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我他妈想静静 陆哲蹲在树荫下四顾茫然。 傍晚热辣的阳光伴随着城市的喧嚣一股脑的闯入视野，让他不禁将眼睛眯起，拉成一条细线。 说实话，陆哲有点不理解当下的处境。 就好像他不理解为什么前一刻自己还置身于三万英尺的高空，正远赴海外参加一场商务聚会。 而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星河斗转，满眼都是年少的华彩。 “也没坠机啊。” 陆哲呢喃了一声，站起身来。 不远处的音像店里正在播放着一曲悠扬的歌曲，灵动的旋律在林荫道上来回飘荡。 灰色的天，你的脸。 爱过也哭过笑过痛过之后只剩再见 ....... 总以为爱是全部的心跳，失去爱我们就要…… 就要，一点点慢慢的死掉 当我失去你那一秒，心突然就变老。 The day you went away 音色甜美，悦耳。 带着一种如同青涩初恋般惊人的甜度，是04年王心凌收录在专辑爱你中的主打歌第一次爱的人。 陆哲忍不住跟着哼唱了两句，下意识的就想起了沉寂多年的甜心教主再度翻红后那些个多财多亿的王心凌男孩儿。 他也算其中之一。 三十五岁的陆哲事业有成，经营着一家互联网公司，虽说业务内容算不上行业顶尖，但在普通人眼中也算小有成就。 “嘿！热傻了吧？”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在陆哲的身旁蹲下，递过来一瓶冰水，然后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口，这才咽着吐沫骂娘：“陈仓这天儿太操蛋了，这还没入伏呢，就热的跟蒸笼一样。这要真到了三伏天，指不定热成什么样呢。” “老陆，过两天我和他们去水上乐园玩你去不去？志愿已经填完了，大家马上就要天各一方，就当是最后聚一场。” 脸有点黑，脸上青涩的绒毛还没有退尽。 油光铮亮的额头上还长着几颗随时都要盛放开来的青春痘，身材胖胖的，倒是一头秀发非常飘逸。 “鹏哥？” 少年的絮叨成功拉回了陆哲慢了半拍的思绪，他吸了口气，试探的问道。 “咋了？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李新鹏嘀咕了一句，注意到陆哲用比平时古怪的目光盯着自己猛瞧，他下意识的摸了下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啊。” “没什么……我就是没想到你小子还活着。” 陆哲愣了愣，看着眼前那张逐渐鲜活的脸随口回了一句，表情古怪。 上辈子学生时代的好基友因车祸意外去世，就连葬礼都是他亲自操刀的。 陆哲本来以为再相见的时候应该是一起坟头蹦迪，然后畅聊一下地底下有没有好看的小老太太。 而不是在闷热的夏天里坐在梧桐树荫下汗流浃背的压马路。 “我呸呸呸，陆哲，你神经病啊。” 一听这话，李新鹏一屁股就跳了起来，朝他瞪眼。 不过陆哲没理，他仰头灌了一口矿泉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管一直流淌进肠胃里，让飘忽的思绪逐渐落地。 陆哲摇了摇头不再多想。 他脱掉厚重的白西装外套放在一旁，伸手解开衣领处的两颗纽扣，然后将里头白衬衫的袖子挽起一直撸到手肘，这么一来就凉快多了。 “哎？你别脱啊，人家洛南瑾马上可就出来了，你可别告诉我现在你要撂挑子，兄弟可看不起你啊。” “？” 陆哲听着有点懵。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啊。” 李新鹏噘着嘴，絮絮叨叨的说着：“陆哲同学，你这样是不对的。虽然哥们也不看好你能把洛才女拿下，但不是你说要不留遗憾的吗？” 李新鹏有点碎嘴子。 具体的没听清，不过这样一说陆哲倒是有点想起来了。 高考后，为了给三年的青春不留遗憾自己毅然决然的选择在填报完志愿后跟暗恋了三年的姑娘表白，当然结果是不无意外的被拒绝了。 陆哲怔了怔，心中升起微妙的错觉来。 就好像是年少时期不经意的射出了一箭，然后在时隔多年后再次准确的命中了自己的膝盖。 “陆哲，你别担心，哥们挺你。” 李新鹏以为陆哲是在担心一会的表白，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给陆哲加油打气。 “别跟我说话，我他妈想静静。” “静静是谁？” 陆哲瞥了一眼李新鹏，没搭理他嘴里的烂梗，伸手摸了一下兜可惜什么都没摸到，他只能放弃了来根儿小烟儿的想法，干脆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走了。” 虽然是膝盖莫名其妙的中了一箭，但陆哲没打算就这么乖乖接着。 就连后世开车的时候遇到断头路，跟车导航都会不止一次的提醒你路程有误，请你重新规划路线。 陆哲没道理明知道前边是此路不通的死胡同，还不知死活的A上去。 这时候，陈仓一中老旧的大铁门里，正有几个学生模样的人从校园里走出来。 身影有些熟悉。 左边没有腰的小胖丫头叫闫慧慧，学习成绩同样优异的班长后来成了一名急诊科医生。 而右边带着黑框眼镜的高个子叫黄雨琪，工作没两年就当起了全职的家庭主妇，开起的黄腔玩笑让男同胞们都应接不暇。 至于在左边的是个男生，嗯，男的忽略…… 他们走出校园，显然也是注意到了树荫下的陆哲和李新鹏，脚步在不远处顿住，交头接耳的好像说了点什么。 然后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走在中间好像会发光的女孩儿身上。 真的会发光。 个头在一米六上下，目测好像还要更高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碎花裙子露出一半光洁的小腿，裙子很蓬松，陆哲依稀记得是现下的流行款，清纯甜美的气息扑面而来。 “确实是很水灵啊。” 陆哲默默在心中给少年时期的审美点了个赞，然后抬脚就往前走。 一旁的李新鹏呆了呆，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打退堂鼓的好兄弟会这么刚，伸手拽着陆哲的裤子。 “你干嘛去？” 陆哲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李新鹏，知道他在想什么。 上辈子的陆哲在表白的时候紧张的只想拉屎，当时还年少青涩没见过啥大世面的陆总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就连一句完整的表白都说的磕磕绊绊。 不过现在的陆哲自然是没有上辈子的单纯稚嫩。 没碰上还可以悄悄的溜掉，但既然碰上了还不如索性就大大方方的。 而对面的洛才女已经和其他人脱离了一截。 高中时期的表白往往很青涩，没有什么山呼海啸的浪漫，蜡烛，鲜花一概都没有。 当然了，这种事想要在一群对感情懵懵懂懂的高中生们中间保密也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好兄弟李新鹏是一个嘴上面没把门的碎嘴子。 洛南瑾显然是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否则也不会单独走出来。 陆哲笑了笑。 等到洛南瑾脱离同学走过来站在自己身前，他这才发现，这妮子比他记忆中的其实还要更俊俏一点。 红润的嘴唇镶嵌在粉雕玉琢的脸蛋上，空气刘海下的鼻梁挺翘。 因为天热的缘故，洛南瑾脸上红扑扑的，淡淡的红晕在晶莹的脸蛋上晕染开来，活泼健康。纤细修长的睫毛下一双善睐的明眸眨动如同是在精致的小脸上开了一扇窗。 “陆哲。” 洛南瑾的声音清脆，挺好听的。 “我知道你要找我说什么，但是谢谢你，我真的没有谈朋友的意思。” 洛南瑾抿着嘴，扬着巴掌大的小脸正色道：“我只把你当成普通同学，也谢谢你在高中三年里的喜欢。” 洛南瑾的拒绝很干脆，很利落。 陆哲听着有些恍惚。 上辈子自己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说实话，他其实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陆哲只是记得在洛南瑾拒绝过后他的脸烧烧的，满脸都是无地自容的感觉，根本没有太多复杂的心理活动。 不过现在的陆哲自然不会跟之前一样腼腆。 他盯着身前俏生生立着的少女看了一会，居然笑了起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一听这话，洛南瑾明显怔了一下。 她显然是没料到陆哲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我没有。” 洛南瑾抿着嘴，张口就要反驳，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哲开口打断了。 他摆摆手，一副已经看破红尘了的模样。 “不用解释，我能明白的。” “你是咱们一中的学霸少女，高考上披荆斩棘的市状元，注定了要上名校。” “而我呢，学习成绩中上，高考的发挥也一般般，所以顶破了天就是勉强过了一本线，以后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 陆哲的语气性感低沉。 刚刚十八岁的洛南瑾哪里见到过这种情况，她只感觉到陆哲的眼中深邃的跟一汪深谭是的。 “陆哲，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南瑾抿着嘴唇，声音稍微弱了一点。 她想过拒绝陆哲的表白后对方或许会大喊大叫，又或者会冷脸就走，甚至恶语相向也有可能。 但洛南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不上不下的局面。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大多都会佯装大度的摆摆手。 可陆哲又不是十几年前的纯情少男，顶尖拉扯大师好不容易在对方的心里制造了些许的情绪波动，怎么可能轻易的还回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表白这种东西，先动心的一方永远先输一半。 当那一句我喜欢你的信息通过各种方式传递到对方心里的那一瞬间，逼格自动-1，油腻度+1，弟位自动-1，负面Debuff瞬间全部叠满。 相当于在吐口的时刻，开口的那一方就落入了下风。 至于后头的过程是不是安全无痛苦，那就要看对方的刀到底磨的快不快了。 于是陆哥毫不犹豫的选择直接反拉了回去。 “那你几个意思？” 陆哲的声调忽然高了一点，压过了洛南瑾的声音：“你跟我说这些，不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缠着你的。” 说完，陆哲配合的往后稍稍退了一小步。 可偏偏就是这平平无奇一小步的后退，洛南瑾的心里却忽然颤了一下。此刻，陆哲正满脸哀伤的盯着她，眼光中的情绪简直又渣又深情。 “陆哲……” 洛南瑾突然有点内疚。 但她是骄傲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她吸了口气，抱着书本的手紧了一点，轻轻的鞠了一躬，然后非常郑重的说道：“陆哲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但大学毕业前我真的不打算谈朋友。”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止是你，不管谁跟我表白我都会拒绝的。” 她的表情很认真，但又生怕陆哲再蹦出什么更加承受不住的话来。 只是以陆哲的段位怎么可能去干这么煞风景的事儿。 “好吧，听你的。” 陆哲摊了摊手，非常爽快的回答道。 啊？ 洛南瑾愣了足足一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呈现出片刻的迷茫，甚至连白皙的脸上有种匪夷所思的错愣。 