菜票，工厂自己动手解决吃菜问题。 “左大哥，我打算用一百斤猪肉票换一百五十斤鱼票，你把肉票拿走了我拿什么换鱼票？”薛明问道。 左长征嘿嘿笑，“一千七百元的经费中有四十元的买肉钱，四十块钱买一百斤鱼对你来说不是难事吧？” “卧槽，你这个老大哥很不厚道嘛，怎么能把有难度的工作全部交给我做？”薛明用鄙视的眼神盯着他。 ------------ 第338章 这是一笔大买卖 左长征是真的老六，竟然把采购大权放给薛明，从古至今再到未来，采购都是油水十足的权利。 一直以来薛明参加工作并努力上进只是为了让家人们对未来充满希望，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笔生意。 空间农场种植的小麦大豆即将丰收，昨天还发愁怎么出售，今天左老六就提供了完美的解决办法。 “谢谢老六哥的信任，我一定努力把这件事办好，本年最后一个季度绝不让弟兄们饿肚子。”薛明拍着胸脯保证。 “我排行老三不是老六，本季度你把其他工作放一放，集中力量管好咱们的食堂。”左长征一脸的欣慰。 接下来老哥俩兵分两路，薛明骑车去黑市打算把粮票油票全部卖掉，因为这玩意儿使用期限，现在不用逾期作废。 左长征则是骑车直奔运输局，来到曹宝山的办公室恭恭敬敬呈上一百斤肉票。 “宝山同志，我们运输处决定重拾艰苦朴素的精神，决定上交第四季度的一百斤猪肉票，请宝山同志把肉票分给更需要吃肉的劳动人民。”左长征慷慨激昂。 曹宝山低头看看桌子上的肉票，又抬头看看左长征的脸，“我果然没有看走眼，运输处果然又走到了兄弟部门的前面。” 站起来拍一拍左长征的肩膀，“长征老弟，上交肉票是谁的主意，广大运输员不会有意见吧？” “请宝山同志放心，我和薛明副处长已经做了同志们的思想工作。”左长征大声说道。 “好啊，真好！”曹宝山当然不会相信他的鬼话，不过心里却十分欣慰，因为薛明还是按照他的想法做事了。 南郊黑市，薛明找到黑市里的大市侩陈东风并给他一支香烟。 陈东风急忙打开烟盒掏出火柴给薛明点火，“薛老弟有好事关照我吗？” “确实有些小事需要你帮忙，找个僻静的地方说说话呗。”薛明说道。 这个贼眉鼠眼的市侩是赵二连的朋友，市侩也就是买卖中间人，帮助买家和卖家完成交易并抽取佣金。 两人来到火葬场焚尸炉下，薛明扔掉手里的香烟，“我想出手三千六百斤粮票和八十斤食用油票，你敢接吗？” 陈东风的脑袋嗡的一声，腿肚子一软一屁股蹲在地上，抬起头呆呆地盯着薛明的脸。 他做过的最大的买卖是一百斤粮票，三千六百斤绝对吓死人，陈东风瞬间怀疑薛明想卖掉运输处的财产然后跑路到国外。 “瞧你那点出息，就你这样的还敢自称南郊第一市侩？”薛明弯腰把他扶起来，又伸手帮他打掉裤子上的泥。 陈东风脑瓜子嗡嗡的，急忙掏出一支烟放在嘴里，打开火柴盒却发现盒子里没有火柴。 薛明从兜里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烟，陈东风擦擦脸上的冷汗一口接一口地抽烟，抽完这支再点一支。 焚尸炉下烟雾缭绕，薛明把玩着打火机给他考虑时间。 这个打火机外观就是一台老式电视机，是从日本进口的煤油打火机。 据说整个省城只有五个，薛明的这个是大舅哥赵大连送给他的结婚礼物。 陈东风突然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踩灭，“他娘的，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老子干了。” 伸手指着薛明的打火机，“老弟的生意我接了，我不要你的抽成，我就要这个火机，请老弟忍痛割爱。” “谢谢陈老哥，顺便再帮我搞一百五十斤鱼票。”薛明把打火机放他手里。 “等办完事再说，老弟跟我走。”陈东风又把火机还给薛明，市侩的规矩是先办事再拿钱，所以他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黑市里有很多人，有穿着卡其布解放鞋的工人子弟，也有穿着乞丐装的郊区农场农民，不管什么身份看着都挺瘦的。 陈东风看见一个熟人就过去搭讪，“这不是眼镜哥嘛，需要帮忙吗？” 戴着黑框眼镜的男青年看薛明一眼，咳嗽一声向陈东风伸出四个手指，“我要粮票。” “四十斤粮票，老哥要不要油票？”陈东风说着悄悄对薛明使个眼色。 薛明从兜里拿出四张粮票交给陈东风，每张面额十斤，又拿出一张面额五斤的油票，可以凭票购买大豆油等植物油或者猪油。 眼镜哥又看薛明一眼，眼神里多了一分警惕，这年头舍得一次性出手四十斤粮票和五斤油票的人真不多。 “老规矩，一斤粮票两毛二分钱，一斤油票五毛一分钱。”陈东风笑着说道。 眼镜哥马上拿出十一元三角五分钱交给陈东风，又从陈东风手里拿走粮票和油票，又看薛明一眼直接转身走人。 陈东飞给薛明十块零五角，剩下的八角五分钱装自己兜里。 卖一斤粮票提两分钱，卖一斤油票提一分钱，加起来正好八角五分钱。 “哎呀，不好意思我习惯了。”陈东风急忙从兜里掏出那八角五分钱的提成还给薛明，说好的要打火机不抽成。 “这个习惯可不太好，要不你继续拿提成？”薛明突然有点舍不得那个电视造型的打火机。 陈东风摇摇头继续去对话下一个熟人，这些熟人都是以前的老客户。 接下来的两天薛明什么都不干，天天跟着陈东风逛黑市。 东南西北四个黑市逛了一遍，终于卖掉了三千六百斤粮票和八十斤油票，总共卖了八百三十三元。 又花了四十五块钱收到了一百五十斤鱼票，还剩下七百八十八元。 另外再加上本季度的食堂经费，两千多元人民币部落进薛明的腰包。 当然薛明要向食堂提供三千六百斤小麦、八十斤食用油和一百五十斤鱼，这就是交易。 “不好意思啊薛老弟，这个火机归我了。”陈东风笑眯眯把打火机装兜里。 “陈哥不要客气，那是你应得的。”薛明骑着自行车回家。 黄昏时分来到家，发现曹宝山和冯娟娇夫妇在院子里等着他，薛明急忙过去跟他们打招呼。 如果不出意外他们是来送稿费的，直到现在薛明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那笔一万元的天价稿费。 ------------ 第339章 稿费又回来了 薛明的房间反锁着屋门，拉着窗帘开着电灯，曹宝山把十沓拾元大钞放在桌子上摆成一座钞票山。 这画面薛明昨天见过，所以表现得十分淡定，这种淡定让曹宝山和冯娟娇产生一股做贼心虚的感觉。 最不淡定的人是赵雪，她瞠目结舌呼吸急促，赵家虽然家大业大她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可是一万元人民币。 曹宝山轻叹一口气开始讲述来龙去脉，讲述《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是如何一步步地拿到了一万元的稿费。 “这……这不可能吧？”赵雪的手开始颤抖，转头看看一脸淡定的老公，接着盯着心慌意乱的冯娟娇。 “陈真真主编说这本神话故事正在印刷，最迟年底就会出现在报纸上和书店里。”冯娟娇小心翼翼地说道。 “老公……”赵雪不知道怎么用言语表达自己的心情，只能紧紧抓住老公的手。 薛明轻轻摇头，“曹叔曹婶你们搞错了，我认识的字不多所以怎么可能写书呢，我从来就没写过任何神话故事。” 空气在一瞬间安静，三双眼睛同时盯着他，三个人一个比一个震惊。 “老公你怎么了？”赵雪急忙摸老公的额头看看他有没有发烧，曹爱玲的睡前小故事就是老公写的。 曹家夫妇不知道薛明为什么否认，这可是一万块钱啊，这笔钱能在京城买四合院，能在沪市的市中心买小楼。 现在有很多知名作家和画家靠写文章发家致富，也有很多作家和画家靠着稿费在京城买了四合院。 “曹叔把钱拿走吧，那本神话故事是你自己写的，为什么要给我稿费呢？”薛明继续睁着眼睛说瞎话。 “老公！”赵雪情急之下紧紧抱住老公的胳膊，“故事会明明是你写……” 薛明脸上的怒气吓到赵雪，从相识到结婚她从没见过老公这么生气的样子。 拒绝一万块钱只有傻子能干出来，但薛明不是傻子，这特么的是买命钱啊。 曹宝山羞得抬不起头，妻子为了霸占稿费寻死觅活，薛明却在拒绝这笔稿费。 冯娟娇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也是羞愧难当，鼻子一酸低着头悄悄地落泪。 四个人谁都不说话，良久之后曹宝山抬头，“我爹从小就教育我，不是自己的东西坚决不要，娟娇咱们走吧。” 说着拉着媳妇儿就走，薛明则是一起闪身挡在门口，“我不想要这笔钱，不如曹叔叔把这笔钱还给文化部门。” 三人再次懵逼，曹宝山惊得说不出一句话，赵雪和冯娟娇惊得不敢说话。 “神话故事的作用就是让孩子们快乐，唤起孩子们的良好的道德情操，帮孩子建立正确的人生观和价值观。所以咱们不应该收稿费，出版社可以用这一万元多印刷一万本书，可以至少让一万个孩子得到快乐，您说是不是？”薛明微笑着给他们灌毒鸡汤。 曹宝山的脸迅速红温，渐渐的呼吸也开始急促，竖起大拇指放在薛明脸上。 “我曹宝山这辈子唯一佩服的人就是我那已经去世的父亲，现在你是第二个让我心悦诚服的人。好，我就厚着脸皮去退还这笔稿费。” 曹宝山说完把稿费重新塞进旅行包，扛着旅行包拉着媳妇儿的手回家。 “老公你是认真的吗？”赵雪握住老公的双手放在胸前，“如果你是认真的，我就支持你的决定。” “当然是认真的。”薛明终于露出了笑脸，心说区区一万块钱还不至于让我冒抄家住牛棚的风险。 现在收了这一万块钱将来肯定会吐出来，这笔生意是不划算的，只是没办法告诉媳妇儿真实原因。 “老公，虽然我想要那一万块钱的稿费，但你是一家之主你说的算，我们就让那一万元给更多的孩子带来快乐。”赵雪露出一副小迷妹似的神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夫妻二人紧紧抱在一起，正你侬我侬之时有人敲门，“妹夫，妹妹，你们在家吗？” 是赵二连的声音，夫妻两人急忙分开，赵雪快速整理衣服把门打开，赵二连抓着一个中年人穿个进屋里。 中年人竟然是帮薛明处理粮票和鱼票的陈东风，他苦着脸从兜里拿出电视机外形的打火机，“对不起薛老弟，我不该收你的打火机。” 薛明直接懵逼，赵雪一眼认出这个打火机是大哥送给老公的结婚礼物，“二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陈这个市侩有眼无珠，前几天帮我妹夫处理了一些票证，竟然敢收你家的打火机当抽成。”赵二连怒气冲冲瞪着陈东风。 陈东风欲哭无泪，那是三千六百斤粮票啊，我收个打火机合情合理啊。 “二哥算了，陈大哥帮了我大忙给他个火机也是应该的。”赵雪笑着打圆场。 “弟妹这话不对，当时我要是知道薛老弟是二连的妹夫，我肯定不会收这个打火机的。”陈东风直接把火机放在桌子上。 赵雪继续劝他收下，陈东风说什么都不要。 最后薛明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我欠你个人情，以后遇见麻烦可以找我商量。” “行，就这样说定了。”陈东风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薛明的人情比打火机贵重。 第二天早上曹宝山带着一万元稿费来到出版社，找到主编陈真真和出版社领导退稿费，理由就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有神话故事听。 出版社领导懵逼了，不敢擅自做主就骑车去文化局反映情况。 文化局的领导也懵逼了，这年头真的有如此高风亮节视金钱如粪土的人吗，他们也不敢擅自做主就向上级领导反映。 就这样一级一级地上报，当天就惊动了省里的大领导，大领导马上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处理方案。 一番讨论后决定物归原主，国家现在的政策就是鼓励文字工作者，省里当然不能拖政策的后腿，于是出版社领导又大张旗鼓地把万元稿费送到了曹宝山家。 曹宝山欲哭无泪，只能带着妻子再去薛明家，万元稿费兜兜转转又回来了。 “他奶奶个腿儿！”薛明气得直接爆粗口，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 第340章 成了万元户 薛明的卧室，薛明夫妻和曹宝山夫妻对面而坐，桌子上放着一万元的稿费。 这个画面似曾相识，薛明想骂人却不知道骂谁。 谁能想到这笔稿费又回来了，像一张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收下吧，你的钱终归是你的钱。”曹宝山把十沓拾元大钞推到薛明跟前。 “现在全城都知道你是作者，这笔稿费我不能收。”薛明又把钞票推回去。 “你在打我的脸，如果我想贪墨这笔钱就不会过来找你，侵占他人财产犯法又缺德，我不想一辈子良心不安。”曹宝山又把钱推过来。 叔侄俩互相谦让，赵雪和冯娟娇却憋得脸红脖子粗，她们都想要这笔钱却不敢反对自己男人的意思。 薛明觉得曹宝山是个好人，最起码是个有底线的人，看来这笔钱必须收下，不收钱解决不了问题。 纠结片刻拿出一千元放在曹宝山面前，“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作者，请曹叔冯婶发誓不向外人透露。” 一九分账，一千元也是一笔巨款，冯娟娇急忙扯着老公的袖子，“既然小薛不想让外人知道，咱们发誓不说就行了。” 赵雪高悬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她觉得一九分账是最好的解决办法，直盯着九千元现金悄悄地流口水。 “曹叔，不管在任何情况下你都不能透露秘密，就算别人用枪顶着你的脑袋，用刀卡着你的脖子。”薛明一脸严肃。 曹宝山慢慢举起右手，“我曹宝山在此发誓，宁死不向任何人透露你是故事本的作者，如违此誓五雷轰顶。” 发完誓曹宝山又把那一千块钱放在薛明面前，“好孩子，叔还是那句话，不是我的钱我一分都不要。” 冯娟娇心疼坏了，刚想说话就收到老公的眼神警告，只能学着老公的样子举手立下誓言。 此事暂时告一段落，薛明送曹家夫妻离开，曹宝山的正直确实令人敬佩。 “老公！”赵雪兴奋得手舞足蹈，扑进老公怀里嘿嘿傻笑，“发财了发财了，我们家成万元户啦。” 薛明心说其实咱们家早就是万元户了，你老公已经积攒了万元财产，做完运输处食堂生意还会进账几千元。 “好开心！”赵雪像只欢快的小麻雀跑到桌子旁边坐下，拆开一沓钞票仔细数钱，一边数钱一边嘿嘿傻笑。 薛明坐在她对面看她数钱，渐渐地陷入沉思，他不会天真到相信别人的誓言，已经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 如果历史的走向不出现偏差，风暴来临时薛明会密切关注曹宝山，如果曹家陷入风暴就必须杀人灭口。 死道友不死贫道，总之不能让外人知道薛明才是神话故事本的原作者，有空间的帮助杀人灭口并不难。 “小雪，不要向任何人透露我是原作者。我说的任何人包括我的母亲和弟弟妹妹，也包括你的父母家人。”薛明说道。 “我也发誓，既然老公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有才华，我当然不会告诉任何人啦。”赵雪嘻嘻一笑继续数钱。 同时她也理解不了老公的想法，写书拿巨额稿费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如果搁在别人身上，肯定生怕外人不知道，老公却生怕外人知道。 最后一沓钞票点完，赵雪突然发愁，“一万块钱一分都不少，不过这么多钱咱们放在哪，要不要去存银行？” “你别搞笑，我们无法向银行解释来源。如果你信得过我就把钱给我，我存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薛明说道。 “废话，我不信你信谁啊。”赵雪翻个白眼把钱装进包里，拎着钱包交给老公。 “咱们要不要买个电视机，听董燕燕说电视机跟电影差不多。”赵雪弱弱地说。 “想买就买呗，你先去百货大楼打听一下，我回单位办点事。” 现在虽然有电视机，但薛明不认为现在的老百姓能接触到电视机。 夫妻俩各自骑车出门，赵雪去百货大楼消费，薛明来到单位开着二号卡车离开。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卡车扔进空间，二十五亩麦田已经成熟，动意念收割麦田。 金黄色的麦子填满粮仓，保守估计亩产量八百斤，之前不用尿素的时候只有四百斤的亩产。 用磅秤称出三千六百斤扔进卡车里，这是运输处本季度的口粮，也是薛明必须完成的采购任务。 离开空间骑自行车去西郊渔场公社，这里有很多大鱼坑，为整个省城供应鱼肉。 这年头有个鄙视链，工人鄙视半农，半农鄙视农民，所谓的半农就是从事副业的社员。 比如在公社里养鸡鸭的，在鱼场里养鱼的，他们的工作并不比农民轻松，但伙食和收入比农民高。 公社里有个出售水产品的供销社，这里人看起来也很牛逼，薛明买鱼时他们都是用鼻孔看人。 “售货员同志给我拿十斤鲫鱼。”薛明拿出十斤鱼票和三块钱放在柜台上，明天就是食堂吃荤的日子。 “哎呦，你家的生活条件不错嘛。”女售货员终于不用鼻孔看人。 “一般家庭，请售货员同志给我拿活鱼。”薛明笑着说道。 忽然旁边传来争吵声，一个头发花白的大爷指着桶里的死鱼说，“这条鱼死了，售货员同志给换一条活的。” “你咋那么多事？死鱼就不能吃吗？”女售货员态度很不好。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能这样说话，吃死鱼会拉肚子，我这么大的年纪折腾不起。”老大爷红着脸反驳。 “倚老卖老是吧，拉肚子又不会死人。你赶紧走，别在这耽误事儿。”女售货员提高嗓门指着老人鼻子叫嚣。 “你……你这个小同志不讲理，坑里那么多活鱼为什么不能给我换一条，把你们领导叫出来解释一下这张纸上写的什么。”老人气得红脸。 他伸手指着墙上的白纸，白纸上写着不许打骂顾客，薛明看见标语差点笑出声。 “你算哪根葱啊，你也配见领导？”女售货员的心态爆炸扯着嗓门大喊。 “你……你……” 老人的肩膀晃了三晃，手扶着柜台慢慢地躺在了地上，他昏迷了。 ------------ 第341章 不让吃肉咱们吃鱼 渔场供销社的地面又潮又脏，老人躺平在地上昏迷不醒，脸色煞白都是冷汗。 他买鱼的桶也倒了，桶里的水淋湿了他的裤子。一条活鲤鱼在地上翻滚，一条死鲤鱼瞪着死鱼眼躺在他双腿中间。 供销社里乱了起来，那位把老人气晕的女售货员懵逼了，看着地上的老人目瞪口呆。 “怎么回事？小丽怎么回事？”给薛明称鱼的女售货员好像是个小班长，急忙放下手里的鱼跑出柜台。 薛明看老人的样子觉得像低血糖，也就是人身体里的糖分不足，严重者可能出现休克或昏迷。 “应该是低血糖。”薛明蹲下把老人抱在怀里，从兜里抓出一个大白兔奶糖单手剥开糖纸把糖塞进老人嘴里。 一群闲人过来吃瓜，售货员小班长撒腿跑进柜台里拿出一张破席，薛明把老人放在席上继续摸口袋。 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小包白糖，撬开老人的嘴把白糖倒进去，再剥一个大白兔奶糖放在他嘴里。 白糖和奶糖都是奢侈品，普通老百姓很难买到，吃瓜群众都用惊讶的眼神看着薛明。 五分钟后老人的脸上有了血色，渐渐睁开双眼捂着胸口喘气。 薛明走到柜台边拿走自己的鱼，看一眼目瞪口呆的肇事者，“人家想要活鱼你就给他换嘛，何必给自己找麻烦呢？” 说完拎着水桶走出供销社，骑上自行车离开渔场公社，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水桶扔进空间。 低血糖这个病挺麻烦的，随时随地都有晕倒的可能，薛明觉得有这种病的人一定要远离水塘等危险环境。 从空间里拿出卡车，开着卡车拉着小麦和鱼回到运输处，看见王显邦和王天合在院子里闲聊。 “本季度的口粮来啦，显邦哥快喊同志们去食堂卸货。”薛明摇下车窗打个喇叭。 “好嘞。”王显邦去运输员办公室摇人，王天合跑到处长办公室叫左长征。 薛明把卡车停在食堂仓库外边，同志们陆陆续续赶过来，这是大家共同的口粮是所以都很积极。 “这麦子真好啊，老弟这是特等粮食吧。”左长征直盯着车厢里的小麦。 “那当然，我怎么可能让同志们吃孬粮？’薛明说着从驾驶室提出装鱼的水桶。 运输员纷纷过来围观，小麦颗粒饱满没有杂质，金灿灿的颜色叫人喜欢。 五条活鱼在水桶里游着，每条都在二斤左右。 薛明拍拍手大声喊，“同志们以后不吃猪脖子肉，每隔三天咱们就开荤吃滋补鲫鱼汤。我保证每锅鱼汤炖五斤鱼，咱们本季度吃它一百五十斤鱼。” “好！”王显邦率先大声叫好。 以前每季度吃一百斤肉，现在每季度吃一百五十斤鱼，先不说猪肉鱼肉谁好谁坏，最起码数量大了很多。 “薛处长体恤同志们，大家鼓掌！”王天合拍手叫好，他和王显邦就是薛明的气氛组，也是薛明的狗腿子。 同志们都不是傻子，好粮和好鱼谁都喜欢，关键是还加了五十斤的量，很快现场就是掌声雷动。 薛明和左长征也跟着鼓掌，老哥俩相视一笑，用鱼肉换猪肉已经得到了同志们的认可。 掌声结束时薛明又说，“同志们可能不知道，鲫鱼有健脾利湿活血通络的功效，对气管炎、哮喘、糖尿病有很好的滋补食疗作用。” “我看薛处长就是气管炎，我弟妹让他往东他不敢往西，同志们都不知道吧？”王显邦扯着嗓门活跃气氛。 “哈哈！”人群中爆发笑声。 薛明一脸不屑，“你搁在放屁呢，我的家庭地位很高的。” 众人又笑，左长征站出来主持大局，“同志们先别起哄，咱们赶紧把粮食搞进粮仓，然后让薛处长亲自掌勺给大家做鱼汤。你们都不知道，咱们薛处长的厨艺那是一绝。” “好！今天中午吃薛处长的鱼汤！” 气氛在一瞬间到达了高潮，薛明很想把水桶扣在左长征的头上，就你这老家伙废话多。 从粮仓到卡车大家自发排起长队，王显邦和王天合站在车厢里用木桶舀麦子，装满桶递给车下的人。 大家一个接一个地传递粮桶，最后把麦子倒进粮仓里。 铁皮做成的粮仓标着刻度，每个刻度代表着粮仓里有多少斤粮食。 很快一车小麦颗粒归仓，粮食平面甚至超过了三千六百斤的刻度。 左长征大声宣布，“三千六百斤只多不少，请同志们把热烈的掌声送给咱们薛明副处长。” 热烈的掌声再次响起，大家对薛处长已经心服口服，人家没有贪污食堂公款，甚至还买了更多的粮食。 薛明只能跟着他们一起鼓掌，空间仓库里的粮食吃到生虫也吃不完。 他甚至不想再种粮食，不过不种粮食也不知道种什么好，几十亩空间农场总不能一直荒废吧？ 仓库里面有个磨盘，同志们一起推磨用小麦磨面粉。 磨盘旁边还有两个大水缸，薛明拎着两条大鲫鱼去厨房，剩下的三条放进水缸里养着。 用菜刀刮掉鱼鳞，去掉鱼鳃和内脏，在锅中放一下大豆油把鱼放进去，用小火煎成金黄色。 “薛处长，咱们就剩这么多油了。”后厨师傅胡玉坤小声提醒。 “嗯，这些还能坚持几天，我尽快把那八十斤大豆油搞过来。”薛明说道。 空间农场的五亩大豆即将成熟，到时候先榨二百斤油，八十斤拿到食堂，剩下的想办法卖掉。 薛明打发胡玉坤去菜园拔几根葱姜，趁着厨房没人从空间里取灵泉水，用灵泉水烧制的鲫鱼汤会更加美味。 两条鱼放进锅里煮，葱姜蒜等各种调料放进去，一直把鱼汤煮成奶白色。 胡玉坤悄悄咽下口水，“薛处长煮的汤看起来好鲜啊，味道肯定很好。” 薛明尝一口觉得还行就把勺子给他，胡玉坤尝了一口直接叫出声，“好喝，真好喝！” “哈哈，你说好喝没用，大家都说好喝才是真的好喝。”薛明笑着说道。 胡玉坤马上打开食堂大门，一群饿死鬼冲进食堂，排起长队等着薛明打汤。 ------------ 第342章 登门道谢 “薛处长做的鱼汤真鲜，万万没想到薛处长还有这个本事。”气氛组王显邦大声称赞。 “鱼汤不仅比主猪肉好吃，分量也比猪肉多，同志们说对不对？”王天合给薛明点赞。 “对啊！”众人哈哈笑，四斤鱼肉每人能吃一两，以前的猪肉菜很难见到猪肉。 薛明略显羞涩的点点头，鲫鱼汤吃起来也不怎么样，主要是沾了灵泉水的光，汤味儿又鲜又香。 弟兄们十分给面子把一锅鱼汤喝完，纷纷叫嚷着让薛处长负责以后的鱼汤。 薛明当然没心情再去后厨做饭，一次就够了，还要啥自行车啊。 吃完饭众人离开食堂回办公室，发现院子里站着几个外人，赵二连看见妹夫马上带着他们向这边走。 赵二连身后跟着一个老人和两个中年老人，老人紧紧抓着薛明的手，“小同志谢谢，谢谢你今天上午救我的命！” 这位老人正是因为低血糖在渔场供销社晕倒的那位，当时薛明用白糖和奶糖帮助了他。 “谢谢薛同志救我父亲，万分感谢。”中年男女恭恭敬敬向薛明鞠躬。 运输处的同事过来吃瓜，薛明挠挠头笑着说道，“你们别客气，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找到我二哥的？” 鱼场救人时现场没有熟人，薛明也没留下姓名和单位，他们竟然能用一个中午的时间找到这里？ 中年妇女说道，“我是百货大楼水果区的何美秀，老爷子说你骑着带车灯的自行车，我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你。” “哎呀，原来是何阿姨，怪不得我一直看你面熟。”薛明忍不住笑了。 何美秀负责的水果区和老妈的柜台挨着，薛明去百货大楼倒是经常见她，不过彼此没说过几句话。 “谢谢你救我公爹，这是我爱人姜武，他是我们水果区的仓库调货员。”何美秀急忙向薛明介绍老公。 “你瞧这事整得，大龙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薛明马上跟姜武握手，没想到他们都是老妈的同事。 今天上午姜家邻居跑到百货大楼报信，两口子急匆匆去渔场接老人，从老人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 整个省城只有薛明的自行车有电灯，这都成了薛明的标志。 不过两口子并不知道薛明家在哪，于是直接去百货大楼找刘月娥，正好赵二连在百货大楼遛弯就带着他们来运输处。 薛明请他们去办公室说话，姜正会老人摇摇头从兜里掏出五块钱，“好孩子把钱拿着，叔爷不能白吃你的糖。” “这就开玩笑了，这钱您还是留着买糖吧。以后您身上常备糖，感觉不舒服就吃一个。”薛明当然不能要这五块钱。 姜正会非给不可，薛明坚决不要，到最后老姜急眼了。 薛明无可奈何就象征性收一块钱，两块奶糖和一小包白糖最多值一块钱。 “老爷子身上一定常备着糖，红糖白糖奶糖都可以，切记不要去水塘边等有水的地方。”薛明再次提醒他。 低血糖的人随时可能晕倒，晕倒在平地上倒也没事，晕倒在池塘边一头栽进水里就完犊子。 姜正会点头，“大夫也是这样说，但做起来太难了。老天爷不开眼啊，我老姜家不是大富大贵的人，为啥偏偏让我得富贵病？” “孩子，多好的家庭才能天天吃糖啊？”姜武略显尴尬地笑笑。 薛明也尴尬了，这年头糖是为数不多的营养品之一，也是典型的奢侈品和紧俏货，老百姓很难搞到糖票。 “薛弟，前天我接到了运输局的通知，以后咱们的福利也不发糖票了。”左长征说道。 众运输员马上开始抱怨，以前每月还给几两糖票呢。 “我们百货大楼也是这样，以后也不发糖票，估计国家的糖储备紧张了。”何美秀说道。 薛明心说那就没办法了，有低血糖病的人搁在未来还好，未来到处是巧克力等烂大街的糖果，搁到现在真不好过。 姜家邀请薛明晚上去家里吃饭，薛明婉言谢绝，救人只是举手之劳。 几天后空间黄豆成熟了，薛明白天躲在办公室里不出来，反锁屋门进空间收割大豆。 有时候都不去上班，随便找个犄角旮旯一待，然后进空间里干活，把上班摸鱼玩到了极致。 五亩豆田收获了两千斤黄豆，亩产只有不到四百斤，薛明不知道是不是正常的产量。 三十亩农田全部闲置，不知道该种些什么，粮食太多了不想种粮食，蔬菜太便宜懒得种菜。 只能暂时闲置农田，用架子车把两千斤黄豆送到赵家，赵二连带着他去第三油脂厂走后门。 国营第三油脂厂的厂长是岳父赵庆红的战友，该厂有从德国进口的电力榨油机，当天夜里厂长给薛明开小灶。 两千斤黄豆竟然只榨出了三百斤大豆油，出油率只有百分之十五，难怪现在的植物油那么贵。 薛明和赵二连趁着夜色把榨油剩下来的大豆粕送到厂长家，这玩意儿虽然没有营养却能填饱肚子，几百斤豆粕就是给厂长的好处费。 八十斤大豆油送进运输处食堂，薛明终于完成本季度的采购工作。 剩下的一百二十斤大豆油赵家和薛家各拿一半，每家六十斤够吃几个月，薛明考虑要不要把三十亩农场全部种成大豆。 这天下午一中放假，中午薛明骑车去学校接媳妇儿回家，小两口打一把扑克觉得神清气爽，吃完饭打算去公园里散步。 离开米家大院发现胡同里有一辆吉普车，赵雪看着眼熟，“老公你看，那是咱爸爸的车吧？” 薛明感觉是的，这时吉普车停下，赵二连摇下车窗探出脑袋，“你们快跟我去纺织厂，李思明晕倒了。” “你说啥？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薛明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六神无主，李思明就是李传英和薛明的儿子。 “老公快上车！”赵雪抓住老公的手腕就往车上跑。 两人急急忙忙上车，赵二连调转车头加油门狂奔，薛明的心提到嗓子眼。 ------------ 第343章 又是低血糖 吉普车一路狂奔来到第一纺织厂，在托儿所院子里停下，薛明下车的时候脑子里一片空白。 院子里有很多人，屋里有很多抱着孩子的女人，托儿所就是厂里专门设置照顾职工孩子的地方。 薛明听到了熟悉的哭声，看见了脸色煞白的儿子时大脑瞬间清醒，低血糖三个字脱口而出。 “小雪去找糖水。”薛明马上从兜掏出一小包白糖给媳妇儿，又掏出两个奶糖来到床边，剥开奶糖放在儿子嘴里。 赵雪急得大声喊，“请问哪里有热水，请给我热水和水碗。” “不用了，二哥快开车去医院。”薛明确定儿子已经昏迷，强行喂水可能会进气管里。 赵二连用最快的速度启动汽车，薛明抱着孩子坐在后座上，李传英和赵雪分别坐在他身边。 李传英早就吓得六神无主，像个傻子似的盯着孩子的脸，生怕一眨眼再也看不到孩子。 “别担心，只是低血糖没什么大碍。我右边兜里还有糖，小雪再剥个糖让孩子含着。”此时的薛明十分冷静。 赵雪赶紧从老公兜里掏出奶糖，剥开包装纸塞进李思明嘴里，“老公，要不要再喂些白糖？” “不要，白糖颗粒小容易呛到他，二哥再开快点。”薛明直盯着前方的道路。 赵二连狂打喇叭加油门，路上行人很少所以他开得飞快，到第一人民医院时孩子脸上已经有了血色。 赵雪下车开门，薛明抱着孩子直奔急诊室，“我孩子低血糖，请大夫急救。” 中年男医生站起来走到薛明身边，摸摸孩子的额头又翻开孩子的眼皮，“应该是低血糖，快准备葡萄糖输液。” 医生和护士带着薛明去楼上病房，让薛明把孩子放在床上，用听诊器仔细听孩子的心肺。 一番检查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医生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孩子是不是没吃中午饭，发病前是不是跟别的孩子玩闹？” 薛明扭头看李传英，李传英急忙点头，“孩子中午就喝了几口水，跟厂里的孩子玩捉迷藏时晕倒了。医生，我孩子没事吧，孩子没事吧？” 惊吓过度的李传英终于流下了眼泪，赵雪急忙安慰她，掏出手绢给她擦泪。 “我怀疑是轻度低血糖，等下给孩子做个检查。”医生说完转身离开病房。 几分钟后又带着护士过来，护士给孩子扎针输液，薛明看看吊瓶就是葡萄糖。 “低血糖都是由什么原因引起的？”薛明站起来看看他的工作证，这是一位姓马的急诊科医师。 “可能是由胰岛素瘤引起的，还有可能是肝衰竭和肾上腺功能不全，打完这瓶药你去急诊室找我，我建议给孩子做化验。”马医生说道。 “能不能治好啊。”李传英抓住医生的袖子，肝衰竭和肾上腺吓得她脸色煞白。 “孩子的病情不是很严重，同志你不要激动，等化验后再说。” 薛明送医生出门，让赵雪留下来照顾李传英母子，去收费处缴纳相关费用。 半瓶葡萄糖打完李思明醒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李传英忍不住又哭，“快告诉妈妈哪里不舒服，头疼不疼，哪里不舒服？” 李思明有些懵逼，用力摇摇头说不疼，看见妈妈这样难受他也想哭。 “你别吓到孩子，我不会让孩子出事的。”薛明给赵雪使个眼色。 “传英姐你别着急，我保证孩子肯定不会有事的。”赵雪抱住她的手让她坐下，起身倒一杯温水给她喝。 “薛叔叔，我想跟你玩斗兽棋。”李思明伸手就去掏兜里的画片。 薛明抓住他的手露出微笑，“等你好了再下棋。你跟小伙伴玩捉迷藏的时候有没有摔倒，有没有人推你？” “没有啊，小宝和方方他们不欺负我，厂里的孩子都想跟我玩斗兽棋呢。”李思明也露出了笑脸。 “以后不要再玩捉迷藏，不要跑路不要跳，你就正常地走路，也不要去水边和井边，总之远离水多的地方。”薛明一边唠叨一边剥奶糖放在儿子嘴边。 “可是……可是我想跟小宝他们玩。”李思明弱弱地说道。 “我教你下象棋、斗兽棋和围棋，你想学什么棋都可以。”薛明仔细想想除了下棋好像也没有什么安静的游戏。 “什么是象棋和围棋？嘻嘻，大白兔真甜。”李思明俏皮地笑了。 父子俩在病房里愉快地聊天，赵雪脸上也露出了姨母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非常喜欢小孩子。 李传英静静地看着儿子，紧张的心总是不能平静，孩子昏迷时她觉得天都塌了。当时只有一个念头，如果儿子出事她也不想活了。 一瓶葡萄糖打完护士过来拔针，薛明抱着儿子去急诊室找马大夫，马大夫给了两个单子让孩子做化验。 抽血验尿做X光透射，做了一堆检查拿着化验结果再去急诊室找马医生。 马医生仔细看完化验单，“孩子的肝脏和肾脏都没有问题，血液也没有问题，所以孩子的低血糖可能跟体质有关。” “请问怎么治疗？”薛明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只要肝肾血没有问题就是万幸。 “不要做剧烈的运动，让孩子按时吃饭，如果条件允许就多吃糖，白糖红糖冰糖只要是糖就行。最好天天都在孩子身上带几块糖，不舒服的时候就吃两个补充糖分，这样的话就不会晕倒。” 马医生脸上突然有了尴尬，这年头什么家庭能天天吃糖啊，恐怕连国家干部也做不到天天有糖吃。 所以这是富贵病，赵雪和李传英都沉默了，百货大楼每个季度就那么多糖，有钱有票架不住没货。 “除此以外还有别的办法吗？”薛明不敢掉以轻心。 马医生摇摇头，“暂时只能靠吃糖缓解，毕竟是体质引起的低血糖，过几年等孩子长大了这种病症就会消失。” “好的，谢谢马医生。”薛明抱着孩子离开医院，决定今天就想办法搞糖，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要搞到很多很多糖。 ------------ 第344章 时代特色 薛明开车把李传英母子送回家，再次叮嘱儿子不要水边玩耍，内急时不要去厕所就在院子里解决大小便。 李家的厕所是一间小房子，马桶就是一个大水缸上面架着木板，薛明担心儿子蹲在缸上方便时突然犯病晕倒。 他像个老太婆一样喋喋不休，李思明呆呆地看着老爹表示听不懂，李传英努力记住薛明的叮嘱。 “传英姐把家里的糖票给我，我和老公去百货大楼给孩子买糖。”赵雪说道。 李传英急忙翻箱倒柜找糖票，医生建议儿子随身携带糖，感觉不舒服的时候就吃糖补充糖分。 找来找去只找到一斤二两糖票，脸上有些难受，“小雪妹妹，在我印象中纺织厂只发过一次糖票。” “老公咱们也回家找糖票，我记得我的抽屉里好像有。”赵雪笑着说道。 薛明摸摸儿子的头离开李传英家，开着吉普车先送二舅哥回家，“二哥帮我问问咱妈手里有没有糖票。” “好的，如果有的话我就给你们送过去。你们不要太着急，低血糖也不是什么大病。”赵二连安慰几句就下了车。 薛明开着吉普车回到米家四合院，赵雪打开抽屉翻找糖票，一通翻箱倒柜只找到了八斤糖票。 “老公去百货大楼买糖，到百货大楼再问问咱妈有没有糖票。”赵雪把全部糖票交给老公。 薛明静静地看着媳妇儿，良久后把她抱在怀里，“对不起，你会埋怨我吗？” “思明是你的儿子，你当然要管啊。”赵雪仰起脸微笑着说道。 说到底赵雪是李思明的后妈，花钱给前女友的儿子看病，想尽办法给孩子买糖，薛明担心媳妇儿心里不痛快。 “如果你心里不痛快就说出来，咱们商量着来。”薛明诚恳地说道。 一般来说女人舍不得花自己的钱帮助老公和别人生的孩子，毕竟人都是自私的，糖也不是便宜的东西。 “我爱你，爱屋及乌也会爱你的儿子，咱家也不缺钱给孩子买糖。”赵雪脸上都是温柔。 薛明不知道说些什么，“谢谢你的理解，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赵雪开心坏了，没想到平时一本正经的老公也会说出这么甜的情话。 夫妻二人开车来到百货大楼直奔食品柜台，刘月娥看见儿子和儿媳马上放下手里的工作，“你们怎么来了？” “妈，这里还有多少糖？”薛明一边说一边在货架上找糖。 “半个月前就没糖了，红糖白糖水果糖都卖完了，这个季度上级给的糖少。”妹妹薛玲跑过来说道。 “买糖干什么，我记得咱家还有一些白糖。”刘月娥有些奇怪，家里人除了薛玲以外好像都不喜欢吃糖。 薛明不禁苦笑，这特么就是时代特色啊，有钱没票买不到糖，有票没钱买不到糖，钱票都有了供销社又没货。 “妈，咱家的白糖我都让弟弟带到学校了。”薛玲弱弱地说道。 赵雪也不敢说买糖的原因，生怕婆婆知道有个亲孙子在外面，那样的话肯定家宅不宁。 “你陪咱妈说话，我去转转。”薛明离开食品区直奔水果区，在水果柜台里看见了正在忙碌的何美秀。 不久前薛明在渔场供销社救了同样因为低血糖昏迷的姜正会，姜正会就是何美秀的公爹。 水果区摆着多水果，苹果、柿子、鸭梨，甚至还有从南方运过来的菠萝橙子。 一堆甘蔗吸引了他的视线，糖的生产原料是甘蔗。 一个想法涌进脑海，薛明瞬间想到了空间里的三十亩农场种什么。 “小薛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想买水果？”何美秀笑着跟薛明搭话，正想离开柜台有人过来买甘蔗。 “何阿姨你先忙，我随便转转。”薛明说道。 “那行，等下咱俩聊几句。”何美秀回头招待顾客，她和刘月娥一样都是服务态度很好的售货员。 一对青年夫妻买一斤甘蔗，支付一斤水果票和四毛钱，甘蔗的价格和猪肉一样。 因为甘蔗是用火车从南方运过来的，本身也是紧俏商品，所以价格不便宜，舍得买甘蔗的人家都是中产阶级。 薛家人包括赵雪在内都不喜欢吃水果，薛明手里并没有水果票。 年轻夫妻拎着甘蔗走人，薛明靠近柜台小声说，“何阿姨能不能帮我问问姜大哥，仓库里还有多少甘蔗？” “问这个干什么。你在这里等我几分钟，我去找老姜问问。”何美秀让同事帮忙看柜台，下楼去仓库找老公姜武打听。 姜武在百货大楼仓库工作，职位是水果区搬运工，主要负责把仓库里的水果搬运到水果柜台上。 薛明离开百货大楼回到吉普车里反锁车门，进入空间拿出一麻袋小麦，然后扛着小麦上楼。 “老公你干什么？”赵雪伸手捏麻袋，感觉袋子里装的是粮食。 刘月娥和薛玲不在柜台里，应该去厕所方便了。 薛明也不想解释，“我去那边办点事，你先帮咱妈看柜台。” 说完扛着粮袋子来到水果区遇见何美秀，何美秀靠近小声说道，“仓库里还有五百多斤甘蔗，本季度只有这么多。” 薛明解开麻袋露出金灿灿的小麦，何美秀瞬间惊叫，急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惹得周边的人纷纷往这边看。 “我想搞一些水果票，请何阿姨帮帮忙。”薛明走进水果区把一袋小麦放在柜台下边。 “怎么办啊？”何美秀的心砰砰跳，一直用眼角余光偷看粮袋子。 薛明掏出钢笔和记事本留下运输处的地址，撕下纸条塞到何美秀口袋里。 “纸条上是运输处的地址，如果有人买水果你就问他们想不想用水果票换粮食。”薛明笑着说道。 何美秀吃了一惊，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虽然这样做违反规定，但薛明是她家的恩人，她决定帮助薛明。 “如果有人买甘蔗你就让他们留下地址姓名，然后把地址姓名给我，如果他们不愿意留地址你就用粮食换他们的地址。”薛明决定大量搞甘蔗。 ------------ 第345章 抢甘蔗 “妈妈，我想吃甘蔗。”一个小男孩拉住一个女青年的裤子哀求着。 “回家再吃，在这吃你不怕被坏人抢走？”女青年狠狠瞪儿子一眼，抱紧装着五段甘蔗的提篮。 母子俩走出百货大楼迎面遇见个中年大叔，大叔看见提篮里的甘蔗马上露出笑脸，转身跟着母子俩走下台阶。 “大姐你好，你家孩子长得真好看。”陈东风的老脸笑出一朵菊花。 儿子被人夸了，武香梅内心窃喜，伸手抓住儿子的肩膀说道，“同志有事吗？” “大姐是这样的，我家孩子哭着闹着想吃甘蔗，可惜我没有水果票，我想用小麦跟你换甘蔗。”陈东风笑盈盈地说话。 甘蔗是零食，小麦是粮食，这年头没人会嫌家里粮食多。 武香梅有一丝心动又有些犹豫，陈东风身上也没小麦啊。 “我的粮食在那个胡同里，大姐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吃亏。”陈东风用最温和的语气说话。 武香梅犹豫片刻点点头，拉着儿子的手跟他去胡同里，百货大楼附近到处是人她也不怕对方使坏。 胡同里停着一辆吉普车，陈东风打开车门拎下来一袋小麦用瓷碗舀一碗，“一碗麦子换一根甘蔗，您绝对不吃亏。” 碗很大确实不吃亏，这年头能开吉普车的人都是有身份的人，武香梅咬咬牙从提篮里拿出两根甘蔗。 甘蔗节很短，黑色的甘蔗外皮包裹着棕色果肉。 陈东风舀两碗麦子倒进她的提篮里，接过甘蔗笑着说道，“大姐，剩下的三个也换了吧。” “哇——” 痛失两根甘蔗的小男孩放声大哭，吓得武香梅赶紧拉着儿子跑路，心说这倒霉孩子欠挨打呀。 陈东风翻个白眼打开车门，伸手把两根甘蔗交给赵二连，“二连兄弟，那娘们儿还有三个甘蔗。” 赵二连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点，“东雨哥，你下车帮东风哥办事，我去运输处办点事。” 车里的青年陈东雨急忙下车，他和陈东风是堂兄弟，兄弟俩一直混南郊黑市，今天一大早被赵二连抓了壮丁。 陈东风继续去百货大楼等待有甘蔗的人，陈冬雨留在胡同里看着粮袋子。 赵二连把车停在百货大楼门口，走进百货大楼来到水果区。 水果柜台里的何美秀悄悄递给他一张纸和十斤水果票，纸上记录着甘蔗买主的地址，水果票是用小麦跟客户换的。 “何阿姨辛苦一下给我称十斤甘蔗。”赵二连又把水果票递给她，拿出钱包拿出四块钱。 何美秀用最快的速度称甘蔗，赵二连把纸条装兜里，扛着十斤甘蔗走人。 路过食品柜台时被刘月娥叫住，“二连，买这么多甘蔗干啥，这玩意儿吃多了上火。” “二连哥给我一根，我帮你吃。”薛玲伸出双手一脸俏皮。 赵二连瞬间尴尬，“这个……不好意思啊小玲妹妹，这是我帮别人买的甘蔗，改天我请你吃饭。” “哼，臭二哥小气鬼，妈妈咱们不理他。”薛玲昂着脑袋一脸傲娇。 刘月娥被逗笑，“二连快去忙吧，别跟你妹妹一般见识。” 如蒙大赦的赵二连赶紧走人，心说我的妹夫快管教一下你妹妹，这妮子蹬鼻子上脸将来肯定嫁不出去。 离开百货大楼开车去省城制药三厂，在药物仓库找到仓库管理员蒋必达，开车跟着他去他家。 “老蒋，你媳妇儿是不是真的会种甘蔗？”赵二连扔给他一支香烟。 “她会种甘蔗，她的老家在最南边的省，当初我去缅甸打鬼子时认识她，后来她跟我回来生活。”蒋必达弱弱地回答。 “原来蒋大哥还干过远征军，了不起啊。”赵二连开车到制药三厂家属院，把车停在大门口等着。 二十分钟左右蒋必达领着一个中年妇女上车，妇女身材矮小像个土豆子，确实是南方人的长相。 “二连老弟，这是我爱人马冬梅，老家在桂省呢。”蒋必达笑着说道。 “二连老表你好。”马冬梅有些拘谨，战战兢兢生怕自己的破衣服弄脏吉普车。 “那就辛苦马大姐啦，你脚边的东西请蒋大哥笑纳。”赵二连一听马冬梅的口音就有老表味儿。 蒋必达的脚边有个提篮，里面装满金灿灿的小麦，小麦里镶嵌着两包香烟和一瓶白酒。 夫妻俩眉开眼笑，蒋必答脱掉上衣盖住提篮，下车抱着提篮往家跑。 没过多久拎着空提篮上车，赵二连先把蒋必达送到制药三厂，又带着马冬梅来到运输处。 他让马冬梅在车里等着，加快脚步来到薛明的办公室，拿出一包大白兔奶糖放在桌子上，“妹夫，我只找到了八两奶糖，这玩意儿真难找啊。” “二哥辛苦了。”薛明十分开心，这些奶糖够儿子吃几天。 “妹夫，我搞了十多斤甘蔗，也找到了会种甘蔗的人，她在车里等着呢。”赵二连说着把何美秀的纸条给薛明。 纸条上写着在百货大楼买甘蔗的名单，薛明起身把纸条装兜里。 哥俩离开办公室来到吉普车旁边，赵二连当司机，薛明开门跟马冬梅坐后面。 “大姐您好，我叫薛明，请问您怎么称呼？” “同志你好，俺叫马冬梅。” “马什么梅？” “马冬梅。” “哦！冬梅姐辛苦了，你的名字真好听。”薛明给她点赞。 赵二连开车去纺织厂，本就因为坐车而紧张的马东梅现在更紧张。心说薛老表真俊，在俺们桂省能迷到一群大姑娘。 到了纺织厂薛明下车找李传英，把八两奶糖给她，“孩子的兜里不能缺糖，你告诉他，如果感到不舒服马上吃糖。” “我知道了。”李传英红着眼眶看着薛明的背影久久不能释怀。 半个小时后吉普车停在第一铸铁厂家属院，薛明掏出纸条看看武香梅的地址，“二哥，东梅姐，你们等我一下。” 开门下车按照地址找到武香梅家，她在百货大楼买了五根甘蔗，其中两根在吉普车上，薛明想要剩下的三根。 ------------ 第346章 为了儿子种甘蔗 第一铸铁厂家属院是四层高的居民楼，三号楼前有一口压井，人们在排队提水。 薛明来到四楼看到走廊里放着很多水缸，水缸旁边是用砖头砌成的煤炉，他们也是公用厨房。 走廊最东边就是武香梅家，薛明轻轻敲门，很快有个年轻女人开门，“同志你好，请问这里是武香梅同志的家吗？” 武香梅一愣，“你是我家老冯的朋友吧，老冯在单位上班呢。” “您就是武大姐吧，我叫薛明，曾经在第一铸铁厂当过压井安装顾问。”薛明自我介绍。 武香君又是一愣，片刻后想起薛明是谁，“原来是薛顾问，我家老冯经常提起你，楼下的压井是你发明的！” “是我发明的。听说大姐手里有甘蔗，我想用粮食或者钱换甘蔗。”薛明直奔主题。 “啊？”武香君直接懵逼，难道甘蔗包治百病嘛，甘蔗什么时候成宝贝了？ “武大姐，我妹妹喜欢吃甘蔗，我搞不到水果票只能请您转让。”薛明说道。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薛同志进屋说话。”武香梅请薛明进屋，为了不引起误会没有关门。 桌子上放着两根甘蔗，一个小男孩正在吃第三根，不到三十公分的甘蔗被他吃了一半。 “我愿意用五斤小麦或者两块钱买这两根半甘蔗。”薛明直接开价。 “可以可以。”武香梅从儿子手里夺走甘蔗，连同桌子上的两根递给薛明。 “哇……” 小男孩放声大哭，心爱的甘蔗又被坏人抢走，一边哭一边指着薛明，“坏人，你是坏人。” “熊孩子闭嘴。”武香梅抱着儿子去卧室，在他屁股上来一巴掌又把屋门反锁。 哭声从卧室里传出来，薛明多少有些尴尬，放下两块钱抱着甘蔗走人。 “薛同志等一下。”武香梅拿出报纸把两根半甘蔗包起来，“你要甘蔗到底做什么，今天在百货大楼也有人问我买甘蔗。” “大姐还有水果票吗，我可以高价收。”薛明说道。 “没了，上午买甘蔗时我用水果票跟售货员换了几斤粮票。”武香梅摇头。 “街坊邻居有水果票吗，五毛钱一斤，有多少要多少。”薛明决定多待一会儿碰碰运气。 “你等着，我去邻居家问问。”水果票的市场价是四毛钱每斤，武香梅觉得有利可图。 打开卧室把哭泣的儿子抱出来，“小光你坐在这里别动，敢动我就打你，我找你许阿姨办点事。” 小男孩果然不敢动，流着眼泪一脸委屈地看着薛明手里的报纸，心爱的甘蔗被坏蜀黍抢走了。 薛明微微一笑，打开提包拿出崭新的斗兽棋，“我儿子跟你一样大，她会玩斗兽棋，你会吗？” 小男孩的注意力被花里胡哨的卡片吸引，擦一把鼻涕指着画片说，“这是老鼠，我知道这是老鼠。” “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叔叔教你玩斗兽棋。”薛明拿出钢笔在一张报纸上画棋盘，一边画一边教给他规则。 孩子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规则，两人在报纸上下棋，小家伙玩得开心就笑了。 薛明也笑了，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哄哄就会开心。 半个小时后武香梅回来，看见儿子在愉快地玩耍就有些懵。 “小朋友，这副斗兽棋送给你，以后让妈陪你玩。”薛明摸摸他的脑袋。 “好耶。”小男孩抱着棋盘又蹦又跳，然后很懂事地回卧室不打扰大人说话。 武香梅笑着从兜里掏出一沓水果票，“薛老弟你看，我又找到八斤票。” “麻烦武大姐继续找，有票了随时去运输处找我。”薛明拿出五块钱给她。 钱入手那刻武香梅开心坏了，跑腿就赚到了一块钱。千恩万谢送薛明下楼，接着再去其他楼里收水果票。 赵二连开车去灯泡厂家属院找一个叫黄二霞的人，今天上午她也在百货大楼里买了甘蔗。 按照甘蔗购买名单跑一遍，成功回收了五六斤甘蔗。下午三点，吉普车来的百货大楼外边。 陈东风和陈冬雨赶紧跑过来交差，一上午时间他们搞到了七斤甘蔗。 “冬梅姐，培育甘蔗苗都需要什么工具？”薛明问马冬梅。 “需要一口大水缸，把甘蔗切成一段一段然后放进缸里加上水，两天后就能出苗了，出完苗栽地里就行。” 马冬梅张开双手比画一段距离，“切成这么长的小段儿。” 薛明点点头，“二哥你带着冬梅姐去我家，我去买水缸。” 哥俩分头行动，薛明去百货大楼水果区把全部水果票买成甘蔗，又去生活品区买一口大水缸。 拉着架子车跟着售货员去仓库里拿缸，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水缸扔进空间，骑着自行车回到米家四合院。 从空间里把架子车拉出来，跟赵二连一起把水缸抬进卧室，掏出一把大砍刀递给马东梅。 “赵老弟去打水，往大缸里加半缸水。”马冬梅手起刀落把甘蔗切成段，然后把甘蔗段儿整齐地放进水缸里。 薛明一边帮忙一边请教，很快二三十斤甘蔗处理完毕，缸里也加了半缸水。 “薛老弟，甘蔗苗就是这样培养的，养完苗直接种在地里就能长出甘蔗。”马冬梅笑着说道。 “甘蔗从栽到成熟需要多久，另外请冬梅姐给我示范一下怎么栽种。”薛明递给她一根棍子让她示范。 “我老家的甘蔗从种到收需要七八个月，在咱们省种甘蔗我不知道多久成熟。”马马冬梅挠挠头小声问，“咱们省好像不种甘蔗吧？” “冬梅姐咱们去外边，你教我怎么种甘蔗。”薛明带着她离开米家四合院，找一片泥沙地让她示范。 空间里的气候跟南方差不多，没有风雨冰霜，甚至没有阴天，这么久以来只有白天和黑夜，应该能种植甘蔗。 薛明打算在空间里种三十亩甘蔗，然后榨成糖让儿子吃个够。 什么时候把儿子的低血糖治好了，什么时候砍了甘蔗种粮食。 既然这个科幻的世道买不到糖，那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 第347章 竟敢欺负我儿子 几天后甘蔗苗发芽了，薛明进入空间按照马冬梅的教学种下了第一批甘蔗。 接下来继续收集水果票买甘蔗，在赵二连的帮助下没命地买，省城第四季度的甘蔗百分之九十落在薛明手里。 育苗、栽种、浇灌，三十亩空间农场全部种植甘蔗，薛明希望甘蔗适应空间里的气候茁壮成长。 离开空间打开办公室，看见了兴高采烈的左长征，“左大哥有喜事？” “喜事，天大的喜事啊。”左长征打开提包拿出一份省里颁发的奖状。 薛明同志在一九六三年全省重拾艰苦朴素运动中表现突出，被评为模范标兵，特发此状以资鼓励。 “薛老弟，刚才开会时上级领导点名表扬了咱们运输处。”左长征笑得合不拢嘴又掏出一份奖状。 奖状的内容跟薛明的奖状一模一样，薛明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恭喜左大哥荣获嘉奖。” “哈哈，我是沾了你的光，被领导点名表扬的感觉真好。”左长征忍不住又拍薛明的肩膀，好像看见了光明的未来。 “这跟我没关系，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薛明随手把奖状丢在办公桌上，拿出茶叶沏一壶茶。 老哥俩一边喝茶一边闲聊，喝完茶左长征美滋滋回办公室挂奖状，挂在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挂完奖状又回到薛明的办公室，关上门放下一盒冰糖。 “这是宝山同志让我交给你的。不过老弟你最近忙啥呢，每次都把自己锁在办公室，叫也不答应，敲门也不开门，好几次我都想撞门了。” “不好意思，以后不会再出现那种情况。”薛明饶有兴趣把玩着冰糖盒。 甘蔗成熟之前必须保证儿子身上不缺糖，也不知道曹宝山从哪听说我在搞糖票，竟然给我送来一盒冰糖。 这时听见敲门声，抬头看见赵雪和董燕燕。 “弟妹来了，这位是弟妹的好朋友董燕燕老师吧？”左长征站起来接客。 “左处长好，我是一中语文老师董燕燕，见到你很高兴。”董燕燕大大方方跟左长征握手。 “董老师既年轻又有才华，恐怕我们运输处除了薛老弟没人能配得上你。”左长征拍个马屁。 “我也配不上燕燕姐，燕燕姐的对象是文化局的领导。”薛明委婉提醒左长征不要胡说八道。 此言一出大家都笑了，左长征找个借口走人，赵雪转身反锁屋门。 “老公，燕燕的对象帮咱们找到了两斤水果糖，快谢谢人家。”赵雪俏皮一笑过来揉捏老公的肩膀。 “谢就不必了，你们以后别在我面前卿卿我我就行啦。”董燕燕翻个白眼从包里拿出一盒水果糖。 晶莹剔透的绿色薄荷味水果糖，看分量绝对有两斤，薛明站起来郑重道谢。 “燕燕姐不是想知道有男人是什么感觉吗，等你和时科长结婚那天就能体会到。”赵雪抛个媚眼一脸戏谑。 “死妮子讨打。”董燕燕羞了个大红脸追打赵雪，姐妹俩围着办公桌捉迷藏。 气氛有些欢乐，薛明强忍着笑意看她们胡闹。董燕燕是赵雪最好的朋友，两人一起进一中教学直到现在。 “好了不闹了，老公给燕燕姐五块钱。”赵雪累得气喘吁吁躲在老公身后，趁老公不注意又对董燕燕做鬼脸。 “受不了你，我不要钱，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董燕燕摆手拒绝。 “燕燕姐不能这么说，朋友之间不能互相占便宜。”薛明掏钱给她。 董燕燕坚决不要，僵持了几分钟她生气了，薛明只能重新把钱收起来，骑车送她们回学校。 双方在校门口分别，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中午两点，又骑车去第一纺织厂给孩子送冰糖和水果糖。 第一纺织厂托儿所院子里，一群孩子在玩老鹰抓小鸡。 八岁的大男孩二埋汰扮演老鹰，李思明扮演老母鸡，张开双臂阻拦二埋汰。 李思明背后有七八个孩子排成纵队，后面的孩子抓住前面孩子的衣服扮演小鸡，一边躲避二埋汰的抓捕，一边发出悦耳的笑声。 卖力阻挡老鹰的李思明已经满头大汗，忽然觉得一阵头晕，马上停下来伸手掏口袋。 老鹰趁机抓到一只小鸡，游戏结束。孩子们看见李思明从兜里掏出了五个奶糖，现场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思明闭着眼剥开一颗奶糖放进嘴里，用浑身力气咀嚼奶糖，身子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停咽口水的二埋汰终于受不了诱惑动手抢奶糖，抢走四个奶糖转身往外跑。 “不许抢思明的糖，二埋汰你回来。” 人群里跑出来一个小女生大声喊话，她撒腿去追二埋汰。 托儿所门口二埋汰突然跟一个人撞个满怀，抬头看见一张非常严厉的脸。 薛明没心情搭理这熊孩子，大步流星抱起李思明，又大步流星走进托儿所。 回过神的二埋汰想继续逃跑，下一秒就被另一个大汉揪着领子拎起来，“你是谁家的孩子？找死是吧？” “放开我，哇……”二埋汰屁股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疼得他哇哇痛哭。 “熊孩子该打，为什么抢别人的糖。”赵二连从他手里夺走四个奶糖，拎小鸡似的走进托儿所。 躺在床上的李思明睁开眼，薛明拿两个冰糖放进他嘴里，“我跟你说不让你跑步，不让你做剧烈运动，为啥不听话？” 薛明的语气很温和，李思明还是吓哭了，“他们不想跟我下棋，我想跟他们玩老鹰抓小鸡。” “他们为什么不跟你下棋？”薛明努力微笑让自己的脸变得更和善。 “他们下不过我，每次都输，所以都不跟我下棋了。”李思明弱弱地回答。 “好家伙，你小子真厉害。”薛明突然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确实挺聪明的。 赵二连把四颗奶糖塞进李思明兜里，“小子别哭，二叔已经教训了那个抢你糖的小混球。” 薛明转身看看哭鼻子的二埋汰，决定好好跟他的家长交流一下，然后再好好跟李传英谈一谈孩子的抚养问题。 ------------ 第348章 求你给我一条活路 “薛明同志对不起，都怪我教子无方啊。”一个穿着绿色列宁装的中年人给薛明鞠躬道歉，他是二埋汰的父亲。 “你这孩子不懂事啊，怎么能抢思明的糖呢，快跟薛叔叔道歉！”二埋汰的母亲白冰冰拧着儿子的耳朵给薛明道歉。 “卓大哥卓嫂子你们搞错了，这孩子抢了思明的糖，没有抢我的糖。”薛明脸上笑嘻嘻心里却是一阵厌恶。 卓家夫妻急忙走到李思明床边，卓一飞扬起手抽儿子的脑瓜，“狗屁不通的熊孩子，快给思明说对不起。” “对不起思明，我不该抢你的糖。”二埋汰捂着脑袋向李思明道歉，刚才他已经被父母混合双打。 “没事，下次不要再抢弟弟的糖了。”李传英强颜欢笑，一脸愧疚地看着床上的儿子。 卓家父母的道歉态度很诚恳，从事发到现在二埋汰已经挨了很多脚，他们也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 生产车间主任过来调解，在他看来这就是小孩子胡闹，道个歉就行了。 薛明来到床边摸摸儿子的头，“你先跟赵叔叔玩斗兽棋，我跟你妈去外边说说话，好不好？” “好，赵叔叔画棋盘。”已经恢复正常的李思明从兜里掏出粉笔，赵二连接过粉笔在一张木板床上画线。 李传英跟着薛明离开托儿所，两人谁都不说话，安静地在厂区里散步。 薛明带她走进一片小树林，“以后你白天上班，我白天带孩子，等你下班了我再给你送孩子，白天我有时间。” 李传英闷着头不说话，往那一站像个木头疙瘩，渐渐地眼里有了泪水。 她是五级纺织工，占据着重要的工作岗位，从早忙到晚根本没有照顾孩子的时间，只能让孩子在托儿所玩耍。 爱玩是小孩子的天性，尽管她一再叮嘱儿子不要跑，儿子却禁不住诱惑。 “小雪会同意吗？会不会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李传英抬起头问道。 “不会，她是个很善良大度的人，我会征求她的意见。”薛明盯着李传英。 “孩子是我的命，求你不要带走他，我求求你！”李传英流下了眼泪。 两人彼此看着对方，今天发生的事确实让薛明产生了争夺抚养权的念头。 “我求求你给我一条活路，不要抢我的孩子，不要啊。”李传英心态爆炸，突然跪下来抱住薛明的腿放声大哭。 哭声引起一个扫地大爷的注意，他拎着扫把走向小树林，忽然被人从后面抓住肩膀。 回过头看见一个很美的女人，老人愣了片刻小声说，“同志，你不是我们厂的人吧？” “不是，树林里的人是我的爱人和朋友，我想请你不要打扰他们。”赵雪笑着说道。 不久前赵雪和董燕燕从运输处回到学校，校长突然给她四两奶糖，赵雪付了钱马上回运输处找老公。 老公不在单位，她就来纺织厂给李思明送糖，正好看见老公和李传英离开托儿所走进小树林。 扫地老人懵逼了，心说你们三个是什么关系啊。 刚才那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看起来挺正派，没想到也背着妻子乱搞男女关系。 “老同志，请您先回避一下。”赵雪看他脸色怪异也就猜到了他的想法。 “人心不古啊。”老人扛着扫把离开。 赵雪噗嗤一笑走进小树林，给老公一个安心的眼神，弯腰把李传英扶起来，“传英姐别哭，我老公不是不讲理的人，只是被刚才的意外吓到了。” 李传英低头擦干眼泪，后退一步跟薛明保持距离，心里也涌起一丝愧疚。 “老公你说句话，不要让传英姐误会。”赵雪抱着薛明的胳膊说道。 “我可以不争抚养权，但孩子的低血糖治好之前我必须照顾他，你也知道这不是小事。”薛明坚持刚才的想法。 “传英姐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孩子，我们只在你工作忙的时候带孩子离开。”赵雪劝道。 李传英低头不说话，赵雪指指树林外边小声说，“老公你去外边等着，我再劝劝传英姐。” 此情此景薛明只能暂时离开，点上一支烟抬头看着天。 他也不敢逼人太甚，害怕李传英再次带儿子跑路，这种事她做得出来。 同时还要考虑媳妇儿的感受，她的通情达理并不代表完全接受跟她毫无血缘关系的李思明，所以也不能让她受委屈。 “还是放弃抚养权吧，这样对谁都好。”薛明把烟蒂扔进空间里。 半个小时后两个女人手拉手走出树林，赵雪说道，“传英姐答应了，以后她工作忙的时候就让二哥把孩子送到运输处，晚上二哥再去把孩子接走。” “可以。”薛明不明白她们为什么牵扯赵二连，不过赵二连在纺织厂保卫科也是个混日子的。 “我去跟孩子说一声，等下你们把孩子接走吧。”李传英说完加快脚步离开。 夫妻二人走向托儿所，薛明有些难以启齿，“谢谢你小雪，谢谢你的理解。” “老公别闹，咱们是两口子没必要说谢谢。我是你的妻子，我当然要站在你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赵雪用戏谑的眼神看老公。 薛明有些尴尬，“总之谢谢你的理解，我就在单位里照顾孩子，暂时不会考虑带孩子回家。” “你把孩子带回家也没事，不过我担心咱妈胡思乱想，思明那孩子确实跟你长得很像。”赵雪说道。 “我就在单位里带吧，反正我在单位也是混日子，就让孩子跟我在办公室里读书下棋。” “左大哥会不会有意见，你们单位好像没有设置职工孩子托儿所。” “回头我跟他说，应该问题不大。”薛明觉得左长征不会有意见，就算有意见也得保留。 两人来到托儿所，李传英已经回车间上班，赵二连正在收拾玩具和饭碗。 薛明伸手摸儿子的脑袋，“你妈妈工作忙没时间照顾你，今天就让叔叔照顾你吧，好不好？” “好，妈妈让我听叔叔的话。”李思明小脸上都是激动，他早就在纺织厂玩腻了。 ------------ 第349章 培养青梅竹马 “薛叔叔要输棋，刚才这一步如果你走車四进五还能再抵挡几回合。”李思明的小卒逼近薛明的九宫。 “我不要舒淇，我只要赵雪，你在象棋上的天赋很高。”薛明仔细看着棋盘计算棋路，必输的棋索性投子认负。 前天上午这孩子刚学会象棋的走法，三天不到进步神速，薛明的棋力还算可以，没想到三天不到就被儿子斩于马下。 “象棋就是娱乐，我可不想让你将来成为象棋大师。走吧孩子，跟叔叔去吃饭。”薛明打开抽屉拿出自己的餐具。 牵着孩子的手去食堂，排队打了一份酸辣绿豆芽和一份鲫鱼汤，食堂大厨特意多给一块鱼肉。 父子俩找个空位坐下，薛明夹出鱼肉用镊子挑出里面的鱼刺，“孩子张嘴，吃鱼时不要吃馒头，会把鱼刺吃下去。” 李思明张嘴吃鱼肉，脸上都是满足，薛明拿个馒头给他继续给他挑鱼刺。 “哈哈，没想到薛老弟对小孩子这么有耐心。”左长征端着饭碗坐在薛明对面，伸手揉揉李思明的头。 “左大爷好。”李思明奶声奶气打招呼，他现在的身份是薛明的外甥，外甥和叔叔长得像也能说得过去。 单位里出现小孩子大家也觉得新鲜，左长征喝口汤说道，“薛老弟，咱们单位的托儿所是不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托儿所类似于职工幼儿园，如果孩子的父母都在本厂上班，托儿所就负责照顾他们的孩子。 “咱们的情况不适合搞托儿所，毕竟没有夫妻同时当运输员的例子。”薛明觉得上级部门应该不会批准。 “下午我给领导写个申请报告，老弟抽空去我办公室署个名，咱们争取把托儿所搞起来。”左长征说道。 薛明点头答应，觉得这老家伙勇气可嘉，这个提议十有八九会会被领导驳回。 吃完饭带着孩子回办公室，悄悄从空间里拿出折叠床和被褥让孩子午睡。 薛明看了几张报纸揉揉酸疼的眼睛，轻轻走到儿子旁边坐下。 这时屋门轻轻打开，左长征从门缝里递出一个档案袋，“老弟把本年度食堂采购账目和卡车出行清单整理一下，明天我去局里汇报工作。” 薛明回到办公桌前准备工作，打开档案袋拿出食堂账本查看，不到三分钟头就大了，这账记的真他妈的乱。 拧开钢笔画图表记账，从本年度一月份开始，一笔一笔整理流水账，渐渐地就沉浸在其中。 两个小时后整理好半年的数据，放下钢笔活动一下手腕，抬头发现儿子坐在床上发呆。 两人四目相对，李思明在床上摆出象棋盘自己跟自己下象棋。 薛明有些尴尬，原来自己忙工作时也没时间陪孩子玩。 孩子在纺织厂起码有一群同龄人陪他玩，在这里只能自娱自乐，甚至没有一个能陪他聊天的小伙伴。 薛明继续埋头工作，希望尽快把工作做完再陪儿子下棋，或者教儿子看书识字。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直到赵二连过来接人时薛明都没抽出时间。 “我今天很开心，因为我赢了薛叔叔一盘象棋。”李思明开心地跟赵二连炫耀，同时偷偷观察薛明的表情。 赵二连和薛明都笑了，薛明觉得这孩子懂事，假装开心安慰薛叔叔郁闷的心，他无聊地呆一个下午又怎么会开心呢。 孩子被赵二连接走，薛明把没做完的工作扔进抽屉里，来到车棚取自行车准备回家。 “九弟，思明呢。”同样取车的王显邦笑着搭讪。 “别他妈接走了，王大哥再见。”薛明挥挥手骑车离开运输处。 王显邦觉察到九弟可能不开心，一回头看见左长征也来车棚取车，于是推着自行车靠过去小声问，“左处长，我怎么感觉老薛的心情不太好啊。” “我也不清楚。”左长征愣了两秒很快就想到了原因，可能是下午工作忙冷落了孩子，但工作要做啊。 两人互相告别各回各家，王显邦回到家时妻子已经做好晚饭，五岁的小女儿王小辫给父亲拿馒头。 一家人边吃边聊，聊着聊着王显邦就聊到了薛明和李思明，当成一个故事讲给媳妇听。 “你个没脑子的玩意儿，你们单位一群大老爷们儿，就思明一个孩子肯定无聊。明天你把小辫子带到单位陪思明玩耍。”王显邦的媳妇儿说道。 “我怎么就没脑子了？小辫子跟着我也行，你骂我干啥？”王显邦扭头看看埋头干饭的小女儿。 “骂你咋啦？我还想打你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王媳妇儿伸手戳老公的额头。 王显邦直接懵逼，什么青梅竹马，什么两小无猜，这都哪跟哪啊？ 王媳妇儿恨铁不成钢，“九弟前途无量，万一思明跟咱闺女擦出爱情的火花，闺女这辈子都不用吃苦。” “我的老天爷，你在想啥？”王显邦脑瓜子嗡嗡的。 第二天早上薛明先去纺织厂接儿子，带着儿子回到运输处就看见王显邦父女。 王显邦来到薛明跟前，“九弟，你嫂子听说咱思明没有玩伴，特意让我带闺女过来陪他玩，小辫儿快叫九叔。” “九叔好！”王小辫羞羞地向薛明问好，接着又羞羞地看看李思明。 王显邦的神操作和九叔这个称呼把薛明整尴尬了，“显邦大哥太见外了，谢谢嫂子为我着想。” 薛明很开心，有同龄人陪儿子玩耍当然好，于是拉着王小辫的手回办公室。 “薛老弟等一下。”左长征也牵着一个小女孩走出办公室，“老弟啊，这是我大哥家小丫头美香。” “薛叔叔好！”左美香大大方方问好，咧嘴一笑露出两个虎牙。 “美香小朋友好。”薛明忍不住笑出声，心说这领导是真的贴心啊。 接下来的时间三个孩子在走廊里玩耍，李思明教她们玩斗兽棋，整整一天走廊里都是欢笑声。 第二天又有四五个同事带着他们的女儿、侄女、外甥女来到单位，都是女孩没有男孩，薛明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儿。 ------------ 第350章 搞幼儿园？ 同事们带过来一群小萝莉陪李思明玩耍，给人的感觉就像皇帝选秀女。 日子一天天地过，空间里的甘蔗田已经长出四十公分高的嫩苗，远远看起来就像玉米田。 “估计明年四月甘蔗就能成熟，到时候再也不用担心孩子没糖吃。”薛明心情大好，离开空间去吃早餐。 “老公把红烧肉给孩子带过去，金石爷爷说既要给孩子补糖又要补营养。”赵雪打开饭盒展示红烧肉。 一块块肥肉看起来就很美味，薛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媳妇儿对李思明确实不差。 “我再跟你说件趣事。”薛明放下饭盒给跟媳妇儿分享单位里的趣事。 单位里的小孩子越来越多，总共十二个女孩和三个男孩，运输员们好像都被薛明传染了纷纷带着孩子来上班。 运输处就是个闲散衙门，今年的运输任务已经完成，大家都在混日子摸鱼。 “所以我不是很理解，为什么他们都把男孩留在家里只带女孩过来，这是重女轻男吗？”薛明问道。 赵雪噗呲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捧腹大笑，小模样很滑稽。 “傻笑什么，说出来让我也笑笑。”薛明把她扶起来给她拿杯温水。 “老公你不懂女儿家的心思，你应该知道什么叫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赵雪强行忍住不笑。 薛明愣了片刻突然瞪大双眼，“难道他们想让他们家的女孩子从小跟思明培养感情，这也太夸张了吧？” “不夸张，将来就算不做夫妻也能做发小。我老公年纪轻轻就是副处长，前途不可限量，他们当然想让孩子跟咱们的后辈有交情。”赵雪说道。 “好吧，听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看来他们都有着小市民的精明。”薛明并不反感这种精明，反过来说他们也是儿子未来的人脉。 “老公这是好事，多个朋友多条路，朋友越多未来的路越好走。”赵雪说道。 “有道理，走吧我送你上班。”薛明吃完早饭送媳妇儿去学校，回到单位时赵二连已经把李思明送过来。 孩子们在院子里玩丢手绢，一群孩子围成一圈整齐地唱歌。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一个小女生悄悄把手绢丢在李思明背后，假装淡定继续围着大家走路。 不过思明第一时间发现了背后的手绢，抓起手绢站起来追小女孩，小女孩撒腿就跑，两人绕着人群你追我赶。 很快李思明抓到小女生，小伙伴一起鼓掌起哄，略显腼腆的小女生走到圈子中央给大家唱歌。 “这倒霉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薛明忍不住唉声叹气。 当初把思明接过来是因为纺织厂的孩子们玩那些运动量大的游戏，丢手绢的运动量也不小啊。 “孩子们先玩着，小思跟我去办公室。”薛明颇为无奈地挠挠头。 李思明把手绢交给别的小朋友，假装自己是乖宝宝跟着叔叔走。 爷俩来到办公室薛明给儿子吃红烧肉，李思明狼吞虎咽吃得满嘴流油，吃完肉一脸傻笑看着叔叔。 “去跟他们玩儿吧，不要一直跑路，如果不舒服就赶紧吃糖。”薛明每天都要说这些话。 “知道了。”李思明先剥一颗水果糖放嘴里，跑到院子里跟小伙伴们玩耍。 薛明打开窗户看着他们做游戏，总觉得孩子们的运动量太大，一时间也想不到运动量小的游戏。 身后传来敲门声，左长征一脸沮丧，“老弟啊，咱们搞托儿所的申请被局里驳回了。” “左大哥好像对托儿所有执念，为什么呢？”薛明递给他一支香烟，请求被驳回是正常的，毕竟运输处没有双职工。 “我想做出点成绩，老哥我今年四十五岁了，再不进步就没机会了。”左长征吸一口香烟狠狠地吐出来。 运输处处长再进步就是进运输局，运输处是国企，运输局是机关单位，左长征想上岸并不容易。 同时薛明也不知道办托儿所算不算政绩，就这点功劳能让他上岸吗？ “老弟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是进了运输局肯定推荐你掌舵运输处。”左长征开始画饼。 “我能有什么办法？咱们没有双职工家庭呢搞什么幼儿园？”薛明也很无奈。 “不想进步的同志不是好同志，老弟不想当运输处的一把手吗？就算你不想，我弟妹就不想吗？”左长征继续蛊惑。 “行啦我的哥，卧槽！”薛明又看见儿子又拿着手绢追小姑娘，这个熊孩子真是欠揍啊，在犯病的边缘疯狂试探是吧？ “想想办法吧老弟，争取把托儿所搞起来，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左长征拍拍薛明的肩膀转身离开。 薛明反锁屋门盯着院子沉思，既然阻止不了孩子们玩游戏，那就想办法找到更温柔的游戏。 思来想去决定碰碰运气，进入空间收藏室，拿一百块银圆丢在地上，“空间大哥，给我来个跷跷板或者滑梯什么的。” 空间主打一个有求必应，一百块银圆消失在空间，院子里出现两个大型滑梯，三个跷跷板，四个秋千以及一堆积木。 薛明绷不住了，有了这些物件完全可以在运输车搞幼儿园，这些玩具的运动量还算可以。 “卧槽尼玛！”薛明转身时吓了一跳，身后竟然还有一个摩天轮。 袖珍摩天轮，看起来更像一个水车，是用人力驱动的。 薛明离开空间来到左长征办公室，“我有办法把托儿所搞起来，不过需要两百元的费用。” “啊？”左长征马上站起来，“只要你把托儿所搞起来，两百块钱不是问题。” “我开车出去三天，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薛明开着卡车离开运输处。 先把李思明送到纺织厂，交代赵二连帮忙照顾。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把滑梯、摩天轮等儿童玩具全部装车。 接下来的三天就待在家里睡觉，第四天拉着一车玩具回到单位。 左长征一脸懵逼，“老弟你想干啥，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 第351章 我说局座高见 “老弟，局里批准咱们搞幼儿园了？” “没有啊，我没有去局里申请。” “那你搞这些东西干啥？”左长征一脸震惊指着一车游乐设施。 “先斩后奏呗。”薛明找人卸货，指挥他们把滑梯、跷跷板、摩天轮等儿童玩具摆放在院子里。 孩子们跑过来围观，薛明抱起儿子放进摩天轮中，用力摇动摇杆，小型摩天轮开始转动。 “呀！”李思明又兴奋又激动，挥舞着手臂哇哇叫。 “薛叔叔我也想玩，薛叔叔。”王小辫拉扯薛明的裤子。 薛明停下来抱她上去，小型摩天轮共有十个座位，放上十个孩子再次转动。 孩子们兴奋地大喊大叫，几分钟后他们意犹未尽，王显邦走过来接替薛明。 “薛弟，先斩后奏到底行不行？”左长征担心被运输局领导臭骂。 “试试就知道了。”薛明心说我才没心情考虑领导，我就想让儿子玩运动量小的玩具，降低因为低血糖晕倒的次数。 接下来全体运输员都带着孩子上班，孩子们愉快地玩耍，每天都能听见欢声笑语。 李思明成为孩子王，因为这些玩具都是薛明搞出来的，孩子们争着跟他做朋友。 五天后左长征邀请运输局过来指导工作，曹宝山等人懵逼了。 有的孩子荡秋千，有的孩子玩跷跷板。有的孩子排队玩滑梯，从这边上去从那边滑下来，一边欢呼一边滑动。 众干部来到滑梯边，整个滑梯除了光滑面是用铁做的，其余都是木头制造。 曹宝山点点头，“多用木头少用钢铁是对的，钢铁是战略紧俏物资。” 众人也纷纷点头，薛明和左长征又带着他们来到四个大型不倒翁跟前。 木头做成的不倒翁，造型是古代戴着乌纱帽的官员。孩子们用力把它们推倒，它们摇摆着又站起来，孩子们哈哈笑。 “这些不倒翁设计得好，官僚主义最可恨，它站起来一次咱们就推倒一次。”曹宝山的发言铿锵有力。 众人热烈鼓掌，吓得孩子们不知所措。片刻后站在不倒翁旁边的孩子王李思明鼓掌，其他孩子也纷纷鼓掌。 薛明心想好好的玩具为什么跟政治挂钩，不谈政治就没有话题是吧。 曹宝山感触颇深，“老左，小薛，我拨给你们一笔钱再加六个不倒翁，设计成地主、资本家和反动派让孩子们打倒。” “收到指示，运输处保证三天之内完成任务。”左长征十分兴奋，仿佛看见了去运输局上班的希望。 “傻逼曹宝山竟然让不倒翁和政治挂钩，你他妈的真是个人才。”薛明用英语小声嘀咕。 众人听不懂英语，曹宝山笑眯眯盯着薛明，“小薛同志，说什么呢？” “我说局座高见！”薛明竖起大拇指给他点赞。 曹宝山狠狠瞪他一眼，他虽然听不懂英语却知道这小王八蛋肯定没放好屁。 “曹局咱们去积木室，我觉得那些小型玩具才是精髓。”薛明急忙转移话题。 积木室原来是食堂的备用仓库，现在腾出来改造成幼儿园，左长征为了搞幼儿园已经丧心病狂。 五六个孩子认真玩积木，用一个个彩色木块拼城堡，城堡竣工那刻孩子们尽情地欢呼。 “小薛，你们尽快找工匠做一批有我国特色的积木，比如天安门长城等等。”曹宝山再次作出重要指示。 “曹局高见。”左长征拍个马屁，薛明拧开钢笔记录领导的指示。 “你们做得好，让孩子在玩乐中坚定思想，同时解决家长的后顾之忧。没有后顾之忧才能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曹宝山说道。 “宝山同志高见。”众人马上鼓掌，薛明觉得这段话没毛病。 最开心的人是左长征，领导已经认可运输处幼儿园，接下来曹宝山肯定会带更多的单位过来参观。 整个省城都没有如此别出心裁的幼儿园，所以这是运输处的功劳，有功劳才有进步空间。 “这些玩具都是你设计的？”曹宝山微笑着问薛明。 薛明急忙否认，“不倒翁和秋千自古就有，滑梯、跷跷板、积木和摩天轮是全体运输员共同设计的。” “说得好！”曹宝山一脸欣慰，突然就觉得这孩子成熟了。 “幼儿园是运输处的集体功劳，包括清洁工和厨师。没有清洁工就没有舒适的工作环境，没有厨师就会饿肚子，环境差又饿肚子肯定没心情做玩具。”曹宝山认真地演讲。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薛明想笑又不敢笑，老曹的脑回路果然清奇，这绝对是企业级理解。 参观结束，薛明和左长征送他们离开，第二天早上曹宝山的媳妇儿冯娟娇带着女儿曹爱玲来了。 “冯婶？”薛明急忙放下手头工作给她们倒水。 “薛哥哥我想玩摩天轮，薛哥哥让我玩吗？”曹爱玲伸出双手求抱抱。 “肯定让啊，你这么乖可以随便玩。”薛明哈哈一笑把她抱在怀里。 冯娟娇笑了，“小薛，我们家属院来了很多想玩摩天轮的孩子。” “好事啊，冯婶儿快带我去见他们。”薛明抱着曹爱玲跟她走，果然看见一群熟悉的阿姨，都是运输局的家属。 她们纷纷过来打招呼，薛明热情回应她们，招手喊来正在玩跷跷板的儿子。 “小思，这是你曹爱玲妹妹。你带她去玩，不许欺负妹妹。”薛明叮嘱儿子。 “妹妹，咱们去玩。”李思明拉着曹爱玲的小手去玩不倒翁。 大人们都笑了，薛明忍俊不禁，儿子的嘴很甜，据说很多女娃子都喜欢他，已经赢在了人生起跑线上。 “小薛，昨天你曹叔叔把你一顿夸，说你搞的幼儿园全省最好，所以爱玲哭着喊着要过来。”冯娟娇笑着说道。 “欢迎诸位大姐随时带孩子过来玩耍，运输处的大门永远为你们敞开。”薛明拍着胸脯保证。 阿姨们兴高采烈，薛明也很开心，自从有了游乐场儿子就没犯过低血糖。 现在儿子的工作就是当小孩子们争抢玩具起冲突时，儿子给他们调解冲突，是当之无愧的孩子王。 薛明带着诸位阿姨参观，阿姨们赞不绝口。冯娟娟竖起大拇指称赞，“你搞得真好，怪不得你叔叔赞不绝口。” 薛明赶紧谦虚，突然觉得这个幼儿园很快就会火起来。 ------------ 第352章 转正了 果然不出所料，运输处幼儿园以最快的速度在省城火了。 无数家长带着孩子们过来游玩，玩到中午回家吃饭，下午接着过来玩。 薛明不得不让同志们轮班客串保姆照顾孩子们玩耍，主要是预防摔伤、打架等安全事故。 各级领导频繁过来指导工作，这段时间薛明忙得稀里糊涂，不是接待这个主任就是接待那个科长。 这天上午，主管运输、教育和能源的省城大领导王勇敢过来参观，运输局曹宝山、运输处左长征全程陪同，薛明亲自给他们讲解。 王勇敢看面相就很勇敢，铁塔般的身躯给人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孩子们愉快地玩耍，家长们没有后顾之忧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这个幼儿园办得好。”王勇敢由衷赞同。 小弟们都露出了开心的笑，王勇敢走到一排不倒翁前边，饶有兴趣地看着孩子们推不倒翁。 “打倒资本家，打你。” 一个小男孩用力把资本家造型的不倒翁推倒，不倒翁摇摇摆摆站起来，还没站稳又被小男孩推倒。 大人们都笑了，资本家造型的不倒翁是薛明设计的，用漫画的形式刻画一个脑满肥肠、西装革履的男人形象。 除了资本家还有地主、反动派等造型，孩子们一边推不倒翁一边喊口号。 “孩子们在娱乐的同时用XXX思想武装头脑，这是谁想出来的主意？”王勇敢问薛明。 “报告王同志，这是我们运输处全体职工共同想出来的主意，人民群众的智慧是无穷的。”薛明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话。 人群中又响起笑声，口号是喊给别人听的，他们早就知道是谁造就了运输处幼儿园。 王勇敢拍拍薛明的肩膀，“你这个小同志耍滑头，不过你的话没错，人民群众才是最有智慧的。” 众人纷纷鼓掌，王勇敢摆摆手说道，“运输处的幼儿园做得很好，大家要好好学习，好好借鉴。” 掌声更加热烈，薛明首次认同他的话，让孩子们有一个愉快的童年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 忽然两个小男孩因为争抢跷跷板起冲突，互相拉扯着对方的衣服。 “我先来的，我先玩。” “不是你，是我先来的，我先玩。” 这种争吵天天都会发生，薛明早就习以为常。领导们却觉得很新鲜，停下脚步饶有兴趣看他们吵架。 这时一男一女两个小孩手牵手来到事发现场，小女孩曹爱玲说道，“你们不要抢嘛，我给你们讲孔融让梨的故事。” 冲突双方不想听故事，曹爱玲气呼呼地说，“别吵啦，我让思明给你们评理。” 听到思明的名字两个男孩不再争吵，因为李思明是幼儿园公认的孩子王，这里所有的玩具都是李思明的舅舅做的， “二雷，狗剩，咱们要谦虚礼让，要学习孔融让梨的精神，你们要是不谦让我就不跟你们做朋友。”李思明说道。 两个男孩都怕孩子王，二雷弱弱地说，“先让狗剩玩跷跷板吧，我让给他。” “你先玩，我让给你。”人高马大的狗剩直接把二雷抱到跷跷板上。 画面瞬间和谐，大人们忍不住笑出声。 王勇敢心情大好，“这两个娃娃是谁家的孩子，这么小的年龄就这么懂事。” “勇敢同志，女娃是我家的小闺女曹爱玲，男娃是薛明的外甥李思明。”曹宝山笑得合不拢嘴，闺女给老爹争面子了。 “好！从孩子身上我就能看到大人的工作能力和领导能力，果然虎父无犬子。”王勇敢竟然鼓掌称赞。 曹宝山浑身舒服，薛明也很开心，儿子给老子争光，领导的话里透着浓浓的赏识之情。 参观团带着满意离开运输处，王勇敢临走之前又称赞薛明是个好同志。 十天后运输处接到有关部门的通知，幼儿园脱离运输处，由省城教育局管辖，同时命名为省城第一学前幼儿园。 一道院墙把运输处一分为二，全部玩具被幼儿园占有，包括薛明搞出来的益智积木和斗兽棋。 教育局也给了补偿，运输处得到五百元的现金，左长征留下一百元充当食堂伙食费，剩下的四百元全部奖励给薛明。 当初用一百大洋从空间里换来了玩具，兜兜转转又挣三百，一切都是生意。 半个月后运输处发生人事变动，左长征如愿以偿进入运输局工作，从事业单位变成公务员。 左长征在家里宴请薛明，三杯酒下肚紧紧握住薛明的手，“哥哥能有今天都是沾你的光，你就放心吧老弟，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忘记你的好。” “左大哥言重了，其实跟我关系不大，这些都是你努力工作的成果。”薛明谦虚道。 左长征越说越激动，最后竟然流下泪水。薛明一边安慰他一边在心里吐槽，不就是上岸当公务员嘛，至于这么激动吗？ “你别丢人现眼，净让咱弟弟笑话。”左长征的妻子也很激动。 这年头待遇最好的职业就是公务员，工人的平均工资二三十元，公务员的平均工资五十元，补助和待遇更是完爆工人。 “咱弟帮了你很多，你以后要想办法把咱弟弟弄到运输局。”左大嫂认真地说道。 “哈哈，嫂子的好意我心领了，我不想进机关单位。”薛明没心情从政，甚至没心情上班。 可惜现实不按照他的想法走，接下来运输局下发一份公文，薛明以运输处副处长之职统筹运输处工作。 又过了半个月运输局开会，运输局免除薛明同志运输处副处长之职，建议薛明同志升任运输处处长。 曹宝山带着薛明去办公室谈话，“孩子，你唯一的缺点就是年龄太小，以后肯定会有宵小之辈给你设置工作障碍，你要当心。” “老叔啊，其实我的理想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不想当什么处长，你们在赶鸭子上架。”薛明忍不住吐槽。 “不要胡说八道，快回家把好消息分享给小雪和刘大姐，她们肯定会开心地跳起来。”曹宝山一脸的欣慰。 ------------ 第353章 赵家调查李传英 “大家喝了这杯酒，共同庆祝薛明转正，干杯！”红光满面的赵庆红举起酒杯。 “干杯。”男人们举起酒杯，女人们则是举起茶杯。 赵家和薛家共同庆祝薛明升任运输处处长，成为堂堂国营运输厂的一把手，同时也是省城最年轻的国企厂长。 除了身体欠佳的老爷子赵鼎凯，以及住校不能请假的薛英三姐弟，所有亲人齐聚一堂共同吃庆功宴。 薛明就像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成为他们的骄傲，刘月娥的笑脸里就没断过笑，逢人就说自己的儿子现在是运输处长。 赵雪睡觉做梦时也会傻笑，经常把睡梦中的老公吓醒，打开灯就会看见一张傻笑嘻嘻的脸。 薛明只能陪着他们一起开心，既然升职加薪能让家人幸福开心，那就扮演好处长的角色让他们多开心。 其实运输处就是个小事业单位，处长约等于校长，还没有校长的地位高。省城随便一个学校都有党支部，运输处没有。 “孩子，你现在的工资涨到多少了？”岳母秦凤如问道。 “我老公现在是十级技术员的工资标准，每个月拿八十六元伍角钱。”赵雪一脸傲娇地帮老公回答。 “小伙子还得继续努力，我是行政十三级工资，每个月一百五十五元五角钱。”赵庆红比他闺女更嘚瑟。 饭桌上响起笑声，秦凤如给老公一个白眼，“酒量不行就少喝，多喝两杯酒就跟个孩子似的。” 向来古板的赵庆红突然放飞自我，薛明觉得有意思，“岳母破个例，既然岳父开心就让他喝两杯。” “哼，当心他喝多了耍酒疯。”秦凤如夹起一个大鸡腿放在女婿碗里， “亲家公少喝两杯吧，听人家说酒喝多了伤身体。”刘月娥夹起一块肥肉放在儿媳碗里。 “亲家母别听凤如瞎说，我喝醉酒只睡觉不耍酒疯。今天我高兴，孩子们再陪我喝一杯。”赵庆红又举起酒杯。 薛明、赵大连和赵二连只能陪他继续喝，从晚上六点喝到九点，弟兄三人抬着不省人事的老赵回屋。 薛家留宿在赵家，刘月娥和薛玲睡客房，薛明扶着微醺的妻子去她出嫁前的闺房。 赵雪喝了一两白酒，小脸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像个小孩子腻歪在老公怀里。 “老公的工资比燕燕姐的对象少，继续努力继续进步，明年超过他。”赵雪仰着脸嘿嘿傻笑，朱唇里突出一丝酒气。 董燕燕的未婚夫好像是文化局的科长，不过那是个风险很高的单位。 “咱们不要跟他比工资，就比家产，咱家现在是万元户，他们家肯定没这么多钱吧。” “哎呀，差点忘了我老公还是个作家，老公亲亲。” 赵雪意乱情迷咬老公的嘴，一边咬一边脱男人的衣服。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媳妇儿还没睡醒，岳母准备好早餐，老妈和妹妹已经去百货大楼上班。 薛明吃完早餐陪老爷子下象棋，两盘象棋下完，老爷子拿出一个信封，“昨天京城老战友给我来信，你看看吧。” “这不好吧，你们老哥俩的贴心话给我看不适合。”薛明说道。 “看吧，能领悟多少是多少。”赵鼎凯咳嗽两声把信封放在薛明手里。 薛明打开信纸只看到三句话，国家恐有大变，保持中立不站队，夹着尾巴好做人。 狗在强者面前或者受欺负又觉得打不过时，尾巴会下垂至两腿间，看上去像夹着尾巴溜走。 “您的老战友高瞻远瞩，我知道该怎么做。”薛明装好信纸把信还给老爷子。 “保持中立死得最快，会有人逼你站队的，考虑清楚再站队。”赵鼎凯说道。 “不至于，我就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处长，咱们不谈这个继续下棋。”薛明知道历史进程，也不想跟别人谈论这个话题。 “好，那咱们就谈谈李传英和李思明母子。”赵鼎凯打开抽屉拿出一份文件。 文件上写着李传英的生平履历，从光明公社到南方省，再从南方省到省城，详细记录了李传英的生平。 薛明看完文件露出苦笑，果然李传英母子已经进入赵家的视线，赵家当然有能力把她的家底扒个底朝天。 “李思明是你生的，小雪知道这件事吗？”赵鼎凯用浑浊的双眼盯着孙女婿。 “知道，当初还是她发现了他们母子的踪迹，感情方面我没有任何秘密瞒着小雪。”薛明说道。 “咱们男人要对家庭负责，你明白我的意思吗？”赵鼎凯问道。 “我明白，我不会乱搞男女关系。但李思明毕竟是我的孩子，我有抚养义务。”薛明不知道老爷子到底想说什么。 “小雪对李思明的态度很好了，这样的态度并不常见，你要好好珍惜。”赵鼎凯语重心长的说道。 “老爷子开玩笑了，小雪是我的妻子，我当然会珍惜。”薛明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赵家人容得下李思明。 赵鼎凯摆摆手让孙女婿离开，薛明起身告辞去找媳妇儿，途中遇见了岳母。 “你怎么还没走啊，小雪刚走，她以为你回家了。”秦凤如一脸惊讶。 “刚才我陪老爷子下棋呢，忘记告诉你们了。”薛明有些尴尬。 “孩子快去追，她回到家如果看不见你又该胡思乱想了。”秦凤如有些着急。 薛明急忙骑车回米家大院发现家里大门紧锁，媳妇儿好像没有回家。 薛明反锁屋门进空间，农场里的甘蔗田已经有一人高，估计再过三四个月就会成熟，到那个时候儿子就不会缺糖吃。 百货大楼新来了一批奶糖，薛明去收藏室拿出三十斤糖票准备去扫货，不过一下子买这么多糖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普通的家庭每季度最多分配二两糖票，糖票粮票等票证明也不允许转让交易，一下子买三十斤糖会变成显眼包。 打开上帝视角发现媳妇儿还没到家，估计去找闺蜜董燕燕炫耀了，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的老公转正了。 薛明觉得很搞笑，戴上易容面具去百货大楼给儿子买奶糖。 ------------ 第354章 媳妇儿的秘密 薛明换上一身崭新的中山装，戴上略显帅气的易容面具去百货大楼。面具是空间出品的，可以轻微改变人的说话口音。 来到糖果专区看看正在接待客户的老妈和妹妹，转头冲年轻售货员笑笑，“同志你好，我想要些奶糖。” “现在只有铁盒半斤装的，两块钱再加半斤糖票。”售货员从柜台里拿出一个黄色铁盒递给薛明。 突然她羞涩地低下头，脸颊上有了一丝红晕，彦祖牌易容面具还是非常帅的。 薛明拿出三十斤糖票和十二张拾元大钞放在柜台上，“给我拿三十斤，谢谢。” “啊！”售货员长大嘴巴盯着薛明，心说你把奶糖当饭吃啊。 售货员的喊声惊动了刘月娥，“小凤妹妹，你怎么啦？” “没事，这位同志要买三十斤奶糖，可是咱们这里也只有三十斤。”苏小凤瞬间脸红心跳。 刘月娥盯着眼前的帅气男子，竟然没认出来他是自己的亲儿子。 “他想要你就给他呗，奶糖又没有限购数量。” 苏小凤急忙从柜台里拿出很多奶糖，一盒又一盒摆在柜台上，很快就引起了吃瓜群众的围观。 薛明拿出布袋放柜台上，苏小凤先清点钱票放进抽屉里，锁上抽屉把全部奶糖装进麻袋里。 “谢谢售货员同志。”薛明扛着麻袋离开百货大楼，找个没人的胡同进空间，对着镜子看自己的脸。 “这张易容面具果然牛逼，老妈和妹妹都没有认出来。” 一回头发现赵雪走进百货大楼，脚步有些焦急，薛明犹豫片刻悄悄跟着他。 赵雪来到肉食专区，买猪肉的人排成长长的队伍，赵雪站在队伍末尾排队。 戴面具的薛明站在她后面排队，身体下意识靠得很近，赵雪马上回头蹬他，向前挪动脚步跟他拉开距离。 媳妇儿竟然也没认出老公，不过媳妇儿的警惕性很高啊，薛明想笑又不敢笑。 买肉的队伍缓慢移动，赵雪时不时回头看，看了三次终于皱起眉头，“同志不要靠得太近，可以吗？” “啊？不好意思我习惯了。”薛明后退两步跟媳妇儿拉开距离，突然觉得带着面具调戏媳妇儿很有意思。 排了一个小时的队终于轮到赵雪，她掏出两斤肉票，“师傅，买两斤五花肉。” “五花肉？我还想要五花肉呢，今天只剩这么多后腿肉，要不要？”卖肉大汉拎着大砍刀指着柜台上的肉块。 薛明估计这块猪肉最多二两，还不够一个成年男子塞牙缝。 “你到底要不要？”卖肉大汉的粗嗓门吓了赵雪一跳。 “你这人会不会说话？好端端的吼什么吼？”薛明一个箭步挡在媳妇儿跟前，冷冷盯着卖肉大汉。 “我说话就这样，你是她什么人？凭什么多管闲事？”大汉一刀砍在肉案上，瞪着一双牛眼跟薛明对峙。 薛明突然尴尬，不是因为卖肉大汉的耀武扬威，而是忘记自己戴着易容面具。 “同志谢谢你，不过请你让一下，我要买肉。” 赵雪走到柜台前，“麻烦师傅过秤，这些肉我都要了。” 卖肉大汉又瞪薛明，“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说话一直这样，你搁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啊？” “正好三两肉，三两票，一角二分钱。”卖肉大汉继续瞪着薛明，呸的一声往地上吐口痰。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薛明摊开双手转身离开，心说这个卖肉佬有点嚣张，不过跟我嚣张是要付出代价的。 赵雪买完肉离开百货大楼，骑上自行车急匆匆回家，压根就不想跟戴面具的老公多说一句话，哪怕他刚才是在帮她打抱不平。 “我这个面具是彦祖的脸啊，那么帅的脸你都不在乎吗？难道你的眼里只有我？”薛明越想越开心忍不住笑出声。 十分钟后卖肉大汉走出百货大楼，今天的肉已经卖完，他可以提前下班，哼着小曲慢悠悠走进一条胡同里。 突然眼前一黑啥都看不见，接着听见啪的一声响，脸上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 “啊——” 卖肉大汉惨叫，双手捂着脸躺地上，想睁眼却发现浑身没有力气。 “你刚才说过的话有十句让我很不爽，一句话一皮鞭很公平。”薛明啪啪啪一口气又赏给他九皮鞭。 牛皮加牛尾编制的皮鞭打在身上很疼，十鞭下去直接把他干晕。 “以后长点心，不要太嚣张。”薛明把他扔在胡同里骑着自行车回家。 来到米家四合院发现媳妇儿的自行车在院子里锁着，厨房里也冒出了炊烟。 媳妇儿今天的表现有点不正常，薛明突然想偷看媳妇搞什么鬼，于是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观察。 赵雪在厨房里做红烧肉，很快色香味俱全的红烧肉出锅，把肉盛碗里端着肉碗回卧室。 媳妇儿做的红烧肉非常好吃，可惜只买到了三两肉不够他塞牙缝。 赵雪把肉装进饭盒里，拎着饭盒骑车离开米家大院，好像要去给什么人送饭。 薛明本想跟踪她一看究竟，仔细想想还是算了。每个人都有秘密，比如我就不能跟她分享我的空间。 未来有首歌曲叫挪威的森林，即使是你最亲密的人，在她心中也会有一片你永远无法进入的森林。 烧热水洗个热水澡回屋里睡觉，一觉醒来看看手表已经晚上六点，打开上帝视角发现媳妇儿又在厨房做饭。 离开空间推着自行车走进米家四合院，把车放卧室走进厨房，“媳妇儿我回来了，做的什么饭啊？” “小米粥和炒青椒，厨房里烟大，老公快回屋等着吃饭吧。”赵雪擦擦汗笑着说道。 “炒青椒啊，不知道因为啥，我突然很想吃你做的红烧肉。”薛明似笑非笑看着她。 “老公对不起，我今天去百货大楼买了三两肉给了我的学生，我怕你生气就没有告诉你。”赵雪小心翼翼地说道。 “为什么给学生买肉呢，发生了什么？”薛明来了兴趣，媳妇儿不是圣母，这件事肯定有说法。 “刘小芳同学前天上体育课突然晕倒，我和燕燕把她送到医院，医生说是贫血要补充营养。” “燕燕想拿红糖给小芳，她对象不同意就跟她吵架，因为红糖是她对象送给燕燕的。”赵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想做红烧肉给学生补营养，担心我跟你吵架所以悄悄地做？” “老公对不起，我做错了。” ------------ 第355章 对话秦园长 吃完晚饭夫妻俩回屋休息，打开收音机听广播，十个频道九个在唱红歌，薛明觉得没意思就关掉收音机。 赵雪趴在写字台上备课，薛明拉个椅子坐在媳妇儿身边看报纸，不知不觉到了夜里九点。 “老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赵雪打个哈欠结束备课。 “有件事跟你说一下，今天我托人买了三十斤奶糖，总共花了三十斤糖票和一百二十块钱。”薛明说道。 “啊？跟我说这些干嘛，给孩子买糖是应该的。”赵雪转身跟老公面对面。 “应该说的，我们是领过证的合法夫妻，家里的钱是我们的共同财产。花小钱无所谓，花大钱要商量。”薛明说道。 赵雪傻傻一笑，她并不看重钱，不过老公的话听着很舒服？ “这事我做得不好，买糖的时候你不在家，我担心糖被别人买走就先斩后奏了，对不起呀。”薛明真诚地说抱歉。 “老公别说对不起，以后你花钱也不用跟我说，我知道你不会乱花钱的。”赵雪笑着说道。 薛明等的就是这句话，摸摸媳妇儿的头柔声说道，“你们给生病的学生买肉吃是没问题的，但救急不救穷，献爱心可以但一次就够了。” “我知道的，我和燕燕就探望一次，谢谢老公不生我的气。”赵雪开心地抱住老公的脖子。 “好啦，早点睡吧，我根本就没生气。”薛明抱着她上床睡觉，夫妻之间有些小摩擦是正常，把话说开就行了。 不过薛明还是担心这件事的影响，现在的学生就是个火药桶，媳妇儿的工作很是让他担心。 第二天送媳妇儿去学校，再去第一纺织厂家属院李传英家，利用空间移形换位把奶糖放在桌子上。 骑车回到单位又去隔壁第一幼儿园，儿子李思明正在陪秦树声院长下象棋，薛明搞出来的幼儿园已经正式挂牌省城第一幼儿园。 “薛处长，你家孩子的象棋水平太妖孽了，跟他下棋我是屡战屡败，下棋一上午想开胡都难。”秦树声笑着说道。 “下棋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薛明摸着儿子的头讲道理。 李思明一脸懵逼，“叔叔你曾经说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全力以赴，全力以赴才是尊重对手。” “哈哈！” 秦树声开怀大笑，李思明急忙从兜里拿出个奶糖放在他手里。 薛明有些哭笑不得，这孩子在象棋方面确实有很高的天赋，一般来说五六岁成为国家象棋大师才是有天赋。 难道孩子将来当职业棋手吗，也不是不可以，薛明拿出一盒奶糖递给儿子。 “薛叔叔，我不想吃奶糖了，我已经有二十天没有头晕。”李思明把双手背在身后。 “缺糖就要补，我希望你早日康复。”薛明打开铁盒把糖给儿子。 回头又把铁盒给秦树声，这年头没有什么玩具，一个花花绿绿的糖盒就能让孩子们玩很久。 “思明胖了不少，薛老弟你就放心吧，我会时刻留意孩子的身体状况。”秦树声笑眯眯接过糖盒。 “那就麻烦秦大哥了，临近年关我的工作比较忙，改天请你喝酒。”薛明握着他的手诚心道谢。 “薛老弟陪我去院子里转转，有些问题我想请教你。”秦树声说道。 薛明拉着儿子的手跟着秦树声参观幼儿园，发现他们又搞出来很多时代特色，比如墙上画了领袖们的画像。 搞了很多把木制枪支，孩子们背着木制步枪玩滑梯，还有一群孩子分成两派假装打仗，一个小男孩因为不想扮演国军伤心地哇哇哭。 总之放眼望去都是政治，薛明用玩笑的口吻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这么小就接触政治是不是拔苗助长啊？” “薛老弟，这是教育部门要求的，上级怎么要求咱们就怎么做呗。”秦树声摇摇头不想谈这个话题。 现在的学生都要接受简单的军事训练，十二岁之前玩木头枪，十二岁之后玩真枪，过了十五岁会被编为民兵。 可以说全民皆兵，薛明没想到幼儿园也是这种教育模式，一时间有些感慨。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抓住李思明的手，奶声奶声奶气地说道，“李思明，今天该我给你当媳妇儿。” 秦树声马上笑得合不拢嘴，薛明则是一脸懵逼，眼睁睁地看着儿子被女生拉走，一群孩子竟然玩结婚游戏。 “小孩子过家家呢，薛老弟的小外甥深受广大女生的喜爱。每次都当新郎，女孩子们轮流当新娘，其他男生都羡慕哭了。”秦树声笑着打趣道。 薛明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儿子五官确实很好看，天天吃糖和肉也比之前胖了不少，已经有了小鲜肉的潜力。 “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好事，秦大哥帮我干预一下，我担心孩子将来变成花花公子。”薛明摇摇头说道。 “不会的，思明并不喜欢她们。这个幼儿园思明懂事，孩子们都羡慕他有个好舅舅。”秦树声拍了一个很含蓄的马屁。 薛明觉得他有话想说，于是主动提出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秦树声马上带他去园长办公室。 反锁屋门拉上窗帘，秦树声泡上一壶茶，“老弟，我听说你们家属院快竣工了，房子分配名单定下来没有？” 薛明摇摇头，“家属院明年四月竣工，现在确定分配名单有些早。” “老弟可能还不知道，你们的运输员高云飞跟我是连襟，他最近表现得还不错吧。”秦树声笑着说道。 连襟就是秦树声的妻子和高云飞的妻子是亲姐妹，薛明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拉关系走后门想分房子呗。 家属院一期工程只有三十所房子，整个运输处有四十个员工，所以注定有十个人分不到房子。 关键现在分房子也没有固定的条件，基本都是单位一把手决定，所以这个时候全体运输员都想跟薛明搞好关系。 高云飞以前是金家的狗腿子，三番五次跟薛明作对。薛明有些烦他，却没有权利开除他。 ------------ 第356章 主打一个遥遥领先 房子分配问题是个很棘手的问题，上级领导也非常重视，所以一直不向运输处空降副处长。 薛明给运输局曹宝山的推荐信也是石沉大海，本来他推荐王显邦接任副处长，现在看来上级有别的想法。 四十个人只有三十个院子，注定有十个倒霉蛋，如何确定房屋分配名单是薛明的工作。 为了公平起见薛明开始研究全体运输员的工作能力，包括每个运输员本年出了多少次任务，其中有多少次按时完成任务，多少次没有按时完成。 另外还有统计每辆卡车损坏的次数，每辆卡车本年度的维修费用等等。 办公室里堆满各种账本和文件，薛明眼花缭乱，很想放一把火烧掉它们。 正头昏脑涨时听见敲门声，双手揉揉太阳穴说道，“请进。” “老公看我给你买了什么，你最爱喝的极品碧螺春。”赵雪笑嘻嘻把一盒茶叶放在办公桌上。 “谢谢媳妇儿。”薛明的心情瞬间好了很多，这年头茶叶也是奢侈品，也是长年累月的缺货。 “薛弟弟你在干啥呢？你们运输处很忙吗？”董燕燕惊讶地看着满地文件。 “你们下午有事没有，如果没事就留下来帮我整理账本。”薛明笑着说道。 “我没事，燕燕姐好像也没事，留下来帮帮我老公呗。”赵雪抱着董燕燕的胳膊撒娇。 “哼，真是受不了你们，动不动就抓我当壮丁。”董燕燕嘴上很嫌弃身体却很实诚，马上卷起袖子帮忙收拾东西， 她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大女生，品性善良，薛明并不介意媳妇跟她做闺蜜。 “哈哈，我教给你们几招记账的绝招，这可是全国人民都不会的绝招。”薛明说道。 “你就吹牛吧，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么绝招。”董燕燕还是一脸嫌弃。 不过很快她就被薛明的报表统计法折服，赵雪是数学老师，董燕燕以前也教数学，渐渐地就领悟了图表的效率。 接下来的几天她们迷上了图表记账法，只要上完课就过来帮忙，有她们帮忙薛明也能轻松很多。 五天后数据整理完毕，薛明终于列出了包括自己在内全体职工的数据报表。 然后根据工作数据制定绩效考核标准，根据标准给每个人的工作打分，最后竟然发现自己的分数最高。 “这就很尴尬。”薛明本以为自己是最大的摸鱼人，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全年上班时间最多的人。 运输处就是个混子部门，主要工作是按照运输局和商业局的配货要求，把各个工厂生产的商品运输到各地供销社。 商品是每个季度分配一次，所以运输处每个季度最多忙半个月，剩下的时间原则上要按时上班，实际上没几个人上班。 这年头也没有打卡上班的考勤机，都是职工手动在签到本上签到。 这天上午薛明筛选出分数最高的前三十名员工做成一个表格，骑车来到运输局向曹宝山汇报工作。 “哎呦，你小子还是第一次主动找我汇报工作，肯定有什么大事吧。”曹宝山阴阳怪气地说。 “也没什么大事，左大哥调到这上班也有一段时间了，我想问问他的工作情况。”薛明掏出香烟给顶头上司点火。 “呵呵，你这只孙猴子肯定有大事。别跟我整这些没用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曹宝山不接薛明的香烟。 薛明打开提包拿出报表呈上去，文件标题是关于运输处职工家属院的分配意见书，接着又拿出拟定好的名单呈上去。 曹宝山看完标题瞬间严肃起来，“你们的家属院不是明年四月竣工吗？现在制定分配名单是不是太早了？” 薛明摇摇头，“这不快过年了吗，同志们都等着好消息过年呢。曹叔也知道那群混蛋都是什么德行，惹急了他们咱们俩都过不好年。” 曹宝山一阵头皮发麻，当初家属院建造方偷工减料，那群运输员跑到薛明家闹事，薛明直接拿着铺盖卷带着媳妇儿去他家住。 把他逼得也拿着铺盖去领导家住，逼得领导跳起脚骂娘。 想到这曹宝山只能仔细看文件，逐字逐句地阅读生怕被薛明坑了，看完文件又看薛明拟定的名单。 看完名单摘掉老花镜揉揉太阳穴，“这份名单的制定依据是什么？总不能根据自己的喜好主观分配房子吧？” “老叔说这话说得不好听，我办事很客观的。”薛明又从包里掏出台账给领导讲解绩效规则。 总共有六项标准，第一项考核是出任务的次数，比如运输一科王显邦全年出了四十五次任务，只比薛明少两次。 第二项考核是运输总路程，也就是目的地供销社距离省城的距离。 比如王显邦全年开车送货的总路程是5482公里，薛明是5985公里比他略高。 “这些数据哪来的？”曹宝山一脸的震惊，因为这个工作量很大。 “当然是我扒着地图一笔笔的统计，你看我熬夜都熬出了黑眼圈。”薛明指着眼睛叫苦。 曹宝山冷哼一声继续让薛明讲解，第三项考核是卡车故障记录和维修费用，每个运输员都有自己的专属运输卡车。 薛明的二号卡车故障率最低，全年的维修费用最少，在整个运输处遥遥领先。 接着就是每辆卡车的柴油使用数量和运输里程的比例，说人话就是每辆卡车百公里消耗多少升柴油。 当然也是薛明遥遥领先，送货时如果遇见泥泞路段他会把卡车扔进空间，骑毛驴或者自行车赶路，百公里油耗当然少。 曹宝山脸上出现前所未有的凝重，下一秒他掏出打火机直接点燃油耗统计报表，“孩子，以后不要统计这个数据。” 薛明愣了两秒急忙点头，瞬间就明白了这里面的门道。 运输处的柴油是国家提供的，卡车的百公里油耗有一定的标准，如果油耗超标太多就有猫腻了。 假如卡车的一般油耗是百公里二十个油，有个运输员平均油耗竟然是百公里五十个油，那么薛明就有理由怀疑他偷油。 这好像是个很严重的问题。 ------------ 第357章 你要谦虚礼让 除了出任务次数，运输任务总里程，卡车百公里油耗等等，薛明还统计了每个运输员的考勤。 这年头迟到、早退、旷工就像喝水一样正常，薛明也经常这样干，就这他竟然是出勤最多的职工。 曹宝山都懵逼了，“你小子是不是故意给自己开后门，你竟然是出勤最多的那个，说实话我很难相信。” “老叔不能看不起人，职工签到表在我办公室里存着呢，你要是不信就去检查。”薛明越看越觉得这老家伙欠揍。 曹宝山不再说话，仔细查看薛明提供的名单，看完又摘掉眼镜，“名单上的三十个人就是有资格分房子的人，对吧？” “是的，我认为这是相对公平的分配标准，表现好的人优先享受住房福利，表现不好的人就等下一批。”薛明说道。 曹宝山点上一支烟陷入沉思，薛明不想抽他的二手烟也点上一支，很快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他半个小时抽了四支烟，薛明实在受不了烟味儿就把窗户打开。 曹宝山让他坐下，“运输二科有个名叫高云飞的运输员，他的成绩怎么样？” 薛明打开提包拿出全体职工成绩表，“高云飞50分还不及格，排在了倒数第一名，倒数第二是他堂弟高云达。” “孩子你辛苦了，为了整理这份报告你肯定废了不少心血，不过看见这个成绩我就想起了我的老班长。”曹宝山脸上露出了缅怀。 薛明正襟危坐等着听故事，总觉得老匹夫不满意这份名单，同时又不好意思直接提出来。 “我的老班长已经去世，当初我们在北朝鲜打美国鬼子。有一次我们班执行任务，老班长看见一个战士缠着草鞋就脱掉了自己的千层底布鞋给他穿。” “那个战友坚决不要，老班长语重心长的说，弟兄们穿着草鞋我不能穿布鞋，等弟兄们全部穿布鞋时我再穿布鞋。” 薛明听完故事翘起了二郎腿，他已经听到弦外之音，暗骂曹宝山这老匹夫真不是个东西。 高云飞就是那个穿草鞋的士兵，他薛明就是老班长，所以领导要有领导的格局，要把自己的房子让给高云飞。 “抱歉了老曹同志，我没有那么高尚的情操，我早就受够了住四合院的日子。”薛明直接把话挑明。 “我是为了你好，身为领导干部要谦虚礼让，这对你的前途大有裨益。”曹宝山点燃一支烟开始喋喋不休地讲道理。 说谦让可以向上级展示自己的高尚情操，可以给自己加政治分，可以更好地完成从工人到公职的跳跃。 同时也能堵住全体运输员的嘴，四十个运输员分三十套房子，没分到的人肯定联合起来闹事。 如果薛明主动放弃房子，就能堵住闹事者的嘴。你们的处长都做出了牺牲，你们还说什么废话呢。 可惜薛明不想从政，对政治没有任何兴趣。其次他也不是圣母，不会为了虚无缥缈的荣誉牺牲自己的利益。 一直坚持上班就是为了让妻子和亲人住上更好的房子，不用再忍受邻居们的喧嚣，不再共用厨房和卫生间。 薛明静静地等他说完，“老曹同志，虽然你说的有道理，但我不会让房子。”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呢，你去问问你岳父和赵老爷子，他们一定会让你按照我说的做。”曹宝山苦口婆心地劝。 “是不是上面有人给你施压，他们要求分房名单上必须有高云飞的名字？”薛明再次把话挑明。 空气突然安静，曹宝山默默地抽烟，心说薛明果然是个聪明的孩子。 高云飞的父亲给省城金家当过司机，高云飞一直抱金家的大腿，薛明以前也敲打过他。 “曹宝山同志，我一直把你当成亲叔叔，咱们爷俩不要再拐弯抹角，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薛明说道。 “好，我直说。我也不让你放弃分房，我也不在乎名单上有谁，但名单上要有高云飞的名字。”曹宝山也把话挑明。 “这对别人不公平，另外我也不害怕金铁柱，曹叔请签字吧。”薛明起身把房屋分配建议书放在他面前。 ”我劝你别冲动，回家问问你岳父的意见，过年之前重新拟定一份新名单给我签字。“曹宝山笑着说道。 薛明收起资料转身就走，运输局签不签字并不重要，原则上说运输处处长可以全权决定家属院的分配工作。 “你别冲动，改个名字又不是什么大事，没必要因此得罪金家。”曹宝山真急了，他就怕薛明强硬到底。 “谢谢老叔为我考虑得这么周到。这是原则问题，我薛明是一条顺毛驴，压力越大我越犟。”薛明说完大步流星离开办公室。 这次谈话不欢而散，曹宝山唉声叹气重新坐下来，良久后露出了苦笑。 薛明没有回单位直接去赵家，面见赵老爷子先陪他下两盘象棋，再和盘托出跟曹宝山的谈话内容。 “你愿意带着妻子家人住我家吗？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就建议你让出房子等二期工程。”赵鼎凯慢慢地说道。 “不愿意，那样生活很不方便。”薛明一口拒绝，他和老妈都不喜欢寄人篱下的生活。 “那就不要搭理曹宝山，我估计金家人给他施压了，你想跟金家斗就继续斗吧。”赵鼎凯突然咳嗽起来。 薛明急忙站起来给他倒水喝，又把他扶到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回去忙你的吧，我想睡一下。”赵鼎凯摆摆手下逐客令。 薛明离开赵家去公安局找岳父赵庆红。 赵庆红听完来龙去脉直接摇头，“这个事我先好好考虑几天，你先不要着急拟定名单。” “好吧，我也好好考虑一下。”薛明离开公安局看时间，骑车回单位把自己锁进办公室仔细权衡利弊。 忽然听见了敲门声，走过去开门发现高云飞站在门外。 “薛处长有时间吗，我来向你汇报工作。”高云飞笑着说道。 “进来吧。”薛明看他的眼神总觉得他在耀武扬威。 ------------ 第358章 你在教我做事？ 运输处处长办公室，薛明和高云飞面对面，薛明指指茶杯请他喝茶。 高云飞一脸谄媚地说道，“薛处长，房子分配名单整出来没有？” “为什么问这个，房子还没盖好呢。”薛明心里有了一丝不快，你小子不是曹宝山，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薛主任，运输局的曹宝山局长有没有跟你说这件事？”高云飞问道。 “老曹跟我说了很多事，你问的是哪件事？”薛明故意揣着明白装糊涂。 空气安静下来，高云飞的脸上露出纠结，嘿嘿笑两声端起茶杯缓解尴尬，薛明翘起二郎腿等他出招。 两分钟后高云飞放下茶杯，“薛处长，我想问问分房名单上有没有我的名字，曹局长跟你打过招呼了吧。” “哦，原来是分房子，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吗？”薛明假装恍然大悟。 “嘿嘿，我这人脸皮薄。大家都知道房子不够分，同志们都想知道房子有没有自己的份儿。”高云飞笑着说道。 薛明打开抽屉拿出香烟扔给他一支，“房子的分配和你们本年度的成绩有关，就像学生们的期末考试。前三十名可以分房子，倒数后十名等二期工程。” 高云飞瞬间懵逼，“什么成绩？咱们又不是学生能有什么成绩？” “你回去吧，我会找个时间给大家开会，到时候公布大家的成绩和名次。”薛明摆摆手直接下逐客令。 高云飞不想走，端起茶杯继续喝茶，一边喝一边考虑要不要把话说清楚。 他不知道什么是成绩，却知道自己的成绩肯定不好，因为曾经的金处长非常照顾他。 出任务的次数最少，每次出任务的里程最短，基本上都是去百货大楼和省城周边的供销社。 别人出一次任务来回几百公里，他出一次任务最多一百公里左右，上班更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这不合适吧，咱们不是学生搞什么成绩啊，这样做肯定不能服众，同志们肯定不会答应。”高云飞决定豁出去了。 “你在教我做事？请注意的你的身份，你并不能代表全体运输员。”薛明严肃地说道。 “薛处长别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曹局长应该跟你说了，我家条件不好，应该分到房子。”高云飞直接把话挑明。 “你拿曹局长压我？运输局虽然是咱们的监管部门，却没有权利决定具体的事物。”薛明直接拍桌子。 办公室里砰的一声响，高云飞脸色大变，两人互相盯着对方。 片刻后高云飞笑着说道，“薛处长别发火，我没有拿曹局长压你，我只是说我家的生活条件很苦。” “这年头还有生活不苦的人吗？请吧，我还有工作要做。”薛明下逐客令。 高宝山转身离开，脸上的笑瞬间凝固，咬牙切齿的脸露出一丝狰狞。 五分钟后薛明拿着相关资料去会议室，途中遇见结拜兄弟王显邦，于是安排他通知大家半个小时后开会。 薛明来到会议室用直尺和粉笔在黑板上画图表，左边一列写上全体运输员的名字，包括自己在内共四十个人。 上边一行写上考核项目和得分，比如年度出任务次数，出几次任务得到相应的分数。 比如年度总运输路程，多少公里得多少分。 最后又把每一项的评分标准写出来，公平公正让大家一目了然。 运输员陆陆续续来到会议室，薛明画好图表放下直尺，点点人数发现人员已经全部到齐。 “同志们都知道学生学习一年会考试，成绩是检验这一年时间的学习成果。咱们干了一年也要有成绩，这就是咱们一年辛苦的成绩。”薛明用直尺敲黑板。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家都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和名字后面的成绩，都不知道这个成绩是怎么来的。 运输一科王显邦看见自己的成绩是第二名，分数仅仅在薛明之后，心里就很高兴。 于是举手站起来发言，“薛处长给大家讲讲成绩是怎么来的吧，我看着挺迷糊的。” 薛明示意他坐下，开始一项一项地给大家科普。 期间不停地有人举手发言，薛明不厌其烦地讲解，半个小时后示意大家安静。 “同志们都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众人齐声回应，有些听不明白的也不好意思再问。 “既然都听明白了就把各自的成绩抄下来，每一项的成绩都抄下来，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交给我。”薛明说道。 “薛处长，我不会写字啊。”运输二科的高云达大声说道。 “不会写字就让你信任的人给你写，然后到我这里盖上你的手印。”薛明就觉得很搞笑。 高云达是运输处唯一的文盲，勉强能写自己的名字，平时都是他堂哥高云飞签名。 众人纷纷在记事本上抄写自己的成绩，整个会场只有写字的声音，薛明坐在前面静静地等着。 王显邦第一个写好交卷，薛明仔细核对一遍发现并无差错，打开印泥让他在自己的名字上盖手印。 “处长同志，我们的成绩是不是跟分房子挂钩啊？”王显邦一脸希冀地看着薛明。他的成绩是第二名，很希望薛明承认房子和成绩挂钩。 所有人都停下书写抬头看向主席台，他们也想知道成绩是否与分房挂钩，成绩倒数十名的人瞬间紧张起来。 “分房子的事以后再说，至于成绩和房子是否挂钩要看上级领导的意思。”薛明摆摆手示意王显邦回去。 王显邦有些失望却不敢多说什么，交了成绩单乖乖地回到座位上，决定找个时间找薛明好好谈一谈房子的事。 很快大家都把成绩交了过来，薛明整理好装进包里宣布散会，骑着自行车下班回家。 进入空间把签名盖手印的成绩单放在收藏室，走进农场甘蔗田里溜达。 再过一个多月甘蔗就要成熟了，到时候全部制成糖治疗儿子的低血糖，三十亩甘蔗估计够他吃两年。 不过制糖需要榨汁机，需要很多煤，榨汁机和煤都不好找。 ------------ 第359章 来路不正的东西 一九六四年腊八节，空间里的甘蔗收割完毕，薛明打算买些煤自己熬制红糖。 运输员的成绩考核引起了轩然大波，同志们纷纷猜测成绩和分房是否挂钩。 家属院工程接近尾声，再过一个多月竣工，全体运输员们整天因为房子找薛明扯皮。 薛明索性提前放假，心说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辛苦一年我要过个开心年。 临近年关人们纷纷去百货大楼购买年货，百货大楼对面的燃料场也排着长队。 有的推着架子车，有的挑着扁担，省城的冬天非常冷，几天前刚下了一场大雪。 排在队伍中间的薛明揉搓双手，摘掉围脖系在媳妇儿的脖子上，“你先回家，这么冷的天不要陪我挨冻。” “我不冷，你一个人拉不动那么多煤。”赵雪打个喷嚏掏出手绢擦鼻子。 “回家吧，大过年的不要冻感冒。”薛明又把自己的狗皮帽子戴在她头上。 “薛处长，弟妹，你们买煤吗？”高云飞笑呵呵出现在薛明身边。 薛明不相信这是偶遇，昨天运输局的曹宝山又来薛家做客，希望薛明把高云飞的名字写进家属院分配名单。 “这鬼天气真的冷，弟妹你先回家，我帮薛处长推车。”高云飞笑着说道。 “我不冷，高同志你忙自己的事，大过年的都很忙。”赵雪也很讨厌高云飞。 前几天高云飞的妻子托关系找到董燕燕说情，希望成绩倒数第一的老公能分到房子，赵雪直接拒绝。 “高同志请回吧，等下我和妻子要去百货大楼买年货。”薛明说道。 “那行吧，过几天我去你家拜年。”高云飞说完就离开了。 “老公，刚才我看见他背着麻袋走进燃料场，出来的时候麻袋是空的。”赵雪小声说道。 “你回家做饭，等下我去百货大楼叫咱妈帮忙推车。”薛明看看手表十一点整。 年前是百货大楼最忙的时候，刘月娥和薛玲还在上班。薛英，薛清和薛民已经放假，三个小孩子都不会做饭。 前面有很多人排队，一时半会儿也买不到煤，赵雪只能骑车回家做中午饭。 薛明静静地看着买煤的队伍，现在没有电磁炉和煤气管道，冬天取暖做饭全靠煤和木柴，买煤和买肉一样困难。 队伍缓慢前进，一个小时后终于轮到薛明，他把煤本递给售货员，“同志你好，我要四百斤无烟煤。” 煤本是街道居委会发给市民的买煤凭证，薛明所在的街道只能来这里买煤，因为每个煤场都有固定的街道客户。 青年售货员摇摇头，“不好意思啊同志，从这个月开始每户只给一百斤。” “上个月还是四百斤啊，这个月为啥少了那么多？”薛明微笑着问道。 “国家政策变了，你想知道原因就去问我们领导。”售货员提笔在煤本上做记录，然后开一张单据让薛明进厂拉煤。 薛明拿着票拉着架子车走进燃料场，把票据递给工作人员，几个工作人员核对完票据开始装煤过磅。 煤按户供应，有的时候按照每户人口供应，有的时候按户供应。 薛明家原本可以购买四百斤，可能是冬天煤炭的需求量大，这个月竟然被砍到只给一百斤。 一百斤无烟煤装在架子车上，一个脸色黝黑的工作人员说道，“同志，一担无烟煤两元七角一分钱。” 好家伙有整有零的，薛明掏钱包付账拉着煤车离开煤场。 煤场隔壁柴油场，有的市民购买煤油和柴油照明，薛明用力把一百升的柴油桶搬下车。 售货员杨老五过来帮忙，他把油桶放在磅秤上除皮，“柴油最新价格两毛五分钱一斤，薛老弟还是老规矩加满桶吗？” 薛明掏出钱包拿一百七十二斤油票和四十三块钱，一百升的油桶差不多就是一百七十二斤柴油。 “别人买油最多买一两斤，你一买就是一二百斤，你们家点多少灯啊。”杨老五一边往桶里加油一边开玩笑。 “我们家用柴油做饭。”薛明也跟他开玩笑。 杨老五直接笑出声，这年头基本用电灯、柴油或者煤油灯照明。 电费有点贵，所以很多人选择更有性价比的柴油或者煤油。 薛明买这么柴油是因为空间里有耕田的拖拉机，昨天他又从空间里买一台榨汁机，准备用拖拉机驱动榨汁机榨甘蔗汁。 “薛老弟是我见过的最搞笑的人，身为运输处处长竟然买柴油，除了炼油厂就数你们单位柴油多。”杨老五继续开玩笑。 “那是国家的油，我可不能拿国家的东西。”薛明并不觉得自己搞笑。 “所以我才说你搞笑，国家的东西不拿白不拿，白拿谁不拿？”杨老五重新打开一个塑料油壶继续往铁由桶里加油。 “老五哥，我觉得你的思想觉悟有待提高。”薛明拍拍他肩膀，有些话是不能说出来的。 “我要是有你那么高的思想觉悟，我早就当油场的场长了。”杨老五笑道。 哥俩的关系非常好，杨老五又是个话痨，薛明每次买柴油都跟他从头聊到尾。 不过薛明确实可以利用职务之便贪墨运输处的柴油，但他不想这么做。 买一百升柴油四十三块钱，就算把油票折成钱也就八十块钱，身价至少两万元的薛明犯不着贪污。 两大壶柴油加进铁油桶里，杨老五快速拨动秤砣，“老弟看秤，正好一百斤柴油。” “继续加，给我把桶加满。”薛明瞄一眼磅秤说道，接下来要榨甘蔗汁需要很多油。 “这里没油了，老弟跟我去后面仓库。”杨老五笑呵呵把门关上，平时跟他搭档的售货员今天请假了。 薛明跟他去后院仓库，走到仓库门口杨老五停住脚步，看看四周没人小声说道，“我手里有特价油，老弟想要吗？” “什么特价油？怎么卖的？”薛明觉得这里面有猫腻。 “四毛钱一斤，不要柴油票，老弟觉得怎么样？”杨老五小心翼翼地问道。 薛明一愣，这年头凡是不要票的东西基本都是来路不正的东西。 ------------ 第360章 幸福的烦恼 每斤油票在黑市卖两角五分钱，在燃料场买一斤柴油需要一斤油票和两角五分钱，所以柴油的真实单价是五毛钱一斤。 杨老五的特价油竟只要四角钱，薛明百分百确定那是来路不正的油。 可能某个工厂的柴油管理员悄悄偷油低价卖给杨老五，杨老五再把油卖掉赚差价。 不过薛明并不在意这些，有便宜还是要占的，“你的特价柴油我全都要，都拿出来吧，有多少要多少。” 杨老五扭头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带薛明进宿舍，打开门从床底拿出两个塑料油壶，“每壶五十斤，你给我四十块钱。” 薛明二话不说掏出四十块钱给他，买一百斤正规柴油总价五十元，一下子就省了十块钱，那不是一笔小钱。 “你在这里等着。”杨老五离开宿舍去前面，找个帮手把铁油桶抬到架子车上，拉着架子车来到宿舍。 拧开特价油的盖子放在凳子上，摘掉塑料油壶的内盖，抱起油壶往铁桶里加油，浅棕色的柴油顺着漏斗流进油桶。 塑料油壶盖子内部写着一个运字，薛明百分百确定这个字是用烧红的铁条烙上去的，因为这是他亲手烙的字。 一个月前运输处拿到四十个新油壶，薛明把铁条烧红在壶盖背部写“运”字，目的是做个记号表明这是运输处的财产。 他把四十个塑料油壶发给每个运输员，他们的卡车需要加油时就拿着申请单和油壶找薛明签字。 薛明带着他们去油库加油，运输员们拎着油壶走人，最后把柴油加在卡车油箱里。 运输处的专用油壶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这两壶特价油到底什么来路？ 难道有运输员倒卖运输处的柴油？ 杨老五突然意识到疏忽大意，急忙拿起凳子上的壶盖装兜里。 一百升的油桶只能装一百七十斤柴油，特价油壶里还剩三十斤。 杨老五笑着说道，“薛老弟等一下，我再去找个油壶过来。” “不用麻烦，这个壶让我拿走，我回家腾出柴油再给你送过来。”薛明指着特价油壶说道。 “不行啊老弟，这两个壶不是我的，我再去找个壶。”杨老五拿着两个特价油壶离开宿舍。 薛明抬头看着天上的太阳，一番深思熟虑后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自己不知道这件事。 估计全体运输员都在背地里干这种勾当，比如从油库里领一百斤油，只在卡车里加七十斤，剩下的三十斤换零花钱。 虽然这种行为是倒卖国家财产，薛明却不能按照规定严肃处理。 总不能把他们一网打尽吧，四十辆大卡车需要司机，薛明再牛逼也不能同时驾驶四十辆卡车。 “你们这群王八羔子给老子收敛一点，不要给老子捅个大窟窿。”薛明暗骂全体运输员。 杨老五没有油壶，薛明结完账用车上的稻草遮盖煤和油桶，离开燃油场找个没人的地方把油桶扔进空间里备用。 拉着一百斤煤回家，一路上都在想同志们倒卖柴油的糟心事，突然那群混蛋就是一群偷油的耗子。 回到家媳妇儿已经做好午饭，薛明吃完饭留弟弟妹妹看家，带着媳妇儿去运输处加班。 打开资料柜重新核算每个运输员的百公里油耗，薛明统计本年度每辆卡车的运输里程，赵雪统计每个运输员领走了多少柴油。 运输处里没有一个人，可以清晰地听见隔壁幼儿园孩子们的玩闹嬉戏。 小两口一直忙到下午五点终于把数据统计出来，薛明跟之前的统计结果对比，发现并没有太大的出入。 有的卡车是油老虎，有的卡车非常省油，比如薛明的二号卡车的百公里油耗低于平均油耗，其他卡车远超平均油耗。 “老公为什么突然统计油耗，是不是有人偷油库里的柴油？”赵雪小声问道。 “不是有人偷，而是所有人都在偷，他奶奶个腿。”薛明把资料整理好锁进文件柜子里。 “啊？”赵雪瞠目结舌，片刻后露出一丝狡黠，“你把油耗数据藏起来，身为领导有必要掌握手下人的把柄。” “我也是这样想的。”薛明竖起大拇指给媳妇儿点赞，决定保留原始数据，保留随时拿捏他们的权利。 夫妻俩收拾东西回家，薛明突然觉得资料柜不安全。运输处放假没人值班，万一遭贼或者失火就完犊子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回办公室拿点东西。”薛明说道。 赵雪在车棚里等着，五分钟后看见老公拿着一盒茶叶回来。 夫妻俩骑着自行车回家，回到家赵雪去厨房帮忙蒸馒头。 过年时大家都会放假，百货大楼也会关门，必须准备足够多的食物。 薛明进入空间把拖拉机开到院子里，在油箱里加满柴油启动拖拉机，把一根根甘蔗陆续放进榨汁机中。 拖拉机驱动榨汁机很快就打了两盆甘蔗汁，薛明把甘蔗汁倒进大锅里煮，蒸发水分得到深棕色粘稠状的糖浆。 糖浆倒进事先准备好的模具里冷却，第二天中午得到一块块火柴盒大小的红糖，捏一块放在嘴里很甜很甜。 用秤称重竟然有五十斤，二百五十斤甘蔗竟然榨出了五十斤糖，以后全家人都不用担心缺糖吃。 三十亩甘蔗田收获三十万斤甘蔗，亩产竟然一万斤，大概能榨六万斤糖。 “卧槽，这可如何是好？”薛明突然发愁怎么处理这批甘蔗。 本来种甘蔗是为了给低血糖的儿子补糖，但六万斤糖儿子两辈子都吃不完。 离开空间回家，家人们正围着饭桌吃早饭。 薛明把半箱子红糖放在饭桌上，“大家尝一尝这些糖好不好吃，以后放开肚皮可劲吃。” 刘月娥捏一个放进嘴里，“真甜，甜度跟白糖差不多，孩子们都尝尝吧。” 很快四个弟弟妹妹被甜得眉开眼笑，赵雪笑着说道，“这糖好奇怪啊，百货大楼没有这种糖吧？” “不是在百货大楼买的，用特殊渠道搞到的。”薛明有一股幸福的烦恼，开始发愁怎么处理这些糖。 ------------ 第361章 有家不敢回 接下来的日子人们开开心心过年，薛明却躲在空间里榨汁熬糖，粮仓里的甘蔗越来越少，仓库里的糖块越来越多。 赵二连组织一群人去四大黑市收购柴油票，再由专人去燃料厂买柴油，顺便帮薛明出售糖块。 百货大楼的红糖六角钱每斤加糖票，白糖七毛钱每斤加糖票，薛明的红糖块卖一元二角不要糖票。 糖是为数不多的营养品之一，所以是奢侈品，家里来了客人若能泡一盅糖水那就是天大的人情。 省城的政策是每位市民每个月分配二两糖票，但薛明从来就没有从街道居委会拿到过任何糖票。 过年的时候可能会每家给一斤糖票，媳妇生孩子可以去居委会打证明，可以得到一斤红糖票，住院的病人在医院打证明也可以买一斤红糖。 所以薛明熬出来的糖块供不应求，昨天夜里熬夜搞出三百斤糖块，今天不到一个上午就在南郊黑市售罄。 中午赵二连拉着架子车来到运输处，掏出钥匙打开大门，安排陈东风留在院子外面看车。 赵二连在处长办公室见到薛明，解开腰包倒出各种面额的钞票，“三百斤糖卖了三百六十元，妹夫手里还有糖吗？” “我没柴油了。”薛明摇摇头拿出二十块钱给二舅哥当辛苦费。 榨甘蔗汁需要柴油，熬糖需要煤炭和木炭，腊八那天买的煤不能动，那是给家人们御寒过冬用的。 空间里倒是不缺木炭，以前混赵村大队时经常在大森林砍树，烧了很多木炭存在空间里。 缺柴油，五九年成立的大庆油田产量有限，石油资源大部分用于军事，小部分用于工业，民用配额本来就少。 “妹夫，我听说你们的油库里还有很多柴油，咱们可以先挪用一下应急。”赵二连小心翼翼开口。 “不要打油库的主意，今天你买到了多少柴油？”薛明问道。 “两大桶，差不多三百五十斤，都是在黑市买的不要油票的特价油。”赵二连实在不能理解妹夫的想法。 所谓的特价油就是工厂职工从工厂里偷出来的油，他们要么把油卖给燃料厂的人，要么直接去黑市售卖。 在他看来妹夫就是守着金山要饭，身为运输处的一把手，手拿油库的钥匙，挪用一两千斤柴油别人也不知道啊。 “二哥回家休息，明天中午过来拿糖。”薛明从抽屉里拿出一条香烟给他。 “哪有时间休息啊，我和老陈继续去黑市给你找柴油票。”赵二连拎着香烟拍拍屁股走人。 薛明送他离开运输处，锁上大门带着架子车进空间，把两桶柴油放在仓库，看看手表正好中午十二点。 启动拖拉机榨甘蔗汁，忙到下午五点榨了三吨甘蔗，榨汁机的效率倒是不慢，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费柴油。 把新鲜的甘蔗汁放在大锅里煮，薛明在空间里干活感觉不到累，干到晚上九点熬出一千二百斤糖块。 一桶柴油烧光了，同时也消耗了很多木材和木炭，矿山脚下的柴堆明显减少，看情况也坚持不了多久。 薛明突然很怀念赵村大队大森林，省城附近的树林并不多，林业部门管理得也很严格，没办法搞到大批量木材。 吃口兔肉喝口小酒骑自行车回家，今天的月亮很圆，走到胡同里远远看见米家四合院外边站着两个人影。 薛明犹豫片刻进入空间换一身衣服，打开马灯戴上彦祖牌易容面具。 离开空间慢慢从家门口经过，赫然发现这两个人是高云飞和他妻子陈小云。 “该死的混蛋。” 薛明拐个弯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来到高家夫妻头顶，片刻后决定潜入院子叫醒媳妇儿开门。 卧室门突然打开，赵雪提着马灯来到两个弟弟的房间外，“小清，小民，你们睡了没有。” 房间里很快亮起电灯，薛清打开窗户小声说道，“嫂子咋还不睡？找我和小民有事吗？” “你大哥还没回来，我想让你们跟我去找他。”赵雪担心薛明睡不着觉。 “外面冷，嫂子先回屋。”薛清关上窗户叫醒薛民，哥俩穿上衣服来到院子里。 赵雪已经准备好两辆自行车，提着马灯打开米家大院准备去运输处找老公，刚开门就看见了高家夫妇。 “你们怎么还不走，我男人不在家！”赵雪气得咬牙切齿，最近这段时间四合院被运输处的人闹得鸡犬不宁。 过完年运输处分配家属院，四十个人抢三十个院子。 分给谁，不分给谁都由薛明决定，所以天天都有人过来送礼走。 薛明不想给他们任何许诺，手里不差钱也不会收他们的礼，但他们就像狗皮膏药似的软磨硬泡。 空间里的薛明忍不住骂街，“为了躲你们这群王八蛋，老子不敢在家待着，大过年的逼得我去单位里值班，你们半夜来堵门就过分了。” “小雪妹妹别生气，我们两口子就想给薛处长拜个早年，薛处长到底去哪了？”陈小云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赵雪在月光下看不清她的脸，“我也想知道他去哪了，我也很烦啊大姐，是你们逼得他有家不能回。” “薛嫂子别生气，我们也是被逼无奈。”高云飞说着悄悄摸陈小云的屁股。 陈小云用最快的速度从兜里掏出个红包，又以最快的速度塞进赵雪兜里，然后拉着老公的手撒腿狂奔。 红包里装的是钞票，赵雪不能收于是撒腿就追，一定要把红包还给他们。 不过她的速度没有对方快，薛清一口气跑到嫂子身前，“给我，我去追。” 赵雪知道自己没有运动天赋就把红包给小叔子，“一定要还给他们，追到他家也要还给他们，我们不能害你哥。” 薛清二话不说撒腿狂追，五官有些狰狞，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大哥。 “嫂子我们回家，外面不安全。”夜深人静没有一个人影，薛民不敢让嫂子待在外面。 薛明摇摇头来到米家四合院后面，离开空间骑着自行车去追赶薛清。 他们三个都没有骑自行车，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们。 ------------ 第362章 宁死保护大哥 空旷的大路上，高云飞夫妇在前面跑。四十岁的高云飞正值壮年，他妻子陈小云在药厂文工团跳舞，跑步速度飞快。 十岁的薛清跑不过他们，肚子里憋着一口气，因为嫂子说如果不把红包还给他们就会害了大哥。 大哥是家里的顶梁柱，薛清宁愿自己死也不能害大哥，于是拼着累死也要追上他们。 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住脚，在惯性的驱动下猛地向前栽倒。 这是省城为数不多的马路，薛清本能地闭上双眼准备头破血流。 片刻后并没有头疼而是脚疼，接着听见了熟悉又温和的声音，“脚疼不疼，起来让我看看你的脚。” “大哥？你怎么来了？”薛清受到惊吓翻身坐起来，右脚钻心的疼，他龇牙咧嘴瞬间就出了冷汗。 薛明脱掉他右脚上的解放鞋，打开手电筒盯着他的脚踝，如果肿得很快就是骨折，如果薛清骨折他会让高云飞会骨折。 “大哥有人给你行贿，你别管我了，快去追他们。”薛清掏出红包塞给大哥，一不留神又碰到右脚疼得哎呦一声。 “我知道他们是谁，你不要乱动。”薛明随手把红包装兜里，把弟弟抱到自行车后座上，骑车加快速度回家。 “你别管我，快去追他们，咱家你不能出事。”薛清急哭了抓大哥的腰。 “咱家谁都不会出事，我会把红包处理好。”薛明心中一阵欣慰，曾经两筒鼻涕的小屁孩真的长大了。 回到米家胡同看见媳妇儿和二弟还在门口站着，他们并没有惊动老妈和薛玲。 “你们回去睡觉，小清崴脚了，我带他去医院拍X光片。” 如果媳妇儿不见薛清回来肯定睡不着觉，薛明先回家报信再带弟弟去医院。 “我也去。小民你回屋睡觉，明天早上告诉咱妈崴脚的事。”赵雪拉着薛民进院子，推着自行车跟着老公去医院。 小弟薛民的性格比较憨厚，待人接物也缺乏主见，只能挠挠头按照嫂子的吩咐去做。 人民医院有值夜班的医生，本来睡得正香被护士喊醒，生了一肚子闷气，穿上衣服接诊。 那张臭脸就像别人欠他几百块钱，跟在他后面的小护士吓得不敢说话，心说患者要听难听话了，胡医生是出了名的坏脾气。 胡永刚一把推开急诊室，“谁得病了，你们早干嘛去了……” 空气突然安静，胡永刚看清了薛明的脸，“同志，请问你是不是发明压水井的薛明同志？” “我是薛明，我弟弟刚才摔跤崴了脚。”薛明发现医生的态度瞬间好很多。 “好的。”胡永刚马上检查薛清的伤势，同时柔声细语询问受伤的经过。 年轻小护士也用好奇的眼神看薛明，赵雪不喜欢她的眼神就挡在老公身前。 “受伤这么久没有出现肿胀，根据我的经验可以排除骨折，我开些跌打药吧，小同志休息两天就能康复。”胡永刚微笑着说道。 “请问医生有没有必要拍X光？”赵雪还有点不放心。 “我保证没有骨折，拍片挺贵的，咱们还是不要浪费那个钱了。”胡永刚直接打包票。 听他这么说薛明才放心，留下媳妇儿照顾弟弟，跟着医生去付钱开药。 拿完药付完钱，胡永刚回办公室拿来一个酒瓶子，“薛明同志，这是我自己配的专治伤筋动骨的药酒，你拿回家给弟弟用，不要钱。” 态度好得出人意料，薛明摇摇头掏钱包，“无功不受禄，钱还是要给的。” 胡永刚急忙摆手，“真的不要钱，我爸我妈和我妻子身子弱，之前因为挑水没少受罪，你发明的压井解决了我的生活难题，谢谢你。” “很开心压井能给你带来生活便利，但药酒钱还是要给的。”薛明掏出两块钱付账。 胡永刚坚决不要，闹到最后只收了两角钱，这点钱甚至不能买一瓶酒。 薛明再次道谢，夫妻俩带着弟弟回家，准备温水给弟弟洗脚擦药酒。 薛民睡得像头死猪，赵雪担心惊动婆婆也不敢大声叫薛民，三更半夜的只能让弟弟睡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十岁的薛清尴尬到脸红，说啥都要回自己的房间，跟大哥大嫂睡一张床算怎么回事？ “哎呦，害羞了，小屁孩懂得还挺多。我把你当亲弟弟，你也得把我当亲姐姐，不只是嫂子。”赵雪扑哧笑出声。 薛清更加尴尬，一张脸红成了猴屁股。 薛明也觉得搞笑，拿出药给赵雪，“你让他喝药，我有他房间的钥匙。” 说完转身出门，利用空间瞬移到弟弟的房间，从里面把门打开。 把薛清安顿好夫妻俩睡意全无，赵雪紧紧抱住老公，仰起脸很认真的说，“你快去高云飞家隔着院墙把红包扔进去，咱们不能受贿，如果有人举报，纪委会调查你的。” “明天我就把红包送过去，我还真看不上他给的这点钱。”薛明从兜里掏出红包都懒得打开看一眼， “不要等明天，现在就去嘛。”赵雪还是一脸的紧张，她怕夜长梦多。 “那行吧，你把门反锁，我有咱家的钥匙。”薛明不想让妻子担心，喝口热茶骑着自行车离开家。 运输处成立之前高云飞住在铸铁二厂家属院，现在住家属院旁边的四合院，薛明在他家门口进空间。 打开上帝视角看见高家夫妻在床上打扑克。陈小云身材超级棒，不愧是文工团舞蹈生，一种鲜花插在牛粪上。 床边有个写字台，台上供奉着财神和观音菩萨。 现在还没有打倒一切牛鬼蛇神，烧香拜佛的情况很常见，赵雪就经常去关帝庙烧香祈福。 薛明打开红包倒出里面的钱，数了数竟然有一百六十元，还有一个拇指大小的玉观音，看质地应该是羊脂玉。 高云飞月工资四十元，文工团的工资可能也是四十元，他们家还养着五六个孩子，一个月八十元的收入很难攒下钱。 薛明怀疑这笔钱的来路，关掉上帝视角考虑如何收拾他们，弟弟的脚伤不能白受。 ------------ 第363章 有人盯上红糖 高家卧室已经关灯，打完扑克的高云飞夫妇已经睡着，薛明动意念隔空取物收走写字台上的财神像。 这是一个陶瓷做成的神像，内部是空心的。薛明把高云飞的红包塞进神像的肚子里，然后再把神像放在写字台上。 本来高云飞的行为是走后门送礼，薛明虽然看不起这种行为却也不讨厌。 如果弟弟没有摔跤崴脚，他会把红包直接扔在写字台上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现在却不能便宜他们，红包悄悄地放进神像里是一个陷阱，如果高云飞不踩陷阱就会平平安安，否则他会倒大霉。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离开空间骑着自行车回家。天上的月亮已经消失，自行车上的磨电灯照亮了回家的路。 回到家凌晨三点，打开卧室就听见媳妇儿略显紧张的声音，“老公是你吗？” “是我，你怎么还不睡呢？”薛明反锁屋门打开电灯看见和衣而眠的妻子，她的双眼因为困倦已经变得通红。 “你不回家我睡不着，红包还给他们了吧。”赵雪打个哈欠抱住老公的腰。 “悄悄地还给他们了，早点睡吧。”薛明脱鞋上床抱着媳妇儿睡觉。 第二天早上被大妹薛玲叫醒，薛清的脚不能下床走路，老妈心疼得掉眼泪都没有心情去上班。 赵雪急忙安慰，“医生说休养几天就好了，婆婆你和小玲去上班吧，我和老公在家照顾弟弟。” 临近年关工厂基本放假，但百货大楼是最忙的时候，每天都有很多人购买年货，所以这段时间百货大楼不允许请假。 “小清一定要听你嫂子话，大过年的怎么会受伤啊。”刘月娥认为这是霉运当头，马上回屋给观音菩萨上一炷香。 上完香去上班，赵雪去厨房里准备早餐。吃完早餐她留在家照顾三个小孩子，薛明骑车去单位躲避运输员的骚扰。 前脚刚走就有人登门拜访，运输二科的马海健拎着提篮过来送礼，“弟妹你好啊，薛处长不在家吗？” “不好意思，我爱人一大早就出去办事了，你们改天再来吧。”赵雪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妈批，最近被这群人烦得够呛。 “薛嫂子，昨天我妈给我拿了一些老家特产，薛处长日理万机给他补补身子。”马海健的妻子王铭拎着提篮进屋。 赵雪跑到门口拦住她，“对不起啊嫂子，我爱人不让我收任何同志的礼物，你们改天再来。” “这不过年了嘛，我们给薛处长拜年。这也不是贵重的东西，就是一些土特产。”王铭儿掀开毛巾露出礼物。 提篮里装着半篮子芝麻，芝麻上放着一沓拾元大钞，看厚度至少两百元，旁边还有一些食用油票。 “嫂子别这样，我不敢乱收礼物，我爱人会生气的。”赵雪不接礼物也不让他们进门。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他们送礼是为了分到家属院，收礼办事就是违规违纪。 两个女人在门口扯皮，薛清拄着拐杖来到院子里，“你们是害我大哥犯错误，赶紧从我家离开。”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回屋去。”赵雪突然对薛清发火，对方毕竟是老公的部下，这样说话是不合适的。 薛明不敢跟嫂子抬杠转身进屋，给他这么一闹气氛就尴尬起来，马海健尴尬地问，“薛嫂子，薛处长到底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他从不跟我说工作上的事。”赵雪肯定不会透露老公的行踪。 “我们改天再来给薛处长拜年，弟妹再见。”马海健带着妻子离开四合院。 十分钟后又有人提着礼物过来拜年，这次是运输一科的黄二江，他是薛明的拜把子兄弟，赵雪只能请他们进屋。 薛明不在家，黄二江就先离开把媳妇留下陪赵雪说话，让媳妇等薛明回来问清楚，确定分房名单里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赵雪陪他媳妇拉家常，突然就觉得心很累，心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干脆带着弟弟妹妹回娘家躲避。 运输处处长办公室，薛明反锁屋门进入空间继续熬糖，忙到下午三点又做出一千多斤红糖块，加上昨天的数量总共三千斤糖。 两大桶柴油见底，以前囤积的木炭也消耗完了。没有燃料必须停工，粮仓里还有二十多吨甘蔗呢。 不过在空间里干活不会感到累，薛明喝灵泉水补充一下能量，离开空间坐办公室发呆。 这时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看见赵二连和陈东风站在门外。 黑市倒爷陈东风弱弱地从兜里掏出一沓钱，“薛老兄能不能跟彦祖同志说个情，我想买他五百块钱的糖块。” “你小子从哪搞来这么多钱？”赵二连大吃一惊站起来，拿起桌子上钞票开始数。 这年头能一把手拿出五百块钱的人真不多，陈东风只是一个混黑市的市侩，当然不可能有那么厚的家底。 薛明怀疑他只是个打工人，有个实力雄厚的幕后老板找上他。 “妹夫，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元。”赵二连把钱放在妹夫面前。 “薛老兄帮帮忙吧，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我发誓不会把你供出来。”陈东风被薛明盯得头皮发麻。 赵二连一巴掌甩在陈东风头上，“你他娘的说什么屁话，你卖的糖是伍彦祖提供的，跟我妹夫有关系吗？” “是的是的，跟薛老兄完全没关系。”陈东风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薛明把钞票放在他面前，接着又把钢笔和稿纸放在他面前，“我跟你说伍彦祖的地址，你记下地址去找他谈话。” “谢谢薛老兄，谢谢！”陈东风急忙拧开钢笔记录地址，然后千恩万谢离开了。 三千斤糖块只靠零售是不现实的，就是不知道陈东风这个人靠不靠谱，他的幕后老板到底有多少实力。 赵二连送走陈东飞又回到办公室，“妹夫，陈东风是个讲义气的人，万一他被稽查队抓住也会守口如瓶。” “你帮我盯着他，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也不会给他开口的机会。”薛明自信满满地说道。 ------------ 第364章 你们的甜美是我的荣幸 薛明打发走赵二连，进入空间换上一身破军装，这年头士兵多，流入到民间的军装也多。 对着镜子开始乔装打扮，戴上彦祖牌易容面具，利用空间悄无声息地离开运输处大院。 骑着自行车来到南郊一处荒废的民宅，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监控房子周围。 半个小时后陈东飞推着架子车来到，拿出纸条再次确定地址，推着架子车走进杂草丛生的院子。 薛明拿出五个麻袋放在墙根，每个麻袋里都装着一百斤红糖块儿，离开空间静等陈东风。 陈东风进屋跟薛明面对面，看见薛明的脸瞬间就惊呆了，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男人。 “您就是伍彦祖同志吧，我是陈东风，有人让我过来找你拿货。”陈东风小心翼翼地伸手。 “陈哥叫我阿祖吧，你要的货就在那里。”薛明不跟他握手，指了指墙角里的麻袋。 陈东风跑过去看货，很快眉开眼笑，捏颗糖块用舌头舔一舔甜到了心里，“谢谢阿祖，请问这里有多少货？” “总共五百斤糖，你给我五百块钱就能把货拉走，不要跟我讨价还价。”薛明说道。 陈东风二话不说直接掏钱付账，一块钱一斤绝对有得赚。 在百货大楼买一斤红糖需要七毛钱加一斤糖票，在黑市买一斤红糖需要一块四毛钱不要票，麻袋里的糖不比红糖差。 “阿祖，我下次还来这里找你吗？”陈东风把钱递过来。 薛明用手指蘸口水数钱，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块钱，把钱装兜里拍拍陈东风的肩膀，大步流星直接走人。 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换上一身黑色棉布外套和裤子，对着镜子换上另外一张易容面具。 镜子里出现一张大众脸，扔在大街上不会引人注意的那种，薛明点点头离开空间等待。 十分钟后陈东风拉着架子车出现，薛明远远地跟着架子车。陈东风有些紧张，时不时地回头看他。 二十分钟后架子车来到南郊黑市，五个大汉跟陈东风碰头，四个大汉扛着糖离开，一个大汉陪陈东风在黑市里卖糖。 很快就有一对年轻男女过来问价，大汉掏出匕首把棕糖切成小块儿给他们品尝，年轻男女甜在心里决定购买。 他们用三元钱买走两斤棕糖，单价比普通红糖贵一角，陈东风团伙每斤糖净赚四角钱，第一笔生意开门红。 很快有很多人买糖，薛明想看看幕后老板会不会出现，于是就在黑市里闲逛。 人群越来越大，第一麻袋里的糖即将卖完时，一个大汉扛着另外一袋红糖过来补货。 两个小时后陈东风团伙开始卖第四袋糖，薛明大吃一惊，这年头的人是真的缺糖吃。 有个中年大叔竟然一次买了十斤，理由是老娘得了一场大病需要补充营养，糖就是普通百姓能享受的营养品。 到了下午四点第五袋棕糖只剩一小半，人群里出现两个中年男子，其中一个用双手抓紧口袋。 另一个带着眼镜的中年人说道，“剩下的糖我全要了，同志赶紧给我过磅。” “你凭什么全要？我们也是买糖的。”一个年轻女同志也伸手抓麻袋。 她听邻居说南郊有人卖糖，马上过年了，她得回娘家走亲戚，所以想买两斤糖送给娘家老父母。 娘家姐妹多，过年时姐妹们都会回娘家。糖是最有面子的礼物，她当然想在姐妹面前炫耀自己嫁了个好人家。 “我大老远跑过来凭什么你们全包？”她越想越急再次开口怼眼镜男。 “我们也是大老远跑过来的，你不能兜摊子。”人群里又有人声援。 现场乱成一片，眼镜男不敢再放肆，“同志们别急，我是工厂里的采购员，买糖是给工人同志发福利，大家体谅一下嘛！” “我们也是工人，谁体谅我们啊？”人群里有人大声反驳，现场又乱成一锅粥。 躲在人群里的薛明觉得有点意思，春节是老百姓最重要的节日，国家会拨款给比较牛逼的国营工厂发放过节钱。 各个工厂制定福利方案，采购员采购相应的物资，领导们挨家挨户给工人拜年，糖当然是最有面子的礼品。 “他大爷的，运输处就没有收到过年钱。看来工厂是亲儿子，运输处是野儿子。”薛明忍不住吐槽。 “不要打架嘛，你们不要打架。”因为买糖眼镜男和另一个大汉竟然当街动手。 薛明赶紧溜走站在人群外吃瓜，再也压不住喜悦笑出声。 “我生产的糖竟然让广大人民群众尝到了生活的甜头，你们得到的甜美就是我的荣幸，谢谢你们的支持。”薛明突然觉得自己升华了。 这时发现对面也有一个年轻人在笑，薛明觉得眼熟，想了又想瞬间瞪大双眼。 这个人名叫左浩宇，他爹是百货大楼的大当家左敬德，薛明结婚时左家父子一起参加了婚礼。 “原来你小子就是陈东风的幕后老板，难怪能一把手拿出五百块钱。”薛明在心里吐槽他。 左浩宇也注意到了薛明，不过薛明带着易容面具，两人对视两秒就不再看对方。 陈东风团伙中的一个大汉趴在陈东风耳边大声说，“我在这里看着，你去找伍彦祖拿货。” 今天卖糖的钱都在叶老六兜里装着，他抓着陈东风肩膀逃出人群，从左浩宇身边经过时悄悄地点下头。 陈东风哭丧着脸在前面带路，薛明猜到了他们的想法，于是骑着自行车超过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到达交易地点。 左浩宇盯着薛明的背影皱起眉头，觉得薛明的背影很眼熟。 薛明来到交易地点，进空间把八麻袋糖放在屋子里，打开上帝视角等他们。 十分钟后买家出现，叶老六守在外面把风，掏出一沓钱交给陈东风。 陈东风战战兢兢走进堂屋，看见薛明和糖袋子时竟然流下泪水，“阿祖啊，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八百斤红糖八百元，你吃得下吗？”薛明指指角落里的麻袋。 “吃得下！再来八百斤我也吃得下。”陈东风用力拍打着自己的胸膛。 ------------ 第365章 不要耍花招 省城第一纺织厂家属院，李传英家，薛明陪儿子下象棋，李传英坐在旁边观战，一边观看一边做针线活。 她不懂象棋，看父子俩玩得开心她也高兴，转身捏一块棕糖给放在儿子嘴里，又鼓起勇气捏一块糖放在薛明嘴边。 薛明愣了一下伸手接糖，然后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放，“我输了，你小子的棋艺进步神速，将来想当国家象棋大师吗？” “不想，我下棋就是玩儿。”李思明傻傻一笑重新把棋子摆在棋盘上。 薛明摸摸他的头，起身掏出一个红包放在桌子上，“我跟赵雪说好了，以后每个月给孩子五十元的抚养费。” “思明你去找方方玩，我跟你薛叔说几句话。”李传英笑着摸摸儿子的头。 李思明抱着象棋去隔壁邻居家，家里只剩下曾经的情侣，李传英打开红包拿出五张拾元大钞，“小雪真的同意吗？” “你不相信就去问她。我每月工资一百零五元，五十元抚养孩子，剩下的交给小雪保管。”薛明说道。 给亲生儿子抚养费是应该的，这个话题还是昨天晚上赵雪提出来的，当时把薛明感动得稀里哗啦。 薛明不在乎钱，前几天生产的三千斤红糖已经被陈东风卖完，生产成本是两百斤柴油，净赚了两千五百元。 “你要好好珍惜赵雪，如果我是她，我不可能同意你养活别的女人生的孩子。”李传英突然有些心酸。 “如果你在生活上遇到难题就跟我说，这些糖吃完就去找我。”薛明指指桌子上的一百斤糖。 “一年也吃不完这么多糖，思明已经很久没有昏迷过，我怀疑他的病已经好了。”李传英说道。 “等过完年我带他去医院检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薛明说完离开李家。 李传英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已经永远失去了和薛明重新开始的机会。 心思缜密的赵雪已经抓住了男人的心，让男人的心再也容不下别的女人。 薛明骑自行车去南郊黑市，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戴上彦祖面具，昨天陈东风跑到运输处苦苦哀求想见伍彦祖同志。 黑市火葬场附近一处废弃的民房里，陈东风紧紧握住薛明的手，“阿祖我求求你再给我一千斤糖，我求求你。” “一斤也没有。”薛明用力甩开他的手。空间里还有二十吨甘蔗，却没有柴油驱动榨汁机，也没有木炭熬制糖块。 “大老板命令我五天时间至少搞到一千斤糖，搞不到糖他会杀了我的，阿祖我求求你。”陈东风跪下来抱大腿。 红糖大量出现已经引起轰动，幕后老板左浩宇靠着三千斤糖净赚一千五百元，突然没货了肯定往死里逼陈东风。 陈东风就是个小市侩，走投无路的他先去求赵二连帮忙，赵二连没心情管这破事，无奈他只能厚着脸皮跪求薛明。 “男子汉大丈夫腿别那么软，你给我起来。”薛明没想到这小子会下跪，用力蹬腿把他甩倒在地。 陈东风跪在地上痛哭，啪啪给自己两耳光，“我该死，都怪我贪心，我不该要吗每天十块钱的辛苦费。” 说完他又给自己两耳光，属于上船容易下船难。 薛明觉得搞笑，左浩宇他爹是百货大楼的主任，妥妥的富二代加官二代。 “让你的老板准备五百斤柴油和二十担无烟煤，两天之内送到这里，五天之内我就给他至少两千斤糖。另外你跟他说清楚了，柴油钱我用糖抵账，煤炭钱我一分不给。”薛明打算白嫖煤炭。 “我去跟他说。”抓住了救命稻草的陈东风爬起来撒腿就跑。 薛明也骑车回运输处，打开办公室躺在小床上看报纸，不知道左浩宇有没有魄力白送二十担无烟煤。 一担无烟煤是一百斤，单价是两元七角一分，二十担煤总价不到五十五元，这也不是一笔小钱。 以前薛明用空间里的木炭熬制棕糖，那些木炭是在赵村大队的森林里砍树，自己在空间里烧制的木炭。 说白了也是白嫖的，以前的制糖成本不包括木炭钱，薛明当然不想降低利润，不想增加自己的成本去便宜别人。 看完报纸回空间里做晚饭，吃完晚饭又在空间里睡觉，运输处那群人把他搞得有家不敢回。 他们为了分到家属院的房子，每天都有人登门送礼，赵雪烦不胜烦干脆带着薛英、薛清、薛民三个搬到赵家住。 运输员们不敢进赵家大院，几个人一商量决定来一个守株待兔，轮流守着赵家大院和米家四合院等薛处长现身。 “那群人都是傻逼，房子分配名单早就告诉你们了，走什么后门送什么礼，我可不稀罕你们的三瓜两枣。”薛明撇撇嘴蒙头大睡。 第二天下午骑车去南郊跟陈东风见面，在废弃民宅后面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不禁有些懵逼。 房间里有陈东风和四个大汉，三两架子车上放着五个百斤装的柴油桶，另外两辆架子车上装着满满的煤。 “呵呵，左浩宇果然是个有魄力的人，活该他赚大钱。”薛明离开空间拿着手电筒走进废弃民宅。 双方面对面，陈东飞抓住薛明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阿祖，我的祖爷爷，你终于来啦。” 这是超级加辈儿，四个大汉撩开衣角露出盒子炮，一言不合就会拔枪互射。 为首的络腮胡走到薛明跟前，“伍彦祖同志，你要的东西已经备齐，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备齐？” “三天后来这里提货，不知道阁下能不能一口吃掉五千斤？”薛明直盯着他。 “五千斤没问题！这批货是我老板许诺给各个工厂和机关单位的春节福利，请彦祖同志不要耍小聪明，我老板的实力比你想象中更大。”络腮胡淡淡说道。 “我的实力也远远超过了你的想象，请转告你的老板也不要耍花招，不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薛明突然很想见见左浩宇，想跟他聊几句，猜一下他们的真实想法。 此次的交易额太大，如果出现黑吃黑薛明也不会惊讶。 ------------ 第366章 总觉得有猫腻 左家的实力仅次于金家和赵家，原运输处处长左长征就是左家的人，左浩宇也确实是个很牛逼的人。 但这并不代表薛明怕他，有空间在手薛明不怕任何人。 等陈东风和左家的狗腿子离开，薛明把柴油和煤炭收进空间。 打开上帝视角观察周围，没有发现左家的眼线，看来左浩宇确实有着掌握一切的自信，并不担心自己跟他耍花招。 关掉上帝视角开始工作，拖拉机里加满柴油，启动拖拉机带动榨汁机，抱着一捆甘蔗慢慢放进机器里。 就这样在空间里待了三夜两天，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只有年迈的大黄狗陪伴着主人。 第三天中午搞出六千斤糖，用五十多麻袋装五千斤准备交货，剩下的一千斤存在仓库里备用。 五桶柴油只剩两桶，一吨煤全部用完，一下子消耗了十五吨甘蔗，仓库里只剩下不到五吨的原料。 去厨房做个红烧辣子兔犒劳自己，喝二两小酒解乏。 换一身破衣服戴上彦祖面具，打开上帝视角观察交易地点。 废弃民宅里没有人，东边隔壁院子里停着一辆吉普车，薛明看到了正在抽烟的左浩宇。 他身边有七八个大汉，身上都带着家伙。这年头是全民皆兵，民间持枪比例和数量在全球遥遥领先。 西边院子里停着很多架子车，估计是五千斤棕糖的运输工具，薛明又看见了接头人陈东风。 他好像很紧张，这么冷的天竟然出冷汗，一直隔着院墙看着交易地点。 薛明担心他们黑吃黑把两杆猎枪装满子弹，放在空间入口准备随时火拼。 看看手表距离交易时间还有两个小时，薛明把五十麻袋糖放进废弃民宅，躲在空间里继续监视左邻右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交易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五个彪形大汉带着陈东风走进交易点。 薛明离开空间等他们到来，集中精神做好随时火拼的准备。 左浩宇一直很低调，薛明跟他也没有什么交情，也不知道他是什么脾气。 “阿祖！”陈东风跑到薛明跟前张开双臂就要拥抱。 薛明闪身靠着墙站，“不要靠近我三尺之内，否则后果自负。” 左浩宇的人随便挑一袋红糖拎出来，两人合力称重。 络腮胡大汉慢慢挪动秤砣，片刻后转身面对薛明，“这袋糖的重量是一百斤零二两，彦祖同志果然讲信用。” “我做人向来讲诚信。”薛明搓搓手指提醒他付钱。 “彦祖同志，没有人能在我老板眼皮子底下偷奸耍滑。”络腮胡摘掉腰上的布袋扔给薛明。 薛明勾勾手指喊陈东风过来，把手里的钱袋子递给他，一边监视大汉们行动，一边监视陈东风数钱。 袋子里有四沓十元大钞和两沓五元小钞，陈东风用手指蘸口水，拆掉钞票上的橡皮筋开始点钱，点个二三十张就用手指蘸口水。 薛明也有用手指蘸口水翻书、数钱的习惯，不过这种习惯很不卫生。 灰衣大汉们在络腮胡的指挥下搬运红糖，一百斤的糖袋子扛起来就走。 陈东风点完四沓十元大钞，每沓一百张正好一千元，四沓就是四千。 剩下两沓伍圆的钞票，一沓钱看起来很新，就像刚从造币厂流出来的新钱，用两个橡皮筋扎起来。 另一沓看起来很旧，是用白纸条和胶水扎成一沓，也是唯一不用皮筋打捆的钞票，厚度也比新五元薄了很多。 陈东风先清点那一沓新钱，把两个橡皮筋戴在手腕上，食指蘸唾沫开始清点。 清点完脸上有一丝疑惑，手指蘸吐沫再清点一遍。 陈东飞抬头看络腮胡大汉，“陆大哥，我们应该给阿祖四千七百五十元，这五沓钱正好是四千七百五十元。” 四沓十元的是四千元，一沓五元的是七百五十元，剩下那一沓没有清点的伍圆钞票是多出来的。 五千斤棕糖的总价是五千元，但是对方事先提供了五百斤柴油和一吨无烟煤。 当时双方约定煤是免费，柴油钱从糖钱里扣，五百斤柴油的黑市价正好是二百五十元。 薛明觉得有些不对劲，“陆同志，多出来的这一沓五元钞票是什么意思呢？是你们老板给我的感谢费吗？” 络腮胡大汉陆老二从陈东风手里拿走那沓钱，“这是二百五十元的柴油钱，也是老板的一点心意，老板说你可以要，也可以不要。” 蹲在地上的陈东风直接懵逼，什么样的心意能给二百五十块钱啊，这可是一笔巨款。 “彦祖老弟收下吧，当面点数看看是不是二百五，我回去也好跟老板交差。”陆老二把钱放在薛明面前。 薛明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犹豫片刻轻轻摇头，“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是我的钱一分都不能少，不是我的钱我一分都不要。” 说完走到陈东风身边拿走属于自己的四千七百五十元，装进两个口袋里跟陆老二挥手告别，“交易完成，后会有期。” “彦祖老弟不要后悔。” 陆老二把钱递给陈东风，“东风老弟，我的老板说，如果彦祖老弟不要这笔钱，就让我把这笔钱给你，感谢你这些天兢兢业业给老板赚钱。” “真的吗？谢谢老板！”陈东风欣喜若狂快速清点。 他还是用食指蘸口水点钞，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不停地蘸口水。点完一遍觉得不放心，嘿嘿一笑重新点一遍。 “彦祖老弟，你终究还是失去了二百五十元的巨款。”陆老二笑呵呵调侃。 “我不在乎，告辞。”薛明离开交易现场，骑着自行车直奔陈东风的家。 心里总觉得多出来的二百五十元有猫腻，虽然他跟左浩宇没有打过交道，却知道左浩宇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 来到陈东风家门口，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监控陈东风家。 陈东风是个赌徒，妻子带着孩子跟别的男人跑了，家里只有一个瞎眼的老母亲。 薛明想看看陈东风是否安全，从而判断左浩宇对于伍彦祖到底是什么态度，判断有没有阴谋诡计。 ------------ 第367章 你好毒 陈东风的老母亲有眼疾，薛明看见她慢慢摸索到床上的木棍，慢慢下床用木棍扫着地面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一阵风吹过，她的双眼瞬间流下泪水，这是一种被中医称为迎风流泪的眼疾。 她裹着小脚走路摇摇晃晃，出门时小脚绊在门槛上身体向前栽倒。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急忙动意念稳住她的身体，离开空间扶住她，“大娘小心点，我叫伍彦祖是东风哥的朋友。” “谁啊？我耳朵聋听不见？”老太太紧紧抓住薛明的胳膊。 “我是东风哥的朋友，大娘你想干啥？”薛明扯着嗓门大声说。 “东风的朋友啊？东风出去办事了，老太婆想解手，孩子你把我扶到院子里吧。”老太太露出慈祥的笑容。 就她这种状态也没办法去厕所，薛明扶着她来到厕所门口，从兜里掏出一截卫生纸放在她手里。 “孩子你先回屋，老太婆解手很臭。”陈大娘竟然开起了玩笑。 “我先走了，等下再过来找东风哥。”薛明说完直接进空间，去屋子里泡杯茶消磨时间。 等了二十分钟估摸着陈大娘方便完了，打开上帝视角继续等陈东风回家。 想起左浩宇给陈东风二百五十元中介费，薛明就觉得很不正常，很担心陈东风的安危。 黄昏时分陈东风扛着麻袋回来了，走进院子闻见臭味，扭头看见厕所旁边的大便。 他放下麻袋拿起铁锹铲屎，拎着麻袋走到堂屋，打开麻袋拿出一条猪肉，“娘，孩子买肉孝敬你，你摸摸。” 陈大娘摸到肉笑得合不拢嘴，陈东风又从兜里拿出一个糖块放进老娘嘴里，“娘你吃糖，很甜很甜的糖。” “甜，好甜啊！”陈大娘漱了几下又把糖吐到手里，“孩子你吃，娘吃糖牙疼。” “你吃，我还有呢。”陈东风把糖塞到母亲嘴里，又掏出那沓伍圆钞票点数。 他还是那个毛病，不停地用食指蘸舌头数钱，脸上的笑容怎么都压不住。 薛明看书或者数钱时也有这个坏习惯，突然觉得有点恶心，钱经万人手还是很脏的。 喝口茶漱嘴，虽然陈东风嗜赌如命确实不是好人，不过孝顺父母没得说。 “娘，我去给你做红烧肉吃。”陈东风把二百五十元装兜里笑着说道。 “东风，这个给你。”陈大娘从兜里掏出卫生纸，就是薛明给她的那段卫生纸。 陈东风不知道哪来的卫生纸，也没有多问把纸装进兜里，拎着麻袋去厨房烧火做饭。 锅里加水熬大米粥，哼着小曲坐在灶台边烧火，忽然捂着嘴咳嗽两声。 十几分钟后咳嗽越来越频繁，咳嗽的同时也伴随着干呕。 胃里开始难受，陈东风捂着肚子站起来，走到门口时突然一头栽倒。 身体蜷成一团，捂着肚子不停地干呕，“娘，我肚子疼，肚子疼……” 他的声音由大到小，堂屋里的老母亲听不见，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抽搐。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死死地盯着他，这好像是中毒，为什么会中毒？ “钱？那一捆五元钞票有问题？” 薛明的脑袋嗡的一声，马上离开空间准备救人。 陈东风猛地翻身平躺在地上，嘴里不停地呕吐，呕吐物里夹杂着血丝。 无神的双眼盯着薛明，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不到两分钟就没有了动静。 “毒发身亡，没救了！” 薛明戴上手套走到他身边，从他口袋里掏出那一沓伍圆钞票和那一段卫生纸。 不敢留在现场直接进空间，去厨房打一碗清水把那一沓伍圆钞票泡在碗里。 动意念从牧场中抓一只五斤左右的野兔，他怀疑左浩宇在钞票上下毒。 抱着野兔轻轻抚摸野兔的脑袋，目不转睛盯着浸泡着二百五十元钞票的水碗。 钱不是普通的纸，用水是泡不烂，放在洗衣机里绞都绞不烂。 一个小时后用镊子把钱夹出来放在桌子上，然后又把野兔放在桌子上。 野兔很乖主动喝碗里的水，等它喝饱了薛明又把它抱在怀里，继续温柔地抚摸它的脑袋。 一个小时后野兔开始挣扎，挣扎得越来越激烈，没过多久就死在主人怀里。 “钱上有毒，左浩宇啊左浩宇，你好毒！” 薛明把碗里的毒水倒掉，去厨房打半桶清水，又把卖糖得来的四千七百五十元全部泡进去。 泡它一个小时用火钳把钱夹出来，再抓两只四五斤的野兔让他们喝水，可怜的兔兔没过多久就双双毙命了。 “竟然在钱上浸毒药，这么缺德的主义亏你小子想得出来，我干你大爷。” 薛明气笑了，拎着铁锹来到矿山脚下，挖个坑埋葬三只毒发身亡的野兔。 原来左浩宇已经做好了杀人灭口的准备，他知道薛明和陈东风都有用手指蘸口水数钱的习惯，所以在钱上下毒。 “高！实在是高啊！我是想不到这么高的投毒手段。”薛明心服口服佩服。 左浩宇杀人的动机很简单，成千上万斤棕糖出现在省城黑市，有关部门肯定会调查。 薛明是供货人，更确切的说戴着伍彦祖面目的薛明是供货人，陈东风是卖货人，只要这两个人死了就是死无对证。 刚才交易时薛明为了监视左浩宇的手下让陈东风帮忙数钱，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觉得有猫腻就来陈家监控陈东风，通过陈东风的死识破左浩宇杀人灭口的诡计，只有陈东风死亡的世界达成了。 薛明打一桶清水放进去两块香皂，把卖糖所得的全部钞票泡进去。 看看手表已经夜里十点半，烧热水把浑身上下洗干净，然后上床睡觉。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起床吃早餐，接着把桶里的毒液倒进茅坑，戴上手套把一张张钞票摆在院子里晾晒。 院子里铺满钱，十块的五块都有，画面十分壮观，薛明翘起二郎腿喝茶。 “钱上应该没毒了，数钱蘸口水的毛病要改，不过我该怎么收拾左浩宇呢？” 年老力衰的大黄狗陪着主人一起晒钱，一起欣赏钞票铺地的奇观。 ------------ 第368章 要你两只脚丫子 满地的钞票已经晒干，薛明一张张捡起来重新打捆，走进收藏室放在柜子里。 钱柜里都是钱，清点一遍已经有了三万块，在这个年代是当之无愧的巨款。 不过薛明并不觉得多，甚至还觉得三万块钱远远不够，现在存钱只是为了两年后大把撒钱保护家人。 回到院子里喝茶，考虑怎么给左浩宇回礼。人情社会讲究礼尚往来，左浩宇送出一份大礼，当然要给他回一份大礼。 首先左浩宇的行为不是谋财，毕竟他全额支付了五千斤红糖的货款，所以薛明不想再吃掉那五千斤糖。 左浩宇是想害命，他想要陈东风和伍彦祖的命，伍彦祖就是带着面具的薛明。 薛明表示理解，如果自己是左浩宇可能也会杀人灭口，那可是成千上万斤足以轰动省城的糖。 但理解不等于原谅，薛明摸摸大黄的狗头决定要左浩宇两个脚丫子。 一个脚丫子用来偿还钱上下毒的罪孽，另一个脚丫子给陈大娘赎罪。 一个失去儿子瞎眼老人肯定举步维艰，杀人灭口可以原谅，祸及家人就有点过分了。 薛明打定主意准备离开空间，打开上帝视角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陈东风家已经被公安和投机倒把稽查队团团包围。 瞎眼的陈大娘哭得撕心裂肺，两个女公安正在努力安慰她。 陈东风的尸体被抬到一辆马车上，看那意思是拉到医院化验，工作人员仔细搜查陈家寻找投机倒把的证据。 薛明看见了岳父赵庆红，一局之长亲自带队调查此案，可见这起案件已经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高度重视。 “庆红同志想怎么查，犯罪嫌疑人已经畏罪自杀。”稽查队队长霍拥军说道。 “霍队长别急，我们已经拿到了伍彦祖的画像，下一步全城通缉他，只要伍彦祖落网就能破案。”赵庆红说道。 “如果抓不到伍彦祖呢？庆红同志不要误会，我不是怀疑你的侦查能力，而是敌人太狡猾。”霍拥军嘿嘿笑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估计不了了之。”赵庆红转身去勘察现场。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一把火烧掉伍彦祖的易容面具，从此世上再没有这张脸，抓不到人案子也会不了了之。 在他的观念里投机倒把不是罪，成千上万斤红糖能让很多人品尝生活的甜头，这怎么能是罪恶？ 换上一张大众脸面具离开空间，步行离开陈家所在的村子，走到村口发现左浩宇的吉普车停在一条胡同里。 马上进空间开上帝视角，发现左浩宇坐在车里抽烟。车里除了他没有别人，附近也没有他的狗腿子。 装着陈东风尸体的马车从吉普车身边经过，左浩宇透过车窗看见陈东风的脸，等马车走远不禁呵呵一笑。 下一秒左浩宇和吉普车原地消失，半分钟后又在原地出现。 左浩宇打开车门大声喊救命，一边用双手在地上爬行一边喊救命。 他脚上穿着黑色的皮鞋，皮鞋正面被一个透明窟窿贯穿，鞋底上的窟窿渗出了丝丝血液。 “不好意思啊左浩宇同志，咱们的账两清了，学什么不好非得学下毒？双脚残疾应该比死更难受吧？” 空间里薛明把盒子炮放进武器收藏室，生火做饭填饱肚子。 晚上睡觉突然被噩梦惊醒，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打开马灯点上一支烟，盯着地板陷入沉思。 刚才梦到了陈大娘，良久后摇摇头，陈家的悲剧还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起，如果我不生产红糖就不会有陈家的悲剧。”薛明露出苦笑，一直在床上静坐到天亮。 洗脸刷牙没有心情吃早餐，戴上易容面具离开南郊陈家村，骑着自行车去岳父家打算找媳妇谈心。 进入市中心随便从一条胡同里进空间，拆掉面具恢复原貌，骑上自行车前往赵家。 忽然听见儿童的欢闹声，一个小男孩手拿着红糖块不停地舔食，“这是我妈妈给我买的糖，不给你们吃。” “大壮，小娟，让我们尝一口呗，咱们可是好朋友啊。” 一个穿着破棉裤的小男孩可怜巴巴地哀求，旁边还有三四个孩子流口水。 名叫小娟的女孩急忙把糖含嘴里，名叫大壮的男孩好像很在乎好朋友，于是拿着糖弱弱地说，“你们只能舔一口。” “万岁！”孩子们开始欢呼。 棉裤男孩伸出舌头舔糖块，甜得心花怒放不停的吧唧嘴，稚嫩的脸庞竟然露出甜蜜和幸福。 孩子们陶醉在甜美中，薛明也想凑热闹，“小弟弟，让我尝尝你的糖甜不甜。” 孩子们都懵逼了，大壮急忙把糖含在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我不认识你。” 他的妹妹小娟被薛明的男色吸引，从嘴里拿出糖弱弱地说，“我让你尝一口……两口，只能尝两口。” 薛明童心大起蹲下来舔她的糖，舔了两下，小娟急忙收手把糖放嘴里。 薛明哈哈笑，“孩子们告诉我，红糖甜不甜？” “甜！”孩子们眉开眼笑， “能给你们带来快乐是我的荣幸，谢谢你们。”薛明掏出一把糖分给他们。 孩子们纷纷迫不及待把糖吃进嘴里，此时此刻他们的脸上都是幸福。 薛明摆摆手跟他们说再见，陈家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一扫而空。 红糖能让很多家庭品尝生活中的甜美，那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总会有阳光照不到地方，陈东风的死是他咎由自取。 所以薛决定再搞一些煤炭，然后把剩下的五吨甘蔗加工成糖。 空间仓库里还有一千斤，就让这最后三千斤棕糖给更多的家庭带来甜蜜。 骑着自行车一路来到赵家，看见赵家吉普车从赵家大门里开出来。 车窗打开，赵庆红说道，“快上车跟我去左家，浩宇的脚被砖头砸断了。” “好的。”薛明急忙把自行车放在赵家，坐着吉普车跟岳父去探望左浩宇。 同时心里很纳闷，他的脚明明被我用子弹打穿的，怎么就变成被砖头砸断了？ ------------ 第369章 喜欢你的气急败坏 赵家吉普车前往左家，薛明在后座上发现一箱子棕糖，看分量差不多有十斤，自己生产的东西跑到了岳父家。 “爸，这些糖从哪买的啊？”薛明觉得很好玩。 “不是买的，单位发过年福利给了十斤，你大哥二哥的工厂也给了十斤，你们单位给糖没有？”赵庆红问道。 “没有。公安局、轧钢厂和铸铁厂是亲儿子当然有福利，我们运输处是野儿子毛儿都没有。”薛明吐槽。 正在开车的赵庆红笑出声，“不要妄自菲薄，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就算你是一块砖也能建设国家。” 薛明撇撇嘴不想再说话，不过左浩宇因为倒卖红糖丢了脚，岳父竟然拿着红糖看望他，想想就有些讽刺。 “省城突然冒出很多来路不正的红糖，不知道哪个混蛋搞出来的，我们正在调查。”赵庆红想跟女婿唠嗑就减油门。 薛明很想告诉他我就是那个混蛋，“糖也不是什么违禁品，那个混蛋让老百姓有糖可买也不是罪大恶极吧。” 车里瞬间安静，赵庆红被女婿怼得无言以对，沉默很久摇摇头。“罪大恶极谈不上，不过投机倒把是错的，如果他被抓了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薛明并不担心被抓，“这种糖百货大楼有得卖吗？马上过年了，我准备买糖去长辈家拜年。” “让你二哥帮你买，他知道哪里卖这种糖。”赵庆红不再说话专心开车。 老岳父并不反感投机倒把这件事，也不抵制涉嫌投机倒把的商品，而是反感做投机倒把的人。 吉普车来到左家四合院，薛明见到百货大楼总主任左敬德，见到了双脚打着石膏坐在轮椅上的左浩宇。 左敬德一个劲儿地唉声叹气，他媳妇儿眼泪汪汪，大过年受伤有点晦气。 左浩宇看见薛明就是一愣，心说你怎么还没死，你为啥还不数钱？ 薛明注意到他的惊诧，心想难道他已经知道我就是伍彦祖，怎么看出来的？ 他只比薛明大两岁，风华正茂的年纪坐轮椅确实憋屈，只能怪他咎由自取。 “浩宇哥好好养伤，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好好休息。”薛明把十斤红糖放在桌子上。 左浩宇看见糖心里更憋屈，“我被人打黑枪，我一定弄死那个混蛋。” “打黑枪？你的脚不是被院墙砸伤的？难道有人故意推倒院墙砸你？”薛明故作惊诧。 左浩宇一脸狰狞，“当时我昏迷了什么都不知道，我一定会把害我的人碎尸万段。” “放心吧浩宇哥，我也不会放过那个害你的混蛋。”薛明得意地笑。 其实那个混蛋就是区区在下，我就喜欢看你暴跳如雷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同时怀疑左浩宇已经看出伍彦祖的身份。 左敬德夫妇参加过薛明的婚礼，听到薛明的话就露出了感激的眼神。 双方又聊了很久，翁婿二人起身告辞。途中薛明问岳父，“爸，如果你只看我的背影能不能认出我？” “能，很多时候我们都是看身形和走路的样子辨别罪犯。” “哦，这需要专业训练吧？” “当然了。” 薛明回到赵家见到了媳妇儿和三个弟弟妹妹。弟弟薛清的脚踝已经消肿，可以扔掉拐杖慢慢走路。 薛英和薛民在老爷子那里学象棋，这些天他们每天陪他下棋，老爷子也喜欢他们。 “老公，咱们什么时候回家？你们分房子的名单到底确定没有？”赵雪问道。 每天都有运输员去米家四合院送礼，搞得他们有家不敢回。 “早就确定好了，现在还不能公布，那群王八蛋有些烦人。”薛明说道。 “老公你想想办法，再这样下去咱们根本就过不好年。”赵雪唉声叹气。 薛明突然有了带着全家回光明县过年的想法，一来可以不被运输员骚扰，二来可以去大森林里砍树烧制木炭。 空间仓库里还有五吨甘蔗，熬制红糖需要煤炭和木炭，有免费的木炭更好。 薛明正准备征求媳妇儿的意见听见敲门声，赵雪过去开门发现老爸老妈和婆婆联袂而来。 刘月娥把一个红包递给儿子，“今天上午我在厨房做饭时有个叫谢勇征的闯进来，他放下红包走了，我追不上他。” “婆婆先别急。”赵雪急忙给她倒杯热水，关上门招呼老爸老妈坐下。 薛明打开红包拿出一沓钞票，都是伍元壹元面额的钞票，数了数有八十八元。 红包里还有一个金光闪闪的扳指，这东西戴在指头上用来拉弓弦射箭，至少是民国或者满清时的老东西。 “钱有八十八元，扳指是纯金的，谢勇征是运输处运输三科的运输员。”薛明把钱和扳指装进红包里。 “谢勇征竟敢行贿，老子请他去公安局喝茶。”赵庆红扭头就走。 “你在家耍什么官威，给我坐下。”秦凤如急忙拉住老公，反锁屋门来到女婿面前，“你们分房的名单里有没有谢勇征？” 薛明点点头，谢勇征的考核成绩是第十名，前三十名都可以分到房子。 “既然有他的名字那就顺水推舟。”秦凤如抓起红包塞到女婿手里，身为母亲她当然想让女儿有钱。 “你胡说八道什么，这种钱不能收，你不怕纪委找你女婿谈话吗？”赵庆红生气了。 “你们别吵架。”赵雪赶紧站起来息事宁人，她还真怕老爸老妈吵起来。 薛明把红包装兜里，“岳父放心吧，不该拿的钱我一分都不拿，等下我就去谢家把红包还给他们。” “对喽，这种钱千万不能收。”赵庆红的心终于放进肚子里。 “那群人天天送礼搞得我很烦，岳父把吉普车借给我，我带着全家回老家过年。妈，你去单位跟我大姑请个假，咱们明天就回老家。”薛明终于下定决心。 空气突然安静，赵雪点点头支持老公的决定，这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刘月娥叹气，“再这样下去年都过不好，等下我就去请假。” 赵庆红突然开口，“明天我安排薛明去长辈家拜年，拜完年再回家。” ------------ 第370章 准备跑路了 薛明和赵雪来到谢勇征家，一进门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呆。 四个不到八岁的孩子在院子里玩泥巴，穿着破棉衣，脸和头发脏兮兮的。 院子里到处的污水，房子又矮又破，薛明觉得自己站在门口就能摸到房檐。 就这种家庭能拿出八十八元的巨款和纯金扳指吗，赵雪摇摇头表示不相信。 “爸爸，有人来咱家了。”一个小男孩跑到堂屋门口喊道。 片刻后谢勇征从地下冉冉升起，看见薛明急忙加快脚步，“薛处长，薛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这时又从屋里升起一个青年妇女，她的脸颊有脱皮和皲裂，省城人称其为春脸。 “爱佳，这是薛处长和薛嫂子。”谢勇征急忙向妻子介绍领导。 董爱佳过来打招呼，赵雪从兜里抓出一把红糖块，“孩子们过来吃糖。” 四个孩子盯着糖却没有动，薛明把糖放在谢勇征手里，“让孩子们吃糖吧。” 谢勇征急忙给孩子们分糖，孩子们用舌头舔糖块，露出了纯真无邪的笑容。 “薛处长去屋里坐，爱佳快倒茶。”谢勇征邀请薛明夫妇进屋，董爱佳迈步向门外走。 薛明来到门口发现了猫腻，谢家的房子竟然有一部分建在地下，人出门要走台阶所以像冉冉升起。 正常的房子基本都建在地面以上，像谢家这样建房子是为了省钱吗，薛明搞不明白。 堂屋东边没有墙，竟然是借用邻居堂屋的西墙，如果邻居家的堂屋塌了那么谢家就会彻底曝光。 这时董爱佳拿着两个玻璃杯进屋，这是从邻居家借的茶杯，他们平时喝水都是直接用碗的。 “不好意思薛处长，邻居家也没茶叶了。”董爱佳倒了两杯白开水放在桌子上。 薛明的心里不是滋味，手下人过得这么艰苦，他的脸上也不光彩。 “董姐姐，咱们去外边跟孩子玩呗。”赵雪站起来说道。 董爱佳带着她去院子里，屋里只剩下薛明和谢勇征。 薛明拿出红包掏出钱和金扳指放在桌子上，“告诉我这些东西从哪来的，我想听实话。” 谢勇征苦笑，“金扳指是父亲留给我的遗物，有十八块钱是我今年攒下来的，剩下的钱是借亲戚朋友的。” “你把遗物和全部家当给我，想让我在家属院分配名单上写你的名字。这是糖衣炮弹，你想害我？”薛明盯着他。 谢勇征愣了几秒低下了头，屋子里寂静无声。渐渐的脸上竟然有了泪水。 “这个房是租的。屋里太潮，孩子身上起了很多疙瘩，孩子挠痒把皮挠烂了。薛处长，我是没有办法才给你送礼的……” 说着说着就捂着嘴小声哭，院子里董爱佳听见哭声就想进屋，赵雪急忙拉住她的手轻轻摇头。 “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家里有困难你跟我说啊，我这个处长的核心工作就是帮你们解决生活难题。”薛明掏出卫生纸放在桌子上。 “薛处长，家属院到底有没有我家的房子？”谢勇征鼓足勇气问道。 “有！之前我公布了全体运输员的成绩单，前三十名有房子，后十名等二期工程，你是第十名。”薛明说道。 “谢……谢谢您，我跟您没有什么交情，我以为没有我的房子。”谢勇征心态爆炸不停地哭。 “这就小看我薛处长了，我这人只看成绩不看人情。”薛明说道。 谁都知道整个运输处跟薛明关系最好的是运输一科，二科和三科之前是金不二的人。 谢勇征沉默寡言，一年没跟薛明说几句话，所以担心薛明不分给他房子，于是就借钱送礼。 院子里董爱佳得知明年就能住家属院不禁喜极而泣，终于不用生活在恶臭的环境里，孩子们终于能住好房子了。 赵雪把她搂在怀里小声安慰，“董大姐别难过，我老公不会辜负努力工作的同志，你们没必要去我家送礼。” “我身上脏，嫂子别挨我。”董爱佳想挣脱怀抱，赵雪则是用力抱住她，很快她也哭得稀里哗啦。 不过悲伤过后就是喜悦，谢勇征把纯金扳指塞进薛明手里，“薛处长您收着，这是我心甘情愿给的。” “少跟我来这套，我手里不缺钱，你还是留着装修新房子吧。”薛明又把金扳指还给他。 金银珠宝确实是好东西，薛明确实很喜欢，不过这样的礼物不能要。 谢勇征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托着沉甸甸的金扳指手足无措。 “你要是真的感激我就帮我做件事，这两天挨家挨户通知同志们回单位开会，让王显邦主持会议，公布家属院一期工程的分配名单。”薛明打开提包拿出名单递给他。 “保证完成任务，等下我就去找显邦哥。”谢勇征突然意识到不对，犹豫片刻小声问，“您为什么让王显邦主持会议？” “我要带着全家老小回乡下避难，名单公布以后恐怕我就过不好这个新年喽。”薛明颇为无奈地摊开双手。 名单一经公布就是个大漩涡，没分到房子的运输员不会善罢甘休，肯定天天去薛家搞事。 分到房子的还想要更好的位置，谁都不想想自己的家挨着公共厕所，肯定也会找薛明沟通。 谢勇征忍不住笑出声，心说薛处长跑路避难是对的，这种情况谁都受不了。 “以后家里有困难就跟组织上说，组织肯定会给你解决问题。”薛明拍拍他的肩膀给他画饼。 “诶，谢谢领导关心，谢谢领导。”谢勇征又是一阵语无伦次，今年终于能过个好年了。 谢家人一直把薛明送到大路上，薛明挥手跟他们道别，开车带着媳妇儿回赵家。 “老公，谢大哥家的孩子吃糖的时候好幸福。我突然想给我的学生送一些糖，可以吗？”赵雪小声提议。 “可以啊，明天拜完年我跟你一起去，老师给学生送新年礼物也是应该的。”薛明想都不想一口答应。 未来的学生可太牛逼了，有必要给些小恩小惠巴结一下学生们，加深一下他们和赵雪的感情。 ------------ 第371章 到头来还是一笔生意 昨天薛明的岳父赵庆红给他一份名单，名单上的人都是要登门拜年的对象，基本上都是赵家的亲朋好友。 薛明两口子开着吉普车先去左长征家，他是薛明的老领导，薛明能当运输处处长多亏左长征提携。 “左大哥，左大嫂，我们给你们拜个早年，祝你们早年幸福。”薛明鞠躬行礼。 “这话听着有点别扭，兄弟拜年也不会好好说话。”左长征哈哈笑。 “大哥嫂子，我们家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十斤红糖请笑纳。”赵雪恭恭敬敬送上十斤红糖。 两口子惊呆了，左长征急忙给妻子使眼色，他妻子笑眯眯接糖，“这些糖可不好买，我去南郊跑了两趟都没买到。” “确实不好买，昨天我托我二哥搞了一些。”薛明笑着说道。 左长征从兜里掏出十五块钱，“弟妹收钱吧，按照省城的规矩，新婚夫妻第一年登门拜年要给新娘子压岁钱。” “这也太多了吧。”薛明有些吃惊，省城确实有这个风俗，其实赵村大队也有这个风俗。 不过给新媳妇的压岁钱不会太多，家庭好的给个一块两块，条件不好的给一毛两毛，一把手给十五块钱基本上没有。 “给多少看心意，咱哥俩关系好，这心意就到位了。”左长征把钱塞给赵雪。 “谢谢左大哥。”赵雪急忙道谢，十斤棕糖在黑市可以卖十五元，公平交易都不吃亏。 两家人坐一起说话，片刻后薛明起身告辞，带着媳妇按照名单继续拜年。 吉普车来到运输局家属院，运输局是运输处的主管单位，夫妻俩先去局长曹宝山家拜年，拜年礼同样是十斤糖。 “这下不缺糖吃了。你叔叔的单位发福利发了十斤，你们又送来了十斤。”曹宝山的妻子冯娟娇眉开眼笑。 曹宝山的孩子都在家，一群孩子开开心心吃糖。 最小的女儿曹爱玲抱着薛明撒娇，“薛哥哥还没给我压岁钱呢。” 房子里响起笑声，冯娟娇急忙把女儿抱走，“压岁钱是长辈给晚辈的，你跟你薛哥哥是同辈，要什么压岁钱啊？” “薛叔叔给我压岁钱。”曹爱玲为了压岁钱自降一辈儿，众人又是哈哈笑。 “你掉进钱眼里了，等你将来有了宝宝，我给你宝宝压岁钱。”薛明笑着说道。 “小雪，婶婶给你压岁钱。”冯娟娇也拿出十五块钱给赵雪。 赵雪不好意思推迟也就收下了，薛明突然觉得自己不是拜年而是带货，每斤糖单价一块五毛钱给领导们带货。 虽然说压岁钱给多少看长辈的心意，但晚辈送礼的轻重也会影响长辈的心意。 薛明带来价值十五元的糖，如果曹家只给一块钱的压岁钱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赵雪陪冯娟娇聊天，曹宝山邀请薛明去书房说话，叔侄二人点上一支烟。 “孩子，你们的房屋分配名单确定没有，名单上有没有高云飞的名字？”曹宝山问道。 “没有他的名字。”薛明也不跟他兜圈子，高云飞的年度考核成绩是倒数第一名，肯定不能分给他房子。 “你还是那么固执，不过你要做好思想准备，高云飞和他背后的金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曹宝山露出苦笑。 “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他们搞事。”薛明突然觉得曹宝山的胆子越来越小了。 之前运输处家属院是豆腐渣工程，曹宝山为了讨回公道敢拎着铺盖去领导家耍无赖，现在却被金家压得胆小甚微。 “孩子啊，不是我胆子小，而是金家在省城大院的势力越来越大，听说金家走有人进了纪监委。”曹宝山根据薛明的神情猜到了他的心思。 “怕他们干啥，只要咱们的屁股干净就没必要怕他们。”薛明满不在乎。 运输处是事业单位，如果普通运输员违规违纪归运输局的纪律监察部门管辖，如果薛明违规违纪估计会惊动纪监委。 “算了，既然你一意孤行我也不拦你，但我不会在你的房租分配建议书上签字。”曹宝山决定置身事外。 “我知道了。”薛明本来就没指望他签字，家属院房屋分配是运输处的内政，原则上运输处处长可以全权处理。 薛明在曹家待了十分钟就告辞离开，继续按照名单去拜访其他长辈。 用了一天时间拜访完毕，送出了三百斤棕糖，赵雪却收了四百五十元压岁钱，属于是一块五一斤卖三百斤糖，赚麻了。 这让他哭笑不得，原以为给长辈拜年是增进感情，到头来还是一笔生意，他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会让晚辈吃亏。 第二天一大早董燕燕来到薛明家，今天他们要去给学生们送新年礼物，就像西方的圣诞老人那样。 董燕燕和赵雪负责两个班级共八十个学生，一中的老师是跟着学生走，她们会一直教这批学生直到他们毕业。 “小雪，买礼物的钱咱们两个一人一半。”董燕燕拿出三十块钱递给赵雪。 “燕燕姐不要客气，这四十斤糖是百货大楼给我婆婆和大姑子的新年福利。”赵雪坚持不要闺蜜的钱。 闺蜜二人在那里客气，薛明微笑着看她们，他和媳妇儿决定给每个学生家送半斤红糖。 这四十斤糖确实是百货大楼给老妈和大妹的过年福利，当时薛明都懵逼了，售货员的福利是真的牛逼。 红糖的制作成本并不高，种甘蔗的化肥是白嫖的，熬糖的木炭也是白嫖的，成本只有人工和柴油。 大概算了一下每斤红糖的成本不到两毛钱，糖的生意又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粮仓里的粮食足够全家吃一年，空间里三十亩农场继续种甘蔗，明年后年尽量赚更多的钱。 “你们两个不要再浪费时间了，燕燕姐给十块钱就行，别忘了咱们要跑八十个家庭。”薛明笑着说道。 “燕燕姐听我老公的，给学生们送完礼物我们还要回老家过年呢。”赵雪说道。 “为什么回老家过年？待在省城不好吗？”董燕燕一脸迷茫。 ------------ 第372章 心术不正的学生 赵雪和董燕燕共有八十个学生，薛明开着吉普车用了一天时间拜访了七十九家，说白了就是教师家访顺便给学生们送些新年礼物。 家长们总体上说还是很淳朴的，既然收到了倍有面子的糖，或多或少都会给两位老师一些回礼。 条件好的家庭给一两张工业票或者粮票，条件不好的给些青菜。 第二天薛明又开车去丹丹国营农场，最后一个学生申小丽在丹丹农场过年，赵雪把最后的半斤红糖送给申家。 “我实在是没脸收啊，大过年的还要麻烦两位老师家访。”申小丽的母亲激动得语无伦次。 “小丽妈不要客气，我和燕燕只是希望孩子们好好学习，学会一身本事将来成为国家的栋梁。”赵雪笑着说道。 “小雪老师说得对，孩子们是国家未来的花朵，我们身为园丁的责任就是培养花朵早日成才。”董燕燕说道。 “两位老师啥都别说了，薛处长也留下，孩儿他娘去包饺子。”申红彬心里满满是感动，说啥都要留老师们吃饭。 薛明和申家有些渊源，看看手表已经中午十一点半于是决定留下来吃饭。两位老师和申小丽的母亲去厨房里包饺子。 申家的生活条件并不好，赵雪也不想占申家的便宜，“老公，车上有枪，你去打些野味。” “好的。”薛明出门去吉普车上拿猎枪。三个成年人的饭量还是很大的，可以在申家做客，不能让主家吃太大的亏。 车上的猎枪竟然是大八粒，薛明装好子弹把猎枪背在身上，转头看见了申小丽，“你怎么不去包饺子？” “我知道哪里有野兔，薛明哥我带你去。”申小丽笑着说道。 “差辈分了，我媳妇儿是你的老师，你应该叫我师公或者叔叔。”薛明跟她开玩笑。 “不要，我就想叫你薛明哥。”申小丽露出俏皮的笑，也露出一道浅浅的疤痕。 一中曾经组织学生去曹宝山家参观压井，她在压水时被压井臂打烂了脸，缝了好几针留下了一道疤痕。 平时不笑的时候不明显，只要一笑就能看见疤痕，这丫头本来挺漂亮的。 薛明伸手摸她脸上的疤痕，“对不起啊申同学，如果当时你不跟着老师参观压井就不会有这道疤。” “我不怪你的。”申小丽突然十分紧张，她暗恋的男人竟然摸她的脸，呼吸开始急促。 薛明发现她的状态不正常，急忙收手转身，“你回去帮家里包饺子，我是个老猎人知道哪里有兔子。” 说完大步流星往前走，不明白一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为什么会动男女情，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早熟吗？ 申小丽当然不会放弃单独相处的机会，撒腿跑步追赶薛明。 这种情况薛明也不好意思跑路，只能放慢脚步等她。 “薛明哥，前面那片麦田经常有野兔和野鸡。”申小丽指着一片绿油油的麦田说道。 这年头产量高的红薯土豆是种植主力，小麦的种植面积很少，四周都是白地，所以那片麦田就是显眼包。 薛明并不想让申小丽跟着，空间牧场里的野兔都泛滥成灾了，他也没心情猎杀外面的野兔。 “薛明哥，那里有兔子。”申小丽焦急地指向前方。 一只挺大的野兔躲在麦田中，薛明用最快的速度举枪瞄准，果断扣动扳机就听砰的一声枪响，大野兔直接躺在地上。 申小丽撒腿跑过去拎起死兔子，兴奋得手舞足蹈，“薛明哥万岁，好肥的野兔啊！” 枪声惊动了麦田，薛明又看见一只野兔在麦田里穿梭，于是举枪瞄准再次扣动扳机，枪响后野兔贡献出婴儿般的睡眠。 申小丽激动得哇哇大叫，撒腿跑进麦田里拎起兔子大喊大叫，“薛明哥好棒，这两只兔子加起来至少六斤。” “回家吧，不要踩麦苗。”薛明不禁皱起眉头，她好像一点都不在乎脚下的麦苗，无数嫩麦苗被她踩倒。 申小丽小心翼翼走出麦田发现薛明脸色很不好，急忙小声解释，“别生气嘛，反正小麦是给干部吃的，我爷爷只能吃红薯。” “所以你就肆意踩踏麦苗，这是不对的。”薛明觉得她对吃小麦的人有很大的敌意，或者说对生活比她好的人有很大的敌意。 “走嘛走嘛，老师要是知道咱们打了两只野兔肯定开心。”申小丽并不在意薛明的教诲。 薛明也懒得再多费口舌，这个女孩身上有很强的破坏基因，同时还有些愤世嫉俗，对社会现状有着强烈的不满。 这种心态搁在现在很危险，薛明决定建议媳妇儿不要跟她有太多的交往。 两人步行回申家，申小丽拎着两只野兔开心地手舞足蹈，右手拎着兔子左手带着一个厚厚手套。 无论春夏秋冬左手都会戴着手套，申小丽突然停住脚步举起左手，“薛明哥刚才一直偷看我的手套，是不是想看我的左手啊。” “没有，不过我有些好奇你的左手为什么一直带着手套呢。”薛明摇摇头说道。 “从小我的左手就戴手套，我在心里发过誓谁看见我的左手我就嫁给谁。薛明哥想看吗，想看我就给你看。”申小丽笑着说道。 “这就胡说八道了，你又不是木婉清，等你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就摘下手套给他看吧。”薛明迈开步子继续赶路。 “木婉清是谁？她也戴着手套吗？”申小丽紧走两步追上薛明。 “她戴的是面纱，是一个很无趣的人。”薛明摇摇头不想再多说什么。 两只野兔拿回家众人都很开心，赵雪和董燕燕第一次在学生家吃饭也觉得新鲜，这顿饺子吃得宾主尽欢。 吃完饭薛明先开车把董燕燕送回家，再去岳父家准备带着家人们回老家过年。 “小雪，申小丽心术不正，以后对她敬而远之，不要跟他有太多的交集。” “啊？老公为什么这么说她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总之记住我的话。” “好吧，我听你的。” 赵雪不知道老公为什么说申小丽，她也觉得申小丽心机很重。 ------------ 第373章 一堆刺头 运输处会议室正在开会，薛明躲在空间里偷窥会议现场，当运输一科王显邦宣布家属院分配名单时会场炸锅了。 乱糟糟的一片，坐在主席台上的王显邦瑟瑟发抖，他正在被十个没分到房子的运输员用口水围攻。 “王显邦你什么身份？” “凭什么代替薛处长宣布名单？” “这份名单同志们不能认！” 高云飞张牙舞爪气得脸红脖子粗，没分到房子的人嗓门都很响。 “这是薛处长让我公布的名单，成绩的前三十名有房子，后十名没有房子，这也是薛处长早就制定好的。”王显邦平静地说道。 “放屁，老子不信，分房名单和成绩名单没有任何关系。”高云飞的肺快气炸了，暗骂薛明是个收礼不办事的无赖。 “我们不服，我们要去告状！”同样榜上无名的高云达扯着嗓门咆哮。 “名单肯定不公平，同志们去告状。”会场上有人振臂高呼。 可惜声音最大的只有榜上无名的十个人，榜上有名的二十九个人冷眼旁观。 薛明轻轻摇头，“王显邦的工作能力不行，斗争的精髓就是团结大多数打击一小撮，你为什么不团结大多数人？” 运输三科的谢勇征突然站起来，“名单按照成绩排序肯定公平，难道你们想让薛处长不按照成绩重新排名单吗？” “勇征说得对，成绩和名单都是公平的，我们不答应重新排名单！”运输一科王天合站出来声援。 “名单是公平的，名单很公平。” “我们不答应重新分房子！” “如果薛处长朝令夕改我们也去告状” 榜上有名的人陆续站出来反击，很快双方就开始唇枪舌战。 他们肯定不同意重新制定家属院分配名单，本来就榜上有名当然不愿意再折腾，双方捋胳膊挽袖子越吵越凶。 榜上无名的只有十人，榜上有名的除了薛明还有二十九人，他们团结起来很快就压制了对方的声音。 “谢勇征倒是个人才，可以提拔他为运输三科的科长。”薛明很满意谢勇征的表现，再看王显邦就是看不顺眼。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同志们去找薛处长把话说清楚。”高云飞大声疾呼。 “对，我们去找薛处长，这份名单我们不认。”高云达还是扯着嗓门咆哮。 “我劝你们不要冲动，你们想让薛处长过个瞎年吗？”谢勇征大声质问。 “我们过的也是瞎年，同志们去找薛明讨个说法。”高云飞煽风点火。 “高云飞你快拉倒吧，你的成绩是倒数第一，哪来的狗脸去找我九弟的麻烦？”脾气暴躁的王天合爆粗口。 “天合哥说得对，你要是有能耐就考第一啊，现在嚷嚷算什么本事？”谢勇征怒怼高云飞。 双方骂成一团，薛明悄悄离开空间出现在隔壁幼儿园，开着吉普车去岳父，带着家人回光明县赵村大队过年。 赵雪坐副驾驶，刘月娥带着四个孩子坐后面，五座的吉普车硬生生塞了七个人，幸亏现在没人查超载。 “孩儿，咱们带的行李不够吧。”刘月娥忧心忡忡，吉普车带的东西太少了。 “别担心，老公托人把其他行李用卡车送到光明公社了。”赵雪说道。 刘月娥这才放心，老家虽然有家具却没有被褥和粮食，没有厨具和生活用品，这年头回家一趟还是挺麻烦的。 “别担心，我早就安排好了一切。”薛明的空间里有很多粮食和生活必须品，媳妇儿说的那些行李其实都在空间里。 老家距离省城有点远，这年头的路普遍很差，吉普车一出省城就开始颠簸。 没过多久刘月娥就大声喊停车，小妹薛英因为晕车出现呕吐。 薛明急忙停车，薛英蹲在地上不停地咳嗽着呕吐着，早饭都吐出来了。 “哥，我难受。”薛英捂着胸口流下眼泪，赵雪急忙拿出山楂给她吃。 “多吃点山楂，一会儿就不晕车了。”薛明一边安慰妹妹一边恨高云飞。 如果以高云飞为首的那些人不搞事，他就不用离开省城回老家过年，也就不用让家人受颠簸之苦。 分房是按照成绩决定的，目前来说这是最公平的分配方式，他们不应该胡搅蛮缠，薛明越想越生气很想收拾他们。 “老公，我抱着小英坐前边。”赵雪见老公脸色难看急忙柔声安慰。 吉普车继续行驶，赵雪抱着薛英坐副驾驶，刘月娥不停地拿山楂果给她吃。 薛英很快就睡着了，家人们也没再出现晕车的状况，薛明终于松了一口气。 晚上去红日县供销社招待所住宿，薛明亮出自己的工作证，工作人员第一时间通知招待所主任余日纲。 余日纲亲自接待薛明，吩咐后厨开小灶给薛家人包饺子，听说有晕车的人又马上带着薛明去医院拿药。 一家人饱饱地吃我一顿饺子，饺子馅里肉很多。薛英脸上有了血色，刘月娥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余日纲给薛家人安排最好的房间，第二天早上离开时又悄悄塞给薛明两瓶茅台酒和两条熊猫牌香烟。 “老余太客气了，这些糖拿回家给孩子尝尝。”薛明给他五斤红糖作为回礼，双方礼品的总价值差不多。 “不是我客气，而是薛处长客气，回城的时候一定再来我们招待所。”余日纲笑呵呵收下回礼。 吉普车继续出发，刘月娥忍不住感慨，“怪不得人人都想当干部。孩子，你努力争取再次升官。” 家人们都笑了，薛明心情大好，“运输处长就是我的极限，再往上升就是机关单位的公务员了，我不想从政。” “老公可以去大厂当领导，比如制造厂和纺织厂，那里的待遇比运输处好呢。”赵雪笑着说道。 薛明心说还是算了吧，区区一个运输处就有那么多破事，厂越大破事越多。 如果不是为了分房子改善家人们的住宿环境，他都不想当那个运输处的处长。 一想起房子薛明又有些头疼，开始慎重考虑清理门户的必要性。 ------------ 第374章 衣锦还乡 三天后吉普车终于回到光明县，薛明先开车来到刘村大队大舅家，让家人们先在大舅家歇歇脚。 大舅刘建强一家表现得十分热情，薛明陪大舅聊会天就开车回赵村老家，把吉普车扔进空间开始从空间里搬东西。 首先把空间厨房搬空，各种厨具调料、粮食蔬菜全部搬到老家厨房，再用灵泉水填满水缸。 接着从空间收藏室搬出被褥、床单、枕头等床上用品，为了应对突发状况他囤积了很多货，棉被就有三十多条。 然后又把暖水瓶、煤炉、痰盂等生活用品搬出来，老房子本来就家具齐全，一番折腾后就有了家的味道。 收拾完开车去大舅家，刘月娥站在院子里看着曾经的家不由得怀念起来，“好几年没有回来，家里变化不大。” 说着说着就流下眼泪，省城米家四合院是租来的房子，她从来就没把那里当家，她心中的家就是这座老宅子。 赵雪搂住婆婆的肩膀安慰，“婆婆别难过，这里就是咱们的家，啥时候想家了咱们就回来看看。” “孩子，委屈你了。都怪我没本事，结婚这么久还让你们租房住。”刘月娥忍不住自责。 “别这样说，再过两个月咱们就能住运输处家属院，到时候咱们把这里的家具通通搬过去。”薛明说道。 “是啊婆婆，咱们马上搬新家。其实我并不在乎房子有多好，你们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赵雪柔声说道。 这话不仅感动了刘月娥也感动了薛明，薛明看向媳妇儿的眼神更温柔，这样的女人确实不多了。 刘月娥心情大好，进厨房发现灶台厨具粮食应有尽有，进卧室发现床铺整整齐齐，于是笑得合不拢嘴，“小雪回屋歇歇，小玲咱们去厨房做饭。” 薛玲跟老妈去厨房生火烧水，其余人各自收拾自己的房间。 夫妻俩来到卧室打扫卫生，打开行李箱把换洗的衣服装进柜子里，牙膏牙刷等生活用品摆在写字台上。 “好漂亮的大床啊。”赵雪躺在被子上张开双臂。 架子床是用千年银杏木做的，地震塌方时床上的架子会抵挡落下来的砖瓦。 “不过就是有点冷。老公，我感觉这里比省城冷，你觉得呢？”赵雪问道。 “省城人口密度大当然比乡下暖和，吃完饭我去树林搞些木炭，把炭火点起来就不冷了。”薛明坐床上伸个懒腰。 “老公想上山打猎吗，我想跟你一起去？”赵雪问道。 “不行，森林里太危险，你先休息等下我叫你吃饭。”薛明起身把窗帘拉上，打开衣柜再放一床被子。 赵雪脱掉鞋袜钻进被窝里，“脚好冷，咱家的暖脚袋没有拿过来吗？” “你等一下。”薛明关上屋门去隔壁仓库，进入空间找一瓶生理盐水，打开盖子一口气喝完盐水。 打开瓶子加热水做成一个简易暖脚袋，离开空间掀开被窝把暖脚袋放在媳妇儿脚边。 “老公真好。” 赵雪突然柔情似水，“这是你结婚之前的家，床是你结婚之前的床，我很想走进你结婚之前的世界。” “过完年咱们就把床带到省城，等分到房子咱们就睡这张架子床。”薛明俯身趴在媳妇儿身上，夫妻俩含情脉脉。 薛明摸摸媳妇儿鼻子小声说道，“告诉你个小秘密，这里的家具都是用千年银杏木做的。你知道吗，用千年银杏木做成的切菜墩在百货大楼卖十五块钱，你猜这些家具值多少钱？” “搬走，必须全部搬走！”赵雪一阵激动抱住老公，眼神儿不停地看屋子里的家具。 薛明哈哈一笑，这时听见院子里有人说话，拉开窗帘看见院子里有几个妇女正在跟老妈亲切交谈。 “邻居阿姨婶子们过来串门，你要不要陪她们说说话？”薛明问道。 赵雪急忙起床出门，刘月娥也急忙向邻居们介绍赵雪。 隔壁邻居蔡大妈大声说，“几年不见，大明子又长高了，这个好看的丫头一定就是侄儿媳妇吧？” “蔡婶子好了，这是我爱人赵雪，上次我来送尿素时你们见过面。”薛明说道。 赵雪也笑着跟她打招呼，蔡大妈突然翻白眼，“别提尿素，乡亲们被你坑惨了。” “蔡大姐这话说得不对，尿素的事跟大明子没关系，是那些当官的有眼无珠。”邻居冯阿姨也是个大嗓门。 这时又有几个妇女过来串门子，刘月的马上请她们进屋说话，赵雪跟着进屋给她们端茶倒水，拿出葵花籽招待她们。 一群中老年妇女一边嗑瓜子一边喝水唠嗑，屋子里也响起了笑声。 蔡大妈笑着说道，“支书说大明在省城当处长，刘大姐这辈子要享福啦。” “谁说不是啊，高支书说处长比县长大，刘大姐以后就是处长老夫人，咱们大队就数刘大姐有福。”冯阿姨说道。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停地拍马屁，把刘月娥高兴得合不拢嘴，这辈子都没像今天这么开心过。 “冯婶儿，我男人是省城运输处的处长，职位跟学校的校长差不多，跟县长比起来差远了。”赵雪笑着解释。 “那也是很大的官儿！刘大姐，现在大明子发达了，你得让大明子多照顾咱们老家的人。”蔡大妈嘿嘿笑。 薛明听他们谈话觉得很好笑，这就是一群啥都不懂的乡下妇女，他这个运输处小处长跟县长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时院子又进来几个男人，领头的是大队支书高老八和生产小队长赵田。 高老八一把抓住薛明的手腕，“孩子，老叔我可被你坑惨了，上次你用卡车拉走的那些尿素在哪里？” 薛明哈哈一笑，“这话我就听不懂了，咱们两家隔着十万八千里，我怎么就坑了？” 高老八翻个白眼，“你小子还跟老叔嘴硬？咋滴？当了处长就不管我叫叔了？” 众人哈哈笑，赵田突然搂住薛明的肩膀，“大侄儿咱们去麦田里看看，到时候你就能听懂你老八叔说的是什么意思。” ------------ 第375章 现在后悔了吧 薛明家里来了很多人，一大群中老年妇女待在堂屋跟刘月娥拉家常。 她们各种拍马屁逗的刘月娥眉开眼笑，在一声声的刘大姐中迷失自我。 一群孩子围着吉普车吃瓜，一个小男孩用手摸车门，薛清急忙抓住他的手，“三娃子别乱摸，这辆车好几万块钱呢。” 三娃子吓得赶紧收手，他不知道几万块钱是什么概念，如果家里给他几分钱他睡觉都能笑醒。 院子里像开会似的，薛明则是被一群大老爷们拉到农田里，田地种着很多冬小麦，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 众人走到田埂间，高老八分别指指左右两边的麦田，“小薛你好好看看，这两块麦田有什么不一样。” 薛明先看左边的麦田，发现麦苗有些发黄有些矮，看着像肥力不够营养不良，出苗也不是太整齐。 右边的麦田明显比左边好，绿油油的颜色像韭菜。薛明弯腰用手测量麦苗的高度，右边的麦田比左边的高三公分。 “老八叔，这两块麦田是不是同一时间种的，右边的麦苗明显比左边好。”薛明说道。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这两块麦田是同一天播种。区别就是右边麦田用了尿素，左边麦田没用尿素。”高老八的脸有些狰狞。 “哈哈，原来是因为尿素，不过用尿素当然比不用尿素好，有什么问题吗？”薛明摊开双手。 “你还好意思说，你为什么不早说尿素能增产。薛明同志，你可把我害苦了。”高老八顿足捶胸。 薛明忍不住笑出声，“这个锅我不背，当初是你们不相信尿素能增产，是你们让我把尿素拉走的。” “我们现在后悔了，你把尿素拉到哪里去了，赶紧给我们拉回来。”高老八瞪着牛眼伸手索要尿素。 “当时我把一卡车尿素倒进了河里，想找都找不回来。老八叔，现在知道后悔了吧？”薛明笑着调侃。 “哎呦，肠子都给我悔青了，我日他奶奶个腿。”高老八气得爆粗口。 众人也是一阵唏嘘，当时大家都不相信尿素，死活不用日本人生产的化肥，担心日本人不安好心坑害他们的庄稼。 不过也有心思活络的人，比如薛明的大伯薛大军。 当时他们生产队分到了千斤尿素，他把其中的十分之八给薛明，剩下十分之二种了两亩红薯田看效果。 这就是试验田的概念了，结果用了尿素的红薯田完爆没用尿素的红薯田，秋收时产量直接翻了三倍。 当初那些抵制尿素的社员肠子都悔青了，纷纷跑到高老八家请命，要求高老八去省城找薛明索要那些被他拉走的尿素。 高老八死活不答应，农村人去省城需要县里开介绍信，需要有正当的理由，县里的有关部门才会开介绍信。 高老八不敢跟县里说实话，也不敢让县里知道赵村大队拒绝使用尿素，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薛明孩子，叔的好孩子啊，你拉走的那些尿素到底还有没有？你跟老八说实话。”高老八抓住薛明的手。 “实话就是没有，老叔别动手动脚。”薛明双手插进裤兜里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空间里倒是有几百斤化肥，肯定不会给他们，三十亩空间农场还等着施肥呢。 “乡亲们，国家今年还会从日本进口尿素，我不知道进口多少吨，更不知道咱们大队能不能拿到尿素，毕竟狼多肉少嘛。”薛明说道。 “如果我早知道尿素能增产，肯定不会便宜你小子啊。”高老八又是一阵郁闷。 薛明嘿嘿一笑，心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明年能不能搞到尿素，没有尿素产量太低会让人丧失种田积极性。 “支书同志，薛明这孩子拿走咱们那么多尿素，不能便宜他，大家说对不对？”赵田大声嚷嚷。 “说得对，不能便宜他。”众人马上跟着起哄，都用不怀好意的眼神看薛明。 薛明摊开双手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要钱没有，要尿素没有，烂命一条你们看着办吧。” “你小子长能耐啦。别说你只是个处长，就算你是个县长也得管我叫叔。”赵田昂首挺胸拍拍胸口。 人群里响起笑声，高老八指着人群说道，“孩子，这里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明天晚上你摆一摊谢罪酒。” “谢罪酒没有，过年酒倒是有一桌，原来你们兜那么大的圈子就是为了让我请你们喝酒啊。”薛明恍然大悟。 大家伙都笑了，兴师问罪是假，找个由头喝酒是真。 酒和烟不缺，回家途中各地的供销社领导没少送酒，都是清一色的飞天茅台。 空间牧场上有野兔，粮仓里有鸡蛋和各种青菜，禽圈里有鸡鸭鹅，思来想去就是没有猪肉，这年头无肉不成席。 “诸位叔叔大爷谁家有猪肉，我用粮食或者红糖跟你们换。”薛明说道。 众人纷纷摇头，高老八笑道，“你小子带着大伙去森林里打野猪，打到野猪不就有肉了吗？” “好主意，大家各自回家拿家伙然后去薛明家集合。”赵田说道。 薛明并不想带他们去打猎，“你们还是不要跟我打猎了，拎着斧子去帮我砍柴吧，砍的柴越多咱们能吃的肉就越多。” 众人约定好明天下午一起喝酒，薛明回到家发现邻居们也回家了，老妈红光满面整个人精神抖擞。 “妈，明天晚上支书和大队长他们来咱家喝酒，你和小雪准备至少十个人的饭菜，我开车再去供销社买些菜。”薛明说道。 “老公，我跟你一起去。”赵雪像个跟屁虫，一刻都不想离开。 “你在家帮咱妈做饭，我很快回来。”薛明带着媳妇儿回卧室给她一把枪。 乡下的治安比省城差很多，老妈和四个弟弟妹妹都不会用枪，所以薛明想让媳妇儿留下来保护他们。 赵雪明白了老公的意思，“你早去早回，不要担心家里。” 薛明开车离开家，懒得去供销社直接去森林，把吉普车扔进空间拎着猎枪进山打猎。 ------------ 第376章 公社给面子 薛明为了请村干部吃饭煞费苦心，进山打了一头三百多斤的野猪，顺便收拾森林里的干树枝。 野猪杀了一百多斤肉，切掉一百斤用麻袋装起来吊在堂屋门外，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坏。 “老公去借一些盘子碗，咱家的不够用。”赵雪把切好的肉沫倒进铁锅里，很快厨房里都是香味。 弟弟妹妹们从堂屋跑到厨房围观，赵雪微微一笑夹起一块肉放在薛清嘴边。 “谢谢嫂子。”薛清不停地咀嚼着野猪肉，脸上露出了幸福和陶醉。 赵雪继续投喂他们，最后夹起大块肉塞进老公嘴里，“老公快去找个五个盘子和一个鱼盘，再借两个大碗回来。” “你去孙玉厚家借，我记得以前他家有很多瓷器。”刘月娥笑着说道。 “这野猪肉被你们做绝了，果然比家猪肉好吃。”薛明揉揉媳妇儿的头发，带着两个弟弟出门借家伙。 出门看见对门邻居赵二雷在喂鸡，薛明掏出香烟打招呼，“二雷叔，我家里来客了，我想跟你借两个盘子。” 赵二雷回屋拿出来两个盘子，“俺家只有两个盘子，要桌子和板凳吗？” “要的，二叔再借给我两个桌子板凳。”薛明再递给他一支香烟。 赵二雷把香烟卡在耳朵上，回屋把两个板凳给薛明，扛起家里的方桌去薛家。 这年头家里常备很多桌子板凳和餐具的人并不多，这些物件也是很贵的。 家里来客人就去邻居借，饭菜是自己准备的，桌椅板凳甚至筷子都要去邻居家众筹，现在的筷子也不便宜。 薛明带着两个弟弟用香烟开路拜访左邻右舍，很快众筹了足够的酒宴用具，同时决定找个时间去百货大楼买一些。 这顿晚餐从早上一直忙到晚上，婆媳两人准备了糖醋鱼、烧鸡、土豆肉片儿、炒鸡蛋等很多硬菜。 村干部也没让薛明的真心错付，他们送来了一大堆木柴，每个人都拿着六个鸡蛋进门，他们能拿出手的好东西估计也只有鸡蛋。 十一个村干部加上薛明一起开怀畅饮，老妈和媳妇儿带着孩子们在隔壁卧室吃饭。 很快干掉了八瓶白酒，肉菜也被他们吃完了，鸡骨头都舔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一群饭桶，薛明只能麻烦老妈再去厨房里炒两个肉菜烧一锅鸡蛋汤。 大队支书高老八突然带着几个村干部去院子里，院子里有一辆装满干柴的架子车，他们卸掉干柴露出两个麻袋。 扛着麻袋来到堂屋，解开麻袋露出金灿灿的小麦。 会计于三多从兜里拿出账本，“小薛去叫小清过来，这是他今年的四百斤口粮。” 薛明有些懵，刘月娥瞬间眉开眼笑去叫薛清，薛清在账本上签收时也是一脸懵逼。 “老八哥先吃饭，我和媳妇儿再去厨房炒几个菜。”刘月娥欢天喜地拉着儿媳去厨房。 “谢谢老八叔，谢谢诸位叔叔大爷。”薛明给他们鞠躬。 整个薛家除了薛清都是城镇户口，当初为了保住老家的房子，薛明继续让薛清在赵村大队落户。 所以薛清现在还是赵村大队的社员，社员参加集体劳动然后分一年的口粮。 口粮基本由红薯土豆等蔬粮，高粱玉米等粗粮组成，小麦大米等细粮很少。 正常情况下从不参与劳动的薛清不能分大队的口粮，现在大队竟然给四百斤小麦，说到底还是大队给薛明面子。 “别谢我们，这是公社裴书记特意交代的。咱们光明公社出了一个处长，公社当然要照顾处长家。”高老八哈哈笑。 “好孩子，你知道新上任的公社书记是谁吗，就是当初跟你关系很铁的原供销社主任裴林。”队长赵田趴在薛明耳边小声说道。 “哎呦，原来老裴叔升官了。”薛明笑出声，当初在公社生活时跟裴林的关系确实很好，那些年深受裴林的关照。 薛明决定明天去公社给他拜个年加深感情，裴林的小舅子就是米家四合院的米南洋。 这顿晚餐吃到了晚上九点，这群饭桶干掉了十二瓶白酒和三十多斤野猪肉，个个醉得不省人事，都被家人用架车拉走。 薛家人收拾残局，刘月娥高兴得合不拢嘴，“这群人坏得很，先看咱们准备的酒席好不好，再决定给不给小清口粮。” “是啊，如果咱们准备的酒席不好，他们就不会给粮食了。”赵雪也很开心。 “那群糟老头子坏得很。”心情良好的薛明也帮忙刷碗。 四百斤小麦足够全家吃两个月，院子里还有一大堆干柴，总的来说这笔生意稳赚不赔。 第二天早上薛明带着弟弟出门还债，借人家的桌椅板凳盘子要还，同时再给债主一些糖作为谢礼。 办完这些薛明开车带着媳妇儿去公社拜访裴林，送上十斤糖和十斤野猪肉。 裴家人热情招待，新婚燕尔首次登门拜年要给红包，裴林很大方地给赵雪十五元压岁钱，其实就是糖和野猪肉的价钱。 中午吃饭时薛明又被灌了很多酒，昨天晚上的酒劲儿还没缓过来呢，薛明直接被干醉了。 裴林哈哈大笑，吃完饭把自己的自行车放在吉普车上，开着吉普车送薛明夫妻回家，然后骑着自行车回自己家。 醉酒的薛明从中午睡到第二天中午，媳妇儿衣不解带地照顾他，两只眼睛布满血丝。 “你快睡觉，以后我再喝醉你不要照顾我。”薛明心疼坏了，急忙伺候媳妇儿上床休息。 “胡说，我不照顾你谁照顾你？”赵雪嫣然一笑忍不住打个哈欠。 等媳妇儿睡着了薛明就扛着猎枪去森林捡干柴，启动拖拉机榨甘蔗汁，用干柴烧火熬制红糖。 留下一些甘蔗育苗，其余的甘蔗全部榨汁制糖，忙了两天两夜终于清净甘蔗。 粮仓里又多了一吨糖块，加上以前的库存总共有三千斤糖，怎么找销路是个大问题。 除夕夜陪家人吃了团圆饭，大年初一再次去森林进空间，开始在空间农场种十亩小麦和二十亩甘蔗。 ------------ 第377章 都想要化肥 接下来的日子下了一场大雪，薛明陪家人在老家过年，家里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赵雪就辅导弟弟妹妹们学习。 刘月娥闲不住，拎着柴刀在院子里收拾那堆木材，打算烧炭带到省城。 薛明把她拾掇好的树枝竖着堆成圆锥形，在干柴堆上敷上泥土，在底部掏八个洞在顶部点火。 火从上往下烧就会变成木炭，对门邻居赵二雷过来帮忙，薛明就扛着猎枪去森林里打猎。 大雪封山是打猎的好时候，很快打到了两只傻狍子和两头野猪，扔进空间扒皮杀肉，然后在农场里种植小麦和甘蔗。 空间里的气温比外面高，田地没上冻可以播种，薛明花了四天时间播种完毕。 赵雪用了四天时间做成两顶狍子帽，帽子上扎着两个鹿角，戴在头上既暖和又好看，好像是某个少数民族特有的帽子。 大雪封路一时半会不能回省城，赵雪跟着老公去森林里捡树枝，再把树枝拿到家让婆婆烧成木炭。 就这样在老家过完元宵节，薛明翻翻日历正好是一九六四年二月二十七日，马上就要进入三月份。 三月三十日就是入住运输处家属院的日子，婆媳俩收拾行李准备回家，两人一边收拾一边发愁。 “咱们的吉普车装不下这么多粮食和木炭，怎么办啊？”赵雪愁眉苦脸。 刘月娥也很愁，大队给的四百斤小麦必须带走，这段时间烧的几百斤木炭也要带走。 她甚至想把老家的家具餐具全部带走，可惜五座的吉普车没那么大的空间。 最后刘月娥咬咬牙说道，“我留在这里看家，你们回省城开大卡车过来。” “我跟咱妈一起留下，老公你先带弟弟妹妹回省城。”赵雪不放心把这么多家具粮食就在村里。 她已经知道家具都是千年银杏木做的，随便掏出一件就是很值钱。 薛明哭笑不得，“咱们还是轻装上路吧，粮食木炭家具全部留下来，回到省城我再开卡车回来拉走。” “不行，我不放心。”刘月娥不答应，粮食和木炭先不说，厨房里随便丢一口铁锅都能让她难受几个月。 “妈，你要上班，小雪也要去学校里报到，不如先让大舅过来帮忙咱们看家。”薛明说道。 婆媳俩纠结良久还是妥协了，刚过完年就请假也确实不合适，大舅刘建强是个老实人，婆媳俩也信得过他。 第二天正式起程，婆媳俩宁愿少拿两条被子也要带走野猪肉和狍子肉。 大队支书高老八等大队干部纷纷过来送行，几乎全体村民都来围观薛家的吉普车，围观薛明夫妻头上戴的狍子帽。 “孩子回到省城一定要跟领导说，一定要给咱们大队送过来几万斤尿素。”高老八紧紧握住薛明的手。 “国家去年一共从日本进口了三十万吨尿素，今年最多进口四十万吨，您这一张嘴就要几十吨啊？”薛明被逗笑。 “咱们大队用不了几十吨，你让领导给五六吨就够了。”高老八一脸贱笑。 “老叔别为难我，国家的尿素想给谁就给谁，我做不了主。你们给裴叔打申请，让他跟省城方面沟通。”薛明说道。 一群妇女陪着婆媳俩寒暄，十几分钟后众人终于放吉普车离开。 其实他们也知道薛明做不了尿素的主，只是找个借口多聊几句天，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很含蓄。 吉普车来到刘村大队又被围观，大队支书等干部全部来到刘建强家，刘建强笑得合不拢嘴觉得很有面子。 支书刘大龙握住薛明的手，“尿素是个好东西，去年赵村大队沾你的光拿到很多尿素。你不能只照顾赵村，咱们刘村是你姥娘家，你也得照顾姥娘家。” 人群里响起笑声，大队长刘益民也握住薛明的手，“薛处长，今年你也得给姥娘家申请尿素。十吨八吨不嫌多，四吨五吨也不嫌少。” 一时间人声鼎沸，薛明只能用同样的说辞敷衍他们，心说你们这群人不要太搞笑，我还发愁去哪里搞今年的化肥呢。 在刘家院子里聊了一个多小时，薛明开吉普车带大舅刘建强回赵村。 刘建强第一次坐车紧张得满头大汗，屁股不敢坐稳当，生怕弄脏外甥的汽车。 “大舅别紧张，这是我老丈人的车。”薛明扔给他两包香烟。 “这车坐着比马车舒服。”刘建强嘿嘿傻笑着把香烟装兜里。 “大舅，我在家里留了一堆木柴，还给你们留了一些小麦和大豆油。这个月单位分房子，我想请大舅给我做些家具。” 薛明把车停在路边，拿出一份清单递过去。 清单上画着衣柜、写字台、梳妆台、沙发茶几、桌子板凳等家具，画上标着各种家具的尺寸。 刘建强看完清单点点头，“今天晚上我就过来做家具。孩子，你们单位的房子长什么样子？” “两层小洋楼，每家每户都是单独的小院，可以说是全国最好的家属院。”薛明说道。 刘建强愣了几秒突然流眼泪，“我那妹子终于苦尽甘来了，我打心里为她感到高兴啊。” 一个大男人当着外甥的面哭泣，薛明心里也不是滋味，“大舅别难过，以后我不会让我妈受苦。” “好啊，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孩子你放心，我肯定把家具给你做好。”刘建强擦擦眼泪说道。 薛明重新启动吉普车，来到家门外让大舅在车里等着，反锁屋门把家具、粮食、木炭等全部收进空间。 留下一百斤粮食，二十斤大豆油，从空间里拿出三十根红松留给大舅做家具。 森林里到处是松树，薛明也悄悄地砍伐了很多，已经把白嫖精神玩到了极致。 开门让大舅看看材料，再把家里的钥匙给他，然后带着他回刘村大队，然后开车回省城。 “大哥，下个月咱家就能住小洋楼吧？”小妹薛英一脸的期待。 薛明点点头，弟弟妹妹们开心地鼓掌，赵雪也是一脸开心。 只是他们想不到，一场因分房而起，针对薛明的阴谋正在省城发生。 ------------ 第378章 一封举报信 省城大院有个纪委小院，全称是某某纪律监察委员会，老百姓一般称其为纪监委或者纪委。 小院大门口有个投诉建议箱，任何人都可以把实名或者匿名举报信投进箱子里，附近肯定也没有摄像头。 这天上午有工作人员打开投诉箱，拿走里面的信交给办公室主任张文俊。 刚满三十岁的张文俊已经是正科级干部，被同事们称为前途不可限量的新星。 新星仔细阅读每封举报信，很快被一张字迹娟秀的文字吸引，“这位女同志写的钢笔字真好看，写得比我好。” 仔细阅读内容时突然瞪大双眼，急忙从头到尾再看一遍。 信里举报省城运输处处长薛明徇私受贿，制定不合理的家属院分配名单，把集体财产当成敛财工具。 张文俊仔仔细细看完三遍，起身反锁屋门独自在办公室里溜达。 他知道薛明这个人，薛明从乡下调到省城工作不到两年，刚开始在省城第一灯泡厂上班。 接着以优异的成绩考进运输处当运输员，用了一年时间从普通运输员升到运输处一把手，期间还发明了轰动全国的新式压井。 关键他才二十多岁，所以同事们总是拿薛明跟他张文俊对比，他们说薛明也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我可比不上薛明，因为我没有发明压井。”张文俊把举报信装进公文包，出门骑车去公安局找赵庆红。 赵庆红看完举报信有点懵逼，并不相信自己的好女婿徇私受贿。 女婿在别的事上可能徇私受贿，在家属院分配这件事上肯定没有徇私受贿。 房屋分配名单是按照考核成绩制定，成绩好就有房子，成绩差就等下一期。 之前运输处有个名叫谢勇征的运输员通过薛明的母亲送来一个红包，里面装着八十八元现金和价值不菲的纯金扳指，结果女儿女婿亲自去谢家送还红包。 “我们公安机关全力配合你们调查，不过当事人是我的女婿，我要避嫌，文俊同志可以跟我们的副局长裴正明同志沟通。”赵庆红把举报信还给张文俊。 “谢谢庆红同志，老一辈的精神值得我学习。”张文俊拍个马屁告辞离开。 赵庆红坐在办公室里抽烟，良久后呵呵一笑继续工作。 张文俊骑车来到运输局，薛明所在的运输处归运输局管理，张文俊觉得有必要通知运输局。 他在局长办公室见到了曹宝山，从公文包里拿出匿名举报信请曹局过目。 曹宝山仔细看完也懵逼了，第一感觉也是不相信。 薛明写神话故事一百篇拿到一万元稿费，那可是一万元，区区运输员能给他送多大的贿赂？ “文俊同志是不是搞错了，你说薛明打人我信，你说他惹是生非我信，你说他贪污受贿我不信。”曹宝山摇摇头。 “我也不相信一个把压井奉献给国家的同志会徇私受贿，不过有群众举报，咱们也不能坐视不理。”张文俊笑着说道。 “文俊同志说得对。俗话说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们运输局将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曹宝山当即表示表示绝不姑息。 “哈哈，有您这句话我牛放心了。最迟后天纪监委就会请薛明同志喝茶，到时候我派人请曹局长。”张文俊起身告辞。 他知道回老家过年的薛明还没有回到省城，他的对门邻居就是运输处的运输员，所以张文俊并不担心赵庆红和曹宝山通风报信。 张文俊走后曹宝山也点上一支烟，深思熟虑后马上召集同志们开会讨论。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薛明是运输局的标杆人物，最好由局长亲自主抓举报事件。 按照惯例，薛明在接受调查期间可能会被限制自由，曹宝山就派副局长牛保全暂时处理运输处相关事务。 第三天上午九点，张文俊调查组来到运输局。曹宝山带着助手坐上他们的吉普车，两辆吉普车直奔米家大院。 房东米南洋被大阵仗吓到，看见搜查令更是吓到腿软，他认识曹宝山，于是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曹宝山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老米同志别害怕，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米南洋松口气，“跟谁有关系？我们这除了薛老弟回家过年，其他人都在。” “我们找的就是薛明。” 张文俊亮出自己的证件，“纪监委调查组要搜查薛明的家，这是收查令，请房东同志开门。” 曹宝山笑着插话，“法律规定搜查某人的住处时需要有见证人在场，不知道老米同志能不能当这个见证人？” “当什么见证人？我们两口子不干这种缺德事。”房东太太胡丽雅拉着老公回屋。 她一边走路一边唠叨，“正主都不在，你们搜什么家啊，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砰的一声屋门紧锁，曹宝山眼里露出一丝狡黠，这就是他想要的效果。 没有见证人不能搜查，他确定薛明今天回来，因为明天运输部门正式上班。 张文俊脸上有些尴尬，走到柳琳娜跟前笑着说道，“这位大姐请给我们当个见证，我们搜查的时候你看着就行。” “我也不干缺德事。”柳琳娜拉着两个孩子回屋，砰的一声锁上家门。 一时间吃瓜群众们各回各家紧闭门户，很快院子里只剩下调查组，柳大姐的儿子二蛋隔着窗户做鬼脸。 全体调查员都尴尬了，张文俊尴尬到脸红，首次对自己的工作单位产生了怀疑，我们纪监委已经脱离群众了吗？ 法律规定必须有邻居、家属等见证人在场的时候才能搜查薛明的住处，否则就是违法，一时间调查组被搞得骑虎难下。 曹宝山小声说道，“文俊同志别在意，薛明这个人平时乐于助人，邻里关系搞得很和睦。” 张文俊总觉得这话是嘲讽，不过也从侧面证明了薛明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这时一辆吉普车停在大门外，薛明下车瞅瞅前面的两辆车，一个抬头跟曹宝山同志四目相对。 ------------ 第379章 纪监委请喝茶 全体调查员都把目光聚焦在薛明身上，以前他们只听说过薛明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了真人。 张文俊觉得薛明比想象中更年轻，身上有一股极度内敛的气势，给人的感觉就像一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剑。 不过头上那顶奇怪的脑子有些搞笑，看起来是用某种动物的脸皮做的，帽子上不仅有两个眼睛还有两个鹿角。 双方就在院子里对视，刘月娥看见这么大的阵势就有些害怕，不由自主地抓住了赵雪的手。 赵雪也有些害怕，对方人多势众，张文俊是她闺蜜董燕燕的表哥，她知道张文俊是省城纪监委办公室主任。 “你是薛明同志吧，我是纪监委张文俊。”张文俊从兜里拿出证件给薛明看。 薛明看完点点头，“张同志你好，我们一家刚从省城回来，能不能先让我把行李卸下来？” “省城到光明县开车需要三天吧，舟车劳顿确实很累，文俊同志怎么说？”曹宝山说道。 “行，你先收拾行李安顿家人。”张文俊就给他这个顺水人情。 四合院里的邻居继续出来吃瓜，房东夫妇也出门帮薛家收拾行李。 很快所有行李放在院子里，薛明从麻袋中拿出两块被冻僵的肉，打开卧室拎一把斧子分别从两块冻肉上砍下来一部分。 两小块肉加起来有十斤，用绳子拴起来递给曹宝山，“我在森林里打了两条狍子和两头野猪，这些肉孝敬曹叔。”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曹宝山不禁眉开眼笑，野猪肉比猪肉香，他这辈子还没吃过狍子肉呢。 现场所有人都露出了羡慕的眼神，十斤肉说给就给啊，整个调查组都震惊了。 “文俊同志你不知道，薛明没来省城之前就是打猎小能手，经常去森林里打野猪和狼。小薛，我记得你打过很多老虎？”曹宝山说道。 “也没有很多，迄今为止只打了一头老虎，不过我倒是打过很多头八九百斤的灰熊。”薛明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哎呀，野猪肉野狼皮都很贵，灰熊和老虎浑身都是宝贝，难怪你能买好几辆自行车。”曹宝山哈哈笑道。 言下之意就是我大侄子打猎去供销社卖很多钱，这是合理合法的收入，你们不要用经济问题在他身上做文章。 张文俊轻皱眉头，他之所以申请收查令就是要估算薛家的财产，如果财产远高于工资那就是捞偏门了。 打猎倒是一个解释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的借口，各地供销社都从社会上回收各种猎物，虎骨虎皮都是很贵的东西。 薛明打开一个旅行箱展示给大家，里面放着全家人的牙膏牙刷和毛巾。 展示完箱子转头看曹宝山，“曹叔有时间吗，麻烦你开车送我家人去我岳父家，” “没问题，你把车钥匙给我。”曹宝山理解薛明的想法于是一口答应。 刘月娥又抓住了薛明的手，一脸焦急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些人都是干啥的？” “婆婆别急，咱们先去我家住几天，我爸我妈还没给小清他们压岁钱呢。”赵雪柔声安慰婆婆。 她知道老公会被纪监委带走调查，她也担心婆婆崩溃。 “我不去，儿子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月娥虽然不知纪监委是干什么的，却知道这些人来者不善。 “妈你别急，我有些工作上的事要处理，等我处理完就去小雪家吃饭。”薛明笑着说道。 “刘大姐别担心，我保证不会有任何问题，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曹宝山也劝。 “放心吧刘大娘，我只是有一些工作上的事请教薛老弟。”张文俊露出最和善的笑脸。 就这样刘月娥被众人忽悠上车，赵雪也坐车上回家安顿婆婆和孩子们。 曹宝山开车离开，张文俊又向薛明出示收查令。 薛明懒得废话直接掏钥匙开门，他在米家租了三间房子于是把三间房都打开。 调查组的工作人员马上劝吃瓜群众回屋，邻居们担心他们欺负人都不回屋，张文俊无可奈何只能继续展开工作。 他们在薛明的监督下逐一搜查房间，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薛家竟然有六辆自行车，两台缝纫机和一台收音机。 每个房间都有一个暖水瓶，都有痰盂和木质马桶，都有写字台和大衣柜，衣柜里放满被褥和衣服。 铁锹、斧头、老虎钳等铁制工具应有尽有，这年头只要是铁东西都不便宜。 所有人都震惊了，他们既羡慕又兴奋，这是东西他们做梦都想拥有。 张文俊有些头皮发麻，这年头家里有辆自行车就是高收入家庭，家里有写字台和大衣柜就是中收入家庭。 年前他有个朋友结婚，男方的彩礼是一把铁锹和一个暖水瓶，女方的嫁妆是一个痰盂和两床被子。 工作人员详细记录薛家的财产，很快在写字台抽屉里找到了三百多元现金和一些票据。 这也是一笔巨款，负责记录的书记员拿笔的手都颤抖了。 薛明心说瞧你们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的空间里还有三万多元的现金，还有一些金银珠宝和古玩字画，都拿出来能吓死你们。 不过他也就是想想而已，真拿出来不仅吓死他们也会坑死自己，浑身是嘴也解释不清来源。 “薛明同志，两天前我们收到了匿名举报信，有人举报你制定运输处家属房分配名单时徇私受贿，我现在正式邀请你去纪监委喝茶。”张文俊一脸严肃地说。 “可以，我全力配合组织上的审查。”薛明早就猜到了他们的来意，甚至也能猜到是谁匿名写了那封举报信。 没分到房子的运输员先是送礼走后门，送礼不成就举报，房子对他们很重要。 “你的财产数额巨大，我们会暂时限制你的自由。不过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一个好同志。”张文俊觉得自己钓到了一条大鱼。 “可以，我全力配合你们的工作。”薛明表现得十分淡定，因为家里的一切财产他都能合理合法地解释来源。 那些无法解释的财产都在空间里放着，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找到。 ------------ 第380章 正面交锋 纪监委大院，张文俊的宿舍，两个工作人员守在门口。宿舍门是关着的，薛明在屋里看报纸打发时间。 今天是他被纪监委限制自由的第五天，这几天调查组正在收集他的财产来源资料，很快就会再次请他谈话。 虽然被限制自由却可以在宿舍区自由活动，只要不离开宿舍区就行，门口的两个工作人员也不会为难他。 赵雪提着饭盒来到宿舍门口，工作人员拦住她。 年老的工作人员李大年一阵头疼，“赵同志不要再过来送饭了，我们没有克扣薛明同志的伙食。” “李大哥，林小哥，我今天做了野猪肉。”赵雪拿出一团报纸打开，香喷喷的猪肉肘子看着就好吃。 李大年和林小凡忍不住咽口水，这年头想吃猪肉很难，想吃猪头肉更难。 “你们的伙食顿顿不见荤腥，我爱人又是无肉不欢的食肉动物。”赵雪用最快的速度把两块猪肉肘子塞给他们。 李大年咳嗽一声抬头看天，“刚才多喝了两杯水，我去厕所方便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我也喝了很多水。”林小凡跟着李大年离开，弱弱地说了句下不为例。 薛明打开门，赵雪打开饭盒拿出红烧肉盖饭，色香味俱全勾得他食指大动。 “以后别送饭了，我在这饿不着。”薛明埋头干饭，他可以随时进空间吃肉，空间里养了很多野兔和鸡鸭鹅。 “这里伙食不好，这几天你都饿瘦了。”赵雪一脸心疼地看着薛明。 “饿瘦是不可能饿瘦的。”薛明夹起一块肥肉放在媳妇儿嘴边。 赵雪摇摇头，“别担心家里，也不要担心单位，牛保全叔叔亲自坐镇运输处主持工作。” 牛保全是运输局副局长，也是运输处的主管领导。不过薛明压根也不担心工作，只要家人们情绪稳定就行了。 “显邦哥和勇征哥组织了二十九个运输员联名给纪监委写保证书，保证自己没有给你送礼。”赵雪说道。 “帮我谢谢他们。”薛明确定这二十九个运输员的名字都在分房名单上。 剩下那十个没分到房子的运输员不会联名，他们巴不得薛明倒台然后重新分房，写举报信的人就在他们之中。 “老公，咱爸已经查到是谁举报你。”赵雪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薛明看了看纸条上的名字说道，“果然是他，其实我早就猜到了。” “爸爸说先不要轻举妄动，等审查结束再想办法收拾他。”赵雪咬着牙说道。 薛明点点头，这时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李大年催促赵雪离开。 赵雪快速亲亲老公的额头，挥挥手跟老公道别。 薛明把野猪肉盖饭吃干净，反锁屋门进空间里刷碗，接着又回到房间躺在床上休息。 这时屋门打开，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笑着说道，“薛明同志请跟我走一趟吧，文俊同志想跟你聊聊。” 薛明起身跟他出门，很快走进一间办公室中，按照对方的要求坐下。 办公室里坐着很多人，有以张文俊为首的纪委调查组，有以曹宝山为首的运输局纪律监察办公室，还有以裴正明为首的公安机关。 张文俊戴上眼镜，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清单，“薛明同志有一辆从英国进口的凤头牌自行车，这辆车是什么时候买的？花了多少钱买的？” “一九五八年我第一次来省城时跟一个华侨买的，具体多少钱我忘记了。”薛明表示记不清六七年前的事。 办案公安裴正明咳嗽一声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资料，“这辆自行车确实是五八年在省城公安局登记上牌。” 一个女公安起把车辆登记资料送给张文俊，张文俊仔细看完对左右点点头，两个书记员马上奋笔疾书。 “文俊同志，有人举报薛明同志在担任运输处处长期间徇私受贿，我建议不要调查以前的财产。”运输局曹宝山说道。 张文俊摇摇头不接受他的建议，不管什么时候积累的财产都要审查。 “薛明同志，你家还有三辆永久牌自行车，分别属于你的母亲、妻子和妹妹，请说明一下情况。” “我妈和我妹的自行车是我刚来省城参加工作时买的，那时我还没有进灯泡厂上班。 我爱人的自行车是我刚进运输处时买的，那时的我只是个普通的运输员。”薛明说道。 裴正明马上又让助手送车辆登记资料，包括百货大楼提供的买车发票，公安机关抄写的车辆登记上牌照信息。 信息上详细记录着车主姓名，登记注册日期，自行车品牌型号等等。 曹宝山也让助手递交一份文件，一脸严肃地说道，“薛明妻子的自行车是薛明运气好抓阄抓到了自行车票，然后去百货大楼买的车。” 公安局裴证明也让助手递资料，“薛明的永久牌自行车是王胜华给的补偿。当初他的弟弟偷走了薛明的自行车，为了取得原谅就赔偿了一辆新车，这事我们公安局有详细记录。” “薛明同志，请问你哪来那么多钱买那么多自行车？”张文俊一脸严肃。 “我以前在赵村大队打猎时攒了很多钱。当运输处处长之前我月工资七十元，我爱人是优秀人民教师，月工资也是七十元。我母亲和我妹妹是百货大楼售货员，月工资每人四十元。”薛明说道。 薛家每月收入二百二十元，七口之家每月的花销最多五六十元，所以薛明有财力购买自行车、缝纫机、手表等各种贵重商品。 现场众人都羡慕了，这年头一个家庭出两个工人就是烧高香，出三个工人是祖坟冒青烟，出四个工人绝对是凤毛麟角。 张文俊继续按照清单询问各种贵重物品的来历，薛明努力回忆并实话实说，裴正明和曹宝山帮他查漏补缺。 渐渐的张文俊升起一股狗咬刺猬无从下嘴的感觉，薛家所有财产都是合法所得，不合法的财产都在空间里放着。 调查计划第一阶段宣告失败，张文俊准备执行第二计划。 ------------ 第381章 意外总会发生 调查组的第一项调查计划失败，张文俊觉得有些遗憾，于是马上执行第二项计划。 “薛明同志，据说所知你们运输处家属院一期工程共有三十个院落，而你们运输处等待分房的有四十个人，对吧？” “对的。” “所以你全权制定了一份三十人的大名单，名单上的人包括你自己在内都可以分到房子，名单上没有的人分不到房子。” “是的，人多房少只能这样分配。” 张文俊和薛明的第一阶段对话结束，负责记录的书记员奋笔疾书。 坐在旁听席上的曹宝山站起来递给薛明一支香烟，接着又向其他男同志们递烟，很快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张文俊把香烟放在桌子上继续问话，“薛明同志，你是根据什么标准制定了那份三十人的住宅分配名单。” 薛明也把香烟放下，“根据全体运输员一九六三年的考核成绩，成绩前三十名有房，倒数后十名没房。” 张文俊提笔在记事本上记录，然后抬头只盯着薛明，“你所说的成绩是怎么计算得来的？” 这是一个关键问题，问题的答案决定着这次审查的最终结果，如果计算成绩的标准合理合法那么薛明无事。 现场的众人都很关注这个问题，纷纷正襟危坐，办公室里出奇的安静。 薛明早就背得滚瓜烂熟，“根据运输员本年度出任务的次数，开车出任务的总里程数，平均每公里消耗多少升柴油……” “薛明同志说慢点。”裴正明开口提醒他，公安局和运输局的记录员都在做记录。 两分钟后薛明继续说道，“本年度各辆卡车的维修费用，每个运输员考勤记录，我说的考勤包括请假、迟到早退、无故旷工，我是根据这些制定的成绩。” “薛明同志，据我所知成绩单是你一个人核算的，请问你如何保证公平公正？”张文俊问道。 “我不敢保证公平，但原始数据可以保证公平。你们可以不相信我算的成绩，可以去我的办公室调取原始数据重新核算。”薛明说道。 办公室里鸦雀，曹宝山首先发言，“薛明同志跟我汇报工作时提出用成绩决定住宅分配名单，我觉得这很公平就支持了他的建议。” 运输局是运输处的直管单位，运输局局长采纳了运输处处长的建议，这表示按成绩分配住宅是合理的。 张文俊皱起眉头，他不能再质疑用成绩分配住宅这件事，只能质疑成绩是否公平，打薛明的戒尺又少了一支。 薛明悄悄给曹宝山一个感激的眼神，心说关键时刻还是老领导给力，可惜这位老领导有的时候总会犯迷糊。 “我觉得用成绩说话很公平，文俊同志怎么看？”裴正明出声支持薛明。 “你们这两个老混蛋，不知道的还以为薛明是你们俩的女婿呢。”张文俊骑虎难下，只能点头认可他们的观点。 “这就好办了，请文俊同志派人去运输处调取那些原始数据，然后再派专人重新计算成绩。”裴正明笑着说道。 “我同意正明同志的建议，我们运输局将派出专业的会计人员协助文俊同志核查数据。”曹宝山说道。 表面上是协助，实际上是监督，曹宝山担心调查组会把成绩统计错。 “庆林，你带人去运输处取文件。”张文俊拿出一份搜查书递给身后的助手。 “小马你带人去运输处维持秩序。”裴正明也给身后的助手下命令，他也担心调查组无故丢失文件。 薛明也给裴正明一个感激的眼神，这两位大叔就是他的左右门神，保证他被调查组公平对待，只要公平公正就不怕。 “那批原始数据是关键，根据原始数据就只能证明我核算成绩时没有徇私受贿，如果不出意外，我就是这场审查的胜利者。”薛明在心里安慰自己。 八位公安乘坐四辆偏三轮摩托车前往运输处，中间夹着两辆调查组的吉普车，他们使出纪委大院一路狂奔。 此刻运输处正处于混乱之中，薛明的办公室着火了，浓烟夹杂着火苗从窗户里冒出来。 曹宝山的心腹郭儒林急得哇哇大叫，“救火啊，你们快去救火啊！” 好端端的办公房突然起火，被烧的偏偏是薛明的办公室，郭儒林知道薛明办公室的文件柜里存放着那批原始文件。 如果那批文件烧毁，薛明无法证明核算成绩的过程是公平的，那么他徇私受贿的嫌疑就会疑罪从有，这年头就是这样。 如果薛明因此被处分被坐牢，那么他郭儒林也不会有好果子吃，顶头上司曹宝山能扒他的皮。 “救火啊，我求求你们快救火呀！”郭儒林一边跺脚一边欲哭无泪。 无数运输员拎着水桶救火，压井就在办公房前边的广场上，可惜火势太大众人要排队打水。 薛明的拜把子大哥王显邦怒骂谢勇征，“你他娘的早上没吃饭啊，快给老子压水！” 正在竭尽全力压水的谢勇征默默地忍受着责骂，心说不是我早上没吃饭，而是压井的速度就是这么慢，我他妈就算长八个手也供不及时啊。 一桶桶水从窗户里泼进去，火势非但不减反而更旺，郭儒林死的心都有了。 这时取文件的车队到达运输处，领队的公安马国明直接懵逼，他愣了两秒突然歇斯底里，“都愣着干啥，快给老子救火啊！” 其余七个公安马上加入救火大军，纪委调查组的人也懵逼，火灾来得太巧了，巧得令人发指。 马国明虽然不到三十岁却有着十年警龄，马上意识到这是人为纵火，目的是烧毁核算成绩的原始数据。 从窗户里冒出黑烟表示屋里有柴油，犯罪嫌疑人先浇柴油再点火。 “柴油？”马国明突然扯着嗓门咆哮，“火里面有柴油，大家用沙土灭火。” 运输员都知道水是浇不灭油的，马上扔掉水桶去拿铁锹等挖土工具，很快无数泥沙隔着窗户飞进薛明的办公室。 马国明启动摩托车一路狂奔来到纪委大门，推开门大声喊，“薛明的办公室着火了，火势太大文件肯定救不出来。” “你说啥？” 裴正明和曹宝山同时拍案而起。 ------------ 第382章 谁是狗头军师 纪监委办公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听马国明讲火灾，生怕听错一个标点符号。 砰的一声曹宝山拍案而起，“他郭儒林是干什么吃的？他是干什么吃的？” “宝山同志不要冲动，这里是纪监委办公室，不是你的运输局办公室。”张文俊也拍桌子。 众人吓得瑟瑟发抖，裴正明黑着一张脸，马国明更是吓出了一头冷汗。 片刻后曹宝山满含惋惜地看薛明一眼，黑着脸坐下来生闷气。 大家都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不向薛明倾斜，核算成绩的原始文件如果付之一炬就是死无对证，薛明很难证明成绩公平。 “我不相信这是巧合，薛明同志想故意破坏证据吗？”张文俊开始向薛明发难，气氛也瞬间紧张起来。 “我也不相信这是巧合，但文俊同志不应该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污蔑我的清白。”薛明针锋相对。 “证据被烧对你有利，在座的诸位都不是傻子，你以为你指使人烧了那些文件就万事大吉？”张文俊拍桌子。 砰的一声薛明也拍了桌子，“我再说一遍，没有真凭实据不要随便污蔑我，当心我告你诽谤。” 双方剑拔弩张，裴正明急忙站起来调停，“薛明少说两句，这里没有你能拍的桌子，文俊同志也请你冷静。” 就这样双方各打五十大板，裴正明沉声说道，“文俊同志，有没有一种可能，火灾对举报者更有利，没有原始数据的支撑就会坐实薛明的徇私受贿。” 张文俊愣了两秒低头看文件，他觉得这话也不错，原始文件被烧反而对举报人更有利。 薛明用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抽了两口又把香烟掐没，接着从中山装的内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其实原始文件并不在我的办公室。” 这话就像重磅炸弹，众人第一时间都把目光看向他。 “我不会把全部鸡蛋放进一个篮子里，那批文件早就被我锁在了二号卡车的驾驶室中，这就是二号卡车的车钥匙。”薛明说道。 “二号卡车在哪？快把钥匙给我！”裴正明一个箭步跑过来把车钥匙握在手心。 “那是我出任务专用的卡车，就在卡车保养厂房里放着，麻烦裴叔辛苦一趟。” “不辛苦，我这就去把文件拿过来。”欣喜若狂的裴正明转身就走，他知道这场官司薛明已经不会输。 薛明直盯着张文俊，张文俊脸上一阵火辣低下头不跟他对视，现在已经坐实他刚才的猜测全错。 办公室里很尴尬，所有的调查员都不敢跟薛明对视，反观运输局这边个个扬眉吐气。 “不知道文俊同志有没有读过春秋左传，宣公二年那篇文章我觉得不错。”曹宝山一脸和气的说道。 不过薛明知道他表达的意思一点都不和气，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就是出自左传宣公二年，曹宝山用委婉的说法建议张文俊道歉。 现场不知道这个典故的人一脸懵逼，知道这个典故的人低头不语，张文俊脸上异常纠结。 薛明很想给老曹同志点赞，同时觉得自己以后应该更圆滑一下，不要动不动就拍桌子。 “刚才我不该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指责薛明同志，对不起！”张文俊站起来鞠躬道歉。 “文俊同志言重了，刚才我也不该在这里拍桌子，毕竟这里不是我的办公室。”薛明起身接受道歉并原谅他。 “你小子在运输处也不能乱拍桌子，有话好好说嘛。”曹宝山达到目的马上息事宁人。 “重新核算成绩需要时间，请薛同志去我的宿舍休息一下吧。”张文俊说道。 两个工作人员马上来到薛明身边，薛明点点头跟他们回到宿舍，反锁屋门进空间里休息。 空间农场的甘蔗和小麦已经抽出嫩芽，禽圈里的老母鸡又孵出了七只小鸡崽。 突然一只雕鸮从天而降抓走了一只鸡仔，公鸡和母鸡咯咯叫，雕鸮落在薛明肩膀上咕咕叫。 大黄冲过来想保护主人，薛明弯腰摸摸狗头带着雕鸮进屋。 这只大猫头鹰是他回老家过年时在森林里捡的，右爪子得了很严重的禽掌炎，过不了多久就会病死。 雕鸮一口吞了鸡崽，蜷起一只腿对着他发出咕咕的声音。 “我没办法救你，空间里的东西你想吃什么就尽情地吃吧。”薛明躺在床上考虑运输处的火灾。 写举报信的人就是运输处的运输员，但那小子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不太可能想到火烧办公室的好主意，所以有人在背后给他出谋划策。 “到底是哪个刁民想害朕？是不是金家有人出手对付我？”薛明从床上坐起来沏一壶热茶。 思来想去觉得可能性很大，金家的第三代金不二在劳动改造，金不凡因为盖家属院偷工减料跑路了。 他们的遭遇或多或少都跟薛明有关，所以金家出手报复也合情合理。 薛明忽然又想到了左家的左浩宇，“他的双脚被我偷偷地用两颗花生米打残，难道他怀疑我了？” 仔细想想觉得也很有可能，薛明摇摇头先不考虑这些，先等自己从纪委脱身再说吧。 运输处的大火渐渐被众人扑灭，裴正明跟着王显邦来到卡车保养车间，打开薛明的二号汽车果然发现一箱箱文件。 “好啊，这就妥了。”裴正明开心地笑了，马上安排人把文件搬到车厢里，直接开着二号卡车回纪委大院。 张文俊和曹宝山已经准备好查账，他们已经把整个省委大院和运输处的会计全部集中起来。 吃完中午饭正式开始查账，裴正明又派人把公安局的大会计董家耀请过来，自己全程监督他们查账。 “哎呀，没想到用图表记账竟然有这么高的效率，这是谁想出来的好主意。”董家耀见猎心喜惊叫出声。 所有人都看着他，气氛瞬间尴尬，裴正明黑着脸说道，“不是大惊小怪，这时薛明搞出来账目，过几天你找他讨论。” “原来是薛处长，到时候一定好好向他请教。”董家耀说完又惹得众人一阵鄙视。 ------------ 第383章 反击开始 “文俊同志，一号账簿已经整理完毕。”纪委杨会计把汇总的数据交给张文俊。 曹宝山和裴正明马上凑过来看，一号数据是一九六三年度全部运输员的出任务次数。 调查组三巨头一起比对薛明记录的台账，很快就发现薛明的台账和调查组算出来的台账丝毫不差，这就证明任务次数没造假。 其中薛明总共出任务四十五次，属于出任务最多的运输员，遥遥领先第二名十次。 “文俊同志，二号账簿整理完毕。”公安局的董家耀会计上交台账。 二号账簿是每个运输员开卡车去外地送货的总里程数，三巨头再次比对薛明的台账还是分毫不差。 其中薛明的总里程是八千多公里，比第二名足足多出两千公里，又是遥遥领先。 “文俊同志，三号账簿整理完毕。”运输局的黄会计上交台账。 三号台账是每辆卡车的维修费用，三巨头再次比对还是丝毫不差，薛明的二号卡车总维修费全厂最低，又是遥遥领先。 接下来会计们不停地出示审核结果，结果都和薛明账目一模一样，现在就差每辆卡车的平均油耗。 裴正明眉开眼笑，只要等平均油耗出来就能证明薛明核算的成绩没有徇私舞弊，对于薛明徇私受贿的举报就是无稽之谈。 “平均油耗整理出来了。”运输局的黄金彪会计直接把账目给曹宝山。 曹宝山则是直接装进公文包里，薛明核算的油耗数据也在他公文包里装着。 “老曹快把账目表拿出来，拿出来就能证明小薛的清白。”裴正明伸手就去拿他的公文包。 曹宝山把公文包藏在背后，“文俊同志，老裴，咱们回办公室说话吧。” “走吧。”张文俊转身走出会计室，曹宝山和裴正明对视一眼跟着他走。 裴张两巨头已经懂了曹宝山的意思，平均油耗是另外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假如卡车的正常油耗是百公里三十升油，某个运输员的平均油耗是百公里六十升，这肯定是不正常的。 是不是这个运输员偷偷把卡车里的柴油抽出来卖钱了？ 运输处的柴油都是国有财产，所以这是另外一个问题。 没有不偷油的运输员，偷油也是运输员捞外快的主要途径，他们觉得公开这项数据不合时宜。 三巨头来到张文俊的办公室，张文俊把屋门反锁，“老曹拿出来吧。” 曹宝山打开公文包拿出两份台账，上面分别记录着每个运输员的平均油耗，两份台账也是不差分毫。 “现在可以证明薛明核算的成绩没造假，他根据成绩制定的家属院分配名单也是公平公正，根本不存在徇私收费。”裴正明严肃地说道。 数据在眼前摆着，张文俊也露出了笑，“对薛明同志的审查可以结束了，明天我就把审查报告递到省里。” 裴正明瞬间如释重负，心说老子终于可以跟我庆红哥交差了。他的好女婿可能在别的事上徇私受贿，在家属院分配这件事上没有徇私受贿。 人可能会说谎，数据不会说谎。 “薛明同志是运输处长，竟然是去年出任务次数最多、运输里程最多、卡车维修费用最低、平均油耗最低的同志。这种以身作则，以国家利益为先的好同志怎么可能徇贪污受贿呢？”曹宝山越说越痛快，薛明给他长脸了。 张文俊越听越尴尬，这话就是说给他听的，表面上吹嘘自己的徒弟，实际上是指责张文俊不分青红皂白。 “老曹别这么说，调查薛明是文俊同志职责所在，接到举报信当然要调查。”裴正明笑着给张文俊挽尊。 张文俊心说这两只老狐狸不是个东西，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故意给他难看，不过在纪委工作确实惹人厌。 曹宝山拍拍张文俊的肩膀，“薛明那孩子脾气不好，这几天他受了很多委屈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还想咋样？大不了我赔礼道歉，再不行我就摆一桌谢罪宴。”张文俊也委屈了，薛明优秀的工作成绩折服了他。 “我不知道他还想咋样，但我知道接下来他会给你找很多麻烦，把他叫出来谈话吧。”曹宝山说道。 “咱们走吧，我很想知道他的平均油耗百公里只有三十升，一辆新卡车的油耗也就三十升吧？”裴正明扭头看曹宝山。 曹宝山点点头，“新卡车油耗百公里二十九升。” “咱们还是一起过去请他吧。”张文俊一脸的苦笑，三巨头一起去宿舍请薛明。 薛明正在看报纸，看见三巨头进门就站起来迎接。 “我们已经重新核算了全体运输员的考核成绩，你是个好同志，组织对你的审查结束了，你没有徇私受贿。”张文俊紧紧握住薛明的手。 薛明可以感受到他的真情，谦虚一笑摇摇头不说话。 “好孩子，从明天开始正式恢复你运输处处长的职务，希望你再接再厉。”曹宝山拍拍他的肩膀。 薛明还是微笑不说话，用眼角余光瞄着裴正明，希望这个老公安能帮他打开话题。 裴正明既是老公安又是老狐狸，假装漫不经心地开口，“为什么你的平均油耗那么低，你跑的路最多，用的油最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我可以保证没有浪费国家一滴柴油，也没有贪污国家一滴柴油。”薛明终于开口。 真实原因是他用空间作弊，如果出任务的目的地有铁路，他就把卡车扔进空间里坐火车去目的地。 这年头到处是黄泥路，卡车的减震做得也不好，开车走烂路能把人颠簸到呕吐。 如果目的地没铁路只能开车去，他就开一个小时卡车骑一个小时自行车，甚至到了晚上骑着毛驴赶夜路。 骑自行车和小毛驴百公里油耗最多一百斤大米，所以薛明开车非常省油。 “你们单位成绩排倒数第一的高云飞的平均油耗是你的两倍，他出任务的里程最短，用的柴油却是最多，以后你要多留意他。”裴正明说道。 空气突然安静，薛明想抱着裴正明亲两口，觉得这只老狐狸可以改行说相声当捧哏。 张文俊苦笑连连，他知道就是那个高云飞举报薛明，薛明的反击已经开始了。 ------------ 第384章 他想清理门户 纪监委张文俊办公室，薛明静静地坐在调查组三巨头对面，提笔在平均油耗数据表上画了一个圈。 圈里是成绩倒数十名的人，他们的平均油耗都超过了百公里八十升柴油。 现在的重卡最高时速七十五公里每小时，装载二十吨货物的百公里油耗竟然达到了惊人的五十升。 未来的重卡运输二十多吨货物百公里油耗能控制在三十升以内，所以未来的卡友看见这种数据肯定大喊这生意没法干。 运输处的卡车满载就是油耗就是五十升，所以这十位大神是怎么做到百公里油耗八十升，这个问题耐人寻味。 运输局局长曹宝山轻声叹气，他知道薛明想在运输处搞大清理，只是这种清理门户的手段有些激烈。 张文俊心里有些激动，傻子都能看出来这十人肯定存在倒卖国家柴油的违法犯罪行为，他们都是国家的蛀虫。 同时他也觉得薛明有些可怕，清理门户丝毫不手软，受委屈后的反击就像暴风骤雨，像他这种疯子最好不要得罪。 “薛明同志，我会把你的举报汇报给赵局长，我们公安机关很快就会立案调查。”裴正明心里更加兴奋，一次揪出这么多蛀虫可以立大功。 “老裴，我们纪监委受理薛明处长的举报，请你们公安全力配合。”张文俊当然不想把政绩分给别人。 所以只有运输局受伤的世界达成了，运输处刚成立才一年，一下子就揪出了十条蛀虫，运输局长曹宝山脸上无光。 “小薛你考虑清楚，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运输局丢大脸，你这个运输处长也丢大脸。”曹宝山严肃地说道。 “我的脸面跟国家财产比起来不算什么，肯定纪监委和公安局立案调查追回损失。”薛明一脸正气地说道。 他知道曹宝山一直想捂盖子，就是怕恶劣的偷油事件影响他的仕途。薛明不怕，因为他无意仕途。 “薛明同志回家吧，这些天让你受委屈了，改天去我家喝酒。”张文俊站起来跟薛明握手。 “只要能揪出害群之马保护国家财产，我受这点委屈不算什么。”薛明起身向三巨头鞠躬，转身昂首挺胸地离开。 刚出门就被一群人拦住，他们看薛明的眼神就像看一块肥肉。 一个中年大叔露出一脸谄媚，“薛明同志你好，我是公安局的会计董家耀，我们这些会计想学习你的图表记账法。” “是啊是啊，请薛老弟教教我们。”运输局的快乐舔着脸说道。 “不好意思啊同志们，我还有很多事要处理，改天再说。”薛明哪有心情教他们记账，现在只想回家看看。 会计们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只能放他离开，董家耀当场表示改天登门拜访。 薛明走出大院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赵雪推着自行车在前面招手。 “事情解决了吗？” “解决了，全身而退。” “跟我回家吧，我给你做了一桌子好菜。” 薛明骑车带着媳妇儿回家，赵雪看街上人少就用双手悄悄托着老公的屁股。 一路无话回到你家小院，刘月娥拎着鸡毛掸子跑过来清理儿子身上的灰尘，说是要扫掉一身的晦气。 院子里的邻居们纷纷出来打招呼，个个脸上笑眯眯的，这阵仗好像在迎接凯旋的将军。 “肯定有坏人诬告你，大家知道你的为人都不相信你会犯错误。”邻居柳琳娜笑着说道。 “柳大姐说对了，就是有坏蛋诬陷我。”薛明故意大声说话表示自己的清白。 “纪监委那群坏蛋没有为难你吧。”房东米南洋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 “谢谢大家的关心，他们对我倒是好吃好喝好招待。”薛明向众人道谢。 听到这话大家都笑了，薛明陪着他们在院子里聊天，到了饭点大家各自回屋吃饭。 婆媳两人准备四菜一汤给顶梁柱接风洗尘，有红烧野猪肉，清蒸狍子肉，炒鸡蛋和酸辣土豆丝，汤是鸡蛋汤。 她们不停地给薛明夹菜，很快饭碗里都是肉和鸡蛋，薛明笑着说道，“你们也吃啊。” “这几天你快吓死我了，我是吃也吃不香睡也睡不着啊。”刘月娥放下筷子唉声叹气。 赵雪急忙给她夹一块野猪肉，“妈你别难受，我老公才不会违反纪律收别人的钱。” “孩子啊，不是咱们的东西就算再好咱也不要，千万不能拿国家的东西。”刘月娥说道。 “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贪污受贿。”薛明微笑着给老妈夹一块狍子肉。 “这就好啊，堂堂正正做人，清清白白做事，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刘月娥开始不停地说教。 说的都是一些做人的大道理，薛明一边吃饭一边听她讲道理，能听母亲唠叨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贪污受贿也是不存在的，薛明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只是拥有空间的他有更好的挣钱办法。 比如种甘蔗，种粮食卖粮，种大豆榨油，虽有也有很大的风险却不坏良心。 吃完饭夫妻俩回卧室说悄悄话，不到五分钟媳妇儿就迫不及待地解老公的裤腰带。 憋了这么多天两人都很渴望，整个下午都是在床上度过的。 得到满足的赵雪慵懒地躺在老公怀里，伸手拿起窗台上的纸条递给老公。 “老公找时间请显邦哥他们吃饭吧，二十九个运输员写保证书保证自己没有给你送礼。” 薛明看看名单都是能分房子的同志，觉得有必要报答他们，不过他有更好的报答方式。 “老公，举报你的混蛋是高云飞，写举报信的人是他的妻子陈小云，陈小云在制药三厂文工团上班。”赵雪咬着牙恨恨地说道。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容忍他们继续留在运输处恶心我。”薛明的性格就是以牙还牙。 赵雪翻身趴在老公身上，“但是你没权利开除他们啊，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规划好了，放心。”薛明搂着媳妇儿的头让她躺在胸口上。 运输处长确实无权开除运输员，因为人事权在运输局和主管运输的大领导手里，想开除他们是非常困难的。 ------------ 第385章 我薛老大回来了 薛明想开除手下的运输员是很难的，首先要写申请书列出该运输员的罪状，再把申请书递给主管部门运输局。 运输局派纪律检查部门明查暗访，如果不是罪大恶极一般不会开除。 如果运输局觉得是罪大恶极就会把申请书递给省城方面，由主管运输的大领导决定是否开除该运输员。 所以现在的工人就是铁饭碗，只要不犯政治性错误，不是不可饶恕的罪行就不会开除。 同理要处理或者开除薛明更难，需要运输局整理开除理由递给主管运输的领导审批，省城还要开会讨论最后由市委决定。 不可饶恕的罪行很重要，侵吞倒卖国有柴油就是不可饶恕的行为。 薛明只能耐心等待纪监委和公安局的调查结果，现在的他都没必要写开除申请书，眼下要做的是宣布回归。 第二天一大早赵雪就烧热水给老公洗头，再给老公换上一身艰苦朴素的乞丐装，又做了丰盛的早餐给老公加油。 吃完饭家人们都去上班，赵雪给老公竖起大拇指，“老公加油，今天你要昂着头走进运输处的大门。” “哈哈，我一直都是昂着头走路，快去上班吧。”薛明揉了揉媳妇儿的头发。 两口子在十字路口分别，赵雪向左去一中上课，薛明向右去运输局上班，到了运输处昂着头走进大门。 原来办公房已经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走进去一看白墙变成了黑墙，办公桌文件柜等家具已经变成黑炭。 薛明仔细观察很快就皱起了眉头，办公室里的可燃物并不多，烧成这个样子肯定是被泼了柴油汽油等易燃物。 所以这不是意外，高云飞只是个有勇无谋的匹夫，薛明坚信他背后有狗头军师指点，否则他不会想到这样的绝户计。 对面的办公室没受伤，打开对面的办公室进去办公，这里曾是原处长左长征的办公室。 坐在椅子上开始冥思苦想，到底谁才是高云飞背后的高人，是金家的金不凡，还是左家的左浩宇。 早上八点王显邦和王天合来到单位，王显邦指着薛明的自行车一脸震惊，“薛处长回来了，咱们的九弟回来了。” “那还愣着干啥，走啊。”王天合锁上自行车大步流星去办公房。 薛明就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们最怕薛明受处分然后局里空降一个处长。 新处长肯定会重新分配家属院，一不小心煮熟的鸭子就会飞走。 “薛处长没事吧。”王显邦一激动眼里就有泪光，只要薛明在，他的家属院就保住了。 “我这不是好好的嘛，能有什么事啊？”薛明站起来跟两位老哥哥握手。 “到底是哪个混蛋给你头上扣屎盆子，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他。”王天合咬牙切齿。 “我也不会放过他。”薛明哈哈一笑请两位老哥哥坐下，从兜里掏出香烟给他们，然后抬头看对面的办公室。 “有人放火烧你的办公室，公安机关已经调查取证，他们怀疑是高云飞他们搞鬼，运输局已经把他们十个人放假了。”王显邦说道。 “就是那十个没有分到房子的混蛋，昨天下午曹宝山局长派人过来给他们放假。”王天合补充道。 薛明点点头给两位老哥哥点烟，那十个人确实有些小聪明，不过他们肯定想不到火烧原始数据的好主意。 这时运输三科的谢勇征冲进办公室，“我看见了薛处长的自行车，处长同志真的回来了。” 他也是一脸激动，“处长你不知道，我这几天也是茶饭不思。” “我知道，同志们都不想我出事，因为我是同志们住小洋楼的希望。”薛明说道。 众人哈哈大笑，这时又有运输员过来跟老领导会面，很快办公室里就挤不下了。 大家去会议室围在一起唠嗑，二十九个运输员加上薛明一共三十个人。 他们七嘴八舌问各种奇怪的问题，比如有没有在纪监委受苦等等，他们把纪监委当成了洪水猛兽。 薛明可以真切地感受到他们的关心，这种关心可能是出于分房子的利益，也可能是真心实意，或者两者兼而有之。 不过这不重要，薛明站起来宣布回归，“首先谢谢大家的关心，其次我通过了组织上的审查，以后继续当这个运输处处长。” “好呀！薛处长万岁。”大家欢呼雀跃大声喊万岁，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喊某某某万岁。 “同志们听我说，我有件事请大家帮忙。”薛明不停地摆手给气氛降温。 很快众人安静下来，薛明说道，“我打算请你们帮我搞活老鼠，我用一斤小麦或者二两棕糖换一斤老鼠，请注意我只要活老鼠。” 回厂里瞬间鸦雀无声，众人都是一脸懵逼地看着薛明，片刻后王显邦弱弱地说，“九弟你家也吃老鼠肉吗？” “你家才吃老鼠肉，不要问我为什么收老鼠，我不会让大家白忙活的。”薛明笑着说道。 现场还是一片寂静，王显邦弱弱地说，“我家还真吃老鼠肉，大家都吃过老鼠。” 这下轮到薛明懵逼了，以前混赵村大队时亲眼看见有人把老鼠剥皮烤肉吃，没想到城里人也吃老鼠。 “老鼠身上有病毒，鼠疫就是通过老鼠传播的，大家以后尽量不要吃。”薛明说道。 “但老鼠是肉啊，这年头想吃一口肉挺难的。”王显邦挠挠头弱弱地说道。 薛明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两斤粮食或者四两红糖换一斤活老鼠。” 听到这话大家伙都笑了，一斤老鼠只换一斤粮食他们觉得亏，不如自己吃了改善生活。 下午两点谢勇征拎着提篮进门，“薛处长快看我给你拿来了什么？” 说着他从提篮里揪出一串活蹦乱跳的老鼠，八只大小不一的老鼠被一条麻绳拴住后腿，“整整三斤活老鼠。” “好家伙，你是端了老鼠窝啊，要小麦还是要红糖。”薛明笑着说道。 “我啥都不要，我爱人说这些老鼠是庆祝你重掌运输处的贺礼。”谢勇征急忙摇头。 “你们的好意我心领啦。东西先留下，明天来办公室找我。”薛明并不想占他们的便宜。 用粮食换老鼠本质上是感谢他们的写的那封联名保证书。 ------------ 第386章 果然是你坑我 薛明反锁办公室进入空间，抬头就看见雕鸮降落在禽圈里，抓走一只小鸡崽飞离禽圈，留下公鸡母鸡无能狂怒。 大黄也是无能狂怒，雕鸮站在树杈子上一口吞掉小鸡崽子，喉咙里发出咕咕的声音挑衅大黄。 “我谢谢你只吃小鸡不吃大鸡，以后再给吃我的鸡，我就把你赶出家门。”薛明解开一只老鼠扔到树下。 雕鸮一个俯冲用鹰爪抓死老鼠，再用喙雕起来慢慢地拖进肚子里。 “好家伙，你的喉咙真粗。”薛明又扔给它一只大老鼠。 下一秒雕鸮用爪子抓住老鼠，用喙撕老鼠的肉吃，吃了几口又把老鼠整个吞下。 再喂第三只老鼠时它把老鼠叼走藏起来，雕鸮是第二大的猫头鹰，也是当之无愧的猛禽，这些老鼠不够它吃两天。 “等你的禽掌炎好了我就放你回归大自然。”薛明把剩下的老鼠扔进缸里，拿一些粮食和红糖离开空间。 来到运输三科办公室把六斤小麦给谢勇征，谢勇征眉开眼笑不停地道谢。 三斤老鼠换六斤小麦还是很划算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老鼠身上有病毒。 薛明走后全体运输员翘班回家，运输一科王显邦用最快的速度回家，去邻居家借老鼠夹子准备打老鼠。 “你干嘛呢，不好好上班打什么老鼠啊？”王显邦的妻子张精瞪着眼说道。 “我那九弟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一斤活老鼠能从他手里换两斤小麦或者四两红糖。”王显邦把一粒玉米穿在老鼠夹子上。 “你别骗我，薛主任家里不可能缺肉吃，他那么干净肯定不会吃老鼠肉。”张精摇摇头。 “所以我说他发神经，刚才谢勇征就用三斤老鼠从他手里换走六斤小麦。”王显邦小心翼翼把老鼠夹布置在墙角。 张精想了又想突然噗嗤一笑，“发神经的人是你，他想用这种办法给大家发粮食和糖，感谢你们写保证书给他作证。” 王显邦愣了片刻嘿嘿笑了，觉得媳妇儿说得有道理，直接送粮食和糖是不合适的，说不定哪天又有人举报他拉帮结派。 突然听见啪嗒一声响，夫妻俩回头就看见一个很大的老鼠被夹子夹住，老鼠不停地颤抖挣扎着。 “这耗子真傻，媳妇儿快去拿麻绳。”王显邦取下老鼠交给媳妇儿，从兜里掏出一粒玉米继续摆陷阱。 张精用麻绳绑住老鼠的两条后腿，王显邦骑着自行车拎着老鼠一溜烟回运输处，敲薛明的办公室准备白送这只老鼠。 敲了半天没人回应，趴在门缝上看见屋里没人，他就把老鼠拴在窗户上转身回运输一科办公室。 “天合看见薛处长没有，他不在办公室。”王显邦问王天合。 “他刚才骑着自行车出门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王天合打个哈欠趴在桌子上睡觉。 此时薛明来到了高云飞家门外，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发现高云飞一个人喝闷酒，他的妻子陈小云隔壁卧室换衣服。 陈小云换好衣服又对着镜子梳妆，先从包包里拿出雪花膏擦手，又拿出鸭蛋香粉抹在脸上，最后拿出一支口红擦嘴。 这些化妆品都是谢馥春日用化工厂生产，薛明听媳妇儿说过这家化妆品工厂，其历史可以追溯到满清道光年间。 赵雪说谢馥春化妆品全国最贵，谢馥春口红更是贵得离谱，赵雪都舍不得买，这年头舍得买化妆品的人都不是一般人。 高云飞的家庭并不富裕，所以薛明很纳闷儿为什么陈小云有这么多名牌化妆品。 化完妆的陈小云把化妆品装进包里，换上一双高跟鞋拎着包出门。 “你干啥去？你们单位今天不放假吗？”高云飞放下酒杯说道。 “要你管？老娘嫁给你这么久连个家属院都住不上，你还有脸管我？”陈小云掐着腰质问。 高云飞的脸色突然狰狞，片刻后重新坐下来喝闷酒，陈小云冷哼一声大摇大摆离开家。 她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姿势很妖娆，薛明怀疑她傍上了大款，百货大楼就没有低于十块钱的高跟鞋。 高云飞的脸色越发狰狞，突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薛明你收老子的礼却不分给老子房子，老子觉得不会放过你。” “分不到房子怪你没本事，跟老子没关系。就是你小子举报我，我当然也不会放过你。”薛明戴上易容面具离开空间跟踪陈小云。 半个小时后来到一片居民区，陈小云回头看看身后没看见人，转身加快脚步走进一条胡同里。 胡同里有两个玩泥巴的小孩子，陈小云看看他们来到一处院落前，轻轻敲门门打开，她迈步走进去。 十分钟后薛明来到胡同口，打开省城地图仔细看，这片居民区好像叫左家村。 扭头看见胡同里有小孩就走过去搭讪，从兜里掏出两块糖小声说道，“小朋友你们好，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穿着高跟鞋的女人？” “我看见她去那一家了。”小男孩眼巴巴盯着薛明手里的糖伸手指着不远处的院墙。 “我也看见了，我也看见她去那一家了。”小女孩有些着急生怕没糖吃。 “谢谢你们小朋友。”薛明一人给他们一块钱，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填嘴里，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 胡同里除了薛明再无别人，他来到那道院墙外进入空间里，打开上帝视角寻找陈小云的影子。 很快就看见了一幅活春宫图，屋子里地板上扔着两双鞋和一个轮子，轮子旁边放着一对木质拐杖。 屋子里烧着两个煤火炉，大床上平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坐在他身上。 女人背对着薛明看不见脸，薛她就是高云飞的妻子陈小云，地上的那双棕色高跟鞋就是她的。 “果然有姘头，高云飞同志头上多了一顶绿帽子。”薛明就觉得很搞笑，看来不管哪个年代都有渣男和渣女。 点上一支烟欣赏他们表演，一支烟没抽完他们就完事儿了，陈小云这才脱掉衣服钻进被窝里亲吻男人的脸。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也终于看见了男人的脸，噌的一下站起来直盯着男人脸，“果然是你坑我？” ------------ 第387章 奸情 薛明没想到陈小云的情夫竟然是左浩宇，左家是书香门第，他给薛明印象也是温文尔雅，没想到也是个花心大萝卜。 “浩宇哥哥，你让我写举报信我写了，你让我怂恿高云飞火烧办公室他也做了，什么时候娶我过门啊？”陈小云的声音很嗲。 “别急，你还没有跟高云飞离婚，我怎么娶你过门？”左浩宇伸手揉捏陈小云的身体。 “哎呀你好坏呀，痒死人家了。” 陈小云嗲声嗲气地撒娇，“只要你答应娶我，我马上就跟那个废物离婚。” “为什么骂你男人废物？是不是因为运输处家属院没有他的份儿？还是因为他不能在床上把你伺候舒服？”左浩宇又开始上下其手。 他们又开始打第二把扑克，左浩宇的双脚已经残废，以后的夫妻生活只能颠鸾倒凤。 薛明关掉上帝视角回屋休息，他觉得陈小云傻得可爱，你只是左浩宇手里的棋盘子，他永远不可能娶你。 举报信是陈小云写的，高云飞投递到纪监委，办公室也是高云飞烧的，幕后的狗头军师是左浩宇。 薛明泡上一杯茶和雕鸮对视，手握着茶杯陷入沉思，想不明白左浩宇为什么会出手。 左家和赵家有七八十年的友谊，当初薛明和赵雪结婚时左浩宇也参加了婚礼，老领导左长征也和左家有亲戚。 想到这他放下茶杯找到结婚时的礼单，在礼单上找到左浩宇的名字，当时他给了十元的礼金。 十元也不是小钱，薛明把礼单放进抽屉里继续思考。 “他可能怀疑是我废了他的双脚，所以背后搞阴谋加害我，这是唯一合理的动机。他为什么会怀疑到我头上？”薛明又是一脑袋问号。 当时左浩宇坐在吉普车里抽烟，薛明动意念连人带车收进空间，用两颗花生米打穿他的双脚再连人带车扔出空间。 整个过程都是在他失去意识的情况下完成的，就像一个做了全身麻醉等待手术的病人，根本不可能发现真相。 想到这薛明就有些头疼，决定不再考虑左浩宇的动机，开始考虑怎么处理左浩宇，这件事更让他头疼。 “这孙子前后两次想弄死我，他的狗命不能留，只是我不想再动手杀人。”薛明抬起头又跟雕鸮对视。 傻鸟站在洗面盆架子上，左边爪子抓着一只活老鼠。 一人一鸟对视了几秒，傻鸟突然用力活活把老鼠抓起，接着整个吞进肚子里。 “你这傻鸟应该没有什么烦恼，这个时候我还是挺羡慕你的。”薛明起身走出房间。 打开上帝视角发现狗男女还在打扑克，确定胡同里没人，薛明就离开空间骑车走人。 离开居民区来到大路上遇见两个年轻妇女，她们穿着绿军装和解放鞋，扎着双马尾的姑娘的口袋里还插着一支钢笔。 薛明停车笑着打招呼，“两位同志你们好，请问能帮我写几个字吗？” “你想写什么字？你自己不会写吗？”双马尾的姑娘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我不会写，同志请吃糖。”薛明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装茶叶用的小铁盒。 两个姑娘眼前一亮，留着短发的姑娘马上抓住闺蜜的手，“娇娇快给他写，有糖吃。” 双马尾姑娘揪出钢笔，接着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本红宝书和一个记事本。 “红旗路和华梁路交叉路口左家坊，向北走东边第五个胡同，大门向北第九户人家。”薛明报出左浩宇和陈小云偷情的地点。 娟秀的字迹出现在纸上，双马尾姑娘撕掉纸张递给薛明，短发姑娘马上从薛明的糖盒里拿走两块红糖。 “你的糖好甜，谢谢你的糖。”短发妹甜蜜一笑表现得落落大方。 “也谢谢你们帮忙，再见。”薛明把纸条装兜里骑车离开。 一路来到高云飞家附近，隔着高院墙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发现高云飞还在喝闷酒。 离开空间打算找个小孩子给高云飞送纸条，引诱高云飞去现场抓奸，脾气暴躁的他肯定会殴打奸夫淫妇。 到那个时候薛明就躲在空间里悄悄弄死左浩宇，制造一处老公把老婆和奸夫捉奸在床，一怒之下失手打死奸夫的戏码。 一辆吉普车从身边经过，司机故意打喇叭让行人靠边，吉普车停在高家门外。 车门打开下来几个人，薛明一眼就认出纪监委的张文俊，同时还认出了穿着便衣的老公安裴正明。 一个工作人员上前敲门，“家里有人没有，这里是不是高云飞高运输员的家，有人吗？” 裴正明突然转身跟薛明四目相对，薛明只能硬着头皮假装路过，从他们身边走过走进前面的小巷子里。 “老裴，刚才那个年轻人有问题吗？”张文俊小声问道。 “我看那小子的身高和走路的架势很像薛明，不过那张脸明显不是。”裴正明说道。 “薛明那小子怎么可能走路，那家伙懒得要死，有车骑绝不走路，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张文俊无情吐槽。 裴正明笑了，这时高家大门打开，高云飞警惕地盯着他们，“你们找谁？” “您就是运输处的运输员高云飞同志吧，我们是省城纪监委的。”张文俊展示自己的证件。 高云飞的眼里闪过一丝惊慌，老公安裴正明马上就捕捉到他的惊慌，心说这小子绝对有问题。 “你们找我干什么？”高云飞悄悄掐自己的屁股保持冷静，这个小队长也没逃过裴正明的火眼金睛。 “我们有些小问题想请教云飞同志，能让我们进屋说话吗？”张文俊的语气十分客气，他最擅长搞先礼后兵。 高云飞不敢把纪监委拒之门外，只能硬着头皮请他们进家。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皱起眉头，空间出品的易容面具可以改变容貌却不能改变身材和走路的姿势。 “裴正明是老公安，能记住我的身材和走路的姿势，难道左浩宇也能记住我走路的姿势？当时我带着彦祖面具跟他做红糖生意，难道他就是靠身材和走路姿势怀疑我就是彦祖吗？” 薛明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如果左浩宇真有裴正明那么好的记忆力，那就绝不能给出求证的机会。 这时纪监委检察院已经开始问话，薛明平心静气洗耳恭听。 ------------ 第388章 高云飞发疯 “高云飞同志，去年也你总共出了三千公里任务，我说得对不对？”张文俊问道。 “差不多吧。”高云飞已经恢复了淡定，他当然知道自己去年的成绩，成绩单早就被他背诵得滚瓜烂熟。 “去年你一共从运输处薛明同志那里领取两千七百升柴油，我说的对不对？”张文俊问道。 “我不记得了，我也不知道去年领了多少油。”高云飞眼里又闪过一丝紧张。 坐在他的对面的裴正明马上捕捉到这丝紧张，躲在空间里开上帝视角的薛明也觉察到了，沏上一壶热茶准备看好戏。 这时大雕鸮从他头顶飞过，飞进大水缸里叼走一只活老鼠，整个吞下去对着主人发出咕咕的声音。 薛明懒得理它继续看戏，一个调查员打开一包拿出一沓票据。 这是运输员领取柴油的收据，上面有运输员的签名和处长签名。 “你在一九六三年二月十八日领取了五十升柴油，这张收据上有你的签名和时任处长左长征同志的签名，你看一下收据的真伪。”张文俊把收据递给高云飞。 收据上加盖着运输处的公章和左长征的私人章，真的不能再真，高云飞只能点点头，“收据是真的。” 接下来调查组会计拿出算盘放在桌子上，一张一张地读收据上的信息，一次次地拨动算盘累加。 累加完毕正好是两千七百升柴油，高云飞不能抵赖只能点头承认。 调查组会计熟练地拨动算盘，“总耗油两千七百升，总里程三千公里，你的平均油耗是百公里九十升柴油。” 房间里一阵安静，张文俊直盯着高云飞，“你是个老运输员，肯定知道卡车满载二十吨的油耗是五十升油，为什么你的油耗是九十升？” 高云飞的鼻尖上有了白毛汗，百公里五十升柴油是满载状态，实际上每次去收货都不是满载二十吨。 卡车装满货物从省城出发，到达目的地卸完货物空车原路返回。 空车时的油耗最多百公里三十升，他的平均油耗九十升很不科学。 “是这样的，我的三十号卡车是老车，发动机老化油耗很高。乡下到处是黄泥路，路越孬油耗越高。”高云飞硬着头皮解释。 “你们运输处长薛明同志的二号卡车也是破车。你的运输目的地在省城周边，他的运输目的地都是乡下，最远跑到了光明县，为什么他的平均油耗只有三十升？”张文俊问道。 高云飞被问得哑口无言，耳边鬓角也有了冷汗，低着头硬着头皮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烧油的是卡车又不是开车的人。” “高运输员不要紧张，我们只是例行问话，你这段时间哪都别去就在家里待着，过几天我们再过来。”张文俊结束问话起身告辞。 高云飞愣了片刻急忙起身送客，心里也有了一丝侥幸，对方并没有他倒卖柴油的真凭实据，只看平均油耗不能定罪。 调查组开着吉普车离开，薛明知道调查组是故意打草惊蛇，下一步公安机关会监视高云飞等他露出马脚。 张文俊坐上吉普车告诉司机，“去铸铁厂家属院高云达家里。” 高云达和高云飞是亲戚，他的百公里油耗是八十八升，考核成绩倒数第五名，也是薛明要清理的对象。 此时的高云飞把屋门全部反锁，薛明看见他脸上和身上都是冷汗。 脸上既恐惧又震惊，万万没想到薛明把数据统计得那么清楚。 不过油耗高并不是贪污倒卖国家柴油的铁证，否则今天来的就不是纪委而是公安。 一道冷汗从眼角流进眼中，瞬间就引发了眼睛刺痛，他下意识伸手揉眼。 这下又把手上的汗揉进眼里，越揉眼越疼，越疼越揉眼，很快眼泪哗哗地留下来。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直呼看不懂，汗液进入眼里中要用清水冲洗，这点生活常识都没有吗？ 人的汗液是咸的因为里面有氯化钠，说白了就是盐水，进入眼睛肯定疼得受不了，会导致人类暂时失明。 “看不见，看不见了。”高云飞突然瞪大双眼喊了出来，一时间泪如泉涌。 他的情绪非常激动竟然哭了出来，“薛明你害我，不分给房子还记我的账，我要杀你全家，我要杀你全家。” “我先杀了你！”空间里的薛明端着猎枪瞄准他的脑壳。 他的话触动了薛明的逆鳞，母亲妻子弟弟妹妹就是逆鳞不允许任何人加害。 暂时失明的高云飞像个无头苍蝇被板凳绊倒，趴在地上又哭又叫的。 薛明想了又想还是放下了手里的猎枪，高云飞不能留，如果坐实了偷油案他会被法院判处死刑。 去年一年高云飞至少倒卖一千五百升柴油，约等于两千五百八十斤。 柴油的黑市价是八角钱每升，所以他贪污了差不多一千二百元，够枪毙三次了。 法律枪毙他是杀人诛心，当然要比薛明杀了他更完美。 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五点半，于是放下猎枪离开空间去省城一中接媳妇儿放学。 夫妻二人回到家时老妈和妹妹已经下班，薛明一脸严肃，“妈，咱们收拾东西去小雪家住几天。” 家人们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过她们也没说什么马上收拾生活用品和粮食跟去赵家。 岳母秦凤如巴不得女儿回家住于是欣然接受薛家人，她们一起去厨房里做饭。 薛明去书房找岳父，“爸，我担心高云飞他们会报复我，能不能尽快逮捕他们？” “你们先住在这里，明天我们加班加点收集证据，只要有真凭实据就能逮捕他们。”赵庆红认可了女婿的说法。 这起集体偷油案涉案金额太大，如果罪名成立犯罪嫌疑人必死无疑，狗急跳墙同归于尽是有可能的。 “爸，你们破案大概需要几天？” “我也说不准，不过你不要着急，躲在我家很安全。” “等不了，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翁婿二人都沉默了，薛明突然想到了燃料场的销售员杨老五。 “爸，我有一条线索也许可以帮助你们收集证据，想不想听听？” “废话，快说。”赵庆红瞬间就来了精神。 ------------ 第389章 这些柴油从哪来的？ “爸，之前我去第二燃料场买柴油时售货员杨老五曾经问我买不买高价油，我没有买。”薛明说道。 “你买柴油干什么，米家四合院不是有电灯吗？”赵庆红说完突然愣住，渐渐地脸上的神情越来越严肃。 这年头除了买红宝书不要票，买其他东西基本上都要对应的票证。而高价货是比较含蓄的说法，正确的说法是非法货。 比如一户人家省吃俭用省下五十斤粮食，为了筹钱买暖水壶他会去黑市高价卖粮，不要粮票只要钱。 人们去百货大楼买大米需要两毛钱加两斤粮票，他不要粮票直接卖四毛钱，这就是高价粮，或者说来路不正的粮食。 高价柴油当然也是来路不正，薛明见岳父想得辛苦就把话挑明。 “我怀疑高价柴油就是运输员或者在工厂里掌管生产柴油的人搞的，他们利用职务之便偷油，然后和燃料厂的售货员合伙卖高价油，挣到钱就分赃。” 赵庆红站起来，“你说得对，很有可能是这样，就是这样。” 薛明接着说道，“我们可以把杨老五当成突破口先坐实他的罪名，请他说出给他提供高价油的人。” “好主意，这么好的主意你是怎么想到的？”赵庆红兴奋地直搓手，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盯着宝藏女婿。 薛明笑而不语，正向推理不行就反向推理，只要合逻辑就行了。 有一次去第二燃料场买煤时遇见了高云飞，接着杨老五向他推荐高价油，接着他就在高价油的油壶盖子里看见了运输处的标记。 当时他就是怀疑高云飞从运输处偷油，伙同杨老五销赃，不过当时还没跟高云飞翻脸，所以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 现在只要杨老五把高云飞供出来就能抓人，只要高云飞扶法就不会威胁薛明的亲人的生命安全。 翁婿两人大眼瞪小眼，良久后赵庆红点上一支香烟，“要不你从运输处辞职过来帮我，努力干个十几年接我的班儿。” “咱们还是商量一下行动计划吧。”薛明没心情当公安，不是说职业不好而是他没兴趣。 “你考虑清楚，运输处只是事业单位，公安是国家机关。”赵庆红说道。 薛明再次摇头，翁婿俩商商量量很快就制定了行动计划，一直熬到凌晨两点才睡觉。 第二天一早翁婿两人准备去公安局，薛明交代妻子老妈和妹妹先不要上班。 “老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让我们去上班？”赵雪小声问道。 “不要问这么多，听话就对了。”薛明柔声细语摸媳妇儿头。 如此亲昵的互动惹得一群老家伙很尴尬，赵雪有些害羞。 赵庆红翻个白眼心说这孩子还是别当公安了，一点都不稳重。 翁婿二人离开家来到公安局，赵庆红马上开会制定侦查计划，会后他扔给薛明一件绿色的军大衣。 四辆偏三轮摩托车离开公安局直奔第二燃料场，赵庆红驾驶一辆在前面开路，薛明坐在右边的座位里。 所谓的偏三轮摩托车就是普通两轮摩托车右侧加一个座位，薛明觉得自己手里却一把机关枪。 影视抗日剧里经常出现这种摩托车，一个鬼子负责驾驶，另一个鬼子坐在右边架机枪，发现风吹草动就来一梭子。 帅是真的帅，冷也是真的冷，薛明把自己裹在棉大衣里缩着脖子。 赵庆红有些头疼，女婿什么都好就是不想吃苦受累，这种性格当不了公安。 半个小时后四辆摩托车来到第二燃料场附近，赵庆红带着队伍把车放进一条胡同里。 留下两个同事看守车辆，来到燃料场门口又留下三个人原地待命，薛明带着岳父和小公安王林涛走进燃料场。 三人都穿着绿大衣，王林涛和赵庆红手里拎着油壶，薛明一进燃油区就看见了正在忙碌的杨老五。 “薛老弟等一下。”杨老五抬头跟薛明打个招呼，转身继续招待一个买柴油的顾客。 五分钟后杨老五过来接待薛明，瞅了瞅赵王两人觉得有些陌生。 “这是我叔和我堂哥，我想买两壶好油。”薛明把他拉到一边小声说道。 “老弟先跟我去宿舍喝杯热水。”杨老五笑着拉住薛明的手腕离开柜台。 薛明每次买油都找他，两个人早就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对于薛明带过来的人他也没有丝毫警惕。 四人有说有笑来到宿舍，杨老五把门反锁钻到床底拿出一个三十升的铁油桶。 他拍了拍油桶一脸笑呵呵，“整整三十升，老规矩，八毛钱一升不要票。” “我全都要。”薛明掏出钱包数钱，赵庆红和王林涛把手里的塑料油壶放在地上。 杨老五笑嘻嘻把二十四块钱装兜里，慢慢地把铁油壶里的柴油倒进塑料壶中。 “五哥卖高价油为什么只要钱不要票啊？”薛明笑着问他。 “我要油票没用，俺家用的是电灯。”杨老五回答道。 “这些油应该不在你们燃料厂的账目上，你从哪搞过来的好货？”薛明再问。 “问那么多干什么，五哥我绝对不会少你的油。”杨老五赚到了钱就很开心。 “我就是有些好奇，毕竟柴油煤油很不好搞，五哥跟我说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薛明继续套话。 “老弟别问了，我是不会跟你说那些的。”杨老五摆摆手哈哈一笑。 交易正式完成，赵庆红和王林涛慢慢解开棉大衣的扣子露出里面的公安制服。 赵庆红从兜里掏出工作证放在杨老五年前，“杨五清同志，你还是说一说这些非法柴油是从哪来的吧。” 王林涛一个转身打开屋门，三个穿着军大衣的公安冲进宿舍控制杨五清，一个明晃晃的银手镯戴在他手腕上。 杨老五的真名叫杨五清，此刻他的脸色已经苍白如纸，整个人被四个公安牢牢控制。 “薛明你害我？”杨五清咬牙切齿死死地盯着薛明。 “五哥你说错了，其实我是来救你的，你还是告诉我们这些非法柴油是从哪来的吧。”薛明摇摇头笑着说道。 ------------ 第390章 案子有重大进展 “杨五清，我劝你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我们也不会找你。”赵庆红往椅子上一坐不怒自威。 杨五清闷着头不说话，他知道自己犯的事很大，十有八九会吃花生米，一时间冷汗湿透了他的棉衣。 薛明从兜里掏出一包香烟放在桌子上，抽出一支递到杨五清面前。 杨五清犹豫片刻接过香烟放在嘴里，薛明又掏出打火机给他点火。 “法律讲究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老实交代自己的罪行可以从轻处理，说不定就从死刑变成无期了。”薛明说道。 杨五清低着头抽烟，一团团烟雾从他嘴里喷出来，由于他低着头很快就被呛得咳嗽。 “法律规定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还会减刑。比如你把高云飞供出来就是帮国家揪出一只蛀虫，说不定就会从无期减到二十年。”薛明也点上一支烟坐在他对面。 听到高云飞的名字杨五清瞬间抬头，片刻后又低下头抽烟。 薛明也松了一口气，高云飞的销赃人果然是这个杨五清。 “五哥听我一句劝，每供出一个坑害国家的蛀虫就是立下一份功劳。供出来的人越多立功也就越多，你坐牢的时间就越短，何必用自己的命去维护别人呢？”薛明笑着说道。 屋子里还是一片安静，薛明给岳父使个眼色，你是局长你给的保证有用。 赵庆红丢掉烟头，“你刚才看过我的工作证，我保证薛明的话都是真的。我们公安也会把你立功表现报告给检察院。” 杨五清一下子苍老了很多，慢慢地抬起头看着赵庆红，“你们会枪毙我吗？” “不会！古往今来咱们国家都允许戴罪立功，你供出来的人越多，受到的惩罚就越轻，这点我可以保证。”赵庆红说道。 公安当然不会枪毙他，现在执行死刑的是部队士兵，未来会变成武警或者法警，根本就没公安局什么事，所以赵庆红在偷换概念。 得到承诺的杨五清抬头看向薛明，“薛老弟再给我一支烟？” 薛明从烟盒里掏出一支烟给他，接着把整个烟盒装他兜里。划一根火柴给他点火，又把整整一盒火柴塞他兜里。 “两年前，经朋友介绍我认识了高云飞，我们成了好朋友，后来他给我几十斤柴油让我帮他卖钱，当时我很害怕……” 说到这杨五清深深地吸口烟，年轻公安王林涛停笔等他继续交代，薛明也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 “他跟我说卖的钱五五分账，还说那些柴油绝对安全，我一时鬼迷心窍就帮他卖了，当时分到了三块钱。我们一直合作直到现在，每隔十天半个月他就会给我几十上白斤柴油。” 杨五清说到这里抬头看薛明，“后来高云飞又给我介绍了高运达、冯林勇、王勇敢等等，都是你们运输处的人。” “不要说什么等等，把他们的名字都说出来。”赵庆红忍不住内心的激动，现在已经可以抓人了。 “爸，我的任务已经完成，我还有点事就先走了。”薛明说道。 “三毛你马上回单位通知老裴去抓捕高云飞、高云达、冯林勇、王勇敢。”赵庆红下令。 “是！”许三毛搂着薛明的肩膀离开燃料场，赵庆红的意思是让他捎女婿一程。 两人加快脚步来到摩托车旁边，许三毛把局长的命令传达给看守警车的同志。 两个公安马上启动摩托车回局里传达命令，许三毛拍拍薛明的肩膀笑着说道，“弟弟快上车，哥送你回家。” “好的。”薛明硬着头皮坐上摩托车。其实他不想回家，他想让高云飞被抓之前去办另一件很重要的事。 这次举报事件高云飞被人当枪使，左浩宇才是罪魁祸首，如果高云飞被抓了，薛明就必须亲自出手弄死左浩宇。 但左浩宇背后的左家很有实力，同时薛明也不想杀人，想借刀杀人。 偏三轮摩托车发出轰鸣声，许三毛驾驶着摩托车直奔米家四合院。 “必须在高云飞落网之前完成借刀杀人。”薛明越来越着急，最后咬咬牙在心里跟许三毛说对不起。 “三毛哥我肚子疼，找个厕所让我拉泡屎。” “你说啥？” “我说我肚子疼快憋不住了，你找个厕所。” “好嘞！” 许三毛加油门往前赶路，五分钟后看见一片小树林急忙踩刹车。 薛明捂着肚子跳下摩托车，苦着脸掏出一支香烟给他，“三毛哥等我一下。” “快去吧。”许三毛笑眯眯接过香烟，过滤嘴上没有写香烟的品牌，扭头想问这是什么烟却发现薛明已经跑进树林里。 许三毛掏出火柴点火，抽一口烟就感觉一阵香甜，每个汗毛孔都透着舒坦。 “哎呦，这烟肯定不便宜。”许三毛继续抽，一支烟抽完觉得自己很俊，忍不住打了两个哈欠。 又过了两分钟薛明从树林里出来，许三毛准备启动摩托车时又打了个哈欠，揉揉泪眼感到一阵困乏。 “三毛哥昨天晚上没睡好吗，要不让我来开车吧。”薛明说道。 “都是因为你小子，昨天我们为了帮你查案一直熬到夜里两点多。”许三毛说着又打哈欠。 “疲劳开车容易翻车，还是让我开车吧。”薛明扶住他的胳膊请他下车。 “奇怪了，以前一夜不睡我都不瞌睡，今天怎么了。”许二毛只能离开驾驶位让薛明开车。 薛明启动摩托车加油门跑路，许三毛坐在车厢里不停地打瞌睡，三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对不起了三毛哥，改天我摆一桌酒席请你吃饭。”薛明一个拐弯直奔高云飞家。 刚才他抽的那支香烟是空间出品的迷魂烟，未来有人用这种烟把人迷倒并实施犯罪。 一路上风驰电掣来到高云飞家附近的僻静处，带着摩托车和许三毛进空间里，打开上帝视角发现高云飞和妻子陈小云正在吵架。 薛明既高兴又着急，高兴的是抓捕高云飞的公安还没来，着急的陈小云今天并没有找左浩宇约会。 ------------ 第391章 大型抓奸现场 薛明活了两辈子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担惊受怕，一是担心许三毛突然苏醒发现他的空间，到那个时候只能杀人灭口。 翻开许三毛的眼皮看瞳孔，万幸他已经完全昏迷，空间出品的迷魂烟坚持两个小时应该没问题。 第二则是担心抓捕队伍突然来到，如果高云飞被抓就不能借刀杀人。 第三就是担心陈小云今天不去偷情，不偷情就不能借刀杀人。 “冷静，冷静，实在不行就想别的办法。”薛明只能强迫自己淡定。 高家夫妻越吵越凶，丈夫骂妻子整天不回家，妻子骂丈夫没本事住家属院，气急败坏的丈夫突然踹了妻子一脚。 “你个废物竟敢打我，这日子没法过了！”陈小云哇的一声哭了，捂着隐隐作痛的屁股跑出家门。 高云飞愣了几秒突然一阵唉声叹气，抓起酒瓶子咕咚咕咚喝白酒。 “打得好啊！”薛明戴上易容面具离开空间，把偏三轮摩托车和昏迷的许三毛放在一条胡同里。 走出胡同看见一个四五岁的小女生在玩耍，薛明掏出四块糖走到她身边，“小妹妹帮我送个信呗，这些糖给你吃。” 小女生马上流出口水，用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盯着给她糖吃的怪叔叔。 薛明掏出纸条连同四块糖一起放在女孩手里，又掏出四块糖指着高云飞家的院墙，“帮我把信送给那家的叔叔，跟他说他媳妇跟野男人约会，我就再给你四块糖。” 小女孩生怕怪叔叔反悔撒腿就往高云飞家跑，等她进了门薛明马上把手里的糖放地上，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高家院子里，高云飞一脸狰狞地看着纸条，额头上蹦出了两道青筋。 送信的小女孩吓得转身跑出高家，没看见糖叔叔一撇嘴哭着跑到家门口，看见地上的糖瞬间破涕为笑。 空间里的薛明差点被她逗笑，摇摇头继续观察高云飞。 半分钟高云飞气冲冲离开家门，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抓奸。 最近这些天媳妇儿总是早出晚归，总是对着镜子涂脂抹粉，夜里睡觉也不让他碰，他也怀疑媳妇儿出轨了。 昨天睡觉时他发现妻子包里又多了两个不同颜色的口红，家里买不起这么贵的东西。 这时六辆偏三轮摩托车停在高家院子外边，一群全副武装的公安包围高家。 “好险啊！”薛明离开空间启动摩托车跑路，一路大油门来到省城公安局，许三毛像一头死猪还在昏迷。 “三毛怎么了？怎么回事？”得到消息的赵庆红急匆匆来到院子里。 “刚才三毛哥送我回家突然说自己很困就让我开车，我开了没多久他就睡着了，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把他送过来了。”薛明说道。 许三毛呼吸均匀还打鼾，赵庆红气得咬牙切齿，“这就是个饭桶。” 两个公安抬着他去宿舍睡觉，赵庆红说道，“你回家吧，偷油案你也不要过问，专案组已经去抓大鱼了。” 薛明离开公安局找个没人的地方拿出自行车去左家村，不知道陈小云和左浩宇有没有去左家村幽会，如果没有幽会就是白忙活一场。 来到左家村他们幽会的庭院外边，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看戏。 屋里只有左浩宇一个人，他坐在轮椅上看报纸，旁边的桌子上放着残羹剩饭。 薛明有些失望，难道负气而走的陈小云不找情郎诉说自己的委屈吗？ “来吧陈大姐，你要是不来这戏就没法唱，女人被家暴当然要找男闺蜜安慰受伤的心灵啊。”薛明忍不住胡言乱语。 这时胡同里出现了陈小云的身影，把他激动得紧握双拳，好戏开始了。 陈小云掏出钥匙开门，转身反锁大门走进堂屋，看见情郎时哇的一声哭出来。 梨花带雨我见犹怜，薛明挠挠头很想问她凭什么哭，是你给你老公戴绿帽子，你老公打你很合理吧。 他们你侬我侬很快就进入主题，陈小云扶着左浩宇上床躺平，脱掉情郎的裤子又脱掉自己的裤子。 这两个人真会玩儿，那画面太美了薛明不忍直视，同时也很羡慕左浩宇的艳福。 薛明跟赵雪享受夫妻之乐也想用这个姿势，可惜媳妇儿嫌害羞死活不答应。 “要不我也给自己的脚上来两枪，脚一残废就能享受这种服务了。”薛明想到这忍不住笑出了鹅叫。 笑着笑着高云飞出现在胡同里，他一边看着手里的纸条一边看左右的院子。 薛明决定帮他一把，离开空间悄无声息降落在大门内，抽动门栓开门然后进入空间。 翘起二郎腿喝一口茶，摸摸大黄狗的脑袋准备看好戏。 就看见高云飞来到了大门外，犹豫片刻轻轻推开大门，轻轻迈着脚步走进院子里。 忽然听见十分暧昧的声音，他的脸色瞬间紧张起来，咬咬牙蹑手蹑脚来到堂屋。 就看见一个女人坐在一个男人身上，看不见女人的脸和男人的脸，女人背对着他挡住了男人，暧昧的声音就是她发出来的。 两条麻花辫在后背上摇摆，两条辫子中间的肌肤上有一颗花生米大小的黑痣。 “贱人！”高云飞火冒三丈嗓子破音了，他媳妇儿背后也有一模一样的痣。 陈小云一回头吓得直接跳起来，嘴里发出尖锐的叫声。 “老子打死你！”暴跳如雷的高云飞冲过去一把抓住左浩宇的头发，一拳砸在左浩宇的鼻梁骨上。 左浩宇被打得眼花耳鸣，来不及喊叫额头上又挨一拳，挨到第三拳时终于大声喊救命。 高云飞瞪着牛眼疯狂输出，一拳又一拳砸在左浩宇脸上。 左浩宇两脚残疾又是被偷袭，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只能撕心裂肺喊救命。 空间里的薛明皱起眉头，上辈子通过短视频网站看过很多抓奸现场的影像，被绿的男人好像只打奸夫不打妻子，难道他们认为自己的妻子没错吗？ “这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薛明迫不及待想知道这出闹剧会以什么样的方式落下帷幕。 ------------ 第392章 大仇得报 懵逼的陈小云终于清醒，突然从床上爬起来紧紧抱住高云飞的腰。 “不要打他，你不要打他……” “你还护着他？” 愤怒瞬间填满高云飞的心，他用双手抓住左浩宇的头发猛地向墙上撞过去。 砰的一声左浩宇就觉得眼冒金星，紧接着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脑袋是人最重要的器官，薛明觉得高云飞已经失去了理智。 薛明能理解高云飞的心情，妻子出轨被抓现行，丈夫殴打情夫竟然被妻子阻拦，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会失去理智。 砰的一下又是一声闷响，糊墙的报纸被左浩宇的脑袋撞烂，泥土下雨般落进报纸里。 现在糊墙的泥土很少添加水泥或石灰，所以墙并不是太硬，这样的撞击虽然看着吓人却没多少伤害。 “他是左家的左浩宇，不要再打了。”陈小云使出浑身力气死死抱住老公的腰。 可惜此时的高云飞已经处于暴走状态，屁股和腰同时用力甩开陈小云。 陈小云滚下床正好摔在轮椅上，木制的拐杖把她的腰硌得生疼。 她顾不上疼想爬起来阻止老公行凶，后腰一阵钻心的疼她只能重新趴下。 一直用额头撞墙的左浩宇用全身的气力翻身，不想让自己的前脸再次受伤。 杀红眼的高云飞又用双手抓住他的头发，这一次换成后脑勺撞墙。 空间里的薛明一阵揪心，后脑勺里面有脑干和小脑。额头撞墙可能不会死，后脑受到撞击会致命。 连续撞击了七八下，左浩宇突然浑身僵硬，双腿挺直一动不动。 “杀人啦，杀人啦……” 陈小云捂着后腰光着屁股疯狂逃命，嘴里不停地喊着杀人啦。 高云飞目瞪口呆瘫坐在床上，无神的双眼盯着同样双眼无神的左浩宇，此时高云飞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戾气只剩下害怕。 左浩宇应该是死了，后脑勺不停地撞墙没人能抗住，职业拳击手就怕打到对手后脑勺。 光着屁股的陈小云被大门槛绊倒，后腰剧烈的疼让她站不起来，扯着嗓门大喊，“杀人啦，杀人啦……” 很快她的喊叫声惊动左邻右舍，邻居看见没穿裤子趴在地上的陈小云都惊呆了。 “快去通知街道安全员。”一个扎着双马尾辫子的女同志脱掉身上的大衣盖住陈小云的下半身。 薛明认识这个姑娘，就是她帮薛明写了这个抓奸的地址。 惊慌失措准备逃跑的高云飞刚出门就被几个大汉摁住，陈小云歇斯底里，“他杀了左浩宇，就是他杀人。” 四个大汉急忙跑进堂屋，很快就在床上看见了同样没穿裤子已经死翘翘的左浩宇。 他们也不傻很快就猜到了前因后果，有夫之妇偷偷幽会奸夫被丈夫抓包，丈夫失手打死奸夫，这种破事并不少见。 “谢谢你，敬爱的高云飞同志。” 这起抓奸在床是他导演的，高云飞殴打左浩宇就是剧情。 后续剧情是薛明悄悄出手弄死左浩宇，制造高云飞失手打死人的画面。 没想到剧情出BUG了，高云达竟然真的失手打死左浩宇，就是用后脑勺撞墙撞死的。 “倒是省我的事了。”薛明抱着雕鸮来到水缸旁边，勾手抓起一只大老鼠投喂，雕鸮抓着老鼠飞到树杈子上吞噬。 曾经被对方两次加害，一次是红糖生意时左浩宇在钞票上面下毒，一次就是被纪委调查时左浩宇策划了火烧办公室事件。 树杈子上的雕鸮再次发出咕咕声，薛明又抓一只老鼠用力抛过去，雕鸮起飞用爪子抓走老鼠。 薛明收拾下心情重新打开上帝视角看戏，高云飞已经被五花大绑躺在地上像头死猪。 陈小云穿上裤子蹲在门口哭泣，现场的女同志都用冷眼看她，这年头不守妇道的女人会遭人唾弃。 左浩宇果然死翘翘了，四个戴着红臂章的彪形大汉守门，红臂章上写着治保会。 治保会就是治安保卫委员会，是基层单位或者工厂成立的群众性治安保卫组织，在公安机关的领导下工作。 半个多小时后五辆偏三轮摩托车出现在胡同里，荷枪实弹的公安从治保会手里接管犯罪现场。 陈小云被几个妇女带到一间屋子里，有个妇女让她穿上衣服，接着公安给他戴上了手铐。 高云飞和陈小云都被押上摩托车，高云飞不仅带着手铐还被五花大绑，双目无神一脸的颓废。 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车来到，一群人把左浩宇的尸体抬到车里，他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空间里的薛明竟然看见了许三毛，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看来那支迷魂烟没有伤害他。 “过几天请你喝酒，最近这几天你应该很忙。”薛明关掉上帝视角回屋休息。 左浩宇死了，既倒卖国家财产又失手杀人的高云飞必死无疑。 现阶段的两大仇人完美解决，明天媳妇儿可以正常去学校里教学，老妈和妹妹可以开开心心去上班。 休息到天黑离开空间骑着自行车回岳父家，赵雪马上拉着老公去书房，“爸爸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来到书房赵庆红让赵雪离开，打开公文包拿出一份文件给薛明，“这上面的人都是燃料厂杨五清供出来的犯罪分子，已经全部被我们抓捕归案。” 名单上第一个名字就是高云飞，接着就是高云达、冯林勇、王勇敢等人，运输处没资格分房子的十个运输员全部落网。 其他人名薛明不认识，应该是其他工厂里偷油的职工，好家伙加起来有二十八人。 “其实不止二十八人，你们运输处全体运输员或多或少都有偷油的劣迹。”赵庆红说道。 “卧槽，总不能把我的运输员全部抓走吧，那我就成光杆司令啦！”薛明震惊了。 “是不是光杆司令并不重要，御下不严、工作失职的领导责任你是跑不掉的，你就等着被上级领导约谈吧。”赵庆红就觉得一阵头疼。 “爸，我并没有贪污国家的柴油。”薛明只能弱弱地辩解。 ------------ 第393章 我要拉你垫背 省城公安局拘留室，高云飞趴在铁窗上扯着嗓门咆哮，“我举报薛明受贿，他收了我一百六十块钱和一个玉观音，我要举报薛明……” 一阵阵喊声在黑暗里回荡，本来送礼的人不会举报收礼的人，就算收礼不办事也不会举报，因为行贿也是犯罪。 但高云飞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既然非死不可那就拉薛明垫背。 负责看守他的公安许三毛犹豫很久，最后咬咬牙去找领导汇报高云飞的举报，毕竟一百六十元和玉观音是绝对的巨款。 赵庆红和裴正明听完汇报都很紧张，赵庆红马上开车去运输处找薛明，裴正明提审高云飞受理他的举报。 运输处薛明办公室，赵庆红带着两个公安坐在薛明对面，“高云飞举报你收了他的一百六十块钱和一个玉观音，有这回事吗？” “有，也没有。”薛明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赵庆红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当时高云飞送礼时我不在家，我爱人不要他的礼物却追不上他，后来我悄悄把那一百六十元和玉观音放在高家卧室的观音像里。再后来因为工作忙我就把那件事忘了，所以没有告诉高云飞贿赂已经退回。”薛明说道。 “你小子就不能好好说话？”捏了一把冷汗的赵庆红想打女婿，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 “小黄你马上开车回局里向裴正明汇报工作，让他第一时间通知纪监委。”赵庆红说道。 小公安黄仁厚马上骑着偏三轮摩托车回局里，一五一十向裴正明汇报。 裴证明马上安排他去纪监委请张文俊，高云飞举报薛明受贿应当由纪监委处理。 半个小时后张文俊带着工作组来到公安局，在裴正明的陪同下受理高云飞的举报。 接着大队人马带着高云飞来到运输处，薛明详细向张文俊交代那笔贿赂金的去向。 “好啊，只要你早就退了那笔钱就不是受贿。”张文俊也松了一口气，他也不想薛明再次官司缠身。 “文俊同志，接下来我们是不是会去证实薛明同志的话？”裴正明从赵庆红手里拿走处理权。 因为赵庆红和薛明是翁婿关系，凡是牵涉到薛明的案件他赵庆红都要选择避嫌。 “我们现在就去调查，不能让犯罪分子污蔑好同志，薛明跟我们一起去。”张文俊说道。 接着薛明在运输处院子里见到了高云飞，他的两个手腕带着银手镯，他的两只眼睛恶毒地盯着薛明。 “你瞅啥？为啥用这种眼神看我？”薛明饶有兴趣地盯着他。 “薛明，你害我这么惨，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高云飞恨不得吃薛明的肉。 “恐怕你没有那个本事。”薛明呵呵一笑坐上纪监委的吉普车。 “纪监委同志，我发誓，当初我为了分房子给薛明送了一百六十块钱和一个玉观音，没想到他收礼不办事。”高云飞咬着牙说道。 “我不相信发誓，我只相信事实。”张文俊坐上吉普车，两个公安押着高云飞坐摩托车。 车队很快就来到高家外边，此时高家已经被贴了纪监委的封条，就等罪名成立再抄家。 张文俊安排手下开封条，众人来到高家夫妻的卧室，写字台上供奉着观音菩萨和财神。 “薛明同志，你说你把高云飞送给你的礼物放在了这两个瓷器里，后来因为工作忙忘记通知高云飞，导致对方不知道你退回了礼物？”张文俊严肃地说道。 “是的文俊同志，我来退礼物的时候正好高家没人，门是开着的，我就把礼物放在了这个佛像里。”薛明手指观音像说道。 “不可能，他说谎，我和贱人陈小云每次出门都会锁门。”高云飞提起妻子忍不住暴走。 两个公安急忙扭住他的胳膊不让他乱动，马上又有两个公安控制他的两条腿。 张文俊小心翼翼拿起观音像翻起来，果然看见肚子里有个红包。 打开红包拿出一沓钞票和沉甸甸的玉石，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高云飞目瞪口呆盯着张文俊的手。 两个纪监委工作人员过来帮忙，一个数钱一个掂量金扳指。 “报告文俊同志，这些钱正好是一百六十元。”工作人员拿出一张稿纸把赃款包起来。 “这枚玉石看起来质地不错，我建议送到有关部门鉴定。”另一个工作人员说道。 薛明走到高云飞跟前盯着他的脸，“这就是你当初行贿的证据，可惜我并没有受贿。” 一口浓痰从高云飞嘴里喷出来，他用力挣扎攻击试图薛明，七八个公安死死把他摁在地上。 薛明一个闪身躲过那口浓痰，写字台上的财神爷被吐了一脸口水。 “哈哈，财神爷保佑你发了那个多黑心财，你高云飞应该给他老人家重塑金身。” “薛明你该死，我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我要杀了你。” 高云飞口吐芬芳发泄怒火，薛明饶有兴趣地听他骂，“你想弄死我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可爱。” 两个公安急忙把高云飞带走，这次举报又是无疾而终。 一个纪监委工作把一份文件给张文俊，张文俊掏出钢笔给薛明，“你看看文件，如果没问题就签字吧。” 这是关于高云飞举报薛明受贿的调查报告，上面记录着从接到举报到调查取证的全过程，得出的理论是薛明不存在受贿行为。 薛明拧开钢笔在文件上签字，又在工作人员的指导下盖了手印，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 纪监委工作人员把一百六十元钱和玉观音带走，薛明估计最终的处理方式是没收。 他们重新在高家的屋门上打封条，车队把薛明送到运输处，然后押着高云飞回公安局。 薛明点上一支烟有些后怕，玉观音的价值至少四百元，幸亏当初拒收这笔礼物，否则自己就会跟高云飞做狱友。 “他大爷的，这出闹剧快点结束吧，同志们都等着分房子呢。”薛明摇摇头继续工作。 ------------ 第394章 检讨 左家是省城大户人家，左浩宇的死轰动了省城，不过乱搞男女关系的死因很不光彩。 年轻漂亮的陈小云身为有夫之妇却跟别的男人滚床单，涉嫌触犯流氓罪被公安逮捕。 高云飞故意杀人和倒卖国家财产，一共二十八只偷油的耗子被逮捕，同样被逮捕的还有帮他们销赃的第二燃料场的售货员杨五清。 薛明带着妻子参加他们的公捕公审大会，犯罪嫌疑人站在台子上展览，每个人脖子上都挂着一块牌子。 陈小云的牌子上写着流氓犯，藏在群众中的薛明有些懵逼，“现在也有流氓罪吗？” “有啊，谈恋爱不以结婚为目的就是耍流氓，乱搞男女关系也是耍流氓，情节严重的会吃花生米。”赵雪眼里有些狡黠。 “好家伙！”薛明很震惊，如果按照这个法律标准未来的那些乱喊关系的男女都得枪毙。 特别是那些脚踏几只船的渣男渣女，把他们扔到这个年代会排队枪毙。 赵雪一脸坏笑，“老公千万不要在外面乱搞男女关系，万一被人举报就是流氓罪。” “其实我只对你有兴趣，今晚咱们解锁一下新姿势。”薛明趴在妻子耳边小声调戏。 赵雪闹个大红脸狠狠瞪老公一眼，这话要是被别人听见她也就不用活了。 不过没人在意他们的谈话，人们的视线都集中在公捕台陈小云身上，人们对女性罪犯总是充满兴趣。 在一片喊打喊杀声中公捕大会结束，全员押赴刑场吃花生米，陈小云只是被判坐牢。 无数吃瓜群众跟着卡车去刑场看热闹，他们很喜欢看枪毙人。 公捕大会现场只剩下薛明夫妇，赵雪看见老公脸色凝重就小声安慰他，“审判结果是他们咎由自取，真的跟你没有半点关系。” “也许吧。”薛明不能对现在的法律发表什么看法，也不能用未来的常识审视这个年代。 “老公我理解你，这次诬告如果咱们忍气吞声接下来就会有更多诬告。只有让诬告者付出代价才能杜绝诬告。”赵雪认真地说道。 “媳妇儿说得真好。”薛明竖起大拇指给她点赞，这就是他坚持把事情闹大的原因。 高云飞等人的涉案金额竟然有四千多元，涉案金额巨大且影响恶劣，吃花生米不奇怪。 运输处刚成立不到两年就有十个运输员犯大错，接下来跟运输有关的部门会倒霉。 第一个倒霉的是主管运输的领导秦如海，他因为工作失察被组织诫勉谈话，写一份至少两千字的检讨交给组织。 诫勉属于行政处分中的警告，诫勉处理影响期为六个月，受到诫勉的领导六个月内不得提拔或者重用。 运输局曹宝山是第二个倒霉蛋，主抓卡车配送的副局长牛保全是第三个倒霉蛋，工作失察的帽子他们跑不掉。 秦如海把曹宝山和牛保全骂得狗血淋头，要求他们每人写至少三千字的检讨，同时每人各降一级工资。 现在的工资标准是国家统一制定，以后二号和三号倒霉蛋每月少拿二十五块钱的工资。 二十五块钱能买六十斤猪肉，曹宝山气得跳起脚骂娘。 牛保全更是扬言要带着全家老小去薛明家吃饭，偷油案就是因为举报信引起的。 第四个倒霉蛋是运输处原处长左长征，薛明接任处长后加强了对油库的管理，运输员偷油的时间都是发生在曹宝山任职期间。 一个工作失察的帽子扣下来，现任运输局后勤科科长的左长征被降职为副科长，工资发放标准降了两级。 曹宝山要求长征写至少四千字的检讨书，左长征欲哭无泪，恨不得跑到监狱里弄死那十个偷柴油的运输员。 同时他也在运输局放出话，扬言也要带着一家老小去薛明家吃饭。 薛明瑟瑟发抖，高云飞偷油期间他是副处长，工作失察的领导责任他也跑不掉。 如果工作失察这口黑锅重一百斤，秦如海、曹宝山、牛宝全和左长征等四位大佬已经背了九十五斤，剩下的五斤当然要薛明背。 这天上午薛明正在办公听到有人敲门，起身过去开门看见一个年轻人。 “薛大哥你好，我是宝山同志的助理郭儒林，宝山同志让你去他的办公室。”郭儒林说道。 “这是要挨骂呀！”薛明有些头皮发麻，这顿臭骂逃不掉的。 郭槐林忍不住笑出声，下一秒就被薛明的眼神吓住，急忙绷着嘴严肃起来。 薛明心说因为你小子工作不力导致我的办公室被高云飞烧了，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两人一路来到运输局，郭儒林进屋打完报告急忙走人。 “曹叔叔你好……卧槽！”薛明就觉得有不明飞行物正往他脸上撞，急忙伸手抓住它发现是一本厚厚的书。 “老子没有你这样的好大侄！”曹宝山一边爆粗口一边拍桌子。 拍了两下急忙解开手表放桌子上，这是省城刚给他配发的新手表。正宗的上海牌机械表，百货大楼卖一百二十块钱。 “气伤肝，生气对身体不好。”薛明只能硬着头皮反锁屋门，嬉皮笑脸靠近他准备挨骂。 “我们运输部门的脸都让你丢完了，运输部门的领导被你从上到下得罪一遍，你小子这辈子都别想升职。”曹宝山气得语无伦次。 “无所谓啊，反正我也不想升职，您就当我烂泥扶不上墙。”薛明嘿嘿笑道。 “好啊，好啊，老子打死你个烂泥！”曹宝山气急败坏抬手就打。 薛明一缩脖子趴在桌子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后退，“老叔你来真的？” “你小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害得我们所有人受处分降工资。牛保全和左长征要带着全家老小去你家吃饭，你自己看着办吧。”曹宝山强迫自己冷静。 “那就来呗，我薛明不怕他们。”薛明的空间里存着万斤粮食，农场上的小麦马上成熟，还真不怕他们蹭饭。 “滚！滚回去给老子写至少五千字的检查，明天必须交给老子。”曹宝山怒不可遏抓起烟灰缸就砸。 “老家伙你敢砸我？信不信我马上就让你后悔……卧槽！”薛明用最快的速度开门跑路。 ------------ 第395章 给你擦屁股 曹宝山默默地放下手里的烟灰缸，这玩意儿挺贵的，舍不得砸，点上一支烟唉声叹气。 他也知道薛明被没有错，揪出一大批损害国家利益的老鼠是大功一件。 所以省城领导玩了一把功过相抵，用揪出老鼠的功劳抵消工作失察之责。 其他人就没有什么功劳，所以都因为工作失察受处分。 不过薛明确实在无形之中得罪了人，如果不把矛盾消除就会影响他的工作。 曹宝山摇摇头看手表，手腕上的手表刚才被他摘下来放在了桌子上，接着他发现桌子上竟然也没有手表。 一个画面浮现在脑海，刚才动手打薛明时那小子顺势趴在了桌子上，顺手牵羊牵走了组织发给他的新手表。 “恁奶奶个腿儿！” 曹宝山两三步冲出办公室，对着薛明的背影大喊大叫。 “狗日的薛明，你给老子站住！” “是不是你偷老子的手表？” “赶紧给老子送过来，不然老子报警抓你！” “信不信老子报警抓你？” 曹宝山眼睁睁看着薛明的背影走出运输局大门，只能像个泼妇一样跳起脚骂街。 一阵无能狂怒之后看见很多同事看热闹，他有些气急败坏，“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以后薛明如果敢进咱们运输局的大门，你们就拿棍子把他打出去。” “还是宝山同志你打吧。”吃瓜群众响起了笑声，大家都知道这两位亲如叔侄。 能让曹局长方寸大乱的人只有薛明，能让曹局长不顾形象骂街的人也只有薛明。 薛明直接回家，拿出钢笔稿纸准备写那要人命的五千字的检讨书。 不知道该如何写，从上午十点憋到下午六点就憋出来十几个字，把他气得扔掉钢笔去厨房里烧火做饭。 做一锅鸡肉炖白菜，烧一锅大米粥坐等家人下班吃饭。 家人们陆续下班，吃完饭夫妻俩回到卧室，薛明把钢笔递给媳妇儿，“帮我写五千字的检讨书，曹宝山明天要。” “老公买了新手表？”赵雪抓住老公的右手腕欣赏新手表，“沪牌手表耶，这种名牌肯定不便宜。” “不是买的，偷的。”薛明打开抽屉拿出自己的旧手表，详细跟媳妇儿讲今天下午挨骂的全过程。 “不知道老曹发什么神经，把我当成三岁小孩儿骂的狗血淋头。我薛明不要面子吗，抢他一个手表很合理吧。”薛明一脸不服气。 “哈哈！”赵雪笑出声，越笑越忍不住最后笑得肚子疼，有时候觉得老公很成熟，有时候觉得老公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笑声惊动了婆婆和小姑子，母女俩赶紧过来问怎么回事。 赵雪抓住老公的手展示偷来的手表，“妈，大妹，你们看看这个表在百货大楼卖多少钱。” 刘月娥一眼就认出了手表，“这是最好的国产手表，百货大楼卖一百五十块钱，半个月前省城采购一批发给各个局长。儿子，国家也给你们单位发手表？” “没有，运输处就是后娘养的野孩子。”薛明酸溜溜地吐槽。 “哥，嫂子，这个表不仅要一百五十块钱，还要一百张轻工业票呢，大哥你从哪弄的表？”薛玲一脸羡慕地盯着手表。 薛明老手表戴在妹妹手腕上，这个老手表是五八年时一个日本友人送给他的，是从欧洲进口的名表，只是有点破旧。 “谢谢大哥。”薛明捂着手腕跑路，生怕大哥反悔。 赵雪颇为无奈地翻个白眼，本打算跟老公一起把手表还给曹宝山，现在没法还了。 刘月娥看没事发生就回屋休息，赵雪关上门柔声说，“上次你偷拿钢笔曹叔叔不会介意，这次的手表太贵了，咱们还是出钱买了吧。” 一百张轻工业票在黑市卖一百元，所以这只表的总价值是二百五十元。 “我觉得还是用粮食和糖抵债吧，前些日子我搞了一些红糖。”薛明的空间里还存着一吨红糖没时间处理。 “也行，不过我感觉曹叔叔让你明天交检讨书有更深的意思，明天是周六。”赵雪说道。 这年头机关单位是双休，工厂是单休，明天送检讨书只能去曹宝山家里。 “我也不想知道他的葫芦里卖什么药，你先帮我写检讨书。”薛明打个哈欠上床休息。 赵雪熬到晚上九点终于写好五千字的检讨书，薛明抄到十二点终于抄完。 第二天吃过早饭薛明去街道办借一辆架子车，装上一百斤红糖块儿和七百五十斤小麦带着媳妇儿去曹宝山家。 红糖和小麦的经济价值正好是二百五十元，正好是那块手表的价值。 虽然昨天曹宝山把他臭骂一顿，但他也送给曹宝山一肚子气，所以不想占手表的便宜。 薛明拉着架子车在前边走，赵雪在后边推车，夫妻齐心协力来到运输局家属院。 曹宝山黑着脸不给他们好脸色，老曹同志的新手表被抢劫只能带老手表。 老曹的妻子冯娟娇倒是十分热情，看见糖和粮食时直接笑弯了眉眼。 “曹叔叔，我的五千字检讨写好了。”薛明用双手奉上检讨书。 曹宝山仔细看完很满意地点点头，回屋拿几个麻袋开始折腾架子车上的红糖和粮食。 在薛明的帮助下把东西分成了三份，把四十斤红糖和大概二百五十斤小麦扛到仓库。 剩下两份重新装在架子车上，“小薛你拉车，关门。” “咱们干啥去？”薛明弱弱地问道。 “干啥？你还有脸问我干啥？去给你小子擦屁股啊。”曹宝山又激动了。 “你这是干啥？有什么话就不能好好说？小薛别搭理他。”冯娟娇怼老公几句关上家门。 三个人在后面推车，薛明在前面拉车，估计老曹说的擦屁股就是去牛保全和左长征家赔礼道歉，毕竟连累人家被降工资。 关于偷油案薛明觉得自己没做错，但缓和关系也是有必要的。 牛保全虽然吃了处分却继续主抓运输处的监管工作，估计以后会加大监管力度，所以很有必要跟他搞好关系。 “不知道老牛会怎么数落我，我太难了。”薛明在心里吐槽。 ------------ 第396章 有阴谋 架子车来到牛保全家门外，曹宝山走到薛明跟前认真地说，“这次拜访很重要，不要耍小孩子脾气，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样惯着你。” “曹叔放心，我会谨言慎行。”薛明一时间分不清他是不是在自夸。 “曹叔你就放心吧，我老公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赵雪也担心老公一个不开心就撂挑子，有的时候老公挺幼稚的。 曹宝山敲门，开门的是牛保全的妻子田春莹，她笑盈盈抓住冯娟娇的手，“老牛快出来，老曹和小薛过来串门子。” 牛保全出现在院子里，脸上笑呵呵，加快脚步过来跟曹宝山和薛明握手。 家里的孩子过来凑热闹，大儿子站在父亲身后略显腼腆，几个小孩子则是饶有兴趣地盯着架子车。 薛明解开袋子露出小麦和红糖，“牛叔牛婶，我和小雪过来给你们道歉。”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你又没做错事道什么歉？”牛保全握住薛明的手说道。 脸上的真诚和热情丝毫不减，好像被连累降工资的人并不是他。 薛明有点不明白，正常来说被扣二十五块钱的工资心里肯定不爽，对方态度太豁达。 “牛叔牛婶对不起，都怪我们做事不周到。”赵雪也是恭敬的道歉。 “好孩子，男人工作上的事跟咱们女人没关系，咱们不管他们的事。”田春莹也握住赵雪的手。 她的态度也是好的奇怪，薛明意识到今天的事不会那么简单，这两只老狐狸肯定有阴谋。 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伸手捏布袋里的糖，田春莹急忙打她的手制止，礼物还没收下怎么能动手拿呢？ 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几个女同志赶紧哄，薛明急忙掏出两个奶糖塞她兜里，“妹妹别哭，哥哥请你吃奶糖。” 女孩还是哭，一个年龄更大的女孩把她抱走，牛家夫妻急忙邀请客人进屋说话。 薛明和曹宝山把礼物抬到屋里，三十斤红糖和二百五十斤小麦堆成小山。 这是厚礼，牛家夫妇嘴里不停地推辞，高高翘起的嘴角出卖了他们的心情。 接下来女同志们在客厅里聊天，三个大男人进书房里闲聊，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工作上。 聊的话题自然是轰动省城的偷油案，以及全部被枪毙的偷油分子，法律队伍损害国家利益的行为向来是严惩不贷。 “小薛啊，接下来的工作任务很艰巨，你打算怎么安排？”牛保全问道。 书房里安静下来，曹宝山和牛保全一边喝茶一边静静地等薛明回答。 运输处每个季度都有一段忙碌的时光，就是按照有关部门的要求执行计划经济，把省城各工厂生产的商品运输到各地的供销社。 第一季度因为过年和偷油案导致运输计划搁置，第一季度的任务叠加到第二季度。 但四月初全体运输员要分配家属院，到时候又是搬家又是收拾新房，运输计划只能放在五月。 薛明仔细想想说道，“我打算先从社会上招聘十个运输员，五月六月大干两个月，完成前两个季度的运输任务。” “详细说说你的招聘计划。”曹宝山放下手里的茶杯翘起二郎腿。 牛保全站起来打开书房门，“国兴，把暖水壶拿过来给你薛明哥倒茶。” 牛家长子牛国兴拎着茶壶进门，牛保全再次反锁书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关于招聘工作，我的计划是先招聘三十个实习生，包括我在内我们三十个运输员每人带一个徒弟。八月份运输处组织正式考试，到时候我把他们的成绩单交给两位叔叔审核。” 三十个实习生只能收十个运输员，其他人只能从哪来回哪去，因为运输处的运输员编制只有四十个。 “我觉得可行。你回去写一份招聘计划交给你保全叔。保全你先给他把关，到时候咱们再开会讨论。”曹宝山说道。 “好的。你把招聘实习生的要求写清楚，政治成分、性别年龄身高等要求都要写清楚。”牛保全说道。 薛明点点头，“不过我不知道该给实习生开多少工资和生活补助，两位叔叔给个建议呗。” “给实习生开工资？那么金贵的卡车你以为谁都能学？不收他们的学费就不错了，要啥工资啊？”曹宝山三连问直接干懵薛明。 “宝山哥说得对，实习生说白了就是学徒工，你们运输处最多让他们免费吃一顿中午饭，工资和补助就不要想了。”牛保全说道。 “你们两个的心真黑。”薛明在心里吐槽，不给一分钱只管一顿中午饭能招来实习生吗？ 不过薛明懒得反驳他们，可以先把招聘广告发出去，如果没人应聘再跟他们讨价还价吧。 牛保全突然间拍桌子，一双牛眼瞪着儿子，“你看你那个熊样儿，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想干啥？” 空气突然安静，薛明扭头看见身边的牛国兴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一只脚还不停地摇晃着。 “给老子坐好！”牛保全又拍桌子。 回过神的牛国兴急忙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当着客人的面被老爹训斥很丢人，他红着脸低着头不敢说话。 正在堂屋聊天的女同志也安静了，赵雪看着书房门有些担心老公，冯娟娇急忙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轻举妄动。 “保全不要发火嘛，国兴才十六岁还是个小孩子。”曹宝山和颜悦色地劝架。 “宝山哥，十六岁已经不小了。薛明十五岁就进山打猎养家糊口，二十多岁就是堂堂的运输处长。” 牛保全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这孩子整天无所事事，他要是有小薛一半的出息我就心满意足啦。” 堂屋里的赵雪终于松口气，原来是牛保全教育孩子，不过这是小个阴谋。 “那就让国兴跟着小薛，小薛总不能把他带沟里吧。”曹宝山说着看向薛明。 牛保全也看向薛明，“小薛，我天天上班没空管孩子，他妈也管不住他，你帮老叔调教调教。” 薛明笑了，原来这就是你们的阴谋啊，两只老狐狸想让牛国兴进运输处当实习生，还想让薛明亲自教导他。 ------------ 第397章 老妈的请求 薛明必须招聘牛国兴成为运输员实习生，必须亲自教授他学习驾驶技术，还要确保他通过几个月后的考试。 这是两只老狐狸合伙整出来的小把戏，如果处长亲自带的学员不能通过考试，学员丢脸，处长的脸上也没有光。 “这就有点难为人了吧，好司机未必能教出好司机，就像科学家未必能教出科学家。”薛明果断拒绝。 “这话不对，名师才能出高徒嘛，小薛收下吧。”曹宝山悄悄给薛明使眼色。 “孩子要是不听话随便你打骂，不用照顾我的面子。”牛保全严肃地说道。 “好吧。国兴老弟，等运输处正式招聘时你去找我报道。”薛明决定留下这个学员，这是跟牛家缓和关系的最好办法。 牛国兴略显腼腆地点点头，惹得他爹又是一阵嫌弃，这孩子的性格像个女生。 正事办完接下来就轻松了，十分钟后曹宝山起身告辞，牛家人全体出动送客人离开。 一行人又拉着糖和粮食来到左长征家，薛明进门先道歉，“对不起左大哥，我没能管好运输处导致你被组织降薪。” 左长征摇摇头，“偷油案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没有管好运输处，我被降职降薪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左大哥，这是我们两口子的一点心意，真的不好意思。”赵雪也跟他道歉。 “你们把东西拉走，这是打我的脸。”左长征坚决不要粮食和糖。 最后在薛明的坚持下还是收了礼物，反正这些礼物都是曹宝山出钱。 曹宝山当和事佬，薛明夫妻又拿出了态度，再加上薛明对他儿子左天一有知遇之恩，左长征心里也就迈过了那个坎。 离开左家回到曹家，薛明摘下手表给曹宝山，“不好意思哈曹叔，手表还是还给你吧。” “你还是不要跟我装模作样了，以后你给我少惹点祸就谢天谢地了。”曹宝山又把手表还给薛明。 薛明走后冯娟娇有些心疼，那个手表价值二百五十元，薛明送过来的东西也值二百五十元，等于双方公平交易。 现在曹宝山却拿出三分之二的糖和粮食帮薛明擦屁股，冯娟娇很不理解，“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他爹，为什么掏心窝子帮他？” 曹宝山拉着媳妇进屋关上门，点燃一支烟挑挑眉毛，“偷油案已经闹到省里，凡是被牵连的人都受处分。唯独薛明功过相抵没掉一根汗毛，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你们工作上的事我又不懂。”冯娟娇想起大米和糖还是就很心疼。 “这说明赵家全力给他铺路，赵老爷子已经把他当成接班人。”曹宝山故作神秘。 “不可能吧，老爷子既有儿子又有孙子，怎么可能让孙女婿接手赵家？”冯娟娇一个劲摇头。 “赵庆红有能力却胆子小，大连和二连能力不足，他们三个绑在一起也不是薛明的对手。那小子前途无量，说不定将来我们还得靠他帮衬呢。”曹宝山笑着说道。 冯娟娇还是不理解老公的想法，不过她知道薛明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我家老曹对他那么好，将来我家困难时他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想明白这些冯娟娇心里好受很多，反正那个手表是政府给的，不是自己家发钱买的。 薛明两口子回到家也在想这个问题，曹宝山今天的表现有些匪夷所思，就算老爹重生也最多做到这一步吧。 “老公，曹叔叔是不是有事想请你帮忙，他今天对你太疼爱了。”赵雪突然就有些担心，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别管他，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薛明决定坐等曹宝山出招。 这时老妈和妹妹下班回家，赵雪洗洗手去厨房帮婆婆做饭。 婆媳俩一边做饭一边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运输处招聘实习生。 一家人围着饭桌吃晚饭，吃完饭又一起喝茶聊天，刘月娥突然说起了往事。 老刘家孩子多，每次吃饭都是抢着吃，手慢就得饿肚子，因为抢饭孩子们经常打架。 刘月娥年纪最小总是受欺负，哥哥姐姐总是抢她的食物。只有大哥刘建强不欺负她，偶尔还会把自己的食物给她吃。 上了年纪的人都喜欢怀旧，薛明耐心听老妈讲往事，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孩子，老薛家不待见咱家，你二舅和你那些姨也不跟咱们来往，只有你大舅一家对咱们还不错。”刘月娥说道。 “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薛明也知道大舅是唯一的好亲戚，家里的家具都是大舅帮忙做的。 “妈，咱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有啥话你就说嘛。”赵雪也觉得婆婆今天有些奇怪。 刘月娥突然有些扭捏，“刚才做饭时小雪说运输处准备招三十个运输员，红伟那孩子也十七八岁了，家里穷也没人给他说媳妇儿。” 薛明笑了，原来老太太想让儿子提携侄子，身为姑姑照顾侄儿也是人之常情。 不过薛明对大表弟刘红伟没多少印象，他沉默寡言像个老实人，三脚踹不出来一个屁。 赵雪给婆婆倒茶，“运输处打算招三十个学徒工，学徒期间不给工资，几个月后还要参加考试，到时候只留十个人。” “不给工资无所谓，别人想学开车还没门路呢。你是四级运输员，只要你好好教，我不信他学不会。”刘月娥脸上有了一丝祈求。 薛明有些为难，首先三十个运输员各带一个实习生，自己只能带牛保全的儿子牛宏斌。 其次表弟如果来省城只能住在自己家，家里住个成年男子生活肯定很不方便，薛明必须考虑媳妇儿的感受。 刘月娥也意识到这个问题，“小雪，这件事你同意吗？” “只要老公同意了我就没意见，妈妈为什么这样问我？”赵雪笑着问道。 “我那大侄如果来省城只能住咱家，我怕你不方便。”刘月娥弱弱地说。 “没什么不方便，很快咱们就能住家属院，到时候我和老公住二楼，你们和表弟住一楼呗，他也影响不到我们。”赵雪浑不在意。 刘月娥瞬间露出一脸欣慰，“儿子，你说句话吧。” ------------ 第398章 面试 在薛明的印象中老妈从没跟他提过要求，让表弟进运输处实习是第一次，这个真不好拒绝。 媳妇度量大，竟然同意表弟住自己家。一般情况下女人讨厌家里出现除老公以外的男人，包括老公的父亲和兄弟。 “好吧，过两天我回老家把咱们的家具拉过来，顺便问问大舅和表弟的想法。”薛明果断答应下来。 “太好了。上次回老家我就听见有人说闲话，说你当了处长却不照顾亲戚，说你没人情味儿。”刘月娥说道。 薛明笑了，不照顾亲戚不等于没人情味，刘村和赵村的长舌妇挺多的。 “妈，那些人胡说八道。运输处又不是咱家开的，老公想招聘运输员也得经过运输局的同意。”赵雪有些不高兴。 “我当然不会听长舌妇嚼舌根，她们就是羡慕嫉妒。”刘月娥心情大好，如果娘家侄子进运输处就能让长舌妇们闭嘴。 薛明回到卧室开始写实习生招聘计划，主要把政治成分、年龄、性别等招聘条件写清楚，硬着头皮写上每月给八块钱的补助。 写完交给媳妇儿润色，夫妻俩搞到夜里十点才搞完，第二天一大早薛明就去运输局把招聘计划交给牛保全审批。 牛保全让薛明回去等消息，运输局开会讨论这份计划，三天后运输处就收到了运输局的正式通知文件。 运输局批准运输处面向社会招聘运输员实习生，薛明拟定的招聘条件通过了，给实习生们申请的每月八元钱的补助被拒绝。 “每个月不给一分钱工资，每天只管一顿中午饭，这能招人？”薛明表示怀疑。 王显邦的毛笔字写得好，薛明准备好笔墨纸砚叫他过来写招聘大字报，写完张贴在运输处大门口。 十几分钟后五个青年路过运输处看见招聘广告，留着中分头的韩大平读完广告加快脚步往家走。 他今年二十四岁符合二十到四十岁的条件，四肢健全没有疾病，祖上是贫农，父母和哥哥是工人，政治成分也是合格的。 全家就他是无业游民，进运输处做运输员就是参加工作的契机。 韩大平气喘吁吁跑回家宣布好消息，爷爷马上带着他去街道办开取政治成分证明书。 拿着证明书一口气跑到运输处，赫然发现院子里排着长长的队伍，从一间小屋门口一直排到大门口，目测至少七八十人。 “你是来应聘的吧，赶紧排队。”运输一科王显邦努力维持现场秩序。 韩大平赶紧排在队伍后边，一边等待一边向满天神佛祈祷，“前面的人都选不上，老天爷保佑薛处长选我吧。” 回头一看身后也排起来长队，越祈祷压力越大，招聘宣传单上写着只招三十个实习生，现场至少一百人啊。 一个多小时后他终于见到办公室，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从兜里拿出空军牌香烟，“薛处长您抽烟。” “谢谢，把政治成分证明文件给我。”薛明没接香烟请他坐下。 韩三平急忙双手奉上街道办开文件，战战兢兢坐在椅子上，小心翼翼偷看薛明的脸。 “曾祖和祖辈是贫农，父母兄嫂是工人阶级，你的成分很好，填写自己的资料吧。”薛明给他一支钢笔指导他填写。 记事本上写满了人名，韩三平按照要求写上自己的名字性别，年龄和家庭住址，最后又写上父母的名字和工作单位。 “你应该仔细看了招聘广告，实习期间没有工钱，中午可以免费吃顿饭，有问题吗？”薛明问道。 “没问题的薛处长，主要是我想学开车。”韩大平急忙回答。 这年头骑自行车就能满足虚荣心，开卡车绝对让虚荣心爆棚。 “回去等消息吧，我建议你换个发型，中分头又叫汉奸头。”薛明说道。 “好的好的，回去我就理发。”韩大平站起来向薛明鞠躬，转身直接去国营理发店理发。 薛明继续面试下一位，看着长长的队伍也很懵逼，这才第一天就来了这么多人，关键是没有工资只管一顿饭啊。 “处长别惊讶，咱们省城的工作岗位早就满员了。那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城里的无业游民比咱们厕所里苍蝇多。”谢勇征小声说。 “你说话很好听，下次别说了。”薛明没想到省城的工作这么难找，没有工资的实习生就能让求职者挤破脑袋。 喝口茶愣了几秒，突然就想起了即将到来的下乡潮，本质上还是因为城市里不能提供足够的工作岗位吧。 摇摇头让谢勇征喊下一位，一个扎着麻花辫子的女同志走进来，薛明直接懵逼，“同志没看招聘单吧，我们不招女同志。” “凭什么啊薛处长，妇女能顶半边天。”女人嘟着嘴一脸的不满。 “别激动，我没有看不起女同志。”薛明一阵头疼，现在的卡车不是用车钥匙启动，而是像拖拉机那样全靠力量摇车。 “孙柔柔同志，卡车是用摇把启动的，一般二般的男同志都摇不动卡车，你有那么大的力量吗？”薛明跟她讲道理。 “我可以让我爸我哥帮我摇车，再不行就让我对象给我摇车。”孙柔柔脸红了。 这就是瞎胡闹，薛明忍着笑继续解释，“去乡下送货经常在野地里过夜，一个人睡车里你不怕鬼吗，你不怕我怕。” 孙柔柔脸更红，一个弱女子睡在车里确实可怕，她硬着头皮说，“我可以让我对象跟我一起送货，反正他也没工作。” “那就让你对象过来面试，他在外面跑车挣工资交给你，你在家里喝茶数钱多好。”薛明实在不能理解她的脑回路。 “好，我这就让我对象过来。”孙柔柔转身就跑出了办公室。 薛明又是一阵头疼，“勇征你去外面守着，再有女同志过来面试直接让她们去摇车，先把卡车启动好再过来见我。” “好嘞。”谢勇征忍不住哈哈大笑，运输处就是典型的和尚单位，他也想有几个养眼的美女同志，但她们力量小摇不动卡车啊。 薛明继续面试一直忙到下班，数了数名单竟然有二百人，忍不住仰天长叹，“这也太夸张了，还是停止招聘吧。” ------------ 第399章 街溜子 第二天得到消息的人更多，运输处院子里到处都是人，吓得薛明推着自行车跑路。 “薛处长你干啥去？”谢勇征推着自行车迎面遇见薛明。 他身边跟着一男一女，男的大概十六七岁，女的三十多岁，看起来像母子。 “勇征你再帮我面试一百人。”薛明说道。昨天总共面试二百人，决定凑够三百人从中筛选出三十个人。 “薛处长，这是我大姐和我大外甥。”谢勇征给大外甥郭爱民使眼色。 郭爱民略显腼腆对着薛明笑，谢巧枝走到薛明面前点头哈腰，“薛处长好，这孩子不懂事不知道打招呼。” “谢大姐叫我薛明就行，私下里我喊勇征谢哥，勇征喊我老弟。你孩子今年多大？”薛明觉得这对母子是来走后门的。 谢巧枝尴尬闭上嘴，扭头看谢勇征。谢勇征犹豫片刻说道，“今年十八岁。” 招聘年龄最低二十岁，未满二十岁驾驶大卡车总是让人不放心，薛明有些为难。 “通融一下吧，他爸去年病死了，我姐带四个孩子很难。”谢勇征小声哀求。 “不是我不通融，招聘年龄是运输局订的，咱们要按照规定来。”薛明摇摇头略显无奈。 “勇征别忘了主持招聘。”薛明骑上自行车准备走人，昨天面试一天被搞得头昏脑涨。 “薛弟你要回家吗？万一有突发情况我去家里找你。”谢勇征急忙问道。 “有事就去人民公园，不要跟别人说我在哪。”薛明觉得肯定有人会去家里走后门，索性不回家去公园里打发时间。 途中正好路过运输局，薛明觉得不如直接回老家拉家具，再过十天就是分房子的好日子。 于是推着自行车去运输局找曹宝山，看门大爷嘿嘿坏笑，“小薛啊，上次老曹说你要是敢来就让我用棍把你打跑。” “就您这身板拎得动棍子吗，可不要闪了老腰。”薛明给他竖个中指。 看门大爷不知道竖中指是什么意思，反正觉得不是好意思就还他一个中指。 薛明不敲门进曹宝山的办公室，曹宝山愣了两秒急忙收拾桌子上的贵重物品。 “你这是把我当贼。”薛明搬个椅子大大咧咧坐在他对面，“老曹问你个事，十八岁的实习生能不能收啊？” “老曹也是你叫的？这种小事儿你也问我？”曹宝山气得又想拍桌子。 “那行吧，明天我想开二号卡车回老家拉家具，过来跟你打个招呼。”薛明说道。 曹宝山一愣，“你是认真吗？偷油案刚过去没多久你就敢用国家的柴油办私事儿？” “我用自己的油。”薛明不担心油只担心公车私用的问题，空间还里有一百多斤柴油。 曹宝山犹豫片刻摇摇头，“这种事你要把握好尺度，不要给别人留下把柄。” “我知道了，谢谢老叔关心。” 薛明离开运输局骑车去一中找媳妇儿，把明天回老家的事告诉她。 赵雪马上跟老公回家收拾行李，收拾完急忙回学校上课。 她刚走就有人拎着糕点登门拜访，说自己是百货大楼的售货员，跟刘月娥是好朋友，想让薛明批准他儿子进运输处。 薛明不收她的礼物，让她去运输处找谢勇征登记。 把她打发走赶紧骑自行车去人民公园，等下肯定还有闲杂人等过来走后门。 人民公园只有一片常青树，一群一群的街溜子从他面前经过，他们摇头晃脑大声喧哗觉得自己很牛逼。 “大姐一个人吗？要不要哥几个陪你逛逛？” 薛明听到略显怪异的腔调，抬头看见几个街溜子正在调戏一个青年妇女。 青年妇女加快脚步走到薛明跟前，“薛处长好，我是谢勇征的姐姐。” 谢勇征寡居的姐姐谢巧枝，两个小时前刚见过面。 薛明指指长椅说道，“谢大姐请坐。” 她好像换了一身更干净的衣服，好像还洗了头发，薛明从她身上闻到了香皂的味道。 “谢大姐有事吗？你儿子有没有通过面试？”薛明觉得她来公园之前刻意打扮了一番。 “爱民不到年龄，勇征不敢做主，我求薛处长帮帮忙。”谢巧枝挪了挪屁股靠近薛明，露出一股楚楚可怜的表情。 这个女人颇有几分姿色，刚才强行跟她搭讪的街溜子觉得自己丢了面子。 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长椅前，一脸嚣张地盯着薛明，“你谁啊？你们什么关系？” “你又是谁？”薛明肉饶有兴趣盯着他，平时忙工作，没跟街溜子打过交道。 “现在是老子问你话。”街溜子撩开衣角露出腰里的菜刀，其他四个街溜子也围过来。 谢巧枝有些害怕又靠近薛明，大腿紧紧贴在薛明的腿上。 “我叫薛明，请问你是谁老子。”薛明站起来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街溜子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整个人都被打懵逼了。 回过神儿又吓得脸色煞白，“你是不是赵家的女婿？” “关你屁事？你是谁老子？”薛明反手又给他一个耳光，用力太猛手有些疼。 “你……你是我老子。”街溜子说完撒腿就跑，暗骂自己有眼无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四个同伙吓得不敢动弹，他们都曾经单枪匹马剿灭恒河山土匪。 曾经把金家的金不二送进劳改场，搞得金不凡有家不能回，就连跟他作对的运输员也被枪毙了。 “你们愣着干啥？也想吃尝尝我的耳光？”薛明笑呵呵盯着他们。 四个街溜子不敢吱声赶紧跑路，也不敢继续待在公园。 过了很久谢巧枝壮着胆子恳求，“我不想让儿子变成那样的街溜子，求求你收下我儿子，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做什么都行？你能做什么呢？”薛明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谢巧枝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慢慢放在椅子上，低着头小声说，“这是我家的钥匙。” “哈哈！”薛明忍不住笑出声，“我想清净一下，如果你三秒之内从我眼前消失，我就考虑收你儿子来运输处实习。” 谢巧枝站起来撒腿就跑，薛骑车回单位开卡车回老家，懒得再管招聘的事。 ------------ 第400章 美男计？ 薛明离开公园回运输处，走到大门附近听见院子里乱糟糟的，进门就看见人山人海。 一个穿着列宁装的青年男子站在人群里振臂疾呼，“面试，我们要面试！” “面试！面试！” “我们要面试！” 整齐的喊声震得薛明头皮发麻，估计是谢勇征已经登记了三百人终止了面试，这些失去机会的人有情绪。 谢勇征和王显邦等运输员扯着嗓门维持秩序，一个个被他们整得手足无措。 薛明懒得管这些，转身去卡车保养车间。眼尖的王显邦看见薛明马上跑过来求助，“怎么办啊处长，怎么办啊？” “你去找公安，不要跟着我。”薛明大步流星走进卡车保养车间，启动二号卡车一溜烟离开运输处。 离开省城前往光明县赵村大队，黄昏时找个没人的地方带着卡车进空间，简单做些饭填饱肚子。 这次回老家一是运输老宅里的家具，马上就要分家属院住小洋楼，不知道大舅有没有把家具做好。 第二件事就是带大表弟来省城运输处当实习生，大表弟是老妈的亲侄儿，姑姑照顾侄儿是人之常情。 薛明当然也明白举贤不避亲的道理，在运输处培养亲信也是好事，就是不知道大表弟有没有能力成为亲信。 第二天吃完早餐继续出发，两天后终于来到光明县，大卡车是显眼包直接扔进空间，骑着自行车前往赵村大队。 路过刘村大队时天已经黑了，薛明打算先回家，明天准备礼物去大舅家拜访。 来到家门口发现院子里有灯光，犹豫片刻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发现堂屋放着两个马灯，大舅、大舅妈和大表哥在灯光下做工。 煤油马灯的光线很亮，大舅刘建强用木工锯切割木柴，大表弟刘红伟用刨子刮木材，大舅妈黄美叶给父子两个打杂。 这时左边的马灯突然变暗，黄美叶站起来快速抽动马灯的加油阀门，片刻后马灯还是熄灭了。 “又没油了。”黄美叶打开灯罩放在桌子上，苦着脸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煤油加在马灯里，小心翼翼的模样生怕洒一滴。 加完煤油她又把煤油瓶悬在马灯上，悬了一分多钟拧上灯罩启动马灯，生怕瓶子里的煤油浪费一滴。 “当家的，这些天我已经去供销社买了九块钱的煤油，你们就不能白天做家具吗？”黄美叶苦着脸抱怨。 空间里的薛明也想问这个问题，马灯视线肯定没有白天好，大舅为什么在夜里加班？ 刘建强父子不搭腔继续干活，好像被抱怨的人不是他们自己。 黄美叶突然火力全开，“咱家的钱都让你买煤油了，我给红伟攒的彩礼也被你偷偷拿走买煤油，你们父子俩到底还想不想过日子？” 刘建强放下木工锯叹口气，“我估计外甥最近会开车回来拉家具，省城那么远，如果家具做不完他就得再跑一趟，卡车多浪费油啊。” “妈，我和爸白天上工没时间，只能晚上加班给大表哥做家具，你就别抱怨了。”刘红伟继续用刨子修理木材。 “那也不能用你的彩礼钱买煤油啊，你还想不想娶美丫？”黄美叶突然提高了嗓门，屋子一片安静。 空间里的薛明有些感动，万万没想到大舅给了赶工竟然用彩礼买煤油，估计这两盏马灯也是他们借的。 同时又有些尴尬，当初请大舅帮忙做家具时只给了大舅粮食和油，没想到他们会在夜里加班也就没给他们煤油钱。 “咱家用糖借用人家的马灯，又用咱家的钱给外甥做家具，家里没钱了。”黄美叶绷不住流下眼泪。 “你别难受，月娥对咱家不错，外甥给咱们那么多粮食和糖，做人要学会感恩。”刘建强忍不住摇头。 黄美叶也说不出话了，她知道小姑子自己家很好，那么好的小麦一给就是一百斤，那么好的红糖外人根本买不到。 “美丫是县里的姑娘，她爹她娘根本就看不起咱家，否则也不会让红伟拿二十块钱的彩礼。”刘建强摇摇头一脸的无奈。 “明天我就把那张照片还给她，她爹她娘看不起咱家。”刘红伟也摇摇头继续干活。 “你们父子俩想气死我啊！”黄美叶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杨美丫也是胡闹，说话不算数，自己做的事又不敢认，我还看不起他们家呢。” “妈，不是美丫的错。她妈说了如果美丫跟我结婚她就上吊，美丫也被逼得没办法。”刘红伟的脸上露出了苦闷。 “她妈不就是在罐头厂上班吗，有什么好神气的？”黄美叶冷哼一声礼物给父子俩打杂。 一口三口继续忙碌，一直忙到夜里十一点终于把写字台做好，关掉两盏马灯步行回刘家村睡觉。 薛明离开空间骑车去县城，这个世界上懂得感恩的人并不多，凭这点就可以提携他们。 同时也对那个杨美丫很感兴趣，好像是两情相悦被彩礼分开的戏码。 第二天吃完晚饭换上一身崭新的中山装，骑上自行车决定去会会杨美丫。 如果姑娘品行好就帮表弟搞定这段姻缘，如果人品不行就算了。 来到罐头厂大门口用香烟跟看门大爷搭讪，薛明故意把话题往杨美丫身上引导，健谈的大爷就说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杨美丫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去年去了火柴厂上班，不知怎地就被几个街溜子缠上了。 街溜子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整天骚扰她，逼得她想跳河自杀。 有一天她梦到了耶稣基督，主让她把自己的照片放进火柴盒里，买到这盒火柴的人就是她的丈夫。 杨美丫受她奶奶影响是忠实的基督教信徒，于是按照主的指示做，同时放出话宣扬这个故事。 大家觉得有意思就越传越广，而这盒装着照片的火柴从火柴厂来到供销社，最后被运气好的刘红伟买到了。 薛明听完故事差点笑出鹅叫声，不过有信仰的人做事有底线。 于是薛明骑车去火柴厂打算见见杨美丫，决定使一招美男计勾引她，看她能不能受住美男的诱惑。 ------------ 第401章 客串月老 光明县火柴厂并不大，薛明来到厂门口亮出自己的工作证，“我有些事找贵厂的女工杨美丫，请大叔安排一下。” 看门大叔不认识字，不过薛明穿着崭新的中山装和黑皮鞋，大叔不敢怠慢急忙跑到厂里找来车间主任周文顺。 周文顺一看薛明的证件瞬间麻了，“薛处长来我们厂是公干吧，我去跟厂长汇报。” “不是公干，不用麻烦厂长。我就是想跟杨美丫同志聊几句，请同志安排。”薛明说道。 “好的，薛处长请跟我来。”周文顺不敢怠慢省城来的领导，急忙带着薛明走进火柴厂。 他那卑躬屈膝的模样逗笑了薛明，有种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感觉，其实运输处处长跟学校校长差不多级别。 火柴打包车间里一群女工在忙碌着，他们把一盒盒火柴码成正方体用纸打包，老百姓称其为一封火柴。 “同志们稍息，省城运输处薛明处长来看望大家。”周文顺拍拍手说道。 女工们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薛明，她们并不知道运输处是干什么的。 “省城运输处里面都是运输员，薛处长就是省城全体运输员的领导。”周文顺补充道。 运输员是堂堂的公社八大员之一，她们看薛明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这位处长好年轻啊，个子高，脸也长得好看，不知道结婚没有。 “杨美丫同志，薛处长要找你谈话。”周文顺来到一个年轻女工跟前。 人如其名，杨美丫的脸蛋儿确实漂亮，身材也很好，就是身高不到一米六。 “薛处长好。”杨美丫站起来给薛明鞠躬，心里忐忑不安，不知道薛处长找她谈什么。 “美丫同志不要紧张，我表弟喜欢你，托我过来提亲。”薛明从兜里拿出一沓十元大钞放在桌子上，“这是三百元彩礼。” “哎呀！”一群女工瞬间簇拥在杨美丫身边，一脸震惊地盯着桌子上的三十元，个个眼里都是羡慕嫉妒。 周文顺也震惊了，万万没想到薛明是来提亲的，他想把杨美丫火柴盒招亲的事说出来，阻止薛明提亲再把自己的闺女介绍给薛明。 “薛处长来晚了，我们美丫已经找到对象啦。”一个长相略显妖艳的女工说道。 “是啊薛处长，美丫把自己照片放进一个火柴盒里，发誓谁买到照片她就嫁给谁，结果光明公社刘村大队一个农民小伙买到了照片，所以他就是美丫的对象。”另一个女工说道。 杨美丫的同事毫不犹豫说出她的秘密，故意拆台子。俗话说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她们也是这样的心态。 三十元放在全国都是天价彩礼，在她们心里薛明的表弟肯定家境殷实，肯定也是某个单位的大领导。 薛明一边听她们讲故事一边观察杨美丫，她表现得很平静，既没有因为三十元惊喜，也没有因为同事们的拆台子生气。 “多谢薛处长表弟，她们说得没错，我的对象是刘村大队的刘红伟。”杨美丫坚定地说道。 “可是你的父母嫌弃刘红伟并不同意你们交往。”薛明没想到她真的拒绝了。 “刘红伟是我的对象，如果不能在一起我就当老姑娘，谢谢薛处长的厚爱。”杨美丫再次拒绝。 车间里响起一阵惊呼，薛明哈哈一笑把钱装兜里，跟大家说声再见转身走人。 一路打听来到杨美丫家门外，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喝茶。 今天大舅妈和大表弟会来杨家交还那张代表姻缘的照片，表示刘家配不上杨家。 此时的杨家没人在家，中午十二点半一对中年夫妇骑一辆自行车回来。 他们用钥匙打开了家门，女人洗手去厨房里做饭，男人坐在客厅里看报纸。 十分钟后薛明看见大舅妈黄美叶和大表弟刘红伟来到院墙外，黄美叶砰砰敲门。 “谁啊？”堂屋看报纸的杨父出门问话，厨房里做饭的杨母也出来了。 “这是杨美丫同志的家吗，我们是刘村大队的。”黄美叶弱弱地说。 “你们赶紧走，我闺女绝对不会嫁给农民，你们赶紧走。”杨母马上拎着勺子叫嚣。 这就有点看不起农民了，薛明觉得杨家配不上刘家，不过杨美丫那丫头很不错。 “杨大娘你别误会，我是来退照片的，我配不上美丫，我把美丫的照片从门缝里塞进去。” 刘红伟掏出一张照片从门缝里塞进院子里，门不当户不对他决定放弃这段姻缘。 这时杨美丫也下班回家，现场变得更加热闹，刘红伟红着脸不敢看这个漂亮的女生。 杨母直接把女儿拉进院子里，用身体堵门对着刘家母子叫嚣，“你们死了这条心吧，我就是死也不同意这门婚事。” “妈你别这样……” “你给我回屋去！” 歇斯底里的杨母差点把杨美丫推倒，杨父摇摇头一言不发看着这场闹剧。 薛明觉得自己该登场了，离开空间出现在杨家后面，慢悠悠来到杨家大门口，“舅妈，表弟，你们怎么在这里？” “大明子？你不是在省城吗？啥时候回来的？”黄美叶突然很激动紧紧抓住薛明的手。 “是你？红伟就是你表弟吗，薛处长？”杨美丫惊得瞠目结舌，一时间觉得脑子不够用。 科长处长这些词语的分量很大，杨父瞪大双眼看着薛明，杨母也是万分震惊。 黄美叶突然就找到了主心骨，昂首挺胸看着杨母，“我外甥是省城运输处的处长，手下管着四五十个运输员。” 杨家妇女瞬间懵逼，薛明决定再给他们一起震撼，“大舅妈，运输处决定招聘十个运输员，回家收拾一下让我表弟跟着我回省城学习开大卡车，将来也在我手下当运输员。” “哎呀我的亲娘！”黄美叶高兴地跳起来，拉着薛明和儿子的手就走，“红伟赶紧跟我回家收拾东西。” 一道人影突然挡在众人身前，杨母的笑容像春天般温暖，“薛处长，黄大姐，既然来了吃完饭再走，咱们好好谈谈嘛。” “改天再谈吧。”黄美叶瞬间就看不起杨家了，心想我儿子要去省城当运输员，将来要娶省城里的姑娘。 ------------ 第402章 这份恩情还不完 薛明被杨家留下来吃饭，他们看了薛明的工作证表现得非常热情。 杨保卫拉着薛明坐主位，杨母和黄美叶坐一起，杨美丫和刘红伟挨着坐。 “我们家伙食不好怠慢了薛处长，真是不好意思。”杨保卫笑着说道。 “您还是喊我薛明吧，我是在农村吃糠长大的。”薛明并不觉得杨家的伙食菜。 “薛处长，在你们那里当运输员每月能拿多少钱啊？”杨母陪着笑问道。 “运输员共分为八级，一级运输员每月四十块钱，八级运输员每个月一百一十元，每升一级就加十块钱。”薛明说道。 所有人都露出震惊的神情，舅妈十分激动，表弟也紧紧握起拳头。 杨父杨母在罐头厂每个月拿二十五块钱，杨美丫的工资才十八元。 所以运输员很有前途，杨保卫笑着看着薛明，“薛处长，孩子的事今天就定下来吧。” 薛明急忙摆手，“这事儿你们双方商量，我只是红伟的表哥就不参与了。” “但你是我和红伟的媒人，今天中午你还找我提亲呢。”杨美丫嫣然一笑。 “就是嘛，红伟这孩子很老实，美丫嫁到刘家我很放心。”杨母脸上露出最灿烂的笑容。 薛明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刚才杨母宁愿死也不要女儿嫁给刘家，这么快就变卦了。 “这种事我就不参与了，表哥下午帮我往卡车上装家具，明天一早跟我回省城。”薛明不想当他们的媒人。 “这事先不急，我得回家跟孩子他爸商量一下。”黄美叶说这话时底气十足，这辈子都没有现在扬眉吐气。 再看外甥就是越看越喜欢，她的底气都是外甥给的。 接下来上演两级反转，黄美叶坚持退回杨美丫的照片。 在她看来儿子马上就要成为省城运输员，将来当然要找省城里的姑娘。 杨母则是坚持让刘红伟把照片带走，在她看来照片就是定情信物。 双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杨美丫和刘红伟两个当事人一言不发。 “薛处长你说句话啊，孩子的事不能再耽搁了。”杨保卫急得头皮发麻。 双方又把目光聚焦在薛明身上，薛明犹豫片刻问刘红伟，“表弟喜欢杨姑娘吗？” 刘红伟红着脸点点头，杨父杨母瞬间眉开眼笑，杨美丫也红着脸低下头。 “我个人觉得杨姑娘品性不差，舅妈你回家跟大舅商量一下，人生大事不要好高骛远。”薛明说完找个借口告辞离开。 大舅母也是挺搞笑的，儿子当运输员的事八字没一撇，她就想着娶省城里的姑娘呢。 骑车离开县城从空间里拿出卡车，开着卡车一路回到赵村老家。 卡车惊动了赵村大队，一群人过来跟薛明打招呼，得知薛明的来意时马上帮忙搬家。 一群大老爷们把薛家老宅里的家具装车，桌椅板凳架子床等等装了满满一车。 薛明也不让大家白帮忙就给他们每人一斤红糖，忙到最后皆大欢喜。 第二天刘红伟去省城当运输员这件事传开了，刘家院子里人山人海，大家纷纷向刘家人道喜。 大舅和大舅妈笑得合不拢嘴，大表弟被街坊邻居们夸得不好意思。 也不知道是谁去公社里报了信，公社书记裴林带着一群公社干部来刘家道喜。 “好孩子，你能去省城当运输员是薛明处长给你机会，这份恩情还不完，你要牢牢记在心里。”裴林语重心长地教导刘红伟。 不善言辞的刘红伟只能重重点头，暗暗发誓以后薛明就是他的亲哥，以后要为薛明效犬马之劳。 大舅刘建强也是不善言辞，大舅母黄美叶举手发誓，“请裴支书放心，以后我和老刘把外甥当亲儿子，我们两口子掏心窝子对他。” 人群里响起了笑声，薛明也露出了微笑，大舅一家知道感恩，宁愿自己出钱买煤油加班也要把外甥要的家具做好。 这份感恩的真情感动了薛明，所以他才给刘红伟成为运输员的机会。 只是一个机会，能不能成还要看他能不能通过几个月后的考试。 裴林走到薛明跟前，“这小子终于成熟了，终于知道了达则兼济乡里。这非常非常的重要，明白我的意思吗？” 薛明和裴林是老交情，之前在赵村大队时一直喊他裴叔，在他面前当然是小子。 不过薛明不想明白裴林的意思，不就是兼济乡里给自己博取好名声嘛。 “孩子啊，如果父老乡亲都不能从你手里拿到实惠，围绕在你身边的人就会越来越少。”裴林笑着说道。 “谢谢裴老叔点拨，我已经明白了。”薛明恍然大悟。 大舅一家待他不薄，如果不把成为运输员的机会给表弟，别人会认为薛明只知道索取不知道回报，也就不愿意在他身上投资。 “你明白就好。”裴林一脸欣慰，“六月收完小麦就是夏播季节，你要想办法帮咱们光明公社争取尿素，这也是造福乡里啊。” “请乡亲们放心，我尽量帮咱们争取尿素。”薛明拍着胸膛大声说道。 “好！”人群中爆发掌声，去年使用尿素的麦田其麦苗的长势已经完爆没用尿素的麦田。 薛明跟着他们一起鼓掌，其实这话就是说说而已，尿素是国家从日本进口的。 去年进口三十万吨，今年最多进口四十万吨，不知道省城能分到多少。 尿素怎么分配是省政府决定，运输处只负责运输不负责分配。 大舅已经同意大表弟跟杨美丫订婚，薛明就请裴林当媒人，裴林欣然应允并促成刘红伟和杨美丫的好事。 杨家不要一分钱的彩礼，许诺结婚时给女儿准备一份丰厚的嫁妆，等刘红伟在省城站住脚了就结婚。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开着装满家具的卡车返回省城，车厢里还装着大表弟的行李，大舅给表弟二十元钱生活费，这是刘家全部存款。 三天后薛明回到省城，暂时把一车家具放在运输处。后天就是分配家属院的好日子，到时候直接把家具拉过去。 ------------ 第403章 运输员复试 薛明带着大表弟回到米家四合院，刘月娥见到大侄子非常开心，抓着侄子的手不停地嘘寒问暖。 一般来说姑姑疼侄子，有的姑姑把侄子当儿子，有的甚至疼爱侄子超过儿子，因为她们在夫家受了委屈要靠娘家兄弟侄子撑腰。 姑侄俩叙完旧刘红伟跟着薛玲去厨房做晚饭，打水洗菜烧锅什么活都干，吃完饭主动去外边刷盘子刷碗。 薛明安排他暂时住在弟弟的房间，然后回卧室跟媳妇儿讲述表弟和杨美丫的故事。 “美丫那姑娘真可爱，竟然用那种方法给自己找老公，跟古代的抛绣球差不多。”赵雪笑得花枝招展。 “你对表弟的第一印象怎么样？”薛明还是担心以后的生活，女人一般不喜欢家里有其他男人，比如公公和小叔子。 赵雪仔细想想小声说道，“我觉得表弟很老实，看起来有点憨厚，肚子里应该没有太多的花花肠子。” “如果你发现他有花花肠子我就让他回老家，以后如果你觉得生活不方便我就让他去外边租房。”薛明认真地说道。 第二天表弟又早早起床做早餐，刘月娥、赵雪和薛玲都很开心，以前都是她们三个做早餐，现在可以睡会懒觉了。 吃完早餐运输局副局长牛保全带着儿子牛国兴登门拜访，今天是运输员初试的日子，牛保全是主管运输处的领导。 “老领导客气啦，来就来呗拿东西干啥？”薛明嘴上跟他客气，手上却毫不客气地拿走他自行车上的两瓶茅台。 “你小子就是个无赖！”牛保全哭笑不得，这两瓶酒其实不是送给薛明的礼物，他打算中午吃运输处食堂时请大家喝酒。 “好吧，既然你说我是无赖，我就不误人子弟了，让国兴跟着显邦学开车。”薛明嘴上也不吃亏。 牛保全气得翻白眼，此时此刻终于体会到了曹宝山的苦，他们的曹局长三番五次被薛明气得骂娘。 两辆自行车一起去运输处，薛明带着表弟刘红伟，牛保全带着儿子牛国兴。 运输处门外和院子里人山人海，他们都是参加复试的实习生。 都知道今天的复试是三百选三十，竞争肯定非常激烈。 “牛叔叔，我是国荣。”一个穿着中山装戴着中山帽的青年跟牛保全打招呼。 牛保全嗯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薛明用戏谑的眼神盯着牛保全，心说这个国荣是你的关系户吧。 “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今天的复试你全权主持。”牛保全有些心虚，那个叫孙国荣的青年是老战友的孩子。 考试现场就在运输处停车场，三十辆大卡车排成一个横队，薛明勾手让全体运输员过来集合。 牛保全咳嗽两声准备讲话，薛明却抢先开口，“牛局长亲自监督复试工作，大家不要给我丢脸，开始吧。” 全体运输员马上召集考生们排队，现场也乱成了一锅粥，牛保全又气得翻白眼，身为领导他想给同志们讲话啊。 三百个考生被分成三十队，每队有十个人，在三十辆卡车前等待着考试。 薛明带着大表弟和牛国兴来到一号卡车前，让他们两个拍在队伍后面。 队伍里的十个考生突然大声欢呼，表情一个比一个兴奋，其他队伍里的考生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 虽然他们都是实习生，但是跟着普通的运输员实习和跟着运输处长实习是不一样的，这是傻子都懂的道理。 “这位同志，我给你一块钱咱俩换换位置。” “谢谢你，我不稀罕。” “我再加一块。” “免谈！” 薛明心说你们别高兴得太早，只有牛国兴或者大表弟能跟着我实习，你们不行啊。 复试正式开始，薛明从驾驶室里拿出启动开车的摇把，运输员称其为大型车钥匙。 摇把长得像立正状态的字母Z，总长度一米，薛明插进车头里用力摇动，很快柴油发动机发出轰鸣声。 卡车被成功启动，他爬到驾驶室熄火，把手里的摇把递给第一位考生，“学着我的样子启动卡车。” 第一考生瘦得像麻杆，拎“摇把”都有些吃力，他使出吃奶的劲儿也不能摇动卡车。 “行了行了，没有启动卡车的力量怎么当运输员？你被淘汰了。”薛明说道。 麻杆考生瞬间脸色煞白，但他哑口无言没法反驳，卡车都不能启动怎么开？ “你过来摇车，下一位考生做准备。”薛明指着队伍里的第二人。 这位看起来五大三粗竟然也不能启动卡车，光荣地成为第二个被淘汰的考生。 十分钟后薛明懵逼了，总共十二人的队伍已经淘汰了十个，只剩下牛国兴和大表弟。 牛国兴成功启动卡车，他爹是运输局领导，家庭条件好不会饿肚子，隔三岔五还能吃肉，所以有力量启动卡车。 站在旁边的牛保全高兴坏了，十二人的小队目前只有他儿子过关，身为父亲笑得合不拢嘴。 薛明把摇把递给大表弟刘红伟，很快他也成功启动卡车。 大表弟从小到大都在干活，要么上工干农活，要么跟着老爹做木工活，伙食虽然不好却练就一把好筋骨。 “小薛打算怎么这两位考生啊？”牛保全笑呵呵过来秀存在感，儿子跟着薛明实习是提前说好的。 “国兴跟着我吧。”薛明一边观察考场一边考虑让谁带着大表弟。 隔壁的王显邦突然跳起来骂街，“你们还是大老爷们吗，早上都没有吃饭吗，啊？” 他的十个考生竟然都不能启动卡车，薛明急忙向他招手，“显邦哥来这里。” 王显邦来到薛明跟前，“九弟啊，现在的年轻人太不争气了，我的队伍竟然全军覆没了，他奶奶个腿儿。” “哈哈，你的运气还真背，这位是我的大表弟刘红伟，他爸是我亲大舅。”薛明拍拍刘红伟的肩膀说道。 王显邦心领神会也拍拍刘红伟的肩膀，“大表弟以后跟着我学开车怎么样？” “师父您好。”刘红伟急忙向王显邦鞠躬，他知道表哥要亲自教领导家的孩子。 ------------ 第405减1章 给老子滚蛋 薛明终于解决了自己的难题，亲自教牛国兴学开车，还要教他汽车维修基本知识，正式考试时肯定考的。 牛国兴他爹不仅是上司还是顶头上司，只能把大表弟交给驾驶技术第二好的王显邦，就是不知道老妈会不会有意见。 复试第一阶段的考试还在继续，绝大部分考生竟然因为不能启动卡车被淘汰，他们的身体素质是真的差。 不过倒也合理，这年头吃肉像过年，人们的身体素质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用电瓶和钥匙启动的卡车国内还没有。 薛明陪着牛保全在考场上溜达，运输员王天合的队伍也是全军覆没，十个考生没有一个能启动卡车。 王天合跳起脚来骂娘，“这都是些什么垃圾玩意，省城的爷们儿都废了吗？” “省城的爷们儿没废，是你的运气废了，我的队伍就有四个人通过考试。”谢勇征一脸嘚瑟。 “你大爷的，让给我两个。”王天合伸出两只手抓住两个考生。 “你小子想干啥？”谢勇征急了，他的外甥郭爱民被王天合抓住，他当然想亲自教导外甥学开车。 另外还有第二阶段的考试，如果自己借给王天合两个学徒，如果被借走的学徒通过第二阶段的考试，留下的两个反而没通过，这种情况找谁说理啊。 两个人上演抢人大战，正好薛明和牛保全路过，他们马上让领导主持公道。 牛保全严肃地说，“谢同志给他两个，咱们要保证每个运输员至少有两个候选人。” 谢勇征下意识就要反驳，薛明急忙咳嗽一声，“勇征听保全同志的话，分两个学员给王天合同志。” 谢勇征只能照做，留下自己的外甥和另一个看起来很强壮的考生，剩下连个瘦弱的交给小人得志的王天合。 牛保全心里有些小不爽，原来他说的话在运输处没有薛明说的话好使，这就是县官不如现管啊。 同时也说明薛明把运输处经营成铁板一块，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两人继续巡查考场，一个青年男子突然跑出来跟牛保全打招呼，“牛叔叔，我通过了摇车考试。” “嗯，小孙表现得不错，继续努力吧。”牛保全背着双手离开。 这个人叫孙国荣，薛明也背着双手跟在牛保全旁边，“孙国荣是你的亲戚？” “不是，他爸爸和我是战友，你按照考试规则来不用搭理他。”牛保全说道。 薛明笑而不语，看来要特殊照顾这位孙国荣，前提是他能通过第二轮考试。 半个小时后第一轮考试结束，三百个考生竟然被淘汰了二百四十四个，只有五十六个考生进入第二轮。 运输处大会议室，一个矮胖子考生拿着稿纸朗诵桃花源记。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 薛明也拿着稿纸听他背诵，识文断字就是第二轮考试的内容。 胖考生一字不错地朗诵完毕，薛明提笔在他的名字上画圈，“下一位孙国荣考生，请站起来背诵文章。” 孙国荣站起来看着稿纸略显紧张，一篇桃花源记朗诵的喜感十足。 “亚太元中，武某人捕鱼为业，某某行，忘路之远近……” “行啦行啦，晋太元中不是亚太元中，武陵人不是武某人，缘溪行不是某某行。” 薛明提笔在他的名字上打叉，“不好意思你被淘汰了，运输员必须认识字。” “凭什么啊，不认识字又不影响开车。”孙国荣竟然梗着脖子反驳。 会场瞬间安静，全体运输员都用看傻逼的眼神看着他，这孩子脑子有坑啊。 薛明抬起头盯着他，“你不服气吗？” “薛处长我不服气，难道不认识字就不能开车吗，我爸不认识字照样在部队里开卡车。”孙国荣一百个不服气。 他悄悄地偷看牛保全，希望牛叔叔站出来帮他说话，可惜牛保全眼观鼻，鼻观心。 “王显邦，你告诉他什么是运输员。”薛明懒得跟这种二杆子解释。 王显邦笑呵呵站起来，“身为运输员首先要会写派车申请单，要认识运输清单上的货物名字，你不认识字怎么当运输员？” 空气再次安静，薛明再次盯着所国荣，“这位孙国荣考生是吧，现在服了吗？” “我不服，我爸没退伍时在部队里开车，他不认识字却能运输战略物资，难道你们的物资比战略物资还重要？”孙国荣上头了。 薛明也气笑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杠精吧？ “运输处遇到问题可以讨论，但讨论不是抬杠，不认识字的你会看地图吗，不会看地图你想把车开到罗刹国吗？”薛明再问。 孙国荣梗着脖子狡辩，“我是不会看地图，但我可以学习看地图，我也可以学……” “行了行了，这里是运输处不是学校。你被淘汰哦，请你马上离开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薛明马上打断他。 孙国荣突然抬手指着薛明，转过头跟牛保全告状，“牛叔叔，我爸为了国家落下了终身残疾，他竟然故意刁难我！” “你指什么指？把你的爪子给老子放下来。”薛明一拍桌子砰的一声。 牛保全吓一跳，只能翻个白眼把喉咙里的话憋进肚子里，心说我的傻孩子啊，薛明这孙子可不会惯你的臭脾气。 所有人都吓得不敢出声，孙国荣发现自己的靠山竟然不敢跟薛明刚正面，惊慌之下急忙放下自己的手。 “你爹是英雄我薛明佩服，但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连个工作都没有，你又给国家做了多少贡献。”薛明再次拍桌子。 拍完桌子手指会议室大门，“现在我请你马上离开，不要再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 牛保全咳嗽一声柔声笑，“小薛不要那么大的脾气，有话好好说嘛。” “牛保全同志，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态度。”薛明直接称呼牛保全的全名。 “薛明你竟然骂我，我要去政府投诉你！”孙国荣有些歇斯底里。 “你他娘的给老子混蛋！”窝了一肚子火的牛保全直接爆粗口，指着会议室门口大声嚷嚷，“马上给老子滚蛋！” ------------ 第405章 又被举报 孙国荣被薛明和牛保全骂了个狗血淋头，长这么大没受过这么大的气，于是气冲冲回到家跟老爹告状。 一番添油加醋气坏他爹孙兴敏，老孙家只有这么一根独苗，平时含在嘴里怕化了，装在兜里怕丢你，对孙国荣是无限度的溺爱。 孙兴敏听到儿子的哭诉瞬间气得火冒三丈，“姓薛的，你欺人太甚。” 老孙骂完薛明就拄着拐杖出门，他的右腿小腿被截肢了，拄着双拐来到省城家属院敲开老班长杜谦的家门。 时间是下午六点，刚下班的杜谦急忙扶着他进书房，亲自用家里最好的茶叶招待。 孙兴敏一把鼻涕一把泪状告运输处处长薛明，又是一番添油加醋，薛明在他嘴里变成了十恶不赦的混蛋。 杜谦静静地听他说完，摇摇头笑着说道，“我知道薛明。老孙啊，上次闹得满城风雨的运输处偷油案你听说了吗？” “老班长，那件事我不了解。”孙兴敏摇摇头，他知道因为偷油案导致薛明声名大噪。 “整个运输处只有薛明不偷国家的柴油，身为处长他还是成绩最好的运输员。如此严于律己宽以待人的同志怎么会欺负国荣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杜签柔声问。 孙兴敏只能硬着头皮解释，“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薛明当着那么多考生的面儿狠狠骂国荣，一点情面都不留。” “这件事我知道了，明天我问问具体情况。”杜谦三言两语就把孙兴敏打发走。 第二天早上回单位上班，发现纪监委张文俊主任在等他，两人进办公室说话，张文俊交给他一封实名举报信。 孙国荣举报薛明在运输员招聘考试时刻意打压考生，杜谦很快就看不下去了。 好家伙到处是错别字和病句，有的字不会写竟然用拼音代替，没文化怎么当运输员？ 杜谦耐着性子看完举报信，“既然有人举报那就让被举报人写情况说明吧。” 偷油案时张文俊跟薛明打过交道，当时被薛明的品德折服。 薛明可能存在言语过激的行为，但他不太相信他会刻意针对孙国荣。 于是张文俊就采用最平和的处理方式，派人去运输局把举报信的内容通知给曹宝山。 曹宝山马上找牛保全了解情况，听完他的汇报直接爆粗口，“这他娘的没事找事，你让薛明写个情况说明交过来。” 情况说明就是解释情况，别人因为某件事举报你，你得以书面的形式解释这件事。 “老牛啊，我听说我家大华和你家国兴明天晚上要去参加生日宴会？”曹宝山皱起眉头。 “公路处任洪正的儿子任长友明天过生日，国兴跟他是朋友被邀请参加，昨天晚上还跟我要钱买礼物呢。”牛保全嗤笑。 “简直胡闹，大华也跟我要钱买礼物，年纪轻轻过什么生日。”曹宝山也是一脸鄙视。 公路处是运输局管辖的事业单位，任洪正是处长，他儿子任长友也在公路处上班。 牛保全骑车来到运输处，在处长办公室见到了薛明和儿子牛国兴。 “孙国荣那小子欠打，他哪来的狗脸去纪监委举报老子？”薛明气笑了。 “你是谁的老子？写一份情况说明明天交给我。”牛保全黑着脸说道。 “国兴送你老子离开。”薛明又想爆粗口，这种举报信就像趴在脚面上的癞蛤蟆，不咬人却膈应人。 牛国兴一脸尴尬地走到门口送客，他现在既是处长的徒弟又是处长的秘书。 父子俩离开办公室来到院子里，牛保全停住脚步盯着儿子，“晚上不要去参加任长友的生日聚餐。” “为什么啊？”牛国兴一脸不解，他跟公路处的任长友是好朋友，公路处也是老爹监管的运输部门之一。 “据我所知孙国荣和任长友是铁哥们儿，你现在是薛明的秘书要学会避嫌。”牛保全拍拍儿子的肩膀转身离开。 牛国兴决定晚上不去饭店参加聚会，回到领导的办公室站在办公桌前等候领导差遣。 这时有人敲门，牛国兴走过去开门，王显邦扬起手里的文件说道，“薛处长，实习生招聘工作已经完成。” 王显邦进门把文件交给薛明过目，牛国兴急忙给王显邦倒茶。王显邦受宠若惊，这可是大领导的儿子倒的茶啊。 薛明仔细阅读文件，三十个实习生跟着三十个运输员实习。 “显邦哥辛苦了，通知大家下班别回家，今天晚上我在第一国营饭店请大家吃饭。” “万岁！”王显邦兴高采烈的同时也有些担心，“咱们一共六十个啊，依我看不如通知食堂今晚加餐。” “不了，你跟国兴去饭店订餐吧。”薛明打算私人请大家吃饭，如果吃食堂就是吃公款。 首先三十个实习生都是他招聘进来的学生，经过两天考试大家都累了，考试请学生放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其次到了五月份大家就要忙起来，要完成前半年的运输任务，提前犒劳大家鼓励他们努力工作。 