洛南瑾承受不了陆哲更深沉的话，但同样接受不了这种轻描淡写的回答。 就好像前一刻还在铭心刻骨呢，但下一秒怎么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明明剧本上应该是陆哲和自己表白，然后被她拒绝掉才对，可洛南瑾怎么总感觉好像是自己理亏了？ ------------ 第二章 谢谢你的喜欢 真的会发光。 个头在一米六上下，目测好像还要更高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碎花裙子露出一半光洁的小腿，裙子很蓬松，陆哲依稀记得是现下的流行款，清纯甜美的气息扑面而来。 “确实是很水灵啊。” 陆哲默默在心中给少年时期的审美点了个赞，然后抬脚就往前走。 一旁的李新鹏呆了呆，没想到自己刚刚还在打退堂鼓的好兄弟会这么刚，伸手拽着陆哲的裤子低。 “你干嘛去？” 陆哲瞥了一眼紧张兮兮的李新鹏，知道他在想什么。 上辈子的陆哲在表白的时候紧张的只想拉屎，当时还年少青涩没见过啥大世面的陆总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就连一句完整的表白都说的磕磕绊绊。 不过现在的陆哲自然是没有上辈子的单纯稚嫩，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碰上还可以悄悄的溜掉，但既然碰上了还不如索性就大大方方的。 而对面的洛才女已经和其他人脱离了一截。 高中时期的表白往往很青涩，没有什么山呼海啸的浪漫，蜡烛，鲜花一概都没有。 当然了，这种事想要在一群对感情懵懵懂懂的高中生们中间保密也是非常困难的，更何况好兄弟李新鹏是一个嘴上面没把门的碎嘴子。 洛南瑾显然是早就提前得到了消息，否则也不会单独走出来。 陆哲笑了笑。 等到洛南瑾脱离同学走过来站在自己身前，他这才发现，这妮子比他记忆中的其实还要更俊俏一点。 红润的嘴唇镶嵌在粉雕玉琢的脸蛋上，空气刘海下的鼻梁挺翘。 因为天热的缘故，洛南瑾脸上红扑扑的，淡淡的红晕在晶莹的脸蛋上晕染开来，活泼健康。纤细修长的睫毛下一双善睐的明眸眨动如同是在精致的小脸上开了一扇窗。 “陆哲。” 洛南瑾的声音清脆，挺好听的。 “我知道你要找我说什么，但是谢谢你，我真的没有谈朋友的意思。” 洛南瑾抿着嘴，扬着巴掌大的小脸正色道：“我只把你当成普通同学，也谢谢你在高中三年里的喜欢。” 洛南瑾的拒绝很干脆，很利落。 甚至没等陆哲的开场白，一点余地都没留下。 上辈子自己是怎么回复的来着？ 陆哲听着有些恍惚。 说实话，他其实没有留下太深的印象。 陆哲只是记得在洛南瑾拒绝过后他的脸烧烧的，满脸都是无地自容的感觉，根本没有太多复杂的心理活动。 不过现在的陆哲自然不会跟之前一样腼腆。 他盯着身前俏生生立着的少女看了一会，居然笑了起来：“你……觉得我配不上你？” 一听这话，洛南瑾明显怔了一下。 她显然是没料到陆哲会问出这个问题来。 “我没有。” 洛南瑾抿着嘴，张口就要反驳，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陆哲开口打断了。 他摆摆手，一副已经看破红尘了的模样。 “不用解释，我能明白的。” “你是咱们一中的学霸少女，高考上披荆斩棘的市状元，注定了要上名校。” “而我呢，学习成绩中上，高考的发挥也一般般，所以顶破了天就是勉强过了一本线，以后找个普普通通的工作。” 陆哲的语气性感低沉。 刚刚十八岁的洛南瑾哪里见到过这种情况，她只感觉到陆哲的眼中深邃的跟一汪深谭是的。 洛南瑾想过拒绝陆哲的表白后对方或许会大喊大叫，又或者会冷脸就走，甚至恶语相向也有可能。 但洛南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副不上不下的局面。 “陆哲，我不是这个意思。” 洛南瑾抿着嘴唇，声音稍微弱了一点。 如果是普通人，在这个时候大多都会佯装大度的摆摆手。 可陆哲又不是十几年前的纯情少男，顶尖拉扯大师好不容易在对方的心里制造了些许的情绪波动，怎么可能轻易的还回去。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表白这种东西，先动心的一方永远先输一半。 当那一句我喜欢你的信息通过各种方式传递到对方心里的那一瞬间，逼格自动-1，油腻度+1，弟位自动-1，负面Debuff瞬间全部叠满。 相当于在吐口的时刻，开口的那一方就落入了下风。 至于后头的过程是不是安全无痛苦，那就要看对方的刀到底磨的快不快了。 于是陆哥毫不犹豫的选择直接反拉了回去。 “那你几个意思？” 陆哲的声调忽然高了一点，压过了洛南瑾的声音：“你跟我说这些，不就是为了证明这一点？我配不上你，我知道了，你放心，以后我不会缠着你的。” 说完，陆哲配合的往后稍稍退了一小步。 可偏偏就是这平平无奇一小步的后退，洛南瑾的心里却忽然颤了一下。此刻，陆哲正满脸哀伤的盯着她，眼光中的情绪简直又渣又深情。 “陆哲……” 洛南瑾突然有点内疚。 陆哲人不丑，高高大大，笑起来痞痞的。 虽然在班级里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好学生，学习成绩只有中等偏上，但一米八的个头儿运动神经很好，在男生群体里非常有人气。 能够在少年时光中有这样的男孩子喜欢，洛南瑾说不上沾沾自喜吧，但多少还是有点欣喜的意味在里头。 毕竟学生时代里能高冷到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女神只可能发生在漫画里，虽然陆哲就认识一个，但大多数的情况下就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端着，而另一种只是对你冷。 但洛南瑾是骄傲的。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这样。” 她吸了口气，抱着书本的手紧了一点，轻轻的鞠了一躬，然后非常郑重的说道：“陆哲同学，谢谢你的喜欢，但大学毕业前我真的不打算谈朋友。” “我没有别的意思，不止是你，不管谁跟我表白我都会拒绝的。” 她的表情很认真，但又生怕陆哲再蹦出什么更加承受不住的话来。 只是以陆哲的段位怎么可能去干这么煞风景的事儿。 “好吧，听你的。” 陆哲摊了摊手，非常爽快的回答道。 啊？ 洛南瑾愣了足足一秒，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呈现出片刻的迷茫，甚至连白皙的脸上有种匪夷所思的错愣。 洛南瑾承受不了陆哲更深沉的话，但同样接受不了这种轻描淡写的回答。 就好像前一刻还在铭心刻骨呢，但下一秒怎么就相逢一笑泯恩仇了？ 明明剧本上应该是陆哲和自己表白，然后被她拒绝掉才对，可洛南瑾怎么总感觉好像是自己理亏了？ ------------ 第二章 世界那么大 “你说什么？” 洛南瑾鬼使神差的追问了一句，表情多少还有点生气。 “我说听你的，我同意了。” 陆哲表情轻松的点点头，他看着身前小脸儿绷的紧紧的洛南瑾，继续道：“你大学毕业前都不想谈朋友，我答应你。” “你是学霸少女，也是一中的骄傲，未来注定是星辰大海，我祝你成功。 志合者，不以山海为远，但大概我们以后也没什么见面的机会。这样，好歹同学一场，我们抱一下吧，也算是给高中生活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一听这话，洛南瑾的脸唰的就红了。 在这个连拉拉手都要被老师们视为洪水猛兽的纯情时代，拥抱这种事情更是让人闻风色变，况且还是在青天白日的大庭广众之下？ 洛南瑾咬着嘴唇，有点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就连到了嘴边的质问都咽了回去，低下脑袋点着脚尖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那一副羞红了脸的娇俏模样看的陆哲心里忍不住一跳。 狗几把的，这姑娘才多大啊，这TM就开始祸国殃民了？ 若是换做少年时期的陆哲怕是会第一时间转身，然后臊的满脸通红。 如果是二十多岁的陆哲可能会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权当是开的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可站在这里的陆哲却是三十五岁，事业有成，成功解锁了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成就的老油条。 “你看那边。” 陆哲朝着远处的操场努了努嘴。 洛南瑾下意识的扭头，然后陆哲上前一步张开怀抱，直接就A了上去。 下一秒，心神一荡。 混合着青橙沐浴露的体香直直的往心里钻。 在高中时代少女们还没有被化妆品腌入味的时候，完全是天然无污染。 洛南瑾显然是没料到陆哲会胆大包天的这个地步，身体下意识的绷紧整个人都僵住了，连抱着的书本都掉落在地上。 一抹粉红顺着红润的脸蛋一直爬上了耳根。 陆哲忽然玩心大起，蜻蜓点水一般在洛南瑾的脸颊上一触就走，怀中的少女轻颤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就要挣开。 可陆哲的怀抱一触既离，没有丝毫停顿。 前后的两拨人都看傻了。 “狗日的陆哲竟然耍流氓？” 李新鹏目眦欲裂，本来看自己的好兄弟毅然决然冲上去表白，他连等会陆哲被拒绝后安慰的腹稿都在肚子里转了三回了。 可谁曾想，这话还没说两句呢，咋就抱上了？ 不是说洛才女大学毕业前都不打算谈恋爱吗？ 李新鹏心里哇凉哇凉的。 不过对面就实在多了，本来等着洛南瑾一起回家的闫慧慧蹭的一下子就冲出来挡在了洛南瑾的跟前，气的叉腰瞪眼，虽然她没有腰。 “小闫班长好久不见啊。” 闻声，陆哲笑嘻嘻的眨了眨眼，伸出手跟对方打招呼。 闫慧慧显然没料到陆哲这么厚脸皮，顿时气的瞪眼：“谁跟你好久不见，少嬉皮笑脸的套近乎。陆哲，你为什么对我们洛洛耍流氓？” 那表情就跟护犊子是的老母鸡是的。 “小闫班长，这你可就错怪我了。我们是纯洁的友情拥抱，不信你问洛南瑾。” 陆哲耸了耸肩膀，随即朝着笑嘻嘻的洛南瑾挑了挑眉头。 此刻，洛少女已经从方才的慌乱中回过神来，瞧见陆哲丢过来的眼神，她恶狠狠的回瞪了一眼。 不过到底是脸嫩的女生无论怎么着也不好意思把刚才陆哲的‘小动作’堂而皇之的宣之于口。 “是，慧慧，没事的，我们是高中三年的纯友谊。” 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洛南瑾目光幽幽的盯着陆哲，死死的咬住了纯友谊这三个字。 陆哲摸着鼻子忽然尴尬一笑，心中暗道这个姑娘还挺记仇的。 闻声，闫慧慧瞪了陆哲一眼没说话。 “那怎么能行，就算是同学友谊也不能占洛南瑾的便宜啊。” “陆哲，你这样不对，往小了说是你的人品有问题，可往大了说就是对同班同学耍流氓，抓起来要进警察局的。” 闫慧慧身后，那个男生走了出来。 个头很高，只比陆哲矮一点。 身穿着白衬衫，下身则是一条肥大的喇叭裤。他头发很长，似乎是刻意留的，挡住了左侧的眼睛。 这样多少有点非主流的打扮放在当下是十足的流行范，可落在陆哲的眼中却差点笑喷了。 他叫周思远，也是陆哲的同班同学，家庭环境不错，高中三年两人历来就很不对付。 不过后来随着陆哲事业有成，在同学聚会中的位置一升再升，周思远本来还颇好的家世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自动降级坐到了小孩儿那桌。 但那时候的陆哲早就已经不屑于以大欺小，和周思远一般见识了。 而现在却不一样。 大家都他妈十八岁，老子又不是你爹凭啥总惯着你？ “那你报警抓我啊，正主儿都没说话，显着你了？” 陆哲撇了撇嘴，歪嘴杀。 三十五岁的老男人百无禁忌，表情不屑。 自带着混不吝的态度看的众人心里头咯噔一下子，但陆哲不管不顾的冷笑一声，继续道：“周思远，别他妈光说不练，麻烦你现在就报警，不报你就跟我儿子姓。” 