几分钟后外面传来欢呼声，新入职的实习生们一边欢呼一边嗷嗷叫。 其中有人大声喊薛处长万岁，这年头能下馆子的机会也不多。 “这群皮猴子乱喊什么啊，你们可能忘了几个月后还有考试呢。”薛明笑笑继续看名单。 王显邦带着刘红伟，谢勇征带着他外甥郭爱国，皆大欢喜的结果。 下班后六十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出发，有自行车的带着各自的徒弟，没车的集体步行。 薛明在第一食堂订了十桌酒席，其中九桌在一楼大厅，一桌在一楼包间。 大厅里还有一桌酒席坐着八九个陌生面孔，薛明看见了一脸不忿的孙国荣。 “这孙子怎么也在？”薛明去前台吩咐服务员上菜上酒，转身进包间入席。 包间里坐着薛明的八个拜把子兄弟和谢勇征，其他人包括牛国兴都在外面大厅吃饭。 牛国兴也看见了一脸不忿的孙国荣，看见了一脸怨气的仁长友。 今天他过生日邀请牛国兴参加宴会，牛国兴却放他鸽子参加单位聚餐，两人面对面都很尴尬。 “这些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今天这顿饭可能会出事啊。”牛国兴突然有些担心。 ------------ 第406章 打架 今晚的第一国营饭店很热闹，大厅里的运输员和徒弟们都吃嗨喝嗨了，今天的伙食和酒水实在太丰盛。 每个餐桌上六个人吃十道佳肴，荤菜素菜各有五道，有整只的烧鸡和整条的鱼，都是传说中硬菜。 角落里正在摆生日宴的任长友十分郁闷，他安排的也是十道菜，不过只有一盘炒鸡蛋和一盘青椒炒肉皮勉强算荤菜。 运输处们喝的都是两元钱一瓶的茅台或者五粮液，任长友他们喝的是四毛钱一瓶的洋河大曲。 薛明准备的酒都是别人送给他的礼物，每次去各地的供销社送货时，每次途中住宿供销社招待所时，都会收到好烟和好酒。 他平时也不爱喝酒，所以就借着摆宴的机会清理空间库存。 如此丰盛的酒席过年都吃不上，运输员和实习生们一边吃一边感叹处长的恩情还不完。 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任长友摆生日宴本来就是向狐朋狗友们炫耀实力，没想到被运输处的工作聚餐完爆。 心情就很不爽，现在又被好朋友牛国兴放鸽子，连带着看牛国兴也很不爽。 牛国兴也注意到了对方的不爽，于是倒满一杯酒站起来走人。 “国兴哥去哪？”同桌的郭爱民拉住他的衣角，他曾和牛国兴一起在人民路当街溜子。 “薛处长破费给咱们庆功，我要敬他一杯酒。”牛国兴端着酒杯走进包间。 “师傅今天破费了，学生敬您一杯。”牛国兴双手端着酒杯恭恭敬敬站在薛明身边。 薛明今天也没少喝，因为明天就是运输处分家属院的好日子，一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脑子有点迷糊，“私下里你叫我薛哥就行，我刚才已经喝了小半斤。” “我干了，薛哥沾沾嘴唇就行。”牛国兴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酒杯向下表示酒已喝完。 “老弟快喝吧，不要辜负学生的一片心意嘛。”王显邦马上大声起哄。 “王哥说得不错，老弟沾沾嘴唇意思意思。”已经六成醉的王天合也怂恿薛明。 薛明不再废话站起来喝一小口，一两的酒杯下去了三钱，当然不能只沾沾嘴唇。 “老师好，我是实习生洪明磊。我干了，您随意。”身材魁梧的洪明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薛明很喜欢老师这个称呼，这些实习生在未来就是他的班底，于是站起来再喝三钱酒。 “老师，我是实习生王新宅，我干了，您随意。”神情略显腼腆的王新宅弱弱地说道。 薛明觉得不能厚此薄彼，于是仰头喝光杯子里最后的四钱酒。 “你们以后跟着师傅好好学，不要辜负我的信任，不要给咱们运输处丢脸。” “老师放心，我一定不辜负您的信任，一定不给咱们运输处丢脸。” 接下来他在一声声“老师”中迷失自我，实习生们排着队敬酒，三十个实习生直接灌了他八两白酒。 这就有点多了，生性稳重的谢勇征急忙阻止同事们继续敬酒。 薛明偷偷喝些灵泉水让自己清醒，一边带着大家吃菜一边听热闹。 大厅里非常热闹，三十个实习生的平均年龄二十五岁，在酒精的刺激下放飞自我。 角落里的生日宴很沉默，孙国荣看见任长友沉着脸，眼珠一转开始挑拨离间。 “薛明那个混蛋实在太差劲了，随便搞个工作聚餐就摆这么好的酒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运输处油水大。” 生日宴上的年轻人都知道孙国荣在应聘运输员时跟薛明结了梁子，他们也被对方炒得心烦意乱。 本来吃生日宴是好事，结果被邻桌吵得头疼，邻桌的酒菜又比他们好太多，心情当然很不爽。 “长友哥，我怎么觉得在曹局心里薛明的地位要比洪正叔高很多啊，他牛国兴都不给长友哥面子。”孙国荣挑拨离间。 任长友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爹任洪正是公路处的处长，薛明是运输处的处长。 公路处和运输处的主管部门都是运输局，直接分管领导都是牛国兴的父亲牛保全。 他今天摆生日宴得到了父亲的支持，父亲建议他邀请运输局曹局长的大儿子曹大华，副局长牛保全的大儿子牛国兴。 本来曹大华和牛国兴都答应给他庆生，结果曹大华不知所踪，牛国兴参加运输处聚餐不给他面子。 “哼，运输处有什么了不起？咱们公路处虽然是小单位，但咱们不偷国家的柴油。”坐在任长友旁边的董浩阴阳怪气。 酒桌上的同伴哈哈大笑，除了孙国荣以后他们都是公路处的职工，也都听说过轰动全城的运输员偷油案。 “国兴，过来跟我喝杯酒。”任长友端着酒杯大声跟牛国兴打招呼。 大厅里突然安静，牛国兴觉察到对方有些醉意就婉言谢绝，“不好意思啊长友哥，等下我还要送薛处长回家，改天我请你喝酒。” “国兴哥是不是嫌弃我的洋河大曲不如薛明的飞天茅台啊？”任长友用开玩笑的口吻问道。 公路处的职工哈哈大笑，孙国荣马上添油加醋，“公路处是清水衙门喝不起茅台，耗子处能偷油所以喝得起茅台。” “诶？国荣老弟为什么把运输处叫做耗子处呢？”董浩继续阴阳怪气。 “运输员倒卖国家柴油被枪毙了十个，运输处可不就是耗子处嘛，他薛明就是耗子头儿。”孙国荣故意提高嗓门。 “孙国荣你少放屁，任长友你们不要搞事。”牛国兴也来了脾气。 “你才是放屁，难道我有说错话嘛。”孙国荣是无业游民不怕牛国兴。 “你放屁！”运输处实习生马上提高嗓门跟他们对骂，大厅里瞬间乱成一片。 老运输员都是老油条，虽然很生气却能保持冷静，偷油案也确实是事实。 实习生却一个比一个激动，决定他们前途的薛处长就在隔壁包间，为了给薛处长留个好印象他们当然要跳出来维护运输处。 双方骂成一片，薛明的表弟刘红伟梗着脖子走到孙国荣跟前，“我表哥薛明是好人，你随便骂人你才是耗子。” 刘红伟明显不是省城口音，穿着破旧的衣服一看就是乡巴佬。 “滚蛋吧你！”孙国荣明显看不起他，站起来用力把他推开。 刘国红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屁股砸在凳子上疼得嗷嗷叫。 “公路处欺负咱们运输处，同志都上啊。”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也不知道谁先动的手，一场群架在第一国营饭店打开。 ------------ 第407章 我陪你一起扛 省城国营第一饭店超级热闹，三十个运输处实习生，殴打孙国荣和九个公路处职工，准确地说是被殴打。 薛明在酒宴上准备的是飞天茅台和五粮液，还不限量。这是全国最好的酒，平时根本喝不到，实习生们贪杯了。 任长友的生日宴上十个人，只喝了两瓶洋河大曲。他们根本就没有喝多，一个清醒的人打五六个醉汉没问题。 公路处的主要工作是维修公路，说白了也是干体力活的，一个个都是五大三粗的壮汉。 孙国荣和董浩猛得像个战神，这两个小子酒精过敏所以滴酒未沾，对上一群站都站不稳的实习生，就像砍瓜切菜。 “娘的，现在的年轻人真猛。”运输二科的赵壮实揉揉并不清醒的脑袋。 “都愣着干啥，帮忙啊。”运输三科的郭炳壮呶一嗓子加入战团。 大厅里的老运输也纷纷上去帮忙，他们都知道薛明的脾气。 手下的人聚众打群架薛处长不在乎，打群架要是打输了能把薛处长气出病。 孙国荣一拳打在郭炳壮左眼上，疼得郭炳壮躺在地上驴打滚，“我的眼，我的眼啊……” 这群老运输员也喝了很多酒，郭炳壮刚才喝了整整七两，醉得只有脑子清醒。 饭店里的工作人员吓坏了，纷纷躲进后厨里不敢出来，女服务员高莹莹撒腿跑出饭店，骑着自行车火速去公安局报案。 另一位女服务员马小玲壮着胆子跑向包间，包间距离大厅比较远，薛明等人并不知道外面在打架。 “薛处长，公路处的人在打你们的人，打得可凶了您快去看看吧。” 酒桌上瞬间安静，薛明的脑子清醒了一大半，站起来大步流星跑向大厅。 “丢人啊！”薛明气得直接骂娘，四五十个手下，竟然被对方十个人打得嗷嗷叫。 “给我打，给我往死里打！”薛明弯腰拎起一个折凳就要亲自下场。 谢勇征死死抱着他的后腰，王显邦死死抱住他的板凳。 “都给老子放手，都给老子往死里打呀！” 薛明气得暴跳如雷，肚子里有一斤半白酒，他脑子也不清醒。 “你们俩看好九弟。”王天合呶一嗓子带着剩下的运输员加入战团。 包间里的十个人都是海量，同时担心喝醉了在领导面前丢脸，所以都控制酒量没多喝。 这年头没有几分蛮力当不了卡车司机，比如运输途中卡车陷进泥坑里，运输员要用铁锹清理泥坑保障卡车通行。 王天合等七个壮汉瞬间扭转战局，公路处的人被打得抱头鼠窜。 挑起争端的孙国荣和董浩被几个人摁在地上摩擦，牛国兴和刘红伟一脚又一脚踹他的后背，牛国兴也被打出了真火。 薛明的输出只能靠吼，手里的折凳也被王显邦没收了，他现在精神状态上去也是送菜。 王显邦和谢勇征死死抱住薛明，谢勇征带着哭腔哀求，“九弟你冷静，九弟你冷静啊……” 省城公安局距离第一饭店有五里路，服务员高莹莹来到公安局已经气喘吁吁，扔下单位里的自行车大声喊，“救命啊，救命啊……” 正在商讨案情的赵庆红和裴正明马上从办公室里跑出去，值班公安王林涛和许三毛也跑出来接警。 “同志你别急，慢慢说，有事慢慢说。” “国营饭店八十多个人打群架，快出人命啦你们快去呀。” “你说啥，哪个饭店打群架，是不是国营第一饭店？” “是国营第一饭店，运输处的薛处长带着几十个运输员和公路处人打起来了。” 王林涛、许三毛和裴正明都懵逼了，他们都知道薛明是赵庆红的女婿。 “熊孩子啊！” 赵庆红直接破防，“所有人紧急集合，把他们都抓起来，给老子都抓起来。” 赵庆红气的爆粗口，王林涛马上打开紧急集合警报，公安局和附近派出所公安开始紧急集合。 裴正明觉得赵庆红已经乱了分寸，心说老赵这次可能要大义灭亲，急忙安排许三毛和王林涛帮薛明摇人。 王林涛驾驶着长江700偏三轮摩托车前往米家大院，一路大油门只用了十分钟就来到大门外。 “赵雪嫂子，赵雪嫂子，我是公安局王林涛。”王林涛对着米家大院大声喊。 片刻后，赵雪来到大门口，“林涛弟弟，你怎么来啦？” “刚才赵局有些头晕，你快跟我回局里看看。”薛明看了看薛明的老妈没有说实话。 赵雪哎呦一声急忙坐上摩托车，刘月的急忙让女儿回家推自行车。 “妈，天太晚了你们先别去，我爸头晕是老毛病了。”赵雪不想让婆婆走夜路。 摩托车离开米家小巷后王林涛说了实话，赵雪瞬间破防，“我老公没事吧，他没事吧。” “嫂子别急，他肯定没事。”王林涛把摩托车油门轰到底，夜色上的大街也没什么人。 “林涛你快点，我求你开快点啊。”赵雪忍不住哭出声。 “嫂子你别激动，薛哥一定没事的。” 王林头心里忍不住吐槽，我说你亲爹头晕你不哭，说你老公打架你就哭得稀里哗啦？ 摩托车来到第一饭店，门口站着几个吃瓜群众，不过负责抓捕的公安还没到现场。 赵雪跳下摩托车撒腿跑进饭店，打架还在继续屋里一片狼藉，老公被两个大汉抱着在那里喊打喊杀。 “老公！”赵雪撒腿跑到老公身边死死抱住老公的手，“老公快走，快跟我回家。” 薛明见到媳妇儿瞬间就清醒了，心里的怒火也消失了一大半。 “九弟快跟弟妹走，公安马上就来。”王显邦和谢勇征推着薛明就往外走。 薛明努力停住脚步，摇摇头沉着脸说，“我不会当缩头乌龟，不管什么后果我要和弟兄们一起扛。” “老公不要啊，我求求你快走啊。”赵雪哇的一声又哭了，抱着老公的胳膊向外拽。 都到这般田地了还走个屁啊，薛明用力抱住媳妇儿，抬头盯着王林涛，“林涛兄弟把你嫂子带出去吧，我不会让你为难。” “您是这个！”王林涛给薛明竖起大拇指，如果薛明要走就会导致他犯错误。 这时外面传来尖锐的警笛声，报案的公安同志们到了。 赵雪也停止哭泣，抬起头看着老公，“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陪你一起扛。” ------------ 第408章 他们活该挨打 许三毛骑着偏三轮摩托车来到运输局家属院，砰砰砰敲开曹宝山的家门。 “宝山局长，薛明带着很多运输员在国营第一饭店，和公路处的人打群架，正明同志请您跟我回局里。” 曹宝山直接懵逼，死死地盯着许三毛，他媳妇儿冯娟娇听到了动静也从屋里跑出来。 “宝山同志，薛明带人跟公路局的人打群架了，就在刚才……” “他奶奶个腿儿，那个狗日的！”曹宝山跳起脚来骂街，他也被薛明整破防了。 “老曹你别急，快去看看小薛有没有受伤啊。”冯娟娇也急了，薛明在她心里也不是惹是生非的人。 “他死了最好，他死了老子能多活几年。”曹宝山气得语无伦次，跳上摩托车让许三毛赶紧开车。 片刻后许三毛按照他的指示把车停在牛保全家门外，一阵砰砰声拍开牛家大门。 曹宝山已经恢复冷静，“老牛，运输处和公路处刚才在饭店里打群架，你儿子牛国兴也有份，你骑车去公安局看看吧。” 三轮摩托车离开了，牛保全两腿一软差点摔倒，鼻子一酸差点流眼泪。 身为副局长他只分管着运输处和公路处两个单位，这两个单位竟然打群架，他这个分管领导难辞其咎。 “奶奶个腿儿，狗东西，狗日的，这是给老子上眼药啊！”牛宝全也破防了。 “你发什么神经。”他媳妇儿听到动静急忙从屋子里跑到院子里。 “你的好儿子给老子惹是生非，快去给老子推自行车。” “国兴怎么了，你快说国兴怎么了？” “你再废话老子揍你，快去推自行车啊。” 牛保全使出吃奶的劲儿骑自行车，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迷迷糊糊就来到了公安局。 大院子里停着一辆军用卡车，无数军警从卡车里带下来一个个人，就像下饺子似的。 牛保全看见了孙国荣，这小子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脑袋像猪头，不仔细看认不出来。 接着又看到了一瘸一拐的任长友，他被两个公安提溜着走进审问室。 很快他看到了儿子牛国兴，灯光下看儿子没有受明显的伤，压在心里大石头终于落地。 卡车里的人一个个被军警押解下车，他看到了很多熟悉和陌生的面孔，唯独没有看见狗日的薛明。 这时一辆吉普车开进公安局停在卡车旁边，车门打开两个公安带着薛明下车，接着又从车里下来一个女人。 “你个狗日的待遇真好，我儿子坐卡车你坐吉普车是吧，打个群架还有媳妇儿陪着。”牛保全在心里骂娘。 裴正明派人带赵雪去赵庆红的办公室，带着薛明来到审讯室。 从兜里掏出香烟给薛明整一支，“薛明同志，你的脑子现在清醒吗？” “我现在很清醒，请公安同志问话吧。”薛明抽一口烟被呛得咳嗽。 公安到达饭店之前他喝了很多灵泉水，血液里的酒精含量已经被吸收很多。 此时他坐在后悔椅上，手上没有带银手镯，裴正明坐在他对面，旁边还有两个负责记录的书记员。 这起斗殴事件赵庆红要避嫌，裴正明全权处理，“说一说打群架的经过吧。” “今天我请全体同志去第一饭店吃饭，我和王显邦等十个人坐在一楼包间，其余人在大厅里吃饭。” “都有谁跟你在包间里吃饭，有一个算一个都说出来。” “王显邦，谢勇征，王天合……” 薛明说出全部人的名字，又详细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有什么说什么。 “薛明同志，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动手打架？” “没有，王显邦和谢勇征死死拉住了我。” “这就好啊。” 压在裴正明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了，薛明既不是冲突的制作者，也没有参与到打架斗殴中，属于站在外围煽风点火的那种。 这种情况肯定不会受处分，最多批评教育一番，就是不知道纪监委等部门愿不愿意把大事化小。 起身指导薛明在笔录上签字盖手印，然后带着他去自己的宿舍，安排王林涛和许三毛把守宿舍。 裴正明马上提审王显邦和谢勇征，他们也证实了薛明并没有参与斗殴。 不过裴正明还是不放心，又提审了饭店里目睹斗殴全过程的工作人员。 他们也说薛明是后来到场的，被两个大汉死死抱住没有参与打架，也没有组织手下的运输员打架。 裴正明这才放心，马上拿着他们的笔录去办公室找赵庆红。 办公室里赵庆红正在教育女儿，责备她不应该去现场。 不应该怂恿薛明跑路逃避责任，这些都是很不明智甚至违法的行为。 赵雪闷着头说道，“我不管违法不违法，我只想我老公平安无事。” “你这孩子怎么就不明事理呢，以后不要再让薛明喝酒……”门外传来敲门声，赵庆红只能停止说教。 裴正明把笔录交给赵庆红，悄悄给赵雪一个安心的眼神，赵雪拍拍胸口长出了一口气。 赵庆红看完笔录也松了一口气，“你老公没有组织没有参与此次打架斗殴。” 这就是最好的结果，刚才赵庆红一直在发愁怎么帮女婿渡过难关。 这次打架事件规模太大了，如果女婿真的参与了就只能请老爷子动用特殊关系搞定，幸亏女婿还有一丝理智。 “正明，这起恶性事件你要按照程序处理。该批评就批评，该罚款就罚款，该拘留就拘留。”赵庆红说道。 裴正明点点头对赵雪使个眼色，赵雪起身跟着他离开，两人来到民事纠纷处理大厅。 “小雪，运输局的曹局和牛局都来了，这次纠纷的起因是公路处的人侮辱运输处和你老公，运输员和实习生这才动手打人。” “那他们活该挨打，他们凭什么侮辱我老公。”赵雪气得握起了拳头。 “哈哈，我的意思是你老公要破财了，同志们打架是为了维护你老公。”裴正明柔声说道。 “裴叔叔你放心吧，我老公肯定会处理好的。”赵雪对自己的老公有着迷之自信。 裴正明点点头派人去带薛明，语重心长地批评教育一番，让薛明现场写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打架。 赵雪陪着薛明来到院子里，“老公你饿吗，我回家给你做饭。” “不用，陪我一起处理这件事吧。”薛明轻轻握住媳妇儿的手。 ------------ 第409章 领导责任 三月的夜还是非常冷的。 薛明解开围脖，戴在媳妇儿脖子上，“我先送你回家吧。” “不要，我不冷。”赵雪决定陪老公一起善后斗殴事件，说好的有事一起扛。 薛明不再劝。 这时，小公安王林涛送过来两件军大衣，夫妻俩急忙道谢，把大衣穿身上。 身体瞬间就不冷了，夫妻俩站在院子里等待处理结果。 时不时有人急匆匆从他们身边经过，应该是公路处打架者的父母妻子。 时间来到夜里十点半，民事纠纷处理办公室屋门打开，王显邦和谢勇征来到薛明跟前。 “九弟，弟妹，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家啊？”王显邦问道。 “你们的处理结果是什么？”薛明反问。 “没什么结果，裴副局长夸我们处理得当。” “那行，你们先回家休息，明天分房子。” “九弟再见，弟妹再见。” 双方挥手告别，王显邦和谢勇征没有参与打架，甚至全力阻止薛明参与，公安机关当然不会给他们行政处罚。 纠纷处理大门再次打开，王天合等七个人，来到薛明跟前打招呼，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天合哥，你们的处理结果是什么。”薛明柔声问道。 七人还是垂头丧气，王显邦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片刻后叹口气低下头。 “天合哥你说啊，不管什么结果，我和我老公都会帮你们的。”赵雪柔声说道。 七人同时抬头看薛明夫妇，万万没想到九弟妹会说这样的话，心里一下子暖洋洋的。 “我们七个每人都被罚了五块钱，明天下午下班前过来交罚款，否则就从工资里扣。”王天合硬着头皮说道。 七人又是唉声叹气，他们的工资只有四五十块钱，一下子罚五块钱属于伤筋动骨了。 当时他们跟着薛明在饭店包间里喝酒，最后参与了打架斗殴，属于情节较轻的。 “老公，哥哥们是为了维护运输处的声誉和你的名声才动手的，咱们替哥哥们交罚款吧。”赵雪轻轻握住老公的手。 空气突然安静，包括薛明在内的所有人都懵逼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话茬。 薛明也勾起了嘴角，他也是这样想的，媳妇儿竟然跟他想到一块了。 “不行不行，动手的是我们怎么能让九弟拿钱。”王显邦急忙摆手婉拒。 “别废话，马上去交罚款然后回家睡觉，明天分家属院。”薛明打开钱包发钱。 七人被感动得稀里哗啦，王天合的眼睛湿润了，重重点下头带着大家去交罚款。 交完罚款，又过来跟薛明夫妻道别，心里都暖烘烘的，跟着有担当的领导就是福气啊。 纠纷处理室再次开门，一大群运输员来到薛明跟前站着，谁都不说话略显沉默。 薛明看不清他们的表情，却知道他们的处罚比王天合七人更重，他们比王天合动手早。 “同志们，公安机关给了咱们什么处罚，大家都说出来吧。”赵雪来到他们面前柔声问话。 “罚款7块钱明天交罚款，不然就从工资里扣。薛处长对不起，我们给你添麻烦了。”运输二科吴拥军低头道歉。 “对方挑衅在先，你们是为了维护运输处的名声，所以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薛明再次掏出钱包发钱。 “都去交罚款吧，回家好好睡一觉忘掉所有不开心，明天搬家分房子。” 现场安静得可怕，吴拥军的手在颤抖，“处长……我啥也不说了。” 二十个运输员返回纠纷处理室交罚款，负责收罚款的许三毛都懵逼。 刚才这群混蛋都哭着喊着说自己穷，怎么突然间就有钱了，“同志，你们从哪弄的钱？” “薛处长给的。不就是打个架吗，为什么罚我们那么多钱？”吴拥军梗着脖子质问。 “就是，为什么罚我们那么多钱？”一群运输员纷纷发声质问。 现场乱成一锅粥，现场公安马上扯着嗓门维持秩序。 许三毛啪的一下拍桌子，“这是上级领导依法给出的处罚。你们想干什么？是不是还想给你们的处长添麻烦？” 运输员马上闭嘴走人，人家公安同志说得对，不能再给薛处长添麻烦了。 许三毛马上去赵庆红的办公室汇报，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公安局的赵庆红和裴正明，运输局的曹宝山和牛保全都在抽烟。 听完许三毛的汇报，他们目瞪口呆。 薛明已经交了这么多罚款，接下来还有三十个实习生呢。 实习生是斗殴事件的发起者和第一参与者，局里给出每人罚款9块钱的行政处罚，难道这笔钱也是薛明出？ 赵庆红的眉头拧成疙瘩，他太了解女儿和女婿的为人。 女婿为人仗义疏财，女儿一直都是爱护学生的好老师，他们绝对干得出来这种事。 “我建议由公路处赔偿饭店的损失，酌情从轻处罚运输处那些实习生。”裴正明说道。 “不行，按照法律规定从重处罚。”赵庆红挥挥手示意许三毛继续处理斗殴事件。 这次打架斗殴闹得太大肯定瞒不住，公安机关处罚得越重，省城政府的处罚就会越轻。 不管薛明有没有参与打架，他是运输处的处长，肯定要被省城当面追究领导责任。 “老牛啊，明天咱哥俩写份检讨书去人民政府负荆请罪。”曹宝山说道。 牛保全马上明白曹宝山想竭尽全力保薛明，他也想全力保薛明于是点点头，毕竟亲儿子是薛明的徒弟。 公安局大院，三十名实习生手里都拿着钱，低着头等着处长骂人。 薛明一言不发，实习生都是如履薄冰，害怕薛明以此为借口开除他们。 “红伟，国兴，你们两个快带着大家去交罚款，明天还要帮你们的师傅搬家呢。”赵雪柔声说道。 刘红伟想哭又不敢哭，觉得自己愧对表哥。 牛国兴抬起头把手里的钱递给薛明，“男子汉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自己交罚款。” “就你也配称男子汉，快别给你爹丢人啦。三十个打不过人家是个，你们都是废物啊，一个个都是酒囊饭袋。” 薛明扯着嗓门骂，“打架打不赢，开什么车？都给老子听清楚，从明天开始，每天上班之前，给老子围着操场跑十圈，都听见没有？” “听见啦！” ------------ 第410章 不能小富即安 三十个实习生交完罚款，各回各家。 牛国兴不敢去见他爹牛保全，带着刘红伟一起回家。 刘红伟哭了，如果当初自己不找对方理论，就不会发生打架事件，表哥也不会平白无故扔很多钱。 刘家忙死忙活，一年到头也攒不够十块钱，如果父母知道这件事，肯定伤心难受。 “你别哭，对方故意找茬活该挨打。另外我师傅只是用钱收买人心，那笔钱其实并不亏。”牛国兴搂着他的肩膀继续往家走。 “表哥表嫂干多长时间，才能挣那么钱？”刘红伟伤心欲绝。 “你不懂，关系和人心要用钱经营。”牛国兴也不想解释太多。 那群实习生只有少部分来自普通工人家庭，绝大部分都是出身公职家庭。 比如跟着王天合实习的洪明磊，他爹是商业局的领导，他妈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 公安局赵庆红的办公室，赵庆红等四大长辈正在怒骂薛明。 赵庆红气得拍桌子，“你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怎么还是那么不懂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想气死老子？” “薛明啊薛明，幸亏没有出现人员伤亡，否则谁都保不住你！”曹宝山也拍了桌子。 没有出现伤亡，是因为大家都没有动器械，都是皮糙肉厚的主，你一拳我一脚也不见血。 薛明闷着头不说话，出了那么大的事挨骂是肯定的，心想骂就骂吧，只要你们能出气。 接下来四大长辈骂得更凶，赵庆红骂累了就换裴正明，曹宝山骂累了就换牛保全，整个办公室唾沫星子乱飞。 跟着薛明一起挨骂的公路处处长任洪正，他是一个面相儒雅的中年男子。 打架的罪魁祸首是他儿子任长友搞事，狐朋狗友孙国荣挑拨，八个公路处职工动手。 八个职工每人被公安局罚款，孙国荣也被罚款，他们都被揍得鼻青脸肿。 任长友也没少挨揍，屁股蛋子上鼓起了鸡蛋大的包，被公安局罚款。 另外公路处要赔偿国营第一饭店的损失，那肯定不是一笔小钱，任洪正想起来就头疼。 他略微抬头悄悄打量薛明，发现薛明也在悄悄打量他，四目相对后都略显尴尬的低头。 薛明觉得任洪正很儒雅，看面相就不是脾气暴躁的人，应该很好跟他沟通。 任洪正发现薛明桀骜不驯，感觉老天爷是老大他是老二，应该很难沟通。 他听说过薛明的光荣事迹，比如发明人民压井，比如举报手下倒卖柴油酿成偷油案。 “你们两个混蛋眉来眼去个锤子，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牛保全我气得拍桌子。 “牛同志骂得好，我检讨。”任洪正马上承认错误。 “我也检讨。”好汉不吃眼前亏，薛明端正态度承认错误。 挨骂说明他们想帮你解决问题，如果决定放弃你也就不会骂你。 “你们两个混蛋……每人都给我这五千字的检讨书，听见没有？”牛保全气得找不到北。 “报告领导，三千字行不行啊。”薛明听见写检讨书就头疼，偷油案的检讨书还是媳妇儿帮忙写的， “七千，你给老子写七千，写不好就给老子重写！”牛保全一边拍桌子一片骂街。 薛明马上闭嘴，也能理解牛保全的郁闷。 他身为运输局副局长，就分管运输处和公路处两个单位，结果这两个单位内讧打群架，他的脸丢到姥姥家了。 到了凌晨一点，四大领导口干舌燥，骂人的话也都骂完了，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众人各回各家，薛明夫妻没有交通工具，裴正明想借给薛明一辆偏三轮摩托车代步。 赵庆红黑着脸拒绝，理由是有精力打架没精力走路吗，用你们的双腿回家吧。 凌晨的省城已经关闭路灯，路上也没有一个人影，赵雪和薛明手牵手步行回家，月光洒在身上留下长的影子。 “老公别心疼钱，人际关系和人心更值钱。我在实习生队伍里看见了洪明磊，他父亲是国资办主任呢。”赵雪柔声安慰老公。 她也知道家里有钱，当初老公写的那本古典神话故事拿到了一万元的稿费。 “对不起害你担心了，好像结婚后我就没陪你散过步逛过公园。”薛明摇摇头说道。 “现在就是散步啊。”赵雪咯咯一笑摇动老公的手，夫妻俩手牵手打着摆子。 “老丈人不借给咱们摩托车，我一定要买一辆摩托车，气气他。”薛明赌气说道。 赵雪又笑，知道老公在说气话，私人不允许购买摩托车和汽车，有钱都买不到。 “以前我是小富即安，不想上班也不想当官，好像我的脾气也不适合当官。”薛明突然很想和媳妇儿聊聊天。 赵雪又笑，老公的脾气肯定不适合从政。前不久的偷油案和现在的打架事件气坏了曹叔和牛叔，没有赵家的面子后果不堪设想。 “媳妇儿知道电视剧吗，我这种脾气如果没有顶着主角光环肯定活不过一集。”薛明吐槽。 “老公你说什么呢，什么是主角光环？”赵雪听不懂这些新鲜词语。 “我的主角光环应该就是我的空间吧。”薛明心想。 摇摇头又说，“以后我打算经商，我要在省城做城市公交生意，在全省做物流运输，在全国做快递。所以我要花钱拉拢运输员，可能还要跟公路处的任洪正处长搞好关系。” 赵雪还是听不懂，想了又想也不知道如何接话茬，“老公，你说的话我听不懂，但政策不允许私人做生意啊。” “政策是会变的，总之将来我会努力赚很多钱，现在随便一个阿猫阿狗都在找我的事。”薛明觉得自己说的话有点多了。 赵雪知道阿猫阿狗是孙国荣，听说那小子被打得住院了，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嗯，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赵雪笑着说道。 想不被人欺负除非有钱有权，既然老公的性格不适合从政那就想办法搞钱呗。 夫妻二人有说有笑回到家，第二天早早起床准备分房子搬家。 ------------ 第411章 喜极而泣 今天是搬家的日子。 刘月娥、薛玲一大早，就开始收拾东西，米家四合院里的邻居纷纷过来帮忙。 “刘大姐终于苦尽甘来，我听说，运输处的家属院，是单户单院的两层小洋楼。”柳琳娜一边帮忙，一边表达羡慕。 “咱大姐这辈子值了，多亏薛明那孩子有出息，运输处的处长也不能白当啊。”李文君不动声色拍马屁。 四合院里的父母们，纷纷表达羡慕之情。 院子里一片欢声笑语，刘月娥高兴得合不拢嘴，也觉得这辈子没白活。 薛明把媳妇儿留下来，给老妈打下手，骑车带着大表弟刘红伟去单位。 操场上二十九个实习生，排成两队，牛国兴向刘红伟招手，“红伟快来，就差你了。” 刘红伟征得表哥的同意，急忙加入队伍，牛国兴一声令下，全员跑步。 昨天他们三十个实习生打架，竟然打输了，薛明命令他们，每天早上围着操场跑十圈。 操场其实就是停车场，中间停着四十多辆解放牌大卡车。 “处长，让大家少跑两圈吧，咱们今天还要搬家呢。”王显邦凑过来嘿嘿笑道。 薛明一看二十九个运输员全到齐了，等下他们要开着卡车，带着各自的徒弟回家搬东西。 “卧槽，你们也别闲着了，也跟着我跑步吧。”薛明看看手表，还不到早上八点。 运输处是八点钟上班，这群孙子九点之前根本见不到人影，用公车搬家倒是很积极。 薛明跟在实习生后面跑步，众运输员只能哭丧着脸跟着他跑步。 实习生们看见处长、师傅们也跟着跑步，一时间都兴奋了，牛国兴扯着嗓门大喊，“弟兄们加油，不要让老家伙们看不起咱们啊。” “一二一” “一二一” “一二三四” 实习生们就像打了鸡血，喊着整齐的口号。 刚开始，薛明跟在他们后面，五圈跑完，就排在了第一位。 十圈跑完也只是微微喘气，再看老运输员们，都是累得脸红脖子粗，实习生们也是累得汗流浃背。 “万岁，薛校长万岁。”牛国兴带头喊万岁，精力旺盛的实习生们跟着起哄。 人都有幕强心理，薛明天天喝灵泉水，吃野兔肉，身体素质也是很强悍的。 不过薛明不喜欢万岁，也不喜欢校长这个称呼，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喊某某某万岁。 “同学们各自去找各自的师傅，现在就回去搬新家吧。” “万岁。” 又是一阵山呼海啸，实习生坐上师傅的卡车，一辆辆卡车驶出运输处。 刘红伟跟着师傅王显邦走了，牛国兴跟着薛明来到卡车保养车间，驾驶二号卡车。 车厢里装着很多家具，有架子床写字台和桌椅板凳等等，都是大舅刘建强帮忙做的。 米家四合院的三间出租房没有什么家具，都是锅碗瓢盆等一些生活用品。 二号卡车来到米家四合院，薛明看见公路处处长任洪正和他的儿子任长友。 “老公，任大哥和任嫂子过来串门。”赵雪热情地拉住任洪正妻子的手。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打扰薛老弟搬家了。”任洪正微笑着握住薛明的手。 “任大哥客气了，孩子没受什么伤吧。”薛明用眼角余光打量任长友。 任长友一脸尴尬，低着头小声道歉，“薛叔叔对不起，我不该听孙国荣的鬼话。” 果然是来道歉的，打架事件的起因，就是任长友寻衅滋事。 公安没有拘留任长友，就是给任洪正面子。 任洪正并不想把关系闹僵，所以带着老婆孩子过来登门道歉。 他知道，如果不道歉，那么以薛明的性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薛明笑着说道，“没事没事，任大哥带孩子去医院里检查一下，孩子的医药费我出了。” 任洪正摆手婉拒，来之前已经去医院检查了，任长友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 道完歉双方又寒暄几句，任洪正一家告辞离开，薛明亲自送他们出门。 既然以后想搞运输业，就没必要把关系搞僵，毕竟公路部门和运输业是鱼和水的关系。 “孩子，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为什么过来道歉？” 刘月娥指着桌子上的茅台酒说道，这是任家的道歉礼物。 “就是一些小矛盾，现在已经解决了。”薛明不想让老妈担心，于是指挥大家搬东西。 四合院里的邻居都过来帮忙，大家一起把薛家的东西装上卡车。 薛明也不让他们白忙活，吩咐媳妇儿每家给他们一斤红糖。 二号卡车开往运输处家属院，刘月娥和赵雪坐在驾驶室，牛国兴和薛玲坐在车厢里。 运输处家属院每座庭院的门牌上都有编号，薛明的一号家属院就在第一排。 两米高的院墙粉刷着白石灰，院子大门是大铁门，两层的小洋楼威武霸气。 上下两层的造型一模一样，中间是客厅，北边是楼梯口，东西两边是宽敞的卧室。 刘月娥就像姥姥家进大观园，一边看房子一边笑得合不拢嘴，笑着笑着就哭了。 “妈你别哭，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们应该高兴。”赵雪的眼里也有了泪花。 “当初我们老薛家没房，委屈你跟薛明租房结婚，我这心里过意不去。”刘月娥泣不成声。 婆媳两人一起流泪，薛明不知道该怎么劝。 这时，门外停下一辆吉普车，丈母娘和两个两个大舅哥过来帮忙搬家。 老岳父赵庆红没有来，薛明估计那老家伙还在生气。 “亲家别难过了，孩子们的好日子来了。”岳母秦凤如急忙安慰她们，很快自己也哭了。 当初女儿嫁给没房的女婿，一大家子住在人口嘈杂的米家四合院，她也难受也心疼。 现在女儿和女婿终于住上了好房子，苦尽甘来又怎么能不激动呢。 薛明和两个舅哥赶紧安慰她们，牛国兴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急忙找自行车去运输局家属院喊老妈和宝山婶子过来帮忙。 忽然，隔壁王显邦家也传来了哭声。 王显邦的老娘哭道，“老天爷开恩，住这么好的房子，就算让我死了我也愿意。” 这时省城日报的汽车停在大门外边，运输处家属院是高档家属院，当然要登报纸宣传新社会的香甜。 薛明急忙让二舅哥关门，现在已经够乱了，闲杂人等别来添乱。 ------------ 第412章 住新房 乔迁新居，竟然惹得亲人们抱团哭鼻子。 可见，因为房子问题，她们心里到底有很大的委屈。 这年头儿，房子不允许私人买卖，薛明有钱却买不到房子，只能租房结婚。 这要是搁在未来，肯定娶不到媳妇儿，起码娶不到赵雪这样的好媳妇儿。 牛国兴很快就搬来了救兵，曹宝山的妻子冯娟娇，是秦凤如的闺蜜。 牛保全的妻子田春莹，也在百货大楼上班。 她们一起安慰秦灯如、刘月娥，大家的情绪也渐渐稳定下来。 这时，董燕燕带着她对象时文卓过来帮忙，赵雪擦干眼泪招待他们。 董燕燕是赵雪的闺蜜，赵雪教数学，董燕燕教语文，两人是好朋友。 “薛明同志，小雪跟着你吃了很多苦，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爱护她。”董燕燕很严肃地说道。 “遵命，尊敬的董老师。”薛明用夸张的语调调侃她。 大家都笑了，时文卓走过来，跟薛明握手，“燕燕一直鞭策我，要向薛明同志一样优秀，一直说我比不上你呢。” “那她说得不对，我还有七千字的后悔书，等着你代笔呢。”薛明觉得这位在文化局上班的知识分子，很谦虚。 “哈哈，乐意为薛明同志效劳。”时文卓知道后悔书就是检讨书，不过七千字有些多了。 接下来大家开始干活，男人从卡车上卸家具，女人往屋子里抬家具。 “九弟，我们过来帮忙。”王显邦、谢勇征带着各自的徒弟来到薛明家。 “你们忙完了吗？”薛明问道。 “我家的亲戚来得多，你嫂子就让我过来帮你。”王显邦直接上手帮忙。 话音未落，王天合也来了。 运输一科的八个运输员全部过来帮忙，理由都和王显邦一样。 人手一下子宽绰，薛明让媳妇儿和董燕燕，去百货大楼买菜，中午摆酒席招待大家。 赵雪摇摇头，“做饭需要用水，不如你去买一套压井让二哥帮咱们打井。” 薛明点点头，乔迁新居当然解决吃水问题，他不想用家属院公厕旁边的水井。 “妹夫你去买压井，家里这么多人，不用你操心了。”赵二连把吉普车钥匙给薛明。 薛明开车去百货大楼，赵雪留在家，指挥各种家具如何摆放，规划各种生活用品的位置。 今天运气很好，可以买到猪肉。 薛明买十斤五花肉，用一百二十块钱、一百张工业票买一套压井设备。 再买很多青菜进入空间，杀掉两只公鸡，再杀掉四只野兔，拔毛去皮。 忽然，想到家属院的厕所还没搞好，客人们没有方便的地方，厕所也跟生活息息相关。 仔细想想就，用一百银圆从空间里买一些水泥和砖头，准备建造一个沼气池存储粪便。 离开空间回到家里，招呼大家把各种肉和菜搬到原因里。 “薛明同志破费了，今天走有口福啦。”董燕燕笑眯眯看着猪肉鸡肉等各种肉。 “不能让大家白忙活，董姐拿出你的看家厨艺给大家看看。”薛明笑着说道。 “没问题啊，同志们先收拾厨房。”董燕燕有社交牛逼症，大大咧咧当起狗头军师。 院子东边有个小厨房，厨房里只有灶台没有锅，董燕燕指挥大家，先把大锅放上去。 接着又把锅碗瓢盆等厨具，柴米油盐等物资，搬进厨房，又带着一群女同志烧火做饭。 赵二连带着几个运输员，在院子里打压井，薛明走到院子西南角看厕所。 所谓的厕所，只是用砖头砌了一个直角形的墙，邻着院墙围成一个不到四平米的空间。 竟然还是露天的，下雨下雪要撑着雨伞方便，薛明表示绝对不能忍。 更加不能忍的是，只有一个厕所，男女共用。 将来弟弟和表弟也要在家住，这就很不方便。 “妹夫快把厕所搞好啊，就一间厕所，你让女同志怎么方便？”董燕燕捂着肚子大声说。 众人都笑了，薛明也觉得她挺可爱，“保证完成任务，请董姐姐放心。” 薛明把吉普车钥匙交给大舅哥，请他去找泥水匠，过来把厕所推到重盖。 开着大卡车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用银圆从空间里购买足够的水泥、砖头和泥沙，又买了两套陶瓷蹲便器。 收藏的银圆花完了，以后只能用黄金白银从空间里买东西，幸好收藏室里还有金条。 薛明把水泥等建筑材料扔进卡车里，休息一个小时开着卡车回家。 “妹夫，你看人手够不够。”赵大连找了六个懂建筑的大汉。 “够了，我们给师傅们打杂。”薛明爬上卡车让建筑工人们卸货。 这年头水泥也是紧俏物资，工人们得知薛明打算用水泥建厕所，都惊呆了。 薛明打算在院子的东南角、西南角各建一男一女两个厕所，如果隔音效果不好时把男女厕所放在一起也很尴尬。 指挥众人在地上挖一个两米见方的大坑，四周砌砖头用水泥固定，上面用水泥钢筋制造石板覆盖。 “妹夫你是认真的吗？这多浪费钱啊？”赵大连心疼坏了，这是盖厕所还是盖宫殿？ “钱不是问题，主要是用着舒服。”薛明哈哈一笑指着陶瓷蹲便器告诉工人厕所内部怎么设计。 赵二连从没见过这么高档的东西，摇摇头心说我新妹夫真能折腾，手里也确实有钱，妹妹以后不用为衣食住行发愁了。 到了下午两个厕所就建造好了，四周是封闭的可以遮风挡雨。 内部的蹲便器和外部的沼气池用下水道连接，如厕时粪便顺着下水道流进沼气池，这样厕所里就不会有臭味。 赵大连承认自己羡慕了，赵家的厕所就是一口大水缸埋进地里。 “小雪，我好羡慕你。”董燕燕抱住赵雪的手发嗲。 “让你家的时同志也搞这样的厕所嘛，我让我老公帮你们搞水泥。”赵雪也喜欢这样的厕所，她非常讨厌臭味。 “文卓，你要好好帮薛明写七千字的检讨书，到时候让他帮咱们建这样的厕所。”董燕燕含情脉脉看着男朋友。 “没问题，明天我就把文件送过来。”时文卓硬着头皮说道。 ------------ 第413章 紧箍咒 薛明的搬家工作终于圆满完成，院子里的压井、厕所成为同志们参观的对象。 左邻右舍纷纷来薛家打水，岳母秦凤如为了体验卫生间，甚至在薛家住下来。 本来丈母娘住女婿家很正常，只是之前，薛明在米家大院租房子，根本没地方住。 老妈和丈母娘这几天笑得合不拢嘴，姐妹俩晚上一起睡觉。 两层小洋楼房间很多，薛玲有了单独的房间，也就不跟老妈一起睡了。 薛明和赵雪则是住在二楼，赵雪喜欢住在楼上的感觉，薛明却觉得天天上楼很麻烦。 二楼没有卫生间，撒个尿还得下楼，不过媳妇儿就喜欢高人一楼的感觉。 这天下午，董燕燕的男朋友送来了七千字的检讨书。 薛明看完就被感动了，心想如果我是领导肯定从轻处罚。 “时文卓的笔杆子很厉害，检讨书被他写得感人至深，相信上级领导会酌情处理的。”赵雪也很满意。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拿着检讨书去运输局，拜访分管领导牛保全，并呈上检讨书。 “写得真好，你小子肯定找了枪手，不过这都不重要了。”牛保全放下检讨书叹口气。 “怎么就不重要了，难道有意外发生？”薛明心里咯噔一声。 “因为上级对你的处罚已经下了我，自己好好看吧。”牛保全扔过来一个档案袋。 薛明拿出档案袋里的红头文件，仔细看。 大概意思是，责怪薛明御下不严，给伟大的工人抹黑，给予留职观察一年的处罚。 他倒是知道留校察看，学生犯错后半年或一年左右。 根据学生的表现情况，进行具体的处理，如果继续犯错就劝退或开除。 “牛叔，留职查看一年是什么意思？” “就是一年之内，如果运输处再发生类似偷油案、打群架等恶劣事件，就摘掉你的乌纱帽。” “卧槽，偷油和打架我都没有参与，这种处罚是不是太严厉了，” “严厉个屁，你是运输处长，，上级必须追究你的领导责任。” 薛明笑了，之前他是小富即安的小农思想，拥有空间绝对衣食无忧，对运输处的工作并不上心。 偷油案和打群架事件点醒了他，小富即安是不行的。 那样会有很多阿猫阿狗欺负你，想不被欺负，就得有权或者有钱。 前些天刚跟媳妇儿说，准备以运输处为根基谋划一番大事业，没想到上级今天就要动这个根基。 薛明有种日了狗的感觉，他只能保证自己不打群架，不敢保证运输员们不打群架。 “你也别觉得冤枉，偷油和打架事件闹得太大了，上级领导也很为难的。”牛保全再次唉声叹气。 “有没有办法撤销这个处分。”薛明觉得这就是个紧箍咒，是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剑。 “没办法，除非你有重大立功表现。”牛保全摊开双手说道。 “牛叔，前半年的运输攻坚战就要开始了，我们运输处按时完成任务，是不是立功。” “那算什么立功，那是你们的本职工作。” “好吧好吧，我先回去了。” 薛明骑车回运输处，一路上都在想怎么立功，一直到运输攻坚战开始都没想到立功的办法。 因为偷油案和家属院工作，导致第一季度运输计划延后。 各地的供销社已经出现货品短缺的现象，国资办和运输局被举报了好几次。 省城有关部门和运输局下了死命令，六月之前，必须完成一九六四年前半年的运输任务。现在是四月中旬，时间已经不多了。 薛明马上开会分配运输计划，把最远最难走的任务留给自己，剩下的任务平均分配给其他同志。 全体运输员，带着各自的实习生出发了。 薛明带着牛国兴，按照配货清单去各个工厂提货，此行目的地是西边金阳县供销社。 火柴厂提火柴，铸铁厂提铁锅，轻工厂提暖水壶，制造厂提各种药品…… 去国资办仓库提进口农药时，被国资办主任洪天鼎堵在仓库里。 “薛老弟，我的亲弟弟，一定要按时完成运输任务，哥哥我可不想受处分。”洪天鼎抓住薛明的袖子苦苦哀求。 “放心吧老哥，我就是不吃不喝也会完成任务。” 薛明也是一脸郁闷，身上还背着留职查看的处分呢，必须尽心竭力。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老弟帮帮忙，哥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物流压力压得他喘不过气来，扰乱计划经济大帽子太吓人了。 洪天鼎的儿子洪明磊，是运输处的实习生。 这个纽带让薛明和洪天鼎成了朋友，几天前，他跟着赵庆红一起给薛明庆祝乔迁之喜。 农药被工作人员搬上车，薛明告别洪天鼎，开车离开省城，来到大路上让牛国兴开车。 牛国兴十分兴奋，小心翼翼驾驶着卡车。 薛明坐在副驾驶上发呆，眉宇间有一股哀愁。 晚上在运输局招待所过夜，薛明没有胃口，只吃了一个馒头，就回客房休息。 点燃一根烟吞云吐雾，留职查看一年的处分就是一根定时炸弹，必须尽快想办法处理。 这时听见敲门声，起身开门发现牛国兴站在门外，“国兴找我有事吗？” 牛国兴坐在凳子上接过师傅给的烟，“师傅，您心情不好是不是因为留职查看的处分。” 薛明一愣，呵呵一笑，“你就不用操这份心了，我心情不好有很多原因。” “校长，我爸说只要你立功就能拿掉处分，咱们想办法立功就行了。”牛国兴小声说道。 “行了行了快回去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薛明打发徒弟离开关灯睡觉。 心说哪有什么大功劳等着我去啊，扶老太太过马路行不行啊？ 牛国兴回到自己的房间怎么都睡不着，几天前他曾召集全体实习生开小会。 大家决定一起帮校长立功，帮敬爱的校长拿掉处分。 不过这些天，大家也没想到切实可行的办法，毕竟立功的机会并不多。 牛国兴睡不着就打开电灯点上一支烟，看着窗外的黑夜渐渐咬起了牙关。 “校长对我们那么好，我一定要帮校长渡过难关，没有机会，我就制造机会让校长立大功。” ------------ 第414章 落水事件不正常 一道闪电撕破夜幕，震耳欲聋的炸雷，吵醒睡梦中的薛明，渐渐恢复意识。 窗户被风吹得砰砰响，薛明骂了一声鬼天气，开灯起床，关闭窗户继续上床睡觉。 风声雨声雷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薛明知道明天的路肯定不好走。 第二天吃完早餐，师徒二人上路，徒弟小心翼翼地开车，师傅坐在副驾驶上打盹。 路上到处是水坑泥泞，车轮一边打滑一边缓慢移动，薛明一边忍受颠簸一边暗骂路烂。 再走八里就是达金阳县县城，道路两边出现几个大水塘，应该是附近村民养鱼或者种藕的人工池塘。 池塘附近是茂密的高粱地，几个孩童在池塘边玩耍。 他们用手里的土坷垃在池塘里打水花，比一比看谁打得多。 男孩子喜欢玩这种游戏，一个四五岁的女孩离开队伍，去摘池塘边的野花，牛国兴停下卡车盯着离群的小女孩。 “怎么停车了？”薛明睁开眼打个哈欠。 “校长，我想去高粱地里解大手。”牛国兴从座椅下面拿出一张旧报纸。 “你不怕剌屁股啊，用这个吧。”薛明打开提包拿出一卷卫生纸。 这是一卷没有拆开的新纸，薛明也懒得拆直接扔给牛国兴。 牛国兴拿着卫生纸跑进高粱地，薛明点根烟，臭小子懒驴上磨屎尿多。 一支烟没抽完，突然听见牛国兴喊救命。 看见牛国兴疯狂向这边招手，“校长快救命，有人掉坑里啦，我不会游泳……” 薛明看见一双手臂在水里扑腾，脑袋嗡的一声，用最快的速度下车。 一口气跑到池塘边，纵身跳进池塘里。 四月的水非常冷，落水的孩子距离岸边越来越远。 脑袋在水面上起起伏伏，胳膊挣扎的力度也越来越弱。 “快去启动卡车！”薛明咬着牙游过去，终于在池塘中央抓住了她的头发。 女孩已经失去意识，她身上的棉衣吸水变得很重。 薛明的毛衣毛裤也吸水变得很重，游了一会就觉得筋疲力尽。 “这么多人看着，没法用空间。”薛明双脚踩着水，用力撕开女孩棉衣扣子，脱掉她的棉衣用力向岸边游。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上岸，抱着昏迷的女孩往路上跑，其余熊孩子吓得赶紧跑路。 “通知她爹去人民医院，通知她爹去人民医院。” 薛明对着孩子们背影大声喊，一口气跑到卡车上，“国兴快开车去县人民医院。” 已经昏迷的女孩的肚子很大，胃里和肺里肯定有积水，薛明不会心肺复苏急救只能尽快前往医院抢救。 卡车的车轮突然陷进泥坑，牛国兴把油门踩到底还是打滑，“打滑了，开不出来……” “干他娘！”薛明下车抱着女孩撒腿狂奔，没走几步就摔倒在泥泞里。 “你给老子回车厢里看好货物，没有老子的命令不能出来。”薛明对着卡车喊话。 牛国兴吓得脸色煞白，慌慌张张跳下驾驶室爬进车厢里，双目无神盯着车厢发呆。 薛明把昏迷的女孩放进空间，把正在牧场里吃草的野驴小黑带出空间，“小黑快跑。” 小黑驮着主人在泥泞的道路上健步如飞，这种烂路不能过卡车和自行车。 野驴小黑刚出娘胎就被薛明养在空间，现在已经是身强体壮的成年驴，奔跑的速度跟大马差不多。 牛国兴一直在卡车里发呆，没有看见突然消失的女孩和突然出现的黑驴。 健步如飞的小黑很快就超过了那几个因为害怕而逃跑的熊孩子，穿过几个村庄终于来到金阳县城。 这年头骑驴的人很少见，路上的行人纷纷回头看薛明，路口几个荷枪实弹的民兵拦住他，“同志，让我看看你的介绍信。” “请告诉我最近的医院在哪，谢谢。”薛明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民兵队长。 “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就到了。”民兵队长双手把证件递给薛明，他可不敢阻拦省城运输处的处长。 薛明来不及道谢继续狂奔，县城里的道路渐渐好了起来。 于是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带着野驴进空间。 空间卧室里，小女生还是昏迷，脸色白得吓人。 薛明不敢再耽搁，带着自行车离开空间。 骑车一路打听来到金阳县第一人民医院，再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自行车扔进空间。 抱着女孩一路狂奔去急诊科，“她溺水了，救命。” 中年女医生马上用力挤压女孩的胸部，嘴对嘴给女孩做人工呼吸，一口水从女孩的嘴里和鼻子里涌出来。 “同志你去外面擦擦衣服。”年轻女护士递过来一条毛巾。 薛明下水救人时衣服已经湿透，刚才抱女孩时脚滑时摔倒了，浑身上下都是泥巴。 刚才情况紧急感觉不到冷，现在觉得浑身冷嗖嗖，婉拒护士的毛巾去医院厕所。 进入空间用最快的速度洗热水澡，从内到外换上一套新衣服，把脏衣服扔进洗衣盆里。 离开空间来到急诊科，女护士看着焕然一新的薛明有些惊奇，不过也没多想就带着薛明去对面病房。 两个中年女医生轮流做心肺复苏，脏水不停地从小女孩的口鼻里涌出来，薛明盯着女孩的脸略显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年轻护士拿着文件夹走过来，“同志，你是这孩子的家人吗？” “不是，我是给金阳县送货的运输员，是不是要给孩子交住院费？”薛明把证件递给护士。 “啊！省城运输处薛明？”女护士失声惊叫，露出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抢救女孩的两个医生也看向这边，薛明瞬间皱起眉头，“看我干什么，救人啊！” 医生吓一跳继续做心肺复苏，薛明转身直盯着护士，“是不是交资料费，多少钱。” “薛处长先交五块钱。”女护士急忙交还工作证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怎么救的人？” “开车来金阳县途中发现这孩子落水。”薛明掏出五块钱递给护士，皱着眉头不想再回答其他问题。 两眼直盯着昏迷不醒的女孩，脸色越来越凝重，总觉得这起落水事件很不正常。 刚开始牛国兴停车去高粱地里方便，接着女孩失足落水，牛国兴大声呼救…… ------------ 第415章 反向见义勇为 经过医生的抢救，小女孩王鸭蛋已经苏醒，躺在病床上，迷茫地盯着病房。 薛明进空间，用红糖冲一碗奶粉。 王鸭蛋两眼放光，捧着大碗喝奶，这孩子不认生。 “别急，没人跟你抢，告诉大哥你是怎么落水的？”薛明笑着说道。 王鸭蛋一口气喝了半碗奶粉，捧着剩下的半碗，仰着头说道，“好像有人把我推了下去。” 薛明心头涌起一股杀气。 从鸭蛋手里拿走奶粉碗，柔声说道，“你肯定记错了，当时你掉进坑里是旁边根本就没人，你再好好想想。” 王鸭蛋瞪着无辜的双眼，看着薛明，又看着香喷喷的奶粉偷偷咽口水。 “妈妈说高粱地里走山魈，应该是山魈把我推进坑里的。”王鸭蛋弱弱地说。 “山魈是什么东西？他怎么会推人下水？”薛明笑眯眯把奶粉碗递给她。 “大人都说，高粱地里的山魈会把小孩推到水坑里，水里的淹死鬼会拉住小孩，把小孩淹死。”王鸭蛋又看着奶粉咽口水。 “山魈真坏，奶粉凉了，快喝吧孩子。”薛明一脸宠溺，揉揉她的头发。 山魈和淹死鬼是善意的谎言，当初刘月娥也说山里有老猫，水里有专淹小孩的淹死鬼，目的是不让年幼的儿子上山下水。 薛明又从空间里拿出野兔肉给鸭蛋吃，脸上柔情似水，看着狼吞虎咽的鸭蛋，肚子里却有一颗想杀人的心。 鸭蛋的主治医生，把薛处长见义勇为的事情告诉了院长。 院长觉得必须拍省城领导的马屁，于是骑车去卫生防疫站，向领导汇报。 防疫站长也想巴结省城干部，于是又是县里向主管卫生的李民生汇报。 李民生带着一群人，去医院探望病人。 他跟薛明亲切地握手，了解完事情经过，马上称赞薛处长见义勇为的精神。 然后派秘书陈汉去大王村，接王鸭蛋的父母。 陈汉先去供销社买十斤鸡蛋，两斤红糖，骑着自行车去八里外的大王村。 此时，大王村王鸭蛋的父母，已经从熊孩子嘴里得知鸭蛋溺水了。 鸭蛋她妈嚎啕大哭，跟着鸭蛋她爸和一群村民去池塘边。 村民看见陷入泥泞里的卡车，一个男孩指着卡车说道，“就是车里的人，把鸭蛋带走了。” 一群人马上跑到卡车旁边，看见坐在车厢里发呆的牛国兴。 大队支书老李客气地问道，“同志，是不是你救了落水的鸭蛋？” 牛国兴不知道谁是鸭蛋。 摇摇头，站起来说道，“我们运输处的处长薛明，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女孩，薛处长让我留下来看车，他带着孩子去人民医院抢救了。” “谢谢大兄弟，谢谢大兄弟救我闺女呀！”鸭蛋她妈跪在地上磕头。 牛国兴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跳起来。 后背贴在车棚上，避开女人的跪拜，心里一阵心虚，脸上流出冷汗。 大队支书老李马上带着鸭蛋的父母去人民医院，途中遇见了骑自行车的陈汉。 得知鸭蛋被医院救活了，鸭蛋她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鸭蛋她爸老王也是老泪纵横。 “老王，王嫂子，你们先别哭。救你家女儿的是省城运输处长，咱们得送礼感谢他。”陈汉升说道。 鸭蛋她妈瞬间不哭了，老王也是一脸的纠结。 家里穷得揭不开锅，哪有钱买礼物。 陈汉笑呵呵把十斤鸡蛋给老王，把三斤红糖给鸭蛋她妈，然后带着大队人马去第一人民医院。 医院病房里，鸭蛋她妈一边哭，一边数落女儿。 “我不让你去坑边玩儿，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这熊孩子咋就不听话呀？” 鸭蛋也被吓哭了。 鸭蛋她爸老实巴交，不会说话。 大队支书老李握住薛明的手，“感谢薛处长的大恩，区区薄礼，请务必收下。” “东西拿走给孩子补身子，当初救孩子时候她的棉袄被我扔进了坑里，这些钱你们给孩子买个棉袄。”薛明从兜里掏出几块钱。 棉花和棉布都是紧俏物资，少儿棉袄在省城百货大楼卖七块钱，同时还要支付一些布票。 鸭蛋的父母连连摇头，说什么都不要薛明的钱。 薛明一脸严肃，把钱塞进鸭蛋兜里。 李民生带头鼓掌，卫生防疫站的领导，医院里的领导，大王村的干部纷纷鼓掌，病房里掌声雷动。 李民生心说薛明同志真能装，你救人不收礼物就罢了，还要反过来给鸭蛋家棉衣钱，不就是想让我给省城方面写表扬我表扬你吗？ “可以，这个表扬信我肯定写。”李民生当然不会放过，和省城上级领导联络感情的借口。 薛明不是装，而是在帮某个杀千刀的混蛋赎罪。 李民生和薛明聊了几句就走了，防疫站的领导也走了，薛明跟着大王村众村民回村。 大队支书老王组织社员，给薛明推车。 几十个壮汉一起动手帮忙，他们甚至从大队牛棚里牵来了三头犍牛，拉车。 卡车从泥窝里开出来，薛明拿出香烟和红糖犒劳大家。 他们只要一支香烟，不要红糖，薛明就把红糖块儿分给孩子们吃。 开着卡车来到金明县供销社，供销社的李主任，已经听说了见义勇为的事迹，带着全社工作人员列队欢迎。 薛明心里一点都不高兴，强压着怒火跟李主任寒暄，交完货婉拒对方请吃饭的好意。 连夜开着卡车离开金明县，第二天黄昏时分，来到省城南郊废弃的火葬场。 “国兴，下车跟我说说话。”薛明打开车门握着猎枪下车，犹豫几秒把猎枪扔进驾驶室，慢悠悠来到焚尸炉下。 四周静悄悄没有一个人，草丛里的蛐蛐发出难听的叫声。 牛国兴硬着头皮下车，这一路上校长一言不发，搞得他一路上都是胆战心惊。 “校长，有事吗？” 薛明直盯牛国兴的眼睛，牛国兴不敢低头很快就被盯得头皮发麻。 “金明县那个叫王鸭蛋的小女孩，是不是你推下水的？” “校长，不是……” “牛国兴，看着我的眼睛，给我说实话。” ------------ 第416章 都怪我 薛明把一卷卫生纸，砸在牛国兴脸上。 牛国兴后退半步低下头。 当初在鸭蛋落水的池塘边，牛国兴借口内急，去高粱地里拉屎？ 薛明就给他一卷没开封的卫生纸。 牛国兴拿着卫生纸走进高粱地，然后五岁的王鸭蛋失足落水，然后这卷卫生纸还是崭新没开封。 不知道过了多久，牛国兴慢慢抬起头。 “校长，那个女娃是我推下水的，想让你立功，我想让上级取消对你留职查看一年的处分。” “立功？我立你娘的功？” 薛明瞬间破防，飞起一脚踹在牛国兴肚子上。 牛国兴被踹倒，捂着肚子起不来。 “那只是个五岁的孩子，你好狠的心。”雨点般的拳头落在牛国兴身上。 牛国兴抱着脑袋，蜷着身体不敢动。 “万一我不会游泳，万一抢救不及时，你想让老子一辈子活在愧疚中吗？” 薛明被他气得丧失理智，大脑根本控制不住怒火，使出浑身力气拳打脚踢。 牛国兴咬着牙，忍着疼不敢出声。 他知道校长是游泳高手，这是赵雪嫂子透露的。 原以为把女孩推下水，让校长捞上来就行了。 不顾生命安危，下水救人就是立功。 只要立功，上级就会撤销留职察看的处罚。 可惜他不知道，溺水的人需要做心肺复苏。 更想不到的是，卡车陷进泥坑里出不来，差点就耽误了黄金抢救时间。 事发后他就后悔了。 幸亏薛明及时把那个女孩送到医院抢救，金阳县也同意给省城方面写表扬信。 结果是好的，牛国兴就抱着侥幸心理，以为自己能蒙混过关，没想到还是被校长发现。 不过牛国兴并不害怕，老爹牛保全曾经教导过他。 如果你犯了错误，薛明骂你打你，就表示你能过关，因为他把你当成自己人。 如果他不骂你，那你就要小心了，因为他正在打算放弃你。 薛明打累了，坐在地上点一支烟，抽了两口被呛得咳嗽连连。 “教不严，师之惰。都怪我没教好你。”薛明扔掉香烟，从地上爬起来。 打开车门时愣了几秒，走到卡车后面卸掉车厢里的自行车，“从明天开始，不要再来运输处实习，在家好好地反省。” 留下自行车，开着卡车回运输处。 懒得回家，直接进空间里过夜，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也没心情吃早饭，开着二号卡车，按照运输清单去各个工厂提货。 备完货把卡车扔进空间，骑着自行车登上去光明县的火车，目的地是光明县供销社。 两天后来到光明县火车站，出站后，从空间里拿出卡车去供销社送货。 供销社主任裴应元是一个矮胖子，也是原供销社主任裴林的亲弟弟。 裴应元热情招待薛明，临走时给薛明准备了一箱飞天茅台和两条香烟。 薛明婉拒他的礼物，让他准备一张回省城的火车票。 故技重施，把卡车扔进空间，然后坐火车回省城，完成百公里油耗两斤大米的成就。 今天是星期天，牛保全带着妻子和礼物来到薛明家。 薛明不在家，赵雪在客厅里接待他们。 “你家收拾得真好，压井和厕所太高级了。就是厨房里缺个煤炉，用木柴做饭烟太大，烧煤就没有烟。”牛保全说道。 “等我老公忙完，我就让他砌煤炉。牛叔叔牛婶婶，还是说正事吧。” 赵雪不相信，堂堂运输局副局长会找她拉家常。 牛保全尴尬一笑，给媳妇儿使眼色，田春莹叹口气打开话匣子。 几天前，牛国兴半夜推着自行车回家，腿一瘸一拐好像受了伤，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 第二天，牛国兴骑着自行车离开家，牛国兴夫妻俩以为他去运输处上班，也就没在意。 又过了两天，夫妻俩心血来潮去人民公园踏青，却发现儿子坐在公园长椅上发呆。 牛国兴假装上班的行为被揭穿，只能交代自己被薛校长赶出了运输处。 “小雪啊，昨天晚上我跟你牛叔叔审问半夜，国兴那孩子就是不说为啥被开除，你知道原因吗？”牛保全露出一脸苦笑。 赵雪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原因，老公一直跑运输，最近根本没回家。” “肯定是国兴犯错了，不然我老公不会打他，更不会赶他走。”赵雪第一时间帮老公辩解。 “我也是这样想的，薛明不是小气的人，肯定是国兴犯了大错。”田春莹说道。 “小雪，等小薛回来你告诉我一声，到时候我找他好好谈谈。”牛宝全放下礼物起身告辞。 赵雪坚持不收牛家的礼物，虽然牛国兴是老公的徒弟，牛保全却是老公的顶头上司。 晚上，一家人在一楼客厅吃饭。 赵雪看了看埋头吃饭的刘红伟，“表弟跟着显邦大哥开车还好吧，显邦大哥平时不骂你不打你吧。” “没……”刘红伟急忙放下筷子摇摇头，不过他不会说谎忍不住脸红了。 “王显邦打你了？”刘月娥有些心疼，毕竟是自己的亲侄儿。 “昨天送货时我踩刹车踩猛了，师傅的头差点撞到前挡风玻璃上，他打了我两拳……打得不疼。”刘红伟面红耳赤。 “开不好车，活该挨打，下次你就会长记性。”刘月娥虽然心疼，依然骂侄儿不长心。 赵雪微微一笑，“你表哥也打了国兴，当学徒是这样的，棍棒底下才能学到真本事。” 说到这，赵雪又笑着看向婆婆。 “如果表弟跟着我老公实习，老公肯定不舍的打表弟。 那样的话，表弟就学不到真本事。 妈，旧社会的手艺人，会让孩子跟着别人学手艺。 就是担心自己不忍心打骂孩子，导致耽误了孩子。” “原来是这样啊，薛明怎么不早说？” 刘月娥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儿子不亲自教侄子学开车，心里一直不太舒服。 “我老公是大大咧咧的脾气，可能他觉得没必要跟你说吧。” 赵雪笑着安慰婆婆，身为妻子当然要改善家庭关系嘛。 这时大门打开薛明回家，刘月娥急忙走到院子里，“儿子快洗手吃饭。” “红伟，你吃完饭去牛保全家通知牛国兴明天过来上班。”薛明说道。 ------------ 第417章 突然的扩编 “你的眼怎么了？” 薛明发现媳妇儿的右眼珠有些红，眉毛附近还有肿。 “烧火做饭的时候被烟熏了，等你忙完这段时间，就在厨房盖个煤炉吧，烧煤不冒烟。”赵雪说道。 薛明点点头，决定忙完运输攻坚战，再搞煤炉。 不过心里有些纳闷儿，以前都是老妈和妹妹烧火做饭，最近怎么换成赵雪了？ “明天我做饭，小雪最近忙着备课，时间不多。”刘月娥笑着说道。 吃完饭，薛明和赵雪上楼休息。 赵雪的心情很好，想听听老公和牛国家兴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 “最近百货大楼很忙吗，咱妈和薛玲下班很晚？”薛明问道。 赵雪急忙点头，去隔壁拿出洗脸盆和暖水瓶，“老公泡泡脚。” 其实婆婆和小姑子并不忙，就是因为老公没有亲自教大表弟开车，导致婆婆心里不舒服。 婆婆心里有气，又不想埋怨儿子，于是把气撒到儿媳身上，让儿媳妇负责早餐和晚餐。 但这种家庭小矛盾，赵雪不能告诉老公。 老公在外面忙工作已经很累，不要再添麻烦了。 就算说了也没用，一个是亲娘，一个是媳妇儿。 老公夹在中间，只能左右为难。 “你好像很开心，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薛明发现媳妇儿开心有点不正常。 “没事啊，家里好好的能有什么事？” 赵雪嘻嘻一笑，蹲下来给老公洗脚。 薛明觉得肯定有事，不过应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懒得再问，直接上床睡觉。 一楼，刘红伟推着自行车出门。 来到运输局家属院，拜访牛保全家，告诉牛国兴明天上班。 “谢谢红伟弟。”牛国兴一脸激动，握住刘红伟的手，心说校长终于原谅我了。 “红伟，你们处长还有话让你转发吗？”牛保全笑着问道。 “没有了，校长就是让我过来，通知国兴哥明天上班。”刘红伟认真地回答。 “校长？” 牛保全觉得这个称呼不太好，某位跑到对岸的大人物，也被手下称为校长。 夜里牛保全睡不着，一直想搞明白儿子到底做错了什么，惹得薛明大发雷霆。 现在儿子和薛明都不想说，他的好奇心更重，人就是好奇的动物。 第二天早上，牛国兴开开心心上班。 牛保全来到运输局，坐在办公室里发呆。 上午九点多，曹宝山敲门，他开门请局长进屋，打开暖壶泡上两杯热茶。 “老牛你看这个。”曹宝山打开档案袋拿出一份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这是一封金阳县写给省城的感谢信，感谢运输处处长薛明同志见义勇为。 信里详细记载了，薛明在前往金阳县配送物资途中，不顾生命危险，勇救五岁落水女童。 女童家是贫困户，薛明在救人时，把女童那件因为吃水超重的棉衣丢进水里。 事后，非但不收女童家感恩的礼物，还垫付医疗费，赔钱给女童买棉衣。 牛保全懵逼了，“老曹，薛明勇救落水女童我信，那小子挺善良，其他的……” 曹宝山呵呵一笑，“付医疗费我信，拒收礼物我信，赔钱买棉衣我不信。” 牛宝全点点头。 薛明虽然善良，却不是菩萨，最多帮落水女童垫付医疗费，不可能额外给钱。 “老牛，我觉得这里有猫腻。”曹宝山关上门，小声说道。 “应该没有，这是金阳县写的感谢信。” 牛保全也觉得这件事有问题，甚至觉得这件事跟儿子牛国兴有关系。 感谢信上的事，发时间正好是薛明和牛国兴一起送货时。 牛国兴挨打，发生在勇救落水女童之后，这些时间节点太暧昧了。 “这是立大功，上级会不会将功补过，撤销薛明留职察看一年的处分？”牛保全说道。 “不行，这个功劳不够大，不过上级给了其他奖励。” 曹宝山又从档案袋里拿出一份文件。 牛保全看完文件，马上露出笑脸。 “上级竟然把运输员名额扩大到六十人，太大方了吧。” 原来的运输处满编四十个运输员，因为偷油案被枪毙了十个。 薛明招了三十个实习生，打算几个月后通过考试甄选出十个填补运输处的编制。 现在直接给运输处扩编到六十人，这也就意味着三十个实习生不用考试，实习生结束后直接就是正式运输员。 “好啊，省城方面难得大方一次。” 牛保全忍不住笑出声，宝贝儿子牛国兴入职运输处，已经是板上钉钉。 曹宝山站起来，拍拍牛保全的肩膀。 “运输处扩编，是薛明闹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咱们身为他的上级，可不能让同志寒心啊。” “老曹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做。”牛保全笑呵呵送给曹宝山。 接着安排助手林凤达，去运输处找薛明。 一个小时后，林凤达灰溜溜回来。 “薛处长和牛国兴去丹丹农场出任务了。” “嗯，你去运输处守着，薛明什么时候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林凤达只能再去运输处蹲守，搬个小板凳坐在运输处大院子里守着，除了吃饭撒尿哪都不敢去。 最近运输处确实很忙，两三天见不到一辆卡车，林凤达吐槽自己变成了看门大爷。 三天后，薛明开着二号卡车回来加油。 林凤达看见薛明，比看见亲爹还亲，紧紧抓住薛明的手说道，“你总算回来了，牛局有重要的事让你去局里一趟。” “没空！你也不要等了，等运输攻坚战结束后我会去找他。” 薛明加满柴油，开着卡车继续去南边兰阳县送货。 林凤达只能硬着头皮汇报。 牛保全轻飘飘地说道，“继续去等，什么时候把薛明带过来，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行！”林凤达心里就像吃屎一样难受，只能搬个小板凳等薛明同志回家。 从四月中旬，一直等到了五月三十日，等于等来了薛明。 林凤达抱住薛明的胳膊，眼泪汪汪，“老弟可怜可怜我，跟我去见牛局长吧，要不我跪下求你？” “那倒不用。”薛明被他逗笑，“走吧我的哥，运输攻坚战已经拿下。” 两人骑车来到运输局见到牛保全，薛明看完扩编文件也笑了，这是两个月来最开心的一件事，必须好好运作一番。 ------------ 第418章 校长万岁 “见义勇为”的奖励，竟然是允许扩编。 薛明看完文件表示不相信，以为这是老曹和老牛搞的恶作剧。 个人的“见义勇为”应该奖励个人，比如说拿掉薛明头上留职查看一年的处分。 运输处又不是薛明的公司，突然扩编确实对他有好处，但好处可以忽略不计。 “孩子，别的国企或者单位想扩编是难上加难，运输处想扩编却出奇的容易，你知道原因吗？”牛保全问道。 薛明想想也就明白了，首先运输员是公社八大员之一，工资高，待遇好。 这年头拥有自行车是普通家庭的梦，开大卡车更是遥不可及的梦，不是谁都能学开车。 其次，三十个实习生，只有十个出自工人家庭。 剩下的二十个，或多或少都有公务员背景。 牛国兴是运输局副局长的儿子，洪明磊是国资办主任的儿子，冯成功是文化局某科长的弟弟…… 三十选十压力太大，实习生背后的大佬肯定偷偷地搞过活动，所以上级部门就接着“见义勇为”事件顺水推舟。 “这样更好，省得我再安排考试。”薛明摊开双手表示无所谓。 “叔再多一句嘴，国兴到底犯了什么事，惹你大发雷霆。我不是在指责你，你不想回答我也不会勉强。”牛保全说道。 “好吧，既然你想听我就说，希望你不要后悔。” 薛明正襟危坐，给他讲故事，正好借这个机会，把牛家捆在薛家的战车上。 薛明说话很慢，不过每一个字都有千斤重。 很快，牛保全额头上流出了一条冷汗。 他的手开始颤抖，用了三根火柴终于点燃了香烟。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牛保全接连抽了三支烟，才稳住心态没崩。 “你回去吧，你明天上午开会，给大家宣布扩编的好消息，我去参会。” 薛明转身就走，以后牛保全就会像曹宝山那样，竭尽全力当薛家的保护伞。 曹宝山偷偷出版薛明写的神话故事，有欺世盗名的把柄。 牛保全的儿子为了帮助领导立功，竟然把五岁的女童推进水坑里，制造见义勇为，这个把柄是致命的。 每当想起那件事，薛明就会心有余悸，幸亏女童成功被救，否则只能举报牛国兴谋杀。 第二天早上，薛明骑车回单位，发现牛国兴左腿一瘸一拐。 左脸肿得像猪头，昨天晚上肯定被他爹揍得不轻。 “你小子活该，去通知大家十点钟开会。”薛明得意地笑了。 牛国兴欲哭无泪，忍了又忍，不敢指责薛明打小报告，昨天都把老爹气哭了。 “校长，我想补偿王鸭蛋。”牛国兴说话有些漏风，左边嘴角也被老爹打烂了。 “如果我是你，我会等她成年娶她为妻，只有这样才能赎罪。”薛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啊？”牛国兴绷不住了，“我有喜欢的人，我喜欢洪明磊的表妹。” “哎呦妈呀，还有意外收获。”薛明被他逗笑，“以后多给王鸭蛋一些礼物就行了。” 牛国兴如蒙大赦，去各个办公室通知全体运输员，和实习生开会。 九点半，牛保全来到薛明的办公室，九点五十五分两人拿着文件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牛国兴点数，确定人已经到齐。 薛明向大家介绍牛保全副局长。 掌声过后，薛明首先发言，主要是总结一九六四年前半年的运输攻坚战，大力赞美同志们的努力和功劳。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你们做得很好，我很欣慰。 接下来牛保全发言。 “可能有的同志不知道，薛处长和牛国兴在金阳县勇救落水儿童的事迹，我给大家简单汇报一下。” 牛保全口才很好，见义勇为的故事很有趣，众人听得津津有味。 “同志们可能无法理解，薛处长当时有多危险，那可是两米深的坑，四月天的冷水啊。” 牛保全也是个煽情的高手，会场响起了阵阵惊呼声。 薛明也看到大家崇拜的眼神，“保全同志就不要提了，我做好事从来不留名。” 牛保全心说我信你个鬼。 “同志们，上级为了嘉奖薛处长的见义勇为，同意给运输处扩编的六十人。 也就是说，你们不用参加下个月的考试，从下个月开始就是有编制的运输员。” 整个会场鸦雀无声，老运输员不敢相信他的话，实习生都在懵逼。 牛保全振臂高呼，“是薛处长闹着生命危险，给你们换来了扩编。同志们，请把最热烈的掌声送给薛处长。” “校长万岁，校长万岁……”洪明磊一边用力鼓掌一边扯着嗓门咆哮。 刘红伟瞬间热泪盈眶，老刘家又行了，老刘家也要出运输员了。 “校长万岁！”全体实习生站起来鼓掌。 本来，他们憋着一口气要卷死对方。 谁曾想，到头来大家一起躺平，一个个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 二十九个老运输员也是站起来鼓掌，薛明在他们心里的威望更高，家属院两层小洋楼也不是白住的。 薛明考虑着，要不要说服老妈，把落水女童王鸭蛋弄到省城，毕竟纸是保不住火的，万一王鸭蛋透露了秘密怎么办？ 薛明的手拍麻了，有心想结束闹剧，同志们不配合，他们手好像不会麻。 掌声整整持续三分钟，薛明用感激的眼神看了看牛保全。 从此以后，老牛就是最让他放心的战略合作伙伴。 会议结束，薛明回自己的办公室。 牛国兴送老爹离开运输处，准备去校长办公室时，被八个实习生拉到厕所旁边的小树林。 “国兴，上次打群架，校长帮我们交罚款。这次又冒着生命危险，给咱们工作机会，你说这个恩咱们报不报？”洪明磊瞪着牛眼说道。 “当然要报啊，不过咱们怎么办？”牛国兴突然有些头皮发麻。 “目前校长最大的困难，就是背着留职查看一年的处分。”洪明磊说道。 “你们想干嘛呀？”牛国兴被他们眼里的狂热吓到了。 “我想到一个好主意，帮校长立功。只要校长立功，就弄摘掉紧箍咒。” “卧槽尼玛！”牛国兴转身就跑。 ------------ 第419章 这是个误会 薛明放下最后一个实习生的资料，揉揉太阳穴看看手表。 “卧槽，怎么九点半了。” 从会议结束，他就开始整理三十个实习生的入职申请书。 打算明天交给运输局老牛审批，一忙起来就忘了时间。 摇摇头把资料扔进空间收藏室，关灯骑着自行车回家。 今天的月亮不是太圆，星星很多，路上没有一个人影，途中倒是有几个大工厂。 路过制造三厂时，忽然听见有女人喊救命，声音是从前面的胡同里传出来的。 “救命啊，非礼啦……” 薛明用力骑车，路过胡同看见好几个黑影在胡同里，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看见了薛明。 “非礼呀，非礼呀！” 薛明没有停车，反而用力踩脚蹬子，一个加速就穿过了胡同口。 女人的呼救声还在继续。 一个人影跑到胡同口探头往外看，大路上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薛明的影子？ “别叫啦，人已经走啦。”黑影跑进胡同里哇哇叫。 一群流氓都懵逼了，女生捂着嘴笑。 “表哥呀，昨天你还跟我吹牛，原来你们的领导是个胆小鬼。” “你胡说，几年前校长单枪匹马剿灭土匪。肯定是你刚才声音太小。他没听见。”洪明磊硬着头皮给薛明洗地。 躲在空间开上帝视角的薛明被气笑了，八个流氓在胡同里非礼良家妇女，关键这八个流氓他都认识。 洪明磊，牛国兴，冯成功，李四华…… 这个良家妇女倒是不认识，不过听他们的对话应该是洪明磊的表妹。 “别吹牛了，你们的校长分明就是个胆小鬼，本姑娘看不起他。” 表妹沈小楚继续挤兑洪明磊。 洪明磊梗着脖子不说话，校长的英雄人设在一瞬间崩塌。 空间的薛明又被逗笑，心说我倒是不排斥见义勇为，不过不会像个傻子似的一个人去打七八个人，躲在空间里开黑枪它不香吗？ “你们用这个馊主意，给你们的校长制造立功的机会，哈哈……”沈小楚笑得花枝招展。 “明磊回家吧，以后不要再搞这些馊主意。” 牛国兴十分郁闷，他是被这群混蛋逼着过来演戏的。 众人垂头丧气各回各家。 牛国兴刚走出胡同口，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觉得声音很熟悉，他就答应了一声。 “卧槽！” 牛国兴的脑袋嗡得一声，他看见薛明就站在眼前，自行车的车灯正照着他们。 众人都懵逼了，薛明走过来一巴掌甩在牛国兴他脑壳上。 “屡教不改是吧？” “耍流氓是吧？” 洪明磊的脑袋上也挨了一巴掌，疼得哎呦一声缩脖子抱脑袋。 “英雄救美是吧？” “把我当傻子是吧？” “能不能让老子省心？” 八个实习生每人都挨了一巴掌，捂着脑袋低着头不敢说话，这出闹剧演砸了。 “还有你，年纪轻轻就跟他们一起骗人。”薛明扬起巴掌打深小楚，不能打头也不能打腰部以上。 薛明打她的髌骨，刚才没少被丫头嘲笑，不教训一下心里不舒服。 沈小楚没想到薛明竟然打自己，情急之下急忙转身躲避。 本来是打大胯的，她这一转身就打在屁股上。 “哎呀！” 沈小楚的半个屁股被打得生疼，就心里奇痒无比，小脸刷一下红透了。 “对……” 薛明觉得现在不能道歉，回退一步提高嗓门训斥洪明磊等人。 “你们八个大男人堵不住一个小姑娘的嘴，让她喊救命喊得那么清楚，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她喊非礼的时候，你们根本就没有身体接触，当我是瞎子吗？” 八个实习生闷着头不说话，刚才的演技实在太过拙劣。 薛明忍不住叹口气，“我知道你们想让我立功，想让我摘掉停职查看的处分。我谢谢你们，但真的不要用这种方法欺骗上级，上级领导也不是傻子。” “校长，对不起，这都是我一个人主意。”洪明磊抬起头承认错误。 “同志们，你们努力工作就是帮我的忙。”薛明揉揉太阳穴，又是一阵头疼。 “洪明磊写五千字检查，牛国兴写七千字检查，剩下你们几个写三千字，都回家吧。” 众人低头离开。 沈小楚却走到薛明跟前昂起头，“你刚才打我，送我回家我就原谅你。” “神经病，明磊把你表妹送回家。”薛明转身去推自己的自行车准备走人。 沈小楚捂着屁股来到车前，双手抓住车篮盯着薛明，“你不送我回家，我就不让你走。” 气氛有点尴尬，洪明磊知道表妹的脾气犟，急忙过来劝，沈小楚却梗着脖子不听。 “你想干什么？我媳妇儿还等着我回家睡觉呢。刚才你骂我的话我都听到了，骂人不该挨打吗？”薛明说道。 “我不管，你要是不送我回家，我就告诉我爸你打我。”沈小楚寸步不让。 这话有点暧昧，实习生们都竖起了耳朵，想知道刚才打了哪里。 “那是个误会。算了，我送你回家。”薛明摆摆手让实习生们赶紧滚蛋。 “校长，小楚家在煤炭工业局家属院，我舅叫沈震鸣。”洪明磊倒是放心薛明送表妹回家。 “洪明磊，为什么告诉他我的名字？”沈小楚怒斥大表哥。 洪明磊不敢留下来急忙带着同伙离开，沈小楚冷哼一声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薛明哈哈一笑骑车送她去煤炭工业局家属院，总觉得这小姑娘肚子里憋着坏水儿。 煤炭工业部在未来会被整合为国家能源局，沈小楚的爸爸沈震鸣是副局，她是沈家的独生女。 沈小楚安安静静坐在后座上，薛明觉得很不正常，这种公主脾气怎么就不折腾呢？ 离开制造三厂，路上没有了灯光，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放出大黄跟着自行车后面。 夜深人静路上没个人影，如果有突发情况大黄可以帮很多忙。 省城的煤炭基地在省城边缘靠近东郊，煤炭工业局和家属院都在基地附近，旁边有很大一片山林。 路过山林时沈小楚突然开口，“停车，我要解手。” “憋着，马上到你家……卧槽！你干啥？” 沈小楚跳下自行车跑进树林里。 “薛明，你把我弄丢了，你就等着我爸爸找你算账吧。” ------------ 第420章 遇险 “臭丫头，真以为我怕你爹啊？” 薛明被沈小楚搞得哭笑不得，她就是个脑残，是一个被父母宠坏的小公主。 薛明当然不会害怕煤炭工业局副局，不管是运输局还是公安局，都比煤炭工业局牛逼。 不过确实有些事需要请她爹帮忙，前几天岳父家的煤不够用，薛明为了巴结岳父就把本季度薛家的煤给了赵家。 每家每户每个季度的煤炭购买数量是有限的，超过某个数量就买不到煤。 薛明摸摸大黄的狗头，让它去树林里找沈小楚，点上一支烟等待。 树林深处有个小木屋，是护林员居住的地方，护林员正是沈小楚的大伯。 她从小就在这片树林里玩耍，大伯去世后小屋保留下来。 每次跟父母闹脾气，她就跑到护林员小屋里睡觉。 树林里寂静得可怕，小屋后边不远处还有三个坟头，沈小楚却一点都不害怕。 那三个坟包里埋着爷爷奶奶和大伯，他们生前十分宠爱她，死后也不会变成鬼吓她。 另外这边树林是圣巡林，某位教员曾经视察过这里，还在护林小屋里喝过茶。 沈小楚坚信牛鬼蛇神不敢来这里放肆，所以她敢独自一人在树林小屋过夜。 “臭薛明，明天我爸爸肯定找你算账。” 沈小楚一脸嘚瑟躺在床上。她用这种恶作剧整过很多人，表哥洪明磊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夜里让表哥送她回家，然后跑到树林里躲一夜。 第二天带着爸爸去表哥家告状，表哥就会被姑姑和姑父混合双打。 树林外薛明扔掉手里的烟头，闲来无聊就骑车围着树林溜达，很快发现远处山上的树木和附近的树木已经被砍光。 这年头煤炭定量供应，每月每家也就几十斤的份额，做饭取暖肯定不够，所以就大量砍伐树木代替煤炭。 “这就很奇怪，周围的树林都被砍光了，这边树林为什么没人砍树？” 忽然觉得这片树林就像一个寄生虫，疯狂吸食周边的养分供养自己，周围一片贫瘠它却欣欣向荣。 薛明摇摇头回到沈小楚逃跑的地方，把自行车扔进空间再把猎枪背在身上，迈步走进树林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远处的山林被大量砍伐，野生动物的生存空间被大量压缩，它们有可能跑到这边树林里觅食，沈小楚还是有危险的。 走进树林，一道黑影向这边奔跑，薛明马上举起猎枪瞄准，片刻后发现是大黄就放下枪。 大黄带着主人走向树林深处，十分钟后薛明看见一个孤零零的木屋，大黄跑到木屋门前蹲下来。 薛明蹑手蹑脚来到门口，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发现沈小楚睁着眼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张某种动物的皮草。 “你就是个脑残，既然你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薛明看看手表已经深夜十一点半。 摇摇头回空间小屋睡觉，有大黄守着沈小楚他也放心。 一觉醒来早上四点多，薛明打开上帝视角发现天已经亮了。 大黄忠诚地守在茅屋门口，沈小楚盖着一张狐狸皮在茅屋睡觉。 “我竟然陪你浪费了一夜时间。”薛明摇摇头回屋刷牙洗脸准备早餐。 吃完早餐准备结束闹剧，打开上帝视角就听大黄在狂叫，面向北方摆出攻击姿势。 茅屋里的沈小楚捂着耳朵嚎叫，高分贝叫声搞得薛明头皮发麻。 突然一头二三百的大野猪一头撞在茅屋上，那身板就像一个肉装坦克，茅屋晃晃悠悠塌房了。 大黄的输出基本靠吼，薛明用最快的速度举起猎枪，扣动扳机射出一颗子弹。 可惜没打中要害，野猪吃痛疯狂逃命从上帝视角里消失。 薛明马上离开空间再开三枪，偌大的野猪一头载倒，婴儿般的睡眠。 大黄跑过去死死咬住野猪的脖子，薛明没时间管野猪的死活，沈小楚在茅屋里埋着呢。 扔掉猎枪扒开茅草和木棍，很快就扒出了抱着脑袋蜷成一团的脑残沈小楚。 “喂，你死了没有？” 薛明心里一阵后怕，幸亏这是一间茅草屋，如果是砖头房子就会出人命。 “哇……” 惊吓过度的沈小楚放声大哭，趴在地上不起来，身上还披着那件狐狸皮草。 薛明弯腰抓起狐狸皮草扔进空间，这是救人的酬劳。 然后静静地盯着痛哭的女孩儿。他也没心情哄女人，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忽然薛明听见北方有人叫喊，“干嘛的？谁在那里？” 七八个大汉向这边奔跑，他们身上都背着长枪，应该是听到枪声被吸引过来的民兵。 “你是谁？” “你们在干啥？” “房子怎么倒了？” 他们七嘴八舌地问话，薛明懒得回答，慢慢靠近猎枪。 沈小楚也不再哭泣。 “好大的野猪啊。”四个大汉靠近野猪，大黄马上对着狂叫，他们竟然举枪瞄准大黄。 “放下枪！谁打我的狗，我就打谁！”薛明举起猎枪瞄准他们。 “你把枪放下，别冲动！” “同志放下你的枪，我们是民兵护林员。” “我管你们是谁，谁敢打我的狗，我就打谁。” 本就心情不爽的薛明终于怒了，只要对方敢开枪他绝对不会客气，大黄不仅仅是猎狗还是他的老伙计。 “爸，他是运输处处长薛明，不要开枪啊。”沈小楚突然站起来大声喊。 “小楚……你怎么在这里？”一个中年男子扔掉猎枪向这边跑，沈小楚抱住他放声大哭。 其他人也都把枪背在身上，他们是煤炭基地的民兵，前段时间偷油案闹得沸沸扬扬，柴油煤炭同属能源所以他们知道薛明。 薛明也把猎枪背在身上，现在的华夏大地是全球民间持枪数量最多的国家，全民皆兵手里都有武器。 “薛处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震鸣的老脸红温了，宝贝女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为啥跟一个有妇之夫钻茅草屋？ “你问我干啥？问问你家女儿都干了什么好事？” 薛明心情不好，说话的语气也就很冲。 ------------ 第421章 新型煤球机 此时，沈小楚的情绪已经稳定，详细跟父亲讲述事情的经过。 事关清白，她也不敢不详细。 首先她答应配合表哥演英雄救美的戏码，假装自己被一群流氓欺负，目的是给薛明立功的机会。 沈震鸣道薛明身上背着留职查看的处罚，孩子的行为虽然搞笑，却是一片好心。 薛明沉着脸抚摸大黄的脑袋，决定尽快想办法摘掉身上的处罚，否则那群实习生还会继续作妖。 沈小楚继续讲故事，“我和表哥被薛明看出破绽，薛明教训了表哥他们，还打了我一下。” “你们活该挨打，年纪轻轻的，搞这些歪门邪道干啥？” 沈震鸣哭笑不得，说道：“不要喊薛处长的名字，叫薛叔叔。” “不要，我就叫他薛明，他就比我大一岁。” 沈小楚犯了公主病，嘟嘟嘴继续讲故事。 挨了薛明一巴掌，她想报仇，于是缠着薛明送她回家。 接着跑到树林里藏起来，准备让薛明着急上火一整夜。 清晨时分突然被狗叫声吵醒，开门看见一条大黄狗和一头大野猪对峙。 大野猪被大黄狗激怒，双方追逐了很久，野猪一头撞倒了护林茅屋。 然后她被埋在屋里，接着又听见了枪声，接着薛明扒开茅草木棍救了她。 故事讲完，众人纷纷惊呼，沈震鸣保住了女人的清白不禁心情大好。 紧握住薛明的手：“谢谢薛老弟的救命，小楚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抱歉实在是抱歉。” “这孩子有点顽皮，请沈大哥多多管教。” 薛明也不能再拿架子，毕竟还要请沈震鸣帮忙买煤。 沈小楚做个鬼脸，跑到大黄身边蹲下来看野猪，小心翼翼摸野猪的獠牙。 “薛老弟，这么大的野猪你一个人扛不走。大家伙帮你抬走，分一些肉给咱们行不行啊？”留着络腮胡的民兵嘿嘿笑。 众人笑着看薛明，薛明摇头拒绝。 不要说区区一头野猪，一百头猪也能用空间带走。 “我会杀猪。薛老弟你看这样行不，大家伙帮你杀猪，你把猪肉平价卖给大家。”络腮胡大汉沈老三继续打商量。 “不要平价了，就按照百货大楼的猪肉价，一斤猪肉票加四毛钱买一斤野猪肉，老弟觉得怎么样？”沈震鸣问薛明。 薛明觉得不怎么样，野猪肉比家猪肉贵，不过这情况想把野猪带走也不现实，这群老六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我留五十斤肉，剩下的可以转让给大家，八毛钱一斤不要肉票。”薛明说道。 “好！老三回基地杀猪！”沈震鸣生怕薛明反悔急忙发号施令。 “同志们抬猪啊。”沈老三高兴得手舞足蹈，一群壮汉抬起野猪赶紧走人。 众人轮流抬猪来到煤炭工业局家属院沈震鸣家，架起大锅烧热水准备杀猪。 家属院得到消息的人纷纷过来凑热闹，很快院子里站满了人。 沈震鸣马上关门，就这一头猪还不够大家分呢，来的人越多分的肉越少。 “老沈开门，有好东西不能独吞。” “快开门啊老沈，我们也想尝尝鲜。” 一群人在外面拍门。 沈震鸣担心他们拆院墙只能把门打开，一下子又涌进来很多人。 薛明对于这种画面已经见怪不怪，觉得无聊就在院子里溜达，忽然在沈家东北角看见一片蜂窝煤。 心思一下子就回到了过去，上辈子八九十年代总是陪父亲捣煤球。 每次捣煤球父亲总会累得腰酸背痛，躺在床上都不想吃饭。 煤球旁边有一堆煤疙瘩，旁边有一堆黄土和一把榔头。 父亲会用榔头把煤咯噔砸碎，按照一比三的比例把煤粉和黄土掺在一起，加水搅拌成泥状的煤粉。 然后再用煤球捣打煤球，薛明仔细瞅瞅没找到煤球捣，倒是在墙角里看见一个坏的煤球捣。 一个圆柱体的钢筒，看起来像个筒子锅，锅里焊接着12根钢筋棍，像少林寺练功用的梅花桩。 所以这个坏的煤球机，就像把梅花桩装进筒子锅里，看起来有些搞笑。 “你好像对蜂窝煤很感兴趣，你家不烧煤做饭吗？”沈小楚歪着脑袋看薛明。 “我家烧木材，前些日子我媳妇儿烧木材被熏伤了眼睛，我打算买煤。”薛明说道。 “那你肯定不会捣煤球，我教你。”沈小楚去墙角。 把坏煤球机拿到煤泥旁边，手拿泥水匠瓦刀往煤球捣中加煤泥。 接着又拿起一块圆形的钢板，钢板上有12个圆孔，正好穿过煤球捣中那12个梅花桩。 然后她又拿起榔头用力砸圆形钢板，用力砸五六下取下圆形钢板，把煤球捣翻过来放在地上。 煤球捣上有两个耳朵，双手抓着两个耳朵小心翼翼往上提，很快一个莲藕状的蜂窝煤出现在地上。 “怎么样？学会了吗？”沈小楚一脸傲娇，洁白的小手已经沾满煤泥。 “学废了，这样捣煤球的效率也太低了吧，你们家没有那种煤球机吗？”薛明忍不住挠挠头。 “这就是煤球机，大家都是用它捣煤球。”沈小楚指着地上那个“装着梅花桩的筒子锅”说道。 薛明摇摇头，这不是记忆中的煤球机。 捣煤球本来就很累，再用这种低效率的工具能把人累死。 “你说的是那种煤球机？我就见过这种，你试试。”沈小楚嘿笑。 “谢谢你，我不想试。”薛明知道更先进的工具，当然没心情用这种老古董。 借口去公共厕所悄悄溜出沈家，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回到收藏品拿出二两白银。 来到院子里双手举着银元，“空间大哥，给我来一个八九十年代常见的煤球机。” 银元消失在空间，身边突然出现一个崭新的煤球机。 薛明笑了，这才是老父亲牌儿煤球机，当年就是这个东西陪伴父亲三十年。 直到电饭锅、电磁炉、天然气等做新型能源普及，家里就不再用煤球做饭。 那个年龄比薛明还大的煤球机，被老爹当成废铁卖掉。 煤球捣旁边还有一本小册子，记载着煤球机的设计图和设计参数，薛明搬个板凳仔细看。 ------------ 第422章 我全都要 薛明看完说明书又看实物，眼前的煤球捣和记忆中的一模一样，整体造型像一把二胡。 底部是一圆形钢筒，就像唐僧的紫金钵盂扣在地上。 薛明拿出游标卡尺测量尺寸。 钢筒的外部直径是122毫米，内部直径是120毫米，高度是100毫米。 其内部焊接着12根钢筋，其高度也是100毫米，钢筋直径是10毫米，这些数据跟说明书上的一模一样。 钢筒内有个开着12个洞的圆形钢板，它的直径比钢筒内径略小，可以在钢筒内部上下抽动，12个洞正好套住12根钢筋棍。 在钢筒上面焊接着一个造型像针筒注射器的东西，内部结构也跟注射器类似。 高度到达成年人的腰际，12洞的圆形钢板就是针筒的胶塞。 薛明用水搅拌粘土搞出一堆稀泥，拎着煤球捣在稀泥上狠狠地捣几下，就像给人打针似的打出一个蜂窝泥。 “就是这个操作，就是这个味道。” 薛明回到屋里，用钢笔抄写新型煤球机的使用说明书。 抄写完已经十二点，去厨房炸油饼填饱肚子，然后离开空间去沈震鸣家。 沈家院子里都是人，沈震鸣拉住薛明的手说道，“老弟你跑哪去了，大家都等着割肉呢？” 大野猪已经被处理完毕，沈老三摇着杀猪刀大声嚷嚷，“大家都排好队，薛明同志来啦。” “同志们开始吧。”薛明站在沈老三旁边准备收钱。 “给我来三斤肥肉。” “我要六斤后腿。” “我要四斤猪头肉。沈老三，你他娘的快点啊！”无数人挥舞着手里的钱大声嚷嚷…… 野猪肉被哄抢，他们都是煤炭工业局家属院的人，平时见面有说有笑像一家人，抢肉的时候六亲不认。 沈震鸣帮忙维持秩序，急得满头大汗。 不过他很开心，组织卖肉能增加他的声望。 这年头想吃口猪肉很难，想吃野猪肉更难，不是谁都能搞到野猪肉。 他们抢完猪肉又抢猪下水，抢完猪头又抢猪蹄，最后猪皮也被一个老大爷买走。 院子里又来一群老大妈，她们软磨硬泡非要买薛明的五十斤野猪肉。 薛明留下十斤，剩下的四十斤涨价到一块钱，爱买不买。 一块钱一斤也被抢购一空，沈震鸣笑呵呵端着钱箱子过来，箱子里的钱都是卖肉的钱。 薛明也懒得数钱直接装兜里，沈家三口有些惊讶，不缺钱的人才懒得数钱。 沈小楚端茶倒水，薛明和沈震名闲聊，聊着聊着薛明突然话锋一转，“我想请沈大哥帮个忙。” “老弟你说，只要不违反原则我绝对帮忙。”沈震名笑着说道。 “运输处家属院的煤本还没批下来，大家都等着买煤做饭呢。”薛明递给他一支烟。 空气突然安静，沈震名掏出火柴点上香烟陷入沉思。 居民买煤的流程是这样的，首先居民向所在的街道办公室递交家庭资料。 街道办拿着资料，来煤炭工业局申请煤炭购买许可。 煤炭工业局审批后颁发煤本，居民拿着煤本去指定的煤场买煤，运输局家属院的煤本还在审批流程中。 沈震鸣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他不知道运输处家属院的煤本审批到了哪一步，本想拒绝又不好意思开口。 毕竟薛明昨天救了他的宝贝女儿，还把野猪肉卖给煤炭家属院给他长脸，人情交往必须礼尚往来啊。 “薛老弟，现在你家里缺煤吗？”沈震名掐灭香烟请薛明喝茶。 “我家没有煤，前些天我媳妇儿做饭时被柴火熏了眼，左眼一下子肿了好几天。”薛明说道。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家还有二百多斤煤你先拉走。或者我带你去局里走一趟，咱们看看煤本的审批流程走到哪一步了。”沈震名说道。 “不要或者，我全都要。”薛明说道。 沈小楚噗呲笑出声，“薛明你好贪心，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你这死丫头没大没小，薛明也是你叫的？”沈母急忙拉着女儿去卧室，“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不是这样用的。 沈震名也被逗笑，“我全都给。咱们先去局里看看情况，然后我派人把我家的煤给你家送去。” 两人骑着自行车离开家，沈小楚也想跟着他们一起去，沈母急忙又把女儿拉进卧室。 “我的傻闺女呀，薛明是有妇之夫，你可不能破坏人家的家庭。” “妈你说啥呢，昨天晚上我才刚认识他。” “自古美人爱英雄，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还不了解你吗？” “薛明才不是英雄呢，他就是个流氓，昨天晚上他打我屁股。” “哎呦，哎呦我的妈呀，你快跟老娘说，到底咋回事。” 薛明突然打了两个喷嚏，揉揉鼻子停下自行车，跟着沈震鸣去煤炭工业局办公楼。 两人来到煤本管理处，两个小姑娘急忙翻箱倒柜找文件，最后发现运输处的审批文件已经送到陈局长办公室，陈局长没有审批。 沈震鸣让薛明在管理处等着，自己去楼上找陈局长汇报工作。 “您是运输处的薛处长吧，没想到你还会打野猪呢。” 扎着双麻花辫的女同志笑着搭讪，她家买到了五斤野猪肉。 “你叫我薛明吧，薛处长这个称呼都把我叫老了。” 薛明陪她们闲聊，旁敲侧击打听这里的情况。 很快就打听大队，这里的一把手叫陈远征，脾气不是太好，经常莫名其妙的发脾气。 他在煤炭局的位置很稳，手中的权利也很大。 沈东升仔细想想，好像自己跟陈远征并不认识，陈远征为什么为难运输处？ 煤炭工业局陈局长办公室，陈远征递给沈震鸣一支烟。 “老沈啊，运输处家属院的用煤申请书我看了，觉得有些小问题，过几天咱们开会研究。” 沈震鸣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过运输处的申请文件，其实并没有什么问题。 “老陈，薛处长家有特殊情况，我建议咱们尽快开会解决问题吧。” “有特殊情况就让他过来讲嘛，你说是不是？” ------------ 第423章 必须摘掉处分 薛明来到陈远征的办公室。 陈远征表现得非常热情，先握手再倒茶再递烟，初次见面被他搞成了老友重逢。 “薛处长是稀客，我们的煤全靠运输处帮忙运输，按理说我早就该去拜访薛处长了。”陈远征说道。 “应该是我拜访陈局，咱们都是为人民服务，不存在谁帮谁。” 薛明觉得这位是笑面虎，腐败的大肚子里都是坏水。 “这话说得好！薛处长这次过来有什么指示啊？”陈远征说道。 “您说笑了，两个月前运输处驾驶员向贵单位申请家庭用煤，不过煤本一直没有下来。” “原来这件事，你们的申请书我看了，其中有些不合理的地方，过几天煤炭局开会讨论。” “那行，我就不打扰陈局了。” 此时薛明确定陈远征是故意卡流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故意卡，运输处和煤炭工业局并没有利益冲突。 “薛老弟，听说黄旭江同志在你那里实习？”陈远征说着又递过来一支香烟。 黄旭江是三十个实习生之一，跟着运输三科的运输员李卫平实习。 黄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属于完全没背景的人。 薛明掌握着每个实习生的资料。 黄旭江和陈远征没有任何亲属关系，陈远征为什么突然问黄旭江？ 忽然间，薛明发现黄旭江和陈远征的鼻子很像。 越看越觉得像，两人的头发都有些自来卷。 “难道黄旭江是他的私生子，好家伙，来一趟煤炭工业局还有意外收获啊。”薛明心想。 点上香烟抽一口，假装被呛到不停地咳嗽，趁机考虑如何安排黄旭江，陈远征笑着从抽屉里拿出卫生纸。 “远征同志应该听说了吧，三十个实习生很快就会变成正式运输员。”薛明说道。 “嗯，听说过，不过我也听说你们那没有那么多卡车。”冯远征起身往茶壶里加热水。 “旭江实习期间表现很好，我打算提拔他做第31号卡车的车长。”薛明已经知道对方想要什么。 “老弟别跟我说这些啊，我又不是你手下的兵，请喝茶。”陈远征指了指薛明的茶杯。 喝茶是喝茶，请喝茶就是送客，薛明起身告辞去三楼办公室找沈震名。 目前运输处只有四十辆卡车，一下子扩编到六十个运输员，人多车少。 缺的卡车需要国家调拨，可能会等到猴年马月，薛明就安排三十个实习生共用十辆卡车。 每辆卡车三个人，一个车长两个副手，陈远征想让他的私生子黄旭江当车长。 薛明怀疑家属院的煤本一直被卡就是这个原因，陈远征早就摆好鸿门宴等运输处长登门。 “他大爷的，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是真累。” 找到沈震鸣说一下情况，沈震名表示没办法，两人只能离开煤炭工业局。 沈震鸣表示下午就给薛明送煤，两人在煤炭局大门口分别，薛明骑着自行车回运输处家属院。 昨天晚上一夜没回家，也没有去外地送货，有必要跟媳妇儿解释一下。 今天是星期天学校放假，院子里一群妇女在闲聊。 有赵雪的闺蜜董燕燕，有家属院里的其他家庭主妇。 以前在四合院里租房时董燕燕很少来，现在倒是成了常客。 “薛明同志，小雪说你昨天一夜没进家，老实交代你去哪了。”董燕燕兴师问罪。 一院子女人们都笑了，赵雪恶狠狠瞪着董燕燕，“你问这干啥？” “哎呦，你个没良心的死丫头。”董燕燕噘着嘴瞪赵雪。 “燕燕姐别关心我，你不怕时大哥吃醋？”薛明看这架势像三堂会审。 “文卓才不会吃醋呢，你赶紧回答问题，是不是出去鬼混啦？”董燕燕不依不饶。 “燕燕姐，我老公不会鬼混，你不要挑拨我们夫妻的感情。”赵雪直接对闺蜜开炮，担心再问下去会惹恼老公。 “你个死妮子就知道宠老公。”董燕燕伸手挠赵雪的腰，赵雪急忙跑进客厅躲避。 其他女人各回各家，等她们闹够了，薛明讲昨天夜里和今天的经历。 “那个死丫头太讨厌了，为什么要折腾有媳妇儿的人，真是不知检点。”董燕燕气不过。 “老公，以后咱们少跟她打交道。”赵雪也觉得沈小楚有些过分。 薛明点点头，他还真没心情理会沈小楚，那就是一个得了公主病的小姑娘。 “老公，明磊和国兴他们出发点是好的，不要责怪他们好不好？”赵雪说道。 薛明再次点头，那些混蛋好心办坏事，不过必须尽快想办法摘掉留职查看的处分。 “有办法摘掉留职查看的处分吗？”赵雪问道。 “已经有了一些头绪。”薛明倒是希望新型煤球机能帮忙立功，首先需要有煤。 赵雪点点头带着董燕燕回卧室说话。 薛明坐在院子里沐浴阳光，一个年轻男子推着自行车出现在大门外。 他抬头看看薛家大院的门牌号，又看着薛明说道，“请问这里是薛明薛处长的家吗？” “我是薛明，同志你好。”薛明站起来走向大门口。 青年急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本，“我是煤炭工业局的小陈，远征同志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一个类似存折的红皮本子，封边上写着居民生活用煤领取簿，里面有薛明的家庭信息，加盖着煤炭工业局和街道办公室的公章。 “谢谢同志，还有其他东西吗？”薛明掏出一盒香烟塞到他口袋里。 “没有了，就这些。”青年突然有些脸红，伸手捂着口袋想把香烟还给薛明，心里又有些舍不得。 薛明呵呵一笑转身回家，看来陈远征只给我开绿灯，其他运输员的申请资料还被卡着，陈老匹夫想干啥？ 青年男子骑车走了，薛明回屋跟媳妇儿打个招呼，骑着自行车去红日煤场买煤。 省城有很多煤场，家属院所在的街道只能去红日煤场，这玩意儿都是定点销售。 二十分钟后沈震鸣和沈小楚拉着煤来到薛家。 沈小楚站在大门口喊道，“薛明快出来，我爸给你送煤了。” 赵雪和董燕燕马上来到院子里，她们彼此都不认识对方。 赵雪笑着打招呼，“我是薛明的爱人，我老公不在家。” “呀，你就是薛明的媳妇儿赵雪同志吗？”沈小楚跑到赵雪跟前上下打量。 “我是赵雪，请问小妹妹您是？” “我是沈小楚，他是我爸爸沈震鸣，煤炭工业局的副局长。” 董燕燕瞬间沉着脸盯着沈小楚，赵雪脸上也有了一丝尴尬。 ------------ 第424章 好像又要立功 “小雪姐姐真好看，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看女同志，我都不敢站在你面前了。”沈小楚脸上笑出了一朵花。 “你……过奖了。”赵雪被她说得有些害羞，不知道怎么接话茬。 “您一定就是董姐姐吧，我妈妈韩欣容也在一中教学，她说董姐姐是全一中最有责任心的教师。”沈小楚又是一顿夸。 董燕燕也凌乱了，“原来你是韩老师女儿，我还没见过你呢。” 沈小楚突然后退两步，一脸严肃地向赵雪鞠躬。 “昨天我搞恶作剧作弄薛处长，我知道错了，请赵姐姐原谅。” 赵雪彻底被她整不会了，这种情况也只能原谅。 “薛处长没有生气，我当然也不会生气，小楚不要这样。” 接下来三个女人就站在院子里聊天，拉着煤车的沈震鸣被彻底忽视，露出慈父般的笑容看着女儿表演。 沈小楚有社交牛逼症，嘴还特别甜蜜。 赵雪和董燕燕在一声声好姐姐中迷失自我。 沈震鸣也想让女儿和赵雪建立友谊。 把煤车拉到院子里等薛明回家，薛明前途未来不可限量，赵家实力雄厚。 此时薛明在红日煤场外排队买煤，一边排队一边查看煤本。 一张纸上印刷着三张煤票，从上到下分别印刷着1964年6月，省城市居民生活用煤，20公斤，1964年6月底有效。 三张票面加起来一共五十公斤，每户人家不管有几口人只给五十公斤煤，薛明估计一百斤煤不够家里用一个月。 十分钟后轮到他买煤，五十公斤正好是一担，薛明拿出2元7角1分钱放在柜台上，售货员在三张煤票上盖章。 薛明用架子车拉着一百斤煤回家，看见沈震鸣坐在院子里抽烟，“沈大哥啥时候来的，赵雪不在家吗？” 沈震鸣站起来说道，“小楚也跟着来了，赵雪同志和董燕燕同志正在招待小楚。” 薛明发现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也不好意思多问，指着他的架子车问道，“沈大哥，这是多少煤？” “正好二百斤，老弟你看卸在哪里。”沈震鸣说道。 薛明马上拿出5角5分钱付账，哥俩拿着铁锹把两车煤卸在院子里一块水泥地面旁边。 之前盖厕所时剩下了一些水泥，薛明就在院子里打了十平米水泥地面。 “黄花大闺女的屁股能随便打吗？如果你小子没结婚老子肯定逼你娶小楚，现在你说怎么办吧？” 沈震鸣想这样质问薛明，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沈大哥是不是有话想跟我说？”薛明拿出一支香烟给他。 “没有，今天中午吃野猪肉时不小心咬到了舌头。”沈震鸣实在没脸质问薛明。 三个女同志还在卧室里说话。 沈震鸣就跟薛明一起把煤和黄土掺起来，加水搅拌成泥状煤。 薛明端一盆清水放在煤泥旁边，在水泥地面上洒一层锯末。 转身进厨房从空间里拿出新型煤球捣，拎着煤球机在水盆里蘸两下。 然后用力在煤泥上杵，杵了两三下煤泥填满煤球捣的钢筒，整个过程就像用注射器吸取药水。 拎着煤球捣来到水泥地面上，双手用力挤压活塞，很快一个蜂窝煤出现在水泥地面上。 整个过程像给人打针，又像母鸡下蛋。 沈震鸣坐在凳子上抽烟，双眼盯着蜂窝煤发呆。 心里都是宝贝女儿被揩油的事。 身为父亲当然要给女儿讨回公道，可是这个公道怎么讨呢？ 让薛明离婚娶小楚吗？ 沈震鸣自己都觉得不可能，闹到最后肯定不了了之。 但是不讨公道又觉得憋屈，一时间他的心哇凉哇凉的。 薛明闷着头打蜂窝煤，他的心也是哇凉哇凉。 新型煤球捣在八九十年代很常见，薛明以后六十年代没有这种东西，所以就想展示一下，想通过沈震鸣大力推广。 只要推广开就是大功一件，上级就有可能再玩一把将功补过，用发明新型煤球捣的功劳抵消留职查看的罪过。 没想到沈震鸣很淡定，好像这种煤球捣也是烂大街的东西，哪里还能立功啊？ 想到这薛明忍不住叹气，坐在凳子上的沈震鸣同时叹气，两人抬起头四目相对。 沈震鸣看看薛明的脸，看看薛明的手，最后又看看水泥地上的煤球。 “你在干什么？手里拿的什么？” “我在捣蜂窝煤啊，这是我搞出的煤球捣。” “煤球捣？你再捣几个煤球我看看。” “哦。” 薛明继续捣煤球，一口气捣了十个。沈震鸣突然扔掉烟蒂站起来，大步流星来到薛明跟前夺走煤球捣，比葫芦画瓢捣煤球。 他一口气捣了二十个蜂窝煤，放倒煤球捣蹲在地上仔细看。 看看这里看看那里，就像小孩子摆弄心爱的玩具。 “好东西啊，天才般的发明。薛老弟，这是你搞出来的东西吗？”沈震鸣兴奋得脸色潮红。 “是啊，市面上没有这样的煤球捣吗？”薛明一阵莫名的兴奋，马上掏出手抄的设计图和使用说明书。 “市面上没有，我敢保证全国都没有。”沈震鸣的脸有些狰狞。 效率这么高效的煤球捣如果有的国家早就大力推广了，身为煤炭工业局副局长的他不可能不知道。 “沈大哥，这是我没事瞎琢磨出来的。”薛明厚着脸皮把说明书递给沈震鸣。 今天沈小楚给薛明演示过老式煤球捣的用法，手工把煤装进模具里用锤子砸结实，然后从模具里倒出蜂窝煤。 那种捣煤球的效率慢得感人，新型煤球捣虽然也很累，但它省时省力绝对完爆对方。 “好东西，你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沈震鸣把说明书装兜里，伸手就要摸薛明的脑袋。 薛明后退半步躲开，“你这么激动干什么？我发明的煤球捣很好吗？” “那是相当的好，你哪也别去就在家里等我。”沈震鸣用最快的速度把煤球捣捆在自行车后座上。 “老弟你哪都不要去，就在家里等着我。”沈震鸣骑着自行车出门。 “喂，那是我的自行车，你慢点儿别摔着。”薛明忍不住笑，不知道沈震鸣刚才在发什么呆。 这时三个女人从屋里出来，赵雪看着一地蜂窝煤说道，“老公你在捣煤球吗，沈大哥去哪了？” “他应该是去找领导邀功，我好像又要立功。” ------------ 第425章 摘掉处分 薛明家门外停着一辆自行车，院子里有一群人帮薛明捣煤机，他们轮流操作。 其中有运输局曹宝山和牛保全，有煤炭工业局的沈震鸣，还有他们的主管领导秦四平。 秦四平主管煤炭、石油等能源，同时又主管运输事业，省城政界的三号人物。 这些人都是沈震鸣招过来的，当时他骑着自行车来到省城大院，把脏兮兮的煤球捣和详细的设计手册交给秦四平。 秦四平听说这玩意儿是运输处长发明的，心里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这份功劳可以独吞了。 于是他让沈震鸣通知煤炭工业局的一把手陈远征，运输局的一把手曹宝山，然后坐着吉普车来到薛明家。 沈震鸣没有通知陈远征，蛋糕就那么大，吃的人越多，自己吃得就越少。 一群领导轮流帮薛明捣煤机，他们在家都捣过煤球，都觉得薛明发明的新式煤球捣是好东西，省时省力效率高。 秦四平脱掉外套交给秘书，“我的手也痒了，拿过来让我试试。” 沈震鸣急忙上交煤球捣，秦四平一口气捣了二十个蜂窝煤，“这东西不错，薛明是个好同志。” “四平叔过奖了。”薛明露出憨厚的笑脸，悄悄给妻子使眼色让她赶紧准备待客的零食。 董燕燕和沈小楚收拾客厅，赵雪拿出极品碧螺春沏茶，又拿出了大白兔奶糖和五香瓜子。 “四平叔，咱们去屋里休息一下吧。”薛明说道。 众人进屋说话，秦四平坐在主位，薛明坐在他身边，三个女同志急忙倒茶。 茶是好茶，奶糖和瓜子都是好东西，秦四平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曹宝山看到了那丝不悦，急忙沉着脸瞪着薛明，心说你小子不知道他的脾气，在他面前炫富不是好事。 奶糖就不说了，葵瓜子是炼制葵花油的原料，现在全国都缺植物油，这小子竟然敢把瓜子拿出来。 “宝山是不是有心事？”秦四平温和地问道。 “四平同志，我在家里种了几棵向日葵，孩子们天天盼着吃瓜子。眼瞅着成熟了却被这兔崽子偷走了，把俺闺女气得哇哇哭。”曹宝山气呼呼指责薛明。 “嘻嘻……”沈小楚马上笑出声，赵雪和董燕燕也没忍住笑。 美女一笑心情就好，秦四平哈哈大笑，其他人都笑了，屋子里一片欢声笑语。 薛明略显尴尬地挠挠头。 他确实去老曹家偷过向日葵，不过桌子上的瓜子是空间里种的自己炒的。 当然薛明也能猜到老曹的想法，明着是故意让薛明丢脸，其实是解释五香瓜子的来历。 “卧槽，我还是没有完全融入这个年代，瓜子在我心里就是最普通的零嘴啊。”薛明心里一阵后怕。 笑声很快停止，秦四平抓把瓜子慢慢嗑，其他人也开始吃糖吃瓜子。 “薛明同志搞出来的新煤球机还不错，大家都说各自的看法。震鸣你先说。”秦四平说道。 “四平同志，新煤球机省时省力，我建议大力推广。以前捣一百斤蜂窝煤需要两天，现在只要两三个小时，这就降低了群众的负担。” 沈震鸣说完等着领导点评，领导依旧一脸平静。沈震鸣心里咯噔一下，他了解的领导的脾气，不点评就是不满意。 曹宝山发现领导看向了自己。 急忙正襟危坐发表意见，“东西是好东西，不过我建议先向省里汇报，由省里确定是否大力推广。” 韩四平还是不表态，又把目光看向牛保全。曹宝山倒是不紧张，新煤球捣推不推广跟运输局没关系。 “我……我建议薛明同志无偿把新煤球机上交，给他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牛保全硬着头皮说道。 说完发现还被领导盯着，只能再次硬起头皮，“上次运输处和公路处打架，薛明受到留置查看一年的处分。” “哦？有这回事吗？”秦四平转头问薛明。 薛明弱弱地点头，心说你他妈装什么装，你是主管运输的大领导，我受的处分肯定是你签字批准的。 “你觉得自己冤枉吗？”韩四平问道。 “不冤，是我没带好头儿。”薛明扭头看看赵雪。 赵雪急忙拉着董燕燕和沈小楚上楼，楼梯上传来咚咚声，片刻后大家又听见关门声。 “关于新煤球机你怎么看？”秦四平温和一笑。 “我觉得不要推广，就在各个煤场内部使用，以后不卖煤只卖蜂窝煤。”薛明小声发表意见。 此言一出空气突然安静，沈震鸣急忙捂着眉头，心说你他娘的真不是个东西，一百斤煤和一百斤蜂窝煤不是一回事啊。 以前群众买煤回家自己掺黄土捣煤球，你这样搞就是煤场自己掺黄土捣煤球，虽然给群众省去了麻烦却损坏了群众的利益呀。 曹宝山后背出了冷汗，“薛明不要胡说八道，你只是运输处的处长，在煤炭方面你就是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 老曹说完偷眼看秦四平，看见他正在低眉沉思，急忙用眼神示意薛明道歉补救。 “你小子说什么屁话，快给领导赔不是。”牛保全一巴掌拍在薛明肩膀上。 薛明则是一脸懵逼，上辈子的老爹就是这样过来的。 刚开始从煤场买煤自己捣煤球，后来煤场不卖煤只卖煤球。 改革开放后继续买煤捣煤球，后来用电磁炉做饭，再后来就用天然气做饭。 “四平同志，薛明这小子就是个门外汉，您别跟他一般见识。”沈震鸣决定帮薛明一把。 “嗯？我觉得薛明的意见还不错。”秦四片温和一笑拍拍薛明的肩膀。 沈震鸣、曹宝山和牛保全懵逼，都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明明就是个馊主意啊！ 薛明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新煤球机只在煤场内部使用势必增加很多人手，各个煤场会发展壮大。 煤炭工业局也会跟着发展壮大，人事权很重要，韩四平这个主管能源的领导的话语权也就大了。 第三天上午，牛保全来到运输处找薛明，他带来了一份省城方面下发的红头文件，撤销关于薛明同志留职查看一年的处分。 “哎呀，头上的紧箍咒终于摘掉了。”薛明就觉得浑身轻松，很想站起来高歌一曲。 “你小子别得意太早，如果群众知道是你提出的只卖煤球不卖煤，你就等着被吐沫星子淹死吧。” ------------ 第426章 兑钱买礼物 薛明不在乎新型煤球机是否被推广，也不在乎会不会被老百姓骂。 打开文件柜，把三十名实习生的个人资料、入职申请书交给牛保全。 实习生们要转正。 牛保全抱着资料回到运输局，用了三天时间梳理一遍，交给局长曹宝山审批。 曹宝山审批完又交给主管运输工作的大领导韩四平，接下来就是长时间的等待。 韩四平审批完又把资料交给运输局，曹宝山把资料存进档案室，马上命令运输局印刷卡制作工作证。 牛保全带着三十个工作证来到运输处，至此三十个实习生正式成为运输员。 “牛叔，六月初我给你资料，现在是六月底，你们省了一个月的工资。”薛明笑着调侃。 “你小子别胡说八道，层层审批当然浪费时间。”牛保全翻个白眼点燃一支香烟。 薛明打发牛保全离开，安排牛国兴通知实习生们过来领证。 洪明磊等九个人第一时间来到，办公室装不下太多人，牛国兴只能暂时反锁屋门。 “恭喜洪明磊同志成为运输处一级运输员，月工资40元，希望你再接再厉再创辉煌。”薛明严肃地把工作证戴在洪洪明磊脖子里。 “谢谢校长，绝不辜负校长的期望。”洪明磊兴奋得脸色潮红，立正给薛明敬个军礼。 薛明拍拍他的肩膀让他靠边站，又拿个工作证来到表弟刘红伟跟前，“刘红伟同志，恭喜你成为一级运输员，月工资40块钱。” “谢谢校长……” 刘红伟激动难耐，一个农村乡巴佬华丽蜕变成省城运输员，实现阶级跨越说不激动是假的。 他哭得像个孩子，薛明给他一个拥抱让他靠边站，心说你小子一边哭去，别房屋老子收买人心。 洪明磊和牛国兴搂住他的肩膀安慰他，三十个实习生也分成了几个小团体，牛国兴、洪明磊和刘红伟走得近。 薛明把工作证戴在黄旭江脖子里，“黄旭江同志，你也是一级运输员，以后好好干。” “谢谢校长。”黄旭江戴着工作证主动靠边站，低着头看着工作证傻笑。 薛明查到他和煤炭工业局陈远征是父子关系，四岁时父母离婚，黄旭江跟着他妈改嫁给一个姓黄的，于是改姓叫黄旭江。 接下薛明逐个分发工作证，发证的同时还勉励几句，发完三十个工作证口干舌燥，泡上一壶茶在办公室里休息。 “表哥，我想请假回老家一趟。”刘红伟弱弱地说道，他的双眼都哭红了。 “衣锦还乡是吧，八月份再回家，明天咱们就该忙了。”薛明说道。 明天是七月一日，本年第三季度的运输任务正式开始，大家都要努力完成运输任务。 “表哥能不能给我爸我妈写封信，我想让他们高兴高兴。”刘红伟挠挠头露出一脸憨笑。 薛明点点头，表弟成为运输员是大好事，应该让大舅和舅妈开心一下。 搁在未来一个电话就能搞定，现在只能写信或者发电报。 “把你的工作证给我。”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照相机，先给工作证拍个照片，再给表弟拍一张举着工作证的照片，到时候把这两张照片一起寄给大舅。 “红伟，你去通知全体实习生去院子里集合。”薛明又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新入职的运输员纷纷过来集合，薛明让他们排队拍照留念，每人都拍一张举着工作证的照片。 拍完单人照薛明又跟他们集体合影，然后又跟全体运输员集体合影。这年头照相也是奢侈消费，同志们都很开心。 薛明拿着胶卷去第二人民照相馆洗照片，三天后工作人员来家里送照片。 提笔给大舅写封信报喜，把表弟的照片装进信封里，贴上邮票去邮电局寄信。 接着又把照片分发给全体运输员，老运输员每人一张集体合影，新运输员不仅有集体合影还有单人照。 一百来张照片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薛明财大气粗懒得走公款，腰包里钱太多没地方消费啊。 同志们都很开心，这天晚上下班后老运输员各回各家，洪明磊召集全体新运输员来到会议室。 “弟兄们，咱们打架时校长帮咱们交罚款，拼命救落水女童给咱们争取直接当运输员的机会，现在又掏腰包给咱们照相。同志们摸着良心想一想，校长对咱们好不好？” “好！校长万岁！” 牛国兴和刘红伟带头鼓掌，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同志们，咱们要报答校长的恩情。月底发工资，我建议每人拿出五块钱交给我，咱们一个给校长买礼物报答他。大家说好不好？”洪明磊再次大声疾呼。 “好！” 大部分人大声回应，少部分人没有说话，一级运输员的工资只有40元，一下子拿出五块钱有些多。 “明磊，我觉得五块钱有点多。另外咱们给校长买什么礼物，校长也不缺东西吧？”黄旭江站起来说道。 每人拿出五块钱就是150元，都能买一辆自行车或者手表了。 “买什么礼物到时候再说。老黄，我觉得五块钱并不多。”洪明磊笑着说道。 “五块钱还不多？我建议拿三块钱。”黄旭江连连摇头。 心说你爹是商业局国资办主任，你妈是第一人民医院院长，五块钱对你来说不算多。 “我支持老黄，我爸是普通工人，我妈没有工作，我的工资要补贴家里。”同样家境一般的林小凡说道。 “我支持五块钱。要说穷，你们都没我穷，我爸我妈都是光明公社里的农民。”刘红伟弱弱地开口。 “我支持三块。” “我支持五块。” 新运输员分成两个两派打嘴仗，一派以洪明磊为首，一派以黄旭江为首，就像一群蛤蟆在水坑里呱呱叫。 “大家都别吵，举手表决吧，支持兑五块钱的举手。”洪明磊率先举手。 三十个人有二十二个举手，洪明磊马上宣布月底发工资时每人都拿出五块钱给薛明买礼物，黄旭江等八个人只能硬着头皮同意。 牛国兴全程装聋作哑，心说你们孩子就等着挨骂吧，校长怎么可能让你们兑钱买礼物？ 黄旭江瞪着洪明磊，憋着一肚子气转身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 “卧槽，千万不要因为兑钱搞出矛盾。”牛国兴突然有些担心。 ------------ 第427章 小孩子打架 一九六四年，第三季度运输任务开始，全体运输员都跑长途送货。 现在运输员多卡车少，薛明也懒得出门跑长途。 于是把自己的二号卡车交给牛国兴、洪明磊和刘红伟三个年轻人。 每天来运输处摸鱼，早晚接送媳妇儿下班，有时间就陪媳妇儿逛百货大楼或者人民公园。 赵雪十分开心，天天都有老公陪伴十分幸福。 她也不想让老公跑长途运输，出一次运输任务至少三天不能回家。 直到七月下旬，薛明也没收到大舅的回信，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收到报喜信。 七月二十五日，第三季度运输任务完成，运输员们陆陆续续归队。 薛明去财政局拿本月工资，二十九日上午全体运输员归队，薛明就把工资发给大家。 拿到工资的新运输员个个眉开眼笑，老运输员吃完中午饭集体早退。 本季度的运输已经完成，留在单位也是无所事事。 薛明反锁办公室进空间收割小麦，手里的尿素已经用完，没有尿素粮食产量很低，搞得他没心情继续种田。 新运输员还不敢早退，都窝在运输三科办公室里聊天。 洪明磊拍拍巴掌笑着说道，“今天发工资了，大家都没忘记月初的约定吧。” “没忘呢。”牛国兴说着从兜里掏出五块钱交给洪明磊。 旁边的刘红伟也拿五块钱给他，月初大家约定发工资后每人拿出五块钱给校长买礼物。 洪明磊一边记账一边收钱，郭爱民略显心疼地兑钱，“明磊哥，咱们给校长买啥礼物？” “手表正好150元，咱们出钱让校长出票，上次校长救落水女童时手表坏了。” 洪明磊在记事本上写郭爱民的名字，写完后忽然想到了什么。 从兜里掏出五块钱给他，“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你的钱我出了。” 郭爱民是谢勇征的外甥，也是新运输员里年纪最小的。 父亲已经去世，母亲靠着微薄的工资养活一家老小。 “谢谢红磊哥，我妈支持我兑钱给校长买礼物。”郭爱民把钱递给洪明磊。 当初他应聘实习生时年龄不够，是薛明找领导协调给了他成为运输员的机会。 “还是我帮你出吧，校长如果知道你也兑钱肯定骂死我。”洪明磊直接把钱塞到他兜里。 郭爱民有些感动，钱是洪明磊出的，礼单上却写着郭爱民的名字。 集资行动顺利，大家都念着薛明的好，五块钱虽然不少，却还不完校长的恩情。 洪明磊核对名单发现就差黄旭江，“老黄快拿钱，给校长买手表就差你的五块钱。” “我家比爱民家穷，我的钱你也出了吧，谢谢。”黄旭江笑着说道。 洪明磊皱起眉头，“老黄你什么意思，你爸你妈都是工人，怎么可能比爱民家穷。” “我家兄弟姐妹多，他们俩的工资不够用。明磊你家有钱，你能帮郭爱民为什么就不能帮我呢？”黄旭江摊开双手质问。 “我想帮谁就帮谁，不想帮谁就不帮谁。兑钱是当初说好的，你凭什么出尔反尔？”洪明磊生气了。 空间里的薛明收割完小麦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回到办公室准备回家，忽然听见剧烈的敲门声就起身开门。 “洪明磊和黄旭江打起来了，校长快去看看吧。”牛国兴一脸焦急。 “好端端的为什么打架？”薛明瞬间皱起眉头直盯着牛国兴。 “说来话长啊校长，您快去看看吧都流血了。”牛国兴一把抓住薛明的袖子。 “马上让他们过来见我，五分钟内老子要见到人。” 薛明一把甩开牛国兴回到办公室，心说这群熊孩子都他妈的欠收拾。 五分钟不到来了一群人，洪明磊鼻子里塞着卫生纸，鼻子被打流血了。 黄旭江身上都是泥，左边嘴角被打烂了，右脸上有一大块黑青色皮肤。 “行啊，你们可真行啊。跟公路处打架打不过，打自己人倒是很牛逼，耗子动刀窝里横是吧。”薛明一拳捶在桌子上。 两人低着头不敢不敢看薛明，黄旭不停地摸烂嘴角，想狡辩又不敢开口。 洪明磊鼻孔里的卫生纸掉了，一道鼻血流出来，牛国兴赶紧拿卫生纸给他。 “他们为什么打架？”薛明直盯着刘红伟，表弟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 刘红伟也不敢抬头看表哥，低着头说出大家兑五块钱买礼物的事。 他还没说完薛明就怒了，又一拳头捶在办公桌上，掏出一沓十元大钞拍在桌子上。 “老子有的是钱，用不着你们兑钱给老子买手表！洪明磊，收了谁的钱就给老子退给谁，现在就退。”薛明气笑了。 三十个运输员谁都不敢吭声，那沓十元大钞看厚度应该是一千元，那可是一千元呀。 洪明磊从兜里掏钱准备退给大家，鼻子里的卫生纸又掉了又流出鼻血，牛国兴急忙帮他退钱。 除了黄旭江和郭爱民每人退五块钱，剩下十块塞进洪明磊兜里。 “黄旭江和洪明磊留下，牛国兴去开二号卡车，其他人都回去。你们少给我惹事就是报答我了。”薛明忍不住叹口气。 众人纷纷离开办公室，薛明带着打架双方去省城第二人民医院。 洪明磊他妈是第一人民医院的院长，他不想把事情闹大。 洪明磊和黄旭江一言不发，让检查就检查，让包扎就包扎，比乖宝宝还乖。 最后薛明支付医药费，都是皮外伤也花不了几个钱，处理完伤口带着他们回单位。 “你们两个每人写三千字的检查，后天开会给我念出来，都滚蛋吧。”薛明摆摆手又忍不住长叹一声。 “校长对不起，我不该跟黄旭江打架。” “校长，都是我的错。” “滚蛋吧，都滚蛋吧。” 薛明点上一支烟回办公室，反锁屋门进入空间，有些哭笑不得。 “这群熊孩子，打架的原因是兑钱给我买手表，希望这件事就此结束。” 薛明离开空间骑车去百货大楼，花150块钱和100张工业票买一个最好的手表。 第二天也没心情上班，下午做饭时王显邦带着媳妇儿过来串门儿，他媳妇儿的右眼又红又肿。 “嫂子，你的眼怎么了？”薛明急忙问道。 “烧柴做饭时被烟熏了。九弟，咱们的煤本什么时候下来，这都三个月了。”王显邦说道。 ------------ 第428章 卡脖子 薛明烧柴时也经常被烟雾熏到眼睛。 那滋味儿确实不好受，不过没有像王显邦媳妇儿这样夸张。 “九弟啊，你的煤本下来了吗？”王显邦指着厨房里的蜂窝煤问道。 “没有，这是煤炭工业局的沈震鸣送给我的。”薛明马上否认。 家属院三十户人家一起向煤炭工业局申请煤本，结果都被局长陈远征卡脖子。 