刚跑过来准备帮兄弟站台李新鹏也准备说点什么，可陡然听到陆哲的话，费解的抬头：“老陆，为啥不是跟你姓？” “还为啥，因为是孙子呗。” 黄雨琪心直口快，不过话音说完就觉得场合不对直接捂住了嘴。 周思远也没想到报警都吓不住陆哲，对于刚刚毕业的高中生来说，警察局还是非常有威慑力的。 当然，就算是后来的普通老百姓听见这词儿也是望而生畏。 可周思远不过是想装个逼而已，压根没料到陆哲却他妈的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周思远想骂人来着，可顾及着洛南瑾还在身边担心自己的绅士风度，脏话始终还是没骂出口，于是色厉内茬道。 “你真当我不敢？” 一听这话，陆哲嗤笑一声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撇嘴道：“都说了不报警你是我孙子，是你想当孙子上瘾怎么着？” “周思远，你知道为什么暖男要排在狗后边吗？” “因为舔狗死皮赖脸的多少还有舔到的一天，起码有奔头。可暖男不一样，对着别人的女朋友嘘寒问暖，体贴万分的傻逼，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陆哲一口气说完，听的李新鹏一愣一愣的。 心道自己的好兄弟啥时候骂起人来怎么都一套一套的，其他人大概也都是这个想法，陆哲甚至不用看都能想明白。 骂的难听吗？ 难听。 可更难听的他还没说出来。 因为暖男这玩意最高级别的待遇就是，人家嘿嘿嘿的时候让你在门口站岗听个响，指不定还要用你送的安全套来增强你的参与感。 “你……你粗俗。” 周思远涨红着脸，指着陆哲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干你屁事。” 陆哲就洒脱多了。 气氛有点僵。 “够了，别吵了，都说了只是个意外。” 洛南瑾皱着眉头站了出来，抬起脚就往出走，只是和陆哲擦身而过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挖了他一眼。 周思远也挖了陆哲一眼。 不过这小子只敢在走出几十米后回头用嘴留下一句威胁的口型。 “怂包。” 陆哲耸了耸肩膀，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要是对方恼羞成怒的冲上来和他打一架，陆哲或许还会高看周思远一眼，不过现在看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沙雕富二代而已，威胁程度直线下降。 ...... 走在林荫道上。 陆哲打量着周遭的景色，新奇又陌生。 毕业后留在西城打拼的陆哲工作忙碌，除了逢年过节回来看老爹老娘之外，他很少回到陈仓这座不起眼的小城所以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 陆哲也曾试过把父母接到西城和他同住，可都被拒绝了。 当初陆哲还不太理解父母的决定。 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作为十三朝古都的一线城市不管医疗条件还是其他方面都要远远好过陈仓这一座多年未发展起来的落后小城。 不过现在，陆哲觉得多少能够理解一点父母当时的心境。 这和生活阅历有关。 “十七年前的姜太后啊。” 陆哲捏着下巴有点感叹，回想着记忆里拎着鸡毛掸子飞扬跋扈的小老太太，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来。 但身后的死党却没跟上。 一扭头，李新鹏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跟探照灯是的，表情还有点纠结。 “你看我干啥？你第一天发现哥长得帅？” 陆哲一怔，开口问道。 “要点脸行吧。” 李新鹏猛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陆哲，和洛才女拥抱的感觉咋样？” 看着李公子那张多少有点我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脸，陆哲笑嘻嘻的说道：“那不废话嘛，软软的香香的，感觉好极了。” 狗逼。 李新鹏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见状，陆哲哈哈一笑，他伸手像是少年时期一样熟络的搂着李新鹏的脖子，然后笑嘻嘻的挤眉弄眼：“听说过一句话吗？女孩儿低头不见脚，便已是人间绝色。” “啥意思？” 李新鹏有点蒙，歪头反应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陆哲意味深长的一笑，一语双关，然后也不解释，迈着一双大长腿就往前走。 李新鹏张了张嘴，然后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闷头往前疾走了好几步，然后又退了回来：“不对啊，陆哲，刚我听那意思不是洛才女已经拒绝你了吗？为啥还要跟你拥抱啊？” 当然是哥亲自A上去的。 陆哲砸了砸嘴，发出啧的声音：“何止拥抱，还亲了一口呢。” “不吹牛逼你能死啊。” 李新鹏噘着嘴压根就不信。 不过他看着双手枕着脑袋慢悠悠的在林荫道上晃荡的陆哲，模样懒散，李新鹏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大对。 知根知底的发小，他太了解陆哲是什么性子了。 按理说，人家洛才女明明没有接受他的表白，可为啥陆哲就表现的一点也不伤心呢。 起码这事儿如果换位思考，李新鹏觉得自己做不到云淡风轻。 偏偏这时候。 路旁的印象店里正好放着刘德华的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出道即巅峰，红了一辈子的不老男神，声线忧郁嘶哑。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疲惫……’ 李新鹏虎躯一颤，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瞬间福至心灵。 他悟了。 ------------ 第四章 这是谁的部将 “你……你粗俗。” 周思远涨红着脸，指着陆哲的鼻子说不出话来。 “干你屁事。” 陆哲就洒脱多了。 气氛有点僵。 “够了，别吵了，都说了只是个意外。” 洛南瑾皱着眉头站了出来，抬起脚就往出走，只是和陆哲擦身而过的时候脚步停顿了一下挖了他一眼。 周思远也挖了陆哲一眼。 不过这小子只敢在走出几十米后回头用嘴留下一句威胁的口型。 “怂包。” 陆哲耸了耸肩膀，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要是对方恼羞成怒的冲上来和他打一架，陆哲或许还会高看周思远一眼，不过现在看来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沙雕富二代而已，威胁程度直线下降。 走在林荫道上。 陆哲打量着周遭的景色，新奇又陌生。 毕业后留在西城打拼的陆哲工作忙碌，除了逢年过节回来看老爹老娘之外，他很少回到陈仓这座不起眼的小城所以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 陆哲也曾试过把父母接到西城和他同住，可都被拒绝了。 当初陆哲还不太理解父母的决定。 因为无论从哪方面看，作为十三朝古都的一线城市不管医疗条件还是其他方面都要远远好过陈仓这一座多年未发展起来的落后小城。 不过现在，陆哲觉得多少能够理解一点父母当时的心境。 这和生活阅历有关。 “十七年前的姜太后啊。” 陆哲捏着下巴有点感叹，回想着记忆里拎着鸡毛掸子飞扬跋扈的小老太太，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种归心似箭的感觉来。 但身后的死党却没跟上。 一扭头，李新鹏瞪着一双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他跟探照灯是的，表情还有点纠结。 “你看我干啥？你第一天发现哥长得帅？” 陆哲一怔，开口问道。 后者的脸纠结的都快挤成了包子，陆哲都怕李新鹏脸上的青春痘会突然爆开喷他一脸。 “要点脸行吧。” 李新鹏猛翻了个白眼嘀咕一声，又往前走了两步，还是忍不住开口道：“陆哲，和洛才女拥抱的感觉咋样？” 看着李公子那张多少有点我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脸，陆哲笑嘻嘻的说道：“那不废话嘛，软软的香香的，感觉好极了。” 狗逼。 李新鹏羡慕的眼珠子都红了。 见状，陆哲哈哈一笑，他伸手像是少年时期一样熟络的搂着李新鹏的脖子，然后笑嘻嘻的挤眉弄眼：“听说过一句话吗？女孩儿低头不见脚，便已是人间绝色。” “啥意思？” 李新鹏有点蒙，歪头反应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陆哲意味深长的一笑，一语双关，然后也不解释，迈着一双大长腿就往前走。 李新鹏张了张嘴，然后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样闷头往前疾走了好几步，然后又退了回来：“不对啊，陆哲，刚我听那意思不是洛才女已经拒绝你了吗？为啥还要跟你拥抱啊？” 当然是哥亲自A上去的。 陆哲砸了砸嘴，发出啧的声音：“何止拥抱，还亲了一口呢。” “不吹牛逼你能死啊。” 李新鹏噘着嘴压根就不信。 不过他看着双手枕着脑袋慢悠悠的在林荫道上晃荡的陆哲，模样懒散，李新鹏总感觉好像哪里有点不大对。 知根知底的发小，他太了解陆哲是什么性子了。 按理说，人家洛才女明明没有接受他的表白，可为啥陆哲就表现的一点也不伤心呢。 起码这事儿如果换位思考，李新鹏觉得自己做不到云淡风轻。 偏偏这时候。 路旁的印象店里正好放着刘德华的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 出道即巅峰，红了一辈子的不老男神，声线忧郁嘶哑。 ‘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再强的人也有权利疲惫……’ 李新鹏虎躯一颤，如同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瞬间福至心灵。 他悟了。 “陆哲，你没必要在兄弟面前强撑的。” 李新鹏自以为看破了一切走上前拍了拍陆哲的肩膀，张嘴安慰道：“陆哲，哥们懂的。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哥们绝不笑话你。” 一句话，直接就给陆哲干蒙了。 我以为吕布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 这是谁的部将？ 强忍住嘴里要蹦出来的那一句‘他妈的’三个字，陆哲吸了口气，歪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当然啊，洛南瑾可是你的初恋，你不该难过吗？” 李公子反问的理所当然。 陆哲咂了咂嘴巴，心道我他妈多少年没听到过这种话了？不过他觉得有必要给好兄弟上一课了，于是陆哲停下脚步提问。 “鹏哥，你觉得最好的初恋是什么？” 啊？ 李新鹏长大了嘴巴，没回话，刚刚高中毕业的纯情男生还没有进化成后来的巨魔哥布林，怎么可能理解这么高端的话题？ 索性陆哲也没卖关子的意思，解释道：“最好的初恋啊就该跟死了一样，可以埋在坟地里，也可以钉在耻辱柱上，但绝对不能拎出来反复蹦迪。”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初恋的喜帖。鹏哥你还小，不懂。” 李新鹏有点不乐意。 心道论年纪的话我比你还要大两个月呢。可回味着陆哲嘴里的话，他越是琢磨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受了极大的冲击。 