运输员黄旭江是陈远征的儿子，薛明提拔黄旭江当31号卡车的车长。 陈远征才特批煤本给薛明，说到底还是一笔交易。 “咱们一起申请煤本有三个多月了吧，煤炭局为啥不给咱们批？”王显邦唉声叹气。 “我见过陈远征，他说咱们申请文件有问题，说是要开会研究。”薛明说道。 “这都三个月了，有什么好研究的？”王显邦骂陈远征不是个东西。 几分钟后王家夫妇回家吃饭，虽然他们没有把话说明。 言下之意就是让薛明去跟煤炭工业局沟通解决煤本问题。 薛明不想管，这是家庭问题不是工作问题。 可是不管又不行，帮部下结论生活问题也是领导的责任。 “九弟吃饭没有？” 薛明抬头看见王天合、谢勇征等六个老运输员进门，急忙喊赵雪从屋里拿板凳，一群人坐在院子里唠嗑。 “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薛明掏出香烟散发给大家。 “九弟啊，咱们明天一起去煤炭局问问情况，这都三个多月了煤炭局还不给咱们批煤本。”王天合是个直性子有啥说啥。 “天合哥说得对，咱们的老煤本已经作废，没有煤已经影响到咱们的正常生活。”谢勇征小心翼翼提意见。 “九弟，没有煤真不行。我家的熊孩子总是玩火，总是偷烧家里的木材，我担心熊孩子搞出火灾把家属院烧了。”冯启明说道。 大家一起抱怨买不到煤的坏处，薛明有点头疼，他们说的都是实情，莫名其妙被卡脖子他也很不爽。 这时刘月娥喊薛明吃饭，王天合等人告辞离开，吃完晚饭去楼上休息。 “老公，煤本的事要管，你要是忍气吞声别人会以为咱们运输处好欺负。”赵雪笑着说道。 薛明摇摇头觉得这事儿不好办，陈远征本来就憋着一肚子坏水儿，儿子黄旭江又在运输处打架，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老公咱们一起想办法，煤本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影响你的声望，人心一散队伍就不好带了。”赵雪坐在老公腿上抱住老公的腰。 “我哪有什么声望，不过咱们有煤本的事瞒不住，我明天去煤炭局找陈远征。”薛明说道。 “不如咱们直接去找秦四平，你发明的煤球机帮了他的大忙，他会帮忙的。”赵雪说道。 薛明再次摇头，俗话说县官不如现管，这事还得找陈远征解决。 第二天一大早薛明骑车去煤炭工业局，没费多大周折就见到了陈远征。 “薛弟你先回去等消息，我们开会研究呢。”陈远征说话的态度非常好。 薛明回家等消息，两天后再次骑车来煤炭工业局，这次没见到陈远征见到了沈震鸣。 “陈远征在故意躲你，上次的事怪我考虑不周。”沈震鸣一脸愧疚。 他上交煤球机时没有通知冯远征，陈远征心里有意见。 又过了三天薛明再来，沉着脸坐在陈远征对面，他的耐心已经消磨完。 “你的气色不太好，昨天没睡好吗？” 陈远征笑着端茶倒水，亲自给薛明点上一支烟。 两人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薛明懒得再说废话。 “陈局长给个准话，我们的申请书到底哪里有问题，你说出来我们改正。” “薛弟别急。” 陈远征摆摆手说道，“我听说黄旭江在运输处被人欺负了？” “谈不上谁欺负谁，年轻人打架很正常，他们两个已经和解了。”薛明掐灭烟头盯着他。 “薛弟没当爹，不理解我心里的感受，我亏欠旭江很多很多，我心里这口气出不来。”陈远征摇摇头露出一丝痛苦。 他本来是某个生产队的小队长，后来得到领导的赏识被调到煤炭工业局上班。 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嫌弃妻子是农村妇女逼着妻子离婚，离完婚娶领导家的千金。 儿子本来叫陈旭江，因为憎恨父亲就跟着继父姓黄，就成了现在的黄旭江。 “老陈，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薛明不由得想起了李传英给他生的儿子李思明。 身为父亲他也亏欠李思明很多很多，如果李思明被别人打了，他也不会善罢甘休。 “好，那我就直说了。只要薛老弟开除跟我儿子打架的哄明磊，我现在就把二十九个煤本给你开出来。” “你在开玩笑，我没有权利开除运输员，难道你有权利开除你们煤炭工业局的职工吗？” 空气再次安静，薛明要开除洪明磊需要运输局批准，需要主管运输工作的大领导秦四平签字，人事权根本就不在他手里。 “不开除也行，我听说洪明磊是32号卡车的车长，你撤掉他的车长，我就能消气。” “老陈你在威胁我吗，本来就是小孩子打架有必要这样吗？你应该知道，洪明磊他爸是商业局国资办的主任洪天鼎。” “我知道他爹是冯天鼎，他们商业局国资办不好惹，难道我煤炭工业局就好惹吗？”陈远征一激动就拍了桌子。 “你跟我拍什么桌子？国资办不好惹，煤炭局不好惹，就他妈的运输处好惹。”薛明气不过也拍桌子。 砰砰两声响，惊呆了门外的沈震鸣。 心说薛明的脾气真爆炸，不过煤炭局和运输处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单位。 沈震鸣急忙推门进屋，“老陈你消消气，小薛你也少说两句，有话好好说嘛。” 陈远征气得脸红脖子粗，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沈震鸣急忙给两位大佬递烟，又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薛明，“老弟这是煤炭购买申请书的格式，你对着格式再写一份嘛。” “谢谢沈大哥。”薛明拿着文件转身就走，决定好好跟陈远征掰手腕。 ------------ 第429章 大队对你不薄 薛明回到运输处，召集老运输员开会。 拿出沈震鸣给的文件格式给他们看，“上次写的民用煤炭购买申请书有格式毛病，重新写吧。” 大家趴在桌子上重新写申请书，王显邦第一个写完交给薛明，竖起大拇指嘿嘿笑。 “薛处长出马一个顶俩。之前我们去煤炭局时他们根本不搭理我们，根本不告诉我们问题出在哪里。” “行了，别拍马屁了。” 薛明检查完觉得没问题就装进包里，就是不知道陈远征那个混蛋会不会继续卡脖子。 二十九份申请书全部仔细看一遍，帮他们修改不合理的词汇，骑车去家属院街道办上交文件。 回到家吃完晚饭上楼休息，赵雪拖鞋上床给老公捏肩，“今天跟陈远征吵架了吧。” “嗯，你怎么知道？”薛明闭上双眼享受服务，就觉得浑身一阵轻松。 “我今天回家打听陈远征，咱爸说你们都是炮仗脾气一点就着。”赵雪噗嗤笑出声。 “老公，咱爸还说陈远征死要面子活受罪，他肯定还会卡煤本的脖子。” “我知道他想让我给他道歉，道歉是不可能的，我就不要面子了吗？” “我老公那么骄傲肯定不会给他道歉，所以咱们要想其他办法。” 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聊着，一阵困意上来薛明就睡着了。 赵雪拿起芭蕉扇给老公扇风。 七月的天又闷又热，忽然有蚊子趴在薛明脸上，赵雪下意识抬手打蚊子。 下一秒又收了手，一是舍不得打老公的脸，二是不想因此吵醒老公。 忽然蚊子从她眼前消失了，不是飞走而是消失，赵雪愣了几秒觉得自己刚才眼花了。 第二天是星期天，薛明在屋里睡懒觉，婆婆、小姑子和表弟去上班。 忽然大门口出现几个人，赵雪一眼就认出了大舅刘建强和舅妈黄美叶，“大舅，舅妈，你们怎么来了？” “小雪啊，家里就你一个人吗，月娥和大明子他们不在家吗？”黄美叶紧紧握住赵雪的手。 “他们都去上班了，我老公在楼上睡觉呢，大家快到屋里坐。”赵雪急忙请他们进屋里坐，急忙跑到楼上叫薛明起床。 薛明睁开眼听说家里来了一群客人就让媳妇儿先下楼招待，穿上衣服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一边刷牙一边看情况。 “好家伙，来的人不少啊。” 客厅里坐着大舅和大舅妈，表弟刘红伟的对象杨美丫和她的爹娘。 竟然还有赵村大队支书高老八，刘村大队支书刘大龙。 “杨家人过来可能是为了女儿的婚事，这两个老支书过来做什么？” 薛明忽然脚下有些黑点，低头一看竟然是蚊子，空间里怎么会有蚊子呢？ 这时又看见媳妇上楼，急忙离开空间下楼，带着媳妇一起去招待客人。 薛明让媳妇儿骑车去运输处喊表弟回家，杨母急忙让美丫跟着赵雪一起去。 “好孩子，大舅没什么本事，家里最贵的就是这两盏灯。”刘建强从麻袋里拿出两盏马灯。 “收下吧孩子，我们家也用不上。”黄美叶眼里有泪光，他们已经知道儿子成了运输员。 “大舅太客气了，这两盏灯是我姥爷留下来的宝贝吧。”薛明还真不好意思收他们礼物。 这时高老八从麻袋里拿出两瓶飞天茅台，刘大龙拿出两条双喜香烟。 薛明不敢收他们的礼物，“老八叔，大龙叔，你们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你先跟你大舅叙叙旧，我跟你大龙叔的事不急。”高老八嘿嘿一笑眼里露出了狡黠。 这两个老匹夫果然有事，薛明掏出香烟招待他们，屋里烟雾缭绕。 大家一边抽烟一边拉家常，半个月前刘建强收到了薛明的信，他不认识字就去找支书刘大龙。 刘大龙看完信就惊呆了，原来刘红伟已经成为省城运输处的运输处员，每月有四十块钱的工资，两张照片为证。 刘建强一家欢天喜地，刘村大队干部也是欢天喜地，从农村农民变成省城运输员绝对是光宗耀祖。 于是刘村大队敲锣打鼓大肆宣扬，杨美丫一家得到消息就来刘村大队确认。 那两张照片一张是刘红伟的工作证，一张是刘红伟举着工作证。 杨家两口子马上撺掇刘家两口子来省城看望儿子，主要目的是接刘红伟回家结婚。 这时刘月娥和薛玲回到家，她们接到赵雪的通知马上就回来了。 姐弟二人流下热泪，刘月娥把大哥当成唯一的亲戚，刘建强也把妹子当成唯一的亲戚。 大家急忙安慰，这时赵雪带着刘红伟和杨美丫回来，一家团聚又是泪洒当场。 “你就是美丫姑娘吧，好俊俏的姑娘啊。”刘月娥亲切地拉住杨美丫的手不松开。 “小姑好，这是我爸我妈。”杨美丫红着脸介绍自己的父母。 屋里一片欢声笑语，高老八和刘大龙觉得自己是多余的，薛明也觉得他们很多余。 刘月娥笑得合不拢嘴，论相貌和学问杨美丫比不上儿媳妇赵雪，但绝对配得上大侄子。 “薛处长，将来红伟也能分到这样的房子吗？”杨母小心翼翼问薛明。 “杨大娘叫我薛明就行，家属院二期工程还没有启动，如果不出意外也是两层小楼。”薛明说道。 “亲家公，亲家母，要不咱们商量一下红伟和美丫的婚事。”杨母弱弱地说道。 “行，我同意这门婚事。”刘月娥越看越觉得杨美丫漂亮。 薛明也觉得这丫头有颜值，于是让媳妇儿带着他们去楼上商量婚事，楼下就剩两个大队支书。 “小薛，我听说国家从日本进口了四十万吨尿素，省城分到了一万吨。你跟领导说说，让他们给咱赵村几吨呗。” “也给刘村大队几吨。小薛你一定要帮忙啊，我可是带着全大队的希望来的。” 两位支书一开口就吓住了薛明，好家伙果然是来要尿素的，七月底八月初是种秋红薯的季节。 “高叔，刘叔，你们搞错了吧。尿素怎么分配商业局国资办说得算，我这个运输处处长说得不算啊！”薛明急忙拒绝。 “孩子你别拒绝，咱们赵村大队当初对你家可不薄啊。咱们也不求你出钱出物资助乡亲们，就求你帮乡亲们争取尿素，这不过分吧？”高老八一脸哀求。 薛明一下子不知道如何回答。 ------------ 第430章 必须帮忙的理由 大舅一家已经和杨家商量好。 刘红伟和杨美丫明天回光明县准备结婚，结婚日期大概订在九月初。 刘红伟写请假条请一个月结婚假，薛明看都不看直接批准。 这年头不管请什么假都能拿工资，工人阶级就是这么豪横。 薛明和赵雪下厨招待客人，吃完晚饭薛明骑车去老丈人家，硬着头皮借走他的吉普车。 拉着吉普车去曹宝山家，硬着头皮请他开一张因公出差介绍信。 拿着介绍信，带着杨父和两位大队支书去运输局招待所。 毕竟老妈是寡妇，家里不方便就住没有亲情关系的男人。 他们三个可以凭借曹宝山的条子在招待所白吃白住。 开车去岳父家住，家里一下子来那么多客人，媳妇儿肯定觉得不方便。 “老公，我建议你帮两位支书争取一下尿素。反正也不发咱们的钱，如果争取到就能提高你在老家的威望，争取不到咱们也没损失。” “嗯……不想管，我不愿意做老好人，就算帮他们争取到尿素也得不到一点好处。” “有好处啊，大舅一家都在刘村大队生活呢，如果大队里的庄稼用了尿素提高了产量，大舅家也能多分些口粮呢。” 薛明专心致志开车不再说话，这点好处肯定不够。 主管尿素分配的是洪天鼎，他儿子洪明磊刚和别人打架，这事肯定不好办。 运输原煤本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这个时候最好不要节外生枝。 吉普车在夜色里奔驰，快到赵家大院时赵雪又说，“古人重视乡梓，古代很多奸臣都会善待乡亲，万一奸臣落马回到家乡，靠着在老家积的德也能过上好日子。” 吱呀…… 薛明一个急刹车停在路边，双眼直盯着前挡风玻璃，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老公你别生气，不想帮就不帮嘛。”赵雪急忙道歉，以为自己说错话惹老公生气了。 薛明摆摆手让她闭嘴，打开窗户点上一支烟，一言不发死死盯着前挡风玻璃。 现在是一九六四年八月，二十一个月后全国有雨。 正在当老师的媳妇儿，正在上学的三个弟弟妹妹，甚至老妈都有可能下乡，薛明做的一切就是避免亲人下乡。 如果保不住就竭尽全力把他们安排到老家，如果帮老家争取到尿素，真到了那一天家人们就能少受点苦。 薛明脸上有杀气，赵雪吓坏了，“老公对不起，老公别生气，我不该逼你争取尿素。” “额？我没生你的气呀！”薛明急忙转身抱住赵雪，“我没生气，你怎么哭了？” 说着又掏出卫生纸给她擦眼泪，“我就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根本就不是生气。” 赵雪脸上都是委屈的泪水，片刻确定老公没有生气，急忙拍拍胸口松了一口气。 “老公，如果你做错事你可以打我骂我，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嘛？” “你为我牺牲了那么多，我这辈子都不会骂你，更不会打你。”薛明突然就很心疼，低头轻轻亲吻媳妇儿额头。 赵雪瞬间就闹个大红脸，她只喜欢在屋子里搂搂抱抱。 薛明也不喜欢车震，继续开车来到赵家，先跟岳母说话，接着去后院看望站老爷子。 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说几句话就有点喘，薛明伺候他睡下再去书房找岳父。 “爸，赵村大队的支书和刘村大队的支书今天跑到省城找我，求我帮他们疏通关系搞尿素，你觉得这事儿好办吗？”薛明问道。 赵庆红摘掉眼镜思考，片刻后皱起了眉头。 “如果尿素分配清单已经确定了就不好办，如果不确定就有机会。” “那么主管尿素分配工作的单位是不是商业局国资办？”薛明略微有些紧张。 “是国资办，洪天鼎的儿子不是在你手下做事吗，有这层关系应该不难。对了，刚才小雪是不是哭了？” “那只是一场误会，是她自己太敏感了。” 薛明跟老岳父对视，赵雪的敏感可能是害怕失去老公。 翁婿二人四目相对，赵庆红是个老公安很快确定女婿没撒谎。 “如果有一天她做错事，你不要骂她也不要打她，把她还给我就行了。” “没想到您还这么文青，时间不早了你洗洗睡吧。”薛明不想跟他谈什么夫妻问题。 赵庆红戴上眼镜继续看文件，薛明起身出门去赵雪的闺房，女儿出嫁这么久赵家依旧保持着闺房的现状。 小床上夫妻两人相拥而眠，第二天早上岳母喊吃饭，吃完饭薛明开车送媳妇儿去学校，来到运输处附近把吉普车扔进空间。 牛国兴在办公室里扫地，玻璃被他擦得一尘不染，文件也被整理得井然有序。 “校长好。” “嗯，喜欢这种无聊的工作吗？” “喜欢。” 薛明脱掉上衣挂在衣架上，“去把洪明磊叫过来，如果你不想在这里打杂就跟我说。” 牛国兴尴尬笑笑去运输三科找洪明磊，他确实不喜欢秘书的工作，觉得整天待在薛明身边压力很大。 他更想待在运输三科跟那群热血青年吹牛逼，可惜给薛明当秘书是他爹牛保全强烈要求的。 洪明磊敲门走进办公室，“校长你找我？” “鼻子好点了吧？”薛明看着他的鼻子，前几天他跟黄旭江打架流了很多鼻血。 “早就好了！对不起校长，当时我太冲动了。”洪明磊挠挠头说道。 “晚上你爸爸有时间吗，我跟你师娘打算晚上去你家做客。”薛明说道。 “欢迎校长，我爸爸昨天还说要跟你喝酒呢。”洪明磊突然很开心。 “那行，晚上下班咱们一起去你家，你先去忙。”薛明说完低头看报纸。 洪明磊骑车去商业局，把薛明晚上做客的消息告诉老爹洪天鼎。 洪天鼎听罢点点头，“你去医院让你妈早点回家，买两瓶好酒再多炒几个菜。” 洪明磊马上去第一人民医院，洪天鼎点上一支烟陷入沉思，“薛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他找我有什么事？” 这时一个女人轻轻敲门，“洪主任，马局长让我拿尿素分配报告，你这边整好了吗？” “整好……”洪天鼎突然一愣，“不好意思啊许秘书，报告还有一些细节有待商榷。” ------------ 第431章 给你三天时间 下午薛明进入空间准备礼物，抓一公一母两只野兔放在木笼子里。 杀两只公鸡做成烧鸡，再拿两瓶茅台酒和两斤红糖。 把礼物装进箱子，放在吉普车上，下班后去一中接到媳妇儿。 “小雪，咱们去洪天鼎家做客。” “老公打算帮高支书争取化肥吗？” 关于这件事昨天晚上她专门请教了爷爷，爷爷也建议帮两个支书搞化肥。 薛明点点头，“礼物在后座上放着，你看看合不合适。” 赵雪爬到后座上看礼物，几分钟后又爬到副驾驶，“老公，礼物没问题。” 吉普车来到商业局家属院，薛明看见洪明磊站在大门口，于是停车让他上车。 洪明磊看见礼物很吃惊，他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安心带路。 商业局家属院也是独门独户的小院和两层小洋楼，这是全国规格最高的家属院，跟运输处家属院一样。 现在是计划经济，各种物资由商业局负责分配。 所以商业局很牛逼，家属院规格最高。 运输处家属院规格高是因为薛明牛逼，搞出来农作物脱粒机和压井两大神器。 洪家大门外，洪天鼎和方秀秀站在门口迎接，看见丰厚的礼物就笑得合不拢嘴。 洪天鼎埋怨薛明太见外，方秀秀决定在院子里搭窝把两只野兔养起来，以后不缺肉吃。 夫妻俩准备一桌子菜，他们都是混体制的高手，说话特别好听，这顿饭吃得宾主尽快。 方秀秀嘴很甜又会说话，把赵雪哄得眉开眼笑，吃完饭她们就去卧室说悄悄话。 洪明磊收拾饭桌残局，洪天鼎带着薛明去书房喝茶聊天。 刚才两人都喝了半斤白酒，薛明打开话匣子讲述自己在光明公社赵村大队的生活。 说自己父亲去世得早，母亲带着五个孩子艰难生活，被薛家长辈各种欺负。 幸亏赵村的父老乡亲很善良，在生活上关心照顾薛家的孤儿寡母。 也幸亏大队干部好心，给刘月娥安排相对轻松的工作，这才让薛明长大成人。 洪天鼎也是农村人出身，很快就对薛明的故事产生共情。 “乡亲们对你们家真不错，如果有机会要报答他们。” “天鼎哥说得对。” 薛明伸出大拇指点赞，“昨天赵村大队和刘村大队的支书千里迢迢来省城找我，求我托关系帮他们申请尿素。” “原来老弟在这里等我呢。”洪天鼎早就猜到了薛明的来意，抬手扔给薛明一支香烟。 哥俩在书房里吞云吐雾。 洪天鼎抽完烟又喝口茶，“听说前几天明磊跟一个叫黄旭江的孩子打架了？明磊被他打得流鼻血。” 薛明暗叫不好，洪家果然知道了，黄旭江和洪明磊都是他娘的长舌妇。 “不是明磊告状，那孩子在外面打架从来不告家长，是我爱人查出来的。”洪天鼎说道。 当时打完架薛明带他们去医院，洪明磊他妈方秀秀是第一人民医院院长，薛明就带着他们去第二人民医院包扎。 没想到给他们包扎的医生认识洪明磊，医生马上就向李院长汇报了工作。 李院长跟方秀秀不对脾气，于是大力宣扬洪明磊来二院就医。 明磊他妈是医院院长，亲儿子却来二院就医，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一院的医疗质量和态度比二院差太多。 风声自然传到了方秀秀耳朵里，可把她气坏了。 这情况就像家里开着小卖部，亲儿子却去竞争对手的小卖部里买烟。 接着打架的事被洪家夫妻问出来，洪天鼎把儿子一顿臭骂。 召集职工兑钱给领导买手表，这是行贿受贿。 “薛弟，我听说殴打明磊的黄旭江是你们第31号卡车的车长？” “天鼎哥，当时我狠狠地批评了黄旭江，那件事已经过去了。” “薛弟你不懂我的意思，随便殴打同志的臭小子怎么能当车长呢？” 话到这里薛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给老家申请化肥也不是不行，先把黄旭江处理了再说吧。 “天鼎哥，你是不是觉得打架事件我处理得有瑕疵？”薛明直接跟他条件。 “瑕疵也有但是不多，黄旭江要公开给明磊道歉，我觉得他的品行不足以当车长。”洪天鼎脸上也有了一丝怒气。 薛明不禁苦笑，黄旭江他爹陈远征要求洪明磊公开道歉，要求我撤销洪明磊第32号车长的职位，否则就不批运输处家属院的煤本。 洪天鼎则是要求黄旭江公开赔礼道歉，撤销黄旭江第31号车长的职务，否则就别想给老家争取到尿素。 “我太难了。”薛明掏出打火机点上一支烟，考虑要不要也跟洪天鼎拍桌子。 “薛弟，我知道黄旭江他爹是煤炭工业局老一陈远征，但我在乎，我们商业局国资办也不是好惹的。”洪天鼎再放狠话。 煤炭工业局不好惹，商业局国资办不好惹，就他妈运输局运输处好惹。 事已至此没必要继续谈，薛明起身告辞，洪天鼎马上换上一副笑脸送薛明出门。 “薛弟，我想把那两只兔子养起来，它们都吃什么东西啊？”方秀秀笑着问道。 “野草和树叶，运输处大院有很多野草，让明磊割草就行了。”薛明说道。 “薛弟你可得抓紧，最多三天我就会把尿素分配报告交给局长。”洪天鼎又给出三天时间的最后通牒。 赵雪听到这句话就知道事儿没办成，一路上一言不发回到家里。 大舅家和杨家已经回光明公社准备婚礼，刘月娥也跟着回去帮忙。 两个大队支书住在招待所，家里就剩小妹薛玲一个人。 薛玲守着这么大的房子吓得不轻，大哥大嫂不回来她根本就睡不着，索性抱着铺盖去二楼睡觉。 卧室里，薛明跟媳妇儿分享谈判经过。 赵雪抱怨：“陈远征和洪天鼎都不懂事吗，小孩子打架而已，大人不该下场。” 薛明笑了笑不说话，一时间也想不出破局的办法。 “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道老公想不想听。” “哦？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我想亲亲抱抱举高高。” “没问题，保证老板满意。” ------------ 第432章 做思想工作 第二天薛明先把吉普车给老丈人送去，又骑车去运输处上班，走进办公室发现牛国兴又不在。 牛国兴兼职秘书工作，他的的小办公桌就在薛明的办公室。 “臭小子好像不喜欢给我当秘书。”薛明摇摇头坐下来看报纸。 半个小时后牛国兴回来了，“校长，有没有什么事让我做？” “国兴，把你的办公桌搬到运输三科吧，以后不用再陪我这个中年人。”薛明说道。 “校长可不老。”牛国兴忍不住笑出声，因为薛明平时太严肃，新运输员们背地里都喊他中年人。 整天陪着“中年人”是很无趣的，牛国兴更喜欢跟一群同龄人一起吹牛逼。 “校长，我的办公桌就留下来吧，运输三科有空余的桌子。”牛国兴急忙收拾桌子上的纸和笔，一刻都不想待在校长身边。 薛明打开抽屉拿出镜子看自己的脸，脸上确实没有年轻人的青涩和稚嫩。 “那群臭小子欠揍，我今年才二十……二十几岁来着？”一时间竟然想不起来自己今年多大了，也不知道生日是哪一天。 家属院薛家，赵雪把两斤红糖和六斤大米放在自行车篮里，今天要去黄探望黄旭江。 黄旭江是薛明的学生，赵雪就是他的师娘，学生打架身为师娘确实应该探望。 “你探望学生干嘛拉上我，本来我和文卓约好去南郊摘荷花呢。”董燕燕一边帮忙收拾东西一边抱怨。 “行了别抱怨了，黄同学是成年人，我总不能一个人去他家吧。”赵雪翻个白眼说道。 “小雪姐，燕燕姐，我来找你们玩。”沈小楚推着自行车走进薛家。 “那正好，咱们一起给小雪同志当保镖。”董燕燕的心情突然好起来。 最近沈小楚总是去学校里找赵雪玩耍，董燕燕觉得她对薛明有非分之想，故意交往赵雪是想抢老公。 赵雪却不在意，无论身材容貌沈小楚都比不上李传英，老公一直和李传英清清白白，当然也不会染指沈小楚。 三人骑三辆自行车去东关国营榨油厂职工家属院，沈小楚像个小麻雀一路上叽叽喳喳，赵雪被她问得烦了就说出此行的目的。 沈小楚严肃起来，“这事不好办啊小雪姐，年轻人打架争的就是一口气，你打他两巴掌他能忍，你让他给我表哥道歉他绝对不干。” “不好干也得想办法干，我老公愁得睡不着觉，我心里难受。”赵雪唉声叹气。 沈小楚突然安静了，接下来的路程一句话都不说，一脸严肃的样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人一路打听来到黄家，黄母杨翠花看见三个大美女就是眼前一亮，儿子黄旭江还没谈对象呢。 “师娘您怎么来了？”黄旭江认识赵雪，当初跟公路处打群架被抓到公安局时见过面。 “我来看看你，这位是我的同事董燕燕，这位是我表妹沈小楚。”赵雪笑着介绍。 黄旭江急忙打招呼，看见沈小楚的脸突然就愣住了，觉得这姑娘很好看。 “看什么？我脸上有脏东西？”沈小楚下意识伸手摸摸脸。 她的眼睛也很好看，黄旭江的青春突然躁动不安，一害羞脸红了。 “真是一见钟情啊。”杨翠花心想，马上热情邀请客人进屋说话。 儿子的师娘就是薛处长的爱人，杨翠花不敢怠慢又是擦板凳又是倒茶。关键师娘是拿着礼物来的，红糖和粮食都是好东西。 “旭江，你的伤不要紧吧？不影响日常吃饭吧？”赵雪柔声问道。 “不要紧，谢谢师娘关心。”黄旭江还是脸红，偷偷看一眼沈小楚又急忙低头。 他的左边嘴角已经结痂，张大嘴吃饭时会有些疼。杨翠花开始埋怨洪明磊下手太重，越说怨气越大，最后竟然掉了眼泪。 赵雪柔声安慰她，心里却凉了半截，这种情况想让黄旭江公开道歉是不可能的，引咎辞去第31号车长更不可能。 这是洪天鼎开出的条件，如果薛明做不到就别想拿到尿素，赵雪脸上渐渐有些苦笑。 “哼，我最讨厌男生打架，坚决不跟喜欢打架的男生谈朋友。”沈小楚恨恨地说。 “我不喜欢打架，是洪明磊先动手我后还手。”黄旭江突然开口狡辩。 空气突然安静了，众人面面相觑，下一秒黄旭江就羞红脸。 他刚才正在意淫沈小楚，正在考虑他们的第一个孩子叫什么名字，听到沈小楚的话下意识就给自己辩解。 “你这孩子胡说八道。”杨翠花急忙给儿子挽回尊严，她已经看出来儿子确实对沈小楚感兴趣。 聪明的赵雪马上出招，“小楚妹妹，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咱们要给犯错的同志改过自新的机会。” “嗯，小雪姐姐说得对。”沈小楚装出一副害羞的样子，想装脸红却装不出来。 “我要帮薛明解决麻烦，必须装脸红。”沈小楚心想。 抬头弱弱看一眼黄旭江，心里默默假想和薛明洞房花烛夜的画面，想着想着脸真红了。 姣好的容颜配上淡淡的羞涩，就像一朵含羞待放的牡丹花，黄旭江不由得看痴了，忍不住嘿嘿傻笑一声。 “你这孩子傻笑什么？哪能盯着人家小姑娘一直看？”杨翠花一边笑骂一边打儿子一下。 黄旭江急忙低头，沈小楚弱弱地看向杨翠花，“婶婶，我爸爸是煤炭工业局当副局，他最讨厌不团结打架斗殴的职工。 “有一次他提拔了一个小组长，谁知那个小组长第二天就跟同事打架，我爸爸很生气。” “直到他公开向同事道歉，引咎辞去小组长职务我爸爸才原谅他，后来又提拔他当了东关煤炭厂副厂长。” 赵雪向沈小楚投去感激的眼神，董燕燕却皱起了眉头，她觉得沈小楚的害羞是装的。 “不管因为什么原因打架都是不对的。”杨翠花严肃地说道。 她没想到沈小楚是煤炭工业局副局长家的千金，如果儿子能娶副局长的女儿，当娘的可以给洪明磊下跪道歉。 黄旭江看看老妈又看看沈小楚，心态突然就发生了变化。 车长的职务并不加工资，只是运输处内部的职务，也不被上级承认，干不干无所谓。 “要不要给洪明磊道歉？”黄旭江有些纠结。 ------------ 第433章 两只舔狗 最后通牒第二天，薛明送走顶头上司牛保全，看着角落里空办公桌发呆。 安排牛国兴当生活秘书是牛保全强烈要求的，意图也很明显，他想让儿子将来做运输处副处长。 可惜牛国兴属猴，明显耐不住秘书工作的寂寞，宁愿不当副处长也要跟同龄人吹牛逼。 洪明磊轻轻敲门走进办公室，看见薛明盯着角落里的办公桌发呆。 “校长您叫我？” 薛明指了指椅子让他坐在对面，又指了指角落里的空办公桌，“那张桌子好看吗？” “啊？哦，好看。”洪明磊心说一张破办公桌有什么好看的。 “明磊，我打算今天下午召集大家开个会，你愿不玩意向黄旭江公开道歉，同时主动辞去第32号卡车车长职务？”薛明直盯他。 洪明磊心里瞬间有了委屈，当初我组织大家兑钱给你买手表，因此才跟黄旭江打架，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两人四目相对，洪明磊委屈过后就有些难受：“校长，你可以打我骂我，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就算你撤了我的车子我也不道歉。” “那行，你回去吧。”薛明摆摆手让他滚蛋，这孩子的脑子不聪明。 洪明磊站起来准备走人，眼角余光不经意看到墙角了桌子，走到门口时突然愣住。 “那是牛国兴当秘书时的办公桌，校长刚才为什么问我桌子好不好看？接着又让我给黄旭江道歉，难道……”洪明磊越想越懵逼。 “还有事吗？”薛明点上一支香烟静静地盯着他的背影。 “校长，打架是不对的。我决定公开向黄旭江同志道歉，同时辞去第32号车长。”洪明磊一脸严肃给人一股正义凛然的感觉。 “呦，不想道歉就不道歉嘛，不要勉强自己。”薛明呵呵笑。 “不勉强，我是真心实意认识到错误，请校长给我一个机会。”洪明磊低头鞠躬。 “赶紧滚蛋，通知大家下午两点准时开会。” “是，谢谢校长。” 洪明磊立正敬礼转身离开，刚一出门就眉开眼笑。这就是一笔交易，道歉加车长换校长的秘书。 整个洪家都是混体制的，洪明磊当然知道在身边做事的好处，不要说区区小车长，他宁愿不开车也想跟在薛明身边。 办公室薛明掐灭香烟，心说这小子还算聪明，就让他待在这里给我打杂吧。 洪明磊的问题已经解决，黄旭江的问题怎么办，屋里只要一个秘书就够了。 “不知道小雪那边谈得怎么样，估计很难。” 薛明突然有些头疼，闭上双眼用双手揉捏太阳穴。 这时听见有人关门，抬头就看见了沈小楚。 她笑嘻嘻走到办公桌前，“薛明同志，我帮你解决了难题，你想怎么报答我？” “你关门干什么？不怕别人说闲话？”薛明更头疼起身就去开门。 “校长在吧，我是黄旭江。”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沈小楚惊慌失措竟然钻到办公桌下面，留下薛明一脸懵逼。 “校长您有时间吗，我有些事想跟你说。”黄旭江再次敲门。 “进来吧。”薛明只能重新坐下来，怀疑沈小楚的脑子有病，怎么搞得像抓奸现场？ 屋门打开黄旭江进门，转身又关上门走到办公桌前。 “校长，下午两点开会吗？” “嗯。” “我想辞去第31号卡车的车长，我想在会上向洪明磊同志道歉。” “啥玩意儿？” 薛明觉得自己幻听了，下意识低头看桌子底下，沈小楚正嬉皮笑脸。 “这几天我已经深刻意识到自己的错误，打架是不对的，请校长原谅。”黄旭江说道。 他一脸诚恳，薛明一脸懵逼，“好，非常好，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回去准备吧。” 黄旭江重重点头转身离开，薛明去门口反锁屋门，回头发现沈小楚从桌子下面钻出来。 “他想跟我谈恋爱，还邀请我去隔壁幼儿园玩摩天轮。我答应他了，你想怎么报答我？”沈小楚一脸傲娇走到薛明跟前。 原来是爱情的力量，薛明却知道沈小楚绝对看不上黄旭江，“你不要这样，我不值得。” “值不值我说的算。快说，你想怎么报答我？”沈小楚步步紧逼，两人的距离只有不到三公分。 薛明马上打开屋门侧身躲避，“明天我让你嫂子请你吃饭，省城的食堂随便你挑，你想吃什么山珍海味都可以。” “哼，不稀罕！”沈小楚昂着头走出办公室，小嘴一扁就想哭。 薛明反锁屋门进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看见了脸上的委屈，很后悔那天晚上送她回家。 接着看见沈小楚去运输三科办公室，看见黄旭江像一只舔狗跟着沈小楚离开。 几分钟后在隔壁幼儿园看见他们，沈小楚坐在人力摩天轮里，黄旭江用力摇动摩天轮。 薛明来到前妻韩有容墓碑前，伸手抚摸她遗像上的脸。 “我这辈子有三个女人，第一个女人李传英带球跑路，我儿子李思明已经六岁，今年读小学一年级。” “第二个女人就是你，可惜你只能躺在泥土里陪我。你儿子在薛远在京城过得很好，估计已经忘了我这个继父。” “现在我的妻子是赵雪，可能是我造的孽太多，结婚这么久她一直不怀孕。” “我这样的人竟然还有女孩喜欢，你说搞笑不搞笑？不会有任何结果的。” 薛明点燃三支烟插在前妻的墓碑前，回厨房随便吃些东西填饱肚子。 隔壁幼儿园，沈小楚坐在摩天轮里悄悄掉眼泪，埋怨薛明为什么突然出现在她的世界。 摇摩天轮的黄旭江累得满头大汗，看见沈小楚落泪急忙停下，“沈同志你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 “我没哭，沙子进眼睛了。” 沈小楚掏出手绢擦擦眼泪，“我爸想批准运输处家属院的煤本，陈远征叔叔不同意，我爸心情不好就骂了我，他不让我出来跟你玩。” 黄旭江的脑袋嗡的一声，陈远征是他亲爹，他厌恶当初抛妻弃子的亲爹。 “旭江同志对不起，我不该说陈叔叔的坏话。”沈小楚弱弱地道歉，眼眸中含着泪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小楚你别哭，我……我去跟他谈。”黄旭江的心都化了， ------------ 第434章 好事成双 下午两点，运输处开会，薛明最后一个走进会场。 瞅了瞅孤零零的主席台宣布会议开始。 薛明拿出演讲稿说一些自己都烦的话，上级规定，每个星期都要学习语录。 下面的人昏昏欲睡，洪明磊总觉得校长身边有空，下次开会自己就能坐主席台了。 两个小时的学习终于结束，薛明合上红宝书抬头看众人，“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洪明磊举手站起来，走到黄旭江跟前立正鞠躬，“黄旭江同志，上次打架是我不对，对不起，请原谅！” 所有人都懵逼了，薛明马上啪啪鼓掌，很快大家伙也跟着鼓掌，只有黄旭江没有鼓掌。 掌声停止，洪明磊转身向主席台鞠躬，“我现在的工作能力不足以担当第32号卡车的车长，我决定辞去车长之位，请校长批准。” 会场上响起一阵惊呼，牛国兴急忙劝他冷静，洪明磊却昂首挺胸看着薛明。 “知道能改就是好同志，你的请求我批准了，从现在开始洪明磊同志不再担任第32号车长。”薛明借坡下驴。 黄旭江马上站起来走到洪明磊跟前，“上次打架我也有错，我向你道歉！” 鞠躬三秒他也转身面对薛明，“我的能力不足以担任第31号卡车车长，请校长批准。” “好，你们两个都是好同志，大家鼓掌。”薛明又是带头鼓掌，很快掌声雷动。 黄旭江主动伸出手，心说你是小楚的表哥，我道歉不是因为怕你，而是我想娶你表妹。 洪明磊笑了笑跟他握手，心说我道歉是为了给校长当秘书，不要以为我是我的错。 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现场的掌声更加热烈，薛明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会议结束后黄旭江骑车走人，半个小时后来到煤炭工业局，轻轻敲响亲爹的门。 “旭……旭江！”陈远征的双眼瞬间就湿润了，自从跟前妻离婚儿子就没过来找过他。 他急忙拉着儿子进屋，反锁屋门倒茶，好像来的不是儿子而是上司。 “刚才开会时我向洪明磊道歉，主动辞去了第31号车长的职位。”黄旭江说道。 “什么？是不是薛明逼你？”陈远征放下暖水瓶一拳砸在桌子上。 脸上一阵狰狞，指着运输处方向破口大骂，“薛明你欺人太甚，老子跟你没完！” “校长没有逼我，他对我很好。洪明磊也向我公开道歉，辞去了第32号车长的职位。”黄旭江鼻子一酸。 以前亲爹拍桌子骂人他会害怕，现在却觉得很亲切。 “各打五十大板是吧！好啊，薛明敢糊弄我，我不会善罢甘休。”陈远征又是暴跳如雷。 “爸，校长对我很好，师娘还介绍沈小楚做我的对象。”黄旭江的眼睛湿润了。 “你叫我什么？”陈远征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这声“爸”他等了八年。 “小楚是老沈的闺女吧？”陈远征急忙转身背对儿子，掏出手绢摘掉眼镜擦眼泪。 “是的，小楚今天跟我去幼儿园玩摩天轮。”说起沈小楚黄旭江就有你柔情。 陈远征重重点头，虽然他和沈震鸣在工作上水火不容，但儿子娶沈小楚他是一百二十个赞成。 与此同时洪明磊也来到商业局找他爹，一五一十讲述公开道歉的经过。 洪天鼎露出欣慰的笑容，“32号车长算个屁，以后你跟着薛明好好干，不出五年我让你当运输处副处长。” “爸，这不能吧。刘红伟是校长的亲表弟，牛国兴是校长的徒弟，他们……” “你不懂，薛明不会提拔他们出任副处长。不能是刘红伟，也不能是牛国兴，除非牛保全不在运输局工作。” 洪天鼎打发走儿子拿出省城尿素分配报告，提笔写上光明县光明公社赵村大队和刘村大队，每个大队给三吨尿素。 运输处，薛明待在办公室里看报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敲门。 睁开睡眼愣了五六秒，果然有人敲门，打个哈欠过去开门看见了陈远征。 “薛老弟，你们的煤本审批通过了。”陈远征一边笑一边进屋，从公文包里拿出二十九个红皮煤本？ “哎呀，陈大哥怎么给我送过来啦，派人通知一声我去拿呀。”薛明也笑了。 “我正好去省城开会，正好路过你的运输处。”陈远征笑眯眯掏出香烟。 “陈大哥吸我的吧。”薛明打开抽屉拿出空军牌特供香烟，掏出打火机给大佬点火。 两人谈笑风生，面对面腿对腿一起吹牛逼，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亲兄弟。 半个小时后陈远征起身告辞，薛明一直送到大门外面。 “老弟回去吧，以后有时间带着弟妹去我家喝酒，我还藏着四瓶六零年的茅台。” “行啊，陈哥有时间就来我家，我家有五九年的五粮液。” 哥俩又是互相吹牛逼，不过薛明真的收藏了很多五九、六零、六一年产的茅台，据说未来会升值。 陈远征骑着自行车走人，薛明去运输一科把二十九个煤本分给二十九个老运输员。 “老天爷，还是处长有办法，以后俺家就能烧煤啦。”王显邦抱着自家煤本亲一口。 “老王你说什么废话，处长当然比咱们的办法多，不然凭什么人家是处长？”谢勇征忍不住哈哈笑，终于不用担心熊孩子偷柴火了， “不是我王天合跟你们吹，这天下就没有薛处长解决不了的问题，大家说对不对？” “对，没错！” 一群人争前恐后拍马屁，薛明呵呵一笑转身走人，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监控他们。 果然这群老家伙组团早退，肯定是回家买煤去了，薛明也懒得管他们，这年头都这样。 离开空间回到办公室继续睡觉，还没睡着又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洪明磊他爹洪天鼎。 “薛弟，看这是什么？”洪天鼎笑眯眯递过来一张纸。 竟然是商业局直接下发的运输清单，兹有三吨尿素送往光明县光明公社赵村大队，三吨尿素送往光明县光明公社刘村大队，请运输处同志配合。 “呵呵，好事成双啊今天，如此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还是我亲自出马吧。” ------------ 第435章 搞砸了 薛明打发赵村大队支书高老八、刘村大队支书刘大龙走人。 两个老家伙看到尿素清单差点哭出来，拉着薛明的手就是一顿夸。 这顿马屁挨得舒服，薛明又去老丈人家借吉普车送他们去火车站，给他们买火车票让他们赶紧滚蛋。 高老八却把火车票钱退给薛明，“我们过来求你帮忙是裴书记批准的，火车票钱他会给我们报销。”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老实人，想不出这么缺德的招数，回去告诉老裴，我表弟结婚时我回家找他算账。”薛明黑着脸说道。 两个大队支书美滋滋地走了，薛明去老丈人家送车，晚上睡觉时盯着天花板发呆，总觉得陈远征的表现有点夸张。 赵雪说道，“想啥呢？怎么还不睡觉？” “昨天陈远征亲自去运输处送煤本，他对我的态度有些夸张，好像把我当成了救命恩人。”薛明说道。 “这件事咱们得感谢小楚，她劝黄旭江跟陈远征缓和父子关系，黄旭江不搭理他爹已经有七八年。”赵雪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改天你请沈小楚吃个饭，睡觉吧。”薛明闭上眼睛不再说话，觉得沈小楚脑子有问题。 如果说黄旭江是舔狗，那么沈小楚就是女舔狗。 黄旭江的舔是以为有希望，沈小楚是明知没希望还要舔。 到了八月中旬，薛明终于接到商业局的配货通知。 总共一万多化肥需要尽快送到各个国营农场和生产公社。 四十辆卡车全部出动，薛明开着二号卡车去商业局仓库装六吨尿素。 果然是散装尿素，去年他靠着尿素裤发了一笔横财，今年省城方面直接把尿素袋拆掉。 “天鼎哥，尿素袋子都去哪了？”薛明问国资办主任洪天鼎。 “绝大部分在百货大楼销售，极小部分在我这里。”洪天鼎叫来两个工人打开隔壁仓库。 小仓库里码着一吨袋装尿素，工人们把六袋尿素抬到卡车上，加上散装尿素正好六吨。 意思就是赵村和刘村各分三个尿素袋，支书、大队长和会计一人一个。 “薛老弟千万不要打尿素袋的主意。”洪天鼎指着运输清单说道。 清单上清楚地写着六个尿素袋子，运输员如果贪污就完不成任务。 “卧槽，你不会以为我稀罕这些袋子吧？”薛明黑着脸把清单塞进兜里。 “老弟别误会，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你们运输员。”洪天鼎急忙解释道。 “卧槽，信不信我把你儿子卖到穷山沟里给人家当上门女婿。”薛明眯着眼看向驾驶室里的洪明磊。 洪明磊头皮发麻，洪天鼎哈哈一笑，“你家薛玲也快嫁人了吧，等你回来我就去你家提亲。” “想得美！”薛明昂首挺胸上卡车，命令洪明磊开车去运输处家属院。 薛玲确实到了嫁人的年纪，自从搬家到家属院。隔三岔五就有人过来说媒。 说媒的质量还不差，有局长的儿子，学校里的老师，甚至还有当兵的。 商业局的洪天鼎想提亲，运输局的牛保全也想给儿子牛国兴提亲，煤炭局的陈远征也给儿子提亲。 薛明问妹妹的想法，妹妹表示听大哥的，大哥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一下子把薛明整不会了。 回到家发现牛国兴也在，洪明磊瞪着眼质问，“国兴，你不去送尿素跑这里干啥？” “师娘和小玲妹妹要坐火车回光明县参加红伟的婚礼，校长让我要当护花使者。”牛国兴说着偷眼看薛玲。 薛玲有些脸红，洪明磊急了，“校长，说好的让我送师娘他们回光明县呀。” “你们两个一起护花，我自己开车回光明县。”薛明沉声说道。 薛玲羞红脸急忙跑到屋里，赵雪翻个白眼说道，“老公让我跟你一起吧，有红伟和国兴跟着我也放心。” 薛明摇摇头，“大卡车太颠簸，夏天路上的贼多，你坐火车照顾小孩子。” 老妈一直在老家住着，薛英、薛清和薛民放暑假，全家一起回去参加表弟的婚礼。 薛清和薛民才11岁，其余的都是女同志，薛明就牛国兴和洪明磊一起护送。 “好吧，老公路上注意安全。”赵雪知道老公的脾气只能答应。 薛明把下午两点的火车票交给媳妇儿，开着卡车直奔火车站。 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卡车扔进空间，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半。 拿出工作证和运输局开的介绍信交给售票员，“大姐你好，买一张去光明县的票，只要不是两点的车就行。” 售货员看完工作证又看介绍信，然后递给薛明一张下午一点二十分的火车票，薛明拿着票去候车厅里等车。 家属院薛家，赵大连开着一辆吉普车，赵二连开着一辆偏三轮摩托车来到薛家门口。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来这么早？”赵雪看看手表还不到一点。 “咱爸下午用车，让我们早点送你们。”赵大连说道。 赵雪急忙吩咐大家上车，吉普车里挤六个人，偏三轮摩托车只能坐一个人。 牛国兴和洪明磊都想坐吉普车陪薛玲，谁也不让谁竟然吵了起来。 逗得赵雪嘻嘻笑，薛玲一着急直接坐偏三轮摩托车，逗得赵二连对两只舔狗挤眉弄眼。 两辆车来到火车站，赵家兄弟帮忙把行李拿到候车厅就开车走了。 一行人在候车厅等火车，到了一点二十分有火车来了，大批人群开始拥挤。 牛国兴，洪明磊，薛清和薛民护着女生往里挤，好不容易挤上火车却发现做错车了。 “师娘咋办呀，咱们的车是两点，这一辆是一点二十的？”牛国兴一脸尴尬。 赵雪也尴尬，刚才她的心思都在小孩子身上，准备上车的时候没有看手表。 火车已经开动，赵雪只能破罐子破摔，“先坐着呗，实在不行到时候再补票。” 绿皮火车缓慢前行，小姑子薛英靠在赵雪身上睡着了，赵雪调整坐姿让她睡得舒服点。 “老公？”赵雪不经意好像看见了老公的脸，再看时那人已经转身往两节车厢中间走。 “我老公怎么可能坐火车？” 赵雪越看越觉得那人的背影跟老公非常像，犹豫一秒起身去追那个人。 ------------ 第43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赵雪在火车上发现一个酷似老公的人，毫不犹豫就追了上去。 “劳驾，借个光。”车厢过道里都是人。 赵雪紧盯着前方四步外那个像极了老公的背影，眼睁睁地看着他走进厕所。 片刻后她来到厕所门口，发现厕所没有反锁，想推门进去突然就犹豫了。 如果刚才进厕所的人是薛明那就没事，万一不是薛明就尴尬了。 “我老公应该开着卡车拉着一车尿素去光明县，怎么可能出现在火车上？”赵雪心想。 这时一个年轻女同志准备进厕所，赵雪急忙拦住她，“你想干啥，我老公在……” “啊？我上厕所啊？”女同志看看厕所门一脸懵逼，门没锁说明里面没人。 吃瓜群众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附近四个留着汉奸头的青年男子突然吹起了口哨。 “老三，这姑娘身材真好。” “那是个小媳妇儿，你啥眼神啊？” “你怎么知道她是小媳妇儿不是大闺女？” “大闺女的腿是直的，小媳妇儿有罗圈腿。” 四个汉奸头嘿嘿贱笑，小媳妇儿要打开双腿跟男人欢好，久而久之就成罗圈腿了。 赵雪心中厌恶却没心情搭理他们，侧身从厕所门口让开。 女青年推开厕所门也侧身让开，厕所里根本就没有人。 赵雪一愣，刚才明明看见那个人走进了厕所，怎么就没人了。 背后又响起口哨声，赵雪转身冷眼盯着四个汉奸头，“你们想耍流氓？” 四个汉奸头都惊呆了，好漂亮的女人啊，皱眉头生气的样子更好看。 牛国兴和洪明磊跑过来挡在赵雪跟前，牛国兴右手按左手，指关节咔咔作响。 “你们想打架吗，想打架我奉陪。”洪明磊死死盯着四个汉奸头青年。 双方互相瞪着对方谁也不服谁，空间里的薛明也盯着四个汉奸头青年，“你们四个等着挨揍吧，老子等下就收拾你们。” “我媳妇儿真是个铁憨憨，坐火车都能搭错车。”薛明关掉视角来到矿山脚下。 从发现空间开始这个矿山就在，看山的颜色应该是铁矿石，不过他也没心情炼铁。 闭上双眼集中精神在陡峭的山壁上打个山洞，准备找个机会请那四个汉奸头进山洞里体验一下什么叫绝望。 睁开眼山洞已经打好，洞口距离地面十多米，如果用巨石堵住洞口就是完美的牢房。 打开上帝视角发现四个汉奸头蹲在两节车厢中间抽烟，附近人太多没机会下手，看样子只能等到夜里。 赵雪坐在座位上看书，薛玲跟她坐在一起，对面是薛英薛清和薛民，牛国兴和洪明磊就守在过道里。 薛明突然心血来潮想跟媳妇儿面对面，闭上双眼用意念跟空间沟通，打算买个易容面具去火车上守护媳妇儿。 一番沟通后突然瞪大牛眼，空间提供了新的易容业务，两张人脸出现在眼前。 一张脸是坏人专业户香港大傻，港片的黄金配角，在各种港片里演坏蛋。 薛明只要花十块钱就能变成大傻哥，二十四小时后恢复原貌。 另一张脸是影视歌三栖巨星华仔，薛明喜欢听他歌曲世界第一等。 只要花二十块钱就能变成三十岁的华仔，二十四小时后恢复原貌，可以花钱续费。 薛明掏出二十块钱扔地上，钞票瞬间消失，抬头看镜子，“卧槽，真成华仔了。” “卧槽，我说话的声音变了，空间出品必属精品。”薛明听到了浓浓的港普口音。 换一身新衣服打开上帝视角，离开空间来到厕所，打开门跟一个女生走个对脸。 “呀！”女生一声惊叫急忙捂住自己的嘴，直勾勾地盯着薛明的脸。 薛明冲她点点头，迈步慢慢来到车厢中间赵雪的座位前。 赵雪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对视了一秒低头继续看书，薛玲则是目不转睛盯着华仔脸。 “同志你好，请问你在看什么书？”薛明厚着脸皮跟媳妇儿搭讪。 赵雪举起手里的书挡住自己的脸，封面上写着古典神话故事一百篇，“我丈夫编的书。” “厉害，你丈夫是个大才子。”薛明心说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媳妇儿也被帅哥搭讪了。 赵雪低头继续看书，牛国兴迈步挡在薛明跟前，“同志，你的眼往哪看呢？” “不好意思。”薛明转身去厕所里抽烟，突然觉得无趣索性进空间休息，之前坐火车也是待在空间里。 打开上帝视角观察车厢，看见薛玲一脸兴奋，“嫂子，刚才那个男同志好好看啊，比我大哥还要好看。” “在我眼里你大哥比他好看一百倍。”赵雪嫣然一笑继续看书。 薛明忍不住露出姨母笑，这话听着真舒服，不愧是我的好媳妇儿。 牛国兴和洪明磊一脸不爽，自己喜欢的女孩却夸别的男人长得好看。 绿皮火车像一头牛缓慢行驶，薛明一直开着上帝视角直到深夜，准备睡觉时发现那四个汉奸头走进厕所，反锁厕所门抽烟。 “老三哥，那个小媳妇儿睡着了。” “娘的，老子长这么大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女人，要是能跟她睡一觉我宁愿少活十年。” “我也宁愿少活十年，那小媳妇儿前凸后翘，脱光衣服肯定能爽死人。” “二哥你的裤裆站起来了，哈哈。” “哈哈……” 厕所里一片淫词荡语，马灯柔和的灯光笼罩着四张猥琐的脸。 “嗯？马灯怎么灭了？” “可能是灯油烧光了，这垃圾火车。” “三哥有狼，狼——” “放你娘的屁，火车上哪来的狼……” 三哥突然扯着嗓门鬼叫，大黄狗死死地咬住了他的小腿，很快山洞里鬼叫声一片。 “老子让你们少活十年。”薛明挥舞着小皮鞭狠狠调教他们，漆黑的山洞里只有惨叫声。 凌晨三点火车在火车站停靠，无数旅客匆匆忙忙上下车，几分钟后火车离开。 早上五点站台工作人员老林看见四个东西躺在地上，走近一看吓得转身就跑。 “妈呀杀人啦！” 四个没穿衣服的男人躺在站台上，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好像被人用皮鞭打了一夜。 ------------ 第437章 再回光明县 赵雪在火车上睡了一夜，觉得有点冷，披上外套去两节中间的厕所。 厕所被占用，她就在外面等。 回头没有看见那四个留着中分头的流氓，她也没在意。 上完厕所继续回去看书，一直到光明县也没看见他们。 七人离开火车站，步行回赵村大队，从车站到赵村有二十里。 光明县没有公交车，他们只能步行走路，走两里路停下来歇歇。 八月份正值酷暑，还有十几里路程等着他们，这样回到刘村肯定筋疲力尽。 薛明担心他们中暑，于是花十块钱变身大傻哥跟在他们后面，仔细考虑如何解决问题。 首先排除卸掉尿素，用卡车送他们回赵村，那样就穿帮了。 先回赵村送尿素，再开车回来接人也不现实。 乡亲们都知道尿素的重要性，肯定会过磅称重，估计没称完重他们就到家了。 空间里倒是有架子车和两头野驴，不过光明县在大森林脚下，肯定有很多人认识野驴，薛明不敢招摇过市。 突然很想买辆吉普车。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汽车和房子一样也不允许私人购买。 赵家的吉普车是省城大院的，大院分配给赵老爷子使用，等老爷子去世就会收回。 除非以运输处的名义申请购买，到时候车是运输处的，薛处长可以批判性使用，一天也就使用二十四个小时吧。 前方赵雪等人又停下来休息，个个热得汗流浃背。 赵雪从包里拿出水瓶分给大家。 薛明听见背后有人吆喝，回头看见一个中年大叔赶着一辆牛车。 “大爷等一下，能不能麻烦你送我一程。”薛明从兜里掏出一块钱。 “小伙子，牛车是俺们大队的，我可做不了主。”老汉停住牛车说道。 薛明再掏出一块钱，“你把前面那七个人送到赵村大队，这两块钱就是你的。” “牛车是集体财产，我是俺们大队的先进个人不能用集体财产瞎胡闹。”老汉义正辞严。 “少废话，别耽误老子的时间。”薛明直接掏出五块钱扔在牛车上。 “小同志啊，你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薛明伸手拿牛车上的钱，老汉急忙用腿压住钱露出一脸贱笑，“我送，我送还不行嘛。” “你可真够贱的。不要告诉他们真相，赶紧去。”薛明很想给他两脚。 老汉一甩皮鞭笑呵呵离开，走到赵雪跟前停车，“同志们去哪，老汉我捎你们一程。” “麻烦大爷送我们去光明公社赵村大队。”赵雪悄悄掏出两块钱说道。 老汉悄悄回头看看薛明，忍了又忍摆手说道，“不要钱，老汉我就是助人为乐。” “大爷你还怪好嘞。”赵雪急忙招呼大家上车，一头牛拉着八个人去赵村大队。 薛明进空间花十块钱恢复原貌，骑着自行车前往赵村大队，快到赵村时拿出卡车。 没走多久就被村民拦住去路，他们认出薛明马上扯着嗓门大叫，“薛明给咱们送尿素啦，快去通知高老八。” 两边农田里的村民纷纷过来围观，薛明打喇叭让他们让路，卡车来到大队部时已经人山人海。 大队支书高老八带着一群大队干部迎接，高老八扯着嗓门喊，“是薛明同志帮咱们争取到了尿素，大家鼓掌欢迎！” “小薛好样的，大爷我谁都不服就服你。” “薛明万岁，薛处长万岁！” 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现在的人动不动就喊万岁，薛明悄悄把六袋尿素收进空间。 高老八马上安排人卸货，他们从大队部搬出磅秤，用竹篓、麻袋等各种容器过磅。 上一次过来送尿素他们坚决抵制，现在看见尿素比看见亲儿子还亲。 刘村大队支书刘大龙带着一群人来到，“薛处长呢，我薛大侄子在哪？” “在这呢，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薛明下车扔给他一支烟。 “哈哈，乡亲们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薛处长。同志们，看好咱们的三吨尿素。”刘大龙也是扯着嗓门大叫。 “狗日的老刘，你什么意思，害怕老子贪污你们的尿素？”高老八瞪着眼质问。 “尿素是俺们的心肝宝贝，老子当然害怕你贪污，大家说对不对？”刘大龙大喊。 “对！”刘村大队社员纷纷声援，两个大队瞬间就打起了嘴仗，各种污言秽语满天飞。 刚开始薛明担心起冲突，片刻后又觉得打不起来，于是躲在驾驶室看热闹。 拉下左右车窗的窗帘，从空间里拿出三袋尿素，勾手喊高老八上车。 “哎呦，怎么还有袋子？”高老八眼前一亮，他也是知道尿素裤的。 “这三个袋子是我帮你争取到的，可以给你家孩子做三条裤子，你想怎么报答我？”薛明拿出送货清单让他签收。 高老八嘿嘿傻笑，“大侄子你说吧，你让我怎么报答我就怎么报答，就算让我家二丫给你当弟媳妇我都愿意。” 薛明心说你想得美，等他签完字就把送货清单装兜里。 高老八一脸贪恋地抚摸着尿素袋，心说这料子可真好，做成裤子能穿好几年呢。 “高叔，我也不让你委屈二丫妹妹嫁给我弟弟。如果将来我的家人在省城混不下去了，回到老家希望你能善待我们。”薛明盯着他。 高老八一愣，“孩子你就放心吧，你帮乡亲们争取到了尿素，我们都很感激啊，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我们肯定照顾你们。” “高叔能发个誓吗，就用我高爷爷的名声发誓。”薛明知道他最敬畏的人就是他爹。 两人四目相对，高老八缓缓举起右手，“从今天开始薛明是我亲侄儿。如果薛家回到赵村大队生活，我保证没人敢欺负薛家。如违此誓，我和我爹不得好死。” “谢谢老八叔。”薛明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希望老天爷永远不给高老八履行誓言的机会。 赵村的三吨尿素卸完了，薛明又开着卡车去刘村的队，同样把刘大龙见到卡车上谈话，刘大龙为了独吞三个尿素袋也立下毒誓。 一直忙到黄昏终于完成运输任务，开车带着老妈回到赵村老家，赵雪已经做好一桌丰盛的晚餐。 五天后是表弟刘红伟结婚大喜的日子，一家人决定参加完婚礼就回省城。 ------------ 第438章 篝火和歌声 回到老家的第二天，薛明应邀带着赵村大队干部打猎。 一行十几个人背着猎枪来到大森林中。 与其说打猎不如说游玩，赵雪一进森林就迷失自我，蓝天青草鲜花不够看，她就像一只快乐的小蝴蝶。 薛明在一片橡树林中找到野猪出没的痕迹，马上按照原定计划，给各位猎手分工，从四面八方把橡树林包围。 大黄狂叫橡树林，无数飞鸟飞向天空。 两头大野猪带着几只小猪被大黄撵出来，一时间枪声大作就像过年。 薛明连开三枪打倒了领头猪，摇摇头放下猎枪。 在省城待了那么导致枪法退步，之前都是一击毙命的。 “老公万岁！”赵雪又蹦又跳又鼓掌，眼瞅着附近没人就用最快的速度亲老公一下。 薛明哑然失笑，“你好像很开心，一进入森林你就放飞了自我？” “当然开心啊，以前你都不带我打猎，我好喜欢大森林！”赵雪举起双手沐浴阳光。 阳光洒在身上就像自由人，这一刻她好像飞了起来。 “你可以喜欢森林，但永远不要住在森林，那种日子很清苦。”薛明心想。 远处的枪声还在继续，很快就听到了欢呼声，牛国兴一边向这边跑一边大声喊，“打到野猪了，今天有口福啦！” 薛明看看手表马上中午十二点，解开身上的背包拿出调料、铁叉等烤肉工具。 高老八等人抬着一头野猪过来集合，加上薛明打的这头，两头野猪加起来有三百斤。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微笑，有的清理地面，有的搭建烧烤架子，有的负责捡干柴。 薛明和高老八杀猪，赵雪架起铁锅熬野菜小米粥，很快香喷喷的小米粥出锅。 “老八叔喝粥。” “玉厚伯伯这是你的。” “赵田叔，小心烫手。” 赵雪把一碗碗热粥分给大家，嘱咐大家先垫垫肚子，马上就有烤肉吃。 小米粥只是开胃菜，大家都留着肚子等着吃野猪肉，老匹夫们都不敢多说。 “哈哈，侄媳妇又会教书又会做饭，娶到小雪这样的好媳妇是老薛家祖坟冒青烟。” “可不是咋的，如果俺家大华能娶到小雪这样的媳妇，老子做梦都能笑醒。” “小雪啊，回去给咱们大队介绍几个省城的好姑娘，有你一半漂亮我就满足了。” 一群老爷们一顿夸，赵雪被他们夸得不好意思，急忙躲在老公背后打杂。 老匹夫们哈哈笑，薛明觉得他们已经收敛了，平时在一起聊天都是黄色笑话满天飞。 喝完粥大家一起帮薛明杀猪，下午三点终于处理好两头野猪，升起篝火开始烤肉。 很快肉香味儿扑鼻而来，薛明打开旅行包拿出四瓶茅台酒，众人围着篝火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大声吹牛逼。 两口酒下肚高老八开始起哄，“侄媳妇儿给我们唱首歌，大家鼓掌欢迎。” “好！侄媳妇来一首歌！”大队干部们纷纷起哄，掌声倒是没有，手里都拿着酒肉呢。 “你们这群老不羞的，茅台酒和野猪肉都堵不住你们的嘴呀？”薛明瞪着眼嘲讽。 “哎呦，大侄子心疼侄媳妇啦。” “唱歌不丢人，难道侄媳妇唱得不好听？” “快唱吧，唱得不好我们也不会笑。” 村干部们又是大声起哄，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薛明斗得败下阵来，比耍流氓他们不怕任何人，不过他们也都注意说话的尺度。 “那我就献丑啦，其实陪老公一起打猎一起歌唱是我的梦想，我今天很开心。”赵雪有哀求的眼神看着薛明。 “侄媳妇放心大胆地唱，薛明今天必须老老实实的，我们这些叔叔大爷给你撑腰。” 一群村干部又开始起哄，薛明点点头对媳妇儿温柔一笑，很快清脆的歌声响起。 “浏阳河，弯过了几道弯，几十里水路到湘江？江边有个什么县，出了个什么人领导人民得解放，啊依呀依子哟……” 赵雪的歌声很好听，她在学校里也教学生唱歌，结婚后也偶尔在家里唱几句。 不过唱的都是红歌，薛明不喜欢听政治味道很浓的歌曲，渐渐地她也就不在家里唱了。 “梦想吗？是因为李传行曾经陪我打猎吗？羡慕？”薛明不禁扯出一丝苦笑。 心里也涌起了愧疚，婚后没多久她就不在家里唱歌，婚姻生活只有柴米油盐没有浪漫。 “浏阳河，弯又长，两岸的客车向四方。幸福歌儿唱不尽啊，歌唱敬爱的XXX，我们心中的红太阳……”薛明跟着唱了起来。 这首歌几乎全国都会唱，村干部们也跟着唱了起来，浑厚的男中音掩盖了赵雪的声音。 唱完浏阳河又唱一条大河波浪宽，朋友来了有好酒，豺狼来了有猎枪。 都是一些红歌，薛明发现自己竟然每首都能哼几句。 赵雪已经不唱了，用温柔的眼神看着老公的脸，静静地听老公唱歌。 在酒精的加持下大家都很嗨，围着篝火扯着嗓门歌唱，赵雪给大家打节拍。 所有的红歌唱完，已经到了黄昏，薛明把野猪肉、猪下水等平均分配。 薛明夫妻两个算一份，剩下的包括牛国兴和洪明磊在内都是一人一份。 不过薛明那一份瘦肉多，村干部们有些不好意思，这年头肥肉比瘦肉更受欢迎。 大家一合计决定把两个野猪头补偿给薛明，薛明扛着二十斤野猪肉和两个猪头带着大家离开森林。 夜里赵雪含情脉脉看着薛明，“老公，我今天好开心，真的好开心啊。” “以后在家你可以随时唱歌，不管什么歌我都喜欢听，明天咱们继续去打猎。”薛明柔声说道。 距离表弟结婚还有四天，既然媳妇儿喜欢打猎那就天天去打，直到她厌烦了为止。 “老公答应我，咱们永远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好不好？” “好啊。” “我要和老公永远在一起，我永远永远都不会离开老公。” “额……不要随便立flag，会不灵的。” “讨厌，我是认真的，你不要开玩笑。” 赵雪气呼呼想咬人，薛明忍不住笑出声，未来的生活谁也不知道会怎样。 ------------ 第439章 我们隐居山林吧 薛明带着媳妇儿来到森林过二人世界，站在森林外边看着地上的木桩。 那是村里砍树留下的，只要树干和树枝把树桩留在地下。 从穿越到现在已经有七个年头，刚穿越时森林距离赵村只有二里，现在有八里，树木被大量砍伐。 “怎么了？”赵雪柔声问道。 她穿着绿军装背着旅行包，腰里还插着一把盒子炮手枪。 “我离开这几年，森林被砍伐了很多。”薛明指着满地的树桩说道。 “农村取暖做饭都是用木柴，砍伐森林算正常。”赵雪觉得老公最近总是多愁善感，看见一片木桩子也能沉思许久。 大黄在前面开路，它已经是暮年老狗，四条腿都有些飘忽不稳，已经没有当年的勇猛。 “老公，大哥家的黑背生了三个小狗娃，等回家咱们就去抱一个？” “等大黄走了再抱一个小狗。” “老公，老八叔说五八五九年粮食不够吃，大队里准备让你带领大家进山打猎，他说你提前跑路了是吧？” 薛明点点头，心想我从来就不是救世祖，不想也没能力解决整个大队的粮食问题，能保证家人不挨饿就不错了。 夫妻俩在森林散步，赵雪被红花绿草吸引，像个欢快的小蝴蝶在花丛中飞舞。 这种不是打猎而是游玩，薛明直接把猎枪背在身上，拉着媳妇儿的手当起了导游。 “我在这里打到了一只野狼，当时狼皮狼骨狼肉很值钱，让我赚到了第一桶金。” “在这片橡树林中打到过野猪，偷偷坐火车去省城卖肉，在百货大楼外第一次见到你。” “我在这条河边钓过鱼，青鱼鲈鱼鲫鱼各种鱼都有，去省城卖鱼时第二次见到你。” 薛明努力回忆分享打猎往事。 赵雪听得津津有味，对老公以前的生活很感兴趣。 接下来的几天夫妻两人每天都来森林游玩，不为打猎只为游玩。 第四天走进一处山洞中，薛明点燃一堆篝火拉着妻子的手坐下。 “大森林中危机四伏，我打猎都是独来独往，记得只带李传英来过两次森林。” 老家和森林绕不开李传英，薛明也不想隐瞒两人之间的往事。 赵雪勾起嘴角，心说这是老公第五次带我来森林，整整比李传英多了三次。 “这个山洞是我和她睡觉的地方，她在这里怀了我的孩子，第二天就永远离开了我。” “呀，这个地方风水太好了，你们做了一次就怀上了宝宝？” 赵雪邪魅一笑打开背包，慢慢把羊毛毯子铺在篝火边，站起来解扣子脱掉上衣。 “你干吗啊？” 薛明眼睁睁看着小媳妇儿脱得一丝不挂，这荒山野岭的也不怕她走光。 “老公快脱衣服，在这里睡觉能生宝宝。”赵雪躺在羊毛毯子。 “受不了你。”美人和篝火刺激着薛明的神经，站起来丢掉猎枪脱自己的装备。 八月份的森林到处是闷热，山洞里却十分凉爽。 赵雪都是在家里的卧室跟老公做，野战刺激着她的神经，搞得她更加动情。 缠缠绵绵直到日落西山，赵雪睡着了，薛明从空间里拿出夏凉被给她盖上。 今天要在山洞里过夜，薛明点上一堆篝火，坐在洞口看森林风光。 从空间里抓一只野兔和两只大公鸡，扒皮拔毛开肠破肚烤肉吃，刷上一层蜂蜜洒上一层芝麻。 烤肉的香气在山洞里弥漫，赵雪抽抽鼻子睁开眼，露出傻笑看着薛明烤肉。 天已经黑了，薛明的脸在火光中忽隐忽现，烤肉的香味儿沁人心脾，赵雪坐起来露出洁白的皮肤。 “老公，我们在火车上遇见了一个很好看的人。小玲说他长得比你好看，我说你比他好看一百倍。”赵雪秒变小迷妹。 “比我好看的人多了去了，想不想再看见他的脸？”薛明知道媳妇儿说的是华仔的脸。 “不想，我只想天天看着我老公的脸。”赵雪继续说土味儿情话。 当初在火车上薛明花二十块钱变身华仔，如果媳妇儿想看华仔他可以随时变身。 肉已经烤熟，薛明坐到媳妇儿身边把肉放在盘子里，拿出刀叉切肉喂她吃饭。 鸡肉的香加上蜂蜜的甜，赵雪吃得鼓起了腮帮子，薛明又递给她一个烤鸡腿。 “老公你也吃，真想一辈子跟老公呆在这里，没有人打扰我们，你天天给我烤肉。” “哈哈，你想跟我隐居山林啊，可惜那不现实。”薛明咬了一口鸡腿说道。 人是群居动物，夫妻俩都不是野外求生专家，各种生活用品都需要购买。 在空间里种田需要柴油和化肥，薛明勉强可以手搓锅碗瓢盆，却不能手搓柴油化肥。 想起化肥薛明有些头疼，空间里竟然不卖化肥，没有化肥粮食产量直接砍半，搞得他现在都没有心情种田。 “老公是不是有烦心事？”赵雪用力咽掉嘴里的鸡肉打个饱嗝说道。 “没有，吃完饭早点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参加红伟的婚礼。”薛明说道。 吃饱喝足，夫妻俩相拥而眠，夜晚的山洞十分凉爽，不过蚊子和跳蚤有点多。 薛明等媳妇儿睡熟就带着她进空间卧室，关掉煤油马灯让卧室里保持黑暗。 第二天，睁开眼看看手表早上三点，空间里的天还没有亮，赵雪儿还在怀里熟睡。 薛明动意念抱着她离开空间重新躺在山洞里，给她盖上被子，点燃火堆重新烤肉。 “早啊老公。”赵雪被烟雾呛得咳嗽几声，伸个懒腰开始穿衣服。 “昨天晚上睡得好舒服啊，原来睡山洞也那么舒服。”赵雪笑着说道。 “想啥呢。”薛明撕一块兔肉放在盘子里，又从包里拿出筷子递给她。 吃完早餐熄灭篝火离开森林，回到家已经早上八点多，家人们已经吃过早餐。 牛国兴和洪明磊样卡车上搬东西，刘月娥给大侄子准备了丰厚的新婚礼物。 薛明启动卡车带着全家人去隔壁刘村大队，刚到村口就被高老八拦住去路，他们也要参加刘红伟的婚礼。 ------------ 第440章 勤劳的小保姆 刘建强家来了很多宾客，父子俩站在门口迎接宾客，大卡车来到时又被众人围观。 薛明打开车门，扶着老妈和媳妇下车。 刘月娥给大侄子准备了五十斤小麦和五斤芝麻，还给新媳妇包了六块钱的红包。 “还是他小姑疼孩子，你们看这小麦多好呀。”大队支书刘大龙捧着麦子说道。 乡亲们纷纷过来围观小麦芝麻，脸上都露出羡慕之情，大舅妈赶紧把粮食拿到屋里。 薛明掏出香烟分给刘村大队干部，一群大老爷们儿坐在院子里聊天。 “大明子啊，本来我打算派大队的马车给红伟娶媳妇儿，现在我觉得大卡车更有面子。”支书刘大龙嘿嘿笑。 “没问题。”薛明一口答应，越想越觉得可笑，没想到大卡车也能做娶新娘的婚车。 中午十点开着卡车带着新郎去县城，新娘家也贴了对联，大群亲朋好友等着新郎迎亲。 “我的妈呀，这是大卡车吧。”一个老年妇女拄着拐杖瞪大双眼。 “美丫他男人在省城当运输员，他表哥是省城运输处处长，当然能把大卡车开过来。” “他表哥结婚没有，我也想坐着大卡车出嫁呢。”一个黄花大闺女满脸羡慕。 众人议论纷纷，薛明下车在杨家大门外放鞭炮，支书刘大龙带着刘红伟登门接亲。 院子里到处是欢声笑语，双方的亲朋好友坐在堂屋互相吹牛逼。 乡下结婚都喜欢吹牛，吹嘘自家的风云人物展示实力，没有风云人物就吹出来一个。 杨家的风云人物就是吹出来的，刘大龙吹牛吹不过杨家，于是起身去院子里搬薛明。 越明也不含糊，回卡车上拿两条香烟，来到堂屋继续跟杨家人吹牛逼。 “这位杨家三爷呀，我看您这身子骨比年轻人还壮实。” “二大伯看着很慈祥，等下咱爷俩好好说几句贴心话。” “这是三姑姑还是三姐姐，看着好年轻耶。” 薛明把杨家亲戚夸一遍，别人让烟都是一支一支地让，他是一包一包地让。 杨家人笑得合不拢嘴，称赞薛红不愧是省城运输处处长，瞧瞧人家是什么魄力。 接亲队伍个个昂首挺胸，薛处长给他们涨面子了。 刘红伟低头悄悄抹眼泪，薛家表哥就是亲哥，以后就把命卖给表哥了。 新娘杨美丫穿着军装上卡车，刘红伟穿的也是军装，这年头人人穿绿军装。 杨家人没有去刘家送客，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富裕，办婚礼都是不管饭的。 有的人家甚至不举办婚礼，新郎去大队借一辆牛车，直接把新娘接到家就行了，根本没余粮准备一场婚礼。 薛明开着大卡车来到表弟大门外，大舅刘建强围着卡车放鞭炮，表弟背着新媳妇儿下车。 婚礼现场十分热闹，新郎新娘拜堂送入洞房，婚礼也就正式结束了。 亲朋好友们纷纷告辞，薛明在大舅家吃完中午饭准备回省城。 大舅妈一遍又一遍叮嘱儿子儿媳，“到了省城一定要听表哥的话，表哥让你们干什么你们就干什么。” 刘红伟重重点头，杨美丫偷偷给刘红伟使眼色，夫妻俩商量好求表哥给美丫介绍工作。 刘建强紧紧握住薛明的手，“孩子，红伟要是犯错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千万不要手软。” “放心吧大舅，我会照顾好他们的。”薛明也不会随便打骂表弟，也没有心情照顾他们。 刘月娥和刘家依依惜别，刘村大队干部过来送车，赵村大队支书高老八也来了。 薛明拆开一条双喜牌香烟分给他们，“老八叔，大龙叔，请记住咱们的约定。” “放心吧孩子，我说话算数。” “我刘大龙向来一个唾沫一个钉，放心吧。” 高老八觉得那个约定不可能出现，省城里的生活多么美好啊，薛家人怎么可能再回农村受罪？ 薛明启动大卡车挥手告别，驾驶室里坐着媳妇儿赵雪和表弟媳妇儿杨美丫。 杨美丫已经从光明县火柴厂辞职，她想跟老公一起在省城里安家落户。 两天后到达省城，薛家人的生活也恢复正常，三个弟弟妹妹去上学，剩下的人去上班，杨美丫留在家里做家庭主妇。 一大早她就是起来做早餐，等大家上班走了开始打扫卫生，桌子擦得一尘不染，院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收拾完院子洗衣服，全家人的衣服她都洗。 有一次洗薛明的内裤搞得薛明很尴尬，以后薛明换下的内裤全部扔空间自己洗。 中午家人们不回来吃饭，杨美丫不管多吃就煮一碗米粥，有一次薛明中午回家发现她正在吃米粥泡馒头。 米粥很稀估计没有几粒米，馒头都被她泡成了面糊。 薛明皱着眉头说道，“家里不缺粮食蔬菜，你该怎么吃就怎么吃。” “好的表哥。”杨美丫笑着点头。 以后的日子里她的午餐还是米汤泡馒头不舍得炒菜，只是米汤比以前稠一些。 后来又被赵雪发现了，赵雪就告诉了薛明，薛明摇摇头不评价。 下午时家务活做得差不多了，杨美丫舍不得闲着又打扫厕所，黄昏时给全家人做晚饭。 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薛家人对她赞不绝口，就这样一起生活来到一九六五年底。 金秋十月，某天晚上薛明夫妻两人在被窝里聊天。 “老公，昨天表弟跟我说想带着美丫去外面租房。”赵雪说道。 “为什么呢？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走？”薛明坐起来打开灯。 “美丫怀孕了，以后不能再给咱们做家务，她不想留下来吃闲饭。”赵雪突然一脸羡慕。 算命先生说她今年会怀孕，这都三月份了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 夫妻俩结婚好几年愣是生不出孩子，为此他们专门去京城检查过身体，两人的身体都没有问题就是不怀孕。 薛明觉得很玄幻，赵雪只能经常带着老公去观音庙里烧香拜佛，去找算命先生算命。 “那就让他们搬出去住吧，我想办法给美丫安排工作。”薛明说道，表弟媳妇勤劳淳朴值得一份工作。 “老公，过完年你就一直心事重重，能告诉我为什么吗？”赵雪轻轻握住老公的手。 “我没事，你不要多想。”薛明关掉电灯搂着媳妇儿睡觉。 ------------ 第441章 看戏 薛明和赵雪在运输处家属院附近给表弟找了个房子，夫妻俩很快就搬了进去。 刘月娥万分不舍，嘱咐刘红伟一定要好好照顾媳妇，一有时间就来家里看看。 这两年刘红伟表现突出，已经被运输处晋级为三级运输员，月工资六十元，完全可以养家糊口。 薛玲也是依依不舍，表嫂走了，家务活就该她做了，两年不做家务她变得越来越懒。 薛明先后委托运输局曹宝山，和煤炭局陈远征给弟妹介绍工作，得到的回复都是等消息，运输局和煤炭局暂时不缺人。 最后还是老爷子赵鼎凯亲自出面斡旋，总算在纺织厂食堂给杨美丫找到一份相对轻松的工作。 小两口感动得热泪盈眶，薛明拍拍表弟的肩膀，“现在你也是双职工家庭，好好干。” “谢谢表哥，我们两口子终于能在省城立住脚了。”杨美丫十分开心，她非常非常看重这份工作。 “美丫不要哭，你的身子重，不能哭。”赵雪急忙安慰她。 薛明送刘红伟去出租房，刘月娥跟他们聊了很久，走的时候还是依依不舍。 回到家，看见家门口停着一辆吉普车。 赵二连从开门下车，“妹夫，老爷子让你陪他看戏。” “看什么戏？什么时候去？”薛明有点纳闷儿，赵老爷子一直深入简出，为啥突然想看戏。 “好像是京剧，还有两个小时就开演了。”赵二连眨眨眼说道。 “爷爷身体那么差看什么戏，二哥你也不劝他。”赵雪瞪着赵二连。 “小雪啊，是京剧大家马老师来省城义演，咱爷爷最喜欢听马老板唱戏，我劝不住。”赵二连对薛明眨眨右眼。 二舅哥只要一说谎，就会眨右眼，薛明拉他上车：“你说实话，老爷子到底找我什么事？” “就是看戏，不过我下午还有事，所以麻烦妹夫啦。”赵二连嘿嘿笑。 赵鼎凯想让孙子带他看大戏，孙子下午有约，就推给了小妹夫。 “真是服了，你骑我的自行车去约会。”薛明接下这个差事。 表弟妹的工作是老爷子安排的，陪他看看戏也算尽孝心。 赵二连骑上自行车美滋滋地走了。 赵雪想陪薛明一起去：“我去说说咱爷，身体那么差，就不要到处跑了嘛。” “算了吧，就是看场京剧而已，我会照顾好他的。”薛明说道。 “小雪留下来，咱娘俩也聊聊天。”刘月娥拉着赵雪的手挽留。 侄媳妇结婚一年多就怀孕了，儿媳妇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刘月娥心里不舒服。 赵雪只能留下来安慰婆婆，一再叮嘱老公照顾好爷爷。 薛明开着吉普车来到赵家大院，赵鼎凯一看孙女婿就知道二孙子跑路了，心里就有些不高兴。 去文化宫大剧院的路上，他开始抱怨，“人一上了年纪就招人烦，想看出戏都没人陪着。” “老爷子别抱怨了，以后你想去哪，就让二哥跟我说，我带你去。”薛明笑着说道。 老头儿太严肃，赵二连从小就怕他，同时赵二连也不喜欢看大戏。 吉普车停在文化宫门口，售票处牌子上写着京剧历史剧海瑞罢官。 薛明买了两张前排票，又悄悄从空间里拿出爆米花和蜂蜜茶。 “不用你扶，我自己能走。”赵鼎凯拄着拐杖迈着小碎步走向剧场。 老爷子一脸的傲娇，还在生赵二连的气，不过他上楼梯的背影很像慢羊羊。 “我扶着您吧，人老不以筋骨为能。”薛明扶着他上楼梯。 两人的座位在第一排，薛明扶老爷子坐在椅子上，拿一包爆米花给他吃。 礼堂里看这出戏的人还挺多，薛明总觉得这出戏有些耳熟，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听过。 “这是啥东西？”赵鼎凯捏了一粒爆米花放在薛明眼前。 “用大米炸的爆米花，您尝尝。” 炸爆米花的机器是从空间里买的，仓库里的陈米再不吃就生虫了，薛明炸了很多玉米花和大米花。 大米花入口即化，赵鼎凯吃完一包连连摇头，“一点都不挡饥，浪费粮食。” 说完又把薛明的大米花抢走，冷哼一声一脸傲娇，把薛明逗笑了。 这时一个步履蹒跚的老人走过来：“老赵？你也来看戏？” “老金啊，今天有时间出来玩啊？”赵鼎凯起身握住金石的手。 “京剧大家马老板千里迢迢来咱们这演出，我必须过来捧场。”金石哈哈笑。 两位老爷子手握着手说话，他们既是发小又是战友，做了一辈子的好朋友。 薛明也跟金石打过几次交道，老金是省城著名的画家和收藏家，他收藏的那些古董在未来价值连城。 “金爷爷，您老越来越精神啦，是不是又搞到了好宝贝？”薛明也递给他一包大米花。 金石一脸嘚瑟，凑到薛明跟前小声炫耀：“前些日子捡了个大漏，用十斤大米换了一个元青花小碗。” 薛明马上伸出大拇指给他点赞，据说元青花贵得很，未来好像有个“鬼谷子下山”的罐子拍出上亿元的天价。 “小家伙，咱俩换换呗，我用青花小碗换你的墨宝。”金石嘿嘿笑道。 薛明摇摇头，元青花虽然很贵，但那份墨宝关键时刻可以救命。 这时灯光暗下来，舞台上的幕布缓缓拉开，大戏正式开唱。 舞台上演员唱腔很好听，薛明听得昏昏欲睡，他喜欢河南豫剧，国粹京剧欣赏不来。 倒是知道海瑞这个人，好像是明朝著名的清官，未来有以他为主人翁的影视剧。 “海瑞罢官，海瑞罢官……” 薛明越念叨越觉得耳熟，忽然想到了什么，马上皱起了眉头。 这出戏好像有着很浓的政治味道，老爷子的身份有些特殊，最好不要看戏。 “爷爷，这出戏不太好，我带你去公园里走走。” “别说话，马老板唱得很好。”赵鼎凯有些不耐烦。 薛明也不想再打扰他，静静地坐在旁边陪他看戏。 不知道过来多久，赵鼎凯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 薛明急忙给他揉胸口：“爷爷，你怎么了？” ------------ 第442章 傲娇的老爷子 赵鼎凯一边咳嗽一边看戏，薛明心惊胆战：“爷爷，回去吧。” “我没事儿，看完戏再走。”赵鼎凯摆摆手，非常迷恋这出戏。 又过了几分钟，他的咳嗽更严重，周围的人都有意见了。 薛明一看这不行，一个公主抱把赵鼎凯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就往剧场门口走去。 赵鼎凯直接懵逼了，金石急忙追出去。 “孙女婿，孙女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金石站在剧场大门口大声喊，跑这段路把他累得气喘吁吁。 “老爷子身体不好，我带他去医院。”薛明大步流星走向吉普车。 赵鼎凯又羞又急，红着脸咬着牙不说话。 这时候有一辆吉普车停在文化宫大门口，薛明认出这是金铁柱家的车。 金家和赵家是死对头，金家第三代金不二被薛明整得坐牢，金不凡被整得亡命天涯。 “臭小子放我下来。”赵鼎凯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 他的死对头金铁柱，正坐在车里嘿嘿笑。 薛明打开车门把赵鼎凯放车里，懒得搭理金铁柱直接开车走人。 金铁柱哈哈大笑，本来他就是路过，看见赵家的吉普车就让司机减速，没想到看见了这么搞笑的画面。 赵鼎凯当众丢脸他很开心，越笑越觉得痛快最后笑出眼泪。 扭头又看见金石站在文化宫大门口，对视几秒后金石转身回剧场看戏。 他们虽然都姓金却尿不到一个壶里，金石跟赵鼎凯是至交好友。 “小李，你去问问他们看的什么节目。”金铁柱说道。 司机小李开门下车去大门问售票员，问清楚回到车上汇报，“京城京剧团来咱们省城演出，演的是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 金铁柱让司机开车去文化局，找个熟人询问海瑞罢官这出戏，听完熟人的介绍觉得没什么奇怪的地方。 薛明开车去医院，赵鼎凯死活不下车，一个劲儿的说自己没病。 搞得薛明没办法，只能开车回赵家。 赵鼎凯郁闷得脸红脖子粗，鼻孔里一直喘着粗气。 他是京剧大师马老板的粉丝，偶像好不容易来省城演出。 本打算过一把戏瘾却被自己的身体搅黄了，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老爷子您别生气，身体要紧，以后我带你去京城看戏。” “算了算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回去睡会儿。” 赵鼎凯颤巍巍下车走向卧室，薛明上去扶他却被无情推开。 想跟着他进屋却觉得眼前一黑，木门砰的一声关住了，差一点被门板拍到鼻子。 “老家伙挺傲娇的嘛。”薛明摸摸鼻子忍不住吐槽，两分钟后转身开车走人。 赵鼎凯坐在棋盘面前生闷气，很快就热出了一身汗。 拄着拐杖打算去外面透透气，一开门一阵凉水吹得他打个冷战。 骤热骤冷他有点受不了，赶紧打开屋门回屋休息。 三年前他看过那出戏，明朝首辅徐阶的第三子徐瑛霸占民田，强占民女赵小兰。 赵小兰的母亲洪阿兰告状，华亭县令王明友受贿，杖毙小兰的祖父。 应天巡抚海瑞微服出访，路遇洪阿兰，查明了真相，判处徐瑛、王明友死罪。 徐阶买通太监妄图罢免海瑞，海瑞识破奸计处斩了二犯，然后交出大印慨然罢官。 赵鼎凯回味一遍剧情，越想越郁闷，一生气就懒得吃饭。 晚上赵庆红过来给父亲送饭，发现父亲脸色不太好也没有多问，二十分钟后又过来发现还是没有动筷子。 “爸，你怎么不吃饭啊？” “没胃口，端走吧。” 赵庆红知道父亲的脾气也不敢劝，默默端走饭菜去敲二儿子赵二连的门。 “你爷爷在生闷气，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啊，今天下午薛明带他去文化宫看大戏了。”赵二连弱弱地说道。 赵庆红相信女婿不会惹老爷子生气，于是嘱咐赵二连等下再给老爷子送饭。 回到书房看报纸，看着看着就在书房里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赵鼎凯竟然病倒在床上，一量体温竟然38.5度的高烧，赵庆红急忙送父亲去人民医院。 吩咐妻子照顾父亲，吩咐赵二连通知女儿女婿，然后开着车去文化宫售票处打听情况。 “售票员同志你好，请问昨天下午有没有一辆吉普车过来看戏。”赵庆好问道。 “有的，一个小同志带着一个老同志看戏。开戏没多久，老同志就被小同志抱到车上拉走了。”女售票员噗嗤笑出声。 “抱到车上拉走了？”赵庆红直接懵逼，什么叫抱到车上拉走了？ 这边赵二连骑着自行车来到运输处，薛明得知老爷子急忙去学校接媳妇儿，夫妻俩一起去第二人民医院。 赵鼎凯一脸苍白躺在病床上，手上打着点滴，病床前只有岳母秦凤如。 薛明十分尴尬，心说不至于吧，一出戏没看完就气出病了？ “沈院长，我爷爷啥时候醒过来。”赵雪一脸着急问沈芳。 “很快就会醒的，弟妹别着急，赵老爷子就是个小感冒。”沈芳柔声安慰赵雪。 她是商业局洪天鼎的妻子，薛明喊洪天鼎大哥，所以她喊赵雪弟妹。 “老公去买今天的人民日报和省城快报，爷爷每天都会看报纸。”赵雪眼里有泪。 “你别担心，不会有事的。”薛明使个眼色请岳母照顾赵雪。 医院对面就是邮电局，薛明按照媳妇儿的要求买两份报纸，回到病房发现赵鼎凯已经醒了，赵雪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小雪别哭，我这把老骨头一时半会儿死不了。”赵鼎凯一脸慈祥。 “爷爷不要说那种话，你肯定长命百岁。”赵雪伸手捂住老爷子的嘴。 “老爷子好点了吧。”薛明把报纸放在桌子上，掏出手绢给媳妇儿擦泪。 “好多了，昨天睡觉时没盖好被子。”赵鼎凯说道。 “我给你买了今天的报纸，要不要看一下？”薛明笑着说道。 赵鼎凯点点头，薛明轻轻扶他起来把枕头垫在他背后，赵雪把两份报纸拿给他。 他看只挑自己感兴趣的新闻看，很快就看完人民日报，薛明又把省城日报递给他。 几分钟后，赵鼎凯突然脸色煞白，白眼仁一翻直接昏倒在病床上。 “爷爷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呀！”赵雪哇的一声哭了。 “医生，医生。”薛明急忙跑向急诊科。 ------------ 第443章 带老人去旅游？ 找鼎凯被推到重症监护室抢救，一群白大褂走进抢救室，院长沈芳是主治医生。 整个医院弥漫着紧张的气息，赵鼎凯享受国家特殊津贴，跺跺脚能让省城颤三颤，吉普车就是国家配给他的。 全省城只有三辆特殊津贴吉普车，使用权分别属于赵鼎凯、金家的金铁柱和左家老爷子。 左老爷子半个月前去世，省城有关部门已经收走左家的吉普车。 抢救室外边，赵雪不停地流眼泪。 薛明坐在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别担心，爷爷一定平安无事。” 赵雪点点头不说话，秦凤如扭头问赵二连，“你爹开车干啥去了？” “我不知道。”赵二连用眼角余光偷偷看薛明，很想问问妹夫昨天下午看戏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薛明也注意到他的眼神，轻轻摇头示意他少说废话，低头看手里的人民日报。 快速浏览一个个新闻板块，放下人民日报看省城日报，看见头版头条不禁皱起眉头。 省城日报转载了一篇文章，强烈批评昨天下午，沈东升和县鼎凯看的那出京剧，和写这出戏的作者。 作者是京城高官，薛明仔细想想也就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神仙打架，老爷子担心凡人遭殃，所以一激动就晕了过去，老爷子的人设就是忧国忧民。”薛明心想。 这时赵庆红急匆匆回到医院，得知亲爹进了重症监护室，瞬间就慌了神。两条腿不听使唤，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缓了三分钟终于站起来，来到抢救室外面看见了家人，瞄一眼薛明转身问妻子，“咱爸怎么样了？” “医生还在抢救，你们别着急，咱爸一定会康复。”秦凤如悄悄抓住老公的手说道。 这时赵大连带着妻子匆匆来到，赵庆红让他们安静，看见一脸泪痕的赵雪就是一阵心疼。 他坐在女儿身边柔声说道，“孩子别难受，老爷子吉人天相。” 赵雪还是点点头不说话，薛明忍不住叹口气，媳妇儿是在老爷子的溺爱下长大的，不难受肯定是做不到的。 没过多久，急诊室突然开门，一群白大褂推着病床出来。 赵雪第一个冲过去，“爷爷，爷爷！” 薛明急忙站起来围过去，赵鼎凯已经苏醒静静地躺着，双眼无神脸色一片苍白，一下子就老了很多。 “老爷子只是昏厥，大家不要担心，也不要多说话，老爷子需要休息。”院长沈芳柔声说道。 病床很快被推到病房，医生给赵鼎凯挂上点滴，半个小时后找鼎凯艰难开口，“薛明啊，让你爸看……看看报纸。” “爷爷您别说话了，打完针再说话。”薛明掏出手绢给他擦额头上的汗，从包里掏出那两份报纸递给老岳父。 赵庆红快速浏览人民日报和省城日报，看完报纸就是一脸懵逼，他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赵鼎凯眼中闪过一丝失望，突然觉得儿子保不住赵家，两个孙子更不行，于是用更加柔和的眼神看着孙女婿。 “薛明，你跟我出来一下。”赵庆红放下报纸说道。 翁婿二人先后离开病房，赵庆红在前面走，薛明跟在后面，来到院子里一片树荫下面。 四周很安静没人打扰，赵庆红递给薛明一支香烟，“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 “您都知道了？”薛明略显尴尬地点燃香烟，老岳父是老公安，肯定去文化宫走访了。 “老爷子最喜欢听马老板唱京剧，难得马老板来省城演出，你怎么能阻止老爷子听戏？”赵庆红唉声叹气。 薛明解释：“爸，爷爷看戏时突然咳嗽得厉害，我劝不住他，只能强行抱着他离开。” 赵庆红沉着脸说，“老爷子想听戏，你却强行把他抱走，所以这件事你得负责。等他病好了，你跟小雪带着他去京城，让他把那出戏看完。” “啊？”薛明有些懵逼，没想到向来古板的老岳父也会讲冷笑话。 “嘿嘿！”赵庆红笑了，忽然觉得这个时候不能笑。 急忙又沉着脸：“孩子啊，公安那边太忙了，我一直想带老爷子去京城游玩，一直抽不出时间啊。” “好吧，等爷爷的病好了，我和小雪就带着他去京城和南方旅游。”薛明说。 “行！”赵庆红拍拍女婿的肩膀，说道：“老爷子喜欢你，不要让他失望。” 这时赵雪向这边走来，翁婿二人停止谈话。 “爸，爷爷叫你和我老公进去。”赵雪见老爹脸色不好，以为老爹在责怪老公。 于是站在薛明身前，撅着嘴，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赵庆红一脸郁闷，从小养到大的小棉袄，竟然只知道护着老公。 三人一前一后回到病房，赵鼎凯让儿子坐在身边：“庆红啊，我的病跟薛明没有任何关系，你不要把气撒在他身上。” 赵庆红哭笑不得，“爹啊，我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薛明做得对，我怎么可能责怪他？” “哦，这我就去放心了。”赵鼎凯拍拍儿子的手，说道：“你们不要把精力放在我身上，该干嘛就干嘛，天塌不下来。” 赵鼎凯突然又咳嗽起来，众人急忙扶着他躺下，薛明给他盖好被子，赵庆红给他端热水。 这时医生过来送药，赵雪小心翼翼喂爷爷吃药：“爷爷，你好好修养身体，不要说太多话了。” “哎呦，爷爷又不是哑巴。”赵鼎凯一脸慈祥，喝完药就闭上眼休息。 一家人在医院待了两个小时，赵庆红和赵大连回去上班，秦凤如回家做饭。 赵二连也憋不住了，悄悄把薛明叫出去，找个借口就想开溜。 薛明很无奈，觉得二舅哥就是欠揍：“二哥啊，你去通知我妈过来看望咱爷爷。”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赵二连昂着头开溜。 薛明摇摇头转身回病房，轻轻关上门坐在媳妇儿身边。 看着熟睡的赵鼎凯，小声说道：“小雪，等爷爷病好了，咱们带他去京城转转，怎么样？” ------------ 第444章 赵家门庭若市 赵鼎凯还是卧病在床，小老头金石第一个过来探望，拿来了两斤白糖和一斤奶粉。 金石握住赵鼎凯的手说道，“好好吃好好喝，就您这身子骨，再活二十年没问题。” “拉倒吧老金，老子今年正好84岁，我没那个命活一百多岁。”老爷子心情不错。 两个老伙计愉快地聊天，赵雪冲一杯奶粉小心翼翼喂爷爷，她比之前憔悴了很多。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最起码有子孙在身边伺候着。”金石唉声叹气，他只有一个孙女和孙女婿，除此之外再无亲人。 赵鼎凯轻轻拍他的手以示安慰，忽然有些尿急，“孩子，我想撒尿。” 金石起身告辞，赵雪送他出门，薛明拿着夜壶解开他的裤子。 等他尿完去厕所倒尿壶，看见媳妇儿在病房外等着，老爷子每次方便她都在门外等。 “回家休息吧，我在这里就够了。”薛明看见妻子眼角的鱼尾纹就有些心疼。 “下午我去学校上课，我不想让你太辛苦。”赵雪柔声说道。 薛明看看手表中午十一点半，于是去厕所里处理夜壶。 进空间洗洗手去厨房煮饭一锅肉包子，再给妻子泡一杯奶粉。 牧场上，几头野驴几只梅花鹿悠闲地吃草，薛民突然就想养几头奶牛，自从老爷子生病了媳妇儿就日渐消瘦。 拿着包子和奶粉来到病房，坐在床边伺候赵鼎凯吃包子。老爷子吃了两个包子，赵雪的四个包子只吃一个。 “你把包子吃完。” “老公，我吃饱了。” “全部吃完，再把这碗奶粉给我喝干净。” 薛明黑着脸盯着赵雪，真担心她也把自己整得住院，天塌下来也得吃饱饭啊。 赵雪嘟嘟嘴低头吃包子，白菜肉馅咬一口满嘴流油，可自己就是没心情吃饭。 薛明监督着，逼她吃完四个包子，喝完一碗奶粉。 这时运输局曹宝山局长和副局长牛保全过来探望。 他们是薛明的顶头上司，也是赵家的关系户，两人陪赵鼎凯叔聊了一会儿就告辞了。 病房外曹宝山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放宽心，工作上的事情能放就放吧，反正最近也没什么工作。” “曹叔，牛叔，昨天我给你们的报表都看了吧？”薛明小声说道。 牛保全有些郁闷，“今年的运输任务比去年少了一半，这很不正常。老曹，接下来是不是有大事发生？” “任务多少跟咱们没关系，没有任务更好，咱们也落得清闲。”曹宝山的脸色有些沉重。 薛明心说明年的任务更好，修罗场还是来了，任何人都无法阻止大事件的发生。 这时赵二连来了，曹宝山和牛保全告辞，薛明看看手表正好中午十二点。 “妹夫，老爷子吃饭没有。”赵二连手里拎着饭盒。 “吃过了，盒子里的饭你自己吃吧。”薛明带着他走进病房。 上午薛明照顾病人，下午由赵二连和赵大连招呼，赵庆红夜里伺候老人。 薛明骑车送媳妇儿去学校，到了校门口赵雪说道，“老公，这个星期天咱们去观帝庙给爷爷求个平安符吧。” “可以，回去上课吧，记得照顾好自己。”薛明摘掉围巾给媳妇儿戴上，十一月的省城气温非常低。 “放心吧老公，爷爷康复之前，我绝对不会生病。”赵雪挥挥手转身走进学校。 薛明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很快赵雪站在办公室门口向老公挥手。 薛明也向她挥挥手，骑自行车去运输处上班。本年第四季度的运输任务已经完成，偌大的运输处只有牛国兴值班。 牛国兴敲门进来，“校长，赵老爷子的身体还好吧，我爸爸有没有去医院看望他。” “你爸已经去过医院，老爷子的身子骨还行。”薛明给牛国兴一支香烟让他坐下说话。 “这个星期天我想邀请小玲妹妹去人民公园看枫叶，校长能帮我通知她吗？” “你自己跟她说，你们的关系到哪一步了？ “小玲还没答应跟我处对象，我觉得她好像更在乎洪明磊。” 牛国兴和洪明磊疯狂追求薛玲，两个孩子的家庭条件和五官长相都很好，搞得薛玲不知道该选哪个进行交往。 他们的父母都跟薛明提过孩子们的婚事，搞得薛明也很愁，这两个孩子都挺优秀的。 屋子里烟雾缭绕，牛国兴抽完一支烟小声问道，“校长，我和洪明磊你到底支持谁？” 薛明陷入沉思，洪明磊在运输处表现得十分活跃，俨然成为运输处的显眼包。 牛国兴跟他正好相反，这一点跟他老爹牛保全很像，关键他还是薛明的徒弟。 “星期天我去城东关帝庙烧香，你如果有时间就跟我一起去吧。” “有时间，谢谢校长。”牛国兴站起来鞠躬道谢，挠挠头嘿嘿傻笑。 两天后赵鼎凯回家休养，感冒已经被医院治好，剩下的是心病。 薛家人去赵家探望，刘月娥拿来五斤红糖，直接让儿子儿媳住在赵家就近照顾。 接下来赵家门庭若市，亲朋好友纷纷过来探望，其中还有很多想跟赵家攀亲戚的人。 薛明和岳父一起迎来送往，不出两天赵鼎凯就烦了，直接命令赵家闭门谢客。 星期天，薛明带着妻子和妹妹去城东关帝庙烧香。 牛国兴一早就在关帝庙外面等着，看见师父急忙跑过去打招呼。 薛玲给大哥一个白眼，一脸傲娇根本就不搭理牛国兴，搞得牛国兴十分尴尬。 “我跟你嫂子去大雄宝殿烧香，让国兴带着你去庙里转转。”薛明说道。 “哥，我想跟你们去烧香，我也要给咱们求个平安符。”薛玲嘟着嘴表达不满。 “听话，你们找个清净的地方说说心里话，有些事有必要尽快做决定。”薛明摸摸妹妹的头柔声说道。 薛玲恶狠狠瞪着牛国兴，“你真没用，不管什么事都找我哥出面解决，哼！” 说完她就走进关帝庙，牛国兴被她搞得手足无措，赵雪柔声说道，“国兴快去吧。” “诶！”牛国兴急忙去追薛玲。 赵雪被牛国兴的憨态逗笑，“老公，咱们也走吧，我想给咱们家多求几张平安符。” ------------ 第445章 祈福 城东关帝庙是省城最大的寺庙，主殿里供奉着关二爷，门口有两个两米多高的石狮子。 每个石狮上卧着五个小狮，栩栩如生简直就是艺术品，薛明站在石狮脚下仔细观察。 “老公，我们结婚前，你没有来过关帝庙吗？”赵雪有些不敢相信，省城的关帝庙全省闻名。 “应该没来过，我这人没有什么信仰。”薛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信什么。 “这座庙有六百年的历史，这两个狮子全省最大，我和咱妈经常来这里给你祈福。”赵雪说道。 “除了你们，也没人愿意给我祈福。”薛明转身走进庙门，看见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关二爷。 二爷眯着双眼手抚长髯，脚下坐着一个穿着道袍的老人，看年纪至少有七十岁。 赵雪跪在关二爷面前虔诚的祈祷，几分钟后拿出三块钱放进功德箱。 老道用毛笔在一张符纸上书写，嘴里面念念有词，最后折叠成平安符交给赵雪，“赵居士，关帝有灵，此符可保平安。” “谢谢道长！”赵雪轻轻向老道鞠躬，双手拿着平安符来到薛明跟前。 “谢谢媳妇儿。”薛明把平安符戴在脖子里，以前赵雪也经常给他求平安符，空间收藏室里有一大堆。 赵雪温柔一笑继续去跪在关二爷面前祷告，几分钟再次向功德箱里投三块钱。 老道士又给他一个平安符，“赵居士，关帝有灵，此符可保平安。” 赵雪总共祷告了七次，在功德箱里投了二十一块钱，得到了七个平安符，每个三块钱。 她按照顺序把六个平安符装在兜里，站起来向老道士鞠躬，老道士点头还礼。 “老公，我们走吧。” “口袋里的平安符都是给谁求的？” “咱妈一个，弟弟妹妹一人一个，我还给爷爷求了一个，关帝君显灵报咱家平安。” “你就舍不得给自己求个平安？” 薛明心说你真是个小可爱，转身来到关二爷神像前，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 双眼直盯着关二爷的脸，片刻后闭上双眼默默祈祷。 “求二爷保佑我妻子赵雪永远平平安安，如果她有灾祸就让我帮她背着。” 祈祷完掏出五块钱放进功德箱，抬头看见老道士一脸懵逼。 老道士急忙从箱子里拿出最好的符纸，一秒严肃地画符咒。 画完折叠成平安符，盘膝而坐朗诵道德经，“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老道士朗诵时，赵雪认真倾听，可能是薛明给的实在太多了，他竟然从头到尾把道德经朗诵一遍，五千多字把薛明听得头昏脑涨。 朗诵完双手托着平安符走到薛明跟前，“居士，关帝君保佑你梦想成真。” “请道长帮我谢谢关帝君。”薛明掏出圆珠笔在平安符上写自己和媳妇儿的名字。 写完再画个心，把两个名字圈起来。把高档平安符戴在媳妇儿脖子上。 赵雪不禁微笑，决定以后经常带老公上香拜佛，这样的日子很开心。 夫妻俩离开大殿，漫步走在石头路上，来到大门口看见薛玲正在数落牛国兴。 薛玲唾沫星子乱飞，看起来很生气，牛国兴闷着头不说话。 “我以后都不理你了。”薛玲一脸委屈跑到薛明面前，嘴一扁就想哭。 “怎么了？”赵雪搂住薛玲的肩膀，带着她去一边说话，给薛明和牛国兴说话的机会。 牛国兴一脸委屈来到薛明跟前，说道：“刚才我不小心看了一个女同志两眼，她就生气了。” “卧槽，看一眼就行了，你还敢看两眼。”薛明哭笑不得，搂着牛国兴的肩膀走向庙门。 师徒二人在几座石碑前停住脚步，薛明饶有兴趣看着碑文。 “国兴，过几天我打算带赵雪去京城旅游散心，运输处的工作暂时由你和洪明磊主持。” “啊？我……我怕我不行。” “男人不要说自己不行，我安排王显邦和谢勇征帮助你。” 薛明一脸严肃，牛国兴弱弱地点点头，师父二人慢慢走出关帝庙。 薛玲看见牛国兴就是一声冷哼，转身给他一个后背，薛明闻到了浓浓的醋味儿。 “国兴你先回去吧，没事的。”赵雪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牛国兴一阵头疼，揉揉太阳穴不知道说什么，这边薛玲狠狠跺下脚又生气了。 “你就是个直男。”薛明走到他身边，小声说道：“快去给她道个歉，嘴巴要甜一点，这事就过去了。” 薛明说完，带着媳妇儿一起回家，把空间留给徒弟和妹妹。 先去百货大楼给老妈送平安符，这是儿媳妇给她求的平安符，刘月娥高兴得合不拢嘴。 接着又去红星小学给三个弟弟妹妹送平安符，最后来到赵家看望老爷子。 “爷爷，这是我和老公在关帝庙给您求的平安符，祝您永远平平安安。”赵雪把平安符戴在赵鼎凯脖子上。 赵鼎凯哈哈笑，“我的病好得差不多了，你们都有工作，不用天天跑过来看我。” “爷爷不喜欢我了，果然嫁出去的孙女泼出去的水。”赵雪眼泪汪汪。 赵鼎凯被逗笑，“行啦，别演戏啦，赵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赵雪马上给老爷子捏肩膀，薛明忍不住勾起嘴角，媳妇儿只在老公和爷爷跟前撒娇，撒娇时就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子。 “老爷子，等你的病好了，我和小雪打算去京城旅游，咱们一起去吧。”薛明说道。 “一起去京城？你们不嫌弃我这个糟老头子吗？”赵鼎凯哈哈笑。 “怎么会呢？你在京城不是有很多朋友吗？咱们去看看他们。” 赵鼎凯陷入沉思，良久之后又是一声长叹：“我想办法拿到去京城的介绍信，去见见老朋友也好，说不定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爷爷，您再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我就不理你啦。”赵雪嘟着嘴表达不满。 “哈哈，不说了，我不说了。”赵鼎凯眉开眼笑。心情一阵大好，很想明天就起程。 ------------ 第446章 六个手指头 一九六六年六月底，去京城的介绍信终于被有关部门批准。 薛明本以为最多四五个星期就能拿到，没想到一下子等了大半年。 凭借这份介绍信，可以在京城待四个月，八月三十日之前必须回省城上交介绍信，毕竟是京师重地管得很严。 半年来，薛明每天都读人民日报，经常跟赵鼎凯讨论时政，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赵鼎凯的身体已经恢复，以前不能下床，现在可以下床，赵雪这才有心情去京城游玩。 这天夜里，夫妻二人抱在一起说悄悄话。 “老公，咱们明天去南郊郊游，后天去关帝庙还愿，大后天买票去京城好不好？” “可以啊，不过最好问问爷爷的意见。” “爷爷说没问题，他听咱们得。” “哦，那郊游是什么情况？” “明天学校组织全体学生去南郊莲藕公社郊游，校长说可以带家属。” 薛明以前没参加过这种活动，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笑着说道：“好吧，明天一起去。” “万岁，谢谢老公。”赵雪十分开心。 明天是星期天，结婚这么多年，薛明从没陪媳妇儿参加过学校活动，赵雪之前提过几次都被他推掉了。 几个月前，赵雪在关帝庙许愿，希望爷爷身体康复，现在老爷子病已经好得差不多，达成愿望就去烧香还愿。 第二天早上，两人早早起床，吃完早餐骑着自行车去学校，全体学生已经在操场上集合。 以前他们会穿各种衣服，现在全部变成了绿军装，老师和校领导穿的也是军装。 这些军装都是从部队流入民间，这年头部队多换下来的军装也多。 薛明看见了申小丽，多年没见她已经变成了大姑娘，从初中生变成了高中生。 “媳妇儿，你和燕燕姐现在教的是几年级？”薛明小声问道。 “他们是中学四年级，今年就毕业了，这是我和学生们最后一次郊游。”赵雪不禁感慨。 中学四年级涉及到薛明庞大的知识盲区，不过现在学籍制度也够乱的。 赵雪和董燕燕从中学一年级就带这班学生，现在已经过去了四年，相处四年就算是条狗也能处出感情。 校长发表简短讲话，学生们按照班级排成长队出发，要么喊口号要么唱红歌，浩浩荡荡的队伍去莲藕公社。 莲藕公社属于半脱产公社，负责给省城人民提供莲藕，所以到处是一片一片的荷塘。 六月份荷花已经盛开，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说是郊游其实是参加劳动，公社的社员安排学生们往池塘里加水，那群老六笑呵呵看着轮流挑水的学生。 赵雪和董燕燕的班级在角落里劳动，到了中午太阳开始毒辣，学生们热得汗流浃背。 薛明有些心疼，这些孩子平均年龄只有十六岁，干这种体力活实在太辛苦。 “燕燕姐，让孩子们休息一会。”薛明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两斤红糖递给董燕燕。 董燕燕啪啪鼓掌，“同学们，赵老师的爱人薛明同志捐给咱们两斤红糖，同学们想吃吗？” “想！”学生们急忙解开腰里的搪瓷杯跑过来包围薛明，举起搪瓷杯哇哇叫。 “你们小点声，不要让其他班级的孩子听到。”薛明笑着提醒他们。 众学生马上安静下来，赵雪和董燕燕让他们排队，薛明往他们搪瓷杯里放红糖块。 “二壮同学，别忘了跟薛叔叔说谢谢。”董燕燕拍了拍一个男生的肩膀。 “谢谢薛叔叔。”二壮捂着搪瓷缸去找社员打热水，生怕杯子里的糖被人抢走。 薛明在一声声“谢谢”中迷失自我，赠送礼物能换一声谢谢也是值得。 “谢谢薛明哥哥。”申小丽灿烂一笑举起搪瓷杯，这么热的天她的左手还是带着手套，这只手套还是当初薛明买给她的。 “全班同学只有你叫我哥哥，我差点被他们叫老了。”薛明哈哈一笑在她的杯子里放两块糖，多出的一块是奖励。 “人家今年都十六岁了，你才二十多岁，我当然要喊你哥哥呀。”申小丽笑着说道。 同学们听见她的话都觉得自己吃亏了，大家共同起哄喊薛明哥哥，逗得薛明哈哈笑。 申小丽是最后一个领糖的学生，跑到社员那里却发现暖水瓶里没水了，只等嘟着嘴回到队伍里。 “小丽同学怎么没打水啊？”董燕燕柔声问道。 “给咱们提供热水的社员没热水了，咱们帮他们干活竟然喝不上热水。”申小丽一脸郁闷。 “我这里有。”董燕燕说着摘掉身上的军用水壶，拧开盖子给她的搪瓷缸里倒水，这时一只蜜蜂飞到董燕燕的手背上。 “啊——” 董燕燕大叫一声直接跳起来，壶里的热水洒在申小丽左手的手套上。 “啊——” 申小丽被烫得哇哇叫，右手抱住手套也疼得跳了起来，正在荷塘边闲聊的薛明和赵雪急忙往这边跑。 回过神的董燕燕马上伸手摘申小丽的手套，因为毛线手套吸收热水会一直烫手。 没回过神的申小丽猝不及防被董燕燕摘下手套，申小丽突然愣在了原地。 “你们快看，申小丽有六个手指头。” “真的耶，真的是六个手指头。” “嘻嘻……” 有的学生忍不住笑出声，薛明跑到现场却发现申小丽的左手有六根手指，小拇指外面多出了一个畸形手指。 申小丽忘记了疼痛，盯着董燕燕的目光里都是怨恨，大家也终于知道了她不分春夏秋冬都戴左手套的原因。 “对……对不起。”董燕燕吓坏了，她当然知道有残疾的人会想方设法隐藏残疾，他们不想被别人当成异类。 “嘻嘻，六个指头挠痒多一道，申小丽比咱们多一条道儿。”调皮的二壮嘿嘿笑。 围观的同学们都笑了，人类总是喜欢把自己的开心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申小丽眼中有了泪水。 “熊孩子给我闭嘴，今天的事谁都不能说出去。”薛明急忙掏出手绢擦掉她手上的水，悄悄从空间里拿出一双新手套给申小丽戴上。 薛明生气时的样子还是很凶的，学生们急忙闭上嘴不敢再说。 “小丽你别哭，我和董老师会帮你的。”赵雪柔声说道。 “我恨你，我恨你们。”申小丽突然转身狂奔。 “老公快去追啊！”赵雪非常担心申小丽想不开。 薛明顾不上多想急忙追出去。 ------------ 第447章 六指琴魔 申小丽在前面跑，薛明在后面追她？ 赵雪在后面追薛明，三个人在河滩上追逐着。 赵雪心急如焚，担心申小丽想不开跳河自杀。 她左手有六个手指的秘密已经曝光，同学们肯定会用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渐渐的赵雪掉队了，弓着身子捂着肚子大口喘气。 望着远去的背影摇摇头，“老公加油，我相信你能安抚她。” 赵雪休息几分钟，转身回荷塘边。闺蜜董燕燕无意间曝光了申小丽的秘密，心里肯定充满了自责，赵雪要安慰闺蜜。 薛明的体力跑四千米没问题，不过他也不着急追赶，申小丽加速他就加速，申小丽减速他就减速。 河滩上只有他们两个人，申小丽渐渐地由跑路变成走路，最后坐在草地上望着湍急的河水发呆。 薛明坐在她身边，申小丽突然开口，“我恨董燕燕，我绝不会放过她。” “她是你的老师，冷静一下嘛。”薛明柔声劝她。 决定先安抚申小丽的情绪，再劝董燕燕出钱给申小丽做手术。 用手术拿掉第六根手指头，让申小丽变成正常人，如果董燕燕没钱，就借给她钱。 “申同学，我刚才以为你要投河自杀呢，好家伙，把我吓得六神无主。”薛明假装很紧张。 “薛哥会担心我吗？如果我跳河死了你会伤心难受吗？”申小丽直盯着薛明。 “会的，你是我爱人的学生，你要是出了事，她肯定难受，我也会跟着难受。”薛明说道。 “如果我不是赵老师的学生，你就不会难受，是不是？”申小丽一生气握拳打薛明。 薛明没有躲，申小丽也没有打，双手抱膝弱弱地说道，“我喜欢你，舍不得打你。” “别！千万不要喜欢我，我是你老师的丈夫，咱俩差着辈分呢。”薛明不禁头皮发麻。 空气突然安静，两个人坐在河边都不说话。 申小丽的突然表白吓到了薛明，两人之间倒是有些交集。 薛明刚入职运输处时，去丹丹农场送货，路上遇见了步行回家的申小丽，两人共骑一头驴回丹丹农场。 后来申小丽的爷爷得了急性感冒发高烧，因为农场卫生所没有药，差点丧命，幸亏薛明及时把药品用到了卫生所。 还有一次，申小丽在曹宝山家被压井打到脸，薛明和曹宝山一起送她去医院救治。 在他看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万万没想到申小丽会因此喜欢他。 “真是日了狗了，我给你讲六指琴魔的故事。明朝年间，黄雪梅目睹父母因保护天魔琴被武林六大门派追杀致死……” 薛明看过《六指琴魔》的原著和电影，黄雪梅用天魔琴屠杀六大门派的故事情节很爽，申小丽也听得很爽。 “薛明哥，黄雪敏的左手也有六个手指头？”申小丽抬起左手放在薛明眼前。 “是的，如果她没有六个手指就不会把天魔琴的威力发挥到最大，就报不了深仇大恨。” 薛明胡说八道，黄雪梅应该是五个手指，说这个故事只是为了安抚申小丽。 “声音真的能杀人吗？真的有天魔琴吗？”申小丽完全沉浸在武侠故事之中。 “天魔琴当然是假的，不过高分贝的声音的确可以杀人，比如飞机的声音。琴声和人声是低分贝肯定不能杀人……” 说到这里薛明突然沉默，人的声音可以杀人，飞机的声音杀得人微乎其微，人的声音已经杀死了千千万万的人。 “如果我能得到天魔琴，我会杀死所有的仇人。”申小丽脸上有了杀气。 “走吧，咱们回去。”薛明觉得自己刚才是白费唇舌。 申小丽的心有点狠，他只能尽快想办法化解她对董燕燕的怨恨。 两人沿着河滩慢慢地走，申小丽很享受跟薛明散步的时光。 她的步伐很慢，也不介意薛明露出左手的六指。 两人回到池塘边，学生们还在喝水休息，他们用怪异的眼神看申小丽。 “小丽同学，董老师出钱给你做手术。”赵雪搂着申小丽的肩膀柔声说道。 “小丽对不起，都怪老师不小心。”董燕燕心里都是愧疚，恨不得弄死那只趴在她手上的小蜜蜂。 以前申小丽做梦都想做手术拿掉第六指，可惜家里很穷，父母舍不得借钱给她做手术。 现在听了六指琴魔的故事心里很纠结，她喜欢薛明讲的故事，想变成六指琴魔，她觉得薛明很喜欢六指琴魔黄雪梅。 半分钟后申小丽点头，赵雪和董燕燕同时松口气，她们认为只要做了手术就能把这件事揭过去。 回省城途中薛明紧皱眉头，申小丽的性格极其偏激，一个手术可能不能弥补什么。 三辆自行车来到省城第一人民医院，薛明找洪明磊的母亲沈院长帮忙，沈院长安排骨科主任亲自做手术。 申小丽被推进手术室，沈院长看看一脸愧疚的董燕燕，“弟弟，谁是申小丽的家属？” “沈姐姐，是不是要交手术费？”赵雪站起来从兜里掏出钱包。 “手术费三十元，可以直接给我，也可以去收费处缴费。”沈院长说道。 董燕燕没想到手术费这么贵，她身上只有九块钱。 “薛弟弟，能不能借给我三十块钱，我可以写欠条。”董燕燕一脸哀求看着薛明。 薛明拿钱给沈院长，董燕燕连连道谢，一边说谢谢一边拿出纸笔写欠条。 “燕燕姐的工资也不少啊，怎么没攒到钱？”赵雪问道。 “我的工资……都被我妈拿走给我弟弟了。”董燕燕一阵难受撕下欠条递给薛明。 薛明看了看又把欠条给赵雪，“扶弟魔同志，我现在穷得就剩下钱了，这笔债你慢慢还。” 赵雪知道什么是扶弟魔，给老公一个白眼，然后坐下来安抚董燕燕。 “弟弟真会开玩笑，我家啥都不缺就缺钱。”沈院长微微一笑跟薛明道别。 薛明去院子里抽烟，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打开存钱柜看看自己到底有多少钱，这些钱马上会派上用场。 ------------ 第478章 做手术 薛明把全部钱整理出来，从拾元到一元按照面额分类，懒得数小于一元面额的钞票。 分好类开始数钱，一边数一边记录，最后加起来正好叁万块钱，就在还不算一元一下的零钱。 薛明并不兴奋，这笔钱买不到房子车子，因为国家不允许个人买房买机动车，连个偏三轮摩托车都不能买。 也不能买智能手机，不能看直播打赏主播，手里有钱买不到东西也挺郁闷。 把三万块钱重新放进柜子里，去厨房烤一只烧鸡用刀切碎，拿几个馒头装在饭盒中。 申小丽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左手的第六指已经被摘除，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 赵雪看见老公提着饭盒进门就迎出去，“老公带的什么饭，我正打算回家做饭呢。” “烧鸡，大家趁热吃。”薛明打开饭盒拿出一盘烧鸡，再把馒头和筷子分给大家。 申小丽左手不能动，董燕燕喂她吃饭，赵雪把两个鸡腿都给她吃。 吃完饭薛明提着饭盒走人，把饭盒放在空间去找沈院长。 得知申小丽已经可以出院，等伤口愈合就是康复了。 下午两点多，薛明办理出院手续，董燕燕骑车带着申小丽，薛明夫妻各骑一辆自行车。 路过百货大楼时董燕燕停车，“小雪，薛弟，我去给小丽买些营养品。” “我跟你一起去，老公你留下照顾小丽。”赵雪停车陪董燕燕进百货大楼。 薛明看看申小丽手上的纱布，“董老师无意曝光了你的小秘密，但她出钱给你做手术，这也是将功补过了。” “薛明哥，做手术的钱是你出的。”申小丽昂着头和薛明对视。 “她借我的钱给你做手术，将来还会把钱还给我，说来说去还是她出的手术费。”薛明笑着说道。 “我只知道是你出钱。薛明哥为啥那么关心董燕燕，你不怕赵老师吃醋？”申小丽反问道。 薛明摇摇头不再说话，心说如果我是你，我肯定会感激董燕燕，我并不认为有六根手指很丢人。 二十分钟后，赵雪和董燕燕走出百货大楼，董燕燕手里提着三包红糖，把一双崭新的棉线手套递给申小丽。 一行人来到纺织厂家属院申家，申小丽的父母得知事情的经过，感动得稀里哗啦。 申母哭了，紧紧握住董燕燕的手，“谢谢董老师，从小我就想给孩子做手术，但是俺家一直都没钱啊。” “申嫂子别哭，其实都怪我不小心摘掉了小丽的手套。”董燕燕赶紧拿手绢给她擦泪。 “董老师怎么能这么说，是你出钱给小丽做手术，我们全家都感谢你。”申红彬不停地感谢董燕燕。 申家夫妻挽留薛明三个吃饭，薛明婉言谢绝，董燕燕放下三斤红糖给孩子补充营养。 红糖是紧俏商品，申家父母被感动得热泪盈眶。 申红彬教育女儿，“要记住董老师的大恩，将来等你参加工作要报答老师。” “我记住了，我会好好报答。”申小丽点点头说道。 薛明从申家出来不想再去莲藕公社，提出直接去火车站买票，明天就去京城旅游，等旅游回来再去关帝庙还愿。 “好的老公，等咱们从京城回来再去关帝庙还愿。先去买票吧，我陪燕燕姐回莲藕公社照顾同学们。”赵雪说道。 薛明点点头骑车去火车站，突然很想见前妻的儿子薛远。 薛远原名叫庞远，是前妻韩有容的独生子，前妻病死后孩子改名薛远。 后来薛明在京城认识了唐思诚和董珠儿夫妻，跟唐思诚结为异性兄弟。 唐家夫妻只有一个独生女，他们想收薛远做义子，薛明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这些年薛远一直跟义父义母在京城生活，薛明每年都会给薛远很多生活费。 早些年薛唐两家互相走动，逢年过节薛明会带赵雪去京城看望薛远，唐家夫妻偶尔也会带着薛远来省城。 只是从一九六三年开始两家人就不走动了，联络感情的方式变成写信。 现在双方写信的次数越来越少，薛明已经有本年没有收到唐思诚和薛远的回信。 来到火车站用介绍信和工作证，买了四张去京城的火车票，赵鼎凯和赵二连也跟着去。 薛明回到家开始收拾行李，老妈刘月娥给薛远准备了一堆礼物。有衣服、钢笔等各种生活用品，薛玲给薛远准备了奶糖等零食。 刘月娥开始唠叨，“路上要小心，京城跟省城不一样，千万不要惹事。” “妈你放心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薛明笑着说道，每次远行都会被老妈唠叨。 “大哥你问问薛远那个臭小子，为啥不给我回信，是不是把咱家忘了。”薛玲说道。 “好，我帮你问。”薛明也想知道薛远现在的生活，那小子应该上高中了吧。 薛明和赵雪去赵家，岳父岳母也给赵老爷子收拾好行李，也是大包小包的。 赵庆红开着吉普车送一家人去火车站，半个小时后，大家登上了去京城的火车。 薛明买的是卧铺票，旅途虽然远却不累，四天后来到了京城。 一下火车就看见了人山人海，到处是穿着绿军装手拿红宝书的年轻男女，看年龄都在二十岁左右。 从站台到出站口途中薛明听到了很多口音，有中原口音，有川渝口音，甚至还有两广云贵口音。 “老公，我看他们的言谈举止应该都是外地的初中高中学生，他们为什么大批来京城？”赵雪小声问道。 “小雪，不要搭理他们。”薛明说道，和赵二连一起搀扶着老爷子， 他们是工人阶级打扮，混在人群中格格不入，总是有学生投来警惕的眼神。 这时五个操着川渝口音的学生拦住薛明，“同志，你们的红宝书呢？” 他们的语气趾高气扬，薛明从兜里拿出两本红宝书，一本给媳妇儿一本拿在手里。 “不要放在兜里，要时时刻刻拿在手里，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吗？”一个留着齐刘海的学生妹用鼻孔看人。 薛明心说关你屁事，不过懒得跟他们一般见识，把红宝书放在胸口笑着点点头。 学生妹冷哼一下带着人走了，薛明也气笑了，决定找机会让她们体验一下人心险恶。 ------------ 第449章 脑残少女 赵二连陪着赵鼎凯去老战友家，薛明按照地址来到唐家四合院。 唐思诚家大门紧闭，薛明向邻居打听，得知唐家大人去上班，孩子去上学，下午五点以后才有人。 现在刚一点钟，夫妻俩决定先去驻京办找个落脚的地方，唐家院子不大不方便借宿。 京城有公交车，薛明按照地址来到省城所在省的驻京办，把省城方面开的介绍信交给看门保安，又把一包香烟塞他兜里。 中年保安一脸吃惊，“薛处长不该来啊，听我的赶紧回省城，现在京城暗流涌动。” “我就是带着媳妇儿旅游，麻烦大哥通报一下。”薛明笑着说道。 “行吧。”中年保安让薛明夫妻先在传达室等着，拿着介绍信去办事处汇报。 十几分钟后带着一个年轻人进门，年轻人愣了一下，“薛弟？弟妹？你们啥时候来的？” “文俊大哥也在京城，哈哈。”薛明急忙和张文俊拥抱握手。 张文俊以前是省城纪监委主任，现在是驻京办主任，最近几年跟薛明的关系很好。 三人走进驻京办客房区，张文俊安排一个房间给薛明夫妻落脚。 房间不大家具齐全，毛巾脸盆等各种生活用品应有尽有。 赵雪收拾行李和床铺，薛明和张文俊坐下来抽烟唠嗑。 “薛弟，你们真的是来旅游的？” “不全是，主要是看看老朋友。” “看完朋友就赶紧走吧，京城最近很乱。” “哦？怎么乱法？” 薛明又想到了火车站那些来自各地的学生，以及那个当街训斥他的川渝小姐姐。 张文俊摆摆手转移话题，小哥俩开始他们京城的名胜古迹，故宫、十三陵、长城等等。 聊了半个多小时，张文俊借故离开，把房间钥匙给薛明，又跟薛明说了食堂在哪。 “老公，我感觉京城里的气氛很压抑，待在这里浑身不自在。”赵雪一脸担忧。 “别担心，既然来了就玩几天，爷爷说你以前没来过京城？”薛明笑着问道。 赵雪已经没有心情旅游，只想见过薛远就回省城，一刻都不想待在京城。 薛明看地图发现这里距离天坛公园挺近，“咱们先去天坛公园转转，四五点再去拜访唐大哥，好不好？” 赵雪点点头收拾给唐家准备的礼物，有钢笔文具盒等玩具，有刘月娥做的千层底布鞋，还有从日本进口明治牌巧克力。 夫妻二人步行来到天坛公园，园子里熙熙攘攘都是人，基本都是操着外地口音的青年。 园子不仅有电影院和剧场，还有农场和林场，薛明还看见了高粱黄豆等农作物。 “公园里面种粮食，这是什么奇葩操作？”薛明忍不住吐槽，举起单反相机给一片大豆田拍照。 赵雪看到了回音壁、七星石等各种在书本上才能见到的景物，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 “老公给我照相。”赵雪整理一下仪容，站在回音壁前边竖起剪刀手。 “你再往前来一点，保持微笑不要动。”薛明按下快门快速儿的笑容。 五个精神小伙来到回音壁旁边。 薛明一眼认出那个留着齐刘海的女学生，就是她指责薛明没有拿着红宝书。 此刻他们也没有拿红宝书，薛明饶有兴趣看着他们的手。 他们也认出了薛明，四个男生有些不好意思，纷纷从口袋里掏出红宝书，短发女生则是瞪着薛明。 “同志，你的红宝书呢？”薛明放下相机，迈步走到她跟前。 短发女生咬牙切齿，从书包里拿出红宝书。 薛明也用鼻孔看她：“不要放在兜里，要时刻拿手里，这点常识都不懂吗？” “你是什么人？”短发女生瞬间破防：“你是什么身份，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 “我是工人，你又是什么身份？”薛明很喜欢看她气急败坏的样子。 “就你也配称工人，我没见过有照相机的工人。”短发女生指着薛明的相机怒吼。 “那是你孤陋寡闻。回答我的问题，你又是什么身份？”薛明直盯着她。 “我叫徐小静，渝城中专的中专生，你凭什么教育我？” “中专生很牛逼吗？不好意思，你在我眼里就是个脑残少女。” “你说谁脑残？”许小静气急败坏，捋胳膊挽袖子想打架。 她彻底破防，薛明摊开双手等她动手，只要她敢动手就会蹲小黑屋。 赵雪急忙开口，“时间不早了，咱们还要去唐大哥家。” “走吧。”薛明出了一口恶气，这些精神小伙精神小妹就是缺少社会的毒打。 这时徐小静的同伴认出了薛明胸前的照相机，犹豫片刻小声告诉徐小静。 “你站住，为什么用日本生产的相机？你不知道日本是资本国家吗？”徐小静冷笑。 薛明给她竖个中指，“那又怎么样？国家今年从日本进口了70万吨尿素？” “你强词夺理，就你这样的也配当工人，我就是死，也不会用资本家生产的东西。”理屈词穷的徐小静开始立flag。 “好吧，我会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薛明突然想跟她玩一把饥饿游戏。 “老公算了吧，跟一个小姑娘吵什么嘴啊？”赵雪哭笑不得。 夫妻二人慢慢走到大门口，薛明突然哎呦一声摔倒在地上，“脚，我崴脚了。” “老公！”赵雪吓一跳急忙伸手扶薛明。 “疼，疼得厉害。”薛明从地上爬起来金鸡独立，右手扶着赵雪的肩膀，右脚轻轻挨地又疼的哎呦一声。 赵雪瞬间六神无主，用力架着薛明坐在门外的椅子上，接着听见徐小静放肆的笑声。 “骨头没事吧，我该怎么办？” “骨头应该没事，我的旅行包里有跌打药酒，你快去拿。” 薛明从兜里拿出钥匙，赵雪来不及多想放心背包就往驻京办跑。 驻京办距离天坛并不远，薛明大概有二十分钟游戏时间，马上拎着旅行包走进门口树丛中。 树丛后面是公共厕所，薛明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守着。 吵架既伤肾又伤肝，徐小静不停地喝水，薛明不信她不上厕所。 七分钟后，徐小静果然哼着小曲上厕所，薛明动意见直接把他扔进空间矿山的山洞里。 再扔进去两包日本进口的明治牌巧克力，一瓶自己酿的烈酒，最后用一块大石头堵住洞口。 “游戏开始，祝你好运。” ------------ 第450章 真香 苏醒的徐小静发现自己处在黑暗中，瞬间就被吓得大喊救命，从地上爬起来去拥抱洞口的光明。 可惜光明太少了，山洞口被一块巨石堵住，只有少许的阳光穿过缝隙。 “救命，救命啊！”徐小静对着缝隙扯着嗓门大喊。 “汪汪汪。” 洞口外的大黄叫了三声，洞里安静了四五秒，接着又是大声喊救命。 大黄索性趴在洞口睡觉，被徐小静吵烦了就回院子里睡觉。 徐小静坐在洞口失声痛哭，忽然发现巨石旁边放着三包奇怪的东西和一个装满液体的玻璃瓶。 塑料包装上写着日文和汉字，日文她看不懂，汉字是日本制造明治牌巧克力，她扔掉巧克力继续喊救命。 天坛公园回音壁，徐小静的同伙在女厕所外面等着。 徐小静上厕所已经有二十分钟，他们都是男生不能进女厕所。 “小静你好了没有？咱们该走了！”一个精神小伙对着女厕门口大声喊。 喊了三四声没人回应，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厕所走出来：“厕所里根本没有人，你们鬼叫什么，害得老娘拉不出来！” 四个精神小伙同时懵逼，“同志，里面真的没有人吗？” “不信你就进去看啊。”中年妇女又怼精神小伙，吐了一口浓痰拍拍屁股走人。 四个精神小伙急忙跑出门找人，在门口看见翘着腿坐在长椅上的薛明，看见正在给他的右脚涂抹药酒的赵雪。 涂完药酒穿上鞋，赵雪背上背后扶着老公的胳膊，薛明努力站起来一瘸一拐离开了。 精神小伙不相信崴脚的薛明和柔弱的赵雪能掳走徐小静，他们一商量决定分头去找，一个小时后在这里集合。 薛明一瘸一拐离开天坛公园，也懒得再装瘸，“我的脚好像不疼了，媳妇儿不用扶我。” “你别逞强，咱们去医院拍个片子。”赵雪再次扶住老公的右胳膊。 薛明开始正常走路，没过多久赵雪就不扶了，老公走起路来比她还利索。 夫妻俩坐公交车来到唐家小院，唐思诚夫妇急忙请薛明夫妇进屋，唐思诚大声喊，“小远，你爸爸和你姨来了。” 东厢房屋门打开，薛远大步流星来到薛明跟前，“爸，小姨，你们啥时间来的？” “今天刚到。”薛明用力拍拍薛远的肩膀。 这孩子长高了很多，以前跟薛明的屁股一般高，现在已经到了薛明的胸部。 “孩子，你奶奶和你小姑姑给你拿了很多理解。”赵雪说着就要解开背包。 “小姨快进屋说话，院子里有点热。”薛远拉着薛明和赵雪进堂屋。 薛远是薛明的前妻和她的前夫生的孩子，关系挺复杂的，喊赵雪小姨倒也合理。 赵雪打开背包拿礼物，发现少了三袋明治牌巧克力。 抬头看看正和唐思诚亲切交谈的老公，犹豫几秒就当饼干丢了。 董珠儿和唐月月母女先回到家，三个女同志热情地聊天，有说有笑一起去厨房里做饭。 唐家掏出最好的东西招待薛明夫妻，晚餐是六菜一汤有鱼有肉，唐思诚还拿出五九年的茅台酒。 他们的热情不像装的，眼里只有热情没有疏离。 薛明就很纳闷儿，“唐大哥，嫂子，为什么从去年年底你们就不给回信了？” 饭桌突然安静。 