尤其是陆哲说这话的语气，成熟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让李新鹏感觉好像有点不认识这个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了的发小一样。 “胡说八道，老陆你这是亵渎爱情，这是不对的。” 李新鹏想了一会倔强的回答道。 闻声，陆哲瞥了他一眼没回答，对于李新鹏这样刚刚高中毕业正在憧憬美好大学生活儿的纯情男高来说，爱情这词儿多多少少还是带着点神圣的仪式感的。 不过陆哲就不一样了，三十五岁的老男人阅尽千帆，早就宠辱不惊。 都他妈重生了，谁还能是个恋爱脑？ 谈恋爱，走肾可以，走心？ 笑话， 我他妈真心早就被狗吃了。 ------------ 第三章 欲买桂花同载酒 “陆哲，你没必要在兄弟面前强撑的。” 李新鹏自以为看破了一切走上前拍了拍陆哲的肩膀，张嘴安慰道：“陆哲，哥们懂的。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你要是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哥们绝不笑话你。” 一句话，直接就给陆哲干蒙了。 我以为吕布就已经天下无敌了，没想到有人比他还勇猛。 这是谁的部将？ 强忍住嘴里要蹦出来的那一句‘他妈的’三个字，陆哲吸了口气，歪头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当然啊，洛南瑾可是你的初恋，你不该难过吗？” 李公子反问的理所当然。 陆哲咂了咂嘴巴，心道我他妈多少年没听到过这种话了？不过他觉得有必要给好兄弟上一课了，于是陆哲停下脚步提问。 “鹏哥，你觉得最好的初恋是什么？” 啊？ 李新鹏长大了嘴巴，没回话，刚刚高中毕业的纯情男生还没有进化成后来的巨魔哥布林，怎么可能理解这么高端的话题？ 索性陆哲也没卖关子的意思，解释道：“最好的初恋啊就该跟死了一样，可以埋在坟地里，也可以钉在耻辱柱上，但绝对不能拎出来反复蹦迪。”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初恋的喜帖。鹏哥你还小，不懂。” 李新鹏有点不乐意。 心道论年纪的话我比你还要大两个月呢。可回味着陆哲嘴里的话，他越是琢磨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遭受了极大的冲击。 尤其是陆哲说这话的语气，成熟的不是一点半点。 这让李新鹏感觉好像有点不认识这个打小穿一条裤子长大了的发小一样。 “胡说八道，老陆你这是亵渎爱情，这是不对的。” 李新鹏想了一会倔强的回答道。 闻声，陆哲瞥了他一眼没回答，对于李新鹏这样刚刚高中毕业正在憧憬美好大学生活儿的纯情男高来说，爱情这词儿多多少少还是带着点神圣的仪式感的。 不过陆哲就不一样了，三十五岁的老男人阅尽千帆，早就宠辱不惊。 都他妈重生了，谁还能是个恋爱脑？ 谈恋爱，走肾可以，走心？ 笑话， 我他妈真心早就被狗吃了。 ....... 陈仓一中和陆哲住着的小区距离不远，上学时候他也是步行的。 晚上凉风习习，天上月色容容。 河堤路旁的渭水上倒映着两旁的街景，不少人溜溜达达的在饭后消食，大手拉小手，一家三口居多。 偶尔刚刚补完课的高中生们推着自行车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男生和女生们嬉笑打闹，散发着朝气蓬勃的青春气息，满眼都是对未来的期盼。 “真他娘的青春啊。” 陆哲嘀咕一声，忍不住生出了一种久违的闲适感觉。 身旁的碎嘴子李新鹏难得的当起了哑巴，闷不吭声的在陆哲身后跟着，好像还在消化自己刚刚的惊人之语。 不过陆哲没有解释什么。 阅历不同，看待事物的方向也不一样。 这事儿只能自己经历过才能铭心刻骨，旁人怎么说都是对牛弹琴。 等到啥时候这小子碰的头破血流，被向往的酸酸甜甜的爱情狠狠地抽上几个大嘴巴子，他就能明白自己嘴里的金玉良言，价值千斤。 “欲买桂花同载酒，终不似，少年游。” 走着走着，陆哲有感而发，恍惚间有种置身于梦幻的感觉。 “？” 李新鹏愣了一下，朝着陆哲投来费解的目光。后者哈哈一笑，居然欢快的朝着前方跑动了两步，并没有计较好兄弟无法理解他此刻的畅快和洒脱。 人的一生，不会踏足同一条河流。 就好像是一本书重读一遍，都会有截然不同的全新感受。 此时此刻，陆哲的感觉就是这样。 不过在岔路口的时候，陆哲脚步停住了。 “咋了？” 李新鹏费解的抬头。 “你等我一下，我买个东西。” 陆哲丢下一句就往马路对面的花店跑，没多大功夫陆哲就走了出来，手里头还抓着两支绑着彩带的康乃馨。 刚浇过水的缘故，水珠儿挂在花瓣上水灵灵的。 他自己留下一支，将另一支塞进了李新鹏手里，叮嘱道：“这朵我留着，你这个拿回去给林姨。” 李新鹏显然有点蒙，没搞懂不过年不过节的陆哲莫名其妙的买花儿干嘛。 陆哲也没法跟李新鹏说什么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话，他也理解不了，只是随意的说道：“高中三年，咱们辛苦爹妈也没闲着，尤其是高考这一段时间，不比咱们这些考生轻松。 现在高考结束了，志愿也填完了，买朵花孝敬一下是应该的。” 李新鹏不说话了。 他盯着发小猛瞧了好几眼，心里头犹豫不定。 刚刚他就觉得陆哲有点成熟。 现在一听这话，简直觉得陆哲成熟的跟他爹是的。 ...... 两人在老小区的门口分开，陆哲又往前走了两步停在了小区门口的商店外。 这是个面街的门面房，很多小区门口都有这样的‘小超市’，主要是方面小区业主的生活，所以里边的东西很杂。 不过老陆家的小商店里头格外杂一些。 香烟，饮料，零食各种常用的生活用品一应俱全，甚至连粮油之类的也都有售卖。 陆哲走进店里左右看了一眼，发现柜台里没人就从一旁贴着冰力十足贴纸的冰柜里拿出一瓶饮料往嘴里倒，拿的是最便宜的那种。 然后吊儿郎当的往里间儿走。 果不其然，刚靠近里屋就听到里头传出一阵噼里啪啦的搓麻将的声音，不大的休息间里摆着一张麻将桌，四个中年妇女激战正酣。 “陆哲回来啦？” 坐在对面的女人抬头就看到了门外露出半个脑袋的陆哲热情的招呼了一声。 “阿姨好。” 陆哲笑嘻嘻的打了一声招呼走到麻将桌左边，将自己个儿的下巴颏拄在了亲娘姜美芬的肩膀上，然后抬手将还剩四张的麻将牌随手丢出去一张。 “九万。” “糊了，嘿，姜姐，一炮三响。” 对家的三人喜笑颜开。 “要死啊你，不算不算，这个不算啊。” 亲娘姜美芬连忙将牌桌上的九万收回来，转过身瞪了陆哲一眼，右手熟练的拧住他的耳朵旋转九十度：“猴崽子，一跑一整天不见人，一回来就坏我牌运，作死啊。 你看到时候放分你要是没考上好学校老娘怎么收拾你。” 老娘气的呲牙瞪眼，陆哲却一点也不恼。 十七年前的姜美芬个头中等，头发烫着时兴的大波浪，就连眼角的地方鱼尾纹都很淡。但眉眼之间依稀能够分辨得出后来那个精明小老太太的模样。 陆哲嘿嘿一笑，也不觉得唠叨，反而挺怀念的。 他后退一步逃离了老娘的魔掌，然后变戏法是的将刚买的康乃馨拿出来，张开手就准备给姜美芬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可陆哲的手还没碰到老娘，就被姜美芬嫌弃的一巴掌拍掉了。 她眼光狐疑的在陆哲脸上转过一圈，又落在了陆哲手里含苞待放的康乃馨上，显得有些疑神疑鬼。 “死小子，你又闯什么祸了？” 姜美芬腾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这也是孩子跟家长献殷勤时候的通病。 十七八岁的孩子生理上已经成年，但心理上还介于孩子和成年人之间，这样的年龄狗都嫌。 所以在孩子在表现出和往日迥然不同的恭顺的时候。 这些个做父母的第一个想起来的不是孩子突然开窍了，反而会去仔细琢磨这几天自家的兔崽子到底又造了什么孽，这口黑锅他们接不接的住。 换句话说。 有点孝心，但不多。 “妈，说啥呢，就是觉得这一段你辛苦了。” “高中三年，尤其是高考的这几个月你和我爸操碎了心，我就是想表表心意。” 陆哲说的真心实意，没有半点作伪。 不过姜美芬眯着眼冷哼一声，却是连一个标点符号也不信。 自家的猴崽子到底什么德行她这个当亲娘的最清楚不过了，大抵是前几年老陆家的放养政策，陆哲比同龄的孩子还要更捣蛋一点，一直到上了高中才逐渐好了一点。 但就算是这样，那也是个泼猴儿，一不留神就敢大闹天宫的主儿。 买了花，还说好话。 这种事梁美芬心里头不能不犯嘀咕。 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虽说梁美芬自信作奸犯科的事儿自家猴崽子做不出，但要说别的，老娘就呵呵了。 他真能有这个心？ “真的？” 姜美芬警惕道。 “真的，我骗你干嘛，真是单纯的想表表心意。” 陆哲有点欲哭无泪，只能一脸真诚的解释道：“您看啊，从高三下学期开始，您有哪一天闲着了？连烧个水你都舍不得让我自己动手，我送朵花怎么了？” “如果不是您儿子我兜里就那仨瓜俩枣，天上的月亮我都敢给您捞下来，下半辈子您就跟着我享福吧。” ------------ 第四章 你好骚哦 高考，从来都不是某一个单独个体的事情。 而是牵扯到整个家庭的战争。 你头悬梁锥刺骨，想要在高考中披荆斩棘获得好成绩，但父母其实付出的更多。 就在学子在踏进高三的那一瞬间，老爹老娘不但要化身德艺双馨的厨娘，还要兼修心理学等十八般武艺。 起得早，睡得晚，基本二十四小时待命，力求时刻掌握自家孩子的心里变化，生怕有任何的风吹草动的动静就会影响自家孩子的前途。 陆哲的话说完，姜美芬的眼眶顿时就红了一下。 她下打量着自家的小子，怎么着也没想到狗嘴里也能吐出象牙来。 就好像是分明昨个还穿着开裆裤的猴崽子一夜之间就突然长大了。 不过转瞬， 梁美芬就板着脸，瞪了瞪眼。 她一把抢过陆哲手里的康乃馨然后嫌弃的摆摆手。“去，去，去，就你嘴甜，哪来这么多煽情的话骗老娘的眼泪，叫人笑话。” “还没吃饭吧？外头的泡面拿一桶自个儿对付一顿，我还要打几圈，要没别的事儿就麻溜的滚蛋。” “嗻。” 陆哲嬉皮笑脸的回了一句，扭头就往外头走。 老娘的牌瘾确实挺大。 不过高三这一年，姜美芬愣是没碰一次。 陆哲记得听清楚的，他高考最后一门科目考完了之后在家防贼是的盯着他仨月的老娘掉头就走，连店铺都懒得管就在里间儿架起了牌桌，势必要玩个够本。 不过快走出门的时候，陆哲顿了顿脚步，探头回来：“对了妈，我爸呢？” “我怎么知道，想问自己打电话。” 姜美芬没好气儿的瞪了陆哲一眼，撇嘴道：“天天应酬，显着他了一样，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甭说你了，我都三天没见他人影儿了。 什么世道，一老一少就没一个省心的。” 老娘满肚子怨气，忍不住发牢骚。 懂了。 陆哲比了个OK的手势没多问，先行撤退。 老陆在街道办事处工作，是个不大不小的办公室主任。 乱七八糟的杂事儿一箩筐，是典型的忙起来没日没夜，没事儿的时候能闲得蛋疼，三两天的不着家是常有的事儿。 不过老陆官不大但其实并没老娘说的那么不堪。 起码自家的这个小商店就是看在老陆的面子上才盘下来的，否则的话，正门口的黄金位置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从货架上拿了两包康师傅方便面，又顺了两根火腿肠。 陆哲绕到小区里上了二楼，然后在门口鞋垫子下边摸出一把钥匙打开房门，陆哲轻车熟路的走进了小二居。 格局不大，里头的摆设也简单，几乎跟几十年后没什么变化。 除了客厅里快要散架了的皮沙发后来在陆哲义正言辞的抗一下被换掉之外，其他的物件儿基本连地方都没怎么动。 烧了一壶开水泡进面碗里，陆哲抬头看了一眼白墙上挂钟的时间。 刚刚八点整。 他默默估算了一下时间，然后将自己脱了个精光冲进浴室痛痛快快的洗了个热水澡。 温热的水流流淌过陆哲年轻富有活力的身体，这让他心中那股不切实际的虚幻感觉消散了一点，开始逐渐落地。 “你好骚哦。” 看着镜子中年轻的身体，陆哲露齿一笑。 接近一米八的身高，看起来很高大，脸也长得不错。 