片刻后唐思诚叹口气，“薛弟误会了，不是我们不想写，而是从去年十一月份开始，邮电局开始加大力度监管离京信件。” 薛明放下筷子看着唐思诚，“这有什么好监管的？难道还不让写信吗？” 唐思诚摇摇头，“去年11月有人在报纸上批判京剧海瑞罢官，整个京城就变得紧张起来，我给你写了二十多封信都被邮电局退了。” 这时董珠儿起身回卧室，拿着一个纸箱子里来到饭桌前，箱子里都是唐家写给薛家的信。 “我大概知道了原因，大哥咱们先吃饭吧。”薛明笑着说道，他也不在乎原因，只在乎两家人的感情。 唐思诚是京城中学校长，薛明是省城运输处处长，同时又是省城赵家的女婿，特殊时刻不通信最好。 接下来两家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大鱼大肉吃得很嗨，空间里的徐小静却饿的前胸贴后背。 山洞里一片漆黑，三袋明治牌巧克力就放在洞口，徐小静饿得瑟瑟发抖，“我不吃，我不吃资本的东西……” 唐家的晚宴已经结束，薛明、薛远和唐思诚去书房里聊天，赵雪等女同志收拾饭桌。 “薛弟难道来京城，一定要在我家，明天让小远陪你们看看京城的风景。”唐思诚说道。 “住的地方就不麻烦唐大哥了，我们现在住驻京办。”薛明婉言谢绝。 七点钟薛明再次婉拒唐家留宿邀请，带着媳妇儿坐公交车返回驻京办。 驻京办主任张文俊拿着两瓶茅台和一包花生米在宿舍门口等着，薛明继续陪他喝酒。 晚上十点张文俊告辞离开，夫妻俩跑了一天都累得不轻，洗洗脸直接上床睡觉。 空间山洞里徐小静已经饿得眼冒金星，突然发疯似的撕开巧克力塑料袋，剥开巧克力狼吞虎咽。 “什么主义都没有填饱肚子香，日本生产的巧克力……真相！” 徐小静一口气吃光三袋巧克力，又发疯似的拧开酒瓶子喝酒，很快就被烈酒呛出眼泪。 第二天早上四点薛明睁开眼，酒劲儿终于下去了，终于想起被他困在空间里的徐小静。 “卧槽！”薛明拍拍脑袋赶紧穿衣服，心说千万不要闹出人命啊。 “老公为啥起这么早。”赵雪打个哈欠从床上坐起来。 “你再睡会儿，我昨天喝多了去个厕所。”薛明抱着媳妇儿让她重新躺在床上。 反锁屋门去厕所，进入空间来到山洞口，很快就闻到了浓浓的酒气。 山洞里的徐小静醉成一滩烂泥，薛明移开石头看见了一张很搞笑的脸。 三袋日本明治巧克力已经被她吃个精光，一瓶白酒也被她喝完了。 “哈哈，昨天你还说就算死也不用资本主义生产的东西，原来只是说说而已吗？” 薛明离开驻京办找个派出所，直接把醉得不省人事的徐小静扔在派出所门口。 “你这种人非蠢即坏，所以我不在乎你的死活，希望你不被捡尸。” ------------ 第451章 搞笑的新闻 醒酒的徐小静渐渐双眼，看见眼前有一堆人间，愣了两秒突然双手抱胸坐起来。 吃瓜群众议论纷纷，其中有几个人抱着照相机给她拍照，两个女青年蹲下来柔声问话。 “这位同学，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你是哪个学校的，为什么睡在街上？” “昨天你是不是喝酒了？为什么宿醉街头？” 各种问题纷至沓来，徐小静哇的一下放声大哭，很快就哭得撕心裂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人关进小黑屋，更不知道是谁把她关进了小黑屋。 只知道自己吃了日本生产的巧克力，喝了整整一瓶粮食酒。 “同志们让一下，大家都散了吧。”五六个公安出来维持秩序。 派出所所长蒋大卫是第一个发现徐小静的公安。 昨天夜里他在所里值班，一开门就看见徐小静躺在派出所门口，吓得他差点跳起来。 观察徐小静的状态发现喝醉了，地面上挺凉的，他就回宿舍拿一床被子给她盖上。 当时徐小静一个翻身学生证从兜里掉出来，蒋大卫打开一看竟然是川渝的中专生。 最近全国各地的学生我你进京城，跟本地人起闹了一些矛盾。 “川渝中专生宿醉街头？”蒋大卫觉得这是个爆炸性新闻。 他也讨厌外地来的学生，于是直接用电话向公安局汇报。 公安局领导也讨厌外地来的学生，毕竟他们的到来加重了京城治安压力，所以领导直接带着报社记者来了。 两天后，薛明带着妻子在颐和园游玩，参观了排云殿、万寿山、昆明湖等景点。 拍了很多照片，最后夫妻俩在万寿山长廊里休息，赵雪打开背包吃肉包子。 薛明坐在长廊上看今天的人民日报，头版社论的标题是川渝中专学生宿醉街头为哪般？ 看完标题薛明直接懵逼，川渝中专生就是徐小静，本篇社论用委婉的语言批评她是个不知自爱的小酒鬼。 “这种事竟然能上人民日报头版？这有什么新闻价值，发到朋友圈没人点赞，发到论坛帖子会沉。”薛明心想。 放下人民日报再看京城日报，头版果然也是关于徐小静的社论，只是该报对宿醉事件的态度和人民日报大相径庭。 赵雪吃完包子喝口水，闲来无聊随手拿起老公放下来的报纸。 首先看见徐小静的照片，她流着眼泪坐在地上，下半身盖着一床被子。 赵雪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看到徐小静的名字更觉得熟悉，很快就想起了她是谁。 三天前在火车站外面跟徐小静起了冲突，接着在天坛公园老公又和她吵架。 “哼，活该你丢人现眼。”赵雪心情很爽，惹老公生气的人遭报应了。 看完社论发现老公还在看报纸，于是靠近老公跟他一起看。 薛明又从头到尾读一遍京城日报的社员，一个没绷住直接笑出声，本篇社论竟然把徐小静塑造成英雄。 说的是徐小静被破坏抓走关进小黑屋，逼她吃日本进口的三袋明治牌巧克力，徐小静宁愿饿死也不吃。 破坏分子又心生毒计，强行灌申小丽一斤白酒醉得她不省人事，然后把她丢到派出所门口故意抹黑爱国学生。 京城日报高度赞扬徐小静的宁死不屈，强烈批判制造这起事件的始作俑者，矛头直指某些机关单位。 “你们才是破坏分子，你们全家都是破坏分子。”薛明心说道。 这篇文章看起来逻辑自洽，实际上狗屁不通，三岁小孩都不会相信。 原来他对徐小静的印象是蠢，现在的印象是坏，臭丫头果然非蠢即坏。 “原来政斗也是这样朴实无华。” “老公？”赵雪弱弱地指了指报纸上，三袋日本进口明治牌巧克力文字。 夫妻俩也给薛远准备了三袋明治巧克力，后来三袋巧克力不翼而飞，赵雪一直纳闷儿。 “哦？你怀疑我就是关押徐小静的破坏分子？”薛明煞有介事地调侃。 “没有没有，我发誓我没有！”赵雪急得又是摇头又是摆手，她当然不会怀疑自己的老公。 夫妻俩一起来京城游玩，除了老公扭伤脚，她回驻京办拿跌打药酒那二十分钟，夫妻俩一直形影不离。 赵雪不相信老公会在二十分钟内作案，更不相信老公会跟一个小姑娘一般见识。 “老公，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生气好不好？”赵雪一脸委屈。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走吧，咱们去同仁堂给爷爷买些补药。”薛明笑着说道。 赵雪马上露出笑脸，夫妻俩离开颐和园准备坐公交车去同仁堂，在颐和园外边等车。 薛明看见旁边院墙下坐着一个老人，衣衫褴褛面如焦炭，双眼得了严重的白内障。瞳孔变成了灰白色，三分不像人七分更像鬼。 赵雪从兜里拿出两个剩下的肉包子，扭头看看可怜的老人，又弱弱地看薛明，“老公……” “走吧。”薛明知道媳妇儿的圣母心又发作了，于是带着她走到老人跟前。 地上放着一块脏兮兮的黄布，黄布上绣着八卦和铁嘴神算，原来是个算命的老瞎子。 赵雪把两个肉包子放在破碗里，拉着薛明的袖子准备走人。 “且慢！老瞎子可以帮您看手相。”老瞎子突然开口。 “不用了。”赵雪摆摆手说道。 “无功不受禄，请您把包子拿走。”老瞎子指着包子摇摇头。 薛明笑了，弯腰就要拿走肉包子，赵雪先一步蹲下来伸出右手。 老瞎子趴在手面上仔细看，两分钟后抬起头看赵雪的脸，“姻缘，前程，居士请问。” 道家称信徒为居士，赵雪知道这位是个老道，“先生，我和爱人结婚多年却没有孩子，我们两个的身体都没有问题。” 老瞎子摇摇头缓缓开口，“十年，居士需要经历十年磨难，才能修成正果。” “胡说八道！”薛明直接把肉包子装兜里，拉着媳妇儿转身就走。 心说这老家伙不会说话，如果我媳妇儿不在这，老子请你去空间山洞经历十年磨难。 ------------ 第452章 再遇徐小静 薛明夫妻坐小巴车来到同仁堂大药房，薛明给赵鼎凯买了一堆补药，人参灵芝虫草专挑贵的买。 赵雪一路上都是美滋滋的，算命老道说她十年后会给老公生孩子，只要能生孩子吃十年苦不算什么，又不是没吃过苦。 不过老公好像很讨厌算命老道的话，不仅抢走了那两个肉包子，还把包子丢到大街上喂野狗了。 “十年后我和老公都是三十多岁快四十的人，妈妈说大龄妇女生的孩子不聪明。”想到这赵雪又惆怅起来。 “同志，给我来两斤天山雪莲，不差钱。”薛明说道。 售货员吓坏了，“同志您别闹，给老人的身体不能用天山雪莲。” “给我来两斤，我拿回去泡茶喝。”薛明唰的一下掏出一把拾元大钞。 “老公！”赵雪急忙拎着药材拉着薛明离开同仁堂，留下一脸懵逼的售货员，心说这得多有钱啊用天山雪莲泡茶。 离开同仁堂直接回驻京办，赵雪柔声劝薛明，“那个老道长话不能全信，你肯定不会让我吃十年苦的。” “什么老道长，他就是一个满嘴胡说八道的老瞎子。”薛明还是很生气。 “好啦，咱们回去吧。”赵雪不知道老公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只能小心翼翼地陪着哄着。 第二天早上，薛明的心态恢复正常。 夫妻俩按照原计划，去赵鼎凯的老战友家，陪着爷爷一起爬长城，仿佛昨天的事没发生过。 赵鼎凯的身子骨不行，爬了一会就气喘吁吁。 不过他的兴致很高，站在长城上眺望远处的景色。 “爷爷，这几天玩得高兴吗？” “当然高兴，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那咱们多玩几天，我和小学好好给你尽孝。” 晚上花钱去农家投宿，就这样他们在长城周边玩了五天。 薛明每天都看报纸，只要是京城的报纸全部买过来看。 关于川渝中专学生徐小静宿醉街头已经没有负面报道，各大报纸长篇累牍歌颂她向破坏分子屈服的革命精神。 薛明懒得再关注这些，全身心陪着家人们玩耍。 这天上午，他们离开农家院准备去圆明园，农家院大哥紧紧握住薛明的手，“老弟，弟妹，明年一定要再来啊。” “如果有机会一定来。”薛明被他逗笑，在他家借宿这五天没少花钱，这老哥也没少蹭薛明的酒。 四人坐车来到圆明园，赵雪的脸色开始变得庄重。 园子里有很多人，他们都穿着绿军装，好像在非法集会。 薛明穿着打了九个补丁的中山装，头上戴着中山帽，脚上穿着老妈牌千层底布鞋。 赵雪留着双麻花辫，穿着卡其布泥土色衣服，脚上穿的是婆婆牌千层底布鞋。 夫妻俩的穿衣打扮显得格格不入，人们都用带着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两个，薛明决定尽快搞到跟他们一样的装备。 断壁残垣前面有个高台子，一个长相青春的女生正在声嘶力竭的演讲者。 “老公！是她！”赵雪下意识伸手指台子上的人，薛明急忙拉住媳妇儿的手。 正在演讲的人是徐小静，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里带着川渝口音，台下都是她的拥护者。 接着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众人一起高喊这万岁那万岁，俨然一群精神小伙。 薛明忽然在人群中看见薛远和唐月月，他们也看见了薛明夫妻，薛月一个劲的使眼色让薛明走人。 赵鼎凯听着听着就皱起了眉头：“这些人瞎胡闹，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薛明也不想凑这个热闹，看老爷子脸色难看，就带着家人们直接离开圆明园。 台上的徐小静早就认出薛明夫妻，咬着牙恶狠狠盯着薛明的背影。 赵鼎凯和赵二连去战友家休息，薛明带着赵雪来到唐家。 赵雪陪董珠儿去厢房说悄悄话，薛明和唐思诚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屋子里烟雾缭绕，唐思诚掐灭烟蒂说道，“最近京城里的局势扑朔迷离，我建议老弟尽快回省城。” “赵雪想去天安门看看，明天看完天安门我们就回去，到时候过来跟你告别。”薛明说道。 “每天我回学校，你们看完天安门就走吧。”唐思诚一脸严肃地说道。 又聊了一会儿薛明起身告辞，夫妻俩坐车回到驻京办，薛明找张文俊要两套绿军装。 第二天夫妻俩身穿军衣，头戴军帽，脚踩解放鞋。 浑身上下的布料都是绿色，帽子也是绿色，胳膊上也带着红臂章， 来到天安门却发现天安门超载了，放眼望过去是一片红绿相间的人海，绿色的是人，红色的是人手里的书。 薛明不禁想起未来的五一十一黄金周，那时的旅游景点也是超载，景物被人头盖。 “老公。”赵雪给薛明使个眼色，薛明扭头又看见了徐小丽。 她被一群人簇拥着好像众星拱月，冷冷地瞄薛明一眼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你她妈看什么看，信不信老子还让日吃日本产的明治牌巧克力。”薛明一边跟她对视一边在心里威胁她。 “老公咱们走吧。”赵雪小声说道，本来她想站在天安门前边照个相，这么多人她也不敢让老公拿出日本生产的照相机。 薛明也觉得遗憾，突然发现大街角落里有个照相的摊位，走过去一看是京城第五人民照相的摊位。 “同志，帮我们照张相呗。”薛明把一包香烟塞进青年男子兜里。 男子纠结几秒小声说道，“黄昏你们再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们。” 薛明看看手表刚早上十点，于是带着媳妇儿去附近中山公园看风景，半晚时分再次来的天安门。 此时的天安门没人了，薛明和赵雪肩并肩站在城楼前，摄影师傅指挥了很久终于按下快门。 “同志留个名字，后天下午去第五人民照相馆取相片。” “我想要两张照片，麻烦师傅把相片送到XX省驻京办。”薛明把十块钱和两包烟塞进摄影师口袋里。 “明天就送。”摄影师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急忙捂着口袋生怕别人看见。 ------------ 第453章 喜脉？ 清晨，张文俊急匆匆来到薛明的宿舍，把一封介绍信和一封信放在桌子上。 “我家里有个长辈去世了，我工作忙回不去，请薛弟马上回省城把这封信带给我爸，这很重要。”张文俊一脸严肃。 薛明则是一脸懵逼：“打个电话让你的长辈晚两个小时再去世，等下有人过来给我送照片，这也很重要。” “卧槽！”张文俊又郁闷又想笑，点上一支烟闷着头不说话。 赵雪瞪老公一眼，转身看着张文俊，“我老公喜欢开玩笑，张大哥不要跟他一般见识。” 张文俊突然严肃，“我家长辈没有去世。京城现在就是龙潭虎穴，你们马上回省城，走得越快越好，越早越好。” 说完又把两张今天下午的火车票放在桌子上，拽掉门上的钥匙大步流星离开。 “老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不要想太多。”薛明不想让媳妇儿知道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一个小时后，办事处副主任带着一个青年来到，正是昨天收了小费的摄影师，他把两张照片递给薛明。 两张照片裱着相框，薛明赵雪并肩站在天安门城楼前，男人目光深邃，女人美丽大方。 下面还写着一行小字，薛明、赵雪夫妇天安门合影留念，1966年8月18日。 薛明递给赵雪一张，赵雪贴身把照片装兜里，送走副主任和摄影师马上收拾行李。 来到大门口又遇见陈副主任，老陈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文俊同志让我给你带句话，惹不起就躲起来。” “我知道了，帮我谢谢他。”薛明摸出两包香烟塞到他手里。 夫妻俩坐公共汽车去找赵鼎凯，过了三辆车都装满了人，司机根本不停车。 忽然远处传来锣鼓声，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十字路口。他们把架子车上的书籍书画、瓶瓶罐罐扔在地上，先用棍子敲再放火烧。 “老公，他们在干啥？为什么烧书画啊？” “那些都是色情书画，咱们去下一站等车。” “那几张明明是山水画……” 薛明拉着媳妇儿走人，去另外一个站牌等车。 这时背后有汽车喇叭声，一辆吉普车停在两人身边。 车上坐着张文俊，他向薛明招手：“薛弟，弟妹，快上车。” 薛明带着媳妇儿上车，递给他一张纸条：“文俊哥，先去这个地方接老爷子。” 张文俊看看纸条，一脚油门儿冲出十字路口。 两个小时后来到一处四合院，赵鼎凯和赵二连已经收拾好行李。 “孩子，回省城的火车票准备好了没有？”赵鼎凯问道。 “准备好了，今天就回省城。”薛明下车，和赵二连一起装行李。 汽车开到火车站，薛明从背包里拿出一条香烟放在后座。 张文俊二话不说直接开车走人。 一个小时后，终于登上前往省城的火车，卧铺车厢里只有他们四个。 赵鼎凯和赵二连已经睡着，赵雪小声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在京城这段时间我感觉浑身都不舒服。” “那咱们以后不来京城。”薛明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渐渐的眉头皱成一团。 “不过我很开心呢。”赵雪从兜里掏出那张在天安门的合影照，“这是结婚后我们的第一张夫妻合影，我要好好保存。” 薛明不禁苦笑，“对不起媳妇儿，你知道我不喜欢照相的。” “我知道，其实我也不喜欢照相。”赵雪嫣然一笑又把照片贴身收藏。 两天后，火车终于回到省城火车站，赵庆红开着吉普车接他们。 “爸，这次去京城玩得开心吗？”赵庆红笑着问道。 “还行吧，见了好几个老战友，他们过得都挺好。”赵鼎凯打个哈欠，问道：“最近省城怎么样？” 赵庆红摇摇头：“最近省城有点乱，时不时有人兴风作浪，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 赵庆红一边开车，一边说省城里的情况，跟京城的情况如出一辙。 薛明仔细听，听着听着就打瞌睡，于是闭上双眼。 “呕……”赵雪突然捂着嘴干呕。 “怎么了？”薛明急忙拍她的后背给她顺气，焦急的说：“胃里不舒服吗？” “没事儿，呕……”赵雪又开始干呕，小脸憋得通红。 吱呀一声，赵庆红急刹车：“小雪，你是不是有了？” 这话就像重磅炸弹，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 “愣着干啥？快去老金家！”赵鼎凯激动得脸色潮红。 老金就是金石，省城最好的中医。 薛明急忙拿出水壶递给媳妇儿：“是不是真有了？我记得你有段时间没来那个了吧？” “嗯！”赵雪的眼里突然有了泪光，弱弱地说道：“好像很久没来了。老公，我是不是真的怀孕了？” “你别激动，应该是的。”薛明急忙打开背包，拿出两块红糖喂她。 “肯定是怀孕了，京城果然是个好地方啊！”赵鼎凯哈哈笑。 薛明也很开心，两人结婚已经好几年了，媳妇儿一直不怀孕。 夫妻俩去医院检查过很多次，也看过很多中医，检查结果都是两个人都没问题，可就是不怀孕。 因为薛明有了一个儿子，身体肯定是没问题的。赵雪就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曾经无数次伤心落泪。 赵庆红加大油门，吉普车很快就来到了金石家。 赵家祖孙三代都来了，金石有些紧张：“老哥哥，这是怎么了？” “快，老弟弟快给小雪把把脉，刚才她在车上不停地干呕。”赵鼎凯说道。 金石眼前一亮，赶紧让众人进屋，洗洗手开始给赵雪把脉。 赵雪浑身肌肉紧绷，右手放在桌子上，左手紧紧抓住老公的手。 “别紧张，没事的。”薛明柔声说道。 屋子里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用热切的眼神盯着金石。 金石感受到压力，索性闭上双眼仔细把脉。 足足诊断了10分钟，嘴脸终于露出了笑容：“恭喜恭喜，我摸到了喜脉，小雪丫头马上就要做妈妈了。” 空气瞬间安静…… ------------ 第454章，确定怀孕 “小雪，恭喜你。我白百分百确定，你已经怀孕了。”金石温和一笑，脸上都是慈祥。 “金爷爷你快给小雪看看，脉象稳定吗？”薛明的心也激动起来。 赵雪一直不怀孕就像一根刺，狠狠地刺在沈家肉里。 薛明倒是觉得无所谓，他是穿越人士，思想比较放得开，实在不行就收养两个孩子。 但刘月娥想不开，虽然在赵雪面前从不提孩子的事，背地里总是唉声叹气。 这几年，她甚至都不提“孩子”这两个字，就是害怕儿媳伤心难过。 赵二连脸上都是傻笑：“妹妹，如果咱妈知道这个好消息，肯定会开心地跳起来。我，我现在去告诉她。” 是他说完就跑到院子里，骑着金石的自行车火速回家，一路风驰电掣差点把车链子蹬断。 赵庆红眼里有了泪水，他转过身，仰起头45度看天，不让自己的眼泪流下来。 这几年宝贝闺女一直不怀孕，也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担心宝贝闺女的婚姻不能长久。 薛明轻轻握住媳妇儿的手，感受着媳妇儿的紧张，直盯着闭目诊脉的金石。 如果金石敢说自己的孩子不健康，他肯定偷走金石的全部宝贝，让他痛不欲生。 空气十分安静，每个月都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四双眼睛直盯着金石，金石不睁眼就能感受到压力。 大概十分钟后，金石慢慢睁开眼。 笑着说道：“大家不要紧张，小雪的喜脉非常的稳健，目前为止母子都很健康。” “老弟弟，你说话严谨一点。不只是现在，以后小雪母子肯定也很健康。”赵鼎凯瞪着眼说道。 “是是，我说错话了，哈哈。”金石一点都不生气，他和赵鼎是一辈子的老朋友。 赵雪听到这里，忍不住潸然泪下，一群人赶紧劝她。 “小雪别哭，孕妇的情绪不能激动，会影响咱们的孩子。”薛明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 “对对对，乖孙女儿别哭。这是大好事啊，不兴哭。”赵鼎凯也劝。 “不要哭了，你爷爷说的没错。”赵庆红的声音异常温柔。 赵雪慢慢把眼泪擦干，努力控制情绪，左手紧紧抓住老公的大腿。 “金爷爷，我需要注意些什么？”薛明问道。 “做饭的时候多加点醋，多让小雪吃一些酸味水果，比如橘子和柠檬。最重要的是……” 金石突然一脸严肃，说道：“孩子出生之前，你们不能有夫妻生活。另外，不能让小雪生气，那会影响胎儿的成长。” “金叔说得对。”赵庆红急忙点头，也是一脸严肃地看着薛明。 说道：“小薛，记住你金爷爷的话，千万不要掉以轻心。” 赵鼎凯也是一脸严肃，说道：“孩子，忍着点儿就过去了，顶多十个月嘛。” “爷爷，岳父，这种事我懂得，你们就放心吧。”薛明急忙给出保证。 心说道：“你们当我什么都不懂，我比你们都懂。” 赵庆红点点头，看着金石说道：“金叔，你给小雪开些安胎药吧。” 金石一口气写完药方，郑重其事交给沈东升。 他犹豫片刻，小声说道：“小薛，你拿着方子去药房抓药。后天来我家一趟，我给你几副神秘药。” “什么神秘药？”薛明轻轻皱眉，这个时候他可不敢让媳妇儿胡乱吃药。 这时，赵鼎凯说道：“是能提高生儿子几率的神秘偏方，你们放心地吃。” “女儿，女婿，金叔的神秘药很灵的。当初你妈怀孕你大哥和二哥时，都吃了神秘药，生出来的都是儿子。”赵庆红小声说道。 薛明有些懵，决定不让媳妇儿吃这种药。 是药三分毒，偏方这种东西不靠谱。另外从科学上讲，孩子的性别不是靠吃药就能改变的。 “爷爷，爸，这种药就不喝了吧。其实女儿也挺好的，不管生男生女我都喜欢。” 赵鼎凯直接瞪眼，说道：“你懂个屁，必须喝药。你们先把儿子生出来，以后再说生女儿的事。” 赵庆红则是一脸柔和：“女婿啊，你爷爷说得对，儿子才是你们家的顶梁柱。” 薛明果断把嘴闭上，赵家父子的脾气都挺犟的，再说下去也是白费口舌。 “金爷爷，有必要去一趟医院吧，再让西医确定一下孩子的情况。”薛明说道。 金石点点头，说道：“你如果不放心就去医院看看，西医也有西医的好。” “呕……”赵雪突然开始干呕。 一群人瞬间手忙脚乱，有的去端热水，有的去拿痰桶，生怕赵雪有一点闪失。 薛明去院子外，从空间里拿出红糖和奶粉，用暖水瓶泡一碗奶粉，用勺子就要喂媳妇儿喝奶。 赵家父子和金石都笑了，赵雪也闹了个大红脸，薛明却是毫不在意。 当着这么人的面儿，赵雪实在是不好意思，悄悄给老公一个白眼，自己用勺子喝奶粉。 喝到一半又开始呕吐，直接把喝下去的奶粉吐了出来。 薛明开始发愁：“金爷爷，有没有治疗呕吐的办法？” “这个真没有！”金石捋着花白的胡子，摇摇头：“孕妇孕吐是正常现象，以后尽量别让小雪吃那些刺激肠胃的东西。” 金石说完提笔写字，把忌口的食物全部写出来，密密麻麻竟然有二十多种。 总结起来就是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 薛明一阵无语，犹豫片刻还是把纸条装兜里，能不吃就不吃吧，掏出钱要个金石诊金。 金石直接瞪眼：“你这孩子瞎胡闹，以后小雪的药我包了，我分文不取。” “金爷爷别这么说，就当收个喜钱讨个好彩头。”薛明直接把5块钱放在桌子上。 既然是喜钱，金石也不好意思拒绝：“小薛，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哈哈。”薛明心情大好。 媳妇儿怀孕这件喜事，觉得能让全家人忘掉全部糟心事。 ...... （诸位亲爱的书友，道长的新书，“火红年代，我有一扇两界面”已经上架，点击作者名字即可阅读，恭请大家的支持！） ------------ 第455章 关二爷很受伤 一家人离开金石家，本来打算去医院给赵雪检查身体，赵鼎凯却扛不住了。 身体本就不好，刚坐了两三天的火车，又坐吉普车去金石家。 得知孙女怀孕又是兴奋难耐，疲劳加上激动差点把他干晕。 赵庆红只能先开车回赵家，把老子安顿下来。妻子和儿子竟然都不在家，他只能留下来照顾亲爹。 “小薛，尽快去医院给小雪检查身体，尽快过来通知我好消息。”赵庆红把车钥匙交给薛明。 “我知道了。”薛明开车带着媳妇儿去医院。 来到医院又带着媳妇儿去妇产科，经过一番体检，医生也确定哦怀孕的事实。 中医西医都确定了，薛明的心也就放进了肚子里。 开车回家途中路过关帝庙，赵雪柔声说道：“老公，咱们去关帝庙还原吧。” “行！现在你是咱家的老大，你说去哪就去哪。” “嘻嘻……”赵雪忍不住笑开怀。 薛明把车停在关帝庙门口，扶着媳妇儿下车，扶着媳妇儿上台阶。 “老公，我自己能走，我没有那么矫情。”赵雪忍不住又笑。 “还是小心为上。”薛明继续扶着她走台阶。 慢慢来到大雄宝殿外，却发现大雄宝殿被砸了。 门口三米多高的石狮子被砸碎了狮子头，庙里关二爷的金身被砸得稀巴烂，青龙偃月刀也被砸烂。 夫妻俩瞠目结舌，赵雪突然万分气愤：“老公咱们去报警，有破坏分子砸了关帝庙。” “算了算了，不要生气，这事咱们管不了。”薛明果断带着媳妇走人。 关二爷的信徒还是很多的，自三国以来佛家道家甚至是儒家都设关帝庙，薛明没想到二爷的青龙偃月刀也被爆了。 赵雪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段时间她一直跟老公在京城旅游，两耳不闻窗外事，全身心都在老公身上。 吉普车来到运输处家属院，薛明把车停在家门口，扶着媳妇儿回家休息。 刚进堂屋门口，就听见砰的一声，一堆瓷器碎片在薛明脚下飞舞，一个碎片飞到薛明的腿上。 赵雪一声惊叫，急忙蹲下来卷起老公的裤子，看到脚踝没有受伤瞬间松口气。 刘月娥手里拿着一个观世音菩萨陶瓷神像，一脸惊恐地盯着儿子儿媳。 “妈，你干啥啊？摔关二爷干啥？”薛明终于回过神儿。 “儿子，儿媳。”刘月娥急忙把观音菩萨放在桌子上，眼眶一红竟然流下眼泪。 “怎么了？”薛明急忙上前安慰她，赵雪赶紧拿出手绢给婆婆擦眼泪。 自薛明穿越以来，家里就供奉着关二爷和观音菩萨。 这两位神仙从赵村来到省城，每天都要聆听就月娥的祈祷。 地上的碎片就是关二爷，薛明很是纳闷儿，为什么受伤的都是关二爷。 刘月娥用手绢擦干眼泪：“街委会老韩说神像是牛鬼蛇神，现在要破除封建迷信，咱打倒一切牛鬼蛇神。昨天他来咱家让我把它们打烂，今天他们过来检查。” “啊？关帝君和观音菩萨都是好神仙啊，怎么可能是牛鬼蛇神？”赵雪问道。 牛鬼是长着牛头的鬼，蛇神是身体像蛇的神，出自杜牧的李贺诗序。鲸呿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 “哈哈，薛弟妹，不管好神仙、坏神仙，都是封建迷信啊。”韩在功带着一群街委会干部走进薛家大门。 “薛老弟啥时候回来的？你倒是提前说一声啊，我去火车站接你和弟妹呀。”韩在功笑呵呵伸出右手。 “哎呦，我可不敢麻烦韩主任。”薛明笑着跟韩在功握手，然后又跟街委会其他干部握手打招呼。 运输处家属院位于省城德化街，街委会全称德化街道军民调节委员会，行政机构类似光明公社赵村大队。 “老弟，时代变了，现在我不是主任。咱们德化街改名反修街，街委会改成了革命领导小组。”韩在功哈哈笑。 “韩组长好！”薛明心说，神他妈的反修街，神他妈的居民革命领导小组。天上神仙打架，你们掺和个屁啊。 韩在功看看满地碎片，又看看桌子上的观音菩萨像，“老弟，现在要破除封建迷信，把那个玩意儿交给我吧。” 薛明转身拿起神像，街道治安委员华兴邦双手接住，转身出门扔进架子车里。 车子里装着各路神仙，还有一堆老黄历老挂历，看起来就像各路大佬参加蟠桃盛会。 “老弟，这次破除封建迷信是动真格。你家还没有老东西，有的话都交出来吧。”韩在功说道。 “我不知道什么是老东西，韩组长自己搜吧。”薛明侧身请他随便搜。 “你这是打我的脸啊，我搜谁也不敢搜薛处长的家，哈哈？”韩在功一边笑一边偷瞄客厅。 客厅里都是新做的家具，各种生活用品包括茶杯都是薛明在百货大楼买的。 韩在功走到茶几旁边拿起一个茶杯，杯子上画着一个五角星，写着省城第三陶瓷厂。 “薛处长今天刚从京城回来，肯定很累，我就不打扰了，改天咱哥俩喝茶。”韩在功放下茶杯笑着说道。 薛明送他们出门，心说老子的空间收藏室里有五大名窑八大名瓷，都是清朝以前的古董，你倒是给老子找出来啊。 这些人都是跳梁小丑，薛明也知道接下来的历史，知道赵雪的处境很危险，但他并不担心。 首先，这些年攒了很多钱，可以用这些年积累的钱财买媳妇儿和家人的平安。 薛明坚信，不管在哪个时代，有钱都能使鬼推磨。 如果金钱攻略行不通，就带着家人们回赵村大队，去原始大森林当野人。 到时候向家人们公开自己的空间，大家一起进空间里生活，等十年后再出来。 当然了，这是逼到绝处的办法，不到绝处不能用。 赵雪俏皮一笑，说道：“老公，你是不是有一些事情要跟咱妈说？” “啥事啊？”刘月娥兴致缺缺，陪伴她半辈子的神像没了，心里很不舒服。 ------------ 第456章，金老爷子很纠结 “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雪怀孕了。”薛明笑着说道。 “你……你说啥？”刘月娥瞪大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赵雪。 赵雪轻轻把手放在肚子上，脸上露出母性的光辉。 她柔声说道：“妈，金石爷爷摸到了我的喜脉，第一人民医院也确诊了，我肚子里有了薛家的骨肉。” “老天爷，谢天谢地！”刘月娥转身就跪在供桌前。 供桌上已经没有了神像，但她心中有神像，双手合十不停地祈祷。 “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求您保佑我的儿媳平平安安，保佑我的孙子平平安安……” 嘴里面念念有词，渐渐地就流下来泪水。 “妈，别哭了。”薛明急忙把她扶起来，扶着她坐在沙发上。 赵雪也想搭把手扶她，刘月娥急忙摆手：“小雪你用力，以后都不要用力气，家务活也不要做。” “妈，没有那么夸张。”赵雪哑然失笑，说道：“医生说了，我可以适当地活动。”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我生了五个孩子，他们没我懂得多。” 刘月娥一脸傲娇，说道：“明天我就去请假，以后我啥也不干，就待在家里伺候你。” 薛明忍不住笑出声，觉得老妈有点大惊小怪。 “你笑啥？”刘月娥马上瞪眼，说道：“从今天开始，小雪去我房里睡，快去给小雪收拾被褥？” “啊？您也太夸张了吧。” “啊什么，快去啊。小雪过来，咱娘俩好好说几句贴心话。” 刘月娥直接拉着赵雪去卧室，关上门说女儿之间的悄悄话。 薛明哭笑不得，去楼上卧室收拾东西，把媳妇儿的铺盖、衣服、拖鞋等等，全部搬到老妈的房间。 心说道：“你们为啥都不放心我呢？担心我夜里压到小雪的肚子啊？” 收拾完老妈的卧室，薛明去楼上的卧室休息，躺在床上就睡着了。 睡醒时已经黄昏，薛明打个哈欠下楼，听见老妈的卧室里传来说话声。 轻轻敲门，推开门看见岳母秦凤如，还看见了她的行李箱。 秦凤如红光满面，笑着说道：“小薛，以后我就住在这照顾小雪，没问题吧？” “肯定没问题啊。这里就是你的家，你想住多久都可以。”薛明有些感动。 媳妇儿一怀孕，马上就成了保护动物，亲妈和婆婆啥都不干了，就待在家里伺候她。 赵雪开心得像个小孩子，一手拉住亲妈的袖子，一手拉住婆婆的手。 这时，妹妹薛玲下班回家，听到嫂子怀孕的消息，急忙跑到屋里陪嫂子说话。 薛明只能去厨房做饭。 饭做到一半时，秦凤如把他赶出厨房，亲自给女儿做营养餐。 半个小时后，找二连来到，手里拿着三瓶牛奶。 “薛弟，咱爷爷让我给小雪送牛奶，再三强调只给小雪喝，你羡慕吗？” “羡慕啊，我都想怀孕了。” “哈哈，怀孕这种事，咱们这些大老爷们儿羡慕不来啊。” 接下来的几天，赵雪享受着大熊猫般的待遇，两位母亲生怕她累着，一点家务都不让她做。 薛明也懒得去运输车上班，整天待在家里陪媳妇儿，今天又去百货大楼买了很多水果。 到了中午，赵二连来到，拉着薛明去楼上卧室。 “薛弟，金石爷爷出事了？” 薛明关上门，问道：“出什么事了？” “金爷爷收藏了很多古玩字画，有人说那是四旧，逼他交出来。”赵二连说道。 薛明一愣，想起了金石那满屋子的宝贝，心中一阵心疼。 心说道：“那些都是宝贝啊，如果被人破坏了，有些可惜。” 赵二连小声说：“是金家的金铁柱搞他，他今天求咱爷帮忙，咱爷也没有办法。” 夜里十一点，薛明翻来覆去睡不着，换上一身黑衣服，准备去金石家看看情况。 骑车来到金石家大门外，发现红色的木门上贴着大字报，大概意思还是破四旧。 他利用空间进入金石的院子里，再打开上帝视角查看金石的藏宝屋。 屋子里亮着电灯，地板上放着炭火盆，金石坐在太师椅上抽着旱烟袋。 以前他的头发灰白色，现在变成了雪白，眼里布满了血丝，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 几分钟后，金石长叹一声，打开炭火盆旁边的箱子。 拿出了一幅画，画着一个手拿扇子半掩面的古装美女。 这是唐伯虎的画风，薛明拉进一看，果然有唐伯虎的名字和印章，还有盖章狂魔乾隆的印章。 好好的画被盖章狂魔糟蹋了。他不盖章还能值几十万钱，他一盖章就值几万。 金石直盯着美人脸开始自言自语，“十年前，我用五十斤大米从一个农民手里买到你，老伙计，永别了。” 说完他把画卷起来慢慢放向炭火盆，距离火盆二十公分时停手，脸上既痛苦又纠结，十几秒后又把画卷放在箱子里。 接着又拿出一幅画打开，嘴里面念念有词，“五年前我花三块钱与你重逢，我怎么能忍心把你烧掉啊。” 薛明一看竟然是宋徽宗的画，上面还有瘦金体的字，口水一下子流了出来。 如果放在未来，这么大的画至少卖两千万。 金石又是一声长叹，收起画卷装进一个木盒子里，趴在盒子上亲两口。 他实在舍不得烧毁他的字画，决定先敲两件瓷器壮胆，于是从一个柜子里抱出一个大罐子。 把罐子放在桌子上，拿起桌子上的榔头举起来，脸上的表情就像死了亲爹一样难受。 空间里的薛明瞪大牛眼，竟然是元青花大罐孔夫子讲学，接着小心肝扑通扑通。 未来有个同样造型的青花大罐子，叫做鬼谷子下山，在伦敦佳士得以2.3亿元人民币的天价成交。 孔夫子虽然没有鬼谷子牛逼，这个罐子未来拍卖一个亿应该没问题。 “宝贝啊，半年前我花十块钱，从一个农村老大妈手里捡到了你，没想到今天就是永别。”金石一咬牙举起榔头用力砸孔夫子。 “卧槽！”薛明马上动意念阻止，当啷一声榔头直接飞出去砸在地板上。 ------------ 第457章 搬空藏宝屋 金石盯着地上的榔头，久久不能回神儿。 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砸个罐子壮壮胆，榔头却莫名其妙飞走了。 “难道神仙显灵了，神仙也不想让我毁掉毕生的心血。” 金石说完，突然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祷告。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求您给弟子指条明路，如何才能保住我的宝贝。” 薛明躲在空间里，看着他又是祷告又是磕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金石是爷爷的老朋友，从小就疼爱赵雪，把赵雪当成亲孙女对待。 以前对薛明也很好，两人就像忘年之交，经常在一起聊收藏和艺术。 “金老子啊，怪就怪你生错了时代。如果现在是21世纪，你会变成千万富翁的。” 薛明摇摇头，转身去空间竹屋泡上一杯茶，考虑怎么帮他渡过难关。 这时，两束灯光刺破夜幕，一辆吉普车停在金家大门外，司机疯狂打喇叭。 四周的邻居紧闭门户没有动静，藏宝屋里的金石额头上直冒冷汗。 薛明发现车里坐着三个人，驾驶位的按不停的喇叭的司机。 副驾驶是个彪形大汉，一脸的横丝肉，一看就不是善茬。 后排坐在金家的掌门人金铁柱，他眯着眼抽烟，隔着车窗盯着金石家的大门。 几分钟后，金石离开藏宝屋，来到院子你打开大门。 金铁柱和彪形大汉下车，司机站在大门口站岗，薛明看见他腰里有枪。 他们来到院子里，彪形大汉站在藏宝屋门外面站岗，他的腰里也有枪。 金铁柱跟着金石走进藏宝屋，大马金刀坐在太师椅上。 在昏暗的电灯光下，两个小老头谁都不说话，都在等对方开口。 薛明很纳闷儿，金石和金铁柱虽然都姓金，却不是一条船上的人。 金铁柱和赵家是死对头，金石却和赵家是好朋友。 薛明在空间里盯着他们，不禁皱起了眉头，不知道他们之间有什么猫腻。 十分钟后，金铁柱站起来，看了看地上的榔头和炭火盆。 又走到桌子前，欣赏孔夫子教学的青花大罐。 “哎呦喂，这可是好东西，可惜你保不住它。” 金铁柱拄着拐杖走到金石跟前，呵呵笑道：“孔老二现在就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啊，这个罐子肯定保不住。” 金石脸色煞白，下一秒走到金铁柱面前，双腿一弯突然扑通跪下。 “铁柱大哥，我求求你保护我的宝贝，等风声过去了，我愿意拿出一半送给你。” “这些都是封建时代的垃圾，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也只有你把它们当成宝贝。” 金铁柱重新坐在太师椅上，点上一支香烟继续抽，屋子里一片烟雾缭绕。 空间里的薛明笑着说道：“金石老爷子，你求他不如求我，我的空间比银行保险箱还安全。” 金铁柱抽完烟，弯腰把金石扶起来：“这么大的年纪还下跪，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呵呵……” 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钢笔记事本，放在桌子上，直盯着金石。 “金石啊，我的话依然有效，只要你举报赵鼎凯和薛明，曾经一起听过反革命分子唱的戏。 看戏的同时拍手叫好，发表了很多反动言论，我就保护你这一屋子宝贝。同时老夫保证，不收你一分钱的酬劳。” “金铁柱，你想整赵鼎凯和薛明，可以去找别人诬陷，为什么非得找我？”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我只给你十分钟考虑时间，你好好考虑吧。” 金铁柱稳坐钓鱼台，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赵家在省城的实力很大，不是随便一个阿猫阿狗就能诬陷的。 金石是省城最有名的中医，也是最有实力的收藏家，同时还是赵家的铁杆支持者。 如果金石反水诬陷，绝对让赵鼎凯伤筋动骨，这就是金铁柱的如意算盘。 金石瘫坐在地上，脸上都是纠结和痛苦，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一边是从小玩到大的发小，曾经有着过命的交情。 一边是一辈子的收藏，每个藏品都有他的心血。 空间里，薛明盯着金铁柱，原来这老家伙还没有忘记仇恨。 他的两个孙子，一个被薛明搞到坐牢，直奔被薛明搞到逃亡，确实很惨。 “你们家的第三代被我搞残了，不过是你们先惹我，活该。” 薛明笑了：“原来这把火还是烧到了我头上。我是金铁柱的眼中钉，赵鼎凯是他的肉中刺，金铁柱想借刀杀人。” 藏宝屋里死气沉沉，金石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良久后，他一声长叹，提笔打开日记本写举报信。在交情和宝贝之间，他选择了宝贝。 写完举报信，交给金铁柱，不由得老泪纵横？ 金铁柱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放心吧老金，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 金铁柱离开金石家，坐着吉普车离开。 薛明看着吉普车远去，准备先收拾金石，再去金家收拾金铁柱。 收藏室里，金石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嚎啕大哭。 “鼎凯，小薛，我对不起你们，我是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啊。都是金铁柱逼我，都是他逼我做的。” 他一边哭，一边骂自己，一边把锅甩给金铁柱，哭声撕心裂肺。 哭完，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卧室，他为了保住穷尽一生收藏的宝贝选择出卖自己的良心。 半个小时后，薛明离开空间降落在藏宝间，把唐伯虎的美人儿，宋徽宗的山水儿，孔夫子的青花瓷大罐全部收进空间。 “金老爷子啊，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以为说一句对不起，就能随便诬告我吗？” “人性都是自私的，我可以理解你的选择，却不会原谅你的行为，人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薛明用最快的速度收刮藏宝屋，如果没有举报信，他可能心有愧疚，现在只觉得十分解恨。 这批宝藏价值连城，以后不用再想办法搞钱。等熬到了21世纪，他就是千万富翁。 搬空金石毕生的收藏，时间已经很晚，他骑着自行车美滋滋回家。 ------------ 第458章 意外身亡 薛明回到家已经凌晨两点，为了不打扰家人休息，他不开门进屋，直接在空间里睡觉。 第二天早上，通过空间进入二楼，下楼去厨房给家人们做饭。 堂屋门是开着的，老妈、岳母、小妹都在厨房里做饭。 薛明看看手表，刚刚早上六点，笑着说道：“你们再去睡会吧，我来做饭。” “大哥，以后你就不要进厨房啦，好好陪着我嫂子。她想吃什么，你就给她买什么。她想去哪玩，你就陪她去哪。”薛玲笑着说道。 刘月娥和秦凤如都笑了，她们都觉得这是应该的。当然，薛明也这样认为。 吃晚饭时，薛明的心灵再次受到暴击，赵雪幸福得就像个小孩子。 妈妈给她剥鸡蛋，婆婆给她夹菜，小姑子给她泡奶粉。 “哎呦，我都快羡慕死了。小妹，给我也泡点奶粉呗。”薛明说道。 “不行，这些奶粉都是嫂子的，我给你泡茶吧。”薛玲起身就去泡茶。 赵雪哑然失笑，倒一半奶粉给老公：“妈，等下你就回去吧。如果你天天住在这里，爷爷和爸爸就没人照顾了。” “没事，你大哥大嫂都搬回来了。你大嫂已经辞职，以后她做家务活。”秦凤如说道。 空气突然安静。 赵雪小声问：“大嫂干得好好的，为啥辞职啊？” 秦凤如摆摆手：“她们工厂被一群年轻人霸占了，很多老工人都靠边站了。” 薛明听到“靠边站”这三个字，就明白了，原来省城也开始乱套了。 “亲家，你还是回去吧，你们那一大家子离不开你，我会把小雪照顾好的。”刘月娥也劝秦凤如。 秦凤如想拒绝，薛明开口：“妈，您还是回去吧，爷爷的身体不好，大嫂一个人忙不过来。” 说完又看着刘月娥，说道：“吃完饭你也去上班吧，我在家照顾小雪。” 刘月娥皱起眉头：“孩子，你是运输处的一把手啊，那么多的运输处等着你掌舵呢。” 薛明摇摇头：“现在的世道朴素迷离，我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也会像大嫂那样，一群小屁孩让我靠边站。”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薛明不想多说。 吃完早餐薛玲去红卫大市场上班，以前叫百货大楼，现在叫红卫大市场。 刘月娥也去红卫大市场，找相关领导请长假，她还是想留在家里照顾儿媳，以及儿媳肚子里的大孙子。 秦凤如收拾东西回家，她仔细想了想，觉得女婿的话有道理。 家里就剩夫妻二人，赵雪半躺在沙发上：“好无聊啊老公，给我讲个故事呗。” “我给你讲白发魔女传，希望你能喜欢。”薛明泡上一杯茶充当说书人。 金石家。 金石盯着空荡荡的藏宝屋，“我的宝贝呢？我的宝贝呢？金铁柱害我！” 他一口老血喷在地上，金石一翻白眼仰面摔倒，后脑勺正砸在榔头上。 这时，金铁柱的吉普车开到金家门口。 昨天晚上金石写完举报信，今天早上才发现举报信没有盖手印。 不在签名上盖手印等于废纸一张，金铁柱顾不上吃早饭赶紧过来找金石。 保镖砰砰敲门，扯着嗓门大声喊，“金石同志，金石同志快开门……” 五分钟没有回应，保镖马上翻墙开大门，发现了躺在藏宝室里的金石。 金铁柱万分着急：“快，快看看他死了没有！” 保镖赶紧探鼻息，听心跳摸脉搏，几分钟后轻轻摇头。 金铁柱的脑袋嗡得一声，满屋子的古玩字画已经不翼而飞，一口气没上来也是仰面摔倒。 保镖急忙抱住他，用力掐他的人中，折腾了很久，终于把他折腾醒。 金铁柱缓缓睁眼，老脸气得铁青，人都死了，举报信就是一张废纸。 运输处家属院，薛家，赵雪听着故事睡着了，她对白发魔女不感兴趣。 薛明蹑手蹑脚来到客厅，进空间去牧场抓两只小野兔，装进笼子里给媳妇儿当宠物。 走进收藏室，整理从金石家打包的古董，越整理越是心惊胆战。 不仅有价值连城的字画瓷器，还有各种名贵的玉石雕刻工艺品，甚至有春秋战国时期的青铜器。 “卧槽，这下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薛明笑了。 有了这批古董，加上以前收集的那些古玩，已经堆满了整个收藏室。 到了两千年以后，这些至少能卖几个亿，从此不用担心晚年生活。 打开上帝视角，发现赵雪在卧室里喝茶，急忙悄悄降落到一楼再上二楼。 “老公好像很开心？是不是有喜事？”赵雪站在楼梯口说道。 “我在想找几个小宠物陪你玩儿，媳妇儿喜欢什么小动物？”薛明问道。 “嗯……”赵雪突然俏皮一笑，“我喜欢斑鸠，小猫小狗也可以。” 这时有人敲门，“妹妹，妹夫，我是赵二连。” 薛明跑过去开门：“二哥你怎么来了，今天纺织厂不上班吗？” “我辞职了，纺织厂已经停工了，天天都在开会学习思想和精神，没劲。”赵二连很不屑的说道。 薛明悄悄示意二舅哥闭嘴，三人开始说一些家长里短，无关痛痒的话题。 孕妇的精神都不太好，一个小时后，赵雪哈欠连连，薛明扶她去卧室睡觉。 等她睡着了，带着赵二连去楼上卧室：“二哥，是不是有事发生。” 赵二连点点头，说道：“今天早上，金石老爷子死在了家里，他收藏的东西不翼而飞，公安已经立案调查了。” 薛明不禁皱起眉头：“怎么死的？意外还是谋杀？” 赵二连摇摇头：“现在还不知道，我估计是谋杀，因为他收藏的宝贝都没了。” 薛明陷入了沉思，心说道：“如果不是意外，谁会要金石的命？难道是金铁柱干的？” 仔细想想又觉得不是，金铁柱想让金石诬陷赵鼎凯，肯定希望金石好好活着。 “二哥，你去打听一下消息，多关注这起案子的进展。” “嗯，我会的。不过我想不明白，那客气一屋子东西啊，竟然被人全部偷走了，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 ------------ 第459章 乱套了 薛明听见有人敲门，起身去院子里开门，看见董燕燕站在门外。 “燕燕姐啊，稀客稀客，快请进。”薛明笑着说道。 “我听说小雪怀孕了，是不是真的？”董燕燕有些兴奋。 薛明点点头，带着她进屋里说话。 赵雪已经听到她的声音，急忙起床出来迎接。 “小雪，你终于得偿所愿啦，我真替你感到高兴。”董燕燕眉开眼笑。 “谢谢燕燕姐，我也很开心呢。”赵雪拉着董燕燕进客厅，闺蜜开始说悄悄话。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学校里。赵雪已经很久没去过学校了，从京城旅游回来就怀孕了，又让老公请了长期产假。 “燕燕姐，我的工资怎么还没发呢？”赵雪问道。 董燕燕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小雪，只有去学校签到上课的老师才有工资。 今天我找校长帮你要工资，校长骂了我半个小时。” 赵雪也露出苦笑，自从跟老公去京城旅游就没去过学校，两三个月没有拿到一分钱的工资。本来还抱有希望，现在彻底绝望。 薛明握住媳妇儿的手：“不要再想你的工资了，这个老师不当也罢，缺钱就跟我要。” “老公，我不想变成一个没用的人。”赵雪鼻子一酸就想哭。 “谁说你没用，我就收拾谁。”薛明笑着安慰她，说道：“放心吧媳妇儿，咱家不缺钱。” 赵雪还是臭愁眉苦脸，她知道薛明手握一万元的稿费足够全家生活好几年。 可她很想拿到自己的工资，也想为这个家出一份力。 “喂，你们两个不要在我面前卿卿我我，真不害羞。”董燕燕被喂了一肚子狗粮，翻个白眼狠狠瞪薛明一眼。 赵雪急忙抽出自己的手，有些害羞，又有些脸红，这年头夫妻走在大街上都不能拉手。 “你天天去学校里签到？学校里的情况怎么样？”薛明果断转移话题。 董燕燕脸色一僵：“学生已经不听老师讲课，自称红太阳兵团，整天跑到街上发传单游行，要么就是在操场上开会。” “燕燕姐，领头羊是谁？”薛明心说神特么红太阳兵团。 不过有组织就会有领头羊，而领头羊就是他行贿的对象。 “七八个同学竞争，谁也不服谁整天开辩论会争论。”董燕燕说道。 薛明决定等领头羊出来，如果一中的学生不找赵雪的麻烦就行。 每个学校都有自己的团体，每个团体都有自己的利益诉求。 别的团体如果想找赵雪的麻烦，一中的团体为了自己的利益会阻止的。 “燕燕姐，我建议你不要再去学校，就在家里待着哪都不去。”薛明说道。 “哼，我可没有当运输处处长的老公，我得养家糊口啊大哥。”董燕燕又给薛明一个白眼。 “燕燕姐，我老公也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赵雪弱弱地帮老公辩解。 薛明摇摇头不再劝，董燕燕的父母在煤场打煤球，两个人的工资加起来不到三十块钱。 董燕燕是家里的长女，三个弟弟两个妹妹都在上学。 董家现在靠她的工资生活，她不去学校上班就没有工资。 薛明知道她们有很多话要说，于是起身去楼下给她们说话的空间。 院子里小花猫喵喵叫，薛明带着它进空间抓两条小鱼喂它。 第二天，董燕燕继续去学校，五天后赵二连急匆匆来找薛明，“妹夫，董燕燕出事了。” 薛明急忙摆手，蹑手蹑脚打开卧室门，看了看熟睡的媳妇儿又轻轻关门。 拉着赵二连来到大门口，“以后不要让小雪知道学校里的事，董燕燕怎么了？” 赵二连趴在薛明耳边小声汇报，薛明听完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一中的领头羊竟然是申小丽，她是踩着董燕燕的尸体上位。 “妹夫，申小丽就是那个左手有六个手指的学生吧。妹妹说是董燕燕出钱给她做手术，她怎么能恩将仇报呢？” “有些人是天生的坏种，他们记不住别人的好却能记住别人的坏，申小丽就是这种人。燕燕的情况怎么样？” “暂时还不知道。昨天她的父母去公安局报案了，估计咱爸他们已经去一中解救……” “不能去！你马上去公安局找咱爸，这件事千万不能管，管了也没用。” 赵二连马上骑车去公安局，妹夫的脸色异常严肃，他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 可惜赵二连晚了一步，公安局也晚了一步，董燕燕在教师办公室上吊自杀了。 薛明知道消息后愣了很久，为了不让赵雪难受他极力隐瞒这件事。 不过纸包不住火，赵雪还是从报纸上看到了好闺蜜的噩耗。 赵雪抱着董燕燕的照片放声大哭，“申小丽为什么逼死燕燕姐，燕燕姐出钱给她做手术，是燕燕姐拿掉了她手上的第六个手指头。” 薛明摇摇头，“其实我一直觉得申小丽不是个好人，只是没想到她坏到那种程度。” 那天夜里赵雪难受了很久，好闺蜜的死，给了她的打击很大。 这件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突然了，薛明也有些猝不及防。 “小雪，不要再难受了，你的心情不好会影响到孩子。”薛明极力安慰她。 “老公我知道，但我心里就是不舒服。”赵雪眼泪汪汪。 毕竟是多年的好朋友，说没就没了，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接下来的日子，省城乱成一锅粥，全部工厂停工。 运输处也放假了，运输处的职业就是运输工厂生产的物资到各地供销社。 运输员工资减半，薛明每个月只能拿五十块钱，全部给儿子李思明当生活费。 第一纺织厂也放假，李传英每个月只有十块钱生活费，这点钱肯定不够她养儿子。 老妈刘月娥和妹妹薛玲倒是一直去百货大楼上班，世道再乱人们也吃买粮买菜。 薛英、薛清、薛民一直住学校，每个月回家两三次，每次都是急匆匆回来急匆匆地走。 薛明整天待在家里做家庭煮夫，全心全力照顾媳妇儿。 就这样浑浑噩噩来到了1967年，昔日的小花猫已经变成了大花猫，赵雪也终于从董燕燕的死亡阴影中走出来。 这天吃完晚饭，薛玲放下筷子低着头说，“妈，大哥大嫂，国兴昨天向我求婚了，我也答应她了。” “哎呀，大好事啊，牛家啥时候过来商量结婚时间？”刘月娥瞬间眉开眼笑。 ------------ 第460章 恭喜你找到真爱 几年前，洪明磊和牛国兴同时追求薛玲。 他们的父母都找薛明表达过结亲的意思，当时的薛明前途无量。 薛玲也陷入幸福的烦恼中，两个小伙子都很优秀，家庭条件也是半斤八两。 牛国兴是运输局副牛保全的儿子，洪明磊是商业局副局长洪天鼎的儿子。 薛玲不知道怎么，选择就请教大哥，薛明不想让妹妹出嫁太早，也就搁置了。 运输处也被上级要求放假，薛明很久没见过洪明磊和牛国兴。 “小玲，明磊和国兴好像都在追你，为啥放弃明磊，选择国兴呢？” “老公啊，你太不关注小玲的终身大事了，洪明磊早就疏远小玲了。” 赵雪扶着肚子站起来，弯腰去拿桌子上的馒头。 “你别动。”薛明急忙扶她坐下，拿个馒头给她。 赵雪已经怀胎7个月，再过两个月就要生孩子，是薛家的重点保护对象。 “小雪啊，我说过很多次了，你不要乱动。”刘月娥埋怨道。 “妈，医生说适当的运动有助于生产，真的。”赵雪笑着说道。 刘月娥摆摆手，又把话题转移到薛玲身上：“小玲，明磊那孩子到底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突然就不搭理我了，不过我也懒得搭理他。” 薛玲一脸傲娇的说：“大哥，其实在洪明磊不理我之前，我就选择国兴了。” “哦，恭喜你找到了真爱。”薛明不禁感慨。 在他的心目中，薛玲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到了嫁人的年纪。 他能猜到洪明磊疏远薛玲的原因，因为赵雪是知识分子，大环境又对知识分子充满恶意。 洪家的选择，就是明哲保身罢了。当然，薛明也不在乎洪家的选择。 省城乱套以后，牛国兴倒是不忘初心，继续追求薛玲，最终俘虏薛玲的心。 吃完饭，一家人聊了很久，夜里各自回房睡觉，薛明扶着媳妇进屋休息。 给媳妇脱鞋洗脚，她挺着大肚子，也没办法自己洗脚。 “小雪，水温可以吧。” “可以的，不热不冷正合适。” 赵雪脸上都是幸福，柔声说道：“老公，我听说牛保全两口子，以前不同意国兴和小玲交往。” “哦？现在呢？”薛明脸上露出不屑。 牛国兴夫妻不同意他们交往的原因，肯定也是政治原因。 也是因为赵雪是教师，担心和薛家结亲，会影响他们牛家的前程。 “老公，牛国兴一直跟他的父母斗争，一开始是哀求，接着是冷暴力，最后宁愿断绝关系。 牛保全两口子被国兴逼得没办法，只能捏着鼻子妥协。” 说到这，赵雪露出一丝担忧：“老公，我担心小玲嫁到牛家以后，不受公婆待见，会受委屈的。” 薛明冷笑：“如果牛家敢苛待小玲，我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区区运输局的副局长，我还不放在眼里呢。” “老公真棒，我也是这样想的。”赵雪冷哼，说道：“到时候咱们请爷爷出面，摘掉牛保全的乌纱帽。” “哈哈。”薛明笑了，用毛巾给媳妇擦干脚，扶着她躺下来睡觉。 关上灯，薛明盯着天花板发呆，倒是能理解牛保全的想法，毕竟人都有趋吉避凶的本能。 他并不希望妹妹嫁给牛国兴，可惜妹妹有自己的想法，做哥哥的也不能棒打鸳鸯。 第二天，薛玲没有去百货大楼上班。薛明想跟牛国兴谈谈未来，就让薛玲去请牛国兴。 上午十点，牛国兴来到薛家，战战兢兢站在薛明跟前。 薛明让他坐，他也不敢坐，最后还是薛玲拉着他一起坐下来。 “大哥，国兴胆子小，你别绷着一张脸嘛。”薛玲眨眨眼说道。 “他的胆子可不小。小玲，不要被他外边骗了。”薛明阴阳怪气。 牛国兴头皮发麻，他敢跟亲爹吵架，却不敢跟师父顶嘴。 “老公，别这样。”赵雪给薛明一个白眼，看着牛国兴。 柔声说道：“国兴别紧张，想说什么就是说什么，你大哥跟你开玩笑呢。” 牛国兴鼓起勇气，抬头看着薛明：“请校长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玲，保证不让她受任何委屈。” “我不听你说什么，我只看你做什么。我就说一句话，如果你让小玲受委屈，我就会让你受委屈。”薛明说道。 “大哥！”薛玲感动得想哭，赵雪和刘月娥急忙安慰她。 其实薛明后面还有一句话，“我会让你受10倍的委屈，惹毛了我，可能会让你永远消失哦。” 赵雪笑着说道：“老公，咱家的房子住不完，不如把一楼收拾出来，给小玲和国兴当新房。” “不要，我不能当上门女婿，我们去外面租房子住。”牛国兴急忙拒绝。 可怜兮兮的看着薛明，说道：“校长，别的条件我都答应，这个不行。 校长，如果小玲不想住我家，我就带着她去外面租房。” “不要叫我校长，叫我大哥吧。”薛明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牛国兴的脾气跟薛明很像，当时薛明宁愿租房，也愿意住在赵雪家，这就是薛玲看上牛国兴的原因。 “去外面租房很贵，不如就租我家的房子吧。国兴，你说呢？”赵雪很想留下薛玲。 这么多年来，姑嫂两人早就处出了真感情，就跟亲姐妹差不多。 牛国兴一愣，对赵雪的提议有点动心了，反正都是租房子，租住在大哥家当然更好。 以前他每个月40元工资，现在工资减半只有20元，薛玲的工资是40元。 每个月60元，可以养活他们小两口，如果出去租房就不够了，因为要买各种生活用品。 比如一个普普通通的暖水瓶需要十块钱，月收入60元的家庭要省吃俭用两个月。 还有锅碗瓢盆等各种生活用品，这些都需要他们准备。 租住在这里，肯定能节省一大笔钱，牛国兴不得不精打细算。 这时，薛玲看着大哥：“大哥大嫂，这不是小事，还是让国兴回家问问牛叔和牛婶的意见吧。” ------------ 第461章 要媳妇不要家 第二天，牛保全夫妻二人，带着牛国兴来到薛家。 牛国兴的脸色不太好，薛玲带着他去楼上。 刘月娥和赵雪接待牛国兴的母亲，她们去刘月娥的卧室说悄悄话。 薛明则是带着牛保全来到书房，用上好的茶叶招待他。 “嗯——极品乌龙茶，你又换茶了？”牛保全哈哈笑道。 “换茶了，喝一种茶总是会腻，老领导可不要向我学习。”薛明也是哈哈笑。 书房里气氛充满着和谐，两人一个劲地讨论茶叶，都在等对方说正事。 半个小时后，牛保全认输，从兜里掏出一沓钱放在书桌上。 “小薛，这是我的全部积蓄，你点点数吧。” “哦？啥意思啊老领导？” “先点数吧，等下咱们再说啥意思。” 薛明拿起钱点数，零钱加整钱总共98块钱，称得上一笔巨款，应该是牛家的全部积蓄。 他把钱放在桌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牛保全。 牛保全很尴尬，忍不住叹口气：“小薛，我和国兴已经商量好了，我们和国兴暂时断绝亲情关系，等局势稳定下来。” 薛明露出一丝冷笑，他早就猜到会是这个结果。牛保全胆子小，又贪恋权力，肯定会放弃儿子保护牛家。 这种行为很混账，但薛明知道未来的历史，从理性上说，牛保全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小薛，你也不要埋怨我，我身上的压力也很大。”牛保全露出一脸苦笑。 薛明摇摇头：“牛叔，我犯不着埋怨你，我想知道国兴的意思。” “国兴已经同意了，他宁愿离开牛家，也要跟小玲结婚。”牛保全酸溜溜的说道。 薛明笑了，牛保全优柔寡断，牛国兴却是个果断的人，比他老子强多了。 “牛叔，你的意思是，国兴和小玲的婚事，从此跟你们牛家没有任何关系？” “对，就是这个意思。小薛啊，希望你能理解我的苦衷。局势扑所迷离，叔已经老了，真的不敢赌。” 薛明点点头，说道：“牛叔稍等片刻，我去问问小玲的意思。” 说完就扔下牛保全，离开书房去楼上，在楼上客厅见到了薛玲和牛国兴。 牛国兴低着头不敢看薛明，结婚得不到牛家的祝福，他觉得愧对师父和薛玲。 “小玲，国兴都跟你说了吧，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薛明坐在妹妹身边，伸手搂住妹妹的肩膀，脸上都是疼惜。 “大哥，我只想跟国兴在一起。国兴为了我跟父母决裂，我心里难受。” 薛玲直接破防，抱着大哥的胳膊小声哭，生怕惊动楼下的人。 薛明忍不住唉声叹气，给牛国兴使个眼色，让他先混蛋几分钟。 牛国兴点点头，想说话又不敢说，只能起身去楼下。 “小玲，不管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会支持你，别哭了。” “哥，国兴太可怜了，现在我都不想结婚了。” “他可怜个屁，能娶到我薛明的妹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薛明呵呵一笑，揉揉妹妹的头发：“不管什么时候，生活的根本就是感情和钱。 你和国兴不缺感情，大哥我不缺钱，所以你们肯定会幸福，等我一下。” 薛明起身去卧室，反锁屋门进入空间，从收藏室挑选一对玉手镯，一对金手镯，装进一个木盒子里。 又装进去两千块钱，觉得差不多了，离开空间把盒子给妹妹。 “这是大哥给你准备的嫁妆，你觉得够不够，不够我再给。” 薛玲直接傻眼了，急忙摇头：“太多了，太多了，我不能要。” “其实并不多。”薛明合上盖子，把盒子放在妹妹怀里，昂着头说道：“这点东西对我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薛明没有吹牛皮，空间里有一堆价值连城的古董，提前预定未来的亿万富翁。 “谢谢大哥，我再也不用担心没钱花了。”薛玲擦干眼泪，脸上露出了幸福。 “嗯，这就对了嘛。我喊国兴上来，你们好好聊聊。” 薛明下楼去书房，看着牛国兴，伸手指了指楼上。 牛国兴急忙上楼。 薛明来到书房，给牛保全换一杯茶：“牛叔，国兴和小玲以后就住在这里，你没有意见吧。” “没有没有，国兴能跟你住同一屋檐，我是最放心的。”牛保全叹口气，说道：“小薛，我相信你有能力保护国兴。” “你太看得起我了，不过咱们把丑话说在前面，如果牛国兴敢欺负小玲，我这个当哥哥的可不答应。” “不会的，你放心吧，你我都知道国兴的脾气，他肯定不会欺负小玲。” “这样最好。” 薛明拿起茶壶给他倒茶，直接把他的茶杯倒满，意思是茶满送客。 牛保全起身告辞，临走之前再次郑重感谢。 薛明去隔壁王显邦家敲门，“显邦哥，我是薛明。” 大门打开，王显邦笑着说道，“九弟找我有事吗？” “我妹妹和国兴准备结婚，我过来报喜。”薛明说道。 “这是好事，我要随份子。”王显邦马上回屋拿出三块钱出来。 薛明没接他的份子钱，而是盯着他的脸，“显邦哥，你考虑清楚。” “考虑啥？国兴和小玲结婚我当然要随礼啦。”王显邦拍拍薛明的肩膀。 笑着说道：“九弟弟，咱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显邦哥，恭喜你做出了正确的决定。”薛明哈哈笑。 几十年后，王显邦总会给子孙讲今天的故事，“知道老子为什么成为千万富翁吗，因为老子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薛明又去找王天合和谢勇征，他们也都表示准时参加婚礼。 也不知道是谁传出了消息，整个运输处家属院，29户人家全部过来道喜，留下份子钱就回家了。 接下来，薛明迎来更大的感动，他招聘的那群实习生纷纷过来送份子钱。 除了请假回光明县的表弟刘红伟，剩下的29个新运输员都来了。 包括他的秘书洪明磊，他们也没有因为赵雪是教师而疏远薛明。 朋友都通知到了，接下来就是操办婚礼了。 ------------ 第462章 小恶魔登门 现在的社会大环境不好，牛家人也不会过来参加婚礼。 薛家人坐在一起商量，薛明征求妹妹和妹夫的意见，准备低调办婚礼。 不通知亲朋好友，只通知运输处家属院里的邻居们。 全家人齐下手，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在一楼收拾一间大卧室，给薛玲和牛国兴当新房。 不张灯结彩，不燃放烟花爆竹，就在大门口贴上“囍”字，在各个门口贴上对联。 “咱们商量一下，都买什么东西。老公，咱们不能委屈妹妹。”赵雪说道。 “大嫂，我都快幸福死了，一点都不委屈。”薛玲眉开眼笑，抱住赵雪的胳膊撒娇。 “嫂子别买了，家里什么都不缺。”牛国兴说道。 一家人其乐融融，刘月娥也露出欣慰的笑。 薛明拿出纸笔：“该买的东西不能少。小玲，你的床太小了，最起码要买条大床吧。” 薛玲知道大哥的脾气，也不敢说什么，一家人开始商量嫁妆清单。 一家人商量到深夜终于写好了清单，嫁妆实在太多了，薛玲强烈要求削减，薛明坚决不答应。 第二天，薛明和牛国兴去运输车开卡车，去百货大楼采购结婚用品。 买一张大床，写字台、大衣柜、新被褥等等，买了一卡车东西。 付钱时，牛国兴坚持不让薛明付账，用他爹给的钱买了这些生活用品。 回家的途中，路过一片荒草地，薛明让牛国兴靠边停车。 两人下车抽烟，薛明看着牛国兴：“国兴啊，我把妹妹交给你了，你能对她好吗？” “大哥你放心，我一定疼她爱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牛国兴拍着胸脯保证。 “好，我相信你，不要让我失望。”薛明拍拍他的肩膀，掐灭烟回到车上。 第二天婚礼举行，运输处的运输员都来了，包括那些实习生。 婚礼按照流程走完，宾客们没有留下吃饭。 又过了一个星期，运输处突然接到上级通知，要求全体职工正常上班。 第二天早上，薛明和牛国兴去上班，赵二连过来照顾赵雪。 赵雪在客厅里看报纸，报纸上都是关于申小丽的报道。 她做梦也不敢想，昔日的学生，竟然变成了兴风作浪的大人物。 砰砰砰，有人敲门，赵二连走到大门口：“谁呀？” 门外没人吭声，赵二连也不开门，忽然看见门底下传过来一封信。 赵二连趴在门缝上看，看见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青年，五官和脸庞十分漂亮。 女生对着门缝一笑，转身就离开了，赵二连觉得有些面熟，弯腰捡起地上的信封。 信封上写着赵雪亲启，赵二连拿着信回堂屋：“妹妹，有个女人塞进来一封信。” 赵雪放下报纸拿起信封，片刻后皱起了眉头，她认识信封上的字迹。 报纸上有一张人脸像，五官跟送信的女孩有些相似。 赵二连指着报纸：“妹妹，这个人是谁？” “二哥你去忙吧，我会回楼上睡一会儿。”赵雪拿着信封上楼，反锁卧室打开信封。 信上写道：赵雪，你是薛明的累赘，我可以给薛明更大的权利，和更好的生活，希望你不要再连累他。 “申小丽，你好狠的心！”赵雪咬牙切齿，就是申小丽逼死了董燕燕。 几分钟后，她打开抽屉拿出打火机，点燃了信封和信纸。 脸上露出了冷笑：“申小丽，原来你一直想抢我的老公，做梦去吧。” 下午，六个青年来到运输处，他们身穿草绿色衣服，戴着红臂章。 牛国兴拦住他们：“同志，你们找谁？” “我叫申小丽，找你们的处长薛明。”申小丽昂着头，用鼻孔看着牛国兴。 现在她是风云人物，牛国兴急忙去办公室汇报，片刻后回到大门口：“处长说他很忙，让你等半个小时。” “哎呦，你们的薛处长好大的官威，竟然敢让申同志等他？” “雪莉同志，你们去外边等我。”申小丽看看手表说道。 五个青年男女很不服气，省城大院都不敢拦他们红太阳兵团。 “你们去外边等我。”申小丽再次发号施令。 五个青年男女只能转身离开运输处。 申小丽就站在大门口等着，牛国兴急忙跑到运输三科报信。 “弟兄们，申小丽想见校长，校长让她在大门口等。” “哎呀，咱们校长太霸气了。” “老天爷，那可是六指琴魔申小丽啊。” 运输员都知道申小丽的“丰功伟绩”，人们私下里讽刺她，叫她六指琴魔。 他们纷纷跑出办公室看热闹，发现六指琴魔乖乖的站在大门口，惹得他们哈哈笑。 牛国兴却笑不出来，一个手握大权的女人，竟然包容一个无权无势的男人，这就很可怕。 半个小时过去了，申小丽看看手表，迈步走向薛明的办公室。 推开门进屋，反锁屋门坐在薛明对面：“薛哥哥，好久不见。” “申同志日理万机，我可不敢耽误你的工作。”薛明着重强调“工作”二字，掏出火机点上一支烟。 申小丽并不在意他的嘲讽，伸手从口袋里拿出日记本，翻开日记本查找日记。 “十三岁那年，我回丹丹农场看望生病的爷爷。 天上下着雨，路上没有人，我害怕野狼突然跑出来把我咬死。 又冷又饿又怕，这时薛哥哥骑着毛驴停在我身边。 你把我抱到驴背上，脱下外套披在我身上，我们一起骑着毛驴回到丹丹农场。” 那是几年前的事，薛明考运输员时发生的小插曲，他早就忘了。 申小丽继续翻动日记本：“那一年，爷爷卧病在床，等着医药救命。 大雨阻断了道路，丹丹农场诊所没有药。 爷爷危在旦夕，幸亏薛哥哥及时出现，把药品送到诊所。 我爷爷保住了命，从那时候开始，我就发誓一定要嫁给薛哥哥。 后来薛哥哥娶了赵老师，我哭了很久。我不甘心，但赵家有权有势我没有办法。” 两人四目相对，薛明摇摇头：“我不爱你，也配不上你。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你找我到底什么事？” ------------ 第463章 烂桃花 申小丽继续翻动日记本，说道：“三年前，在曹宝山家我被压井打烂脸，你把我送到医院，给我买了围巾和手套。 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对我最好，我发誓一定要把你抢走，一定让你做我的老公。” “你她妈有病！”薛明一拍桌子，直接骂娘，“那些陈年旧事都是我随手做的，我对你没有想法。以前没有，现在没有，永远都不会有。” 空气突然安静。申小丽迫害董燕燕，说明她不懂感恩，心如蛇蝎。 薛明憎恨这种人。 申小丽并没有生气，笑着说道：“薛哥别生气，我现在可以呼风唤雨。只要你当我的老公，不出一个月，我就让你当运输局局长。” “谢谢，我不需要。”薛明摇摇头，放缓了语气：“我配不上你，咱们两个也不是一路人。” 申小丽站起来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薛哥，我相信你会娶我的。只有我才能保护你，只有我能让你的前途一片光明。” 薛明再次摇头：“我不需要任何人保护，也不要什么光明的前途，只要你别打扰我的生活。” 屋门打开，申小丽走了。 门口站着一群吃瓜群众，薛明挥挥手让他们滚蛋。 树欲静而风不止，以后的日子不会风平浪静。 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薛明点上一支烟，躺在椅子上发呆。 抽完烟又喝茶，喝了一肚子茶，憋了一肚子尿，回到空间里撒尿。 大黄狗走到主人身边，用脑袋蹭主人的鞋。土狗的寿命十到二十年，大黄已经老得走不动了。 “大黄你说，我要不要坦白全部秘密，要不要把你的女主人带到这里？” 薛明露出了苦笑，即使是你最亲密的人，在他心中永远有一片，你永远无法到达的森林。 这片私人空间，就是别人永远无法到底的森林。 申小丽突然来访，透露出一个重要的消息，那就是她不敢伤害赵雪。 如果她敢迫害赵雪，就永远得不到薛明。 这样一来，赵雪就没有了生命危险。 薛明从没想过身边会有这么多烂桃花：“大爷的，真日了狗了。” 离开空间回到办公室，用毛笔写一份大字报贴到院子里，从今天开始，恢复五点下班。 贴完大字报，骑着自行车回家，众运输员围过来看大字报。 片刻后都笑出了声。 洪明磊笑得最贱：“没想到六指琴魔暗恋咱们校长，可惜现在不是旧社会，不能娶俩媳妇。” “你懂个屁，就算是旧社会，校长也不会娶六指琴魔。”牛国兴说道。 “国兴说得对，六指琴魔无恶不作，校长肯定看不上她。”郭爱民说道。 牛国兴一脸沉重，申小丽能卷起一片腥风血雨，肯定是有些本事的，大舅哥恐怕要难了。 薛明家，见刘月娥在厨房里做饭，赵二连在沙发上看报纸。 “二哥，今天有没有陌生人登门？”薛明扔给赵二连一支香烟。 “没人啊，我没听到敲门声。”赵二连点燃香烟，嘿嘿一笑。 他的眼神飘忽，这是撒谎的表现，看来申小丽已经来过了。 薛明可以猜到申小丽的来意，劝或者逼赵雪离婚。 晚饭是炒白菜和茶鸡蛋，空间里的老母鸡天天下蛋，粮仓里有七八千斤小麦，新种的大米也长高了。 吃完饭，赵二连骑自行车回家，薛明去卧室里陪着赵雪。 “媳妇儿，今天有没有陌生人过来？” “我一直在楼上，不知道啊，明天你问问二哥。” “好的。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不要相信。” “嗯，我只相信你。” 既然媳妇儿不想说，薛明也不再多问，等着申小丽出招吧。 薛明想看看她有多少手段。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纷纷去上班。 薛玲来到百货大楼杂粮柜台，换上工装准备接待顾客。 粮食区在一楼，刘月娥现在负责布匹柜台，在三楼，母女俩不是一个部门。 早上九点，一楼销售主任孙要武来到杂粮柜台：“马芳芳同志，你先照顾杂粮柜台。薛玲同志，跟我来办公室。” “好的主任。”薛玲放下手里的秤砣，跟着孙要武去一楼办公室。 孙主任今年十八岁，省城第二中专的学生，之前叫孙雯雯，后来改名孙要武。 办公室关着门，孙要武递给薛玲一份文件和二十块钱：“你被开除了，以后不要再来。” 红头文件是省城商业局国资办下发的解雇通知书，薛玲脑袋嗡的一声：“孙主任，为什么开除我？” 孙要武冷冷地盯着薛玲，“要怪就怪你嫂子吧，你嫂子是臭老九，所以我们不用你。” “你嫂子才是臭老九。”薛玲瞬间冲动了，把文件揉成团，狠狠砸在孙要武脸上。 孙要武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薛玲张口想骂，又硬生生把脏话憋进肚子里。 薛玲冷静下来，转身开门离开百货大楼，骑着自行车往家走。 回到家，锁上门坐在床上，鼻子一酸趴在床上哭。 院子里的赵二连听见敲门声，走到门口看见一个信封，捡起信封转身，发现赵雪站在门口。 “二哥把信给我吧。”赵雪拿着信封上二楼，拆开里面的信件。 信上写着：薛玲已经被红卫市场开除，只要你跟薛明离婚，薛玲马上就是红卫市场一楼的销售主任。 赵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急忙去一楼敲薛玲的门。 片刻后门打开，赵雪拉着她进屋：“小玲，百货大楼把你开除了？” “嫂子你错了，是我把他们开除了，我早就不想干了。”薛玲一脸傲娇。 “果然……”赵雪唉声叹气：“小玲，是我连累了你。” 薛玲急忙摆手：“嫂子千万别这么说，咱们是一家人，不存在谁连累谁。” “嫂子，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明天就去找百货大楼主任，一定要他给我个说法。” 薛玲一脸不服，说道：“放心吧嫂子，就算我不上班，我和国兴也不会饿肚子。” 赵雪摇摇头，柔声说道：“这是大事，还是交给你哥处理吧。” ------------ 第464章 炫富 “老公，玲妹妹今天被百货大楼解雇了，她和国兴以后怎么生活啊？” 赵雪眼里有泪，说道：“都怪我不好，结婚前你不想让我当老师，当初我就应该听你的话。” “胡说八道，咱们都不是神仙，谁也想不到会政策会变成这个样子。”薛明柔声劝道。 虽然赵雪还在隐瞒，薛明却知道这是申小丽的手段，辞退薛玲只是为了让赵雪离婚。 可惜申小丽选错了方向，工作是为了挣钱，薛明现在穷得就剩钱。 她给了薛玲很多钱，就是她十年不工作，也不会饿肚子的。 “小雪，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这件事我来搞定。走吧，咱们找小玲谈谈心。”薛明柔声说道。 赵雪点点头，老公说得对，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薛明和媳妇儿来到一楼，妹妹的房间关着门，依稀从屋里传来哭声和说话声。 “妈你别难受，大哥给了我很多钱，我和国兴真的不缺钱。 这事千万不要让我哥知道，他脾气不好，我担心他找孙要武的麻烦。”薛玲的声音。 薛明暗暗记住孙要武的名字，妹妹丢工作的主谋是申小丽，但他不能动申小丽。 因为申小丽不迫害赵雪，只想抢走赵雪的老公，所以必须维持申小丽的位置。 “妈，我不要你的钱。你放心吧，我真的不缺钱。”薛玲又说道。 薛明估计刘月娥想拿自己的工资补贴女儿。 “妈，你放心吧。从下个月开始，运输处就会发全部工资，到时候我能拿40块钱呢。”牛国兴的声音。 薛明心说你在放屁，就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全工资，估计以后还会再降工资。 接着，屋子里传出刘月娥的哭声。 薛明轻轻敲门，“国兴开门。” 屋子里瞬间安静，牛国兴打开门强颜欢笑，“大哥，啥时候回来的？” 赵雪进屋拉住婆婆和小姑子的手，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正常。 刘月娥眼中有泪，牛国兴还在强颜欢笑，屋子里黑乎乎的舍不得开灯。 薛明打开电灯反锁屋门，坐在凳子上掏出一袋钱，数了数正好三千元。 把钱放在桌子上，又掏出一沓十元大钞继续数，抽出两千放在桌子上。 “小玲，你一个月工资40元，十年就是四千八百元。现在我给你五千，区区售货员咱们老薛家看不上。”薛明说道。 “哥……”薛玲忍不住又哭得稀里哗啦，赵雪把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着。 刘月娥震惊得不敢说话，儿子手里至少还有八千块钱，她这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想问儿子哪来这么多钱，双手捂嘴不敢问，下意识抬头看窗户。 牛国兴一脸紧张地把食指放在嘴上，提醒薛明不要大声说话，隔墙有耳。 现在国家会按照人头发粮等各种票据，有了钱就能拿着票购买生活必需品。 薛明把剩下的钱装兜里，把桌子上的钱装妹妹兜里。 笑着说道：“永远不要因为钱哭泣，大哥永远不会让你缺钱花。” “哥……”薛玲又钻进大哥怀里小声哭，赵雪和刘月娥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牛国兴红着眼走到薛明跟前，“大哥，我连自己的妻子都养不活不住，我就是个废物。” 说到这，他也流下了眼泪。 薛明拍拍他的肩膀，“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一好好对小玲。” 没有这五千块钱，他们真不知道怎么生活，牛国兴也不敢推迟，决定以后就把这命卖给大哥。 一家人聊了很久，等薛玲稳定了情绪，刘月娥带着她去厨房做饭。 吃完饭，熄灯睡觉。刘月娥却睡不着，还是被那些钱吓到了。 不过儿子不说钱的来路，她也不敢多问。 二楼卧室，薛明提前给赵雪打预防针：“我估计再过几天，咱妈也会被百货大楼辞退。 那样更好，我早就不想让她上班了。那么大年纪该颐养天年了，现在就差一个娃让她带。” “老公，再过两个多月，咱们的宝宝就要来了。”赵雪慢慢掀开肚子，轻轻抚摸自己的肚皮。 三天后，刘月娥果然被百货大楼辞退，辞退她的还是孙要武。 孙要武已经从一楼销售主任，升职为一二三楼销售主任。 刘月娥难受了两天就恢复正常，上班挣钱就是为了补贴家用。 既然儿子的钱够吃个十几年，自己还不如留在家照顾儿子儿媳呢。 洪明磊的爸爸洪天鼎是商业局副局长，商业局是百货大楼的直管单位。 薛明去洪家拜访，希望洪天鼎恢复薛玲的工作。 洪天鼎摊开手，无奈说道，“老弟，商业局已经沦陷了，我现在靠边站。” “哈哈，原来我以为运输处会是第一个沦陷单位，没想到被你抢了先。”薛明哈哈大笑。 “这个世道太他妈的奇怪了，魔怔人越来越多，这样下去肯定出大事。”洪天鼎一口一个他妈的。 “莫谈国事，洪大哥咱俩喝酒。”薛明举起酒杯邀请他喝酒。 靠边站就是内退，洪天鼎这个副局长彻底沦为路人甲，工资照拿，却不管事儿。 “明磊，我听说你对省城周边了如指掌，知道哪里的蛇多吗？”薛明问道。 “了如指掌不敢当，不过长河水旁边的万虫山有很多蛇，校长想玩蛇吗？”洪明磊喝得有些多，说话有些大舌头。 “对，我想玩蛇。万虫山不就是虿山嘛，听着就那么带劲儿。”薛明哈哈大笑。 昔日纣王造虿盆残害忠良，薛明也想在空间里造虿盆残害几个忠良。 比如辞退老妈和妹妹的孙要武，你奶奶的，打不了申小丽大人，还打不了你？ 第二天，薛明躲在办公室里看省城周边地图，发现万虫山就在北郊黑市附近，跟全省第一大河长河挨着。 薛明骑车直奔万从山，来到山脚不禁大失所望，万虫山的最高峰并不高，主峰下面就是湍急的长河。 “如果我从山顶跳到河里会不会死？万虫山的主峰到底有多高？” 薛明突然很想测量一下山的高度，想做一件很刺激的事儿。 ------------ 第465章 我想玩蛇 “小伙子，你蹲在这里干什么啊？”一个穿着黑棉衣，背着背篓的老人问道。 “我爷爷病了，要吃蛇胆救命，我想上万蛇山抓几条蛇，又害怕遇见毒蛇。”薛明一脸纠结。 “山上的毒蛇很多，我在山上见过五步蛇、银环蛇等十几种毒蛇，普通人上山一不小心就会丢命。”老人说道。 言下之意就是，老夫不是普通人，你可以出钱请我帮你抓蛇。 可以按时间收费，也可以按数量收费。 老人名叫黄浩，是万虫山脚下的居民，万虫山陪他度过了幼年、少年、青年和中年。 省城人民都知道万虫山上有蛇，所以有很多像薛明这样想要蛇胆的人。 黄浩就悄悄做起抓蛇营生，帮人家抓蛇收取一定的粮票或钱。 刚才看见薛明一直站在山脚下发呆，就知道来活了就过来搭讪，这个白白净净的小伙子，一看就不会抓蛇。 “老爷子，万蛇山的主峰有多高？” “五毛钱一条。不是，你问这干啥？” “没啥，五毛钱一条是啥意思？” 空气开始安静，薛明一脸戏谑地盯着他，这年头到处都是商业鬼才。 “我不忍心见你命丧蛇口，决定帮你抓几条蛇。”黄浩被薛明盯得不好意思。 “那就五毛钱一条吧，不管大蛇小蛇都是五毛钱，我不要毒蛇。”薛明说道。 “好，老头子就喜欢你这样的娃娃。”黄浩搓搓手指提醒薛明交定金。 “我会在这里待到天黑，加油吧老爷子。”薛明掏出一包香烟递给他。 这是带过滤嘴的双喜牌香烟，黄浩急忙装兜里，嘿嘿一笑上山去抓蛇。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直角尺，找一块平地把尺子放上去，再用直尺测量影子的高度。 影子的高度比直角尺短，薛明拿着尺子来到山影之下，躲在最高峰的山影中休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薛明跟着山影向前走，时不时测量直角尺影子的高度。 半山腰上的黄浩把一条小蛇装进袋子里，回头看见薛明还在玩影子。 “这个傻子干啥呢？影子有啥好玩的？哎呦。”黄浩突然疼得跳脚，一条大菜花蛇咬到了他的脚踝。 脚踝上流血了，不会菜花蛇没毒，黄浩不敢再分心，急忙把蛇装布装进篓子里。 世间万物都有影子，有的时候影子比实物长，有的时候影子比实物短。 在某个时刻影子会和实物一样长，薛明找的就是这个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两个小时后直角尺的实际长度终于等于影子的长度。 薛明把直角尺和直尺全部扔进空间，取出自行车在前车轮上绑一根红布条，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向山脚。 记录车轮转动的圈数，计算出万从山最高峰影子长度是41米，也就是说最高峰高41米。 薛明从空间里拿出两包驱蛇粉绑在腿上，再拿一根木棍一边打草惊蛇一边上山。 爬到最高峰向下看，正对长河的山壁十分陡峭，几乎和湍急的河水呈九十度夹角，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肯定会跳到河里。 不过跳水是专业的体育运动，普通人如果落水姿势不当，让背部、腹部或头部先砸到水面，10米高度就能让人骨折甚至瘫痪，18米高度就能使人当场毙命。 让脚先入水同时举起双手可以减小身体受到的冲击力，比躺着入水要安全得多，好像跳水的最高世界纪录是58.8米。 从这里到水面有41米，薛明不知道跳下去会不会死，万一脑袋砸到水面上就必死无疑。 “老弟，我抓了38条没毒的蛇。”黄浩打开背篓展示里面的蛇，长的短的青的红的缠绕在一起，看着令人头皮发麻。 “老哥，你说从这里跳进河里会不会摔死。”薛明丢给他一个麻袋让他装蛇。 黄浩吓一跳，“你可别想不开啊老弟，十年前有个年轻小伙就是从这里掉下去摔死的。” “哦？说一说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尸体是不是一掉下去就漂在了水面上。”薛明掏出十九块钱支付钱。 黄浩急忙收钱，“人跳河就像往锅里下饺子，饺子熟了才会飘起来，当时那个孩子死了四五天人们才发现尸体漂在河里。” 薛明笑了，如果我从这里跳下去，直接从河水里进空间，是不是就能制造跳河自杀的假象呢？ “小老弟明天还要蛇吗？”黄浩把38条蛇装进口袋里并扎紧口袋，掏出香烟递给薛明。 “明天不要，以后可能会要，带我下山吧。”薛明摇摇头把麻袋扛在身上。 黄浩带着薛明下山，一边抽烟一边介绍万虫山。 比如哪里的山路最好走，走哪里遇不见毒蛇等等。 来到山下，薛明骑着自行车离开，黄浩心说这小伙胆子真大，竟然把自行车留在山下面。 薛明进空间花十块钱，变身大傻哥，回到省城百货大楼，确定孙要武在上班。 走出百货大楼，在对面的胡同里等她，进空间拿着一盏马灯走进山洞，把马灯挂在洞里。 山洞里一片明亮，解开麻袋倒出38条无毒蛇，群蛇马上向山洞里逃跑，薛明用石头堵住洞口继续蹲守孙要武。 下午五点百货大楼下班，孙要武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去大门外边推自行车。 “孙主任好。” “主任回家吗。” 众售货员纷纷过来拍马屁，一个中年妇女小声提醒，“孙主任您要小心，刘月娥和薛玲是薛明的母亲和妹妹。” “哼！你担心薛明报复我？我现在是申团长的人，我再借给薛明两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一根汗毛。”孙要武一脸傲娇。 “是，您说的是。”中年妇女急忙点头哈腰。 孙要武骑着自行车回家，经常用鼻孔看人的她并没有发现有人在跟踪。 家门口是一条偏僻的小胡同，孙要武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苏醒时被灯光刺得睁不开眼，好不容易适应了灯光，却发现脚下有两条青色的大蛇。 “蛇……蛇……” “救命啊——” “救命，啊——” 尖锐的声音从山洞里传出，薛明搬个板凳坐在洞口听她尖叫，莫名其妙想起来网络上土拨鼠的叫声。 “呵呵，人不要把话说得太满，也不要觉得自己有多牛逼。” ------------ 第466章 你算个什么东西 空间山洞里传出撕心裂肺般的叫声，薛明受不了，就搬着凳子回屋。 心说如果被关在山洞里的人是我，我会高兴好几天，因为那三十八条蛇是我的食物，够我吃个三五天。 良久后叫声停止，薛明用意念探查山洞，发现孙要武已经昏迷了。 人在极度紧张和恐惧的情况下会昏迷。 “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叫孙要武吗，你的行为侮辱了你的名字。” 薛明直接把她扔出空间，再用石头堵住洞口防止38蛇跑出来。 媳妇儿赵雪也很怕蛇，万一这些蛇在空间里繁殖就不好玩了。 孙要武躺在地上很快就被围观，左邻右舍第一时间通知孙家。 孙家父母脸色煞白不停地呼唤女儿，一个老人用力掐孙要武的人中，最后用一盆冷水把她泼醒。 “蛇，蛇，救命啊……”孙要武发疯似的大喊大叫。 一把将她老妈推倒在地上，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 “这是失心疯，大家快抓住她。”老人大声喊道，一群邻居一起控制孙要武。 突然有人捂着手哇哇叫，“她咬我的手，大家都小心一点。” 邻居们只能拿来绳子把她五花大绑，孙要武的老娘哭得稀里哗啦。 两天后，百货大楼孙主任得失心疯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又过了两天，薛明看到了她的消息，她被省城革委会免去一切职务，跟一群人去大西北沙漠边上插队。 薛明放下报纸，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点上香烟陷入了沉思。 孙要武去大西北插队，应该是申小丽安排的，她对“自己人”也是心狠手辣。 外面响起敲门声，牛国兴从门缝里探出脑袋，“校长，革委会申主任来了。” “让她进来吧。”薛明收起报纸起身泡茶，挥手请申小丽坐下。 “薛哥哥，有没有看到孙要武的报道？”申小丽俏皮一笑露出两个小虎牙。 清秀的面容配合可爱的笑容像个小天使，可惜却长着一颗恶魔的心。 薛明想说谢谢却说不出口，老妈和妹妹的工作是她搞掉的，孙要武也是她处理的。 神也是她，鬼也是她。 “薛哥哥，只要你做我的老公，我保证月娥阿姨做红卫市场的销售主任，小玲姐姐做一楼销售主任。”申小丽说道。 薛明把茶杯放在她跟前：“申主任今年十八岁了吧，用你成年人的脑子想一想，为什么要拆散别人的家庭。” “我想得很清楚，爱一个人，就必须不折手段得到他。”申小丽伸出右手攥起拳头。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多的是，申主任为什么非要吊死在我这棵歪脖子树上？”薛明瞪着眼问道。 “我就喜欢你这棵歪脖子树，我劝你好好考虑我的，不要挑战我的耐心。”申小丽生气了。 “申主任请喝茶。”薛明清茶送客，话到这个份上，没有必要继续交流下去。 “你非要气死我吗？”申小丽直盯着薛明，良久后撂下一句“走着瞧”转身走人。 走到门口又回头：“你们离婚后我会安排赵雪下乡，我保证不会伤害她。” 薛明摇摇头，坐下来喝茶。 牛国兴进来默默地收拾茶具，打开窗户倒掉纹丝未动的茶。 牛国兴理解申小丽的执着，他为了娶薛玲，宁愿跟爹娘断绝来往，这就是爱情。 可惜申小丽的爱情是不道德的，校长和师娘相濡以沫，申小丽是第三者。 “国兴，刚才的事不要跟任何人说，包括薛玲。” “我知道，如果申小丽再来，我就拦住她不让她见你。” “你拦不住。”薛明让牛国兴出去，开始考虑申小丽接下来会耍什么手段，如何应对她的手段。 运输处外面停着一辆吉普车，申小丽上车看着运输处大门：“送我去红星小学。” 年轻司机张良富急忙启动汽车，途中看申主任一脸不开心就想拍拍马屁。 “申主任，薛明不识抬举，您给他点颜色看看，撤掉他的运输处处长。” “哈哈，那个笨蛋要是像你这么聪明就好了，先送我去红太阳团。” 张良富被夸得浑身舒坦，当初为了给申主任开车，他花了很多钱，跟着申主任有前途。 吉普车来到一中，一群精神青少年马上围过来欢迎申小丽，他们的眼里都有光。 申小丽缓缓举起右手，“亲爱的同志们，陈富良同志是反XX分子，抓住他。” 一群精神少年一拥而上，有的抓胳膊有的摁脑袋控制张良富，更多的人用嘴炮输出。 “冤枉，我冤枉啊申主任……”张良富的嘴被堵住，吓得他肚子一热直接尿裤子。 “你算个什么东西，敢骂我老公，除了我，谁都不能说他坏话。”申小丽冷笑。 自己开车来到红星小学。又是被众星捧月。 申小丽来到红星团办公室：“带薛英、薛清、薛民过来。” 两个精神小伙急忙去找人，十分钟不到就把薛明的三个弟弟妹妹带了过来。 他们三个看着申小丽，申小丽起身摸摸薛英的脸，薛英下意识后退半步。 “哈哈，将来也是一个美人，你们老薛家的孩子都挺好看的。”申小丽饶有兴趣盯着他们。 薛英和薛民低着头不说话，薛清则是跟她对视，“请问申主任有什么任务交给我们？” “从今天开始，你们被红星团开除了，回家去吧。”申小丽笑着说道。 薛英鼻子一酸就想哭，薛清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不让她哭。 “小英妹妹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大哥不懂事。”申小丽提笔在名册上划掉他的名字。 “你胡说，我大哥是好人。”薛英马上梗着脖子反驳。 “混账，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办公室里的精神小妹急忙训斥薛英。 “算了，你们回家跟你们的大哥哭鼻子吧。”申小丽哈哈一笑离开办公室。 薛清带着姐弟俩回教室收拾书包，三个人拉着手离开红星小学，步行二十里回到家已经下午六点。 “孩子们。”刘月娥瞬间眉开眼笑，拉住女儿的手又拍拍儿子的肩膀。 “大哥。”薛英抱住薛明的腰流眼泪，一肚子委屈说不出来。 ------------ 第467章 我对你万分忍让 薛明下班回家，得知三个弟弟妹妹被学校开除，首先就想到了申小丽。 忍不住笑了，心说道：“这就是你给我施加压力的手段吗，听我说谢谢你。” 他是真心实意感谢申小丽，现在的世道就是个大染缸。 待在家里比待在学校里更好，薛明担心弟弟妹妹们被世道扭曲三观。 刘月娥倒是觉得无所谓，她也听说现在的学校早就停课了。 学生们不是参加劳动，就是到处游街搞事，不上课还不如留在家。 薛英属于没心没肺的性格，吃完晚饭就缠着赵雪和大姐。 闷葫芦薛民也是无所谓，吃完晚饭就回屋睡觉，还把书本锁进柜子里。 薛清则是把自己关在卧室，他很想像申小丽那样闯出一番事业。 忽然听见敲门声，薛清过去开门：“嫂子，你怎么来了？” 赵雪带着歉意：“小清对不起，我知道你们被开除是因为我。” “嫂子别这么说，跟你没关系的，就是申小丽想找我大哥的麻烦。”薛清不想怪罪她。 赵雪陪她聊了几句，扶着腰回房间：“老公，小清好像很想去学校。” “这种学不上也罢，还不如待在家里玩呢。”薛明一脸无所谓。 “老公，这是申小丽给我的纸条。”赵雪掏出一张稿纸。 薛明一眼认出这是申小丽的笔迹，看完了内容，不禁呵呵冷笑。 信上写着只要赵雪同意离婚，薛英、薛清和薛民不仅可以恢复学籍，还能担任学生干部。 “她是个傻子，这事儿你不要管了，我跟她斗斗。”薛明轻轻握着媳妇的手。 “嗯，老公你要小心她的手段。”赵雪重重答应一声。 接下来的几天，薛英天天陪嫂子聊天，薛民整天睡大觉，他们早就把上学的事抛诸脑后。 薛清整天闷闷不乐，饭也吃得很少，看样子很想回到学校。 这天吃完晚饭，薛明来到薛清的房间，“小清，陪我说说话。” “大哥你住这。”薛清快速下床穿鞋，把上学用的长凳擦干净，搬到大哥面前。 薛明拉着他一起坐下，笑着说道：“你是不是很想上学？” 薛清犹豫片刻，说道：“学校早就停课了，这个学上不上都无所谓。” “说实话吧，为什么想上学？”薛明不相信他的话。 哥俩彼此看着对方，片刻后，薛清慢慢地低下头。 “大哥，我想去学校里，我跟着大家一起闹X命。” “你想革谁的命啊？那是一群疯子，他们的屁股早就坐歪了。” 薛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道：“你是不是觉得，他们的所作所为很牛逼啊？” “大哥，我没有这么认为。”薛清弱弱地说道：“我只是有些羡慕他们，想跟他们打成一片，想参与他们的活动。” “说来说去，你还是想上学啊。”薛明哈哈一笑，说道：“想去学校就明说嘛，干嘛要跟我拐弯抹角？” 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 薛明过去开门，看见赵雪站在外面，扶着腰挺着肚子，手里端着一盘瓜子。 “小雪啊，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没事儿不要乱跑嘛。”薛明扶她坐在床上。 “我可没有那么娇气，医生还让我多活动呢，多活动对宝宝有好处。” 赵雪把瓜子放在桌子上，抓一把递给薛清：“清弟，你们边吃边聊吧。” 薛清捧着瓜子，弱弱地说道：“你是不是担心我跟大哥吵架啊？不会的，我这辈子都不会跟大哥吵架。” 这个家是薛明撑起来的，已经撑了好多年。 赵雪笑着说道：“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清弟，咱们是一家人，你有啥想法可以当面说出来，不要藏在心里。” “嫂子，我懂的。”薛清略显尴尬地挠挠头。 弱弱地说道：“我也想像英姐和薛民那样，忘掉上学的事。可是我忘不掉，昨天做梦都想上学。” 赵雪觉得小叔子是真想去学校，犹豫片刻小声说道：“老公，要不我们去找爷爷？” “没必要，这种小事没必要麻烦他。”薛明摆摆手。 扭头看着薛清：“早点睡吧，上学的事我帮你搞定。” “嗯嗯。”薛清瞬间笑了：“感谢大哥，感谢嫂子。” “少废话，赶紧睡吧。”薛明扶着媳妇儿回卧室。 第二天早上，赵二连来到薛明家。他现在无所事事，每天都来姐姐家串门子。 薛明让他留下看家，骑着自行车去省城大院。 大院儿的招牌已经换了，以前是省城人民政府，现在是省城革命委员会。 管事儿的人也换了，之前的干部靠边站，现在的管事的是申小丽，省城革委会主任。 薛明走进大院，把自行车扔进车棚，径直来到革委会办公室。 砰的一声用力推开屋门，看见屋子里站着很多人，都是一个版本的打扮。 申小丽站起来，绷着脸说道：“他是我的亲密朋友，同志们先去忙吧。” 一群人鱼贯离开办公室，都用诧异的目光盯着薛明，办公室里只剩下薛明。 薛明大步流星走到申小丽跟前，居高临下盯着她：“你是不是有病啊？” “谢谢薛哥关心，我的身子好着呢？”申小丽转身去倒茶。 端着茶杯放在桌子上：“赵雪同志的身体还好吗？她的孩子是不是快生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薛明拉个椅子坐下。 “我知道，不就是为了咱们的妹妹和弟弟嘛。”申小丽也拉个椅子，坐在薛明的对面。 她的膝盖挨着薛明的膝盖，跟薛明四目相对，脸上竟然都是宠溺的笑。 这股笑让薛明感到恶心，强忍着胃里的不适说道：“祸不及家人，你有什么手段就冲我来。” “薛哥哥，我对你已经万分忍让了，你真的以为赵家能保住你？”申小丽脸上露出了幽怨。 薛明摇摇头，说道：“赵家能不能保住我，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能自我保护。” “不，你不能。”申小丽摇摇头，柔声说道：“薛哥哥，你真的不想给我机会吗？” ------------ 第468章 你从哪弄这么多钱？ 薛明实在想不通申小丽的脑回路。 “申主任，你现在是花一样的年纪，手握着绝对的软件，想要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啊。 高大英俊的，奶油小生的，小鲜肉的，排着队让你挑，你为什么偏偏看上我这个有媳妇儿的人？” 沈小丽从椅子上站起来，背着双手来到窗户旁边，背对着薛明看着窗外。 良久之后，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比你英俊的男人有很多，比你地位高的男人有很多，可我就是喜欢你。” 薛明摇摇头：“你喜欢我哪一点，通通说出来吧，我改还不成吗？” “噗嗤……”申小丽笑了，转身走到薛明跟前：“薛哥哥，也许这就是爱情吧。” 薛明摇摇头：“你根本就不懂爱情，我也没时间跟你讨论爱情。我弟弟薛清想回学校，通融一下吧。” 薛明从怀里掏出一团报纸，慢慢地拆开报纸，里面是一沓崭新的大团结。 慢慢把钞票推到申小丽面前：“你现在应该很需要钱。所以请开个价吧，多少钱才能恢复薛清的学籍。” 申小丽一愣，直盯着桌子上的十元大钞，她现在确实很需要钱。 革委会的队伍很庞大，虽然他们能拿到很多革命经费，但是钱这东西永远不够用。 空气开始安静。 申小丽脸上有一丝纠结，转身不看桌子上的钱，再次盯着窗户外边发呆。 薛明点上一支烟，翘起二郎腿吞云吐雾，随便找个茶杯当烟灰缸。 良久之后，申小丽叹口气：“薛哥哥，这沓钱有四五百元吧。” “不多不少正好五百元，买我弟弟薛清的学籍，你觉得够吗？”薛明冷笑道。 “这是很多钱一辈子都见不到的巨款。”申小丽摇摇头，说道：“薛哥哥真有本事，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她转身走到薛明面前，伸手轻轻抚摸十元大钞。 “薛哥哥，在我当上革委会主任之前，我从没见过大团结长什么样子，你却一下子拿出了四五百。你到底从哪弄的这么多钱。” “这跟你没关系。我的钱是从哪来的，你也没必要知道。” 薛明的耐心已经耗尽，懒得再跟她扯皮，随手把半截香烟丢进茶杯里。 “申主任给我一句准话吧。你要是同意这笔生意，这四百块钱就是你的。你要是不同意，我拿着钱转身就走。” “我不同意。我对钱没什么兴趣，我想要你的人。 只要你跟赵雪离婚，只要你肯娶我，我马上恢复月娥阿姨和薛玲的工作。 恢复薛英、薛清和薛民的学籍。只要你的人是我的，你的钱自然也就是我的。”申小丽说道。 “卧槽，你他妈真是个大聪明。”薛明直接爆粗口，用报纸把钱包起来，重新装进口袋里。 “申小丽，不要真以为你能在省城一手遮天，省城那么多革委会，我也不相信他们是铁板一块。” 薛明懒得再废话，冷哼一声离开省城革委会，骑着自行车直奔红星小学。 红星小学革委会办公室，红星护卫队的队长，办公室主任李泰岳，正坐在椅子上抽烟。 他以前是红星小学看大门的保安，后来红星小学闹革命，学生们为了争夺领头羊的位置，冒出了很多风波。 先是搞文斗，天天开会搞辩论赛。结果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不能说服谁。 接着就是搞武斗，几个由学生组成的团队，为了争权竟然大打出手。 李泰岳长得又高又壮，以前在少林寺学过武术。 动起手来犹如狼入羊群，把各路人马打得落花流水，坐上了红星护卫队革委会的主任。 屋子外边传来敲门声，李泰岳放下二郎腿正襟危坐：“进来！” 一个年轻人小心翼翼进门，笑着说道：“泰岳同志，省城运输处的处长薛明找你，在门外等着呢。” “薛明？”李泰岳一愣，心说道：“他找我干什么，我们两个好像没什么交情，甚至还有一点不愉快。 以前运输处招聘临时运输员，我也参加了应聘考试，因为认字少被薛明淘汰了，说什么运输员必须有文化。” 想到这，李泰岳冷哼一声：“小王同志，他有没有说找我干什么？” “没有。”小王摇摇头。 他走到桌子旁边小声说道：“几天前，省城革委会的申小丽突然来到咱们学校，开除了薛明的三个弟弟妹妹。我估计他是为了这件事来的。” “什么？申小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直接开除我的人。”李泰岳气得拍桌子。 他向来不服申小丽，认为申小丽只是个借势而起的丫头片子。 小王小声说道：“她来的那天，您正好不在学校，她就擅自做主了。” “哼！你去把薛明叫进来，我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主任，我听说薛明很有钱。以前的运输员都能捞外快，他这个运输处长早就捞得盆满钵满啦。” “你他娘的哪来这么多废话，去把他带过来。” 李泰岳轻轻踹小王一脚，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两分钟后，小样带着薛明进屋， 李泰岳椅仔细打量薛明，心说道：“果然是一表人才，难怪能娶赵家的大美女。” 薛明也在打量李泰岳，从面相上看，这位李主任应该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 “哎呀，原来是薛处长大驾光临，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李泰岳眉开眼笑，站起来请薛明坐下，就像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李主任实在是太客气啦，哈哈。”薛明亲切地握住他的手。 忽然觉得手心一紧，对方明显用了力气，想给薛明一个下马威。 薛明不想吃这个亏，也用力抓住他的手，跟他比一比谁的力气大。 两人开始角力，脸上都是笑嘻嘻地看着对方，暗地里都使出了吃奶的劲。 半分钟后，李泰岳有点受不了，没想到薛明的力气比他还大。 他见过武术，也崇尚武力解决问题，忍不住就对薛明刮目相看。 “薛明同志，咱们握手的时间是不是太长了？” ------------ 第469章 结盟 薛明松开李泰岳的手，背着双手对着他笑了笑。 说道：“我感觉咱们两个有缘，握手的时间就忍不住长了一些，这个还请李主任见谅。” “我也觉得咱俩有缘。”李泰岳哈哈一笑，说道：“薛处长请坐，咱哥俩好好聊一聊。” 李泰岳转身去拿暖水壶，摆上两个搪瓷缸子，倒上一杯热水坐在薛明对面。 此时，薛明已经认出了李泰岳，原来是以前的红星小学的保安，就是负责看守大门的人。 没想到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风云人物，能勉强和申小丽叫板的，红星革委会的一把手主任。 “泰岳大兄，我的妹妹薛英，弟弟薛清和薛民，前些天被申小丽开除了学籍，你知道这事吗？”薛明问道。 “哎呦，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薛明老弟，申主任为啥要开除他们？” 李泰岳给自己点支烟，说道：“咱弟弟跟咱妹妹，平时表现的很好啊。” “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非得让我跟我日带爱人离婚，然后娶她当妻子。” 薛明老脸一红，打算跟李泰岳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详细讲述前因后果。 最近，申小丽越来越过分，他打算跟李泰岳结为盟友，联合起来共同对抗她。 薛明仔细讲，李泰岳仔细听，心中对申小丽的鄙视又加重了几分。 心说道：“说来说去还是个小丫头片子，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哪有逼着人家离婚的？ 薛明的老婆是赵家的千金，如果我是薛明，我也看不上你申小丽。” 李泰岳听完薛明的故事，皱着眉头陷入沉思，他已经明白了薛明的意思。 良久之后，笑着说道：“薛处长恕我直言，站在的赵家已经今非昔比。我为什么要跟你结盟呢？” “因为我这里有你想要的东西。”薛明从兜里掏出那五百块钱，放在桌子上推到李泰岳跟前。 崭新而又整齐的大团结，李泰岳眼前一亮，忍不住伸手去摸。 摸了片刻，拿起来用鼻子闻，享受钱币油墨清香的味道。 “呵呵，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万万不能。泰岳大兄，我说得对吗？”薛明的右手有节奏的敲打桌子。 李泰岳点点头：“是呀，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我今天不想要这笔钱。” 他又把钞票推给薛明，脸上露出高深莫测的笑。 薛明轻皱眉头，又从怀里掏出一团报纸，打开之后又是一沓大团结。 厚度和之前那个差不多，也是五百元人民币。 李泰岳终于震惊，眼中精光闪烁。放眼整个省城，能一把手拿出一千元现金的人，绝对不超过10个人。 “薛明老弟……”李泰岳说不出话，强忍着心中的不舍，又把一千块钱推过来。 “老弟，我已经见识了你的实力，我同意跟你结盟，咱哥俩共同对付申小丽。但是，这笔钱我真的不能要。” “哦？这是为什么呢？” “你也不要问为什么。这些钱你先拿着，等我需要的时候再找你要。 薛明弟弟，你现在这里等我，我先把咱们弟弟和妹妹的学籍恢复了。” 李泰岳拍拍薛明的肩膀，把薛明一个人留在办公室，带着他的助手小王走了。 薛明呵呵一笑，心说道：“这位李泰岳同志还真有意思，给钱都不要，他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想了又想，还是理不清头绪，也就懒得再想，翘起二郎腿悠闲地喝茶。 喝完一杯再倒一杯，一直喝了三杯茶，李泰岳终于来了。 他递给薛明三份文件，是薛英、薛清和薛民的学籍，上面已经没有“作废”印章。 “薛明弟弟，事情已经办好了，明天让三个孩子来学校吧。” “行，谢谢泰岳大兄。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请你一定不要跟我客气。” “老弟不要这么说，咱俩是盟友，以后互相帮助就行了。” 李泰岳转身把门关上，小声说道：“我估计申小丽很快就会得到消息，你一定要小心应对。 另外，我觉得薛清这孩子不错，明天让他来这里找我。” “好吧，我回去跟他说。” 薛明离开红星小学，骑着自行车慢慢回家，眉头也凝成了疙瘩。 不管是申小丽也好，李泰岳也罢，都是一些祸国殃民的混蛋玩意儿。 区别是，申小丽是完全没有良心，已经彻头彻尾的坏掉。 李泰岳多少还有点良心，还没有彻底坏透。 他不想让弟弟妹妹回学校，更不想让薛清跟着李泰岳。 “哎，儿大不由爷，弟弟长大了，也不会听哥哥的话。薛清自己的路，就让他自己选吧。” 薛明回到家，媳妇儿和妹妹们在卧室里聊天，二舅哥和薛民在院子里晒太阳。 “小民，去把你二哥和二姐叫过来。” “好的。”薛民跑进屋里叫人。 赵二连给薛明一个板凳，笑着竖起大拇指：“我看你这风轻云淡的表情，就知道你已经搞定了申小丽，厉害。” 薛明摇摇头：“我搞不定申小丽，不过也找到了对付她的办法。” 这时，薛英、薛清和薛民来到院子里，一字排开站在大哥面前。 “大哥，找我们什么事啊？”薛英嘻嘻笑道。 “有点小事，你们的学籍已经恢复，明天就能去红星学校了。”薛明说道。 “我不去，我才不去呢。大哥，我要留在家里陪嫂子。等嫂子生了，我就帮你们照顾儿子，嘻嘻……” 薛英说完，蹦蹦跳跳回堂屋。 看她那开心的样子，好像真的一点都不想重新回到学校。 薛民摇摇头：“大哥，我也不去了。现在的学校都没有老师了，什么东西都学不到，那些人整天都去街上吵吵闹闹。” 说完，他搬着板凳坐在赵二连旁边，低着头不敢看大哥。 赵二连揉揉他的头，笑着说道：“好样的，有骨气，现在的学校不去也罢。” 薛清也低着头，牙齿咬着嘴唇。脸上都是纠结。 “小清，不管你想不想去，大哥都支持你的决定。你自己的路，你自己选。” ------------ 第470章 我来守护你们 薛清还是决定回到学校，因为他喜欢跟着同龄人到处浪，不喜欢待在气氛沉重的家。 “小清啊，我就想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会认为这个家气氛沉重呢？”薛明坐在薛清身边，有些哭笑不得。 赵雪也是一脸纳闷儿，笑着笑着说道：“咱家平时欢声笑语不断啊，我们这些女同志经常坐在一起说笑话。 你大哥和你国兴哥都不是闷葫芦，也没有整天板着脸。小清，你为啥会觉得沉闷呢？” “嫂子别说了，是我格格不入。”薛清脸上都是惭愧，低着头不敢看大哥大嫂。 薛明摸摸他的头，示意媳妇儿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 赵雪点点头，扶着腰离开薛清的房间，回卧室给二弟收拾回学校的行李。 “弟弟，咱哥俩说说贴心话吧。”薛明反锁屋门，搬个板凳坐在弟弟对面。 用最真诚的口吻问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能不能跟大哥分享一下？” 薛清抬起头：“大哥，一直以来，你都是咱家的顶梁柱，给我们这些小孩子遮风挡雨，这些年苦了你了！” 薛明一愣，接着鼻子一酸，突然发现弟弟已经长大了，懂事了。 “一直以来，都是大哥负重前行，我们跟在大哥后面享福享乐。 但大哥心地善良，讨厌现在的社会形势，不想跟那些非蠢即坏的人同流合污，这样会吃亏的。” 薛明摇摇头想开口反驳，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他已经吃亏了。 母亲和妹妹丢工作是吃亏，弟弟妹妹被开除学籍也是吃亏。 “你不想跟他们同流合污，那就让我来。我不仅要同流合污，还要出人头地，我要积攒足够的力量对付申小丽。 大哥，以后我来守护咱家，现在换我来保护你们。”薛清摸着胸口抒发真情，俊俏的脸上都是严肃。 “哎呦，瞧把你能的。”薛明揉揉他头发，笑着调侃：“你还知道你姓啥叫啥吗？” 调侃完，心情一阵沉重，心里面都是感动，调皮的弟弟终于懂得为家人考虑了，这就很难得。 “我的好弟弟，哥也跟你说实话。” 薛明仔细想了想，继续说：“我已经跟你们红星革委会的李泰岳建立盟友关系，以后你可以跟着他。 就算你真的混出来了，变成像申小丽那样的风云人物。等乱局结束之后，你会被人清算的。 到时候你可能会坐牢，可能要在牢房里住一辈子，我劝你考虑清楚。” 薛清摇摇头，严肃的说道：“我不怕坐牢，只要大哥天天给我送饭，只要咱家都平平安安的，我就不怕。” 兄弟二人彼此看着对方，谁也不说话，空气一阵安静。 哥哥在弟弟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决，弟弟在哥哥的眼神里看到了担忧。 良久之后，弟弟握住哥哥的手：“大哥，嫂子快生了，你就安心在家陪她。外面的事不用你管了，我来帮你搞定。” “哈哈，瞧把你没呢，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呀？”薛明哭笑不得。 抽出手拍拍他的肩膀：“好吧，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也不劝你。不过，你要是在外面吃不开了，就回家找我撑腰。” “放心吧大哥，我一定吃得开。”薛清脸上终于有了笑。 第二天一大早，薛清就背着书包准备回学校。 书包里装着家人们的关爱，有母亲给的粮票，大嫂给裤子，大姐做的布鞋。 一家人送他来到家属院大门口，他转身向大家挥手告别。 薛明也向家人挥手：“外面风大，你们都回去吧。” 说完，他骑着自行车送弟弟去学校，一直来到红星小学大门口。 看看四周没有，掏出300块钱塞进薛清书包里：“想出人头地，想得到广大的人脉，就得用金钱开路。 这三百块钱你先用，用完再回家给我要，哥现在穷得就剩钱了。” “嘿嘿。”薛清咧着嘴傻笑，说道：“大哥你回家吧，等我的小侄子来了，一定要过来跟我说一声。” 薛明摸摸他的头，骑着自行车回家，总觉得非常搞笑。 心说道：“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薛清眼里的世界还是太简单了，将来肯定会吃亏，希望他能抗住压力。” 薛清看着大哥的背影，直到大哥的背影消失，转身走进校门，大步流星去革委会找李泰岳主任。 来到李泰岳的办公室外面，听见里面有人吵架，他就站在门外等吵架结束。 办公室，李泰岳和申小丽大眼瞪小眼。 申小丽气得脸红脖子粗，一拳砸在办公桌上：“李同志，非要跟我作对吗？” “不敢！您是堂堂的申大主任，我这个李小主任可不敢跟你对着干。”李泰岳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 “薛明到底给了你多少钱？”申小丽直盯着李泰岳，脸色异常阴冷。 “申大主任，没有证据可不能乱说，我没有要薛明一分钱。” 李泰岳正襟危坐，打开抽屉拿出薛英、薛清、薛民的学籍档案。 “他们三个的学习成绩常年名列前茅，德智体美劳全面发现，没有犯过一次错误，反而受到了很多次表彰。 申主任啊，如此品学兼优的学生，是咱们迫切需要的亲密战友。 所以我觉得，不能因为个人的好恶，不能因为儿女情长，耽误伟大的事业。” 砰！ 申小丽又拍桌子，她被李泰岳怼得破防了：“李泰岳，你什么意思？你在说我公报私仇？” “没有没有，申主任千万不要最误会，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李泰岳翘起二郎腿从容应对。 申小丽死死地盯着他，恨不得一巴掌甩在他脸上，恨不得敲掉他几颗门牙。 但她无可奈何，李泰岳上面也有人脉，不比她的人脉差。 “报告！”薛清大声喊道，昂首挺胸走进办公室：“报告李主任，薛清前来报道。” “好，这孩子真精神。”李泰岳站起来拍拍薛清的肩膀，抬头看看门口。 笑着说道：“薛英和薛民呢，没跟你一块来吗？” 薛清摇摇头：“他们两个不想上学了。” ------------ 第471章 赵雪的豁达 “哦？薛英和薛民为啥不想上学啊？”李泰岳问薛清。 薛清用眼角余光看一眼申小丽，昂首挺胸说道：“我嫂子快生了，他们要在家里照顾我嫂子。” “哎呦，他们之间的感情真是令人感动啊。换做是我，我肯定不会放弃学业照顾嫂子。”李泰岳开始阴阳怪气。 “李主任，其实我也想放弃学习照顾嫂子，因为嫂子对我们实在是太好了。但是……” 薛清又看申小丽一眼，说道：“但是我大哥不同意。他说有人想害我嫂子，让我在外面帮他打听消息。” 两人一唱一和，一番阴阳怪气，气得申小丽牙根儿。 她盯着薛清，嘴角露出了冷笑：“回去告诉你大哥，不让要他得寸进尺，我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极限。” 薛清丝毫不怕她，昂首挺胸跟她对视：“我大哥也让我给你带句话，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你放屁！”申小丽瞬间破防，咬着牙死死盯着薛清。 突然砰的一声，她狠狠的拍桌子，大步流星走出了办公室。 就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哈哈！你小子有种！”李泰岳重重拍一下薛清的肩膀，忍不住哈哈大笑。 最近这段时间，申小丽是省城的风云人物，高傲的不得了，都是用鼻孔看人。 前几天在省城革委会开会时，李泰岳被申小丽点名批评，受了一肚子气。 今天却被一个毛头小子气到破防，把李泰岳开心坏了，每个汗毛孔都透着舒服。 “你小子的脾气跟你哥很像，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可惜你大哥的牵挂太多了，不能像你这样快意恩仇。” 李泰岳又拍拍薛清的肩膀，说道：“你也不要去教室了，就在这里给我打杂，帮我接待一下客人。” “谢谢李主任！”薛清申请激动，立正给李泰岳敬礼。 跟在一把手李泰岳身边，等于是红星团的首席秘书，已经一步登天了。 薛清心说道：“大哥，我已经向前迈出了一大步。” 运输处家属院，薛明家。 薛明扶着衣服儿在院子里散步，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家，其他人都去了百货大楼。 慢慢走了十分钟，赵雪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薛明扶她坐在椅子上休息，打开茶杯递给她。 赵雪喝一口茶，拿起桌子上的报纸递给薛明：“老公，第一纺织厂出事了。” 薛明马上就想起了前女友李传英，以及自己的亲生儿子李思明。 打从京城回来开始，一直没见过他们母子，突然就有些担心。 “老公别着急，你先看看新闻。”赵雪柔声说道。 这是一份今天的省城日报，头版头条就是国营第一纺织厂停工放假，全体职工回家休息。 同时不论岗位大小，每个月只能拿十块钱的工资，复工时间遥遥无期。 薛明的眉头皱得更紧，母子二人每个月10块钱的生活费，只能保证饿不死。 “老公，咱家的钱还多吗？”赵雪问道。 “还有很多，你想让我给传英和思明送一些生活费吗？”薛明有些尴尬。 忍不住挠挠头，妻子主动建议老公给前女友生活费，这事有点玄幻。 “当然，思明毕竟是你的亲骨肉，我总不能看着他饿肚子吧。” 赵雪拉拉老公的手，让老公坐在自己身边，露出柔和的笑容。 “老公，小玲的缝纫机技术是跟着传英学的。 我不把她当成你的前任对象，就把她当成小玲的师父。 她现在生活不如意，你也应该帮小玲接济一下师父，对不对？” 薛明哑然失笑，被妻子的歪理邪说绕晕了：“好吧，等咱妈回来了，我就带着国兴去纺织厂家属院。 不过小雪啊，你说咱们给他多少钱合适？” 赵雪摇摇头：“这就看你的心意了，这种小事不用跟我说的。老公，等咱们的宝宝出生了，你通知她过来吃满月宴。” 薛明直接懵逼，弱弱地看着媳妇儿的脸，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让李传英参加满月宴，就是向刘月娥、薛玲等人宣布李传英的存在，李思明自然也是瞒不住的。 如果刘月娥知道有个大孙子在外面，她会怎么想，会不会拼命把李思明接回家。 李传英肯定是不会同意的，到那个时候，肯定会爆发冲突和矛盾。 “小雪，你说这话是认真的吗？咱妈和小玲都认识李传行。”薛明问道。 赵雪抬头看天，慢慢的握住老公的手：“其实我已经考虑了很久，思明毕竟是你的孩子，不应该瞒着咱妈。” 薛明摇摇头说道：“这事先不急，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好的。”赵雪打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老公，我困了。” 薛明扶着她进屋，帮她脱掉鞋子，扶着她躺在床上休息。 十几分钟后，赵雪就睡着了。 薛明坐在床边陷入沉思，仔细考虑该不该向老妈坦白。 如果母亲知道有个大孙子站在外边，肯定会开心的合不拢嘴。 这时，院子里传来开门声。薛明掀开窗帘，看见家人们回来了。 他们拎着大包小包，这次去百货大楼又买了很多生活用品。 薛明急忙出门去院子里，提醒他们不要大声喧哗。 “小雪睡着了吗？”刘月娥小声问道。 薛明点点头，跟他们一起搬东西。大家各自回房间，尽量不发出声音。 母子俩来到院子里，薛明小声问：“妈，你还记得李传英吗？” “李传英？”刘月娥一愣，很快就想起了在光明县赵村大队，那个教薛玲缝纫机技术的女孩。 “想起来了，那孩子挺可怜的。”刘月娥突然皱起眉头，说道：“为啥突然提她啊？是不是有她的消息了？” 薛明点点头：“我打听到了她的消息，她过得还行，你想不想见她？” “既然她过得还行，咱们就没必要再见她了，不要影响她的生活。” 刘月娥摆摆手，说道：“你也不要去见她，赵小雪就要生孩子了，你可不能因为这种事情，影响小雪的心情。” ------------ 第472章 填满你家的米缸 第一纺织厂家属院，薛明敲开李传英家门，李传英直接惊呆了。 “传英姐。”薛玲紧紧抱住李传英。 她和李传英是师徒关系，当初在光明县赵村大队，她的缝纫机技术就是李传英教的。 “传英姐，真的是你？”薛玲想起来十年前的那个，柔弱又善良的小姐姐，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小玲妹妹……”李传英眼里也有了泪水。 她这辈子最大的牵挂，就是这个曾经把她当成亲姐姐的小玲妹。 还有一个把她当成亲女儿的刘月娥。 李传英看看胡同，没有发现刘月娥的身影，一时间既难过又安心。 她万分想念刘月娥，又担心刘月娥抢她的孩子。 “不哭不哭，你没事就好。”薛玲急忙用手绢给她擦眼泪，握住她的手，一阵嘘寒问暖。 薛明有些无奈，昨天赵雪透露了李传英的处境，薛明打算给她钱帮她渡过难关。 但他不能一个人过来，媳妇儿马上就要生孩子，不能因为这件事闹出幺蛾子。 本想让牛国兴跟着，可惜牛国兴不认识李传英，思来想去就带着薛玲来了。 薛玲听闻李传英就在省城，还给大哥生了一个儿子，震惊得目瞪口呆，马上跟着大哥来到这里。 正在屋里睡觉的李思明，被外面的动静吵醒，揉揉眼穿上鞋走出堂屋。 李传英看见儿子，急忙擦掉眼泪：“薛明哥，小玲妹妹，进屋里说话吧。” “薛叔叔？薛叔叔！”李思明认出薛明，一下子跑到薛明身边，一把扑进薛明怀里。 “好孩子，好久不见你又长高了。”薛明忍不住露出微笑，把儿子抱在怀里举高高。 “薛叔叔好久没来看我了，我好想你啊。”李思明的笑脸纯真。 薛明有些心疼，自从治好了儿子的低血糖，他就刻意回避李传英母子。 为了自己的家庭，为了不让赵雪误会，只能多给钱少见面。 “是啊，有几年了。”薛明鼻子一酸，脸上露出了苦笑。 薛玲瞪大双眼，直盯着大哥怀里的李思明。 这孩子的脸型五官，特别是那双眼睛，和大哥实在是太像了。 都不用做什么滴血认亲，只用双眼就能看出来是亲生的。 “乖孩子，快让姑姑抱一抱。”薛玲啪啪拍手，脸上露出最温柔的笑。 李思明不认识薛玲，脑子里也没有姑姑的概念。 稚嫩的小脸上都是尴尬，急忙扭头看自己的母亲。 “孩子，小玲姑姑是薛叔叔的亲妹妹，是你的大姑呢。”李传英柔声说道。 “大姑姑。”李思明弱弱的叫出口。 “诶！好孩子！”薛玲万分激动，急忙把亲侄子抱进怀里。 很快，李思明开心地笑，看看母亲又看看薛玲，做梦都想有除了妈妈以外的亲人。 众人来到屋里，李思明给叔叔和姑姑搬板凳，李传英给他们倒茶。 薛玲从挂包里拿出礼物，一斤大白天奶糖，一只烧鸡。 她看见李思明馋的流口水，就抓一把奶糖装他兜里，撕掉一只鸡腿递给他。 “谢谢姑姑。”李思明马上狼吞虎咽。 可怜的吃相惹人心疼，薛玲轻轻叹气，眼眸又有了泪光。 薛明打量着堂屋，跟几年前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正堂上挂着一个相框，里面都是母子二人的合影，还有一张薛明和李思明的合影。 薛明走到米缸旁边，打开米缸上的盖子，缸里面没有一粒粮食。 “传英，家里啥时候断粮的？”薛明看着李传英。 “昨天断的，不过我还有一些粮票。”李传英急忙掏出一些粮票。 “你们第一纺织厂是不是全部放假了？”薛明又问道。 李传英点点头：“厂长和副厂长都被撤职了，各个厂门上都贴着封条，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上班。” 薛明转身去院子里，拿掉自行车上的麻袋，扛到堂屋解开口袋。 一整袋白花花的大米，至少150斤，足够李传英母子吃三个月。 他把大米倒进米缸，洁白的米粒就像下雨一般。 李传英目不转睛，弱弱地盯着流下来的大米，心里突然踏实了很多。 俗话说得好，家里有粮，心里就不慌。 米缸只被填满了三层，薛明不太满意：“你们两个说说话，我出去办点事。” 说完，他推着自行车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近空间，空间粮仓里装满了大米。 “这么多的大米，根本就吃不完，还是找些帮手帮忙吃吧。” 薛明装满一麻袋，在空间里休息半个小时，离开空间回李传英家。 不理会薛玲和李传英的惊诧，再把150斤大米倒进米缸，还是没有装满米缸。 “哎呦，我就不信了。”薛明拎着麻袋转身就走。 “薛明哥，够了！”李传英拉住他的袖子，小声说道：“已经够我和思明吃半年了，已经够了。” “你陪小玲说话，不用管我。”薛明大步流星走出大门。 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再装一麻袋大米，再休息半个小时。 离开空间，扛着麻袋来到李家，呼啦把大米倒进去，终于填满了米缸。 “舒服了！终于治好了我的强迫症晚期。”薛明终于露出了笑脸。 转身看着李传英：“我现在穷得就剩下粮食，你和思明不用给我节省，敞开肚皮可劲吃。” 李传英人都傻了，昨天因为断粮失眠了一夜，今天就有了大半年的口粮。 鼻子一酸，眼里就有了泪水，曾经的恋人并没有放弃她和孩子。 薛玲站起来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她：“传英姐别难过了，我大哥不可能让你们饿肚子。” 看着满当当的米缸，又有些哭笑不得：“大哥，你从哪弄的这么多大米啊？” “这你就别管了，我有自己的粮道，你们负责吃，我负责搞。” 薛明弯腰抱起李思明：“小家伙，我送给你的斗兽棋还有吗？” “有，都在我书包里放着呢。”李思明伸手指着墙上的书包。 “那行，让你妈妈和姑姑好好叙旧，你陪叔叔玩几把斗兽棋。” 薛明摘掉墙上的书包，抱着儿子去院子里玩耍。 ------------ 第473章 靠边站 薛明和妹妹离开李传英家，骑着自行车回家，心情好了很多。 一缸米可以解决他们母子两个的吃饭问题，只要不饿肚子，其他的问题都是小问题。 “大哥，你打算怎么安置传英姐和思明？”薛明小声问道。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你不要告诉咱妈，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薛明摇摇头。 李思明是李传英的精神支柱，也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肯定不能带走她的孩子。 如果刘月娥知道这件事，肯定会千方百计带走孩子，肯定会闹得不可开交。 “你嫂子的意思是，从经济上支援他们母子。”薛明说道。 “肯定啊，思明是你的孩子。传英姐把孩子养这么大，肯定没少吃苦。”薛玲摇摇头。 忽然她把自行车停在路边：“大哥，传英姐长得很漂亮啊，这么多年就没人追求她吗？” “当然有，但她不想结婚，她想守着儿子过日子。”薛明倒是想让她结婚。 这样的话，他就有理由要走孩子，赵雪应该会接受孩子。 “头疼啊！你的事你自己头吧，反正我也帮不上忙。”薛玲继续骑车走人。 兄妹两人来到运输处家属院，在家门口看见赵二连和牛国兴。 “二哥来啦，怎么不进屋啊？”薛明觉得二舅哥有心事。 赵二连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说道：“弟弟，咱爷爷想跟你说说话。” “走吧。”薛明直接把自行车一转，跟着二舅哥去赵家。 心说道：“肯定是出事了，如果爷爷叫我过去唠嗑，我这二舅哥肯定不会哭丧着脸。” 他也懒得过问，哥俩都不说话，很快就来到了赵家大院。 院子里有个躺椅，赵庆红躺在上面看报纸，翘着二郎腿，看着很清闲。 “爸，今天没去局里吗？”薛明过去打招呼。 “薛明来啦。”赵庆红放下报纸，笑着说道：“你先去陪老爷子，等下再过来陪我唠唠。” 薛明点点头，路过车库时，发现车库里没有车。 以前有一辆吉普车，会开车的赵庆红和赵二连都在家，车去哪了？ 薛明来到赵鼎凯的卧室，老爷子也坐在躺椅上休息，赵二连扶着他坐起了。 “爷爷，我来找你说话。”薛明笑着坐在他对面。 “好好好，咱爷爷俩好好聊几句。”赵鼎凯红光满面，伸手递给孙女婿一支香烟。 “您身体不好，就不要再抽烟啦。二哥，给咱爷泡杯好茶。”薛明从包里拿出一盒好茶叶。 赵鼎凯听孙女婿的话，笑呵呵把香烟装进烟盒里。 “爷爷，咱家的吉普车呢，有人借走了吗？”薛明问道。 赵鼎凯直接摆手：“孩子，那不是咱家的吉普车，那是国家的吉普车，只是我每天拥有24小时的使用权。” “咳咳……”赵鼎凯开始咳嗽，赵二连急忙轻揉他的后背。 赵鼎凯摆摆手，说道：“最近政策有变，国家收走了那辆吉普车，咱们就不聊它了。” 赵二连忍不住开口：“弟弟，上头不仅收走了吉普车，还断了咱爷爷的津贴，理由是看过反动戏曲……” “别说了。薛明难得来一趟，别说那么不开心的话题。”赵鼎凯说道。 薛明不禁皱起眉头，没想到赵家也进了漩涡。 以前，赵鼎凯享受着省城特殊津贴，每个月能拿150块钱。 这不是一笔小钱，肯定会影响赵家的生活。 “孩子，不要愁眉苦脸的，陪我杀两盘。”赵鼎凯一脸不在乎，伸手指了指棋盘。 赵二连急忙摆好象棋。 结果一盘棋没下完，赵鼎凯就不停的打哈欠，最后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薛明给他盖上一条被子，转身去前边找赵庆红聊天。 赵庆红已经等候多时，笑着说道：“小雪还好吧，明天我去你家看她。” “明天你也不上班吗？”薛明摇摇头，说道：“爸，咱们是一家人，有事请不要瞒着我。” 赵庆红一愣，露出一丝苦笑：“也不是什么大事，老爷子的津贴别停了，我也靠边站了。” 靠边站就是被放长假，只拿很少的工资，不去上班也不干活。 薛明十分惊讶，心说道：“堂堂的公安一把手，说靠边站就靠边站啊。 丈母娘和二舅哥都没有工作，赵家全靠老爷子的津贴、岳父的工资过日子。” 薛明打开皮包，拿出三百块钱递给他：“爸，这些钱你拿着。” “干啥？看不起我这把老骨头啊？赶紧把钱装起来。” 赵庆红拍拍女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家不缺钱。” 薛明悄悄打量他的微表情，确定他没有说谎，终于把心放进肚子里。 老岳父当了一辈子公安，结识了那么多大人物，肯定是有些积蓄的。 “爸，咱们是一家人，如果有难处就跟我说，千万不要死要面子活受罪。” “废话，老子又不是爱面子的人，你就别操心了。” “爸，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能拿到多少工资？” 赵庆红伸出两根手指，说道：“虽然不多，却够我们一家四口吃饱肚子。” 薛明露出了苦笑，老岳父以前的工资是150元，一下子就降到了20元，降低有点多。 赵庆红压低声音说道：“孩子，真的不用担心赵家，我是有积蓄的。” “爸，是不是申小丽针对赵家？”薛明忽然想到了申小丽，她一直在兴风作浪。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赵庆红摊开双手。 再次拍拍女婿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道：“孩子啊，现在形势对咱们不友好，凡事能忍则忍，知道吗？” 薛明马上摇头：“爸，申小丽步步紧逼，只是一味的隐忍肯定不行，我会给她一些教训的。” “你可不要乱来啊！”赵庆红吓得直接站起来。 瞪着眼说道：“她现在的权利太大，在整个省城一手遮天，你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爸，我就是说说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薛明哈哈笑，又把老岳父按在躺椅上。 跟申小丽刚正面是不明智的，可以搞一些特殊手段。 ------------ 第474章 跳下悬崖 省城赵家大院，忽然传来猛烈的敲门声，有人在院子外面大声喊话。 “开门，我们是革委会的。” “姓赵的，快点开门！” “……” 薛明皱起眉头，外边的声音十分嘈杂，来的人不少。 “她娘的，申小丽欺人太甚！”赵二连大步流星走到厕所旁边，拎起铁锹就要过去开门。 赵庆红急忙站起来，一把抓住铁锹：“二连，不要冲动。” 说完又用力夺走铁锹，转身看着大门，脸上都是鄙视的冷笑。 薛明迈步走到大门旁边，伸手打开大门，看见一群精神小伙和精神小妹。 领头羊是申小丽，她愣了一下，柔声说道：“薛明哥，原来你也在这里。”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不觉得你很过分吗？”薛明直盯着她。 申小丽转身吩咐众人：“你们都去忙吧，我和薛处长说几句话。” 精神小伙们举着大旗离开了，一边走一边喊着响亮的口号。 剩下四个精神小伙没有走，他们是申小丽的四大保镖。 “你们也走吧，薛处长不会把我怎么样的。”申小丽自信满满的说道。 保镖王东华盯着薛明，眼里都是敌意，还有着浓浓的醋意。 “你看什么？你是哪根葱呀？”薛明也盯着他。 “王东华同志，我再说一遍，我要和薛处长说几句话。”申小丽脸色变冷。 “嗯！”王东华带着另外三个保镖离开，像一条唯命是从的哈巴狗。 他这一声嗯，让薛明更加鄙视他，原来是一条舔狗啊。 “薛明哥，我带你去街上走走？”申小丽指了指旁边的自行车。 这是一辆崭新的自行车，车身被涂成了红色，看起来高端大气上档次。 “你等我一下。” 薛明转身来到岳父身边，说道：“爸，我先走了，改天再过来看你。” 赵庆红看一眼申小丽，小声叮嘱女婿：“她就是个一时得道的小丑，现在兴风作浪，将来肯定会被清算。 你不要跟她走太近，也不要跟她硬碰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家人。” “您老最近怎么爱啰嗦了？”薛明微微一笑，拍拍岳父的肩膀，推着自行车离开。 他知道像申小丽这种精神小妹，将来肯定会被清算，前提是要熬到那一天。 两人推着自行车压马路，薛明尽量放平心疼。 说道：“赵家的吉普车，赵鼎凯的津贴，赵庆红的靠边站，都是拜你所赐吧？” “薛明哥何必明知故问呢？其实我也不想对付赵家。” 申小丽露出纯真的笑，柔声说道：“只要薛明哥娶我，我可以让赵家吉普车、津贴和工作统统回来。” 薛明摇摇头：“你口口声声让我娶你，还说我是你最爱的人，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申小丽停住脚步，说道：“薛明哥，你不知道我有多爱你。如果有可能的话，我都想把心掏出来让你看看。” 薛明看着她的脸，片刻后轻轻摇头，并不相信申小丽所谓的爱情。 摇摇头说道：“不用你把心掏出来，不过我有办法测试你所谓的爱，敢不敢试一试？” 申小丽一声冷哼：“我当然敢，请薛明哥出题吧，我申小丽照单全收。” 薛明不再说话，骑着自行车带她去万虫山，那是一座有很多毒蛇的矮山包。 两辆自行车慢慢地离开省城，申小丽竟然没有一丝紧张，反而十分兴奋。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万虫山脚下，它就在北郊黑市附近，跟全省第一大河长河挨着。 薛明以前特意计算过，最高峰距离河面有40米左右。 悄悄从空间里拿出驱蛇粉，撕开一包洒在鞋子和裤子上，把第二包递给申小丽。 申小丽学着他的样子，也在鞋上洒驱蛇粉。 “薛明哥，这里是毒蛇很多的万虫山吧，咱们来这里抓毒蛇吗？” “等下你就知道了。” 薛明从旁边的柳树上折一根木棍，一边打草惊蛇，一边上山。 他有一万种方法弄死申小丽，但那都不是最好的选择。 申小丽死了还会有王小丽，而王小丽不会迁就薛明。 两人慢慢爬到最高峰，低头向下看，正对着长河的山壁十分陡峭。 几乎和湍急的河水呈九十度夹角，如果从这里跳下去，肯定会跳到河里。 申小丽看着山下的河水，轻声说道：“薛明哥，你的测试不会就是让我跳悬崖吧？” “对！如果你是真的爱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薛明直盯着她，冷笑道：“如果你大难不死，我就跟赵雪离婚，然后跟你结婚。 这就是我对你的测试，你敢吗？” 申小丽摇摇头：“我不敢，我也不会傻到跳崖自杀，这种测试爱情的办法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薛明哥，世上没人敢做这样的测试，包括你在内。” 薛明摇摇头，说道：“申小丽同志，我对赵雪的爱，才是刻骨铭心的真爱。 我的心很小，只能装赵雪一个人，从始至终我都不喜欢你。 我可以从这里跳下去，证明我说的话。” “你放屁！我不信你敢跳悬崖！”申小丽突然破防。 她直盯着薛明，脸上都是鄙视：“薛明，你要是敢从这里跳下去，我就……” “你就怎样？”薛明呵呵冷笑，说道：“咱们玩个小游戏吧，就赌我敢不敢跳悬崖。 如果我不敢，我就跟赵雪离婚，然后娶你过门。 如果我跳了悬崖，就请你以后不要再纠缠我，敢赌吗？” “赌了，有种你就跳呀，我不信你敢跳！”申小丽突然变得歇斯底里。 话音未落，薛明就纵身跳下了悬崖。 四十一米高的水面，水的张力足以摔死人，除非双脚先入水。 最近他经常在空间里练习高空跳水，跳崖是他之前制定的假死计划。 如果赵雪被迫下乡，他就靠假死脱身，改头换面陪媳妇儿下乡。 扑通一声，薛明落入水中，荡起一片水花。 就觉得一阵头昏脑涨，浑身就是被压路机碾压，急忙利用残存的意念进入空间。 迷迷糊糊间，看见了大黄狗，薛明松一口气就昏迷过去。 “啊，啊——”申小丽跪在地上捂着耳朵大叫，撕心裂肺的叫声在山峰上回荡 ------------ 第475章 畸形的爱 万虫山最高峰，申小丽坐在地上，直盯着悬崖下面的恒河水。 刚才她吼了几嗓子，情绪波动非常大，现在却没有一点悲伤。 心里也没有太多的难过，感觉就像死了一个普通朋友。 摸摸自己的眼角，没有一滴泪水，努力回想过去的是伤心事，还是哭不出来。 “呵呵！我以为我爱他，我以为爱得刻苦铭心，原来不是这么回事。” “如果我真的爱他，肯定会哭得痛不欲生。如果赵雪就在这里，她会不会跳下去殉情呢？” 申小丽盯着平静的河水冥思苦想：“如果根本就不爱他，一直想嫁给他的原因是什么呢？” …… 灵泉空间里，薛明已经苏醒，身体正在以不科学的速度恢复。 五分钟过去了，身上的疼痛感全部消失，从地上慢慢地坐起来。 大黄狗也站了起来，伸出舌头舔主人的手，用狗头蹭主人的大腿。 “大黄别担心，我只是跟申小丽玩了一场挺刺激的游戏，希望她能认清事实。” 薛明轻轻抚摸着狗头，大黄伸出舌头继续舔主人的手。 迈步去灵泉旁边喝灵泉水，身上的虚弱感完全消失，感觉自己又恢复了力量。 去禽圈里抓一只公鸡，把鸡毛拔干净，然后开膛破肚，掏出内脏喂大黄。 摘几个辣椒炒一盘辣子鸡，填饱肚子准备离开空间，打开上帝视角观察长河水。 空间距离岸边大概有三十多米，他脱掉身上的衣服，浑身上下只穿一条裤衩。 深呼吸一口气，动意念离开空间，整个人被凉爽的河水包裹着，用力向长河对岸游泳。 游了大概二十多米，悄悄掏出脑袋换气，睁开眼看见申小丽还在悬崖顶。 深吸一口气继续潜水游泳，一口气游到了河边，沿着河岸继续往下游。 万虫山顶峰，申小丽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 “赵雪的出身比我好，长得比我漂亮，过去又是人人尊敬的教员。” “找了一个很有本事的丈夫，年纪轻轻就攒下了很多钱，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运输处处长。” “我一直嫉妒她，所以想抢她的丈夫，原来我根本就不爱薛明。” 申小丽又笑了，觉得自己就是傻子，一直在自欺欺人。 良久后，她站起来看看悬崖下边的长河，活动一下酸痛的腿脚，转身向山下走去。 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山脚下，发现薛明正坐在自行车上抽烟。 “薛明哥，给我一支烟吧。”申小丽走到自行车旁边，骑坐在自行车后座上。 薛明给她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给她点火：“怎么样？有没有看清你的真实想法？” “这么高的悬崖，你凭什么敢跳，难道你为了赵雪就可以不要命吗？” 申小丽吸一口香烟，被呛得咳嗽连连，她根本就不会抽烟。 把香烟扔在地上，下车狠狠地踩，好像在发泄心中的不满。 “说实话，我很难做到为任何人去死，包括赵雪在内，我这人很惜命的。” 薛明扔掉手里的香烟，抬头直盯着申小丽：“你有没有看清自己真实想法？” “没有！这次赌博你赢了，我以后不会再纠缠你，希望你也不要跟我作对。” “申主任，从始至终我都不想跟你作对，是你主动纠缠我。” 薛明笑了，心说道：“我当然要跟你作对，从你开始针对我那刻起，咱俩的梁子就不是轻松能解的。 说白了，我这次跳崖就是让你认识到，你我之间根本就不存在爱情，你只是嫉妒赵雪比你过得好。 只有你认识到这点，才能延缓步步紧逼的心疼，给我一口喘气的机会。”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之后，申小丽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薛明点点头，两人骑着自行车回省城，中途都没有说一句话。 分别时，申小丽停住自行车：“我可以恢复薛玲和刘月娥的工作，以前我欠你的恩情，就还清了。” “呵呵，你是申大主任，你说还清就还清吧。”薛明说道。 “好，薛明哥，以后我不会在感情上纠缠你，不过你千万不要跟我作对。” 申小丽说完，骑着自行车去省城大院。 薛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两人结下这么大的梁子，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天要让人灭亡，必先使其疯狂，现在你还不够疯。”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烧一锅热水洗澡洗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 骑着自行车回到家，发现赵庆红和赵二连都在。 “老公你没事吧。”赵雪一脸紧张，紧紧握住薛明的手，她已经知道薛明跟申小丽出去了。 “我没事，放心吧。”薛明柔声安慰媳妇儿。 悄悄瞪老岳父一眼，心说道：“没想到你这小老头也是长舌妇。” 赵庆红老脸一红，咳嗽一声说道：“小雪，小薛，我跟你二哥先走了。” “亲家公，吃个饭再走吧。”刘月娥急忙挽留。 “爸，二哥，饭马上做好，吃完饭再走吧。”赵雪说道。 “不了不了，我还得回家照顾你爷爷。”赵庆红没脸留下来吃饭。 薛明送他们出门。 来到大门口，赵二连故意提前先走，把谈话空间留给老爸和妹夫。 赵庆红慢慢地推着自行车：“孩子，跟申小丽谈得怎么样？” 薛明仔细想想是，说道：“她好像良心发现了，承诺以后不再针对我和赵雪，不过我有点不相信。” “嗯，不能相信她，因为她是那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赵庆红仔细想想，说道：“你们应该达成了某种协议，但协议就是用来撕毁的，千万要小心。” “我会的，你放心吧。”薛明说道。 两人离开运输处家属院，赵庆红骑着自行车走了。 薛明回到家，跟家人们吃完晚饭，扶着媳妇儿回房休息。 不等媳妇儿问，薛明就说出和申小丽见面的经过，包括跳悬崖的赌注。 只不过他把40米的悬崖说成20米，就这还是吓得赵雪脸色煞白。 “老公，以后千万不能再做这种傻事！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孩子怎么活……” ------------ 第476章 脑残加魔怔 早上的空气十分清新，刘月娥早早起床做早餐。 昨天下午，她和薛玲接到了百货大楼的通知，她们已经恢复了职工身份，今天去正式上班。 工资是每个月30元，虽然没有以前高，却高于省城的平均工资。 薛玲也是早早起床，对着镜子梳头，脸上都是微笑。 牛国兴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笑着说道：“媳妇儿，以后咱俩都能挣钱了，要不要考虑去外面租房？” 薛玲一边梳头，一边看镜子里的老公：“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不想住在大哥家吗？” “嗯，不是说大哥大嫂对咱们不好，只是咱们确实不应该在这里常住。 你想啊，哪有妹夫妹妹常住在哥哥家的道理？”牛国兴说道。 薛玲仔细想想，也觉得老公说得有道理，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嘛。 就算大哥大嫂一直不嫌弃，薛玲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牛国兴亲亲媳妇儿的脸：“咱俩的工资加起来有70元，完全可以去外面独立了。” 薛玲点点头：“等下你去征求大哥的意思，我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出去就出去吧。” “好，我找时间跟大哥说说。”牛国兴赶紧给媳妇儿准备洗脸水。 他向往独立的生活，在这里住虽然也很好，却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薛玲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刷完牙洗完脸，去二楼叫薛明起床。 嫂子的预产期已经进入倒计时阶段，这段时间都是跟婆婆一起睡，薛明一个人住在二楼、 “大哥，你睡醒了吗？”薛玲敲两下门，直接推门进屋。 薛明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伸个懒腰看看手表。 “还不到早上七点呢，叫我干嘛？”薛明忍不住打个哈欠。 “大哥，太阳都晒屁股了，赶紧起床准备上班了。”薛玲打开衣柜给他拿衣服。 薛明摇摇头：“恐怕以后都不用上班了，昨天接到局里的消息，运输处准备放长假。” “你们又要放长假？放假期间会少发工资吗？”薛玲瞬间紧张起来。 “工资肯定会少，能拿20块钱就不错了。”薛明见她一脸紧张，问道：“你怎么了？” 薛玲露出一丝苦笑：“刚才国兴还说想搬出去住呢，现在他少拿20块钱，还怎么搬啊？” “那就不搬呗，一家人住在一起很热闹，我喜欢这种烟火气。”薛明说道。 昨天下午接到了运输局的放假通知，运输车放长假，上班日期待定。 理由是工人阶级正忙着革命，没时间和精力开工生产。 没有生产就有没物品，没有物品就不用运输，运输车自然就得放假了。 “大哥，我也想给你们住一起，但国兴总有寄人篱下的感觉，你回头说说他。” “嗯，我说他。小玲，不要纠结工资，咱家现在不缺钱。” “我知道了，不能让这种事影响我的好心情，大哥快起床吧。” 薛玲把衣服放在床上，转身走出大哥的卧室，出门的瞬间就垮了脸。 不禁唉声叹气：“这出闹剧到底啥时候结束啊，搞得大家都没好日子过。” 薛明起床穿衣服，下楼刷牙洗脸，家人们正等着他吃饭。 “以后不用特意等我，你们先吃。”薛明坐在媳妇儿身边，给她剥一个煮鸡蛋。 “孩子，吃完饭你去喊二连过来。”刘月娥柔声说道。 “昨天我跟他说过了。”薛明又给老妈剥个鸡蛋。 吃完早餐，大人们都去上班，家里就剩下赵雪和弟弟妹妹。 到了上午九点，赵二连骑着自行车来到，递给赵雪一封信。 咬着牙说道：“我来的时候遇到了申小丽，她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申小丽，哼！”赵雪一声冷哼。 打开信封拿出信纸，看完信件又是一声冷笑。 “妹妹，那个女魔头到底想干什么啊？癞蛤蟆还想吃天鹅肉呢？” “你自己看吧。”赵雪把信递给赵二连。 申小丽在信上说，她对薛明已经没有了兴趣，以后不再抢别人的老公。 还说要和薛明好好斗一斗，不为别的，就为了证明自己比薛明有能力。 赵二连冷笑：“她的脑子有问题。就她那三角猫的工功夫，怎么可能是我妹夫的对手？” 赵雪说道：“我老公说她是脑残加魔怔，做出的事也魔怔，二哥不用跟她生气。” 省城的大路两侧贴满大字报，这条大路原来叫是自忠路，现在改成了反帝路。 薛明放慢骑车速度：“国兴，小玲说你们想搬出去住，有没有这回事？” “有，有的。”牛国兴开始紧张，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恩师加大舅哥。 “是不是我给你了很大的压力，所以你想搬出去？”薛明笑着说道。 良久后，牛国兴硬着头皮点头。 薛明哑然失笑，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想法，你们打算去哪里租房子？” “我打算就在运输处家属院附近找房子，到时候方便走动。”牛国兴就觉得一阵轻松。 他现在的感觉，就是大哥娶了班主任老师，整体跟班主任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压力还是很大的。 兄弟二人一边骑车一边聊天，渐渐地来到了运输处。 运输处大门外边，一群运输员围着大门看大字报。 大字报上写着放假通知，即日起开始放假，上班时间另行通知。 在放假期间，上至运输处长，下到普通运输员，每人每月从革委会拿十块的生活费，主打一个一视同仁。 薛明一愣，上次放假每人每月给20块钱的生活费，这次放假比上次更坑。 十块钱在省城饿不死人，薛明也不在乎钱，他的钱够全家坐吃十年。 “我去他娘的，这肯定是女魔头申小丽干的好事。” “对，除了申小丽那个臭娘们儿，没人敢惹咱们校长。” “明磊，你不要乱说话，小心传到申小丽耳朵里。” 一群运输员围着打字报小声讨论，都在骂申小丽不是个东西。 洪明磊看见薛明，急忙扯着嗓门大声喊：“校长来了。同志们，校长来了。” 薛明被众人的视线盯着，笑着说道：“大家去开个会吧。” ------------ 第477章 要变成兔子了 省城运输处会议室，全体运输员全部到齐，薛明静静地听他们抱怨。 “校长，革委会每个月只给咱们10块钱，这也太少了吧。” “是啊校长，我爱人那边也放假了，她们给的是每个月20块钱。” “就这点钱根本不够俺家吃饭，校长你想想办法吧。” 会议室里乱糟糟的一片，那些靠工资生活的人，个个都是情绪激动。 比如王显邦等老一批运输员，基本都是工人阶级出身。 而像洪明磊这种官二代，倒是十分淡定，可以轻轻松松地在家里啃老。 并且他们大部分都没有结婚，一人吃饱，全家不饿，10块钱也足够一个人的开销。 牛国兴开始拍桌子，连拍了十几下，现场终于安静下来。 他站起来大声说：“弟兄们，对付咱们的人就是申小丽，他现在如日中天，校长也得避其锋芒啊。 大家可能还不知道，申小丽前些日子疯狂对付校长。” 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薛明和沈东升身上。 薛明就是运输处的精神支柱，在运输员心中就是个牛人，没想到牛人也被申小丽针对。 牛国兴继续说道：“弟兄们，申小丽先是扣掉了赵雪嫂子的工资，一分钱都不给。 接着又从百货大楼开除了我的爱人和丈母娘，还从红星小学开除了我的三个……” “咳，咳。”薛明咳嗽两声，低着头继续看今天人民日报。 牛国兴脖子一凉，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怎么能把英明神武的校长说成菜鸡呢？ 于是他急忙给校长挽尊：“不过校长也不是吃素的，经过一番明争暗斗，我媳妇和岳母恢复了工作，小舅子也去学校里上学了。” 洪明磊有些不耐烦，站起来打断他的话：“国兴，你说这些干什么？你想表达什么？” 牛国兴瞪他一眼，说道：“我的意思是，申小丽的权利太大。校长也想让大家正常上班拿工资，但胳膊拧不过大腿呀。” 空气开始安静，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众人开始唉声叹气。 他们想让薛明给他们做主，没想到薛明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呀。 薛明不发表任何意见，淡定地看今天的人民日报，头版头条是一篇很搞笑的社论。 东亚两个超级大国已经彻底闹翻，北方的“老大哥”对男方的小老弟发出了核威胁。 就是先用原子弹洗地，再用坦克装甲车组成的钢铁洪流，一路从北向南推。 如果核威胁真的爆发了，薛明估计整个北方都受不住，只能向南退到丘陵山区地带，借助地形优势抵抗钢铁洪流。 但他是来自未来世界的灵魂，知道战争没有打起来，但现在的人不知道。 王显邦站起来，弱弱地问道：“九弟弟，咱们真的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着什么急啊？”薛明放下手里的报纸，抬头看着手下的运输员们。 他们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薛明呵呵一笑，把人民日报递给身边的牛国兴，指着头版头条说道：“把这篇文章读给大家听。” 牛国兴看看头条社论，脸上有些懵逼，看见大舅哥脸色不善，急忙大声朗诵。 运输员们也是一脸懵逼，有的看过今天的报纸，有的没看过。 牛国兴过完报纸，会议室里十分安静，大家都看着薛明。 “我泱泱大国，从今年开始就会得到一个兔子的绰号，还挺有意思的。” 薛明拿起今天人民日报，从椅子上站起来：“在未来的日子里，咱们可能手里没钱，却肯定不愁吃饭。 你们继续开会吧，好好理解我的话，半个小时后我会过来提问的。” 薛明看看手表，大步流星走出会议室，来到办公室，反锁屋门进空间。 仔细阅读今天的报纸，躺下床上准备睡一觉：“呵呵，马上就要变成兔子啦。” 这边，会议室里乱糟糟的，众运输员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显邦哥，校长到底啥意思啊，为啥说咱们国家马上就会变成兔子？” “我哪里知道。不过校长从来不说没把握的话，他说咱们不会饿肚子，那就肯定不会饿肚子。” “显邦哥，校长为啥说咱们会变成兔子，要变也得变成老虎雄狮啊。” “哎，他说兔子就兔子吧。兔子很狡猾的，你们想抓兔子还抓不到呢。” 行人议论纷纷，都不能领悟薛明的意思。 向来沉默寡言的，运输处年龄最小的运输员王三槐，突然呶一嗓子：“我知道了。” 空气顿时安静，王显邦翻个白眼：“有屁你就放，嗷嗷什么？” 王三槐有些尴尬，弱弱地说道：“俺爷爷是个老战士，他也看了今天的报纸，早上还跟我聊了几句呢。 他说毛熊要扔给咱们原子弹，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挖防空洞。 毛熊扔原子弹，咱们就躲进防空洞里，等毛熊上来了，咱们就从洞里出来打他们。” 会议室里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盯着王三槐，盯得他头皮发麻。 忽然，王显邦一拍大腿哈哈大笑：“对喽，这就对喽，咱们的校长果然高瞻远瞩。” 他大步流星走上主席台，扯着嗓门说道：“原子弹爆炸很厉害，必须挖很多很大的防空洞。 挖出来的泥土怎么办？当然离不开卡车和运输员呀。所以到了挖洞的时候，咱们肯定是运输土石的主力军。 省城可能不会给咱们人多工钱，却不会让咱们饿肚子。不吃饱饭哪有力气开车，大家说对不对？” “对！说得对！”有些聪明人马上啪啪鼓掌。 渐渐地，那些脑子笨的人也明白了。 兔子最擅长挖洞，咱们全员挖防空洞，可不就是兔子嘛。 众人哈哈大笑，此刻他们终于领悟了薛明的意思，一个比一个笑得开心。 这年头儿，钱不钱的无所谓，只要抱住肚子不挨饿，其他一切都是无所谓的。 空间里，薛明已经睡醒了，打开上帝视角查看会议室，看见了一张张兴高采烈的脸。 “卧槽，他们挺聪明的嘛，那我继续睡觉。” ------------ 第478章 我又不是兔子 几天后，牛国兴和薛玲在运输处家属院对面找到了房子，全家人帮他们搬家。 薛明已经给了妹妹很多钱，就算妹夫不挣钱，也不会担心他们的生活。 刘月娥强行送给他们很多东西，包括薛玲以前用的自行车、缝纫机等等。 她一个劲儿地抱怨：“国兴，小玲，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非要搬出去住啊？” 牛国兴小声回答：“妈你别生气，你们都对我很好，但是我总有一种上门女婿的感觉，心里很不得劲。” 薛明看着他，呵呵冷笑：“啥也不是，你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牛国兴低着头不敢说话，其实大舅哥说得对。 “大哥别骂了，咱们两家离得这么近，以后我和国兴经常去看你们。”薛玲抱住大哥的胳膊，笑嘻嘻地撒娇。 各种家具摆放完毕，再来一遍大扫除，破旧的房子马上就有了烟火气息。 三间堂屋，一间厨房，足够他们小两口生活。 女人们去屋里聊天，牛国兴陪大舅哥在外面说话。 “大哥，国家真的会号召全国挖洞吗？我有点不敢相信！” “肯定会的，不要担心你的工作，总之以后不会让你闲着。” “大哥，你为啥这么笃定呢？‘ “你猜呀。”薛明露出迷之微笑，因为他大概了解未来的历史。 牛国兴终于把心放在肚子里，心说道：“小玲正常上班拿着工资，只要我不拖她的后腿就行啦。” 一家人难舍难分，一起吃了一顿中午饭，饭桌上只差薛清一个人。 刘月娥突然唉声叹气：“一大家子在一起多好，你们非要搬出来单过。 还有薛清那个不听话的臭小子，全国的学校都乱成了一锅粥，他非得跑出去上学。” 赵雪柔声说道：“妈，别说这些了，咱们说些开心的事儿。” “好吧好吧，不说这些。”刘月娥摆摆手，她现在对儿媳妇是言听计从。 一家人开始吃饭，吃完饭，刘月娥又帮忙收拾饭桌，临走时又是一阵嘱咐。 牛国兴和薛玲笑眯眯地听着，知道母亲舍不得他们，就任凭她唠叨吧。 第二天早上，薛明坐在院子看报纸，百分之八十篇幅都是打倒苏修。 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内容，就是号召全国人民行动起来，自觉挖防空洞等等。 “呵呵，终于没有报道那些精神小伙、精神小妹了，这就清净了很多。” 吃完早饭，借一辆架子车，拉着媳妇儿去省城第一人民医院，扶着她慢慢走进B超室。 “老公，我害怕。”赵雪紧紧握住薛明的手，小脸上都是紧张。 “不用害怕，你和宝宝都很健康。”薛明柔声说道。 “老公，咱们回去吧。宝宝刚才踢我了，他也不想做B超。” 赵雪担心孩子有毛病，更担心儿子突然变成女儿，一直抵触做B超检查。 薛明哑然失笑，慢慢地扶着她躺在B超床上，然后被值班护士请出B超室。 出门来到院子里，看见一群人在院子里动工。 他们有的用铁锹挖土，有的用竹篓拉土，有个穿白大褂的中年人在外边监工。 薛明走过去，笑眯眯递给中年人一支香烟：“大叔，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小伙子，你叫我老马就行了，不要叫大叔。”老马美滋滋接住过滤嘴香烟。 薛明掏出打火机给大佬点烟，又给自己点上一支，两人一边抽烟一边聊天。 “小伙子，家里有人不舒服吗？”马强指着病房说道。 “我媳妇儿快生了，我带她做产前B超，看看婴儿的健康情况。”薛明说道。 马强一愣，瞬间就觉得薛明是有钱人，做一次B超好几块钱呢。 “哎！小同志看报纸了吧，北方的苏修造孽呀，说是要举全国之力打咱们呢。” “这个我知道，苏修还想给俺们丢原子弹呢。” “所以我们挖防空洞啊。” 马强指着挖洞的人，说道：“院长和副院长响应国家号召，要在第一人民医院挖个大洞。 等苏修的原子弹扔过来，咱们就躲在防空洞中避难。” 薛明笑了：“马叔，其实苏修就是纸老虎，就算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给俺们扔原子弹。” 马强急忙摇头：“小同志，这可说不准呀，国家领导人号召咱们深挖洞，广积粮呢。” “呵呵！”薛明又笑了。 北方的毛熊总是用核武器威胁别人，但是他们从来就不敢扔核武器。 他们总是想南下，一次比一次叫得响，直到苏联土崩瓦解，也没有胆子南下侵略。 马强看在过滤嘴香烟的面子上，真诚地提醒他：“小伙子，你别不相信，我建议你在自己家也挖个防空洞。” “谢谢您老，我会慎重考虑你的建议。”薛明看见B超门打开，急忙走过去照顾媳妇儿。 赵雪脸上都是幸福的笑：“老公，咱们的儿子很健康，医生说胎位也很好呢，容易生产。” “那就好。”薛明暗松一口气，扶着媳妇儿躺在架子车上，轻轻给她盖上被子。 他现在最担心妻子和孩子，都不敢骑自行车带媳妇儿来医院检查身体。 一路回到运输处家属院，迎面遇上王显邦。 “九弟，我老丈人一家在屋里挖防空洞，咱们挖不挖？”王显邦帮薛明拉车。 “省城有没有强制我们在家里挖防空洞？”薛明问道。 “这倒没有。”王显邦轻轻摇头，说道：“九弟，你打算挖洞吗？” 薛明直接笑了：“我又不是兔子，挖什么洞啊，谁爱挖谁就挖呗。” 架子车来到家门口，王显邦弱弱地问道：“咱们要是不挖洞，万一苏修真的扔院子弹呢？” “显邦哥，你钥匙不放心，就在家里挖个洞以防万一呗。”薛明拍拍他的肩膀。 心说道：“如果真的爆发战争，我肯定带着家人去空间里生活，不怕他们的核武器。” 薛明扶着妻子进屋休息，十几分钟后，赵雪就睡着了。 给妻子盖好被子，轻轻打扫院子里的卫生，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看报纸。 这时，院子外面有人喊：“薛处长在家吗？领导让我通知你，马上去运输局开会。” ------------ 第479章 亲人就是底线 薛明骑着自行车来到省城大院，参加全军防空大会。 主持会议的是申小丽，她慷慨激昂地演讲，说出来的话极具煽动性。 大概意思的全程军民总动员，在万蛇山开凿永固防空洞。 一个至少能容纳几万人的防空洞。 即日起，全体运输员开始正常上班，配合人民群众挖洞，主要工作是把挖出来的石头运走。 工资还是10块钱每个月，每天可以在工地上吃三顿饭，这就给家里节省了很多粮食。 薛明仔细想想，觉得这是个大工程，没有三年时间下不来。 心说道：“毛熊根本就不敢是动手，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挖一个完全没用的洞，有点搞笑啊。” 他听得昏昏欲睡，悄悄打量运输局方面参会的人。 算上他自己，总共七个运输方面的人，他只认识牛保全。 原局长曹宝山去大西北下乡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现在牛保全主管运输工作。 “薛明同志，你们运输员有信心完成工作吗？”申小丽抬头盯着薛明。 “有的。”薛明言简意赅，懒得再多说一个字。 “好，这次是全体运输员正常上班，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申小丽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薛明就觉得很可笑，由这样的精神小妹带路，那肯定是带着大家走到茄子地里。 牛保全急忙开口：“薛明同志，申主任十分关心咱们的工作，你一定要努力上进哈。” 薛明看着他那一张谄媚的嘴脸，像个马屁精似的，很想站起来给他两脚。 申小丽看看薛明，说道：“散会吧，薛明同志留下。” 众人纷纷离开会场，牛保全走到薛明跟前：“小薛，好好陪申同志谈工作。” 薛明点点头：“牛叔，工作固然很重要，但也不能因为工作不要家，你说是不是？” 牛保全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听出了字里行间的嘲讽，咬着后槽牙离开了。 会场里只剩薛明和申小丽。 申小丽端着两杯热水坐在薛明对面：“你还记得曹宝山吧，有个不太好的消息，几天前他因病去世了。” “什么？”薛明心里咯噔一声，双眼死死地盯着申小丽。 曹宝山是薛明的老领导，一直把薛明当成亲侄儿对待。 没有曹宝山，就没有今日的薛明。 悲伤涌上了心疼，薛明不禁咬牙切齿：“申小丽，不要再造孽了，总有一天你会还债的。”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申小丽摊开双手，说道：“安排他下乡受苦的是李泰岳，你去恨他呀，恨我干什么？” 薛明气笑了：“呵呵！天下的乌鸦一般黑，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 “薛明哥，如果换作别人跟我说这种话，我肯定会弄死他。” 申小丽站起来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蹬鼻子上脸。” “不需要，你有手段尽管使出来。惹毛了我，咱们就同归于尽。” “你舍得跟我同归于尽吗？你舍得赵雪吗？” 两人盯着对方的眼睛，都咬着牙不说话，空气开始安静。 良久之后，申小丽摇摇头：“薛明哥，我说这些话也没有别的意思。 最近李泰岳总是跟我作对，他的死期快到了，你不要跟他走得太近。 薛清是你的弟弟，我建议你赶紧让他离开李泰岳，否则后果很严重的。” 砰—— 薛明拍案而起，伸手指着申小丽的鼻子：“亲人就是我的底线，你最好不要砰，否则后果也会很严重。” “薛明哥，不要吓唬我嘛。” 申小丽用力按下薛明的手，笑着说道：“你的弟弟最近太跳了，你好好跟他谈谈。” 申小丽走到会议室门口，转身又说：“我再给你一次忠告，让你的弟弟远离李泰岳。” 薛明看着她的背影，露出一丝冷笑，马上骑着自行车去红星小学。 在学校里找了一圈儿，没有找到李泰岳和薛清。 于是拦住一个学生：“同志你好，你知道薛清去哪了吗？” 学生急忙摆手：“我不知道，薛副主任可能跟李主任去外面做宣传了。” “薛副主任？你说的薛副主任就是薛清？”薛明有些懵逼。 学生点点头，又低着头从薛明身边经过。 “呵呵，臭小子挺牛逼啊，都当上副主任了。” 薛明哭笑不得，紧走两步抓住小学生的肩膀：“小同志，如果你见了薛清，就让他回家一趟，就说他大哥生病了。” “好的，我知道了。”小学生加快脚步离开。 薛明又骑车回到运输处家属院，挨家挨户通知他们明天正常上班。 “九弟弟，你真是料事如神啊，真的赏给大家一口饭吃。”王显邦笑得合不拢嘴。 “行啦行啦，不要再拍马屁了，通知大家上班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好的，保证完成任务！”王显邦赶紧去通知家属院里的全体运输员。 虽然月工资还是10块钱，却能给家里省下一顿成年人的饭菜，绝对是一件好事。 “呵呵，看来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薛明摇摇头，推着自行车回家。 吃完中午饭，众运输员纷纷来到薛明家确认消息，一个个的都很开心。 下午三点，薛明正陪着媳妇儿聊天，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喊：“大哥，大哥你在哪？” “我在屋子里。”薛明马上开门去客厅。 薛清一脸焦急地跑进堂屋：“大哥，我同学说你生病了，严重吗？” “不严重，今天上午突然很头疼，很想跟你聊聊，就去学校里找你了。” 薛明微微一笑，搂着弟弟的肩膀坐在沙发上。 心里十分感动，弟弟薛清虽然是个叛逆的孩子，却打心眼里心疼大哥。 “吓死我了！”薛清喝口凉水压压惊，说道：“大哥，好端端的为啥头疼啊？” “被申小丽气得。最近我听说李泰岳跟申小丽闹得水火不容，有没有这回事？” “有的，他们两个约定明天下午文斗。” “哦？你觉得谁能赢？”薛明来了兴趣。 薛清仔细想想，说道：“文斗就是耍嘴皮子，估计是不了了之。如果是武斗，李泰岳会输！” ------------ 第480章 曹宝山之死 文斗武斗在薛明看来，都是很搞笑的事情，不过薛清的清醒让他很欣慰。 “李泰岳难成大器，我打算投靠申小丽，大哥有意见吗？”薛清说道。 薛明仔细想想，摇摇头说道：“我想让你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要去涉足那些是是非非，你愿意吗？” 薛清一愣，片刻后摇摇头：“大哥，我也是为了这个家。” 他低着头不敢跟大哥对视，申小丽是大哥的对手，但现在形势比人强，投靠申小丽是最好的选择。 薛明露出一丝苦笑：“你自己的路，你怎么选吧。” 伸手拍拍弟弟的肩膀，说道：“不过我提醒你，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薛清点点头：“大哥，今天上午李泰岳告诉我，前几天曹叔叔病死了？” “嗯！你留下来照顾你嫂子，我去曹叔家看看。”薛明起身来到院子里，推着自行车去曹宝山家。 途中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用袋子装一些大米和鸡蛋，再用手绢兜一些红糖。 骑车来到运输局家属院，曹宝山家的院墙上贴着各种标语。 除了打到就是打到，现在倒是彻底打到了。 他轻轻敲门：“家里有人吗？冯嫂子，我是薛明啊。” 几分钟后，门户传来说话声：“你是薛明吗？” “我是。”薛明听出了冯娟娇的声音，感觉她的声音带着恐惧。 大门打开一条缝，冯娟娇小声问：“薛明同志，你有事吗，家里就我一个人。” “婶子开下门，我给你带了一些生活用品。”薛明举起手里的米袋子。 大概过了半分钟，大门终于开了半扇，薛明看见了一张瘦得吓人的脸。 差点没认出来，眼前的小妇人就是曾经的冯娟娇，省城运输局长的夫人。 她脸色蜡黄，两个眼窝深陷，头发已经白了很多。 不像四十出头的青年妇女，更像六十多数的老妇人。 薛明纠结一会，开口道：“婶子，我听说了曹叔叔的噩耗，希望您节哀顺变。” 冯娟娇瞬间破防，双手紧紧捂住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 “婶子，赵雪过几天就要生了，到时候还要请你赏脸。 如果生活有困难，就去家里跟我说一下，托人带个话也行。” 薛明把两袋子放进门里，骑着自行车离开了。 对方现在是个寡妇，大男人独自进门是不合适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冯娟娇从里面锁上大门，看着袋子里的大米、鸡蛋和红糖，又是潸然泪下。 自从曹宝山离开省城去农村插队，昔日的朋友都躲着她，生怕跟她沾上任何关系，甚至亲戚都不跟她家走动。 这半年来，薛明是唯一一个过来看望她的人。 冯娇娟把粮袋子扛进堂屋，打开地窖藏进去。 曹宝山的黑白相片挂在正堂上，她伸手轻轻抚摸照片上的脸。 “宝山，你果然没有看错人，薛明是个重情义的人。他刚才过来看你了，还给咱家送来了粮食。”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 运输处家属院，薛明回到家，看见薛清坐在院子里看报纸。 “大哥。”薛清走到大哥跟前，扭头看看嫂子的卧室，把手里的报纸递给薛明。 报纸的头条就是曹宝山的死讯，文字写得很恶毒，好像要把曹宝山钉在耻辱柱上。 “你嫂子知道了？”薛明问道。 薛清点头：“应该是知道了，刚才她的脸色很不好，好像哭过。” “哎！”薛明不禁叹气，拿着报纸走进堂屋。 赵雪坐在床上，脸上还挂着泪痕。 曹家和赵家是世交，曹宝山对她很好，她心里难受。 薛明坐在媳妇儿身边，搂住她的肩膀：“我刚才去了曹叔家，给冯婶儿送了一些粮食。” “老公，曹叔是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会落得那样凄惨的结局，为什么呢？”赵雪的眼里噙着泪水。 “不怪他，都怪申小丽和李泰岳这种垃圾人。”薛明柔声劝媳妇儿：“你别难过，会影响宝宝的。” “我不难过，我只是为宝山叔感到不值。”赵雪伸手擦掉眼泪。 抬起头看着老公：“冯婶子的日子肯定很苦，以后咱们能帮就帮吧。” “行，你休息一会儿。”薛明蹲下来给她脱鞋，扶着她躺在床上休息。 黄昏时候，母亲刘月娥急匆匆回到家，她也听说了曹宝山的死讯。 “孩子，报纸上说的都是真的吗？老曹真的病死了？” “嗯，十有八九是真的。” “哎呀，造孽呀！” 刘月娥唉声叹气，看着儿媳的卧室：“小雪还好吧？” “她没事，难受一会儿就过去了。”薛明让老妈去卧室陪赵雪聊天，转身去厨房做饭。 吃晚饭时，赵雪就喝了一碗粥。 第二天，刘月娥实在放心不下，就去百货大楼请假，回到家里亲自照顾儿媳妇。 薛明也没办法，嘱咐老妈和小妹好好照顾媳妇儿。 然后喊上牛国兴去运输处上班。 全体运输员到齐了，他们都很开心。绝大多数工厂都放假了，工人们的日子都不好过。 “同志们，要好好珍惜劳动的机会，出发吧。” 薛明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启动自己的卡车，一辆辆卡车离开运输处，直奔城外的万蛇山。 牛国兴开着薛明的二号卡车，在前面带领着车队。 “大哥，报纸上说曹叔叔病死了，是真的吗？”牛国兴的脸上都是内疚。 曹宝山的惨剧，一半责任来自他爹牛宝全，说到底还是争权夺利。 薛明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他：“这事儿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太在意。” “大哥，我想去看看冯婶子。” “过段时间再去，你听我的。” 车队慢慢来到万蛇山脚下，薛明看见了无数人头。 他们的眼睛里有光，手里拿着锄头、铁锤、扁担等各种工具。 申小丽站在高处，手舞足蹈慷慨激昂地演讲着，说一些没用的废话。 最后又带着大家喊口号。 “打倒苏修，打倒新沙皇……” 无数人整齐地喊口哨，颇有些震天动地的感觉，薛明却觉得他们吵闹。 ------------ 第481章 申小丽示好 万蛇山下人头攒动，无数人操家伙在山脚下打动。 突然砰的一声响，炸弹爆炸了，无数大小石头在空中飞舞。 薛明哑然失笑：“真牛逼啊你们，不过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明知道他们在做无用功，却没办法阻止他们，只能当个乐子人看乐子。 “大哥慎言！”牛国兴吓坏了，急忙摇上卡车的车窗。 如果这话被别人听见，肯定会上纲上线的。 薛明摇摇头，翘起二郎腿躺在副驾驶，透过车窗看他们辛勤劳动。 无数人搬着尸体装车，有的用扁担挑，有的用架子床拉，运输员们就坐在车里等开车。 半个小时后，二号卡车被他们装满石头，牛国兴启动卡车离开万蛇山工地。 万蛇山向南走二十多里路，有一片低洼地带，无数人早就恭候多时。 他们卸掉卡车上的石头，堆积在一个大坑里，看样子要把这片低洼填平，用人工造一座高山。 薛明和牛国兴全程坐在车上，等他们卸完石头，就开车二号卡车回万蛇山工地。 一上午就拉了三车石头，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中午12点半。 “同志们，都过来排队领粮票，然后赶紧回家吃饭啦，下午两点正式上工。” “排队领粮票，排好队，不要挤。” “……” 全体工人是一个大队，下面又分着很多小队，小队长们负责给队员发粮票。 薛明下车拦住一个大汉，递给他一支烟：“老哥，拿了几斤粮票啊？” “别说斤。”大汉从兜里拿出面额8两的粮票，笑着说道：“上午8两，下午8两，一天能拿16两。” 薛明摇摇头：“这就少了，搬石头是体力活儿，累得很呢。” “同志，话不能这么说。老毛子马上就要打过来了，咱们是为国家做贡献。就算不给粮票，我也要过来做贡献！” “哦！您是这个！” 对方的眼里有光，薛明伸出大拇指给他点赞。 大汉一脸嘚瑟，把8两粮票装兜里，看看薛明身后的大卡车：“同志，你们是运输员吧？” “是的。”薛明点点头，说道：“咱们都一样，我们也在给国家做贡献。” “不太一样，同样是做贡献，你们的工作就轻松很多。”大汉有些羡慕。 他又看了大卡车几眼，扛着扁担回家吃饭去了。 这时，万蛇山工地大队长李厉害来到薛明跟前，掏出一沓粮票递给薛明。 “薛老弟，申主任让我给你带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她说她很喜欢薛清同志。 申主任还说，在开凿万蛇山防空洞期间，全体运输员可以免费吃饭，每天拿到两斤粮票。” 薛清已经放弃李泰岳，转身投靠了申小丽，这些粮票就是奖励。 本来运输员会在工地上吃饭，拿不到粮票，申小丽格外开恩了。 “请李队长帮我谢谢申主任。”薛明笑眯眯把粮票装兜里，不要白不要。 工棚里传出了菜的香味，李厉害拍拍薛明的肩膀：“老弟，让你的人排队吃饭吧。” “谢谢李哥。”薛明让牛国兴通知运输员，顺便让牛国兴帮他打饭。 工棚前边排着长长的队伍，薛明躺在二号卡车里休息，掏出粮票数一数。 六十斤粮票，六十个运输员，申小丽出手还是挺大方的。 薛明笑了，申小丽和李泰岳的争权夺利，在他看来就是狗咬狗。 “希望你们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争权夺利上面，这样就能少造孽了。” 这时，牛国兴打开车门：“大哥，吃饭了。” 薛明打开饭盒，里面是青菜豆腐，看不见一滴油，份量倒是很足。 还有两个黄色的大馒头，是用三等面粉做的，就是麸皮和面粉掺在一起。 运输员们蹲在卡车边，每个人都在大口吃饭，看起来挺开心的。 “我不饿，你帮我吃了吧。”薛明把饭盒放在车上。 又从兜里掏出那一沓粮票，抽出一斤递给牛国兴：“这是上级给咱们的奖励。” “大哥，上级不是说只管饭，不给粮票的吗？”牛国兴急忙把粮票装兜里。 “给就拿着呗，说那么废话干什么？”薛明很开心，跳下卡车给同志们发粮票。 来到王显邦跟前，蹲下来小声说：“显邦哥，今天的工作还可以吧。” 王显邦急忙点点头，老脸笑出一朵菊花。 不用出力搬石头，还能留下来吃饭，大家心里都很美。 薛明把一斤粮票塞到他兜里：“上级看咱们辛苦，也给咱们一斤粮票，不要告诉任何人。” “九弟放心吧。”王显邦顿时眉开眼笑。 现在不仅能免费吃饭，还有粮票补贴家用，他突然就想挖一辈子洞，当一辈子的兔子。 “跟着九弟干，就是有前途。”王显邦小声拍马屁。 薛明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去给其他兄弟发粮票，挨个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声张。 同志们都很开心，薛明也很开心，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 煮一锅小米粥，杀一只鸡犒劳自己，吃饱喝足就躺在床上看书。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睡醒时已经下午四点。 离开空间去找大队长李厉害：“厉害老哥，我的头突然很疼，想找你请个假。” “老弟别请假，请了假就没饭吃没粮票拿啊。” 李厉害看左右没人，小声说道：“你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下午六点过来露个面就行了。” 薛明笑着给他一支烟：“李哥好像非常照顾我，是不是申主任安排的？” “知道还问？”李厉害美滋滋点上香烟。 压低声音说道：“老弟啊，申主任对你真的不错，你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薛明只能笑而不语，陪他抽完一支烟，找个没人的地方进入空间，继续躺在床上睡大觉。 一直睡到下午五点半，离开空间去工地现场，背着双手看着一天的劳动成果。 万蛇山脚出现了一个两米高，两米多宽，三米多深的山洞。 虽然觉得这种事很搞笑，却不得不佩服群众们的勤劳。 “容纳几万人的防空洞，我估计要挖十年，它最终的命运就是开发成旅游景区吧。” ------------ 第482章 去医院待产 万蛇山防空洞工地，薛明只去了三天，就把运输处指挥交给牛国兴。 工地上的伙食并不好，每天只给两斤粮票，运输员们都很开心，薛明却看不上这些福利。 赵雪的预产期越来越近，行动越来越不方便，身边离不开人。 薛明想带她去人民医院待产，却被医院拒绝了，理由是没这个先例，给钱都不行。 “老公别跟他们生气，不过确实没有在医院待产的规矩。”赵雪轻轻摸着肚皮，脸上都是母性的光辉。 “我才懒得跟他们生气。”薛明一脸的不忿。 打开柜子，整理老妈准备好的小孩子襁褓、衣服、虎头鞋等等婴儿用品。 赵雪从床上坐起来，拿起一双虎头鞋：“老公，别让咱妈做鞋了，这都有七八双了，根本穿不完。” 薛明摇摇头：“她想做就让她做呗。等下咱二哥过来，我去百货大楼买些奶粉。” 这时，赵二连来到家里，拿来了两罐儿奶粉。 薛明让他留下来看家，骑着自行车去洪明磊家，拜访洪明磊的父母。 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抓两只野兔塞进麻袋里，一路来到洪明磊家。 洪天鼎和方秀秀都靠边站了，两口子整天在家里看书读报。 方秀秀曾经是院长，现任院长马秀红曾经是副院长，跟方秀秀的关系不错。 薛明来到时，他们正在院子里收拾菜地。 “天鼎哥，老嫂子，你们过得很清闲嘛，给你们两只野兔玩玩。”薛明笑着打招呼。 “哎呀，你每次过来都是这么客气。”洪天鼎急忙跟薛明握手，拉着他的手进堂屋。 方秀秀把野兔拿进厨房，赶紧回堂屋倒茶：“小薛啊，你要是再这么客气，我可就生气啦。” 夫妻俩很热情，他们的工资也降到了每个月10块钱，勉强能吃饱肚子。 野兔是开荤，儿子洪明磊在万蛇山工地上开车，不仅不吃家里的粮食，每天还要往家里拿2斤两票。 他们知道这都是薛明的功劳，所以热情是发自内心的。 三人在堂屋闲聊，洪天鼎直奔主题：“老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啥事儿需要我们老两口帮忙？” “我这点花花肠子果然瞒不住你。”薛明给他点赞，说道：“我媳妇儿快生了，我想带她去医院里待产，可惜被马院长拒绝了。” 两口子一愣，方秀秀小声说道：“弟弟没必要浪费钱，等快生的时候再去医院就行啊。” 薛明摇头：“大嫂，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想做到万无一失。” 洪天鼎哈哈笑：“哎呀，你这宝贝儿子，恐怕要被你宠进骨子里呀。” 笑完又看着方秀秀，说道：“我记得马院长跟你的关系不错，你跟咱弟弟去一趟医院？” “去呗。”方秀秀叹口气，小声说道：“我和她的关系只能说一般，薛弟弟，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行。” 薛明急忙开口：“不管行不行，我都会记着嫂子的好。” 方秀秀也是雷厉风行的脾气，直接回卧室换一身衣服，骑着自行车带着薛明走人。 没有直接去医院，而是先去马秀红的大哥马英元家。 “薛弟弟，你可能还不知道，马英元的二儿子马兵，就在你手下当运输员。” “哎呀，我还真不知道。” 薛明想起一张憨厚的脸，马兵平时在运输车很低调，基本不跟别人多说话。 两人来到马英元家，两口子表现得十分热情。 得知薛明的来意，马英元直接跟着薛明来到第一人民医院，在院长办公室找到马秀红。 马秀红留着齐耳短发，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 马英元先介绍薛明：“秀红，这位同志就是马兵的领导，运输处的薛明处长。” “薛处长你好，快请坐。”马秀红已经明白了薛明的来意。 “马院长太客气了，你叫我薛明就行。” 薛明不打算绕弯子，直接说道：“我爱人马上生孩子，我想带她住院待产，请马院长批准。” “这个……”马秀红面露难色，小声说道：“薛老弟，省城没这个先例啊，说实话我不敢冒险。” 薛明摇摇头：“马大姐就按照正常住院走手续呗，住院费我会按时交的，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马秀红露出一丝苦笑，说道：“薛老弟，这个风险太大，我怕她找我的麻烦。” 她就是申小丽，马秀红听说过申小丽和薛明的感情纠葛，身为女人，她对这种事很敏感。 “秀红啊，能帮就帮吧。”方秀秀笑着帮薛明说好话。 马英元也帮忙求情：“秀红，马兵是薛处长的学生。 最近马兵在防空洞工地上开车，不仅免费吃饭，每天还拿两斤粮票，这都是薛处长争取的福利。 秀红啊，俺家啥情况你也知道，这样的福利确实给俺家解决了大问题。” 马秀红更加纠结，她也想帮薛明，就怕被申小丽穿小鞋。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 良久后，马秀红咬咬牙：“行，这个忙我帮了，但是……” 马秀红直盯着薛明，说道：“如果申小丽追究，我肯定不会承认这件事。” “我理解的，谢谢马院长。”薛明站起来道谢。 心说道：“如果申小丽敢在这件事上捣乱，她会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 “那我就放心啦。”马秀红如释重负，当场给薛明办理住院手续。 众人离开人民医院，薛明分别送马英元、方秀秀回家，给他们一些大米和鸡蛋。 骑着自行车回家，把好消息告诉媳妇儿：“二哥，赶紧帮忙收拾东西，等下送小雪去医院待产。” “呀，马院长为啥突然答应了？”赵雪十分开心，这时候在医院要比在家更方便。 “我找人帮忙了，你先休息一会，我跟二哥收拾东西。”薛明说道。 哥俩把衣服被子，婴儿襁褓和鞋子，全部装在架子车上，拉着赵雪去人民医院住下。 当天晚上，申小丽就知道了赵雪在医院待产的消息。 她的脸色非常难看，手下的精神小伙都不敢靠近她。 ------------ 第483章 她来耀武扬威 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的副院长吕长胜，打电话给申小丽，汇报了赵雪住院待产的事件。 申小丽恨得牙疼，羡慕嫉妒恨。 “现在都是在家生孩子，你送她去医院也就算了，还提前住院待产？有钱了不起是吧？” 申小丽马上给院长马秀红打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申小丽阴阳怪气儿：“马院长，我听说贵医院有待产服务？” “申主任，我没听说过待产服务啊？”马秀红的脑子嗡的一声。 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急忙解释：“运输处长薛明的爱人快生了，昨天突然感冒了，所以来我院住院。” “是吗？”申小丽咬着后槽牙，说道：“感冒算什么病？赵雪也太矫情了吧？” “您说得对，我也觉得矫情。”马秀红硬着头皮解释：“但人家确实感冒了，非要过来住院，我们应该接待的。” 空气安静下来，通话双方都不说话了。 申小丽在考虑要不要给马秀红施压，命令她把薛明、赵雪赶出医院。 马秀红则是不敢说话，静静地坐在院长办公室，一手拿着电话机，一手紧紧握住椅子的扶手。 两分钟过去了，她忍不住开口：“申同志，你还在吗？要不要我安排他们出院？” “呵呵，出什么院？人家感冒了要治病，出什么院啊？” “是，是我说错话了，我愿意接受您的批评。” “他们在哪个病房，我去看看他们。” 连跟着后，申小丽挂断电话，骑着自行车出门。 来到百货大楼买三斤红糖，直奔省城第一人民医院。 二楼内科病房，薛明要了个包间，病房楼只有一张病床。 病床很小，只能睡下一个人。赵雪躺在床上看书，看着看着就想睡觉。 打个哈欠说道：“老公，这里没有多余的床，晚上你睡在哪呀？” “打地铺呗。”薛明给她一杯温水，说道：“你不用担心我，在医院待产的感觉怎么样？” “好啊，实在是太好了！”赵雪握住薛明的手。 柔声说道：“老公，我太幸福了，现在我再也不担心出意外了。 我家的邻居刘三，他媳妇儿在家里生孩子时难产了，因为没有及时送到医院，孩子没了。 还有我大姑父的一个亲戚，也是因为在家生孩子难产，母亲和孩子都死了，惨得很……” “行啦行啦！”薛明急忙打断她的话，说道：“不用举那么多例子，你不怪我花钱大手大脚就行了。” 这时有人敲门，薛明走到门口问道：“谁呀？是马大姐吗？” 门外传来马秀花的声音：“是我，小薛开开门吧。” 薛明打开病房门，瞬间皱起了眉头，看见申小丽和薛清站在门外。 薛清手里拎着礼物，低着头站在申小丽身后，不敢看大哥的脸色。 他已经投靠了申小丽，还受到了申小丽的重用，整天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申小丽的屁股后面。 院长马秀红的脸上都是尴尬，她不敢得罪申大主任，也不想彻底得罪薛明，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她从兜里掏出一个温度表，笑着说道：“薛处长抽空给赵同志测测体温，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她转身就走，一刻都不想夹在中间。 申小丽脸上似笑非笑：“薛明同志，听说赵老师感冒了，我这个当学生的应该过来看望一下。” 薛明摇摇头：“申主任的好意我心领了，我的爱人身体不舒服，请回吧。” “哦？她的感冒很严重吗？”申小丽直盯着薛明，说道：“你们两口子不欢迎我？” “老公，帮我给申主任倒一杯热水。”赵雪柔声说道。 “请进！”薛明请申小丽进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心说道：“看来你没有把事情做绝，这就很好，没有逼得我鱼死网破。” 申小丽走进病房，拿出三斤红糖放在桌子上，搬个板凳坐在病床边。 赵雪马上就想起了闺蜜董燕燕，不禁一阵心疼，当初就是申小丽把她活活逼死了。 “赵老师，从你去京城旅游开始，咱们就一直没有见过面吧？” “是的，都快一年没见面了。不过我经常在报纸上看见你的名字，你现在有出息啦！” 赵雪着重强调“出息”，含蓄地嘲讽申小丽。 “赵老师过奖了，我也没有多大的出息，就是懂得顺应潮流。” 申小丽看向赵雪的肚子，笑着伸出右手：“我能摸一下我的小侄儿吗？” 说着，她伸手就要摸赵雪的肚子，吓得赵雪急忙抬手阻拦。 薛明抓住申小丽的手腕：“申主任，您这只手翻云覆雨，我儿子承受不住。” “哎呦，薛明哥真会开玩笑，不过你的脾气好像变得温柔了。” 申小丽看着他，说道：“如果是以前的你，会说我的手上沾满鲜血，不配摸你的儿子。” “这话就有点重了，我的脾气一直很好。”薛明扭头看着弟弟：“薛清，你说呢？” 薛清点点头，说道：“申姐，我大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会主动惹是生非。” 病房里开始安静，气氛也开始尴尬。 申小丽站起来：“赵老师好好养病，我祝你早日康复，给薛明哥生个大胖小子。” “我会的。”赵雪的心态已经平静下来，说道：“老公，帮我送送申主任。” “不用。”申小丽转身离开病房，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薛明跟着她离开，轻轻关上病房门。 “老公，她是来耀武扬威的？”赵雪的脸色也不好，咬着后槽牙说道。 “差不多吧，别搭理她。”薛明扶她躺下休息。 冷笑道：“没想到她这次怂了，其实我更想让她出手，比如给马院长施压，让马院长把咱们赶出医院。” 如果申下丽敢这么做，薛明就敢请她去空间做客，把她埋在农田里当肥料。 赵雪摇摇头：“老公，咱们不要主动招惹她，她的心机太重了。” 这时，赵雪又想到了董燕燕，不禁悲从心来，眼里有了泪花。 薛明急忙握住她的手：“别难过，等咱们的孩子出生了，我先跟申小丽算个小账。” ------------ 第484章 孩子出生了 医院产房外边站着一群人，薛明的家人和赵雪的家人都来了，包括坐着轮椅的赵鼎凯。 赵雪在产房里生孩子，可能是因为太疼了，众人可以听见她的喊声。 薛明十分心疼，恨不得去帮她受这个罪，恨不得把她的疼痛转移到自己身上。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产房还是大门紧闭。 渐渐地，薛明开始烦躁起来。 这年头儿医学不发达，生孩子还是有很大风险的。 他死死盯着房门，如果有人敢出来问他保大还是保小，他决定请这个人去空间里玩蛇。 忽然，感觉有人抓住自己袖子，扭头看见岳母秦凤如。 “孩子别紧张，女人都要过这一关，小雪和宝宝肯定会平安无事的。”秦凤如柔声说道。 “孩子，你岳母说得对，小雪吉人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刘月娥还是老生常谈。 薛明不想再听这种话，耳根儿都听出茧子了。 这时，病房里传来婴儿的哭声。 那哭声很洪亮，就像洪钟大吕一般，将众人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 “生了生了，谢天谢地，老天爷保佑啊！”刘月娥激动到语无伦次。 秦凤如激动得手舞足蹈，这两个老姐妹开心得像个小孩，一下子就成了显眼包。 赵鼎凯和赵庆红终于松了一口气。 “哎呀，老夫我活了一辈子，就算今天最开心。” “爸，你别抢我的词啊，我也想说这样的话。” “哈哈！” 赵大连，赵二连，牛国兴等男同志都笑了。 薛明没有笑，依旧死死盯着产房大门，他在等母子平安的消息。 这时，病房门突然打开，满头大汗的马秀红走到薛明跟前。 马秀红眉开眼笑：“恭喜薛处长，母子平安。小雪给你生了个大胖小子，整整七斤重呀。” 走廊里瞬间响起欢声笑语，薛玲和薛英跳起来欢呼。 赵鼎凯忍不住哈哈大笑：“孩子别愣着，快感谢马院长呀。” “谢谢马院长。”薛明弯腰向她鞠躬，掏出一个大红包塞进她的口袋里。 马秀红下意识掏兜，捏了捏红包的厚度，不禁眉开眼笑。 “薛处长太客气啦，这是我应该做的。” “马大姐千万不要跟我客气，谢谢你抽空帮小雪接生。” 薛明终于开心的笑了，十个月的等待，十个月的战战兢兢，此时此刻终于解脱了。 “不对呀，不是解脱，应该是苦难的开始，俺家也有熊孩子了。”薛明心说道。 这时，一个护士摆着襁褓出来：“薛处长快看看小宝贝，白白胖胖的真可爱。” 另一个护士也拍马屁：“宝宝的脸型和眼睛很像爸爸，鼻子和嘴巴很像妈妈，长得可好看啦。” 薛明笑着看儿子，头发乱糟糟的，闭着眼睛在睡觉，一副虎头虎脑的样子。 秦凤如伸手就要抱孩子，刘月娥却抢先一步抱走襁褓：“宝宝乖，宝宝乖，看睁眼看看奶奶。” 薛玲和薛英马上围过来看小侄儿，秦凤如也想挤过来看，却被赵庆红拉住衣服角。 这边，薛明也给两个护士红包，两个护士急忙道谢。 最后一个护士推着轮椅出来，赵雪就坐在轮椅上，一脸的虚弱，身上和头上都是汗水。 薛明把最后一个红包给推轮椅的护士，从她手里接走轮椅。 “小雪，辛苦了你。” “我没事，宝宝呢？” “先让咱妈抱着，我带你回去休息。” 薛明推着轮椅进病房，把媳妇儿轻轻抱在床上，让小护士把轮椅推走。 家人们纷纷抱着孩子进病房。 刘月娥轻轻的把襁褓放在床上：“乖孙孙，陪你妈妈睡一会儿吧。今天是你的生日，也是你妈妈的母难日。” 赵雪想坐起来看孩子，薛明急忙阻止，抱着孩子让她看个够。 小家伙突然睁开眼哇哇哭，赵雪瞬间手忙脚乱，解开衣服就想喂奶。 薛明拉上帘子，把病床和众人隔开，给母子二人一个私密的空间。 孩子的哭声停止，赵雪温柔的看着用力吃奶的儿子，眼里渐渐有了泪水。 当初她一直不怀孕，拜过很多神，求过很多菩萨，终于在今天得偿所愿。 她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完美了。 有个疼爱她的老公，有个待她如亲闺女的婆婆，还有几个敬爱她的弟弟妹妹。 娘家人更不必说，爷爷和父母把她当成掌上明珠，大哥二哥都是妹控。 现在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人生再无遗憾。 忽然，她又想到了闺蜜董燕燕，眼泪簌簌落下。 一只温暖的手放在她的肩头，耳边响起老公的声音：“别激动。” “嗯！”赵雪急忙擦干眼泪，尽力调整自己的心态。 哺乳期的女人不能哭，不能大悲大喜，会影响母乳的质量。 薛明摸摸她的头发，小声说道：“别急。以前我的心思都在你们娘俩身上，没心情搭理申小丽。 现在我有时间和心情收拾她了，你以前受过的委屈，还有董燕燕的仇，我会找她算个总账的。” “老公，她的势力很大，你一定要小心……” “嘘——” 薛明瞄了瞄帘子，压低声音说道：“你管好孩子就行，我有办法对付她。” 这时帘子打开，秦凤如笑呵呵：“小雪丫头，快让姥姥看看外孙子。” 赵雪急忙侧开身子，露出闭着双眼用力吃奶的小家伙。 “哎呦，多壮实的小家伙呀。”秦凤如眉开眼笑。 马上从兜里拿出一张大团结，放在赵雪的枕头旁边：“省城的规矩，姥姥见孩子第一面要给见面礼。” “妈，真的有这个规矩吗？”薛明十分好奇。 “大哥，有的有的。”薛玲掀开孩子进来，也把十块钱放在枕头旁边。 笑着说道：“除了宝宝的爷爷奶奶，其他亲戚都要给见面礼。” “哦？那我今天就帮宝宝发一笔小财。”薛明忍不住笑了。 等宝宝吃完奶，薛明把帘子拉开，家人们马上过来看孩子第一眼。 老爷子赵鼎凯给了20元的见面礼，非常的大方。 赵大连和赵二连每人给10块钱，就一会儿的工分，小一百块钱到手了。 ------------ 第485章 狗仗人势 第二天，赵家的亲戚过来看孩子，多多少少都给了一些见面礼。 到了晚上，运输处全体运输员陆续来到薛明家，也给孩子一些见面礼。 有的给一块，有的给5毛，不管多少都是一份心意。 到了黄昏时分，运输员来了一遍，薛明和王显邦在家属院里溜达。 王显邦点上一支香烟：“九弟呀，如果放在以前，弟兄们至少给孩子10块钱的见面礼。” 薛明摇摇头：“大哥别说这些，钱多钱少我不在乎，只要人能来就行。” “也就是你能开得快，这个世道真他娘的搞笑。”王显邦狠狠吸一口烟，一脸的不忿。 薛明见他有情绪，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有不顺心的事？关于工作还是关于家庭？” 王显邦没有马上回答，又狠狠地吸一口香烟，抬起头看着天呵呵冷笑。 至此，薛明已经猜到他是因为工作心烦，王显邦的媳妇儿可不敢找他的麻烦。 现在工作就是在万蛇山防空洞工地上，运输那些被挖出来的石块。 那个工地已经开了一个多月。 刚开始的时候，薛明只去了三天，就把领导工作交给了王显邦。 “显邦哥，工作上遇到问题了吗，是不是申小丽为难咱们？”薛明问道。 “不是申小丽，是李厉害的狗腿子，负责管理炸药的周建红。”王显邦咬牙切齿。 说道：“老九啊，你不在工地现场，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欺负到咱们头上。 昨天周建红让我运输炸药，他瘦得像麻杆儿，我就想帮他搬炸药。 谁知他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说什么仓库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还说如果炸药少了，就唯我是问。我去他爹的。” 薛明轻皱眉头，闭上双眼仔细想，脑海里终于有了周建红的样子。 他又高又瘦，长得贼眉鼠眼，一张嘴能说会道，曾经跟薛明唠过嗑。 同时他也是万蛇山队长李厉害的左膀右臂，负责管理爆破山体用的炸药。 王显邦越想越生气：“老九，你还是抽时间去工地上转转吧。你不露面，弟兄们就没有主心骨，别人就欺负咱们。” “大哥别激动。”薛明又给他点根烟，说道：“我以后有时间了，可以天天去工地。” “那就好，哈哈。”王显邦开心了，骂道：“娘的，我看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哥俩围着家属院溜达两圈，看见家家户户升起了炊烟。 “九弟，小宝的大名确定了吗？” “还没有，以后再说吧。” 薛明摇摇头，薛小宝是儿子的乳名。 关于儿子的大名，儿子的奶奶和姥爷有不同的看法。 刘月娥想取名薛夺权，她认为这个名字很好听，同时也很霸气，还紧跟时代潮流。 薛明郁闷地翻白眼，这名字太有年代感了。 夺权，红卫，革命。反修……这些年代感十足的名字，直接暴露这个人是60后或者70后。 小宝的姥爷赵庆红，想给小宝取名薛平反，又搞得薛明哭笑不得。 用外孙的名字表达政治诉求是吧，与其叫薛平反，还不如叫薛平贵呢。 这时，薛英站在院子里喊：“大哥，咱妈喊你回家吃饭呢。” “知道啦。”薛明转身回家，端着饭桌上的牛奶去卧室。 赵雪正在坐月子，不能出门，不能洗头洗澡，也不能见凉风。 老妈和岳母生怕她得月子病，因为月子病无法根治，会跟着赵雪一辈子。 “小雪，该喝牛奶了。”薛明把牛奶放在床头柜上，轻轻地抱起儿子。 小家伙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白天十分精神。 就是有些缺乏安全感，非得让人抱着，只要不抱他就哭给你看。 赵雪用勺子喝牛奶：“老公有没有想好宝宝的大名，反正我不同意宝宝叫平反和夺权。” “我也不同意，哈哈。”薛明笑了，说道：“不如就叫浩宇吧，划时代的名字。” “薛浩宇？”赵雪眨着眼睛，一边喝牛奶一边仔细想。 一碗牛奶很快被她喝完，赵雪点点头：“我觉得可以，等下我问问咱妈的意见。” “咱妈肯定会同意的。”薛明抱着儿子坐在媳妇儿身边。 犹豫片刻，说出了刚才和王显邦的对话，以及手下的弟兄们受欺负的事。 赵雪温柔一笑：“咱妈天天在家，我妈也是天天过来，她们俩一起伺候我坐月子，你就放心吧。” “老公，明天你就去工地坐镇，我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咱们的弟兄们，哼！” 赵雪一声冷哼，握着小拳拳，一副我“老公弄死你们”的神情。 “哈哈！”薛明被她逗笑，说道：“没生小宝之前，你成熟稳重像个贤妻良母，现在却像个黄毛丫头。” “哇——” 小宝突然放声大哭，好像很不愿意老爸调侃老妈，赵雪急忙喂儿子吃奶。 小脸上一阵得意：“小宝，爸爸跟妈妈开玩笑呢，果然还是儿子知道心疼娘呀。” 刘月娥急匆匆进窝：“哎呀，乖孙子是个大胃王。半个小时前刚吃饱，现在又饿了？” “妈，孩子能吃是好事。”薛明请老妈坐下，笑着说道：“我和赵雪打算给儿子取名浩宇，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以后我的乖孙子就叫薛浩宇。”刘月娥一口答应，伸出手都所孙子：“浩宇，薛浩宇，奶奶的乖孙子。” 薛明微微一笑，开门去堂屋吃饭，不打扰奶奶逗孙子。 第二天一大早，牛国兴来找薛明，哥俩一起骑车去运输处上班。 薛明向牛国兴打听周脸红。 牛国兴露出冷笑：“大哥别搭理他，那就是一条狗仗人势的哈巴狗。” “好家伙，哈巴狗也敢欺负到咱们头上，反了他了。”薛明忍不住笑出声。 来到运输处。众运输员看见主心骨来了，纷纷过来跟薛明打招呼。 大家开车去万蛇山，薛明直接找到施工队伍李厉害：“老李，听说你手下有个牛人叫周建红，介绍给我认识一下呗。” 李厉害一愣，听出了薛明的阴阳怪气。下意识看向身边的周建好。 ------------ 第486章 兵家必争之地 李厉害笑着说道：“薛老弟，这位同志就是周建红，我的得力助手。” “哦，得力助手啊？”薛明似笑非笑看着周建红，说道：“我那里的运输员都说，建红同志很勇啊，你想见红吗？” 周建红下意识后退半步，满脸堆笑地摇摇头：“薛处长，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薛明直接抓住他的领子，用力将他拽到自己跟前，扬起手掌就要甩他耳光。 李厉害赶紧保住他的手：“老弟，老弟有话好好说，到底怎么了吗？” 周建红脸都白了，没想到薛明是个二杆子，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老弟冷静，你先冷静啊。”李厉害也吓得不轻。 他紧紧抱住薛明的胳膊：“老弟，到底怎么回事啊？他跟着我做事，你总得让我知道前因后果吧。” 言下之意就是，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的人你说打就打，让我的老脸往哪摆呀。 附近的工人纷纷偷眼看这边，看见周建红已经吓得冒冷汗，心里都很爽。 周建红尖酸刻薄，仗着自己是施工队长的人，总是寻衅滋事，工人们巴不得他挨揍。 薛明呵呵一笑，松开他领子：“运输员只负责开车运输渣土，这是申小丽规定的，你为什么让他们做额外的工作？” 李厉害瞬间火冒三丈：“周建红同志，施工队的各个部门各司其职，是谁给你指手画脚的权利？” 他的嗓门很大，恨不得给周建红两个嘴巴子。 心中暗骂：“大家都知道申小丽在欺负薛明，你他的娘的不能只看表面啊，你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她申小丽可以随便欺负他，外人要是敢欺负他，申小丽就敢把外人整死。” 周建红的脑袋嗡的一声，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老大哥竟然不帮他了。 脑门流出一道冷汗：“队，队长，咱们的工期紧，我就想让运输处同志们也下手干活。” “放屁！”李厉害一巴掌甩在他肩膀上，咬着牙说道：“你管好炸药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我知道了。”周建红急忙借坡下驴，擦擦头上的冷汗：“对不起薛处长，是我自作主张，我不该随便使唤运输员。” 薛明觉得这还像句人话，双手抱胸盯着他：“我大哥王显邦，好心帮你搬运炸药，你不但不领情，还要责怪他多管闲事。” “薛处长，是这样的。”周建红又擦一把冷汗，露出一脸谄媚 弱弱地说道：“炸药仓库太危险，如果爆炸了就完了，我是为了安全着想。 可能是当时我的语气不好，让显邦大哥误会了，我可以找他道歉。” 薛明皱起眉头，突然觉得对方很不简单，话说得井井有条。 听起来是在诚恳的道歉，其实是千方百计的推卸责任。 薛明还有一种感觉，对方的恐惧和谄媚都是装的，他好像是故意找运输员的麻烦。 真正的恐惧是由内到外的，周建红的恐惧只停留在表面。 薛明上辈子看过很多演员的表演，周建红的表演就有点出戏了。 “老弟，这都是误会呀，你消消气。”李厉害陪着笑说道。 急忙递给薛明一支香烟，又掏出打火机给薛明点火。 薛明没有抽烟，扭头看着周建红：“炸药仓库管理员同志，这种误会以后还会发生吗？” 周建红急忙保证：“不会的，我会按照申主任的安排做事，保证防空洞工程按时完成。” “这多好，误会解除了，以后大家还是好朋友嘛。”李厉害哈哈笑，伸手搂住薛明的肩膀。 又抬手拍拍周建红的肩膀，说道：“老周你去忙吧，我陪薛老弟聊几句。” 周建红急忙转身走人。 薛明看着他的背影，步伐坚韧有力，腰身挺得很直，给人一种不慌不忙的感觉。 “薛老弟，咱们去山上走走？” “去山上走走？你不怕那万条毒蛇吗？” “不怕，我有这个，专治各种毒蛇。” 李厉害递给薛明一包驱蛇药，药包里有麝香和硫磺的味道。 薛明也想去山上看看，也拿出自己配的驱蛇药，随手递给李厉害一包。 两人把驱蛇药绑在腿上，拿着驱蛇棍上山，途中也没有遇见毒蛇。 来到山顶，薛明仔细看四周，突然觉得这里的地形非常适合防守。 万蛇山并不是一座孤山，它和很多山连在一起，组成了一道山脉。 山脚下就是本省最大的河流，长河虽然不深却很乱。 山脉和长河就像一道屏障，守护着二十里外的省城。 “老弟，这里易守难攻，自古就是兵家必争之地，当年鬼子就在山脚下扔了很多人头。 再后来就是解放战争，咱们的几千人的部队，就是靠着这里的地形，抵挡了一两万敌军的进攻，成功守住了省城。” 薛明点点头，过了这段山脉就是无险可守的平原。 如果万蛇山失守，那么整个省城都会失守。 “老弟啊，其实这里不仅是防空洞，它有着军事要塞的作用。 如果老毛子打过来，不扔下几万条人命，就别想踏进省城一步。” “李哥，你说这话我倒是不反驳。”薛明来到主峰，低头看着忙着挖洞的人们。 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如果我是苏奸，我肯定会想办法炸掉这里。” “别胡说！”李厉害急忙捂住薛明的嘴，下意识扭头看看四周。 小声说道：“老弟你不知道，咱们这里远离边境，没有闹出锄奸行动。 听说东北那旮沓天天闹苏奸，特别是在边境地区，整村的人都被打成苏奸了。” “呵呵。”薛明仔细想想，好像真有那么回事，后世解密过边境间谍村。 李厉害突然皱起眉头：“老弟，听你这么一说，我这心里就有股不祥的预感。” 他皱着眉头看着挖洞的人，小声说道：“咱们这里可能没有苏奸，却百分百有敌特，我估计敌特也很想破坏万蛇山防空洞。” 薛明一愣，仔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 忽然，他看见了正在手舞足蹈的周建红，就像个显眼包似的，不停地对着人群指手画脚。 ------------ 第487章 有人偷炸药 薛明和李厉害走下万蛇山，来到施工现场，信步在工地上溜达。 “哎呦！”一个中年人突然绊住脚，身体失去平衡，整个人向前栽倒。 薛明急忙抱住他的腰，闻见了一股汗臭味，同时肚子被硬物硌了一下。 李厉害扶住扁担，哥俩一起帮他稳住身体。 “谢谢队长，谢谢薛明同志。”中年人放下扁担急忙道谢。 “别客气。”李厉害拍拍他的肩膀，笑着说道：“你是爆破组的孙进取吧，走路的时候注意脚下。” 孙进取脸上对着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个劲地向李厉害点头。 “你认识我？半个多月前，我在这里待过两天。”薛明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孙进取急忙点头：“你是运输处的薛明处长，那些开大卡车的运输员都是你兵。” “哈哈，薛老弟果然名声在外呀。”李厉害搂住薛明的肩膀。 又看向孙进取：“老孙你去忙吧，一定要注意安全。” “诶！”孙进取重新挑起扁担，慢悠悠离开现场，扁担里装着一些碎石头。 薛明盯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说道：“他的腰里藏着什么东西？” “老弟，我去办点事，你怎么转吧。”李厉害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 薛明点点头，继续在工地上溜达，走了一会就觉得没意思。 信步来到河岸边，走进一片灌木丛中，看看四周没人，动意念进入空间里休息。 烧了一壶热水，泡上一壶绿茶，打开上帝视角，翘起二郎腿欣赏河水。 这个地方挺隐蔽的，河岸边长满青草，青草中夹杂着很多野花。 忽然，河岸上的青蛙纷纷蹦进河里，溅起一团团水花。 一道人影出现在上帝视角下面，竟然是刚才的孙进取。 他解开裤子撒尿，嘴脸还吹着口哨，微微抬头盯着工地方向。 一泡尿撒完，他又脱掉裤子蹲下来，好像要准备拉屎。 空间里的薛明觉得恶心，站起来准备关闭上帝视角。 这时，孙进取竟然撅着屁股用双手挖坑，姿势非常搞笑。 挖出一个板砖大小的坑，他又抬起头观察四周，确定四周没人，从怀里掏出三枚雷管。 孙进取用干草把雷管包起来，放在刚才挖的坑里，再用泥土把坑填平。 站起来提上裤子，一边观察着前方工地，一边用脚把坑填平。 然后他又蹲了下来，从兜里掏出一根筷子斜插在坑上，吹着口哨离开了。 在空间里目睹全过程的薛明，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刚才是雷管硌到了我的肚子，有点意思。” 薛明百分之百肯定，那三根雷管是他偷工得的。 "孙进取是爆破组的人，经常接触到爆破炸药，他为什么要偷工地上雷管？是为了卖钱吗？" 薛明摇摇头，没有哪个正常人会买雷管，除了那些犯罪分子和破坏分子。 于是他搬一把椅子，躺在椅子上喝茶，想看看这出好戏到底怎么发展。 一直等到中午十二点，工地上的人们开始吃饭，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 吃完饭，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没人有过来取走雷管。 薛明也不着急，吃一些干粮填饱肚子，继续躲在空间里等待。 一直等到下午五点半，工地上的工人纷纷下班回家，他们排着长长的队伍，看着各自的工具。 有的人爬上运输处的卡车，搭着顺风车离开工地。 牛国兴以为薛明又提前开溜了，没有留下来等他，而是开着二号卡车直接回家。 工地恢复平静，没有人来这边，没有人取走埋在坑里的雷管。 薛明笑了：“好家伙，我就不信没人来，看咱们谁能熬得过谁？” 转身去厨房做饭，吃完饭已经晚上6点半，继续通过上帝时间监视雷管。 这一等又等到了日落西山，天马上就黑，薛明忍不住翻个白眼，准备离开空间骑车走人。 忽然，上帝视角里出现一道人影，他蹲在草丛里，一点一点地挪动着脚步。 “来了来了，肉戏终于来了。”薛明瞬间打起精神，想看看这位是何方神圣。 神秘人很快就发现了孙进取留下来的筷子，他把筷子装兜里，双手挖地上的泥土。 挖出了那团干草，取出了三根雷管，掏出一块防水油布把雷管包起来，小心翼翼塞进怀里。 薛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竟然是李厉害的得力助手，以前经常欺负运输员的周建红。 周建红拿着炸药离开，消失在上帝视角的画面中。 二十分钟后，薛明拎着自行车离开空间，骑着自行车回省城。 天渐渐地黑了，薛明一直冥思苦想，周建红和孙进取为什么合伙偷炸药。 这些炸药是开山裂石用的，难道他们是敌特或者苏奸，想偷炸药炸掉万蛇山防空洞。 薛明越想越觉得可能，万蛇山是兵家必争之地，是守护省城的屏障。 “如果我是狂热的敌特分子，也会想办法炸掉万蛇山防空洞，为我的军队扫平这个防空洞。” “卧槽，孙进取和周建红这两个王八蛋，不会真的是海峡对面的敌特吧？” 薛明越想越觉得有意思，加快速度回到家里。 家人们早就吃过晚饭，刘月娥给他热一下饭菜：“孩子，你为啥回了这么晚，国兴早就回来了。” “我有些小事。妈，你打算出去吗？”薛明看看老妈手里的手电筒。 “嗯，我去跟小玲说说话，很快就回来。”刘月娥打开手电筒出门了。 薛明吃饱喝足，去厨房把碗刷了，蹑手蹑脚去楼上卧室。 打开卧室门，儿子已经睡着，赵雪正在给儿子扇风。 “小雪，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薛明脱鞋上床。 赵雪打个哈欠，说道：“你不回来，我跟宝宝睡不踏实。老公，今天为啥回来这么晚？” 薛明从她手里拿走扇子：“今天工地上丢了一下炸药，我和工地队长找了很久，最后还是没有找到。” “丢了炸药？”赵雪瞬间来了精神，说道：“工地上是不是有破坏分子，正常人谁偷炸药啊？“” ------------ 第488章 带儿子睡空间 薛浩宇突然醒了，张开嘴哇哇哭，赵雪急忙抱起她喂奶。 嘴里念念有词：“小宝小宝，快快长大，将来做一个对国家有用的人。” 薛明坐在儿子身边，伸出手指拨弄儿子的头发，露出老父亲般的微笑。 “小雪，你为什么一听说有人偷炸鱼，就断定他们是敌特呢？” “那当然了，普通人偷炸药干啥，吃不能吃，卖不能卖。”赵雪一脸傲娇。 片刻后，她笑着说道：“万蛇山是省城的天然屏障，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要。 如果我是敌特，肯定会炸掉万蛇山防御工事，为党国反攻大陆扫平障碍。” 薛明有点懵，挠挠头说道：“北方的毛熊不会打过来，东南的党国也没有能力反攻大陆。” “我穿越到这边的时候，台岛对大陆是守势。”薛明在心中补充。 赵雪摇摇头：“老公别说这种话，所谓的党国一直想反攻咱们，你还是去安全部门举报吧。” “小雪，我觉得暂时不要打草惊蛇。” 薛明仔细想想，说道：“敌特肯定有关系网，现在只发现了一个，我准备顺藤摸瓜。” “不要啊！”赵雪急忙摇头，抓住老公的手：“咱们只要举报就行了，不要跟敌特正面交锋，他们都是亡命之徒。” 这时，薛浩宇吃饱了。 薛明把儿子抱在怀里，一边哄儿子睡觉，一边考虑如何处理孙进取、周建红等敌特。 思想想起，觉得还是让他们炸掉万蛇山防空洞，因为那是个毫无用处的工程。 就算万蛇山防空洞被炸，上级还会在其他山再次开挖防空洞，并不影响大家伙的饭碗。 最重要的是，申小丽是万蛇山防空洞的负责人。 如果防空洞被敌特破坏，上级部门肯定找她问责，肯定要把她从天上打到地下。 她干了那么多坏事，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给薛家和赵家找了那么多麻烦。 薛明当然希望她倒霉。 “老公，孩子都睡了，你别转悠了。”赵雪翻个白眼，掀开被子说道。 怀里的儿子已经睡着，薛明有些尴尬，急忙把儿子放在被窝里。 “老公快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赵雪打个哈欠伸个懒腰，躺在床上休息。 薛明去外面刷牙洗脸，洗完脚回到卧室，发现老婆孩子已经睡着。 孩子靠墙睡，老婆睡中间，薛明横着躺在他们的脚下。 夫妻俩把儿子围起来，生怕儿子从床上掉下来。 夜深人静时，薛明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敌特偷炸药的画面。 悄悄翻身下床，进入空间喝几口灵泉水，打开上帝视角看着老婆孩子。 “申小丽就是个定时炸弹，她的心灵已经扭曲，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我必须把她搞下去。” 哇……薛浩宇突然哭了。 薛明急忙离开空间，打开柜子上的台灯，上床解开儿子的尿布。 赵雪也被吵醒，跟老公一起给儿子换个新尿布，哼着不知名的摇篮曲哄儿子睡觉。 十几分钟后，薛浩宇睡着了，赵雪轻轻把他放下。 哇…… 薛浩宇的身子一挨床，马上扯着嗓门大哭。 被抱在怀里时不哭，只要放在床上就哭，典型的孩子闹夜。 这时，卧室门打开。 刘月娥穿着睡觉走进卧室：“小宇开始闹夜了，薛明去我的房间睡，我在这照顾小宇。” “妈，小宇是不是因为热啊？”赵雪一脸的心疼，掏出手绢给儿子擦汗。 刘月娥看看墙上的风扇开关，说道：“吊扇已经是最快的档位了，再热也没办法啊。” 薛明拿起柜子上的蒲扇，轻轻给儿子扇风：“妈，你先回去睡觉吧，等后半夜咱俩再换班儿、” “也行，夜里三点我再过来。”刘月娥看看手表，转身回自己卧室睡觉。 赵雪不停地打哈欠，薛明也让她先睡，自己抱着孩子在吊扇底下来回溜达。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雪终于睡着了，薛明反锁卧室门，带着儿子进入空间。 空间里很凉爽，温度比外面低很多。 “儿子啊儿子，你小子真是幸运儿，你妈妈都被来过我的空间。‘ 薛明抱着儿子回竹屋，把儿子放在竹床上，小家伙竟然没哭。 然后端着竹床来到空间入口处，打开上帝视角看着熟睡的老婆。 空间里也没有蚊子，小家伙睡得很香，薛明迷迷糊糊睡着了。 到了夜里三点，刘月娥穿着睡衣起来，准备替儿子照顾小家伙。 推推卧室门，没有推开，卧室里静悄悄的。 刘月娥愣了几秒，以为家人们都睡着了，于是回自己的卧室继续睡觉。 空间里的薛明一直半睡半醒，一直熬到早上六点，抱着熟睡的儿子离开空间。 赵雪的生物钟把她叫醒，她一睁开眼就看儿子，发现儿子睡得很香，老公正笑着看她。 “老公，小宇昨晚为啥那么乖啊，一次都没有闹呢。” 赵雪十分开心，最近几天儿子总是闹夜，折腾得全家人都睡不好。 薛明笑了：“这说明小宇懂事了，知道心疼亲娘了。” “哈哈！”赵雪翻个白眼，小心翼翼躺在老公身边。 “老公啊，我仔细想了想，丢炸药的事还是上报吧，交给你们的施工队长解决。” “你就别操心了，我会处理好的。” 薛明亲亲她的脸，小声说道：“你再陪小宇睡一会儿，我去给你们做早餐。” 他穿鞋下床，去院子里刷牙洗脸，去菜地里拔几颗菠菜，熬一锅绿豆汤。 把饭菜端进堂屋，家人们陆续起床。 “孩子，昨天小宇没有闹夜吧，咋那么乖呢？” 刘月娥红光满面，说道：“哎呦，昨天夜里睡得真香，要是天天这样就好了。” “那行，以后夜里照顾小宇的任务就交给我了，我带走小宇去二楼睡觉，保证他不闹夜。” 薛明心情很好，起身给老妈盛一碗绿豆汤。 刘月娥用嘴把汤吹凉，端着绿豆汤去卧室，笑着说道：“小雪你先吃饭，我照顾小宇。” 一家人相处得其乐融融，薛明十分开心。 心说道：“只要没有后顾之忧，我就有心情跟那些偷炸药的敌特玩一玩。” ------------ 第489章 策反薛明 万蛇山防空洞工地，一辆辆大卡车停在渣土场，无数民工往车上装渣土。 二号卡车驾驶室，牛国兴看了看睡着的薛明，小心翼翼关上车门。 这时，炸药管理员周建红走到卡车跟前，舔着脸说道：“国兴同志，薛处长在车上吗？” “在车上睡觉，他昨天熬夜照顾孩子，你不要打扰他。” 牛国兴对周建红没有半点好感，转身去树荫下和同事们聊天。 以前薛明翘班时，周建红经常找运输员的麻烦，已经跟运输处结下了梁子。 现在薛处长回来了，他就夹着尾巴过来跪舔。 每次看见薛明，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所以运输员也瞧不起他。 周建红也不生气，就站在卡车旁边等薛明睡醒。 昨天晚上，上级给他了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策反省城运输处薛明处长。 拉拢薛明为党国效力，共同执行炸毁万蛇山防空洞计划，为反攻大陆扫平障碍。 周建红思来想去，觉得上级拉拢薛明的原因，是需要运输处的卡车。 半个小时后，气温开始上升，车厢里变得闷热，薛明就被热醒了。 擦擦额头上的汗水，下车透透气，打算找个没人的地方近空间，好好睡一觉补充精神。 “薛处长，你醒了。”周建红急忙笑着打招呼。 薛明一愣，笑着调侃他：“哎呀，这不是属螃蟹的周队长吗？” “我哪是什么队长啊，就是个管炸药仓库的。” 周建红无视他的嘲讽，从兜里掏出一个拨浪鼓。 他卑躬屈膝，双手奉上拨浪鼓：“薛老弟，听说你家添了大胖小子，恭喜恭喜！” “啥意思啊？”薛明摆摆手，说道：“无功不受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心里有些纳闷儿，心说道：“他是来缓和关系的？不至于吧，他在工地上的权利比我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况且对方还有敌特的嫌疑，薛明不想跟他有太多的来往。 “薛老弟，都怪我有眼无珠，不该故意找同志们的麻烦。” 周建红把拨浪鼓装兜里，专属来到树荫下，七八个运输员在树荫下聊天。 “显邦大哥，对不起！”周建红脸上堆着笑， 说道：“上次你想我搬炸药，我错把好心当成驴肝肺，实在对不起！” 空气突然安静，众运输员有些懵逼，都看着鞠躬道歉的周队长。 王显邦心中一阵兴奋，用感激的眼神看看薛明。 心说道：“还是我九弟牛逼。之前这孙子拽得像二五八万，现在却怂的像个孙子。” 周建红再次鞠躬：“显邦老弟，对不起，请原谅我吧。” 态度十分诚恳，搞得王显邦有些尴尬：“你别这样，上次我也有不对的地方。” “谢谢你不计前嫌。”周建红十分开心，弱弱的看向其他运输员。 让双手合十：“同志们，以前都怪我不是东西，得罪了大家。 昨天薛处长狠狠的骂了我，让我翻然醒悟，特意过来给大家道歉。” 语气和态度都很诚恳，众运输员也都不好意思了。 “周队长别这么说，那些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是啊周队长，咱们在一个工地上工作，狗皮袜子没反正，不用道歉的。” “其实吧，当时我们也有不对的地方。” 运输员和周建红开始聊得火热，大家都是男人，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一些工作上的小摩擦。 牛国兴走到薛明身边，小声说道：“大哥，他的道歉有几分是真的？” “呵，十分的真诚。”薛明轻笑一声，饶有兴趣地盯着他们。 如果不知道他是敌特，薛明也会接受他的道歉，说不定还会跟他成为好朋友。 现在知道他有敌特的嫌疑，就得用阴谋论对待他。 心说道：“这小子为啥对我前倨后恭，不会是收到了上级的指示，想拉我下水吧？” “呵呵……怎么可能呢？”薛明被自己的想法吓一跳。 卡车上的渣土已经装满，运输员纷纷跟周建红告别，开着卡车运送渣土。 一阵烟尘滚滚后，树荫下只剩薛明和周建红。 周建红再次掏出拨浪鼓：“薛处长，这是我爱人特意买给孩子的，收下吧。” “哎呀，这多不好意思。”薛明急忙把拨浪鼓装兜里。 下意识抬头看看四周，确定没人看见，笑着说道：“周大哥太客气啦，哈哈。” “应该的，薛老弟千万不要跟我的客气。”周建红十分高兴。 心说道：“原来你有贪小便宜的毛病，这就好办了。只要你贪财，就等着吃我的糖衣炮弹吧。” “薛老弟呀，我该去巡视炸药仓库了，咱哥俩改天再聊。”周建红站起来说道。 “好的，周大哥你去忙，改天去我家喝酒。”薛明跟他亲切握手。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哑然失笑。 离开工地向外走，找个没人地方进空间，泡上一壶热茶，掏出兜里的拨浪鼓。 咚咚咚，拨浪鼓发出悦耳的响声。 “呵呵，跟我玩糖衣炮弹是吧。糖衣我吃了，炮弹炸死你。”薛明随手把拨浪鼓扔地上。 年迈的走过来，闻闻地上的拨浪鼓，卡擦一下张嘴咬碎。 鼓里面什么都没有，薛明揉揉大黄的脑袋，转身来到空间竹屋，躺在床上休息。 思来想去，觉得周建红真的没有必要道歉。 薛明是公路运输部门，周建红是物资管理部门，八竿子打不到，平时也没什么交集。 “他在工地上的权利和职位比我高，如果我是他，肯定不会拉下脸道歉，所以这是个阴谋。” “我想了又想，我能被敌特利用的地方，就是手里的几十辆卡车吧。” “整个省城的卡车都在我手里，难道是他们不仅想破坏防空洞，还想破坏这几十辆卡车。” 一阵困意袭来，薛明懒得再考虑什么敌特，打个哈欠先睡觉再说。 一觉睡到下午六点，工地上已经没有人，他骑着自行车回家。 家人们已经吃过晚饭。 薛明端着碗回卧室，看见桌子上有一盒新奶粉：“小雪，这是买的奶粉吗？” 赵雪摇摇头：“老公，奶粉是周建红的妻子送的。” ------------ 第490章 敌特的拉拢 周建红的日子名叫魏蓉，以前在纺织厂上班，现在工厂放假，她在家里闲着。 今天下午带着孩子登门拜访，拿来几斤鸡蛋和两罐奶粉。 她说她的男人是万蛇山防空洞工地的仓库管理员，赵雪就热情地接待了她。 两人在卧室里聊天，魏蓉说薛明救过周建红的命，特意带着礼物过来感谢。 接着不停地夸薛浩宇长得好看，把赵雪乐得合不拢嘴。 “老公，你救了周建好的命？怎么回事啊？”赵雪小声问道。 “我没救过他的命。”薛明摇摇头，说道：“前些日子他都不拿正眼看我，经常欺负我手下的运输员。 今天他的态度突然180度大转弯，竟然在工地上巴结我，我怀疑有人给他施压了。” “施压？”赵雪轻皱眉头，说道：“是不是申小玲找周建红的麻烦？” 万蛇山工地的总负责人是申小丽，除了申小丽，也没人压得住管炸药的周建红。 赵雪有些不爽，暗骂申小丽不要脸，就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越想越生气，她直接骂出声：“申小丽不知廉耻，天下的男人多的是，干嘛非要缠着我的老公？黄鼠狼给你拜年，肯定没安好心。” “小雪别跟他生气。”薛明摸摸媳妇儿的头发，笑着说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赵雪点点头，冷哼一声：“依我看，申小丽肯定是敌特，只有敌特才有那么恶毒的心思。” “哈哈。”薛明怕吵醒儿子，不敢大声笑：我觉得不至于，她应该不是敌特。” 赵雪并没有反驳，刚才她只是说气话，她也不相信如日中天的申小丽是敌特。 薛明拿起奶粉仔细看，红星牌铁盒奶粉，百货大楼卖5块钱，一般人家买不起。 “小雪，其实咱不该随便收人家的礼物。”薛明放下奶粉说道。 “我知道啊，我也不想要她的东西。当时咱妈去小玲家了，她放下东西就走，我不敢出门，小英拦不住她。” 赵雪一脸无奈，说道：“明天你把鸡蛋和奶粉拿走，去工地上还给周建红。” 赵雪正在坐月子，根本就不敢出门，确实拦不住魏蓉。 “东西就不给他们了，我明天给周脸红折算成钱。”薛明笑着说道。 这时，儿子周浩宇醒了，咧着嘴哇哇哭。 薛明赶紧抱起儿子，在卧室里溜达：“浩宇乖，爸爸正跟妈妈说话呢，不要哭了。” 薛浩宇哭得更响，赵雪赶紧让儿子吃奶，哭声终于停止。 “这小家伙，好像怎么哭都哭不够，睁开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哭。” “老公，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嘛。咱妈说，你小时候也是这样，天天就知道哭。” 赵雪绷不住了，噗嗤一下笑出声：“咱妈还给你起了绰号，叫做爱哭鬼。” 这就尴尬了，薛明挠挠头坐在媳妇儿身边，拿起芭蕉扇给他们扇风。 儿子特别能吃，吃得满头大汗，吃完就开始睡。 赵雪把儿子放下，用卫生纸给他擦汗，用蒲扇驱赶苍蝇。 “你觉得魏蓉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接近咱家的目的是什么？”薛明小声问道。 赵雪一愣，轻轻皱起眉头：“我感觉她是个能说会道的人，特别的健谈，特别会拍马屁。 我跟她聊了一个多小时，她没说错过一句话，全程都让我感到很舒服。” 说到这，赵雪抬头看着老公：“你好像很关心周建红两口子。老公，是不是周建红偷工地上的炸药？” “哎呦，我媳妇儿真聪明！”薛明赶紧给媳妇儿点赞，真被她猜对了。 “难道周建红是敌特？”赵雪瞬间严肃起来，皱着眉头思考。 良久之后，小声说道：“周建红巴结你，他媳妇过来巴结我，难道他们想策反你？” “额，其实我也是这样想的。”薛明只能再次给媳妇点赞。 调侃道：“都说女人生完孩子会变傻，你生完孩子好像比以前更聪明了。” “讨厌啦，我一直都很聪明的。”赵雪一脸傲娇，小模样十分可爱。 “老公，你打算怎么处理呢，这件事情很棘手啊。”赵雪又开始担心了。 敌特就是这个时代的禁忌，谁都不想沾边，谁都害怕跟敌特沾边。 两岸关系十分紧张，对面想反攻大陆，大陆想解放对面，各种间谍特务层出不穷。 薛明也知道，双方在金门互相发送“友好”的炮弹，打打停停一直到1979年。 “既然你这么聪明，就帮我想想解决问题的办法吧。”薛明伸手搂住赵雪的肩膀，就像搂铁哥们儿似的。 赵雪给老公一个白眼，挠挠头发说道：“我觉得还是去报案吧，交给政府和公安处理，咱们置身事外。” “听起来是不错的建议，我好好考虑一下。”薛明说道。 这个建议稳如老狗，确实是最稳妥的处理办法，不过不是薛明想要的结果。 他想在没有人员伤亡的情况下，放任敌特炸掉万蛇山防空洞。 首先，这个防空洞没有任何作用，老毛子不会南下，东南某岛也没能力反攻。 这个防空洞最后的结局，估计就是在几十年后沦为旅游景点，向后人展示60年代人民的辛苦和毅力。 其次，万蛇山防空洞工程的总指挥是申小丽，如果防空洞被敌特炸毁，申小丽的好日子就到头了，他憎恨申小丽。 最重要的是放长线，钓大鱼。薛明想把潜伏在省城的敌特连根拔起，毕竟打击境外间谍是每个公民的职责和义务。 “老公，我想睡一会儿，儿子要是醒了你就抱他一会儿。”赵雪打个哈欠说道。 薛明看看手表，已经夜里10点，起身去给媳妇儿打洗脚水。 洗澡脚，招照顾媳妇儿睡下，躺在她身边轻轻抱住她的腰。 半个小时过去了，耳边响起轻微的鼾声，媳妇儿已经睡着。 薛明仔细考虑，要不要暂时接受周建红等敌特的策反，假装被他们拉拢，打入敌特内部当卧底。 不过当卧底，需要有个能证明自己是卧底身份的警官，可不能卧底不成反被枪毙…… ------------ 第491章 我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第二天早上，薛明给儿子洗尿布，特别怀念未来的尿不湿。 可惜在这边买不到，在空间也买不到，他已经试验过很多次。 外面响起敲门声，薛英跑过去开门：“姐夫，你来叫大哥上班吗？” “我在洗尿布，今天不去上班。”薛明抬头看着大门口，说道：“国兴你自己去吧。” “大哥，要不要我帮你给李厉害请个假，他毕竟是主管整个工地的大队长。”牛国兴问道。 “那就请个假吧，你注意安全。”薛明低头继续洗尿布。 薛英走到大哥身边蹲下来，说道：“大哥你歇歇，让我给浩宇洗尿布吧。” “你去陪你嫂子玩儿，我今天有时间。”薛明打发她离开，换一盆清水继续洗。 牛国兴骑着自行车来到运输处，开着二号卡车去工地，找大队长李厉害请假。 “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李厉害拍拍牛国兴的肩膀。 心说道：“薛老弟为啥突然这么客气？以前都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申小丽的包庇，也没人敢把他怎么样。” 李厉害想了又想，觉得可能是周建红找薛明缓和关系，然后薛明投桃报李，顺带着尊重他这个大队长。 这时，周建红从防空洞中出来，穿着一身绿色的旧军装。 “老周你过来。”李厉害向他招手。 “好嘞！”周建红笑呵呵往这边走，心里却有些紧张。 他怀里贴身揣着4个刚刚偷过来的雷管，如果被李厉害发现，那就完犊子了。 李厉害搂着他的肩膀，走到一处工棚旁边，躲在工棚形成的阴影中。 “老周，最近的工作没出问题吧。”李厉害随口问道。 “没有没有，一切都很正常，欢迎领导随时去检查。”周建红一脸的严肃。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李厉害哈哈笑两声。 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老周啊，炸药这种东西十分危险，你一定要严加管控，千万不能让炸药落到破坏分子手里。” “请队长放心，我绝不让一钱炸药流出仓库。”周明建急忙站起来汇报。 “坐下坐下，我还不相信你吗？”李厉害拉着他坐下，很满意他的工作态度。 周建红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搞不明白李厉害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随口一问？ 还是说他发现炸药少了一些，手里又没有证据，故意在这里敲山震虎？ 一时间，周建红心里七上八下的，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高十二分警惕。 李厉害给他一支烟，掏出火柴点火：“老周，昨天跟薛明谈得怎么样？” 周建红急忙回答：“李哥，我已经跟他道歉了，也跟其他运输员道了歉，还让我爱人去他家道歉。 我和其他运输员的矛盾已经解除，薛处长倒是原谅了我，不过我感觉他心里还有一丝火气。” “哎呦，这就不好办了，薛明就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李厉害狠狠吸一口烟，说道：“他和申小丽主任的关系很好，如果他找申主任告咱们的黑状，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啊。” 此时此刻，周建明已经可以确定，李厉害并不知道丢炸药的事，这次谈话是未来缓和跟薛明的关系。 不禁暗松了一口气，想起了上级领导“老将军”的命令，“不惜一切代价策反薛明。薛明想要什么，你就想办法给他什么。就算他想睡你的媳妇儿，你也要制造机会给他睡。” 周明建并不在乎自己的媳妇儿，他的心里只想让跑到宝岛的那个人回来，再次执掌华夏大地。 “老周，你在想啥呢？发什么呆呀？”李厉害用力推他的胳膊。 “哦，我刚才走神了。”周健红大吃一惊，急忙露出谄媚的笑脸。 “你呀，总是有走神的毛病，这个毛病要改。” 李厉害掐灭香烟，小声说道：“要不我找个机会约他一下，咱们去我家吃顿饭。” “还是去我家吧，我家还有一些余量。”周建红急忙开口。 他正愁没有借口约薛明吃饭，没想到李厉害主动帮忙解决难题。 “那行，你尽量多整一些硬菜。”李厉害拍拍他的肩膀，起身去二号卡车旁边。 找到牛国兴，请牛国兴转达请客吃饭的想法。 省城，运输处家属院，薛明把儿子哄睡，把尿布搭在晾衣绳上。 进空间拿几斤大米，骑车去赵家大院找老岳父。 赵庆红赋闲在家，整天坐在院子里看报纸，也没人过来陪他唠嗑，看见女婿还是很开心的。 爷俩坐在院子里聊天，聊了十几分钟。 薛明开始说正事：“爸，万蛇山防空洞可能会发生大事，有人偷了开山裂石用的炸药，好像偷了好几次。” “你说什么？”赵庆红突然站起来，居高临下盯着薛明。 “别激动，你慢慢想。”薛明又拉着他坐下来，坐在躺椅上等他思考。 赵庆红是老公安，知道万蛇山是省城的自然屏障，也知道在万蛇山区域发生过很多战斗。 偶尔丢些炸药只是普通案件，长期丢炸药那就是天大的事，炸药越多，破坏力也就越大。 “孩子，你怀疑偷炸药的人是敌特，他们想炸毁万蛇山防空洞？” “难道你不怀疑吗？”薛明笑着反问他。 “是啊，这件事太大了。”赵庆红咬着牙说道：“我马上去找老领导汇报，你知道是谁在偷炸药吗？” “我当然知道，这两天他还刻意向我示好。好像他的目标不仅是万蛇山防空洞，还有省城全部的运输卡车。” “你说啥？”赵庆红再次站起来，瞪大双眼直盯着薛明。 没等薛明说话，他又重新坐下来，考虑另外一种更好的应对办法。 薛明小声说：“爸，我的意思是放长线钓大鱼，我接受他们的拉拢，打入敌人内部，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别说话，等我好好想想。”赵庆红点上一支香烟，开始权衡利弊。 良久后，说道：“这个办法虽然好，风险却非常大，敌特都是亡命之徒。” 薛明笑了：“我倒是有一些保命的手段。” ------------ 第492章 卧底计划 一座低矮的房间里，一个中年人皱着眉头抽烟。 他叫毕正方，是赵庆红的领导，也是主管整个省城治安的领导。 此刻他已经连着抽了两支烟，屋子里被他搞得乌烟瘴气，薛明很想打开窗户透透气。 “庆红，打开窗户吧。”毕正方说道，随手把烟蒂掐灭。 赵庆红打开窗户，烟气从窗户中跑出去，薛明觉得舒服很多。 “薛明同志，你先去外面透透气，我和你岳父聊几句。”毕正方说道。 他的口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好像在给薛明下命令，这可能就是上位者的气势。 “好的，你们聊。”薛明开门走出屋门，帮他们关上门，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 院子里栽着两棵葡萄树，葡萄架上都是藤蔓，结着一串串青色的葡萄。 薛明搬着板凳坐在葡萄架下，很快又觉得无聊，直接离开毕家。 胡同里没有人，他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偷听毕正方和赵庆红的谈话。 “庆红，薛明同志说有敌特混进万蛇山工地，打算偷炸药炸毁防空洞，你觉得可信吗？” “绝对可信，这孩子不会在大事上说谎，他亲眼看见有人偷炸药。” “哦？偷炸药的人是谁？”毕正方又点上一支香烟。 赵庆红从兜里掏出笔记本，翻开本子递给他：“毕同志你看，就是这两个人。” 本子上写着周建红的个人资料，万蛇山工地的炸药管理员。 另一个人名叫孙进取，是爆破队的成员，负责在山壁上打洞，然后放入炸药爆破。 如果炸药管理员和爆破员合伙偷炸药，真的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毕正方神色严肃，合上笔记本看着赵庆红：“说说你的意见吧。” 赵庆红急忙正襟危坐：”我的想法是不要打草惊蛇，从周建红、孙进取开始，争取把敌特势力一网打尽。” 他说完就闭上嘴，眼观鼻，鼻观心，等着领导批评指导。 毕正方也没有开口，这个回答中规中矩，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良久后，毕正方露出微笑：“庆红，大家都知道你的人品，不过大环境在那放着，我也没办法让你官复原职，你不要觉得委屈。” “我没有觉得委屈。”赵庆红摇摇头：“我为国家工作了几十年，早就想退休颐养天年了。 等我的女儿出月子，我就搬到女婿家住，以后的日子我啥也不干，专职照顾外孙。” “哈哈，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啊。”毕正方哈哈笑。 话题一转，就跟赵庆红聊起了孩子，分享自己抱孙子时的趣事。 两人越聊越开心，好像突然忘了有敌特想偷炸药，想炸毁万蛇山防空洞。 空间里薛明忍不住翻白眼，估计这两个小老头加起来能有八百个心眼。 敌特已经主动拉拢薛明，毕正方当然想将计就计，让薛明趁机打入敌特内部。 但是，当卧底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薛明的儿子没有满月，赵庆红也蒙冤丢了工作，他实在不好意思主动提出来。 于是想让赵庆红主动提出来，他来个顺水推舟，你好我好大家好。 赵庆红知道他的想法，却不想让女婿冒险，所以揣着明白装糊涂。 薛明泡上一壶茶，仔细考虑要不要打入敌特内部，危险当然有，收益也很大。 最起码在卧底期间，手握大权的领导们，比如毕正方这种人，肯定会保护薛家。 外面的那些精神小伙、精神小将们，就不会找薛家人的麻烦。 薛明上辈子看过很多卧底电影，什么无间道了，潜伏了，也想体验当卧底的感觉。 他有空间本命，遇见危险就躲在空间里反杀他们，可以把危险降到最低。 屋子里，毕正方终于沉不住气了，笑着说道：“敌特主动接触薛明同志，想策划薛明同志，从而破坏咱们的卡车。 不如将计就计，让薛明打入敌特，到时候咱们里应外合，给他们来个中心开花。” 赵庆红闷着头不说话，来之前爷俩已经商量好了。 除非对方开出“合理”的奖励，薛明才会考虑帮他们卧底。 “庆红啊，薛明同志执行任务期间，我保薛家平安无事，保证不让任何人找薛家的麻烦。” “正方同志，这不合适吧，我的小外孙还不到满月呢。” “薛明同志执行任务期间，每月可领取50元的生活补贴，赵雪同志每月凭票可以领取两斤奶粉。 如果薛明同志出现了意外，省城方面抚养他的儿子到18岁，省城赡养他的母亲。”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点了点头，很满意这两个条件。 赵庆红还是摇头：“正方同志，这不合适吧，我的小外孙还不到满月呢。” “这就过分了！”毕正方哭笑不得，说道：“你把我这里当成菜市场了？有你这样讨价还价的吗？” “正方同志可能误会了。”赵庆红正襟危坐，说道：“我想问问你，怎么保护薛明的身份。等咱们把敌特一网打尽之后，怎么恢复薛明的身份？” 毕正方一愣，说道：“这是个大问题，咱们两个好好研究一下。” 赵庆红掏出一页文件递给他，纸上写着薛明关于保护自己的一些建议。 比如给自己留下一份绝密身份文件，任务结束后恢复身份和名誉。 不能有太多的人知道他的卧底身份，关键时刻可以合法使用枪支。 等等21条安全措施，都是薛明从未来的影视剧中抄来的。 毕正方一条一条地读完，不禁有些懵逼：“有些条件我能做主，有些条件我做不了主，需要跟上级部门汇报。” “那行，我们就先告辞了，回家等毕同志的消息。”赵庆红站起来说道。 “老赵你别急。”毕正方急忙拦住他。 笑着说道：“咱们把薛明同志叫过来，问问他的意见，再给他做做思想工作，再商量一下怎么开展潜伏计划。” 薛明放下手里的茶壶，动意念离开空间，来到毕正方家院子外面。 推开大门走进毕家，坐在葡萄架下等待他们的思政工作。 ------------ 第493章 提前做准备 赵庆红走出屋门，向薛明招招手。 薛明搬着板凳进屋，随便找个位置坐下，等着毕正方开口。 “薛明同志，组织上准备交给你一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你敢接受吗？” 毕正方笑得和蔼可亲，就像诱骗未成年人进网吧的小老板。 “是什么艰巨的任务，你先说说看。”薛明说道。 毕正方一愣，这不是标准答案啊，标准答案是保证完成任务。 “薛明，不要太随意，认真一点。”赵庆红急忙给女婿使眼色。 “请组织尽管安排，薛明保证完成任务。”薛明站起来说道，露出一副认真脸。 毕正方笑了，说道：“组织可能让你打入敌特内部，你做好思想准备，先回家等消息吧。” “行！”薛明站起来，看见赵庆红点头，转身走出屋门，骑着自行车准备回家。 本打算进空间继续偷听，仔细想想还是算了。 未来卧底和间谍的影视剧都烂大街了，用屁股想都能想到毕正方的套路。 骑着自行车去万蛇山工地，在工地上找了一圈，没有找到周建红。 找到了施工队长李厉害，掏出几块钱给他。 说道：“李哥，老周偷偷给我家送了两罐奶粉，还有两斤鸡蛋。 这年头家家户户都不容易，我也不想占他的便宜，你帮我把钱还给他吧。” 李厉害看看手里的钱，拉着薛明走到没人的地方：“薛老弟，老周真给你家送奶粉了？” 薛明点点头，说道：“我儿子想喝奶粉，所以我出钱买他的奶粉。” “薛老弟啊，看来老周真想跟你重归于好，昨天我们还说要请你吃饭呢。” 李厉害帮周建红说好话：“老弟原谅他吧，他家的日子也很辛苦的。” “李哥，你这话就有点严重了。”薛明摇摇头。 笑着说道：“我本来就没跟他置气，他也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没必要说谁原谅谁。” “哎呀，薛老弟果然宽宏大量，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李厉害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我帮你把钱给他，改天咱们三个喝一杯？” “不好意思啊李哥，家里孩子还小，我最近没时间出来喝酒。”薛明婉言谢绝。 又跟他聊了一会儿，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打开一瓶啤酒，一口气喝完。 躺在床上睡觉，熬到中午下工，骑着自行车回家。 一楼卧室开着电风扇，老婆孩子都在睡觉。 儿子踢开了被单，薛明小心给他盖上，躺在媳妇儿身边等她醒来。 这时，薛英拿着芭蕉扇进来。 她把芭蕉扇给大哥，小声说道：“浩宇经常出汗，大哥给他扇扇风。” “行，你也去休息吧。” 薛明从床上坐起来，看见儿子的额头上有细汗，轻轻给他扇风。 等薛英出门，薛明反锁屋门，一边给儿子扇扇子，一边等媳妇儿睡醒。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赵雪终于睡醒，翻个身看儿子，看见了薛明的笑脸。 “老公，今天没有上班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你知道的，我上班就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薛明小声笑，轻轻躺在老婆和儿子中间：“刚才咱爸带我去找一个高官，他向那位高官汇报了敌特事件。” “哦，老公以后不要再掺和这个案子，敌特是和死亡挂钩的。” 赵雪脸上露出一丝慵懒，伸手搭在老公的肩膀上。 “媳妇儿，可能要让你失望了，那个高官一肚子坏水，肯定会让我当卧底。” “卧底？什么是卧底？” “你可以理解为打入敌人内部的地下工作者。” “啥？”赵雪脸色大变，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她的声音有些大，薛浩宇被吵醒，小嘴一扁就哭给爹娘看。 赵雪急忙抱起儿子，掀开衣服喂儿子吃奶。 “老公，你不要答应他，他爱找谁就找谁，总之你不能当卧底。”赵雪急了。 敌特都是凶残的，个个杀人不眨眼，这是其一。 其二，这年头谁沾上“敌特”二字，谁就要死。 赵雪担心老公执行任务时，会被公安等自己人误伤。 “我也不想干，但他们给的好处太多了，想不想听听都有什么好处？” “不想，我不想要什么好处，你千万不能接这个任务。” 赵雪眼里有了泪花，话虽这样说，她却知道事情已经不可挽回。 国家安全部门给的卧底任务，又事关敌特，自己的老公肯定是不能拒绝的，就算拒绝也没用。 她忍不住流下眼泪：“为什么呀？我还没出月子，浩宇还没满月呀！” “别哭，哺乳期的母亲不能激动，会回奶的。”薛明揉揉她的头发，开始说毕正方承诺的好处。 毕正方承诺薛家人的绝对安全，不会被任何部门和势力为难。 又承诺给薛明特殊津贴，每个月50块钱的津贴，这绝对是一笔大钱。 赵雪一个劲地摇头，情绪又开始激动，女儿总是不善于控制自己的情绪。 薛明笑着说道：“我能猜到他们给我准备的卧底计划，第一步肯定是开除我运输处长的职务。 然后把我安排到万蛇山工地，在敌特的手下工作，给敌特制造拉拢我的机会。” “老公，真的不能推吗？咱们不要他们的钱，不接这么任务。”赵雪流下两行清泪。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呀。”薛明呵呵笑，掏出手绢给媳妇儿擦眼泪。 说道：“放心吧，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我都见过，还会怕几个小小的敌特吗？” “小雪啊，我之所以跟你坦白，就是想让你支持我的工作，明白吗？” “我明白了。”赵雪点点头，表情还是很难受。 薛浩宇吃完奶就睡了，小脸蛋累得红扑扑，看起来十分可爱。 “老公，你想让我怎么做？”赵雪一脸的严肃。 她的思想转变得很快，既然卧底无法避免，那就帮助老公尽快完成任务。 薛明笑了，柔声说道：“等我被运输处开除时，咱妈和薛玲肯定伤心难过。我不能跟她们说实话，你帮我开导她们。” “行，保证完成任务。”赵雪给薛明敬个礼，把薛明逗笑了。 ------------ 第494章 沦为笑柄 这天上午，运输处召开全体运输员大会，运输局有关领导参加会议。 会议上，局长牛保全扔出了一个重磅炸弹，宣布薛明不再担任运输处的处长，降级为普通运输员。 运输处处长的位置，由牛保全亲自兼任。 全体运输员都懵逼了，牛国兴马上站起来打抱不平。 “牛局长，薛明处长兢兢业业，在运输车屡建功勋，他到底犯了什么错？” “对，薛处长到底犯了什么错？组织上为什么降他的职？” “牛局长，不能不教而诛吧，薛处长到底犯了什么错？怎么能一撸到底呢？” 全体运输员们群情激愤，纷纷站起来仗义执言，现场乱糟糟的一片。 运输局的领导们有些胆怯，没想到薛明在运输处的人缘这么好，全部运输员都给他鸣不平。 牛保全的脸色有些白，此时此刻，他也是一头雾水。 今天一大早，他突然接到上级的指示和文件，让他召集运输员紧急开会。 并在会上罢免薛明的处长，降级为最普通的运输员，一个月只给10块钱工资。 