虽说不是严格意义上的奶油小生但看起来很和眼缘，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痞痞的。 高中生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个时候身体虽然已经接近成年体型，但大多都是身材跟竹竿差不多的细狗。 不过陆哲的运动神经不错，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这种年轻的身体状态是在年岁增长过后无论在健身房中挥洒多少汗水都练不出来的。 莫名其妙的重生，陆哲一点都不觉得可惜。 都说寸金难买寸光阴。 他觉得就算上辈子自己倾尽家财怕是也买不来17年的青春，起码自家老娘那一句中气十足的猴崽子就足够值回城票价了。 等到陆哲从浴室里光着膀子走出来的时候，墙上的挂钟刚刚跳过两小格，泡面的时间刚刚好，随便对付了一口，陆哲就把自己丢在了少年时期的大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陆哲准时被生物钟叫醒。 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瞧见书桌上方墙壁上贴着的NBA海报，上头露着一口大白牙的21号新秀正在咧嘴笑。 后来呆呆的那一句未来是你的直到十几年后仍被津津乐道。 “未来是你的？ 不，未来是我的。” 陆哲翻身看着白花花的天花板莫名其妙的嘀咕了一句，这才伸了个懒腰一个弹射起步从床上秒起。 然后披上衣服到客厅里溜达了一圈。 主卧室的房门敞开着，老娘不见踪影。不过餐桌上的花瓶里插着的康乃馨娇艳欲滴，证明老娘昨天是回来过的。 这种单独的花束基本养不活，要不了几天就败了。 但瞧着洗的干干净净的花瓶，里头灌好的清水显然是没少花心思，陆哲觉得自家太后多少有点口是心非。 事实也是这样。 如果你花299买一捧玫瑰送给你喜欢的姑娘，她顶多会夸奖你两句，然后指不定第二天的时候就会出现在楼下的垃圾桶里。 但如果你是花十块钱买一只康乃馨给你的父母，那他们一定会保存的好好的，甚至枯了都舍不得丢。 不过陆哲总觉得老娘忘记了点什么。 自家辣么大，辣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大儿子在里屋睡觉，一大早起来饿的前胸贴后背不该记得投喂点啥吗？ 陆哲嘀咕了一下自己家庭弟位越来越低了。 然后扭身去厕所放水，出来的时候拎着喷壶朝着康乃馨上呲了点水儿，让它看起来更鲜艳一点，就打着哈切准备继续睡个回笼觉调整一下作息。 高三党伤不起，分明是打算多睡一会的。 可刻在骨子里的生物钟还是准确无误的在六点半的时间将他霍霍醒，一时半会还真调整不过来。 可没等陆哲转身。 门外就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陆哲以为是老妈回来了，抬手开门。 可一搭眼就瞧见梳着中分头的李新鹏呲着一口大白牙，眉飞色舞的朝着他傻乐。 “老陆，老陆，知道哥们碰见啥好事儿了不？” 陆哲迟疑了一下，试探道：“你……撞猪身上了？” ------------ 第五章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李新鹏愣了愣，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嘴角。 他瞪了一眼身前正认真思考的好兄弟，怒声反驳道：“你才撞猪身上了呢，一天就不能盼着我点好？亏我一大早过来找你想跟你分享呢。” “也行吧。” 陆哲打了个哈切，满脸无所谓耸了耸肩膀。 然后让开了一个身位叫李新鹏进来才从鞋柜里掏出一双自己去年款的小熊拖鞋：“那么请问李公子一大早的扰人清梦，到底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儿非得把我从被窝里拽出来？” 陆哲多少是带着点起床气的。 可谁知李新鹏哼了一声，有点不高兴，撇嘴道。 “哼，我不想说了。” 还挺傲娇的。 对此，陆哲也没在意，丢给李新鹏一个你开心就好的眼神就走进卧室把被子卷在了身上哈切连天。 李新鹏本来进了屋是直接坐在沙发上的。 可他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好兄弟的追问，这让抱着你在求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想法的李公子感觉到了巨大的打击。 “你就不想听听是什么好事儿？” 李新鹏忍了半天没忍住往次卧走了两步，探出一个脑袋来。 陆哲只是瞧了一眼就知道狗窝藏不住货的李新鹏肚子里到底揣着什么想法。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陆哲开口道。 “有话说，有屁放，我好奇死了。” 闻声，李新鹏嘿嘿一笑，内心想法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然后非常得瑟的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来在陆哲眼中显摆。 “瞧瞧，这是我妈昨天刚给我的诺基亚，好几千块呢。” “本来我妈是打算等我高考成绩出来了之后当奖励给我的，不过昨天我把康乃馨给了我妈之后她提前奖励，还多给了我三百块零花钱。” 李新鹏美滋滋的。 陆哲听着一愣，随即有些复杂的盯着笑容满满的好兄弟，表情意味难名。 在学校里陆哲和李新鹏的学习成绩差不多，都是属于中等偏上的。不过陆哲是属于那种应试型的学生，临场发挥的好坏很很大因素能影响考试成绩。 但李新鹏就不一样了，是那种比较平稳的考生。 陆哲记得挺清楚的，当时他算是超常发挥高考成绩是567，过了一本线不少。 而李新鹏发挥的也算稳定成绩是546。 可惜当年俩人参加高考的那一年是高考大年，一本线是545。 这就很尴尬了，报了一本热门专业的李新鹏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恶意的背刺，第一志愿滑档，只能在一本学校念了个二本专业。 据说当初被他妈打的老惨了。 而现在…… 陆哲同情的看了看兴冲冲摆弄着诺基亚手机的好兄弟，总觉得放分那天挨打的时候这玩意值几个Q，李新鹏就得多挨几个大嘴巴子。 “要不要抢救一下？” 陆哲想了想，但瞧着好兄弟那一张全是得瑟的嘴脸，果断放弃了。 而另一边，李新鹏显然是没有注意到陆哲复杂的表情，摆弄的正起劲，宝贝的不行。 不过以陆哲的眼光来看倒是有些兴致缺缺了。 诺基亚的确不错，皮实耐摔。 李新鹏拿到的这一款，无疑是诺基亚新研发的‘机皇’，不过对陆哲来说，当下的智能手机还在研发阶段，价格再高的手机都跟老人机差不多，顶多也就是聊个QQ，玩个贪吃蛇而已，实在没什么可看的。 显摆了一会，李新鹏或许觉得也有点无聊。 他看着陆哲歪头道：“对了，陆哲，姜姨给你啥奖励了没？如果你妈也给你买一个手机，以后我们就能电话联系了。” 你姜姨的奖励是两包泡面两根肠，羡慕不死你。 “没给，我也没打算要。” 陆哲撇撇嘴，显得有些无所谓：“我打算暑假自己赚钱自己买，不但是手机，就连上大学的报名学费我也没打算让老陆和我们家太后出钱。” “勤工俭学？” 李新鹏听着一愣。 “也算是吧。” 陆哲没辩解，他是准备在暑假积累资本，搞搞创业的。不过这话他没跟李新鹏说，主要是理解不来。 但就算如此。 李新鹏的眼睛还是瞪圆了，惊讶的半天不说话。 刚刚参加完高考的准大学生一心只想着放飞自我，还真没有几个能想到这一层的。 “可恶，又被他装到了。” 李新鹏嘀咕一声，感觉新到手的诺基亚都不香了。 陆哲原本准备睡回笼觉来着，不过李新鹏这个不速之客一大早的登门让他的计划彻底破灭。 他只能穿好衣服下楼，路过自家商店的时候，陆哲发现门没开，不过里头倒是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麻将声。 显然是几个中年妇女一大早就摆起了龙门阵。 老娘指望不上，陆哲就只能让李新鹏请早餐了。 此刻的李公子还在惊愣于陆哲说勤工俭学自己买手机，交学费的话，听到自己要掏早餐钱当然不乐意。 凭啥啊。 不过陆哲轻飘飘一句“你拿了这么好的手机吃早餐的时候啪往桌上一放闪瞎所有人的狗眼，这么装逼的机会你就这么放过了？” 李公子欣然同意。 …… “小笼包不错，油条也很香。” “肉丸胡辣汤滋味挺棒，油泼辣子也相当够劲儿，就是这牛肉饼有点操蛋，你多少也放点牛肉意思一下啊，改名葱花饼他不香吗？这是欺诈消费者。” 陆哲左手拿着小笼包，右手撕了半截油条对路边摊上的美食评头论足。 关中地区历来就是碳水之都，从来都不缺少美食。 从驰名全国的羊肉泡馍，到地道的特色地方小吃应有尽有，种类非常齐全。 其实陆哲也挺费解，后来那些到关中旅游的游客们是怎么找到乱七八糟的店铺，总能在不可能中精准踩雷的。 倒是一旁的李新鹏目眦欲裂，很不高兴。 因为刚刚他坐在早餐摊上刚把手机拍在餐桌上准备装逼的时候，狗日的陆哲恬不知耻的一口气就要了两大碗肉丸胡辣汤。 “狗日的陆哲，就知道坑我。” 出了小吃街，李新鹏拉着陆哲要去网吧上网。 这也是当代高三党的通病，就是再潇洒的劣等生也生生被父母和老师按着脑袋狠狠地憋了整整一年。 等到现在好不容易高考结束，那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放开了的野。 女生还好点，男生嘛自制力就差多了。 尤其是网吧这种高三时期曾被视为洪水猛兽的地方，恨不能在里头大玩上三天三夜，比姜太后的牌瘾还大。 当然了，至于能野多久，完全取决于高考成绩什么时候能查分。 侥幸过关的欢天喜地，畅快整个暑假。 至于李新鹏这种…… 行吧，陆哲默默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查分的日子，他估么着自己这位情同手足好兄弟还能蹦跶的时间怕是也就只剩下十七天了。 上网的地方在位于市中心的商业街，兜里揣着三百块巨款的李公子是准备奢侈一把的，谁想到刚拐了个弯。 忽然，李新鹏拽了陆哲一把。 “干嘛？” “老陆，老陆，你看那是谁。” 这时，陆哲嘴里塞满了包子，他一伸脖儿艰难的咽了下去。 然后都不用李新鹏指他就看到了公交站牌下正在发光的洛才女和站在她身边叉着腰的小胖丫头。 ------------ 第六章 哦豁，八个？ 到不是陆哲眼尖，实在是某些人天生就是主角。 而且今天的洛南瑾换了一身素白的小裙子，头顶还带着像是草帽一样的遮阳帽，初恋感拉满，看起来非常俊俏。 不过陆哲感到有点惊讶，按理说洛南瑾出现的地方方圆十米之内必定会有周思远这个铁舔狗存在的，但今天好像出奇的没跟着。 “陆哲，咱们去打个招呼。” 李新鹏兴冲冲说道。 他没想到能在商业街上碰到洛南瑾和闫慧慧，还是挺高兴的。 陈仓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到底是几十万人的地级市，想要在街上偶遇也是小概率事件。 “去个毛啊，没看人家正忙着呢吗？坏了人家的好事儿你能担当得起？” 陆哲直接拒绝道。 他一点也不想去，内心是不大想再和洛南瑾打交道的。 陆哲要脸。 昨天刚刚占了人家便宜，这就被抓住了小辫子，虽说他脸皮够厚，但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尴尬的。 再说这姑娘有点记仇，能不见就不见。 李新鹏听着一愣，这才注意洛南瑾和闫慧慧旁边有三四个小青年正把两人围着，尤其是中间的那个小黄毛总想伸手去碰洛才女的胳膊。 不过你管这叫好事儿，而不是被几个小流氓纠缠？ 李新鹏嘀咕了一句。 可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陆哲已经走出去两步，还特意鬼鬼祟祟的朝着左侧稍微靠了靠，那模样显然是没打算和洛才女打照面。 可陆哲压根就没注意到不远处的洛南瑾眼角的余光正在朝着自己的方向猛扫，显然是已经看见他了。 谁让陆哲一米八的大高个放在人群里鹤立鸡群。 再加上这小子左手包子右手油条，张牙舞爪的八字步走路就跟沙滩上横着走的螃蟹是的，洛南瑾认识的同龄人里也就陆哲一个能把走路走的这么无法无天，想不注意到都难。 “对不起，我不想谈朋友。” “别介，认识一下嘛，又不做什么。” 小黄毛笑的轻挑。 洛南瑾抿了抿嘴，帽檐压低了一点，表情有点烦躁。 这些校外的男生和陈仓一中里那些暗恋她的对象不一样。 学校里的男生被拒绝顶多也就是嘴硬两句找找面子罢了，没那么明目张胆，除了陆哲这个不按常理出牌乱占便宜的奇葩之外，其实都很好打发。 但校外的男生就不一样了。 眼前的黄毛缠着她已经好几次了，就算洛南瑾再怎么义正言辞拒绝对方都没有罢休的意思。 本来见到陆哲，洛南瑾心里还挺高兴的。 虽然昨天刚刚被占了便宜，洛南瑾有点生气，但这种情况下能碰到陆哲，她还是挺希望对方能够出手相助的。 毕竟陆哲人高马大的往那一站就很有安全感。 听说高二下学期的时候还帮班里被霸凌的同学出过头跟校外的混混们茬过架，一点都不怵这些校外的混混。 可她万万没有没想到陆哲分明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被别人纠缠。 但就是跟没看见是的把脸撇到一遍还鬼鬼祟祟的朝着街边儿躲了躲，生怕跟自己扯上什么关系是的。 而这时候陆哲已经走出去了十几米。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洛南瑾和闫慧慧会被欺负。 虽然是上午，但商业街人来人往行人还是挺多的。再不济前方两百米就是报警亭，只要陆哲走过去跟警察叔叔说上一句那边有不怀好意的小流氓正在调戏清纯的女高中生。 他敢保证，要不了一分钟，对方就得歇菜。 不过刚追上来的李新鹏显然是无法理解好兄弟的良苦用心，他有点不高兴的拦住陆哲，开口道：“陆哲，你这样不对。” “洛才女明明是被他们纠缠受了欺负，咱们怎么能不管呢？就算你变心了，大家也是同学一场。” 李新鹏忽然觉得自己好兄弟变心变得有点厉害。 甚至说有点‘绝情’。 陆哲呲牙一笑，心里嘀咕了一声老子没说不管啊，没看准备去叫警察叔叔呢吗。而后他一搭眼看着李新鹏就知道这小子肚子里憋的什么闷屁。 “想英雄救美了？” 啊？ 李新鹏张了张嘴，刚想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过话到了嘴边就成了：“胡说啥呢，就是看不惯闫慧慧和洛才女被那群混混纠缠，你没见刚闫慧慧被推了一把，脸色都不对了吗？” 还他妈观察的挺仔细。 我他妈连洛南瑾什么脸色都没注意，谁有空去看闫慧慧？ 不过他多少也能理解李新鹏的想法。 这个年纪的男生想法普遍单纯，护犊子的领地意识超强。 自己班里的姑娘，尤其是洛南瑾这样的漂亮姑娘，恨不得都甩开了膀子护着，也甭管自己舍命护着的是不是别人的女朋友。 陆哲捏了捏下巴，也觉得自己偷偷溜掉多少有点不地道。 但就这么冒冒然去肯定是不行的。 陆哲捏着下巴想了一下，盯着李新鹏看了三秒，忽然道：“你还有多少钱？” “干嘛？” 李新鹏瞬间警惕的捂住了钱包。 “你别管干嘛，就问你还想不想帮闫慧慧和洛才女逃离火海吧。” 陆哲没空和他废话，非常直接了当道。 李新鹏歪着头不说话了。 他琢磨了半天也没想清楚兜里有多少钱和英雄救美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果断的站在了洛南瑾这边，磨磨蹭蹭的把兜里剩下的两百多掏了出来。 陆哲也不客气，一把拽走两张大票，丢下一句等着就匆匆跑开了。 商业街的旁边是利民桥，在零几年那会有不少来陈仓来务工的外地人蹲活儿，这地儿哪个城市基本都有。 陆哲先去了一趟商店，然后进了利民桥没十分钟就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肌肉结识的农民工，看的李新鹏眼睛都瞪圆了。 “陆哲……” “费什么话，走着。” 陆哲大手一挥，迈着八字步就在前头带路，李新鹏欲言又止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而这时候公交站牌处的洛南瑾已经很生气了。 她抿着嘴唇，眼神冰冷的都能掉冰渣子。 虽然有闫慧慧拦着，但这些校外的混混动手动脚的还是很讨厌。 洛南瑾有点急。 别看平时公交车一趟一趟的，但真要到等的时候偏偏迟迟也不来。 忽然，她眼睛一亮，注意到远处正去而又返正迈着八字步往过走的陆哲，于是刚刚还满肚子埋怨的洛南瑾心情顿时好了起来，连忙垫着脚招手。 “陆哲，这里。” 说着，洛才女板着脸，开口道：“麻烦你们离开，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们处朋友，现在我同学过来了。” 黄毛一听，眉头顿时一皱，刚扭头就见到陆哲已经站在了跟前。 别说，陆哲一米八几的身高还挺唬人的。 尤其是肌肉很结实。 黄毛显然吓了一跳。 不过撇了一眼旁边站着的那个看起来就比较弱鸡了。 一看是两个学生，黄毛顿时有了底气，他嗤笑一声摆手：“滚滚滚，不想挨揍的就滚蛋，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表白啊。就你们两个，充什么大头蒜。” 黄毛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谁说我们只有两个？” 陆哲比较淡定。 注意到陆哲似笑非笑的目光，黄毛眉头一皱。 混迹在学校周边威风八面的小混混显然是没料到自己的一通话没把这个学生党吓唬住。 黄毛感觉有点丢面儿。 “我他妈管你几个人，学生娃，听不懂人话是吧？是不是没经受过社会的毒打？我他妈……” 黄毛气势汹汹的骂道，染成金黄的非主流刘海还故作潇洒的往左边一甩。 他刚想把嘴里的两句狠话继续说完，然后就瞧见了站在陆哲旁边的肌肉突突的农民工，跟他妈六大金刚似的。 哦豁，八个？ ------------ 第七章 运筹帷幄李公子 黄毛四个小流氓是夹着尾巴跑的。 看起来跑的老快了。 主要是站在陆哲旁边的六大金刚太有威慑力，常年下苦的结实身体，虽然脸上带着农民工特有的淳朴气质，但还是吓退了黄毛这几个小混混。 泡妞可以，但是要挨顿揍就划不来了，想法挺简单的。 不过和落荒而逃的小黄毛相比，这几个被陆哲临时招聘来的农民工大叔就非常和蔼可亲了。 “小兄弟，下回有这种好事儿记得还找我们啊，我们随叫随到。” 领头的农民工大叔非常热情。 能不热情的嘛，站出来这还不到五分钟呢就赚了十块钱，可比在工地上风吹日晒的干活来钱快多了。 而且还不用真动手，就是跟过来做做样子跟横店的临时演员差不多，这都是说好了的。 甭管怎么说，起码看起来还挺唬人的。 “一定，一定。” 陆哲笑容满面的挨个和农民工大叔们握手。 然后熟练的把刚刚拆包的玉溪烟挨个散了一圈，最后干脆将剩下的多半包全都塞了过去，只留了一根叼在嘴里。 陆哲砸了咂嘴，叼着烟本来想抽一口来着，可惜没火。 不过他也不在意，更没什么烟瘾。 上辈子陆哲也算个老烟枪了。 抽烟的目的也很简单，是为了在跑业务的时候能和对方快速的拉近关系。 不过后来，随着生意逐渐成熟，陆哲已经不屑于用这样的小手段来开展业务，而现在就更不需要用抽烟来装这么low的逼。 ...... 回来的时候，李新鹏正在和洛南瑾两人说话。 这小子眉飞色舞的嘴里吹嘘个不停，表情相当的得瑟。如果不是刚刚陆哲来的时候看着好兄弟紧张的腿肚子都在转筋恐怕也就信了。 不过陆哲也没戳破李新鹏的谎话。 高中生往往是最虚荣的，面子看的比天还重。 而一般来说，雄性动物装逼的方式也就那么几种。 鸟类炫耀羽毛，而人类炫耀能力。 这个能力指的是财力，权利，或者其他任何一种普通人可望不可即的东西。 刚刚高中毕业的准大学生李新鹏不是家里有矿的富二代，自然是没有这些东西的。于是他们就只能炫耀这些不起眼的功劳了。 所以在闫慧慧见到陆哲回来的第一句话，陆哲自然是毫无保留的把功劳全都推到了李公子身上，谁让人家出钱了呢？ “你说真的？” 闫慧慧疑神疑鬼的盯着陆哲狐疑道。 “比真金白银还真，你们能脱离那几个小黄毛的纠缠全靠我们李公子运筹帷幄，想了好点子。怎么着，小闫班长有没有兴趣以身相许？” 陆哲浑不在意的打趣道。 “切。” 闫慧慧叉了叉腰根本不信陆哲的鬼话。 在她看来陆哲嘴里头现在就没一句实话，不过扭过头和李新鹏说话的语气都好了一点，这让李新鹏心花怒放连忙给陆哲比大拇指。 再看洛南瑾，这丫头就不友善多了。 此刻，她正瞪着一双大眼睛盯着陆哲的后背长长的睫毛眨动忽闪忽闪的，等到陆哲扭过头来见到他嘴里叼着的香烟，登时就瞪大了眼睛。 “陆哲，你怎么能抽烟。” 洛南瑾点着脚尖，伸出葱白的手指把陆哲嘴里叼着的香烟拿掉，气愤道。 “关你屁事。” 陆哲撇了撇嘴，随口道。 洛南瑾怔了怔，没想到陆哲会回答的这么不客气，觉得有些气愤，于是道：“不能抽就是不能抽，还有陆哲，刚刚你明明看到我了，为什么不过来跟我打招呼。” 陆哲抿了抿嘴没回答。 他总不能说自己打心眼里就不想和你扯上什么关系，那多伤人。 于是他闷头往前走。 但偏偏洛南瑾也是个执拗的，陆哲不说话，她就俏生生的在身后跟着。 连走了几步路，陆哲眼皮跳了跳，有点不悦道:“你有完没完啊，好歹我也是刚救了你，不说句谢谢也就算了，能不能不要恩将仇报？” “不能，除非你回答我的问题。” 洛南瑾说着，眼睛里还有些俏皮的小得意。 “行吧，你开心就好，但问题我是不会回答你的。你要是真有本事，就继续跟着，如果你也能站着尿尿的话？”陆哲冷笑一声，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指了指上边。 洛南瑾听着一愣。 可没想到一抬头就看到了上边男厕所的标识。 她轻啐了一口，瞬间就红了脸。 “流氓。” …… 等陆哲痛痛快快的放完水从卫生间畅快出来的时候。 洛南瑾已经不见了踪影，显然是没脸皮厚到能等在门口等他出来。 临近中午，商业街的来往的人很多。 尤其是这个时间逛商业街的年轻情侣更是不少，能站在卫生间门口等待的大多都是有男朋友的女生。 洛南瑾这么一个穿着初恋感拉满小裙子的漂亮姑娘在卫生间外站着不动，自然而然的就会吸引无数的目光。 男生们想的是：‘卧槽，这哪里来的人间绝色，也不知道这朵鲜花到底插到了哪一坨牛粪上。’于是选择继续多看了两眼。 而男生们的女朋友想的脑回路就有点不一样了。 她们看着自己眼珠子都扎在洛南瑾身上的男朋友们，心里琢磨的是：‘看，还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是老娘不美吗？ 不过，这个女生确实很漂亮啊，衣品也很好，不知道一朵好看的鲜花到底插到了哪一坨不解风情的牛粪上。’ 这样的目光太热烈洛才女承受不住，只能选择暂时撤退。 “跟我斗？” 牛粪陆哲毫无自觉的歪嘴一笑。 他从卫生间出来往前走了两步，没见到几人也不寻找而是准备在商业街随便逛一下，可还没走两步便见到洛南瑾闫慧慧三人刚刚逛完了一家饰品店正往出走。 此刻李新鹏则是亦步亦趋的跟在闫慧慧身旁，手里提着几个小袋子正一脸得瑟的拿着刚到手的诺基亚和两人交换联系方式。 这小子笑成了一朵菊花，美的不行。 陆哲完全有理由相信。 女的，活的，但凡是满足这两条任何一样都足够把李公子钓成翘嘴。 “擦，又是一条铁舔狗。” ------------ 第八章 别逼我给你跪下 陆哲骂了一句，也没打算上前凑热闹，而是四处打量。 05年的商业街其实还是挺繁华的，有点像是后来娱乐城的经营模式。 这时候后来曾爆火过一段时间的万达广场第二批刚刚落地不久，选择在一线城市落地的大型城市综合体轮不到陈仓这样的落后小城。 不过经营模式值得借鉴。 当初这条商业街在陈仓市还挺火的，可惜后来随着旁边的地产成了烂尾楼，迅速的衰落了下去。 “其实还挺有搞头的，只可惜一手好牌打的稀烂。” 陆哲默默想着，肩头忽然被从后方走过来的李新鹏搂住了。 “老陆，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害的我们一通好找。刚刚我和洛南瑾她们交换了联系方式，这样以后也能多联系。” 李新鹏故意说的很大声，还炫耀是的把手机屏幕放在陆哲眼前晃了晃。 陆哲翻了个白眼，假装没看到。 这逼是典型的炫耀型人格，越搭理越来劲那种。说的通俗点就是狗窝里藏不住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买了新手机似的。 