罢职的原因是，薛明在担任运输处长期间，总是经常性旷工，无组织无纪律。 这年头儿，迟到旷工根本就不叫事儿。 牛保全觉得，可能是薛明得罪了某个大人物。 眼瞅着犯了众怒，牛保全也坐不住了，急忙让大家安静，硬着头皮公布了原因。 空气突然安静，所有运输员都懵逼了，都觉得有人在故意找薛明的麻烦。 牛国兴大声说道：“牛局，现在人人都在旷工，组织上为什么只处理我大哥，这不公平。” “你闭嘴吧！”牛保全直接拍桌子，瞪着牛眼骂儿子：“牛国兴，你少说两句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牛局，我说的是实话，凭什么让我闭嘴？”牛国兴梗着脖子反驳，不给亲爹半点面子。 “你？”牛保全气得脸红脖子粗，砰的一下又拍了桌子。 “国兴，你别说话。”薛明站缓缓起来，把牛国兴摁在椅子上。 直盯着主席台上的牛保全，下一秒也拍了桌子：“我不服！牛保全，是不是你给我穿小鞋？” “你血口喷人，这是组织上的决定。”牛保全气坏了。 身为顶头上司，被下属当众拍桌子，还提名带姓的，这是打他的脸、 牛保全越想越生气，咬牙切齿瞪着薛明：“这是上级的决定，你要是不服，就去找上级反映啊。” “散会！”牛保全拎着包包直接走人。 其他运输局领导也离开会议室，只剩下一脸懵逼的运输员们。 “大哥，到底怎么回事啊？” “九弟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有人给你穿小鞋！” “肯定是申小丽，只有她会害校长。” “……” 众人把薛明包围，七嘴八舌地鸣不平，脾气暴躁的直接骂街。 有的骂害薛明的大人物，有的直接骂申小丽，现场乱糟糟一片。 薛明心里一阵欣慰，弟兄们对他是有感情的。 心说道：“你们都别猜了，我的卧底计划已经开始了，这就是计划的一部分。” 昨天夜里，岳父赵庆红来到女婿家，告诉女婿如何执行任务。 组织会罢免薛明的职务，要求薛明在会议上跟牛保全拍桌子，以此表达心中的不满。 还要求薛明天天去国营饭店喝酒，三天至少去两次，每次必须都喝醉。 做出一副借酒消愁的假象，等着敌特主动去饭店接触他。 堂堂的运输处处长，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被罢职，心里肯定都是怨气。 敌特可以利用这股怨气，挑拨离间啦，火上浇油啦，策反薛明背叛国家。 “你们都不用猜了，也不要胡乱说话，我早就不想干了，早就想回家陪老婆孩子了。” 薛明呵呵冷笑，大步流星离开会议室，骑着自行车直奔国营饭店。 “大哥，等等我，大哥！”牛国兴骑着自行车追上来。 薛明停车：“你回去吧，开车我的二号卡车去工地，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大哥，你还好吧？”牛国兴苦着脸，小声说道：“大哥，肯定是申小丽害你，我去找她讨回公道。” “你别乱来，你也不是她的对手。”薛明哈哈一笑。 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国兴啊，这件事你不要管，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回去吧。” 薛明骑上自行车，叮铃铃摁几下车铃，骑着自行车扬长而去。 一路来到省城第一国营饭店，随便叫两个菜，又要了两瓶茅台，掏出粮票和钱。 昨天，赵庆红给薛明七十斤粮票、二十斤酒票、五十元钱，作为他假装买醉的经费。 既然是公款吃喝，薛明一点都不客气，直接要最贵的茅台酒。 一边吃一边喝，很快就吃光了菜，喝完了酒，往桌子上一趴就睡着了。 “小华姐，怎么办呀？”营业员崔二霞头都大了。 她认识薛明，知道薛明是赵家的女婿。 虽然现在赵家被对手打压，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崔二霞不敢得罪薛明。 “还能怎么办？你去他家告诉她妈，让她妈过来接人。”刘小华气得咬牙切齿。 如果是普通人醉倒在国营饭店，她肯定找人把他扔到大街上，但她不敢扔薛明。 眼瞅着就要下班，只能去薛家搬救兵。 崔二霞无奈，只能骑着薛明的自行车去运输处家属院，来到薛明家让他们赶紧把人拉走。 刘月娥吓坏了，急忙拉着家里的架子床，去大女婿家找牛国兴和薛玲，一起去国营饭店接人。 卧室中，赵雪忍不住翻白眼：“这也太拼了吧，老公啊，卧底真不是人干的事。” 架子车来到国营饭店，牛国兴和饭店师傅把薛明抬到车上。 此时正值下午下班时刻，很多人都看见烂醉如泥的薛明。 刘月娥心疼地掉眼泪：“我的傻孩子，他们不让咱当处长，咱们就不当呗，喝这么多酒干啥呀？” 牛国兴拉着车，薛玲推着车，刘月娥推着自行车，一家人在街上招摇过市。 当天晚上，薛明被免责，在饭店买醉的消息，就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柄。 ------------ 第495章 自暴自弃计划 半夜，薛明被儿子的哭声吵醒，揉揉酸疼的脑袋，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来。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急忙从媳妇儿怀里抱走儿子：“让我抱吧，你睡。” “不要，你身上的酒气会熏到儿子。”赵雪翻个白眼，忍不住笑出声。 “哪有什么酒气，这是男子气。”薛明伸手又接儿子。 赵雪急忙转过身：“老公，我不敢让你抱小宇。你刚醉醒，脑子还不清醒，身上也没有力气。” “好吧好吧，我去洗个澡清醒一下。”薛明穿上大裤衩和拖鞋，离开卧室去院子里洗澡。 现在是夏天，天气燥热无比，薛明直接进空间。 用凉水冲个凉，喝几口灵泉水解酒，脑子瞬间清醒很多。 离开空间回到卧室，儿子还在闹夜，媳妇儿困得睁不开眼。 “让我抱吧。”薛明直接把儿子抱在怀里。 薛浩宇马上不哭了，闭上双眼抽着鼻子，赵雪感觉用手绢给儿子擦汗。 “果然，儿子还是跟我亲近。”薛明一脸嘚瑟，抱着儿子轻轻晃悠。 赵雪哑然失笑，披上衣服去院子里上厕所，回来继续给儿子擦汗。 “老公，我知道你想装出一副不满社会的样子，目的是给敌特可乘之机。 但是没必要喝的酩酊大醉吧，你喝了两瓶白酒，咱妈和国兴用架子车把比拉过来，咱妈心疼地哭了。” “没办法，这就是苦逼的卧底，不过白吃白喝的感觉真好。”薛明忍不住勾起嘴角。 “老公，你用力太猛了。你可以天天去喝酒，不要喝醉嘛。”赵雪一脸心疼。 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赵雪过去开门，发现是老妈刘月娥。 “妈，你怎么还不睡呢？”薛明急忙把睡着的儿子放床上。 儿子的身体刚一挨床，就咧开嘴哇哇哭，果然在闹夜，薛明急忙抱起他。 “老公把儿子给我，你陪咱妈说说话。”赵雪说道。 薛明摇摇头：“妈，咱俩去你屋里说说话？” “走吧。”刘月娥唉声叹气，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薛明抱着儿子跟着她，坐在床头的椅子上，等着听老母亲的教诲。 “孩子，官场上有起就有落。上级让咱当运输处的处长，咱就好好干。上级不让咱干，咱也别抱怨，也不要自暴自弃。” 薛明点点头，小声说道：“妈，我知道这些大道理，就是心里十分不爽。”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当时我被百货大楼开除时，心里也不是滋味儿。” 刘月娥唉声叹气，从儿子怀里抱孙子，孙子马上哇哇哭。 她翻个白眼：“这个小白眼狼，就知道跟他爹亲近，可我平时那么疼他。” 薛明笑了：“妈，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我在干什么。时候不早了，你去小雪那屋睡，我不想儿子再闹她。” 话到这个份上，刘月娥不好再说什么，抱着枕头和被子去陪儿媳。 薛明反锁卧室门，抱着儿子进空间，轻轻把儿子放在竹床上。 自从儿子出生，喝的都是空间里的灵泉水。可能是空间给他了安全感，他很快就睡着了。 薛明去外面抽烟，抽了两口被呛住，随手把香烟扔进烟灰缸。 “不行，一直借酒消愁也不是个办法，喝醉的滋味挺难受的。” 他思来想去，决定换个手段表达自己的不满。 首先想到了惹是生非，比如去万蛇山防空洞工地，抓住周建红揍一顿。 “不行，自己受委屈不能拿别人出气。” 薛明想了很久，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转身回房间里睡觉。 一口气睡到早上七点，抱着儿子离开空间，打开屋门透气。 客厅里，家人们正在吃早饭。 薛英走过来抱侄儿，小声说道：“大哥别难过，过不了多久，你肯定会官复原职的。” “哈哈，借你吉言了。”薛明笑着纠正小妹的话：“运输处处长不是政府官员，运输处就是个事业单位。” 薛民也走过来，他不善言辞，不知道怎么安慰大哥。 薛明揉揉他的头，笑着说道：“快去吃饭吧，大哥的事，大哥自己解决，你们不要为我担心。” 这时大门打开，妹妹薛玲和妹夫牛国兴来到。 薛玲眼里含着泪水：“大哥，肯定是申小丽害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没事的，你们不用别担心。”薛明突然觉得申小丽挺可怜的，已经化身背锅小能手。 “哥，今天过去上班吗？”牛国兴犹豫片刻，又说道：“昨天我爸来我家了，他说你可以不上班，工资不会少你一分钱。” “哎呀，还有这种好事？”薛明最喜欢上班摸鱼的生活。 拍拍牛国兴的肩膀，说道：“你安抚好弟兄们的情绪，我过几天再去上班。” “国兴，小玲，快过来吃饭。”刘月娥招呼他们吃饭。 薛明端着饭菜回卧室，关上门喂媳妇儿吃饭，搞得赵雪很羞涩。 小两口聊了很久，薛明继续执行自暴自弃的计划，骑着自行车离开家。 在大街上随便溜达，总觉得背后有人跟踪，于是直接骑车来到人民公园。 坐在树荫下，从包里掏出啤酒，咕咚咕咚喝一瓶。 薛明把凉席铺在树荫下，躺在席上睡觉。 一个负责打扫公园的清洁工从他身边路过，弯着腰在不远处扫地。 两个小时后，清洁工又来到附近打扫，总是有意无意从薛明身边经过。 薛明觉得她有些可怜，熬到中午11点半，骑车回家吃饭。 吃完后又来到老地方躺下，喝两瓶啤酒继续睡觉。 就这样持续了三天，到第四天下午，中年妇女清洁工过来搭讪。 “同志，我见你天天都过来喝酒睡觉，你不用上班吗？” “大姐啊，你最好别跟我提上班，一提上班我就烦。” “哎呀，这是受委屈了，能不能跟大姐唠一会儿嗑？” 中年妇女坐在板凳上，笑着说道：“是这里的清洁工，你叫我苗大姐就行，我爱人也在这里上班。” 薛明给她一颗糖，摇摇头说道：“我叫薛明，以前是运输处的处长，被小人排挤了，已经从处长变成了普通的运输员。” ------------ 第496章 老将军 苗显柔，人民公园的清洁工，负责打扫地面和厕所。 名字很温柔，长相和性格却跟温柔不沾边。 她长着水桶腰和大象腿，肚子很大，胳膊很粗，一般二般的男人打不过她。 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直接坐在薛明的凉席上，盘着腿跟薛明聊天。 “哈哈，我听说过薛处长的大名。” 苗显柔把糖放嘴里，嘎嘣嘎嘣嚼碎：“别人都说，你是最年轻的干部，前途一片光明呢。” 薛明摇摇头：“以前挺光明的，现在一片黑暗。” “咋的啦？跟大姐说说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苗显柔摘掉腰里的水壶递给他。 水壶又亿点脏，薛明婉言谢绝，点上一支烟，开始吐苦水。 “自从我当上运输处处长，每次都能超额完成上级安排的运输任务，可谓是兢兢业业。 我当处长期间，运输处没有接到一次群众投诉，也没有接到过各地供销社的投诉，表扬信倒是接了不少。 我把同志们当成亲兄弟，帮他们解决各种生活和工作难题，不信你去运输处打听打听，看看他们怎么评价我。” 薛明越说越生气，用力踩灭香烟，起身从车篮里拿出一瓶啤酒。 咬开啤酒盖子，咕咚咕咚喝啤酒，一口气喝完一瓶，脸憋得通红。 把酒瓶扔进草丛，嘴里面继续骂骂咧咧。 “我也不知道得罪了哪个小人，上级竟然用迟到当借口，罢免我的处长职位。 直接撸掉了我处长，把我降成普通运输员，每个月只给10块钱工资。 我媳妇儿在家里照顾孩子，我儿子还不满月，他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薛明吐出一肚子苦水，直接躺在凉鞋上，侧身背对瞄显柔。 “薛老弟呀，我都替你感到冤枉，那些搬弄是非的小人真讨厌。” 苗显柔站起来走进草坪，弯腰捡薛明扔的啤酒瓶，发现草丛里还有十几个空瓶子。 她全部捡起来，竟然都是青岛牌啤酒，百货大楼卖8毛钱一瓶，是全国最好的啤酒。 苗显柔把啤酒瓶装进麻袋里，心里十分吃惊，传言都说薛明有钱，果然是这样的。 “薛老弟，你在这里躺了三四天，喝了十几瓶啤酒，家里再有钱也不能这样造呀。” 薛明呵呵一笑，懒得搭理她。 心说道：“我喝啤酒不用花钱，我的接头人毕正方给我报销，一天喝5瓶都没问题。” 苗显柔摇摇头，说道：“老弟呀，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这不是你的错，是上级听信谗言。” 说完，苗显柔扛着啤酒瓶走了，消失在对面的树林中。 薛明睁开双眼，仔细回忆苗显柔说话时的语气，已经不经意间的小动作。 觉得她可能有问题，因为她说的每一句话，表面是安慰他，实际上是引导他憎恨上级部门。 但这种“引导”有可能是无心的，也有可能是别有用心，并不能确定她有没有问题。 “大爷的，卧底就不是人干的工作。”薛明钻进树林里，看看左右没人，直接进空间里休息。 把自行车、凉席和枕头全部仍在外边，做出一副人没走远的样子。 人民公园清洁工休息是，苗显柔反锁屋门，拉上了窗帘。 从扫把中倒出铅笔和稿纸，趴在破旧的写字台上，用左手握着铅笔写字。 她长得就像大字不识的老妇女，却能用左手写出工整的繁体字。 苗显柔详细记录自己和薛明的对话，以及薛明这几天在人民公园喝酒、睡觉的经过。 写完以后，用稿纸包裹铅笔，塞进扫把杆儿中。 她拉开窗帘，拎着扫把离开休息室，离开公园时遇见上级领导王忠新。 “苗姐，你这是干嘛去呀？”王忠新笑着问道。 “王老弟我求你了，快点给我买一把新扫帚吧，这把破的总是掉头。” 苗显柔晃晃手里的扫帚，扫帚头连轴转，看起来十分滑稽。 “哈哈。”王忠新忍不住笑出声。 笑着说道：“我一直申请新的，上级总是拖拖拉拉。你去找老王头修修吧，在凑合三天。” “三天之后又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这都快半个月了。” 苗显柔绷着脸继续抱怨：“王主任，咱们也离不开扫把呀，赶紧买新的吧。” “行，我今天再去找马园长催一催。”王忠新赶紧找个借口走人，苗显柔是出了名的难缠。 空间中，薛明正在开上帝视角，就觉得他们的对话很搞笑。 特别是那句“三天之后又三天”，让他想起了电影无间道。 “要不要跟踪苗显柔？” 薛明仔细想想，离开空间躺在凉席上，闭上双眼继续睡觉，现在没必要打草惊蛇。 公园的东北角是维修室，负责修理公园里的工具，屋里只有王回乡一个人。 他就是老王头，今天五十多岁，长着花白的头发。 苗显柔从扫把里倒出稿纸，小声说道：“老王，老将军有新的指示吗？” “少废话！”王回乡狠狠瞪她一眼，说道：“少说话，多办事，对你我都好。” 他的眼神里带着杀气，苗显柔不敢跟他对视，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他们表面上是半路夫妻，实际上都是军统敌特，潜伏在大陆搞破坏。 王回乡修好扫把，苗显柔拿着扫把离开，一边在公园里溜达，一边慢慢扫地。 “老将军到底是何方神圣呢？他到底是男是女？”苗显柔心说道。 她只知道老将军是特务头子，整个省城的情报网都归他管。 第二天上午十点，一辆自行车停在薛明身边。 申小丽下车，柔声说道：“薛明哥，你不能再这样自暴自弃了。” “关你屁事，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薛明翻个身不搭理她。 申小丽又走到他面前：“薛明哥，不管你信不信，你被免职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 你以为我能在省城只手遮天吗，不是的。” “不要跟我说这些。”薛明从席上坐起来，绷着脸说道：“不是你还能有谁？我没得罪过其他领导。” “真的不是我，我可以发誓。” 申小丽举起右手，说道：“薛明哥，你去万蛇山防空洞协助李厉害，我每个月给你多花20块钱的工资。” ------------ 第497章 想要平静的生活 运输处家属院东北角有一片杨树林，毕正方摘掉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严肃的脸。 “小薛，申小丽想让你去万蛇山工地，这就是正中下怀。 我安排人跟李厉害打个招呼，让他安排你进入爆破组，正面跟敌特分子接触。” 薛明摇摇头：“我觉得时机还不成熟，你再让我自暴自弃几天，给敌特造成我真的在自暴自弃，一肚子怨言的假象。” “够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花花肠子，你不就是想喝免费的啤酒吗？”毕正方用鄙视的眼神瞪着薛明。 薛明笑着挠挠头，六毛钱一瓶的啤酒，每天喝个五六瓶。喝完就睡，睡完就喝，那日子挺舒服的。 毕正方冷哼：“等你进了爆破队，不要主动跟敌特周建红接触，以免引起他的怀疑。 干活的时候尽量偷懒，因为消极怠工也是表达不满的方式，比你天天喝啤酒省钱。” 说到这，毕正方忍不住翻白眼。 从执行卧底计划开始，薛明的卧底经费已经花了15块钱，其中12元都被他买酒喝掉了。 上级领导老王气得拍桌子，指着毕正方的鼻子骂街，4天扔出来15块钱，谁都遭不住。 薛明眼前一亮，笑着说道：“我最喜欢在工作的时候混日子了，不干活，工资照拿。” “对了。”薛明伸出手说道：“先把这个月的津贴给我吧，50块钱，我给儿子买奶粉。” “你这混蛋小子，哪有先给津贴的道理？”毕正方又被薛明气道。 咬着后槽牙说道：“咱们在执行特殊任务，关乎国家安全的任务，你能不能正经一点啊？” “我很正经啊！”薛明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说道：“我媳妇儿的奶水不够吃，没有钱给我儿子买奶粉，我哪有心情工作呀？” “呵，呵呵！”毕正方忍了又忍，努力控制自己的暴脾气，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 心说道：“气死人不偿命啊，这就是一个狡猾的混蛋，不过对付狡猾的敌特，就需要动用狡猾的混蛋。” 这五十块钱都是一块一块的，薛明一边数钱，一边说道：“人民公园有个清洁工叫苗显柔，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她主动找我搭讪，我抱怨组织对我不公，她应该劝我相信组织，可她却引导我敌视组织，这就很不正常。 还有，她说话时总是下意识看向周围，好像做贼似的，我怀疑她可能是敌特。” 薛明把钱装兜里，发现毕正方一脸郁闷，小声问道：“领导，您这是怎么了？” “我这是被你气坏了。”毕正方又是一阵郁闷：“这么重要的线索，你怎么现在才说？如果我不给你钱，你是不是就不说？” “没有！”薛明矢口否认，觉得这老家伙很厉害，竟然能读懂自己的想法。 “你这孩子。”毕正方无奈摇头，说道：“快回去执行休息吧，明天准时去工地。” 薛明跟他握手再见，钻出小树林，趁他不注意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观察小树林。 毕正方蹲在小树林中，点上一支烟，皱着眉头思考着什么。 十分钟后，毕正方走出小树林，从空间的上帝视角中消失。 薛明离开空间回到家，媳妇儿正在午睡，儿子已经睡醒，睁着眼看着屋顶。 薛浩宇看见老爹，小嘴一扁就想哭，薛明赶紧把他抱起来。 轻微的动静吵醒赵雪，她迷茫了几秒，从床上坐起来打个哈欠。 “老公，我睡着前听见家里的大门开了，你刚才出去了吗？” “嗯，我的接头人过来找我谈话，让我明天去万蛇山工地接触敌特。” 薛明掏出那五十块钱递给她，说道：“这是那老家伙给我的工资。” 赵雪把钱放在枕头下面，仔细想了想：“你就在工地上跟他接触，千万不要单独跟他接触，我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不到生死存亡的时刻，他们不会冒着暴露的危险找我的麻烦。” 薛明抱着儿子坐在床上，说道：“你们要注意安全，不要出门，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 “哎！”赵雪忍不住一声长叹：“老公，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平静的日子呢？” 薛明笑了：“跟我说说，你想要的平静的日子是什么样子？” “就是正常人的生活啊，不要敌特，不要卧底。咱们两个每天正常上班，一起挣钱把浩宇养大。” 赵雪脸上升起一丝向往，说道：“就像咱们刚结婚的时候，我是普通的教师，你是普通的运输员，那时候很舒服的。” “现在也很舒服的。”薛明知道她想要什么，柔声说道：“等我把这批敌特揪出来，咱们才能过上你想要的生活，明白吗？” 赵雪点点头，轻轻亲一下老公，躺在床上喂儿子吃奶。 帮助国家挖出敌特，薛家就会贴上忠诚、爱国的标签。 以申小丽为首的那些精神小屁孩，就不敢乱给薛家扣帽子。 “小雪，我之所以当这个卧底，就是想尽快过上平静的日子。”薛明心说道。 第二天早上，薛明骑着自行车出门，跟牛国兴一起去运输处。 “九弟弟，你终于来上班了，哈哈。” “听说这几天你天天喝啤酒，天天躺在公园里凉快，我们都羡慕死了。” “校长，虽然你现在不是我们的处长，却永远是我们的校长。” “明磊说得对，不管到了什么时候，咱们都是校长带出来的运输员。” 一群运输员把薛明包围，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薛明。 薛明被他们逗笑，转身把牛国兴推到前面。 “同志们，想必大家都知道了，局里让牛国兴同志代管运输处，大家以后的工作要听国兴的安排。” 牛国兴十分尴尬，他能代管运输处，都是他的亲爹牛保全的安排。 他看看手表，弱弱地说道：“同志们，时候不早了，咱们去万蛇山工地吧。” 薛明呵呵一笑：“国兴可能没有吃早饭，说话的声音像个大娘们儿。” “哈哈！”众人哈哈大笑。 ------------ 第498章 安排薛明 万蛇山防空洞工地，运输处的卡车队排成一字长蛇阵，缓缓开进石头堆放场。 二号卡车走在最前面，薛明在副驾驶上睡觉，牛国兴小心翼翼驾驶着。 卡车停下来，工人们开始往车上装石头，砰砰的噪音吵醒了薛明。 “大哥，要不要去找李队长报个道，让他给你安排个轻松的工作。”牛国兴小声说道。 “不用了，你忙你的，不用操我的心。”薛明拍拍他的肩膀，开门下车。 万蛇山北边有片小树林，薛明抱着凉席和枕头过去，把凉鞋和枕头摆在树荫下。 准备躺上去睡觉时，觉得有点危险。这里是万蛇山，睡梦中被毒蛇咬醒就不好了。 薛明看看四周，确定没人就进入空间，回到竹屋倒头就睡。 昨天宝贝儿子闹了整整一夜，抱着不哭，一放在床上就哭。 薛明被他折腾得哭笑不得，抱着他坐了一夜，直到早上5点半，小家伙终于睡着了。 一个小时后，李厉害和周建红走进树林，看着树荫下的凉鞋和枕头，不禁面面相觑。 睡觉的家伙在这，人去干嘛了？ “等等吧。”李厉害坐在凉席上，掏出烟包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昨天他收到了申小丽的指示，要给薛明安排一个临时职位，每个月给20块钱工资。 这可把他羡慕坏了，他这个主管整个工地的队长，每个月也就是20块钱的工资。 “唉，如果俺媳妇儿也有申主任那么大的权利，那该有多好呀。” “李哥，如果嫂子是大领导，我也能跟着沾沾光呢。” 周建红嘿嘿笑，心里却在吐糟，昨天他也接到了特务头子老将军的命令，要求要他把薛明安排到爆破队。 这让周建红百思不得其解，以前策反薛明，因为薛明是运输处处长。 在炸毁防空洞的同时，顺便炸毁整个省城的卡车。 现在薛明被免职了，只是个普通的运输员，没有权利把卡车集合起来。 新上任的代处长是牛国兴，周建红觉得应该策反牛国兴，可惜老将军不听他的意见。 两人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不见薛明回来，周建红说道：“要不，我去找找薛处长？” “你去吧，不要走太远。”李厉害点上一支烟，躺在凉席上休息。 周建红在树林里找了一圈，没有发现薛明的影子，回到凉席旁边，发现李厉害睡着了。 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说道：“你的心真大，不怕跑出来一条毒蛇咬你吗？” 忽然，真的有一条毒蛇从草丛里钻出来，慢慢地向着凉席爬行。 “李厉害还不能死！”周建明马上走到李厉害的脚边，蹲下来伸出手准备抓蛇。 这是一条银环蛇，国内毒性最强的蛇，被它咬一口绝对死翘翘。 银环蛇感受到了威胁，抬起头向周建红吐舌头，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一人一蛇开始对峙，周建红突然出手，手速快取闪电，精准地抓住毒蛇的七寸。 接着手腕向外翻，银环蛇喷出了毒液，洒落在对面的草丛里。 灵泉空间里，正在开上帝视角的薛明给他鼓掌，这一套捕蛇的手法真特么漂亮。 “呵呵，你是真牛逼啊，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胆大艺更高吧。” 薛明仔细想想，觉得自己没有这么漂亮的抓蛇手法，也不会冒险抓毒蛇。 这时，躺在凉席上的李厉害睡醒了，看见周建红手里的银环蛇，吓得直接跳起来。 “建红老弟，怎么回事？这条毒蛇从哪来的？” “从那边的草丛里钻出来的，差点爬到你的脚上，幸亏我回来得及时。” 周明建从腰里掏出匕首，一下子切掉了蛇头，把蛇身扔进草丛。 又用匕首在地上挖个小坑，从树上折一根长长的树枝，把毒蛇头埋进坑里。 蛇头上有神经，如果有人从旁边经过，触发了蛇头的神经，它就会张嘴咬人，照样把人毒死。 李厉害吓得冷汗直流，如果被这玩意儿咬一口，十有八九丢掉自己的小命。 “老周，谢谢你！”李厉害声音颤抖，脸上又流出了冷汗？ “李哥别跟我客气，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周建红把自己的毛巾递给他。 几分钟后，李厉害终于恢复了正常，再次向周建红道谢。 “对了！”周建红从兜里掏出一份文件，说道：“明天有爆破任务，我们的炸药已经不够用了。” 李厉害看看炸药申请文件，不禁皱起了眉头：“老周，这次申请的炸药有点多呀。” “李哥，万蛇山的石头太硬了，爆破是必须用更多的炸药。” 周建红给他点上一支烟，笑着说道：“上次的炸药有很多一些已经受潮，根本炸不响。” “他奶奶的，省城里管炸药的那群孙子都该死，竟然敢让炸药受潮？” 李厉害骂骂咧咧，掏出钢笔在炸药申请书上签名。 “省着用吧。”李厉害把申请书递给周建红，说道：“如果炸药用得太多，那帮孙子会过来找咱们的麻烦，很烦人的。” 周建红把申请书装进贴身口袋，小声说道：“李哥，能不能把薛明安排到我们爆破组？” “这？这不好吧？”李厉害摇摇头，小声说道：“你们爆破组挺辛苦的。” “另外，我怀疑薛明跟申小丽有一腿。如果我给薛明安排苦差事，申小丽会不会给我穿小鞋？”李厉害有些害怕申小丽。 躲在空间里的薛明露出冷笑：“这个李大队长不会说人话，是你跟她有一腿吧？” 周建红笑着说道：“李哥放心吧，我不会让薛明干重活。 我就让他给我打个杂，开车跟我去省城拉个炸药，申小丽肯定高兴还来不及呢。” “那行，看在你刚才救我的功劳，我就让薛明跟着你干活吧。” 李厉害打定主意，又叮嘱周建红：“你千万记住了，一定要把薛明当大爷。他想干就干，不想干就拉倒，不要给他分配工作任务。” 周建红点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带着薛明的凉席和枕头离开树林。 薛明笑了：“李厉害挺可怜的，竟然把敌特当成心腹，你就等着被他连累死吧。” ------------ 第499章 意外收获 薛明继续在空间里睡觉，睡到下午三点，做些饭填饱肚子。 打开上帝视角，发现树林里没有人，就离开了空间。 凉鞋和枕头已经被李厉害拿走，薛明慢悠悠来到工地上，看见李厉害张他招手。 “我的薛老弟呀，你到底去哪了？凉席和枕头就往树林里一扔，不怕别人给你偷走吗？” 李厉害搂住薛明的肩膀，来到他的小工棚里，拿出薛明的凉鞋和枕头。 薛明笑着说道：“我去树林里溜达了一圈，回来发现你和周建红坐在我的凉鞋上聊天，我不想打扰你们，就继续去溜达。” “哎呦，原来是我们打扰了你的休息。” 李厉害哈哈笑，掏出一支烟递给薛明：“老弟，你的事我听说了。别往心里去，人生总是有起有落嘛。” 他说的是薛明被免职。 薛明一声冷哼：“我是得罪了小人，上面有人故意整我。” 接着又是一脸不忿，说道：“我为运输处鞠躬尽瘁，到头来却落个免职降薪的下场，我不服呀。” “老弟！”李厉害急忙捂住薛明的嘴，抬头看见周建红站在外边，摆摆手让他先离开。 “我的老弟呀，这种话千万不能乱说。万一被有心人听见，肯定给你上纲上线。” “李哥，我都混到这个地步了，还有啥好怕的？” “话不能这么说，想想你的妻子和孩子。” 工棚里很热，李厉害带着薛明出来，两人在工地上一边溜达，一边聊天。 渐渐地又走到旁边的树林里，李厉害看着那条没头的银环蛇，忍不住头皮发麻。 如果不是周建红救命，他已经被毒蛇咬死了。 李厉害说道：“薛明老弟，你觉得老周怎么样，就是刚才那个周建红。” 薛明摇头：“我跟他认识没多久，没有深入的了解。” 李厉害指着无头蛇，说道：“刚才这条蛇差点毒死我，是老周冒着生命危险救我。” “呀！”薛明故作惊讶：“看来老周是有真本事的，我可不敢冒险抓毒蛇。” “哈哈，就是说嘛。”李厉害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他敢冒险救人，说明他是个善良的人，你去给他帮忙怎么样？” 薛明假装纠结，心中却在鄙视李厉害，善良的人怎么可能去当敌特呢？ 李厉害又说：“老弟放心吧，我相信老周的人品，我保证他不会为难你。” “那行，我听李哥的安排。”薛明有些开心。 他的任务就是打入敌特内部，周建红就是敌特，跟他接触的人肯定有敌特。 只要查清他的关系网，就能顺藤摸瓜，早点完成卧底任务。 “好的，咱们去找他。”李厉害搂住薛明的肩膀，两人肩并肩走出树林。 薛明本想放纵敌特炸毁防空洞，把火烧到申小丽身上，这个计划不可能实现了。 只能按照老毕同志的计划，揪出潜伏在省城的敌特团伙，保住万蛇山防空洞。 两人走进防空洞，洞里都是轮着镐头挖石头的人，已经用箩筐往外运石头的人。 洞里很闷，到处是人身上的汗臭气，甚至还能闻到大便的味道。 薛明不禁皱起眉头，伸手捂住鼻子和嘴巴。 李厉害哑然失笑：“工地就是这个样子，慢慢你就习惯了。薛老弟，要怪就怪北方的毛子吧。” “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毛熊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薛明顺着他的话说。 主山就像一只蜈蚣，两边还有很多分支，就像蜈蚣的脚。 薛明第一次走进山洞，一直左顾右盼，问道：“李哥，这个防空洞的总设计师是谁呀？” 李厉害神秘一笑，带着薛明走到一个没人的小山洞 他看看四周，小声说道：“申小丽主任说，设计万蛇山防空洞的人，代号叫老将军，我也不知道真名。” “老将军？”薛明又皱起眉头。 从字面意思上理解，应该是个德高望重的军人，或者是某个军事专家。 两人继续去找爆破队，薛明仔细观察左右山洞，有一种星罗棋布的感觉。 来到爆破队所在的临时山洞外，周建红笑着出来迎接。 他正想跟他们打招呼，忽然听见薛明说道：“老将军真是个奇人呀，厉害厉害。” 周建红的心里顿时咯噔一声，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紧张，省城特务的总联络人的代号就是老将军。 “薛老弟，别胡说八道，那是个秘密。”李厉害赶紧拉扯薛明的袖子。 “李哥，薛明老弟，你们说什么老将军啊？”周建红假装自己很淡定。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随口乱说。”李厉害急忙摆手否认。 他拍拍周建红的肩膀，笑着说道：“老周啊，申主任让薛老弟过来给你大小手，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周建红发出爽朗的笑声，伸出右手说道：“薛老弟，以后咱哥俩多亲近。” “行，以后还得请周哥多多指教。”薛明也笑着跟他握手。 周建红带着他们两个往洞里走，参观爆破队的临时工作点，介绍各种注意事项。 薛明心不在焉，正在思考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 心说道：“刚才我说老将军时，周建红有一瞬间的紧张，难道他也知道防空洞的设计师是老将军？ 又或者说，他听到的老将军，和我说的老将军不是同一个人。 能让敌特感到紧张的人，肯定是跟敌特有关系的。” 薛明越想越兴奋，心里有些小嘚瑟。 第一次用卧底的身份跟敌特接触，就得到了意外收获呀。 “薛老弟，把你的烟和火交给我吧，这里就是炸药仓库。”周建红笑着伸出手。 薛明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交给身边的工作人员。 周建红挪开小洞口的门板，洞里码着整整齐齐的雷管。 “看起来有些吓人，如果这里爆炸了，整个山洞就要塌方吧。”薛明心想。 三人在仓库里转了一圈，周建红笑着说道：“薛明老弟，以后你就帮我守仓库吧。 工作很简单，就是按照我开的条子，发放并记录哪个小队领走多少炸药。” “不行不行，这个岗位太重要了，我完全没有工作经验。”薛明急忙拒绝。 ------------ 第500章 卧底第一天 周建红强烈要求薛明当记录员，记录炸药的领取数量，统计炸药的库存等台账。 这是一个很轻松的工作，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薛明心里已经答应了，只要掌握了台账，就能掌握炸药的去向，只是有些纳闷儿。 敌特的思路是一点一点的贪污炸药，就像挤牙膏那样，今天挤一点，明天挤一点。 等积攒到足够的数量，再找机会炸毁防空洞。 所以记录员的位置很重要，如果薛明是敌特，他绝对会安排心腹当记录员，或者亲自记录。 “难道这是对我的试探吗？”薛明觉得有可能，于是更加坚定地拒绝。 双方拉扯了一阵，李厉害笑着说道：“老周啊，薛老弟的话有道理。 他初来乍到，就霸占这么肥的差事，肯定会惹人嫉妒的。” “好吧。”周建红假装妥协，说道：“薛老弟，你就跟着我打个杂吧，怎么样？” “可以的，多谢周大哥安排。”薛明暗松一口气，这果然是试探。 如果自己一口答应了，就会永远失去打入敌特内部的机会。 所谓的打杂，就是给周建红跑腿，类似他的工作秘书。 李厉害把薛明交给周建红，离开防空洞去忙自己的工作，安排去省城向申小丽复命。 他已经完成了申小丽给的任务，成功把薛明安排给了周建红。 “薛老弟，你去找一下李哥，帮我拿两本稿纸。”周建红笑着说道。 “行，以后有事就直接吩咐我，不用这么客气。”薛明跟他客气两句，离开防空洞去拿稿子。 周建红马上皱起了眉头，心说道：“难道是我想差了，薛明真的不是特务吗？” 他总是觉得，薛明被免责这件事太突然，好像是在刻意为之，但他有没有证据。 申小丽告诉他，省城政府的一号人物，亲自批准将薛明免责，好像他真的得罪了大人物。 “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周建红不想马上执行老将军的命令。 半个小时后，薛明给他拿来两本稿纸，他让薛明去对面山洞等候差遣。 对面的山洞很小，洞口挂着一个布帘子，贴着闲人免进的牌子。 洞里有一张小书桌，两个小凳子，还放着暖水瓶和茶杯。 薛明坐在凳子上，倒上一杯热水，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来到周建红的头顶，一边嗑瓜子，一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周建红一直在看报纸，直到有人掀开帘子进洞，他才放下手里的报纸。 “周队长，我领20个雷管，这是申请表。”钱大恒把申请表递过去。 周建红仔细看一遍，提笔在表上签字，拿两捆集束炸弹给他，每个炸弹由十个雷管组成。 薛明等钱大恒抱着炸药离开，马上离开空间，低着头跟在他身后。 “同志，有事吗？”钱大恒转身看着薛明，脸色有些严肃。 “没事啊，我是周队长的助手，闲着没事就到处转转。”薛明解释道。 “你去别的地方检查吧，前面马上就要爆破，很危险的。”钱大恒还是一脸严肃，不过语气明显好了两分。 “好的，我知道了。”薛明转身走人，双手插兜吹着口哨。 钱大恒等他走了，抱着炸药继续向前走，很快就来到爆破现场。 现场很窄，仅能容纳一个人通过，钱大恒抱着炸药走进去。 小洞的两侧是两个炮眼，是工人们用铁锤和凿子，一点一点地凿出来的。 钱大恒分别把炸药放在两个炮眼里，转身对外面的人说：“大家都闪开点，接引线时有危险。” 外面的四人个急忙离开，走了十几米远，看着钱大恒接引线。 钱大恒背对着他们，用后背挡住他们的视线，从一个炸弹上面抽出两个雷管，快速地塞进怀里。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接上引线，再挪动脚步处理另外一个炸弹。 还是用同样的套路，从炸弹上拆下两个雷管，侧身从缝隙里离开，加快脚步来到队友身边。 “钱队长，可以爆破了吗？”一个队员问道，单手拿着引爆器。 钱大恒点点头：“可以引爆，听我口令，三，二，一。” 队员按下引爆点，砰砰两声巨响，两颗炸弹先后爆炸。 爆炸声在山洞中传播，格外的响亮，所有人都捂着耳朵。 几分钟后，钱大恒过去检查一下爆炸情况，没有发现特殊问题，就带着爆破小队离开了。 负责挖洞的施工队开始干活，炸弹已经震裂了石壁，挖起洞来就简单很多。 空间里，薛明目睹了爆破全过程，也见识了钱大恒偷雷管的工作。 “呵呵，你倒是挺熟练的，肯定是个惯犯吧。” 薛明掏出钢笔，打开记事本，先写上周建红的名字，又在下面写钱大恒的名字。 “钱大恒也是敌特，他是周建红的下线，这俩老毕登的上线是谁？” 薛明在他们的名字上面写上老将军，提笔打了三个问号。 忽然想起后世黑人问号的梗，呵呵笑道：“老将军到底是谁？是不是周建红的上线？” 薛明把记事本放在空间，离开空间，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山洞。 路过一个转角，迎面遇见钱大恒，两人同时一愣。 薛明马上掏出一支香烟给他：“钱大哥，歇一歇抽支烟。” “不要不要。”钱大恒马上后退两步，下意识摸怀里的雷管。 急忙又把手放下，板着脸教训薛明：“同志，千万不能在山洞里抽烟，万一引爆了炸药，咱们都得死。” “是，你说得对。”薛明赶紧把香烟装进口袋里。 “哼，以后注意一点。”钱大恒昂首挺胸离开了。 薛明看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你小子挺能装逼啊，将来等你吃枪子的时候，希望也能像今天这样牛逼。” 就算真的引爆了炸药，死的人也不会是薛明，因为他的灵泉空间免疫物理和化学伤害。 回到办公室，熬到下班时间，坐着二号卡车回省城。 路过关帝庙时，薛明让牛国兴停车，迈步走进关帝庙，背着双手开始溜达。 这里已经废弃了，是他和毕正方的秘密联络点之一。 ------------ 第501章 牛宝全释放善意 以前的关帝庙香火很旺，薛明陪媳妇儿来这里烧过香。 当时的关二爷左手握着青龙偃月刀，右手拖着他的长胡子，既威严又风光。 现在的二爷混得很惨，胡子被人砸掉了，大砍刀也爆了，左边脸上写着牛蛇，右边脸上写着鬼神。 这时，有人从后面拍薛明的肩膀：“你来的时候，屁股后面没有尾巴吧？” 薛明摇摇头：“来的时候没有，现在倒是有一条。” “臭小子！”毕正方走到薛明身边，看着残破不堪的关二爷：“换个地方见面吧，这里很危险。”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薛明扭头看他，这句话说得逼格十足。 毕正方又是一阵无语：“咋们见面就是为了说废话吗？赶紧说正事！” “防空洞工地爆破三组的钱大恒，十有八九是敌特，我看见了他偷炸鱼的过程。” “你是怎么看到的？” 毕正方急忙掏出笔记本，快速写上钱大恒：“我会暗中调查这个人，还有没有新发现？” “老毕啊，你们找个理由把他抓起来，用物理手段突破他的心理防线。” “胡说八道，那会打草惊蛇。敌特都是单线联系，他们的关系就像金字塔。” 毕正方嘿嘿一笑，问道：“你知道什么是金字塔吗？” “不知道。那玩意儿远在埃及，我怎么可能知道？”薛明继续跟他幽默。 毕正方一愣，觉得这个笑话不好笑，也懒得继续解释敌特之间的联络方式。 薛明倒是可以猜到一些，下级和上级单线联系，同级之间互不认识。 只有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人，才有整个敌特组织的名单。 “老毕，听说万蛇山防空洞的设计师，是一个叫做老将军的牛人，他有可能是敌特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可以用性命担保。” 毕正方直盯着薛明，一脸的严肃：“孩子，你为什么怀疑老将军？” 薛明想起今天中午在防空洞中，自己和李厉害谈到老将军时，周建红出现的那丝惊慌。 “老毕，我觉得敌特周建红认识老将军。这只是我的直觉，没有直接证据。” 薛明见到神色敬重，仔细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周建红听到“老将军”时的反应。 毕正方皱起眉头，双手抱胸，在关二爷面前来回溜达。 一会摇头，一会点头，最后还是摇头。 老将军确实是个退役的将军，以前根本鬼子玩地道战时，很多有名的地道都是他设计的。 “孩子，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敌特认识的老将军，和我认识的老将军不是一个人。” “哦？就是两人的代号相同呗。”薛明点点头，这种可能也不能排除。 他笑着说道：“老将军应该是周建红的上级，这个代号德高望重，会不会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敌特头子？” “你问我，我问谁？我要是什么都知道，还要你干啥？”毕正方一个转身，大步流星离开关帝庙。 “卧槽，都这么大年纪了，傲娇什么？”薛明直接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查看周围。 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离开空间步行回家，一路上总是找机会回头看，也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回到运输处家属院，信步在家属院里溜达，从南到北走个遍。 走到家门时，闻见了猪肉的香味儿。 “大哥，我今天买到了猪肉，你有口福啦。”薛玲走到大哥身边，一副求夸奖的表情。 薛明呵呵一笑：“确实有口福了，好久没吃过猪肉了。” “大哥。”牛国兴也从堂屋出来，从兜里掏出一包茶叶。 小声说道：“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他问你明天有没有事情，他想跟你去人民公园聊几句。” “他想跟我聊什么？算了算了。”薛明摆摆手，说道：“不用去公园，吃完饭去你爸家。” “好的。”牛国兴暗松一口气。 如果父亲和大舅哥闹得水火不容，他会夹在中间左右为难，甚至影响他和薛玲的夫妻情分。 饭菜已经做好，薛明端着一些菜去卧室，从媳妇儿怀里抱走儿子。 “老公，最近工作顺利吗？”赵雪吃一口肥肉，脸上露出了满足。 “挺顺利的，还取得了很大的进展。”薛明仔细想了想，问道：“再过三天，你就出月子了吧？” “是的，再过三天咱儿子满月，要不要半个满月酒宴？”赵雪问道。 “可以办，不过最好不要大办，就把你的娘家人请过来，一起吃顿饭就行了吧？” “行，我听你的安排。” 吃完晚饭，薛玲留下来陪嫂子和母亲说话，薛明跟着牛国兴去牛家。 途中，薛明问牛国兴：“你爹现在对小玲是什么态度？” 牛国兴急忙回答：“大哥，其实早在十天前，他就让我和小玲搬回家里住。” 他看看薛明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大哥能不能帮我劝劝小玲，她好像还记恨我爹。” “你爹做的那些破事儿，不该被记恨吗？” 薛明冷哼，说道：“我不会帮你劝他，你也不要逼她，明白吗？” “明白，我明白。”牛国兴急忙点头表态。 两人来到牛家，牛保全夫妇十分热情，拿出好茶叶和水果糖招待薛明。 一番寒暄后，书房里只剩牛保全和薛明。 牛保全反锁屋门，笑脸有些尴尬：“小薛呀，你被突然免职的事，真的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也是当天才知道的。” “哦。”薛明点点头，说道：“牛叔，你叫我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是的，不过我听说了一些内幕消息。”牛保全走到薛明跟前，小声说道：“当时省城要免你的职，申小丽第一个投了赞成票。” “我还听说，在你自暴自弃期间，申小丽还假惺惺地安慰你，有没有这回事？” 薛明点点头：“有这么回事儿，她还给我安排了一份临时工作，在防空洞工地给别人打杂。” 牛保全不禁呵呵冷笑：“小薛，别看申小丽年纪小，城府却深不可测。跟她打交道时，千万小心谨慎。” ------------ 第502章 我怀疑薛明 薛明和牛保全的谈话，围绕着申小丽展开。 牛保全好像很讨厌申小丽，说起来话来阴阳怪气。 薛明自己会议和申小丽的点点滴滴，结合牛保全的话，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小看她了。 以前薛明以为，申小丽只是一个中二少年，一个天生的坏种。 同时还是一个站在风口，被风吹起来的猪，从一个学生借势而起。 现在觉得她很有城府，没有城府的人，很难成为风云人物。 与此同时，在省城西北部，周建红家的地下室。 周建红收到了老将军的命令，跟踪省城安全科的科长毕正方。 “毕正方？为什么要跟踪他？”钱大恒问道。 “我也不知道，老将军同志总是让咱们做奇怪的事。”周建红摇摇头。 “老周，我觉得薛明有问题，他被免职得太突然，好像有人刻意为之。”钱大恒说道。 周建红点点头，薛明被免职确实很突然。 他扔给钱大恒一支烟，自己也点上一支烟，皱着眉头开始权衡利弊。 一般来说，省城要处理某个干部，肯定会事先放出一些风声，试探一下各方的反应。 良久后，钱大桓小声说道：“周哥，咱们是不是已经暴露了？” 周建红猛地抬头，双眼直盯着钱大桓，右手悄悄摸向方桌下面，那里藏着一把手枪。 “老钱，说说吧，你为啥会有这种想法？”周建红已经摸到了枪柄。 钱大桓从他眼里看到了杀气，后脑勺开始冒凉气，心里也开始紧张。 摇摇头小声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就是有那种预感，咱们已经被人盯上了。 同时我还怀疑，薛明就是他们派来调查我们的。老周，我的预感向来很准。” 周建红慢慢抽出手枪，悄悄打开了保险，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 “你的警惕性很高，干咱们这行的，就得时刻保持警惕。不过……” 周建红话锋一转，说道：“薛明这个人应该不是奸细吧，如果你的孩子刚满月，你会做这份工作吗？” “老周，我想不想当特务呢，我现在就想做个平常人，但是没办法呀。” 钱大桓唉声叹气：“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如果咱们想退出，老将军肯定会杀了我们。” 周建红心中已经起了杀机，只是他还在犹豫，两人已经共事多年，不能因为一句退出就杀人。 钱大桓又说：“我也认为薛明不想当奸细，他肯定是被逼的。” “老钱啊，先不说这些，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怀疑薛明？” “不为什么，我就是觉得那小子可疑。” 钱大桓放松了警惕，小声问道：“老周，你有没有见过老将军？” “没有，我和他都是用纸条联系，你问这个干嘛？”周建红摇摇头。 “嘿嘿，我只是随口一问，你别放在心上。”钱大桓笑着说道。 两年前，他们的老领导病死，临死之前把指挥权交给了老将军。 老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周建红也想知道她到底是谁。 “老周，你打算怎么处理薛明，要不要……”钱大桓露出一丝狠厉，伸手做出抹脖子的手势。 周建红直盯着他，呵呵一笑：“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偏见？老将军让我拉拢他，你却让我杀了他？你想害我？” “老周别误会，我钱大桓对天发誓，绝对没有坑害你的意思。” 钱大桓急忙摆手，说道：“咱们杀了薛明，如果李厉害再次给你增派助手，那就说明你暴露了。” “哈哈，果然英雄所见略同，其实我也有这个想法。” 周建红悄悄把手枪收起来，说道：“我负责监视毕正方，你安排人送薛明上西天。” “行！那就这样说定了。”钱大桓重重点头，小声说道：“放心，他不会看见明天的太阳。” 运输处家属院，薛明家。 赵雪已经睡着了，薛明费了很大的劲，终于把儿子哄睡，轻轻把儿子放在床上。 看看手表，已经凌晨两点，困得他睁不开眼。 蹑手蹑脚出门，走到院子里，从水缸里舀一盆清水，洗洗脸让自己清醒一下。 今天的月色很亮，夜空中的星星并不多，这时吹来一阵清风，吹得他浑身舒服。 薛明轻轻回到堂屋，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仔细观察院子周围。 西边是王显邦家，东边是一条大路，大路东边有一片杨树林。 林子里有两个保镖，其中一个牵着一条大狼狗。 在敌特势力覆灭之前，他们负责保护薛明家的安全，是毕正方安排的保镖。 堂屋后面是运输员王天和家，薛明仔细看看，没有看见可疑的地方。 院子南边是片空地，没有任何遮挡物。 薛明摇摇头：“两个人一条狗有点少，明天找老毕商量一下，让他多派些人手保护我的家人。” 他离开空间回到卧室，掏出一把手枪放在枕头下，躺在媳妇身边开始睡觉，很快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间听见了狗叫声，薛明马上从床上坐起来，快速掏出枕头下的枪。 儿子还在熟睡，媳妇儿说了一句梦话，翻个身背对着他继续睡。 薛明又听见几声狗叫，急忙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监控东边的杨树林。 几分钟后，狗叫声停止，一切又归于平静。 薛明皱起眉头，那是一条训练有素的警犬，肯定是有人出现在附近，警犬才会出声预警。 “什么情况？有人想搞事吗？” 薛明摇摇头，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离开空间继续睡觉。 毕正方安排的保镖肯定很牛逼，极有可能是部队里顶尖的战士，薛明选择相信他们。 这一夜睡得很香。 第二天早上起床时，赵雪把儿子交给他抱着：“老公，昨天我好像听见了狗叫声？” “我也听见了，不知道从哪跑出来的野狗，别管它。”薛明摸摸媳妇儿的头，开始给儿子换尿布。 吃完早餐去上班，坐着卡车来到防空洞工地，看见了双眼通红的钱大桓。 走过去打招呼：“钱队长，昨天没睡好觉吗，我看你的精神不太好。” “我没事！”钱大桓从他身边经过，暗暗咬起了后槽牙。 ------------ 第503章 你不要欺人太甚 薛明从钱大桓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怨毒，不由得皱起眉头。 两人的关系并不好，不过两人刚认识了几天，他的怨毒就有点过分了。 薛明轻轻摇头，去队长工棚里找李厉害，没有找到人。 转身走向防空洞，忽然被一个人撞进怀里，是个留着络腮胡子的中年大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中年大叔急忙低头道歉，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 “没事，大叔别激动。”薛明握紧拳头，挪动脚步侧身给他让路。 大叔急匆匆离开，走向9点钟方向的工棚，那里是厨师们做大锅饭的地方。 薛明握紧拳头，慢慢走向3点钟方向的小树林。 确定附近没有人，就躲在一片草丛里，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 松开右手，露出刚才那位大叔给的纸团，打开纸团看上面的文字。 “昨天夜里凌晨时分，钱大桓潜入运输处家属院，被我战士的警犬吓跑，小心再小心！” “卧槽了，这是想对我下黑手吗？想威胁我家人的生命安全？” 薛明呵呵一笑，心中也起了杀机，看来钱大桓同志活腻歪了。 仔细想想，暂时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督促毕正方增派人手保护家人。 继续看纸条，忍不住笑出声，上级领导毕正方竟然也被人跟踪了。 毕正方承诺增加安保力量，暗中保护运输处家属院，以及在供销社上班的母亲和妹妹。 为了不打草惊蛇，命令薛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尽量不要跟钱大桓正面冲突。 “刚才那个中年大叔是毕正方的人，这个工地上肯定有很多公安干警。” 薛明冥思苦想，觉得只能执行命令，选择相信政府，暂时把家人的安全交给毕正方。 如果毕正方让他失望了，他就会用自己的方式处理这批敌特。 薛明呵呵一笑，掏出打火机烧掉纸条，直接回卧室躺在床上睡觉。 一觉睡到下午两点，吃些东西填饱肚子，离开空间走进防空洞。 来到自己的办公小山洞，屁股刚坐在椅子上，门帘被人掀开。 “薛明同志过来一下，老周有任务交给咱们。”钱大桓笑着说道。 “搞得。”薛明起身离开办公室，跟着他一起去了周建红。 周建红让他们坐下，说道：“薛老弟，事情是这样的。咱们要去省城领一批炸药，老钱却协调不到卡车。” “协调不到卡车，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运输处不让咱们用车？”薛明问道。 “是的。”钱大桓冷哼，说道：“刚才我去找牛国兴，他说这两天运输任务重，抽不出时间给咱们运输炸药。” 薛明马上就明白了，这是周建红给他的一个小考验。 他想看看已经被免职的薛明，在运输处到底还有没有威望。 “我懂了，我去协调卡车。”薛明说着就站了起来。 “老钱，你跟薛明一起去。炸药是重中之重，不能再耽搁了。”周建红说道。 “是。”钱大桓也站起来，跟着薛明离开防空洞，一起去协调卡车。 渣土场旁边，无数人正在往卡车上装碎石，现场只剩下七辆卡车。 牛国兴坐在树荫下休息，看见薛明来了，急忙站起来迎接。 看见跟在薛明身后的钱大桓，脸色就有些难看。 刚才钱大桓过来协调卡车，一副趾高气扬的嘴脸，用命令的口吻征用卡车。 牛国兴的脾气也不好，直接跟他怼了起来，最后闹得不欢而散。 “大哥，你是来借用卡车的吗？”牛国兴不能薛明开口，直接把话题挑明。 “是的，有难处吗？”薛明见他脸色不悦，扭头看向钱大桓。 牛国兴直接向钱大桓开炮：“大哥你不知道，这位钱队长官威大得很，命令我马上派一辆卡车供他调遣，不然就向李队长告状呢。” “哦？还有这种事？”薛明直盯着钱大桓：“老钱，运输处是你家开的？你咋这么牛逼？” 钱大桓一愣，没想到薛明直接开口骂人，脸色就有些难看。 “薛明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我也是为了工作嘛。” “钱大桓同志，你的工作是工作，运输处的工作就不是工作？” 薛明直接揪住他的领子，用力把他拽到身边：“你以为你是那根葱？” 说完，转身看着牛国兴：“国兴，你去请李厉害队长，让他过来评评理。” 牛国兴有些懵，觉得大舅哥今天的戾气很大，不像大舅哥的行事作风。 “大哥，你别生气，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牛国兴从兜里掏出钥匙，指着旁边的二号卡车：“我让他们把碎石卸掉，咱们先去拉炸药。” 薛明点点头，松开钱大桓的领子：“老钱，你不说两句吗？”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钱大桓整理一下领子，皮笑肉不笑：“刚才我的口气不好，牛老弟不要放在心上。” “不敢！您是爆破队的队长，我就是一个卡车司机，可不敢得罪您老。” 牛国兴阴阳怪气，拎着钥匙打开卡车门，请工人们把车上的石头卸下来。 运输员的社会地位很高，工人们马上开始卸石头。 薛明盯着钱大桓，冷笑道：“老钱啊，人要有自知之明。越是装逼的人，死得就越快，夹着尾巴做人吧。” 话说完，薛明拍拍他的肩膀，转身上了二号卡车。 钱大桓咬着后槽牙，心说道：“狗日的，你不要太嚣张，今天就是你的脾气。” 忽然，伸手响起卡车喇叭声。 钱大桓吓得一哆嗦，转身看见一辆装满石头的卡车。 王天和摇下车窗，弹出脑袋破口大骂：“狗日的，你没长眼吗，好狗不挡路。” 骂完把脑袋缩回驾驶室，又狂按了三声喇叭，制造了很大的噪音。 附近的人纷纷看过来，钱大桓气得脸红脖子粗，硬着头皮走向二号卡车。 他拉开车门，看见薛明坐在副驾驶，正一脸嘲讽地看着他。 “老钱同志，驾驶室坐不下咱们三个人，你委屈一下，去后面坐车厢吧。” “薛明，你不要欺人太甚！” ------------ 第504章 敲山震虎 薛明摇摇头，说道：“老钱别生气，我并没有欺负你，你知道什么是演戏吗？” “什么意思？”钱大桓皱起眉头，有些拿不准薛明的话。 组织内部有薛明的个人资料，资料上说他不是容易冲动的人。 不是一点就着的火柴，而是懂得隐忍的电熨头，慢慢积攒热量，关键时刻才会爆发。 “老钱啊，牛国兴不仅是我的妹夫，还是主管运输处的代理处长。 我如果不骂你几句，不能让他出这口气，他肯定不会让咱们用卡车，你说呢？” 钱大桓沉默了，仔细想了想，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他靠近车门，小声说道：“薛老弟，你刚才真的是演戏给牛国兴看？ 你不仅是他的大舅哥，还是他的师父，就算你不训斥我，他也会让咱们用车。” 薛明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我比你更了解牛国兴，你说是不是？” 他拍拍钱大桓的肩膀，小声说道：“如果你心里有气，就狠狠打我两拳，我绝对不还手。” “嘁，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咱们都是为了工作嘛。”钱大桓的心情好了很多。 这时，牛国兴开门上车：“大哥，车厢已经清干净了，现在走不走？” “我就不去了，我的任务就是协调卡车。”薛明掏出一包香烟塞到牛国兴兜里。 然后跳下卡车，做出请的手势：“老钱，我回去找老周汇报一下，祝你一路顺风。” “行，你回去跟老周说一声。请他放心，我一定会按时完成任务。” 钱大桓坐上卡车，跟薛明挥手道别，然后关上了车门。 卡车慢慢驶出了工地，薛明看着卡车后面的灰尘，突然间觉得很累。 心说道：“整天陪一群敌特浪费时间，真的没有意思，有必要加快一些进度。” 薛明去附近的小树林，进入空间写张纸条，离开空间去工地的后厨。 在后厨旁边遇见了李厉害，这老家伙又在偷吃玉米糊糊。 “薛老弟，你也喝几口。” 李厉害递出粥碗，嘿嘿笑道：“最近他们总是把粥煮糊锅，所以我来检查一下。” “我就不喝了。”薛明指着刚才给他纸条的中年厨师：“李哥，那个师父叫啥名字？” 工棚里只有一个人，李厉害说道：“他是胡永红师傅，以前是第一纺织厂的食堂厨师，工厂停工之后，就来咱们工地讨生活。” 薛明坐下陪李厉害聊天，等他喝完粥，主动去工棚送碗。 从兜里掏出纸条放在案板上，用粥碗盖住纸条，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胡永红悄悄把纸条装兜里，把粥碗扔进水盆里洗刷。 薛明走进防空洞，找到周建红，汇报刚才协调卡车的经过。 周建红呵呵笑，心说道：“钱大桓就是个笑话，昨天叫嚣着不让薛明看见今天的太阳，结果被狗叫声吓跑了，就是个窝囊废。” 他在心里骂完钱大桓，给薛明竖起大拇指：“你做得对。老钱的脾气不好，做事容易冲动，给他长长记性也好。” 话语中带着浓浓的不屑，好像对钱大桓这个人很不爽。 “老周，我倒是挺欣赏老钱的脾气。人生苦短，不服就干，不把火气憋在心里。” “不服就干？你说对了，他就是这种脾气，早晚会吃大亏的。” 周建红把桌子上的报纸递给薛明：“老弟你回去吧，看看报纸打发时间，今天就过去了。” 薛明拿着报纸离开，回到自己地盘，趴在桌子上看报纸。 从刚才的对话中，可以确定周建红和钱大桓有矛盾，窝里斗的可能性很大。 中午十二点，工地准时下工。厨师不用准备晚饭，胡永林坐运输处的卡车回到省城。 他先回家换一身衣服，把薛明的纸条装进信封，然后骑着家里的破自行车出门。 一路来到毕正方家，从中午等到下午，终于等到毕正方下班回家。 毕正方看完薛明的小纸条，眉头皱成了一团，背着双手在屋里来回走动。 良久后，咬着牙说道：“薛明那个兔崽子，总是有一些天马行空的想法。” 当天夜里，省城公安连夜出动，把睡梦中的钱大桓抓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运输处的卡车准时来到工地，运输员们开始今天的工作。 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一觉睡到下午两点。 离开空间来到后厨：“胡师傅，中午我错过了饭点，还有吃的吗？” 胡永林从兜里掏出两个煮鸡蛋，小声说道：“薛处长，昨天夜里公安把他抓走了。” “干得漂亮，用什么理由抓的人？”薛明剥开鸡蛋来吃，一时间心情良好。 “这我就不知道了。”胡永林看看四周，小声说道：“老毕说，过两天就会把他放了。 如果这次敲山震虎起了反作用，老毕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薛明呵呵笑，心说道：“不善罢甘休又能怎样？他还能把我吃了？” 吃完鸡蛋去防空洞，看见了愁眉苦脸的周建红：“周大哥，你是不是有心事？” 周建红一愣，放下手里的报纸：“今天一大早，老赵的爱人来我家找我，老赵昨天夜里被公安抓了。” “哦？他犯了什么事？公安为什么要抓他？”薛明小声问道。 周建红愁眉苦脸：说道：“好像是涉嫌投机倒把，前天他去城南黑市买了三尺布票。” “不至于吧，城南黑市都快变成白市了，去那里买东西的人可太多了。” 薛明假装很惊讶，说道：“会不会是因为其他的事情？” 周建红摇摇头：“咱们不要胡乱猜测，你回去工作吧。” “周大哥，你也不要太担心。只要他没有违法犯罪，公安也不会为难他。” “嗯，你回去工作吧。” 周建红把薛明打发走，直盯着桌子上的报纸，心中思绪万千。 如果钱大桓扛不住压力供出了组织，第一个就会牵连他。 到那个时候，不管是老将军，还是省城公安，都不会给他活路。 渐渐地，周建红出了一身冷汗，心里面也是七上八下：“钱大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留着就是个祸害！” ------------ 第505章 他想借刀杀人 省城公安局，局长裴正明心里有些憋屈。 明知道钱大桓是敌特，却只能审问他投机倒把的小事。 就像明知嫌疑人是杀人犯，却因为某种原因，只能问他昨天有没有偷邻居家的鸽子。 “钱大桓，我们的政策你是知道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报告政府，昨天我确实在南郊黑市买了两尺布，我爱人打算给我儿子做一件内裤。 我儿子整天穿着一件破旧的开裆裤，我这当爹的于心不忍。”钱大桓挤出两滴泪。 砰，裴正明直接拍桌子：“前天夜里十点半左右，你的对门邻居封大海看见你离开家。 都那么晚了，你为什么出门。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什么时候回的家？” 钱大桓林斌摇头：“报告政府，我坦白，我有罪。我买那三尺布多花了两毛钱，心里面很烦，就去院子外面溜达。 我溜达了很久，等心情好了就回家了，我也不知道当时是几点几分。” 真实情况是他去了运输处家属院，准备刺杀薛明，然后被保护薛明的保镖故意吓走。 裴正明又是一阵头疼，明明是到嘴边的肥肉，却不能吃到嘴里面。 如果按照他的想法，肯定审问他是不是敌特，接头人是谁，潜伏在省城的目的是啥。 空气开始安静，裴正明忍着怒火站起来：“林涛，按照流程处理吧。” 林涛点点头，省城对投机倒把的行为，打击力度很轻。 像钱大桓这种买家，买的东西又不多，也就是批评教育一番。 裴正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看着正襟危坐的毕正方：“老领导，我这心里憋屈呀。” “你憋屈个锤子。”毕正方扔给他一支烟，也给自己点上一支。 两人在办公室里吞云吐雾，脸色都很凝重，钱大桓确实是个烫手的山芋。 昨天，毕正方收到薛明的纸条时，也是一阵头疼。 薛明在纸条上写道：“随便找个理由把钱大桓抓了，再随便找个理由把他放了。 用这种方式警告他不要不务正业，身为敌特要有做敌特的觉悟，不要总想着杀人。 赶紧召集你的同伙搞破坏，咱们斗智斗勇正面对决，不要祸及家人。” “这是薛明出的馊主意，你看看吧。”毕正方把纸条递给裴正明。 裴正明看完纸条，也是一阵头疼。 “老领导，这是在打草惊蛇呀，你怎么能答应这么莽撞的要求呢？” “你以为我想答应吗？你看看纸条后面写的什么？”毕正方突然着急上火了。 裴正明赶紧把纸条翻过来，背面写着两句话：“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撂挑子不干。” “好家伙，那个臭小子现在都当爹了，怎么还是那个臭脾气？” “哼，那就是一头顺毛驴。你顺着他的脾气，他就给你尽心尽力。不顺他的脾气，他真敢跟你撂挑子。” 毕正方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正明啊，我也有我的难处。” “理解理解，我知道薛明的脾气。”裴正明也露出了苦笑。 两人相视一笑，心情都好了不少，又聊了半个小时，毕正方骑车离开公安局。 裴正明来到审问室，得知部下已经释放了钱大桓，也就是批评教育一番。 “我感觉不对呀，薛明那小子一肚子坏水，真的只是为了敲山震虎吗？” 裴正明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于是骑着自行车离开单位，去百货大楼买两瓶酒。 一路来到赵庆红家，看见赵庆红躺在树荫下休息，手里拿着芭蕉扇，旁边放着一壶茶， “老领导，哈哈，我真羡慕你现在的小日子，可真舒服呀。” 裴正明哈哈笑，晃了晃手里的两瓶酒：“让嫂子整个下酒菜呗，要哥俩喝几杯。” “好家伙，洋河大曲。”赵庆红眼都直了，赶紧拉着裴正明进屋，吩咐老伴儿炒两个菜。 以前赵庆红是局长，裴正明是副局长，两人是亲密战友。 后来赵庆红被申小丽等人诬陷，裴正明就转正了，隔三岔五跑过来找老领导喝酒。 裴正明先去拜访赵鼎凯，聆听赵老爷子的教诲，陪老爷子说话解闷儿。 赵鼎凯很开心，拉着他的手说了很多话，最后说累了，躺在床上睡着了。 秦凤如炒了两个菜，哥俩边吃边聊。三杯酒下肚，裴正明就说了钱大桓的事。 从钱大桓半夜潜入运输处，说到薛明逼毕正方敲山震虎。 薛明卧底防空洞敌特组织这个秘密，总共就四个知情人，赵庆红就是其中一个。 “哎呀，哎呀，你和老毕都糊涂呀。这不是敲山震虎，这是借刀杀人，你们被耍了。” “借刀杀人？借谁的刀？杀谁的人？” 裴正明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也没心情喝酒了，一脸严肃地看着赵庆红。 赵庆红皱着眉头说道：“钱大桓是敌特，敌特被公安抓，很快又被公安放。如果你是敌特组织里的人，你会怎么想？” 裴正明沉默了，点上一支烟，陷入了沉思。 敌特被公安深夜抓获，很快又被放出来，大概会有两种可能性。 一是公安不知道钱大桓是敌特，二是公安知道他是敌特，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让他当双面间谍，放长线钓大鱼。 虽然第二种可能性不太合理，因为公安完全可以秘密接触钱大桓。 但是敌特都是生性多疑的，只要钱大桓的同伙怀疑他叛变了组织，钱大桓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里，裴正明已经头皮发麻，被薛明的狡猾和狠辣吓到了。 “老赵，怎么办呀，那些敌特不会真的杀掉钱大桓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弄死钱大桓。” 赵庆红摊开双手，说道：“老裴，虽然薛明是我的半个儿子，但是有些事真不能由着他。” 裴正明又是一阵郁闷，举起酒杯说道：“事已至此，也没有挽救的余地。不说这些烦心事，咱们喝酒。” 万蛇山工地，薛明跟着周建红来到存放炸药的山洞，按照清单清点炸药。 “老周，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我没事。”周建红摆摆手，继续考虑如何该对待钱大桓。 ------------ 第506章 断指明誓 周建红的心事，薛明知道得一清二楚，她肯定正在猜测钱大桓有没有叛变。 熬到下午下班结束，薛明坐着二号卡车回家，在省城南郊下车。 “大哥，我在这等你吧，这里离咱家比较远。”牛国兴说道。 “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带上小玲去我家住几天，咱妈想闺女了。” 薛明扔给他一包烟，用拇指和食指比画一个手枪的手势：“记得带上家伙。” “行，我知道了。”牛国兴马上严肃起来，启动卡车前往运输处。 大舅哥让他带枪入住，肯定感受到了危险，不管是什么危险，自己都不能置身事外。 牛国兴回到运输处，把卡车停在车库，骑着自行车急匆匆回家。 薛玲听说要回娘家住几天，兴奋得像个小姑娘，马上收拾大包小包。 牛国兴打开柜子，拿出一把手枪，这是父亲送给他的成人礼。 枪里装满子弹，带着媳妇儿回娘家，就住在大哥大嫂的卧室的对面。 省城南边，薛明找个没人的地方进空间，先去卫生间泡个热水澡，换上一身新衣服。 来到禽圈旁边，摸几个鸡蛋去厨房，再去菜地里摘一些辣椒，做青椒炒鸡蛋填饱肚子。 离开空间，骑着自行车来到一片破旧的小区，沿着一条小胡同走到头。 周建红家正对着胡同，院子大门紧闭，胡同里也没有人。 薛明动意念进空间，泡上一壶碧螺春，打开上帝视角等着好戏开场。 上帝视角下，周建红的日子在厨房做饭，三个儿子和女儿在院子里玩游戏。 厨房的烟囱里冒出袅袅炊烟，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 妇人时不时走出厨房，提醒孩子们不要大吵大叫，不要影响隔壁人家。 薛明摇摇头：“妻子贤惠，孩子可爱，家里的日子也能过得去，这也是我想要的生活。 所以，周建红为什么不珍惜眼前的生活，为什么要做危害国家的事情呢？” 薛明表示很不理解，突然就觉得他们很可怜。 只要周建红的敌特身份败露，就算这些妇孺没有参与破坏，肯定也会生活在苦难中。 这时，周建红推着自行车回家。 万蛇山工地挺远的，他骑车没有薛明的速度快。 “爸爸。” “爸爸回来啦……” 四个孩子把爸爸包围，这个喊爸爸回来了，那个喊爸爸辛苦了。 周建红挤出一丝笑，挨个抱起四个孩子，回堂屋等着吃饭。 他们的晚饭是玉米面窝窝头，炒菠菜，咸菜萝卜干，还有一锅小米粥。 虽然不是美味佳肴，也能填饱一家人的肚子，饭桌上透着一股温馨。 空间里，薛明继续惋惜：“老周啊老周，你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为了虚无缥缈地反攻美梦，终究会害得自己妻离子散，何必呢？” 周家人吃完饭，周建红让妻子带上几斤棒子面，带着四个孩子回娘家。 家里只剩周建红一个，他挪动堂屋中的柜子，打开盖子走进地下室。 打开一个木箱子，拿出一把手枪和一把匕首，分别装在左右两边的口袋里。 薛明起身回到竹屋，打开日记本写日记。 “周建红的妻子和孩子们，应该不知周建红是潜伏下来的特务。 等到收网时，请组织明察秋毫，不要给无辜的人上纲上线。” 写到这，薛明停下笔，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这五个妇孺真的无辜吗？ 妇孺身上穿的衣服，嘴里面吃的粮食，很大一部分都是敌特组织给的吧。 他们享受着周建红挣来的利益…… 薛明有些头疼，继续写道：“冤有头债有主，请组织做出公正的判决。” 写完日记，把日记本放进抽屉里，继续用上帝视角监控周家。 半个小时左右，钱大桓敲响周家大门，他的脸上有一些紧张。 周建红开门，反锁院子大门和堂屋门，带着他来到地下室。 两人对面而坐，刚开始谁都不说话，彼此盯着对方。 突然，周建红呵呵冷笑：“老钱，公安为什么找你？为什么又把你放了？” “老周，你什么意思啊？”钱大桓有些魂不守舍，说话声音也有些颤抖。 “回答我的问题。不，回答老将军的问题。” 周建红掏出枪放在桌子上，平静地说道：“我收到了老将军的指示，从现在开始，我问的所以问题，都是老将军的指示。” 老将军的名头，手枪的威力，吓得钱大桓冷汗直流。 “公安抓我，是因为我在黑市买了一些布，不知道被哪个王八羔子举报了。 我是因为投机倒把被抓，公安对我批评教育一番，就把我放出来了。” 钱大桓举起右手发誓：“我钱大桓对天发誓，没有说一句谎言，没有背叛组织。” “我不信。”周建红呵呵冷笑：“省城公安不是白痴，不会因为几尺布就抓人。 老钱说实话吧，你有没有背叛老将军，有没有变成双面间谍？” “没有，绝对没有。”钱大桓依旧举着右手，脑门上的冷汗更多：“我没有背叛组织，老周你要相信我呀，我跟你出生入死那么多年。” “我相信你，但是老将军不信。”周建红从右边的口袋里掏出匕首。 他把匕首直接扔到钱大桓面前：“老将军的意思，让你断指明誓。” 周建红说完，拿起手枪指着钱大桓，同时打开枪上的保险。 所谓的断指明誓，就是砍掉自己的一根手指头，用手指头发誓，目的是提高可信度。 地下室里死气沉沉，正在暗中观察的薛明，可以感受到钱大桓的无奈和绝望。 想活命，就砍一根手指头，不然就得吃子弹，简单而又残忍的选择题。 钱大桓的脸变得煞白，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整个人都在轻轻地颤抖。 良久之后，他绝望了：“我对组织和老将军忠心耿耿，没想到组织这么不信任我。” 钱大桓拽出匕首，用右手死死握住匕首，又把左手平放在桌子上。 接下来惨叫声响起，用匕首切手指还是挺痛苦的，不如大砍刀来得痛快。 薛明觉得没意思，关闭上帝视角回放睡觉。 ------------ 第507章 新的调查线索 钱大桓并没有切掉整根手指，而是切掉了左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 也不是他自己切的，周建红一锤子砸在匕首上，接着锤子的力量完成了断指明誓。 时候，钱大桓捂着手指，周建红骑车送他去医院。 “应该很疼吧？”薛明摇摇头，并没有觉得惋惜。 像这种企图颠覆国家的人，不要说掉一个指节，五马分尸都是便宜他们。 “现在已经够乱了，你们还要添乱，真是活该。” 薛明摇摇头，拎着自行车离开空间，骑车准备回家睡觉。 刚开始的时候，他总是骑车走小路，或者钻进居民区的小胡同里，以确认有没有被跟踪。 钻了三四个小区，确定屁股后面没有尾巴，开始提高骑车速度。 走到了关帝庙附近，停车看着黑暗中的关帝庙，想起了被爆掉大刀的关二爷。 “关二爷显灵，保佑我早点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薛明觉得有必要加快进度，下车把自行车掉个弯儿，直奔接头人毕正方的家。 来到毕家门口，抬起手砰砰敲门。 毕正方的儿子们在其他居民区生活，他的老伴早就去世了，家里就剩他一个人。 睡梦中听到敲门时，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掏出枕头下面的手枪，打开保险在黑暗中下床。 敲门声还在继续，是从院子外面传过来的。 毕正方蹑手蹑脚出门，小心翼翼来到大门旁边，身体贴在院墙上，握紧手里的枪。 “卧槽别藏了，我是薛明，赶紧给老子开门。” “小兔崽子，你是哪个的老子？” 毕正方听出薛明的声音，顿时气儿不打一处来，关掉手枪保险，气呼呼打开门。 “兔崽子，这么晚还不睡觉，你想干什么呀？” “行啊，我回去睡觉。” “回来吧你。” 毕正方把薛明拽进院子里，锁上院子大门，拉着薛明进堂屋。 点亮煤油灯，用针尖挑挑灯芯，咬着后槽牙说道：“孩子，你最后有事。” 薛明扔给他一支烟，问道：“你听说过断指明誓吗？” 毕正方一愣，古代倒是有断指明誓的人和事。 古人认为十指连心，断掉自己的手指送给对方，就是最好的表忠心方式。 日本人喜欢玩这种把戏，特别是未来世界的那些社会人。 如果违反了帮会里的规矩，或者不能偿自己的债务，就会切掉一节指头还债。 薛明说道：“敌特头子老将军，中了咱们的离间计，怀疑钱大桓被咱们收买。 于是给周建红下命令，闭着钱大桓断指明誓，钱大桓已经被送到医院救治。” 砰，毕正方气地拍桌子：“你说什么咱们，都是你出的鬼主意，老子上了你的恶当。” 毕正方气坏了，今天中午，他终于想通了薛明的鬼主意。 原来不是敲山震虎，而是借刀杀人，借敌特的手杀掉钱大桓。 “孩子，我的好孩子，你小小年纪怎么能有这么歹毒的心思？” “歹毒吗？你不要犯政治错误，对方敌特就应该比他们更歹毒。” 砰的一声，薛明也拍桌子。 “好家伙，你敢跟我拍桌子。”毕正方人都麻了。 良久之后，毕正方就觉得一阵头疼，点燃一支烟长叹一口气。 薛明笑着说道：“老毕呀，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明白了。”毕正方露出苦笑，说道：“从明天开始，我会派人走访省城的全部医院，暗中调查那些有断指病例的人。” “还是您聪明，佩服佩服。”薛明起身准备走人。 “你先别走。”毕正方拦住薛明，把自己的手枪放在他手里：“拿着防身，于是不要冲动。” 薛明把枪装兜里，挠挠头说道：“你给我一个合法开枪的文件，如果我遇见危险，可以无责任的开枪自保。” “滚犊子！哪有这样的文件？”毕正方开门送客。 “呵呵，祝您活到101岁。”薛明拍拍他的肩膀，昂着头推着车走人了。 毕正方锁上院子门和屋门，躺在床上看着屋顶，片刻后欣慰的笑了。 “这小子虽然桀骜不驯，却总是能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 既然敌特有断指明誓的规矩，那就去医院调取所有断指的病例，暗中调查所以缺指头的人。 有的人是意外受伤，有的人就是断指明誓，而这些人就是敌特了。 薛明回到家，看看手表已经晚上9点，家里静悄悄的一片，卧室里还亮着灯。 赵雪抱着孩子轻轻摇晃，母子俩的影子印在了窗户上。 薛明站在窗户旁边，静静的看着他们的影子，一时间思绪万千。 这时，屋门打开一条缝，黑洞洞的枪口瞄准薛明：“大哥？” 薛明一愣，说道：“是我，你去睡吧。” “大哥回来了，快进屋。”牛国兴急忙关闭手枪保险，打开堂屋门请大哥进屋。 “辛苦了，快去睡吧。”薛明拍拍他的肩膀。 开门进卧室，从媳妇儿怀里抱走儿子：“小雪，你也辛苦了。” “老公吃过饭没有，家里还有一些剩菜，我去给你热热。” “我吃过了。” 薛明抱着儿子，慢慢的在屋子里溜达。 半个小时后，儿子终于睡着了，薛明他儿子放在床上，随手关闭点灯。 夫妻俩相拥而眠，一绝睡到天亮，起床吃饭然后去上班。 坐着二号卡车来到万蛇山，薛明把自行车停在队长的工棚外面。 听见背后有人喊他，回头看见李厉害和周建红。 李厉害说道：“薛老弟，昨天夜里老钱的手受伤了，跟我请了三个月的长假。” “哎呦，伤到骨头了吗？”薛明假装自己很惊讶。 周建红的脸上露出悲伤，摇摇头说道：“指头断了一截，他用斧头劈柴，一下子劈到了自己手上。” “哎呦，我的老天爷呀，咱们找个时间去看望老钱吧。”薛明诚挚的建议。 李厉害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明天上午上工后，咱们兄弟三个去医院看望一下，毕竟都是朋友。” “行！李哥，老周，我需要准备什么慰问品？”薛明从兜里掏出钢笔和日记本 ------------ 第508章 意外收获 薛明开着二号卡车，带着李厉害和周建红来到百货大楼，把卡车停在大门口。 李厉害在一楼买红糖，周建红去二楼买鸡蛋。 他们两人不让薛明买礼物，只让薛明给他们开车。 在他们看来，薛明和钱大桓并不是朋友，反而闹了一些不愉快。 薛明走到糖果区，发现老妈不在柜台里，于是问旁边的售货员：“王大叔，我妈去哪了？” “哎呦，是薛明啊。”王会林一边给客户打包水果糖，一边跟薛明搭讪：“刘大妹子应该去厕所了，你等等吧。” “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薛明笑着说道。 忽然他发现，王会林的左手中指，也少了第一个指节，跟钱大桓的情况一模一样。 这时，两个青年大汉来到柜台前。 其中一个长脸的汉子名叫林涛，是省城公安局的公安，薛明认识他。 林涛用眼角余光瞅瞅薛明，掏出证件递给王会林：“售货员同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王会林一看证件，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愣了两秒，点点头把证件还给林涛。 转身对身边的同事说道：“小马辛苦一下，我家里有点事。” “行，王哥你去忙。”小马没有发现王会林的紧张，以为这只是正常的应酬。 水果柜台对面，周建红拎着鸡蛋走到薛明跟前：“鸡蛋买好了，咱们走吧。” 这时李厉害也来到楼上，抬起手里的红糖：“东西都买好了吗，买好就走吧。” 三人一起下楼，薛明用摇把启动汽车，在周建红的指挥下，开车去钱大桓家。 钱家院子里，两个5岁左右的男孩在玩泥巴，看见有陌生人进家，急忙去堂屋告诉妈妈。 钱大桓的妻子看见周建红，眼泪马上流了下来：“周大哥，大桓在屋里。” “弟妹别哭，大桓还好吧。”周建红马上介绍薛明和李厉害。 三人来到屋里，钱大桓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李哥，老周，薛老弟，你们来了。” “老钱啊，不要太激动，一定要好好养伤。”李厉害坐在他对面，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周建红把鸡蛋和红糖放在桌子上，说道：“老钱，你也太不小心了，砍柴怎么能砍到手呢？” “都怪我不小心。”钱大桓脸上的笑更加难看，扭头看李厉害：“就是影响了工程进度，有些对不住李哥。” “别这么说。”李厉害摆摆手，说道：“老周已经安排人手暂时接替你的工作，等你养好伤，马上去工地找我报道。” 薛明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钱大桓愣了一下，用右手把烟放在嘴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钱大哥不要太纠结。”薛明给他点火。 说着从挂包里拿出一盒白药，随手放在桌子上：“这个药专治伤口发炎。” 这个牌子的白药很贵，钱大桓想买却买不起，他盯着薛明的脸，片刻后一声长叹。 暗恨自己太冲动，如果不是故意针对薛明，就不会和周建红闹矛盾，就不会有现在的后果。 “薛老弟，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处处针对你。”钱大桓不禁唉声叹气。 “钱大哥别这么说，工作上难免有摩擦，我没有放在心上，你也不要放在心上。” 薛明摆摆手，心说道：“你可不要误会，我说的工作是防空洞，不是敌特。” 既然是慰问同事，就得坐下来好好说几句话，四人就坐在一起闲聊。 省城公安局，裴正明的脸上都是冷笑，死死盯着魂不守舍的王会林。 “王会林，你说你的手指是切菜时不小心切掉的，对吧？” “是的，我家菜刀太快了，我不小心切掉了手指。” “你在说谎。” 裴正明用右手拎起菜刀，左手放在桌子上，做出切菜时的动作。 正常情况下，人在切菜时，会同时用左手的四指摁住菜。 如果菜刀切到手指，要么切掉中指一半的指甲，要么同时伤到另外三根手指。 王会林中指的第一个指节被切掉，旁边的食指和无名指却安然无恙，这不符合常理。 除非王会林切菜时，只用一个中指扶着菜，这显然也不符合常理。 “公安同志，我的妻子可以作证，我的指头就是切菜时切掉的。”王会林有些着急。 “不要再撒谎啦。”裴正明拍拍手，屋门吱呀一声打开。 王会林回头看见自己的妻子，急忙举起自己的左手：“淑芬，我的指头是切菜时切掉的，对吧？” 张淑芬脸色煞白，低着头不说话，双手紧张地握着自己的衣角。 裴正明冷哼：“刚才你的妻子说，你断手指那天根本就不在家，而是去朋友家喝酒，那天跟你喝酒的人是谁？” “公安同志，她肯定记错了。”王会林回头怒骂妻子：“你就是个没记性的驴，我的手就是切菜……” “够啦！”裴正明狠狠地π桌子。 砰的一声响，吓得王会林一哆嗦。 “王会林，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断指明誓吗？老将军是谁？” 裴正明打开抽屉，拿出四个袁大头放在桌子上：“这些大洋都是在你家的衣柜里发现的，认识它们吗？” 王会林一愣，马上摇摇头：“公安同志，我家里确实有几个大洋，但是大洋长得都一样，我也不知道这几个大洋到底是不是我的。” 裴正明露出一丝冷笑：“王会林同志，你算不见棺材不掉泪。” 抽屉再次被打开，裴正明拿出一个镊子，慢慢撬开一个大洋。 大洋竟然是空心的，里面藏着一个纸团。 裴证明拆开纸团，放在王会林面前：“你认识字，给我读一读这上面写的什么？” 纸条上写着：“昨天我和刘月娥聊天，她说薛明最近总是发呆，发呆时候会说老将军三个字。” 裴正明又撬开另外几个大洋，里面都是空心的，只是没有纸条。 “王会林，老将军就是你们的特务头子，告诉我谁是老将军。” “公安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王会林再次摇头。 裴正明也摇摇头：“呵呵，我看你能最嘴硬到什么时候。” ------------ 第509章 无事献殷勤 钱大桓家，李厉害看看外边的太阳，估摸着已经到了晌午头，到饭点了。 于是他再次安慰钱大桓：“老钱放宽心，该吃就吃，该喝就喝，啥事情都别在心里搁。” 周建红拍拍钱大桓的肩膀，说道：“我们该走了，你好好养伤，争取早日康复。” “吃完饭再走吧。”钱大桓拽住薛明的袖子，扭头吩咐他的媳妇儿：“咱家还有一些棒子面，你去熬一锅粥。” “不用不用，我们还要去工地，工人们等着用车呢。”薛明说道。 按照省城的习俗，看望病人是不能吃饭的。 三人离开钱家，薛明启动大卡车，一路来到万蛇山工地，把二号卡车交给牛国兴。 周建红去防空洞里工作，李厉害叫住薛明，哥俩去旁边的树林里溜达。 “薛老弟，你觉得老钱还能胜任爆破组的工作吗？”李厉害问道。 薛明有些懵，挠挠头说道：“李哥应该知道，我是运输员出身，对土石爆破一窍不通啊。” “我不怕你不会，只要你好好学，肯定能学会的。” 李厉害拍拍薛明的肩膀，说道：“老弟啊，申主任昨天去我家了，她想让你当爆破组的组长。” 薛明顿时皱起眉头，心说道：“申小丽到底什么意思？” 李厉害脸上露出猥琐的笑，背着双手不停地咂着嘴，发出吧唧吧唧的声音。 那模样就像个老色胚。 “李哥，你吧唧什么，不要这么猥琐地看着我。”薛明翻个白眼。 “薛老弟，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如果申主任对我这么好，我做梦都能笑醒。” 李厉害靠近薛明，小声说道：“很多青年才俊都在追求申主任，她怎么偏偏喜欢你这个有妇之夫？” “卧槽，你问我，我问谁？”薛明摇摇头，背着双手直盯着李厉害。 片刻后，李厉害被他盯得头皮发麻：“薛老弟，你看我干啥？你倒是说句话啊，要不要当爆破组的组长。” “不当，我不想外行指挥内行。”薛明摇摇头，说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你要管住你这张嘴。” 薛明也拍拍他的肩膀，大步流星离开小树林。 走进防空洞，轻轻掀周建红山洞的开布帘子，看见周建红正在发呆。 洞里还站着两个壮汉，薛明觉得眼熟，应该是爆破小组的成员，钱大桓的手下。 他们看见薛明，脸色就变得很不好看，留着络腮胡的爆破工轻轻哼了一声。 “周哥，有事情需要我去办吗？”薛明小声问道。 周建红受到惊吓，马上抬头看着薛明，脸色不太好看。 几秒钟后，周建红笑着说道：“薛老弟呀，老李有没有跟你说队长的事？” 薛明马上摇头：“我对爆破是七窍通了六窍，不想当什么爆破组长，还是留下来给你打下手吧。” 两个爆破工同时看向薛明，脸色明显好看了一些，没想到薛明不接受这个职务。 “好，人贵有自知之明。”周建红拍拍手，说道：“那你就继续跟着我干吧。我这里暂时没事，你先回去吧。” “好的，我就在对面，有事你喊我一声。”薛明转身回自己的山洞。 现场就剩下三个人，周建红看向络腮胡中年：“马大壮同志，老钱养伤期间，爆破组暂时由你负责。” 络腮胡马大壮露出了笑脸，重重地点头：“请周队长放心，我保证把工作做好。” 对面山洞，薛明直接进入空间，泡上一杯热茶，打开上帝视角监视着下面。 渐渐陷入了沉思：“申小丽已经很久没有来过工地，为什么对工地的事知道得那么清楚，那么及时？” 钱大桓的手受伤不到两天，她就掌握了全部情况，昨天晚上就安排好了人选。 “难道工地上有她的眼线，她为什么要在这里安排眼线？她想监视谁？难道她也插手了敌特案吗？” 薛明提出一个个问题，冥思苦想却想不到答案，忽然脑海中涌起一个可怕的念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如果申小丽不是在暗中调查敌特，那就有很大的可能，她也是敌特。” 薛明被这个念头吓一跳，差点被热茶烫伤手。 离开空间，来到周建红的山洞外：“周大哥，你在吗？” “薛老弟？进来吧。” 薛明掀开帘子走进山洞，笑着说道：“周大哥，我家里有点事，我想提前走一会儿。” 周建红点点头：“行，你先回去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 薛明离开防空洞，又大步流星离开工地，找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 骑着自行车回到省城，来到毕正方的家门外，伸手拍他家的门。 拍了两分钟没反应，把他的对门邻居拍不来了。 邻居大妈问他：“小伙子，你是来找老毕的吧，他都是晚上六点下班。” “哦，谢谢大妈，我在这里等他。”薛明看看手表，已经下午5点。 大妈点点头，重新关闭门户，继续在院子里逗弄孙子。 薛明见胡同里没人，动意念进入空间，利用空间进入院子，躺在葡萄架下面的躺椅上。 一直等到下午七点，听见从外面开门的声音，于是从躺椅上坐起来。 毕正方看门看见薛明，顿时就拉长了脸，赶紧把自行车放下，插上门，拉着薛明进屋。 “臭小子，你怎么能白天来我家，不怕暴露自己吗？” “你先别急，我来的时候已经把小尾巴甩掉了。” 薛明搂住他的肩膀，呵呵笑道：“老毕啊，到底有几个人知道敌特？” “你问这个干啥？”毕正方冷哼一声，说道：“天知道地知道，我和你岳父知道，裴正明知道。” 说到这，毕正方露出笑脸：“你小子真有本事，公安局暗中调查断指头的人，还真的抓到了大鱼，你知道你妈的同事王会林吗？” “王会林？”薛明马上想起了百货大楼那个中年售货员：“老毕，你可不要告诉我，他也是敌特？” “我就是要告诉你，王会林是个老敌特。他交代了很多情报，还提到了老将军。” ------------ 第510章 可以争取钱大桓 薛明的脑瓜子嗡嗡的，他是万万没想到，王会林竟然是潜伏下来的老敌特。 刚建国时，很多国党留在大陆，大部分改头换面过正常人的生活。 也有一部分不甘心失败，就潜伏下来当了特务，想颠覆新成立的政府。 王会林就是其中一员，从一个普通小市民，慢慢就混成了百货大楼售货员。 有一次敌特集团有了内部矛盾，对方污蔑他背叛组织。 王会林被逼急了，就砍掉左手中指的第一个指节，断指明誓，重新获得老将军的信任。 “薛明啊，根据王会林的口供，我们已经摸清他这一条线。 他是最低端的，上面一共有三级领导，最高的领导就是老将军。” 毕正方心情很好，自己给自己点上一支烟：“除了老将军，我们已经秘密监视了另外两级敌特。” 薛明来了兴趣：“另外两级都是谁呀，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毕正方呵呵冷笑：“你想破脑袋也想不到，人民公园的某个清洁工和某个维修工，就是他的上线。” “呵呵，你说想不到，那就想不到吧。”薛明马上就想起来了，当初刚被免职时，在公园里认识的那个清洁工大妈。 接下来公安会暗中调查，等敌特头子老将军浮出水面，再把他们一网打尽。 薛明不想关注这些，直盯着毕正方：“我只想知道老将军是谁？王会林招了吗？” “没有。”毕正方摆摆手，说道：“老将军非常神秘，王会林不知道他是谁。 不过据我猜测，老邻居肯定是已经打入我方内部的官员，可能官职还不低。” “好吧。”薛明摇摇头，说道：“我今天来是想告诉你，咱们有争取钱大桓的可能性，要不要让我试一试？” 毕正方一愣，接着皱起眉头，又给自己续上一根香烟。 屋子里的烟雾越来越多，烟熏味越来越重，薛明起身打开窗户。 看着西边天空上的太阳，晚霞洒在他的身上，就像给他穿了一身金色的盔甲。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老毕叔，完成这次任务，我想回归正常人的生活。” “哎呦，你还有雅兴吟诗？” 毕正方笑着说道：“等任务结束了，组织上会恢复你的职位，到时候你还是运输处的第一处长。” “老毕叔，处不处长无所谓。”薛明转身看着他：“我想要的生活，就是不要让申小丽那种人影响我的正常生活，能做到吗？” “能！”毕正方起身来到薛明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到时候你的岳父也会恢复原来的职位，你的生活恢复以前的样子。” 薛明点点头，转身走出屋门，站在门口说道：“希望你说话算数。” 大步流星离开毕家，像个没人的地方，从空间里拿出自行车，骑车往家赶。 途中不停地找机会观察身后，确定身后没人跟踪。 回到家，母亲已经做好晚饭，牛国兴和薛玲也在。 “浩宇，让你亲爹抱抱你吧。”薛玲把薛浩宇递给薛明抱着。 薛明抱着儿子走进厨房，看见老母还在切菜，就把儿子交给她抱着。 “妈，你去外面休息一下。”薛明拎起菜刀，啪啪啪切黄瓜丝。 “小宇，奶奶的乖孙子。”刘月娥搬个板凳坐在院子里，把孙子放在腿上逗弄。 赵雪走出堂屋，看看在厨房里做饭的老公，觉得他好像有什么心事。 “妈，把孩子给我吧。”赵雪从婆婆手里抱走孩子，悄悄给婆婆使个眼色。 刘月娥也发现儿子不对劲儿，于是起身走进厨房。 “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跟妈说说呗。” “妈，你和王会林的关系应该很好吧，平时聊天都聊些什么呢？” “没聊什么啊，就是一些家长里短。” 刘月娥帮儿子洗菜，笑着说道：“我们两个的柜台是挨着的，平时就聊一些家庭琐事。 他一个大老爷们儿喜欢听这个，跟我们女同志聊得来。” 薛明在锅里加油，等油热了就开始炒菜，一缕缕油烟从锅里冒出来。 “除了家庭琐事，你跟他不聊工作吧，比如说我工作上的事情。” “不聊，他对咱家知根知底，我也不懂你的工作，也就不说这个话题。” 薛明暗松一口气，只要不聊工作上的事，就不会泄露太多的秘密。 刘月娥突然皱起眉头：“孩子，你为啥突然说王会林，他是不是有问题？” “没事。”薛明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道：“妈，以后不要再外面提我。 我在家里说的话，做的事，都不要跟外面的人说，行不行？” “行啊！”刘月娥突然紧张起来，小声问道：“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啊，以后不要跟外人提我就行啦，也不要提国兴和运输处。” 薛明把炒黄瓜盛到盘子里，说道：“端到堂屋吧，我再烧个汤。” 与此同时，防空洞爆破工马大壮看望钱大桓，把二斤小米放在桌子上。 两人在屋子里抽烟，聊着工地上的事。 马大壮说道：“老周想让薛明接替你的位置，没想到薛明直接拒绝了。” “哦？他怎么说？”钱大桓皱起眉头。 “他说自己不懂爆破，不想外行指挥内行，还说这样会影响工程进度。” 马大壮叹口气，说道：“老钱，我觉得薛明还不错，也不是蛮不讲理的人。” 钱大桓皱起眉头陷入沉思，一支香烟抽完，再给自己续上一支。 “老钱，你觉得薛明那个人怎么样？可以跟他交朋友吧？”马大壮问道。 “我也不知道，你自己看着办吧。”钱大桓笑着摆摆手：“咱们不提他，你跟我说说工作上的事儿。” “工作上也没什么事儿，除了辛苦就是累，每天累得筋疲力尽。” “老马同志，工作当然会辛苦啦。老周最近的心情好不好，他有没有提到过我？” 两人聊了很久，最后马大壮起身告辞，钱大桓送他出门。 晚上睡觉时，钱大桓失眠了，开始考虑自己的未来，考虑自己有没有更好的出路。 ------------ 第511章 重大线索 省城百货大楼家属院，王会林从睡梦中惊醒，直接从床上坐起来。 床头的台灯打开，他的日子冯秋香打个哈欠，揉揉眼也从床上坐起来：“老王，你做噩梦啦？” 王会林出了一身冷汗，额头和鼻子上都是汗水。 这年头儿对敌特是零容忍，公安之所以把他放了，明着是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实际上是不想打草惊蛇。 等到敌特头子老将军落网时，如果王会林没有重大立功表现，肯定还会吃花生米。 “立功，我要立功。”王会林越想越害怕，又有新的冷汗从头发里冒出来。 “你发什么神经啊？你就是个普通的售货员，能立什么功？” 冯秋香又打了一个哈欠，穿上内裤下床。走到水桶旁边，用洗脸盆打一盆水。 端着水盆来到床边：“洗洗脸睡觉吧，别整天想着立功。我知道立功有很多奖金，但是咱家没那个命呀，还不是老实本分地过日子。” “老实本分？”王会林用清水洗脸，心说道：“如果老天爷给我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我肯定老实本分过一辈子。” 冯秋香等他擦完脸，把洗脸盆放在盆架子上，把毛巾洗干净，搭在盆架子上。 “睡觉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冯秋香打个哈欠，关闭台灯上床睡觉。 王会林的睡意已经被冷水洗掉，躺在床上瞪着漆黑的屋顶，怎么都睡不着。 耳边响起公安局长裴正明的话：“王会林，你的脑袋暂时留在你的脖子上。 最后能不能保住你的脑袋，要看你能不能戴罪立大功，必须是立了巨大的功劳。 比如说，你向我提供有力的线索，协助我们抓捕老将军，我可以全力保住你的命。” 王会林露出了苦笑，老将军神龙见首不见尾，他不知道老将军是男是女。 “呵呵。”王会林越想越心烦意乱，躺在床上就像躺在针毡上，浑身上下都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妻子冯秋香开始鼾声如雷，搞得更加心烦意乱。 王会林悄悄穿上衣服，悄悄下床穿鞋，又悄悄打开堂屋门。 外面的月光很亮，王会林抬头看着月亮，蹑手蹑脚来到院墙旁边。 胡同里站着三个人影，三个手电筒的灯光马上照过来。 王会林急忙伸手捂住脸，站在原地不敢动一动，他知道这三个人就是监视他的公安。 公安王征直接掏出了手枪，走到他身边：“你想逃跑？不怕我手里的枪？你是不是觉得我的子弹打不死你？” “不是不是，报告政府，我只是睡不着，就来到院子里透透气。”王会林急忙解释。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脾气暴躁的王大海直接开骂。 他们也憋着一肚子火，谁都不想三更半夜出来执行任务。 “王会林，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有偷跑的意图。” 王大海直接把枪怼到他脸上，咬着后槽牙说道：“上级命令我们，如果你逃跑，我们可以先斩后奏。” 王会林又出了一身冷汗，两个腿肚子发软，舌头有些不听使唤。 “就你这种货色也配姓王，身为人人羡慕的百货大楼售货员，竟然背叛国家和民族。” 王大海越说越生气，恨不得直接开枪击毙这个敌特。 他咬着牙低声吼：“给王家老祖宗蒙羞的混蛋王八蛋，滚回去睡觉去。” 王会林赶紧回到堂屋，躺在床上蒙住头，浑身忍不住颤抖着。 妻子冯秋香翻个身，磨磨牙继续鼾声如雷。 王会林强迫自己冷静，努力回忆自己收到的那些，已经被自己地销毁的，来自老将军的命令纸条。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脑袋突然嗡的一声，想起了一个错别字。 繁体字国家的國，外面是全包围，里面是或许的或字。 老将军有一道命令中写了三个國字，里面的“或”全部没有那一点。 如果一个“或”没有那一点，可能是马虎大意写错了，三个字都没有，可能就是老将军的书写习惯。 想到这里，王会林急忙穿鞋下床，加快脚步来到院墙旁边，直接把脑袋探出院墙。 那三道人影就在两边的胡同口，王会林急忙开口：“保证三位政府，我想到了一个重要线索。” “你他娘的，谁是三位政府，只有一个政府。”王大海又掏出枪：“什么重要线索？快说！” 王会林不敢擦脸上的汗，压低声音说道：“老将军写繁体國字有个习惯，就是不写里面那一点。” “你确定？”王大海突然就激动，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有的时候，越是那种惊天动地的特大案件，破案的线索越是朴实无华。 “我用我的脑袋担保，我说的话千真万确。那封有國字的信已经被我烧了，但我记得清清楚楚，國字就是没有点。” 王会林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双手紧紧握拳，浑身都在颤抖。 空气开始安静，大概过来十几秒，王大海把手枪收起来：“王会林，你回去睡觉吧，千万不要跟我们耍花招。” 虽然这话还是很霸道，但是语气已经温和了很多。 王会林听在耳朵里，就像听到了天籁之音：“谢谢政府，谢谢政府。” “行啦行啦，快回去睡觉吧。”王大海的语气更加温和，说道：“我们领导也说了，只要你能戴罪立功，我们就不会为难你。” 王会林暗松了一口气，浑身轻飘飘的，回到堂屋也不插门，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王大海骑着自行车星夜赶路，一路狂奔来到局长裴正明家，砰砰砸门叫醒裴正明，汇报老将军写國字不写“点”的情报。 裴正明骑着自行车来到毕正方，也是砰砰砰砸门叫醒毕正方，详细汇报这个情报。 “好啊，好啊，干得不错！”毕正方狠狠拍裴正明的肩膀：“只要找到那些写错别字的人，就能找到敌特头子老将军。” 裴正明挠挠头：“老领导，话是这么说，但咱们省城有十几万人呀，怎么找？” ------------ 第512章 贺卡 “老公起床啦，老公……” 薛明躺在床上睡得很死，昨天被儿子闹了一夜。一直闹到早上四点半，儿子才睡着。 “老公，该上班啦。”赵雪轻轻摇晃薛明的胳膊，又轻轻叫了好几遍，就是叫不醒。 回头看着熟睡的儿子，忍不住翻个白眼。 “臭小子，不知道心疼你爹，知道你爹有多辛苦吗？” 这时，刘月娥轻轻推开屋门，小声说道：“孩他爹还没睡醒吗，国兴过来喊他上班呢。” 赵雪摇摇头，站起来走到婆婆身边：“妈，昨天小宇闹了一夜，老公刚睡下。” “哦，这个臭小子不知道疼人呀，我的乖孙子诶。”刘月娥小声埋怨薛浩宇几句。 又小声对儿媳妇说道：“让他爹睡吧，我让国兴给领导请个假。” 刘月娥关上门来到大门外，掏出两个苹果给牛国兴：“你大哥被孩子闹夜，给他请个假吧？” 牛国点点头，骑着自行车来到运输处，开着卡车来到万蛇山防空洞工地。找到队长李厉害，说明了薛明请假的原因。 李厉害哈哈笑，小声说道：“你回去告诉薛老弟，他想来就来，不想来就不来，工资不会少他一分钱。” 运输处家属院，薛明家。 刘月娥去百货大楼上班，薛英和薛民见大哥在家，就跟着老妈去百货大楼玩耍。 家里就剩薛明一家三口人，儿子和老公都在睡觉，赵雪穿着拖鞋下床，去院子里晒晒太阳。 晒了几分钟，又觉得无聊，开始收拾家里的卫生。 收拾完楼下收拾楼上，收拾完客厅收拾卧室，最后再收拾书房。 二楼书房里放着很多书，还有她教学时留下来的备课笔记。 书架上都是灰尘，赵雪用毛巾仔细擦拭，然后整理写字台的抽屉。 抽屉里有个纸盒子，打开纸盒子是一张张邮电局发行的贺卡。 赵雪一愣，很快就想起来了，这是三年前过教师节时，同学们送给她的贺卡。 回忆被勾了起来，赵雪拿起第一张，贺卡的正面印刷着天安门和万里长城。 背面是学生写的钢笔字：“祝赵雪老师教师节快乐，越来越漂亮，为中国之崛起而读书。学生李振邦赠赵雪老师。” “李振邦？”赵雪仔细回忆，想起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他的学习成绩总是名列前茅。 拿起第二张贺卡，正面印着某个伟人的正面人物像和诗词。 背面写着：“祝福赵老师天天都有好心情，您的学生王宝山赠。最高指示，为人民服务。” 现在的人不管做什么，都想跟政治挂钩，写贺卡和作文都会歌颂祖国。 赵雪一张一张地阅读贺卡，根据贺卡回忆一个又一个学生的面容。 仿佛又回到了几年前，她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教鞭和粉笔，给同学们分享知识的画面。 忽然，一张黄色的贺卡打碎了她的回忆。 贺卡的正面画着国家地图，地图上面滴着三滴黑墨水，分别滴在京城、沪市和省城所在的省，好像是刻意为之。 贺卡背面写着：“祝你心想事成，祝薛明哥步步高升。为中国崛起而读书。申小丽。” 这张贺卡是申小丽送的，就是这个“好”学生害死了赵雪的挚爱好友董燕燕。 就是这个“好”学生到处兴风作浪，搞得省城鸡犬不宁。 最过分的是，她还想抢老师的老公。 赵雪咬着后槽牙，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 她的牙关越咬越紧，直盯着贺卡上的文字，渐渐地露出了冷笑。 贺卡上的文字都是用繁体字写的，國字里面少了一点。 赵雪仔细回忆，好像申小丽写的國字总是少写一点。 语文老师董燕燕跟她说过很多次，她总是屡教不改，好像是故意这样写的。 “冥顽不灵的问题学生。”赵雪打开抽屉拿出剪刀，准备毁掉这张让她不愉快的贺卡。 这时，书房门打开，薛明走到椅子后面，轻轻揉捏媳妇儿的肩膀。 “你怎么跑到这里了？刚才我找不到你，很担心你呢。” “老公，我闲得没事干做，就打扫一下家里的卫生。” 赵雪把剪刀放进抽屉里，整理一下写字台上的卡片，重新装进礼物盒子里面。 薛明倒是对那张差点被媳妇儿剪掉的卡片感兴趣，伸手拿出那张卡片。 看完正面的图画和后面的文字，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原来是伟大的申主任送给你的贺卡，我帮你烧掉它吧。” “不必了，我突然想留下这张卡片，等她遭到报应那天，亲手把这张卡片还给她。” “行，我替你保存吧。万一你哪天想不开了，可能会把这张卡片剪掉的。” 薛明把卡片装兜里，扶着媳妇儿回到卧室，宝贝儿子还在床上睡觉。 “媳妇儿，你也不要想太多。善恶到头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我知道的，老公快去吃饭吧，咱妈在厨房给你留了饭。如果饭菜凉了，你就热一下。” 薛明点点头，转身走进厨房，掀开大锅端出里面的饭菜。 馒头和青菜都不太凉，薛明端到客厅开吃，吃完饭开始刷锅洗碗。 这时，门外有人敲门。 薛明掏出腰里的短枪，抽出弹夹检查里面的子弹，装上弹夹慢慢来到大门口。 “谁呀？” “院子里的，我来借个火。” 薛明重新把枪插在腰里，打开门看见了毕正方。 这老家伙带着帽子口罩和眼镜，就像装在套子里的人，生怕别人认出他。 薛明带着他去二楼书房，给他倒上一杯茶，笑着调侃。 “老毕同志，您可是贵人呀，哪阵香风把您吹过来了？” “说人话。” 毕正方瞪薛明一眼，说道：“王会林交代了一条重要线索，敌特头子老将军在写繁体字國字时，不喜欢写里面那一点。 以后你多留意工地上的文字，如果发现國字不带点的，第一时间通知我。” 薛明直接瞪大双眼：“老毕，你刚才是不是说，敌特老将军写國字不写一点？” 毕正方点点头：“我是这么说的，有问题吗？” ------------ 第513章 老将军浮出水面？ 薛明从兜里掏出申小丽的贺卡，双手交给毕正方。 毕正方愣了一下，先看贺卡的正面，马上就皱起了眉头。 贺卡的正面国家是国家地图，首都京城位置原本是个红色的五角星，现在被一团墨汁污染，已经看不见五角星。 毕正方心里很不舒服，马上用手指沾口水，用力揉搓贺卡上的墨点。 薛明觉得他可能有强迫症，说道：“墨汁用口水擦不掉，可以用酒精试试。” “不用了。”毕正方翻开贺卡看背面的文字，忽然就从沙发上站起来。 “这，这个字？”毕正方脸色大变，伸手指着那个不带丶的國字。 薛明呵呵笑：“送这张贺卡的人名叫申小丽，曾经是我爱人的薛明。 不错，就是最近两年一直兴风作浪的申主任。 老毕同志，申小丽只是个十七八岁的黄毛丫头，会是省城特务头子老将军吗？” 毕正方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死死盯着贺卡背面的文字，脸色越来越严肃。 薛明不打扰他，转身下楼拿来一个暖水瓶，泡上一壶茶，坐在毕正方对面。 心说道：“如果高举革命旗子的带头大姐，是境外势力支持的间谍，那就很搞笑了。 申小丽很年轻，肯定是半路出家的敌特，上一任敌特头子可能是她的亲戚。” 薛明仔细回忆申小丽的亲人，觉得她的父母不像敌特，她的引路人，可能是已经去世的爷爷。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毕正方终于放下手里的贺卡，端起已经凉透的茶，一口气喝下去。 “薛明，你觉得申小丽是老将军吗？” 薛明呵呵笑了：“我的想法没用，这种事要讲证据。当然，我希望她就是老将军。” 毕正方还是一脸严肃：“你的弟弟薛清，现在是申小丽的秘书，他应该是清白的吧。” 薛明点点头：“薛清虽然脾气不好，却有着自己的底线，绝对不会背叛国家。” “好，这件事是绝对的机密，不要跟任何说，包括你的妻子……” 毕正方突然闭嘴，他看见赵雪抱着儿子就站在楼梯口，显然已经来了一段时间。 薛明回头看见妻儿，起身走过去，把儿子抱在怀里，拉着妻子的手坐在毕正方对面。 “老毕同志，申小丽和我的妻子有大仇。如果有人走漏了风声，那肯定不是我的妻子。” 毕正方点点头，他知道赵雪和申小丽的恩怨。 赵雪脸上的表情很复杂，说道：“老公，申小丽真的是敌特头子老将军？省城敌特组织的核心人物？” “我觉得是，不过这种事需要讲证据。”薛明心情很好，微笑道：“老毕同志，你打算怎么做？” 毕正方站起来，皱着眉头说道：“兹事体大，我要回去汇报给上级领导，你在家等消息吧。” “哦，意思就是说，我不用再去防空洞卧底了？”薛明问道。 “暂时不用，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等我的消息。” 毕正方握住薛明的手，说道：“等灭掉这个敌特组织，我的承诺都会兑现。” 他的承诺包括恢复赵庆红的工作，恢复薛明的工作，安排赵雪去轻工业局上班等等。 薛明送他离开，抱着孩子回卧室，躺在床上考虑接下来的工作计划。 赵雪躺在老公身边，侧身面对老公：“我好开心，你呢？” “彼此彼此。”薛明摸摸媳妇儿的头发，说道：“万万没想到，最重大的刑事案件，竟然有着最简单的破案线索。” “老公，这叫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赵雪眉开眼笑。 笑容发自内心，笑着笑着就流下了眼泪。 就算以后查明申小丽不是敌特，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她现在很开心。 薛明掏出手绢给她擦眼泪，轻轻把她搂在怀里，打算夜里去监视申小丽。 毕正方回到省城大院，第一时间向顶头上司汇报，一场决定申小丽命运的会议，在省城地下会议室召开。 薛明的心情很爽，很快就睡着了，一直睡到天黑，被媳妇儿叫醒吃晚饭。 吃完晚饭，骑着自行车出门，来到省城大院后面的家属院，省城核心官员都住在这里。 薛明在附近溜达，观察家属院的地形，一直熬到夜里八点半。 利用空间进入大院，在路灯下面悠闲地三步，来到申小丽家的院墙外边。 来到没有路灯的地方，动意念进入空间，打开上帝视角，看见了正在客厅看电视的申小丽。 “呵呵，你的生活是真的爽啊，这年头想看电视还是很难的。” 电视里播放着电影《红色娘子军》，申小丽看得津津有味。 一部电影播放完毕，申小丽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关闭电视机开始睡觉。 昏暗的灯光下，薛明仔细看着她的脸，实在不敢把她和敌特头子联系起来。 “本以为你就是个心思阴暗的脑残女，没想到我看走眼了，有点意思。” “老将军是吧，以后我天天都在这里监视你，你早晚会露出马脚的。” 忽然，两道黑影出现在上帝视角中，是两个青年男子。 他们围着申小丽的院子转了三圈，最后站在一个胡同里面。 “他们是来监视申小丽的，应该是毕正方的人。” 凌晨十二点，申小丽还在熟睡中。 薛明觉得她今天不会有小动作，于是关闭上帝视角，回到竹屋睡觉。 躺在床上却睡不着，白天睡了一整天，现在一点都不困。 薛明起床打开煤油灯，喝一杯热水，来到空间入口处，继续监视申小丽。 到了早上三点半，外面夜深人静，负责监视申小丽的人已经换班。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申小丽突然从床上坐起来，关闭了床头柜子上的台灯。 屋子里亮起一道灯光，申小丽拿着手电筒，打开大床旁边的衣柜，整个人走进了衣柜。 “衣柜里面有暗格，应该连着地下室，呵呵。” 薛明忍不住眉开眼笑，正常人家可能有地下室，却不会半夜三更去地下室。 “有点意思，申小丽肯定有问题。” ------------ 第514章 准备收网 上午十点半，薛明在空间里睡醒，打开上帝视角，发现申小丽已经离开家。 薛明再三确认家里没人，正准备离开空间检查申小丽的衣柜，发现两个年轻人出现在院子外边。 其中一个在外边把风，另一个翻墙跳进院子里。 薛明看见了他的脸，是省城公安局的公安林涛，以前是赵庆红的得力干将。 林涛蹑手蹑脚来到堂屋门口，从兜里掏出一把特制的钥匙，慢慢地捅进钥匙钥匙孔。 左拧右转一番，就是打不开门。 林涛换一把钥匙继续捅，还是捅不开，气得站在门前咬牙切齿。 “呵呵，我帮你一把吧。” 薛明离开空间，悄无声息降落在屋内玄关处，跟林涛只隔着一道门。 他仔细查看门缝，发现门缝里夹着一根头发，如果有人开门，头发就会掉下来。 薛明觉得可爱，这是影视剧里烂大街的反侦查手段。 虽然很烂，却很有效，林涛明显没有发现这根头发。 “兄弟呀，如果没有我，你们就暴露了，再想找申小丽的罪证就难了。”薛明心想。 这时，外面又传来开锁的声音，林涛同志还没有放弃。 屋门也在轻轻晃动，林涛一边尝试开锁，一边轻轻推门。 薛明伸手拧动锁上的把手，屋门瞬间打开，他急忙动意念进入空间。 门缝上的头发悄无声息掉在地上，脸色有些兴奋的林涛，并没有发现那根头发。 他侧身进屋，轻轻锁上门，开始搜查屋子里的家具。 打开写字台里的抽屉，掀开床上的铺盖，翻找床头柜上台灯，把自己搞得像贼。 找了一圈，终于走到了衣柜旁边，打开了衣柜的门。 柜子里都是衣服，一件件衣服用衣架撑起来，都是清一色的65式军装。 林涛蹲下来仔细寻找，并没有发现机关在哪，关上衣柜继续去搜查其他地方。 空间里的薛明不禁摇头，衣柜里肯定有通往地下室的入口。 今天凌晨，申小丽就是从衣柜里进入了地下室。 林涛又是一阵翻箱倒柜，最终一无所获，只能灰溜溜地离开。 他走的时候没有锁门，薛明怀疑他等下就会回来。 林涛爬院墙离开申小丽家，跟他的队友在胡同里小声交谈。 薛明不再等他们折腾，离开空间来到衣柜旁边，打开衣柜仔细寻找安格。 伸手轻轻敲击柜子，仔细听柜子发出的声音，没有听出不对劲的地方。 从空间里拿个手电筒，一点一点地检查，很快在柜子底部发现了玄机。 有一块木板是被分割开的，缝隙里塞着一根麻绳。 薛明从腰里掏出匕首，把麻绳用缝隙挑出来，轻轻用力就掀开了木板，发现了一个黑洞。 打开手电筒，发现了一个梯子。 “这是个地下室，十有八九是申小丽的老巢。”薛明心想。 沿着梯子下到地下室，用手电筒一点点地寻找，找到了一张椅子和一张桌子。 继续移动灯光，发现桌子上有个煤气跑马灯。 薛明点亮跑马灯，盯着桌子上的电台，嘴角露出一丝狞笑。 电台就是无线电发报机，国家管控得十分严格，属于是军用物资，有钱都买不到。 私藏电台是犯罪，凡是私藏电台的人，基本上都是敌特。 “呵呵，申小丽啊申小丽。” 薛明曾经设想过申小丽的结局，等这十年闹剧结束后，她肯定会被清算，最多也就是个无期徒刑。 现在有了敌特的BUFF，甚至她可能是敌特的总头目，肯定会吃花生米的。 这时，薛明听见头顶有轻微的脚步声，马上动意念进入空间。 打开上帝视角，发现林涛又回来了，这次手里多了一个手电筒。 他继续翻箱倒柜。 薛明呵呵一笑，说道：“老哥，别在这瞎折腾了，赶紧打开衣柜吧。” 接下来，林涛从大衣柜边路过两次，就是不知道打开衣柜的门。 薛明在空间里干着急，恨不得一棍子把他打晕，直接扔进衣柜子里。 最终，林涛还是一无所获，脸上挂着浓浓的失望，转身就要离开是卧室。 “卧槽了，你就是个废物呀。” 薛明实在忍不了，急忙从兜里掏出一块大洋，从上帝视角扔出去。 大洋落在砸在床头柜上，发出了声音。又从床头柜子上滚下来，落在地板上。 林涛马上回头，盯着地上的大洋。 几秒后，迈步走到大洋旁边，蹲下来捡起大洋。 “哪来的？从哪调出来的？”林涛心里犯嘀咕。 仔细看着手里的大洋，眼角余光观察旁边的衣柜。 突然，他站起来，把大洋装兜里，双手拉开衣柜的门。 柜子底部有亮光，光线从木板的缝隙里透出来。 “地下室！”林涛一阵兴奋，打开手电筒继续看，找到了那根麻绳。 伸手握住麻绳，用力把木板掀开，看见了地下室里的梯子。 林涛关闭手电筒，从腰里掏出手枪，沿着梯子趴下去。 看见桌子上的电台，忍不住眉开眼笑：“大鱼呀，申主任是大鱼。” 林涛欣喜若狂，马上离开地下室，也懒得把木板放回原位，直接离开堂屋。 他也不跳院墙了，而是打开院子大门，大摇大摆走出大门，向胡同里的同事招招手。 同事马上跑过来：“林涛，是不是有重大发现？” “是的，我在地下室里发现了电台。” 林涛咬着后槽牙，说道：“我在这里守着，你马上通知裴局长，马上逮捕申小丽。” “好！他奶奶个腿儿的，这是一条大鱼呀。”同事竖起大拇指，加快脚步去通风报信。 林涛又回到申小丽家，关上她家的大门，半个板凳坐在院子里。 掏出腰里的手枪拿在手里，等着申小丽回家。 空间里，薛明泡上一壶茶，一边翘起二郎腿喝茶，一边等着看好戏。 “呵呵，应该结束了吧，敌特头子老将军已经在劫难逃。 只要撬开老将军的嘴，整个省城的敌特组织就会土崩瓦解，他们一个都跑不掉。” 薛明感慨万千，静静地等着公安收网。 ------------ 第515章 收网（大结局） 申小丽家的院子里，林涛坐在门后等申小丽回来。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申小丽骑着自行车回家。 刚才开会时，她总是心神不宁，心里有股不祥的预感。 薛明在空间里瞬间精神十足，这场反敌特大戏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他翘起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等着好戏开场。 申小丽是把自行车停在门口，停车时发出了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林涛。 堂屋旁边是厨房，他急忙躲进厨房里，拔出手枪打开保险。 申小丽没有马上开大门，而是慢慢地围着院子溜达，查看院墙上有没有蛛丝马迹。 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重新回到大门口，掏出钥匙打开门锁。 推着自行车进家，把自行车停在院子里，掏出堂屋钥匙准备进屋。 林涛从厨房里走出来，双手举枪瞄准申小丽：“申主任，举起手来。” 申小丽心中一惊，瞬间恢复冷静：“你是谁？为什么藏在我家？你想干什么？” “我是省城公安林涛。申主任……不对，我应该叫你老将军。” 林涛露出了冷笑：“你的卧室有个衣柜，衣柜里有个地下室，我在地下室里发现了你的电台。” “你胡说八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申小丽的脸色开始变白，直盯着林涛：“我是省城革委会主任，你没有权利拿枪指着我，去叫你的领导裴正明过来见我。” 这时，薛明听见了摩托车的声音，无数辆摩托车开过来，停在申小丽的院子外面。 一群荷枪实弹的公安跳下车，把院子包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被他们撞开，公安涌进院子里，无数把长枪瞄准了申小丽。 毕正方，赵庆红，裴正明走进院子里。 “申小丽主任，见到你很高兴。”赵庆红呵呵笑的。 申小丽不理赵庆红，直盯着毕正方：“毕正方同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要叫我同志，我可不敢当敌特头子老将军的同志。” 毕正方大手一挥，一群公安闯进堂屋，一点一点地搜查整个房间。 不一会儿，电台就被搬出来。 毕正方指着电台，呵呵冷笑：“老将军，告诉我这是什么？” “电台，那又怎样？”申小丽冷笑：“一个破电台并不能说明什么，你又凭什么说我是敌特？” 毕正方摇摇头：“事到如今，你还在嘴硬，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又怎么敢动你申主任？” “有证据你就拿出来，我不是被你吓大的。”申小丽还是一脸的不屑。 堂屋里的搜查还在继续，又有很多证据被搜出来，一件一件摆在申小丽面前。 有省城的地图，万蛇山防空洞的设计图，十个空心的银圆，还有一个小型照相机。 两个公安走到申小丽身边，给她戴上了手铐。 毕正方说道：“你和你的手下想炸毁万蛇山防空洞，你的手下周建红在偷炸药时，被薛明无意间发现。 薛明怀疑他是敌特，就向他的岳父赵庆红汇报，我和赵庆红同志决定让薛明打入你们内部。 经过我们的努力调查，查到了敌特的头目老将军。” 沈小丽的脸上已经没有了血色，淡淡地说了一句：“薛明，狼心狗肺的东西。” “错了，他不是狼心狗肺，而是忍辱负重的好同志。”赵庆红说道。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张贺卡，放在申小丽面前：“这是你送给我女儿赵雪的贺卡，你还记得吗？” 申小丽咬着牙摇摇头：“不记得，我送出去的贺卡太多了。” 赵庆红翻转贺卡，说道：“你仔细看看上面的文字，就是这张贺卡把你给暴露了。” 申小丽盯着贺卡背面的文字，默默地读了一遍又一遍。 良久后，她摇摇头：“毕正方，赵庆红，不要跟我卖关子，有话就直说吧。” 毕正方走到她面前，说道：“百货大楼售货员王会林也是你的手下，他说你写的國字，总是不是里面那一点。 巧了，赵雪在收拾书房时，找到了昔日的学生送给她的贺卡。 你这张贺卡上的國字，也没有写那一点，我们就怀疑到了你的头上。” 赵庆红把贺卡递给毕正方，说道：“老将军，一张小小的贺卡，就能把你暴露在太阳下面。” 申小丽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就瘫下来，好像被抽去了骨头。 接下来的十天，整个省城戒严，无数军警开始关门打狗，一个个潜伏下来的敌特落网。 申小丽已经招供，并写出整个敌特组织的联络名单。 又过了十天，省城公安在运输处召开公审公捕大会，以申小丽为首的五十名敌特，全部被判了死刑。 刑车开赴刑场，伴随着五十声枪响，老将军敌特组织彻底覆灭。 赵庆红官复原职，重新担任省城公安局一把手，裴正明升迁了。 薛明也被恢复了职务，继续干他的运输处处长。 赵雪被安排到了报货大楼，成为一名售货员。 这天晚上，一家人开开心心在赵庆红家吃庆功宴，薛明陪着岳父和老爷子喝了很多酒。 第二天早上，薛明带着赵雪来到白活大楼外边。 “小雪，孩子他娘，还记得这里吗？”薛明指着一个路牌说道。 “当然记得。”赵雪看着那个破旧的路牌，脸上露出了微笑。 她小声说道：“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大姑想把我介绍给你，好像我当时并不喜欢你。” “你把好像去掉，当时你的嘴噘得很长，嘴上都能拴一头驴了。”薛明说道。 “哪有？”赵雪轻轻拉着薛明的袖子，笑着说道：“老公，我们以后能过正常的生活了吧？” “应该会正常很多。”薛明点点头，说道：“走吧，以后的日子还有很长，希望你能陪我一直走下去。” 两人在肩并肩走在大街上，从百货大楼开始，一直走到运输处家属院。 “小浩宇，爸爸妈妈回来喽。”刘月娥把薛浩宇递给薛明。 笑着说道：“孩子，我打算辞职了，以后什么都不干，就在家里带孩子。” 薛明点点头：“妈，小雪，以后咱家就要围着孩子转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