这时洛南瑾和闫慧慧也挽着手臂也走了过来. “陆哲，你的电话号码是多少？” 洛南瑾抿着嘴，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巧玲珑的红色手机，不过她显然还是在气刚才的事情所以板着脸继续撇清道：“你可不要误会，就是大家好歹同学一场，以后也都在西城上大学，留一下联系方式以后万一有个什么事情也好有个照应。” “刚刚李新鹏的联系方式我已经留了，现在就差你的了。” 看着洛南瑾一副我不是只跟你要联系方式的表情，陆哲一愣，这才反应过来洛南瑾的第一志愿填报的是长安交大，一所历史悠久的985和211院校。 本来按照洛南瑾的高考成绩完全是可以去首都上清北的。 不过好像是因为家里的阻力不想让洛南瑾一个女孩子跑太远上学，这才就近选择西城选报了历史同样悠久的名校。 而陆哲的第一志愿是西邮。 这么一想的话还确实在一个城市，而且路程也不远。 “联系方式？我没有。” 陆哲摆摆手，干脆道。 “爱说不说，谁稀罕是的。” 洛南瑾哼了一声，嘴唇抿的更紧了，根本不相信。 对于马上就要远赴各地上大学的准大学生们来说，手机属于必备物品，毕竟是头一次离家就算是学生本人自己不说，家长也得上心。 家庭情况条件好的甚至还会帮忙准备笔记本电脑啥的方便学习，不过大多都是新鲜三天，等新鲜劲儿过了就成了教育资料专用。 就算是家庭条件不好的，也会配个小灵通方便和家里头联系。 “洛南瑾，你别生气，老陆说的是真的。早上出来的时候我还问过他，他是打算在暑假勤工俭学自己买的。”一旁的李新鹏见气氛有些不对，连忙开口帮忙解释道。 勤工俭学？ 洛南瑾愣了一下，就连一旁的闫慧慧都诧异的看了陆哲好几眼。 这词儿在刚刚高中毕业的准大学生们眼里还确实挺新鲜的。 见几人都没有说话，陆哲迈开大长腿往前走。 没想到身旁忽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尖叫。 陆哲吓了一跳，这才发现旁边刚好是一个抓娃娃的店，而那个发出尖叫的女生正抱着一个刚抓到的娃娃笑的非常开心。 零几年，抓娃娃其实还挺火的。 尤其是后来在智能手机普及大众后，这种基于抓娃娃的自助选物贩卖机更是大火过一段时间，成功实现了人在家中坐，钱从天上来的白日梦。 不过在当下还是普遍以店铺的形式存在。 小女孩喜欢的东西陆哲历来是兴致缺缺的，所以压根就没多关注。 倒是身后的洛南瑾和闫慧慧却是被抓娃娃机给吸引了。 这个店显然是做过功课的，娃娃机里的布偶每一个都软萌萌，毛茸茸，再加上刚刚有女生抓到布偶产生的幸存者偏差，兴趣还是挺大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好兄弟李新鹏这小子装了英雄救美的逼还不够，信誓旦旦的拍胸脯表示自己是抓娃娃圣手。 先前陆哲觉得好兄弟已经初见舔狗的品质，现在更是确信无疑。 “狗几把的，嘴角的哈喇子也不知道收一收。” 陆哲骂了一句，只能无奈的跟在后边。 起初洛南瑾还有点兴致不高，不过在满是毛绒玩具的店里，再硬的心肠也被萌化了。李新鹏当仁不让的兑换了三十个硬币，大有一副放着我来的架势。 可惜，娃娃机的倍率是早设定好了的，一枚硬币就能搏取高价值的布偶娃娃商家怎么可能做赔本买卖？ 良心点的会把抓钩的灵敏度调到20;1。 要是碰到黑心点把比例调的一百也不是没可能。总之一句话，想从商家兜里把钱掏出来白嫖门都没有。 而这时候， 李新鹏已经大汗淋漓了。 这小子已经抓了十几把，刚换回来的三十个硬币已经快见底了。 前几把的时候抓娃娃圣手李新鹏还能靠运气不好嘴硬抵赖，可闫慧慧和洛南瑾瞧着李新鹏这家伙折腾的满头大汗里头的布偶娃娃连动都没动一下，看的人捉急。 “行不行啊你。” 闫慧慧急的噘嘴。 投币和现金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刚刚李新鹏充大拿投进去的三十来块钱都足够买一个布偶娃娃了。 “行，肯定行，这机器不好，我们换一个，下一个保证能抓到。” 李新鹏满头大汗，要脸的李公子这个时候是万万不会认怂的。 只是他满脸紧张，握着操纵杆的手都在抖，陆哲感觉好兄弟现在估计比参加高考的时候都提心吊胆。 “没有金刚钻，揽什么瓷器活呢？” 陆哲叹了口气，走到娃娃机前边伸手去抓操纵杆。 李新鹏本来就紧张的不行，突然被陆哲碰了一下手里的操纵杆一滑本来就很不稳的钢爪颤了一下不出意外的和布偶娃娃失之交臂。 “老陆你干嘛啊，我刚找到窍门，这把本来能抓到的呢。”李新鹏有点不高兴的埋怨了一句开始甩锅，心里头却松了口气。 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紧张的盯着自己的好兄弟，生怕对方戳破他的心虚。 满脸都是求你了，哥，别逼我给你跪下的情绪。 早他妈干什么去了？ 陆哲瞥了一眼懒得搭理，但还是准备圆上好兄弟的面子。 他推了李新鹏一下，无奈道：“起开，我来抓两把，鹏哥，抓娃娃这东西有套路的，不停换机器，那就是打水漂。” “商家是要赚钱的，所以调低了钢爪的敏感度，这个数值不等，刚我观察了一下，数值应该是设定在了二十。” “也就是说，每隔二十次，钢爪的灵敏度就会收紧一次，不会轻易脱钩，所以想要抓娃娃要先观察，让我示范一下。” 一边操作，陆哲一边科普的头头是道。 ------------ 第九章 我的心和我的刀一样冷 “真的？” 李新鹏头一次听到这种理论，虽然不理解，但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只可惜原理归原理，跟实际操作起来还是有差距的。 玻璃窗里的钢爪晃晃荡荡的落下去，拉起来的时候却连毛都没一根。 就这？ 闫慧慧和李新鹏对视一眼刚想说点什么。 谁曾想，一击不成，陆哲的脸不红心不跳，一点都不觉得丢脸。 他一边面无表情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钢镚塞进去准备第二次操作，一边对着李新鹏恬不知耻的说道：“看到没，这就是错误示范。” 好家伙，李新鹏直呼好家伙，没抓到也能装个逼？ 真是厚脸皮啊。 一旁的洛南瑾心里嘀咕了一声。 可不待她说什么，一双大眼睛就凝住了，因为玻璃窗里摇摇晃晃的落下去，然后准确的落在了其中最显眼的那个布偶熊身上。 其实很多人对抓娃娃有误解，觉得中等的最好抓，但其实不对。 这往往是商家做出的最简单的心理暗示。 但陆哲就不一样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走你。 所以当玻璃窗里最大的布偶小熊被钢爪勾住脚晃晃悠悠的倒着被吊起来的时候，洛南瑾的呼吸一下子就收紧了。 她本来站在落后陆哲一个身位的地方，见到布偶被抓起来顿时往前疾走了两步。 洛南瑾的个头一米六七，刚好抵到陆哲的眉眼，因为太过关注里头摇晃的娃娃，洛南瑾没注意到两人的位置挨的很近，鼻息恰好扑在了陆哲的脖颈子上。 酥酥麻麻的。 不得不说，作为陈仓一中全体男生的白月光，学霸少女洛南瑾确实是非常漂亮。 睫毛长长的，随着大眼睛眨动像是忽闪忽闪的扇子。 清清瘦瘦的瓜子脸上布满因为紧张导致的红润。 吹弹可破的俏脸上，嘴巴上涂着晶莹的唇膏看起来肉嘟嘟的，处在陆哲的角度，刚好能够看到洛南瑾高高扎起的马尾辫。 此刻，她点着脚尖，大号的遮阳草帽抱在怀里紧张盯着玻璃窗里猛瞧。 似乎是注意到了陆哲的目光。 洛南瑾心有所感的抬头，然后小脸绷紧了一点躲开了。 “可惜。” 这让陆哲有点遗憾到了眼前的美景欣赏不到了，但他也没在意，而是移动操纵杆操控着钢爪缓缓移动。 等到娃娃机发出‘叮’的一声，在钢爪上自动脱落的布偶娃娃准确的出现在了左下方的出口里，陆哲弯腰捡起来看了一下。 这是一个穿着熊猫睡衣的小熊维尼，看起来憨憨的。 “陆哲，真牛逼，这都能抓到。” 李新鹏比了个大拇指，简直比自己抓到还开心。 而洛南瑾和闫慧慧两人也非常高兴。 她们盯着大号的小熊维尼目光都没挪开，不顾玩偶还在陆哲的怀里就伸出手去抓布偶的身体，软软的，萌萌的，憨态可掬。 闫慧慧摸了两下就收回了手，反倒是洛南瑾喜欢的不行，无论从什么地方看，这个软萌萌的小熊维尼都戳中了她的萌点。 所以洛南瑾偶尔抬头望向陆哲的时候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嘴角都勾了起来，似乎是等着陆哲把小熊维尼送给她。 不单是洛南瑾这么想，就连闫慧慧和李新鹏心里也是这么个想法。 作为把娃娃抓下来的陆哲拥有小熊维尼的‘处置权’。 而昨天他刚刚还对洛南瑾表白过。 虽然李新鹏昨天就知道了自己的好兄弟的心里出现了若有若无的变化，但这个时候把抓到的小熊维尼‘善意’的送给洛南瑾稍加‘讨好’，就算权当哄女孩儿开心也好。 这也是逻辑下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李公子还是大大低估了自己好兄弟的‘绝情’。 陆哲此刻的想法其实非常简单。 老子又没准备泡你，干嘛要把娃娃送给你，老子又不是个舔狗恋爱脑，吃不到鱼还惹得一身腥。于是，他面无表情的把小熊维尼从洛南瑾的手里抠出来，随手就甩给了好兄弟李新鹏。 “牛逼吧，牛逼就对了，这玩意给你了。” “卧槽，给我了？” 李新鹏吓了一跳，他是满眼都透着清澈愚蠢的准大学生不错，但李公子到底也不傻。 目光在脸色逐渐变冷的洛才女脸上扫了一眼。 他连忙把怀里烫手的小熊维尼往洛南瑾的手里递：“洛南瑾，这布偶给你，本来就是给你们抓的，我不要，我不要啊。” “谁稀罕！” 洛南瑾冷着脸，眼里都是冰碴子。 学霸少女刚刚笑的有多甜美，现在就有多冰冷。 她仰着头瞪了陆哲一眼，扭头就朝着外边走。 李新鹏顿时麻爪了，只觉得手里的小熊维尼无比烫手，只能求助是的望向闫慧慧；“小闫班长，你看这……” “陆哲你太过分了。” 闫慧慧瞪了陆哲一眼，一伸手从李新鹏手里拽过小熊布偶连忙追了出去。 陆哲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李新鹏也想跟着一起出去来着，可看到陆哲不紧不慢的跟在后头根本没什么反应，他停下脚步，忍不住开口道：“老陆，洛才女生气了。” “嗯，看到了。” 陆哲点点头。 “老陆，她真生气了，眼眶都红了。” 李新鹏急了，忍不住加重了语气。 “生气就生气了呗，怎么着，她生气了我就得哄着，难不成还得跪下来给她磕一个？我他妈又不是周思远那个死舔狗。” 陆哲没好气的看了李新鹏一眼，无所谓道。 这下李新鹏张了张嘴不说话了。 他盯着陆哲看了好几眼，见到好友情绪一如既往的稳定，好像一点也没有因为洛才女的生气产生波动，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好兄弟多半真的变心了。 李新鹏跟在陆哲后头闷声闷气的不说话。 这小子素来是话特密的那种，一时间搞的陆哲还挺不适应，他瞥了好兄弟一眼，看着那张大写着纠结的脸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你等我一下。” 陆哲丢下一句转身就走，约么十来分钟的功夫就转了回来。他左手插在兜里右手拍了李新鹏一下，后者才狐疑的抬起头。 “老陆，你干啥去了？” “上厕所。” “可你不是刚回来吗？” “费什么话，我他妈尿频尿急尿不净你管得着吗，还去不去上网？” 陆哲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李新鹏撇撇嘴，心道那你该去看老中医，不过少年人的烦恼来的快去的也快，听到陆哲转移话题说到了上网，李新鹏就来劲了。 登时就表示一会cs建房要狠狠地虐他一把，好好给洛才女出出气，差点把陆哲逗笑了。 揍我？ 笑话。 “你知道吗？我在大润发杀鱼十几年。” 陆哲哼了一声，淡淡道。 “啥意思？” 李新鹏愣了愣。 “我的心和我的刀一样冷。” “……” ------------ 第十章 如何一夜暴富 …… 这时候，闫慧慧已经在商业街的便利店门口追到了生着闷气冲出来的洛少女。 不过此刻，洛南瑾的脸色已经好了一点，其实冲出抓娃娃店被街头的风一吹，洛南瑾就已经缓过了神来。 刚刚冲出来的时候有多怒不可遏，现在洛南瑾的心头就有多尴尬。 “消气了？” 闫慧慧怀里抱着小熊维尼，扭头瞧着洛南瑾纠结的眉眼，开口道。 “我没生气。” 洛南瑾先是摇了摇头，然后红润的嘴唇抿紧，看向闫慧慧身后的方向忽然觉得心里有些难过，甚至还有些委屈。 青春期的少女心思最敏感，洛南瑾或多或少能够感觉到陆哲的变化。 在洛少女的心里，原来的陆哲在班级里虽然很少和她说话，但暗恋的喜欢还是能从行为处事的各方各面的细节上逐一体现出来的。 而好像自打昨天的那一场表白之后，她就发现陆哲好像对她越来越不耐烦了。 不是其他追求者的那种欲擒故纵轻易就能看破的小把戏，而是真的不耐烦。 就好像压根就没把她放在心上。 想了想。 “慧慧啊，你说不谈朋友，就真的不能做朋友了吗？” 洛南瑾犹豫的开口，破天荒的开口跟最好的闺蜜求助。 啊？ 闫慧慧一听这话，顿时就瞪大了眼睛。 熟读各种言情小说小闫班长嘴巴张成了O型，显然是没料到这种骇人听闻的话会从向来骄傲的学霸少女嘴里说出来。 “不是吧，洛洛你喜欢陆哲？” 闫慧慧脱口而出，她看着洛南瑾的表情，总觉得自己不经意间磕到了点什么。 不能吧…… 一听这话，洛南瑾的表情僵了一下。 她沉默了一会，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 她是真不知道，明明是打算在大学毕业前不谈朋友的，洛南瑾已经下定了决心。可面对陆哲突如其来的疏远，还是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就好像是某种重要的东西被弄丢了一样，很奇怪。 明明他很可恶才对，昨天表白的时候占自己便宜，刚刚也是，而且之前还故意装作看不见自己，任凭她被那些小流氓纠缠。 洛南瑾觉得，换做别人，她一定会敬而远之才对。 可现在…… 洛南瑾扭头看着闫慧慧怀里还抱着小熊维尼，憨态可掬的表情让洛少女下意识的想到了陆哲那张浑不在意的臭脸。 “真可恶啊。” 洛南瑾银牙轻咬，恨不得伸手将其揉个稀巴烂。 这一下，没有丁点恋爱经验，只靠着脑子里熟读的百部言情小说来纸上谈兵的小闫班长也不是很了解这种复杂的心理活动，意外的没吭声。 两人在便利店门口站了一会，然后准备顺着身前的斑马线走到马路对面。 闫慧慧才看向一旁的垃圾桶；“那……洛洛，这个小熊你还要吗？” “我不要！” 一听这话，洛南瑾立刻扭头往前快走了两步，赌气的拒绝道。 “哦，那我丢了？” 闫慧慧扬了扬手。 “不能丢。”洛南瑾正想着有的没的，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洛少女小脸绷的紧紧的，于是借口补充道：“我就是觉得扔掉太可惜了，熊熊这么可爱，为什么要丢熊熊。” 这么口是心非的吗？ 闫慧慧听完用力的点头：“啊对对对，错的是陆哲那个混蛋。熊熊这么可爱，能有什么错呢。” “慧慧，你笑我。” 闻声，洛南瑾白皙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羞赫。 她瞪了一眼去挠闫慧慧的咯吱窝。 两人闹了一阵，闫慧慧忽然道：“对了洛洛，下午我们去看姚老师，还叫他们吗？” 两人本来是打算下午去看望高中班主任的，所以才一大早到商业街来买礼物。 洛南瑾抿着嘴没说话，只是伸出葱白的手指在小熊维尼憨态可掬的脸上狠狠拧了两下出气，这才撇嘴道。 “爱叫不叫。” 啊？ 那到底是叫还是不叫啊…… 小闫班长愣了愣，感觉有点懵，不过看着洛南瑾口是心非的模样还是拿出小灵通播了出去。 而与此同时。 动力网吧里，陆哲和李新鹏激战正酣。不过现在的李公子浑身上下就他妈只剩下一张嘴还在硬了。 …… “老陆，你不能用AK47，这不合理。” “行行行，AK47点射的确很猛。” “老陆，老陆，你也不能用鸟狙，我都没看到你，而且开镜的话也太赖了。” “啊对对对。” “老陆，你不能放炸药包，不是说好了中门对狙的吗……” “别他妈废话了行吗，能不能有点出息？枪不让用，狙也不让用，我他妈拿个匕首跟你拼刺刀啊，要不站那尿尿比谁呲的远行不行？” 陆哲看着喋喋不休找各种理由赖账的好兄弟，牙都酸了。 他的技术其实也挺一般。 尤其是十几年没摸过CS之后，水平直线下降。 都是臭棋篓子，谁也别笑话谁。 最开始两人打的还算有来有回，不过到底是有大学四年的底子在，在最初的生疏后陆哲逐渐找回了一点状态，虐的李新鹏体无完肤差点就破防了。 李新鹏退掉CS界面，说什么也不打了，而是登陆了魔兽世界网游。 陆哲记得挺清楚的。 网吧第一次更新换代就是这一款影响了后世里所有MMORPG的现象级网游，往后不知道有多少网络游戏打着超越魔兽的旗号前赴后继。 可十几年过去，最骚的还是这一个。 李新鹏的账号是一个刚50级的巨魔猎人，看起来有点猥琐，带的宝宝是一头红色的野猪，名叫爷傲奈我何，这也是李公子的网名。 哟，还挺骚的。 陆哲曾经也是有账号的，是一个同样五十级的亡灵盗贼，不过账号早就忘干净了。 其实要是想找回的话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陆哲当时注册的资料用的是自己的身份信息，虽然资料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大概也能回忆起来。 可惜狗城的办事效率太低，陆哲也不打算把宝贵的假期浪费在打游戏上。 高三毕业的暑假是最长的，也是最舒服的。 学生年代第一次没有暑假作业的陪伴，如同是想要给奔忙的学习生涯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 足足两个半月的暑假，跟李新鹏一样完全拿来打游戏的话就太亏了。 “陆哲，干嘛，上号一起打战场啊？” 李新鹏开口道。 陆哲摇了摇头，他没搭理好兄弟一起打魔兽的邀请，点开了企鹅QQ。 游戏账号忘了个干净。 但始终保持登陆习惯QQ账号还是记得非常清楚的。 至于密码，高中三年一心暗恋洛少女的陆总不相信自己除了洛南瑾的生日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选择。 就算是后来工作后他的各种密码依旧条件反射般保留了这样的习惯。 看着界面跳转后那个叫做‘林深见陆’的网名昵称。 陆哲长出了一口气。 “妈的还好。” 他生怕高中时期中二病爆棚起一个什么诸如水晶男孩，年少轻狂，或者像是李新鹏直接来个爷傲奈我何类似的名字。 若是那样，陆哲觉得自己差不多得用脚指头在地上抠出个三室一厅来。 滴滴滴。 头像再闪，是陈仓一中的班级群。 群里是实名制的，里头很热闹。 不但积累的信息很多，就算是现在也时不时的有很多信息蹦出来。名字大多陆哲都很眼熟，但也有一些压根就没什么印象。 随便翻看了一下内容。 陆哲发现除了少部分狗窝里藏不住货的高中同学炫耀高考后家里给的奖励之外，大多数的同学聊的话题都跟暑假的安排有关。 要旅游的很多，约在一起想要聚聚的也不少。 偶尔想要去酒吧潇洒一把的野人甚至会引来别人的口诛笔伐，纯情的令人发指。 “既然重生了，总该干点什么才好。” 陆哲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虽然他知道，就算顺其自然什么也不做。 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轨迹也足够陆哲在而立之年打下一份大大的事业，但那样就没什么大意思了。 于是陆哲点开百度搜索栏，键笔如飞。 问： 如何一夜暴富。 ------------ 第十一章 喜欢，喜欢，喜欢！ 电脑屏幕短暂的跳转，出现了几条符合提问的筛选答案。 陆哲粗略扫过，顿时兴致缺缺。 买彩票的就不说了，要是真靠运气陆哲觉着重生这么扯淡的事儿都碰上了，买几注也不是不行，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然和咸鱼有什么区别。 只可惜后来就连三岁的孩子都知道其中的猫腻。 陆哲是过来人，他无法抨击制度的好坏，但起码他能管得住自己的双手，不买就完事了。 移动鼠标往下拉了拉，还有不少的其他的答案值得参考。 【暴富暴富，从一份保险开始，走上人生巅峰】 这是卖保险的。 【五级三阶制，金字塔结构，暗中扶持的暴富计划】 卧槽，还有搞传销的？ X掉，顺手点击了网警举报。 【从得道高僧，到富甲一方，论唐长老抱得富婆归的三十六个细节赏析。】 哦豁，这个好。 陆哲咧了咧嘴，顿时眉开眼笑。 他没想到后来走上人生巅峰的唐长老现在就已经开始出书了。 饶有兴致的点开一看，发现里头分析的还是挺丝丝入扣的，甚至还在页面的最末尾发现了一条全国富婆的联系方式。 不过陆哲点击上去蹦出来的却是一个银行付款页面就兴致缺缺了。 付费的资源伤不起，何况陆哲觉得就算真的插进优盾转账顶多也就是个人财两空的结果，富婆是不可能富婆的，指不定还需要承受双倍暴击。 一扭头，李公子正盯着电脑屏幕咬牙切齿。 陆哲探头一看，发现这小子正在野外PK，而且被对方的联盟盗贼杀了的都已经复活CD了，正在公会里疯狂摇人。 有些人就是这样。 现实中唯唯诺诺，虚拟中却能重拳出击。 “愣着干啥，陆哲，帮我干他。”李新鹏看了好兄弟一眼，嘀咕道。 陆哲没搭理，顺带丢给好兄弟一个鄙视的眼神。 这时候，屏幕右下角的企鹅忽然跳动了一下，然后一条信息忽然蹦了出来。 “喜欢。” 发来信息的是一个自定义小猫头像的女账号。 “？” 陆哲愣了一下，随手打了个问号回去。 然后，他就瞧见对话框上方的状态栏里‘正在输入’的开始显示，然后几秒后又消失了，备注名变成了“给糖就不闹，”再然后又变成‘正在输入’。 反复重复三次过后，聊天界面才再次闪动了一下。 “喜欢！！！” 接着，“给糖就不闹”的小猫头像就暗淡了下去，直接下线了。 陆哲眉头皱了皱，移动鼠标点开了对方的资料，一片空白，甚至连年龄都没留下。 想了想，陆哲又点进了对方的QQ空间，纯净的如同一张白纸是的空间里，只有留在空间日志的痕迹里的一行行绵密的小字。 “第一天，喜欢！” “第二天，喜欢！” “第三天，还是喜欢!” “……” “第三百六十六天……” “喜欢！喜欢！！喜欢！！！” 同样的文字，用每天锲而不舍的记录狂野的堆满了整个空间日志。 就算是隔着电脑屏幕，陆哲都能够轻易的感受到对方那一股好似要溢出屏幕的，偏执的，强烈的，几乎扑面而来的热烈。 这他妈是谁？ 陆哲怔了怔，他看了一眼最早记录的日期，是在去年的四月份，到目前为止已经超过了一年的时间。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判断是对方发错了，可瞧着日志里那几乎溢满而出的‘喜欢’，陆哲直接就否掉了自己的判断。 但如果不是发错了的话，那老子他妈的高中时期有这么浪吗，一边暗恋洛少女，一边暗戳戳的还搞网恋？ 陆哲一头雾水，实在没有什么清晰的记忆。 甚至他就连对方是什么时候加上自己的QQ好友的陆哲都想不起来，更遑论身份信息了。 怪事。 索性陆哲不是个执拗的性子，既然想不起来，就证明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人，犯不上刨根问底。 “陆哲，你干嘛呢啊，QQ有什么好聊的。” 一旁的李新鹏忽然探过头来朝着陆哲的电脑屏幕上猛瞧。 “没事，随便看看而已。” 陆哲随口敷衍了一句，然后面无表情的X掉页面，自始至终连语调都没啥变化：“对了，鹏哥，我去买水，你喝可乐还是雪碧？” “哦，那就red-哞吧，记得要冰镇的，记我账就行，咱走的时候给管哥结。” 陆哲点了点头。 他不打算去咨询李新鹏这种问题的。 毕竟好兄弟是个嘴上没把门的碎嘴子。只要让这小子知道了第一句，怕是明天就得传遍整个班级群。 陆哲拍拍屁股起身来走到吧台拿了两瓶红牛饮料。 他想了想，又多拿了一瓶可乐。 吧台里的主机上，二十来岁的网管也在玩魔兽世界。 不过是个联盟狗，正在打副本里，陡然见到一瓶可乐递过来头也不抬的说道：“可乐三块一瓶，钱放吧台就行。” 见到对方迟迟没有动作，网管愣了一下。 抬头见到陆哲吊儿郎当的站在吧台外，这才咧嘴笑了笑：“你小子啊，我就说谁这么不开眼打扰老子刷战绩。” 网管熟络的接过陆哲递过来的可乐拧开瓶盖就咕嘟咕嘟的灌了一大口。 两人非常熟悉。 一来高中三年，陆哲是动力网吧的常客，偶尔逃课动力网吧总是第一聚集地。 这二来嘛，陆哲为人敞亮，说话又好听。 不像是其他的学生抠抠搜搜的，虽然学生党普遍都是穷逼，但抠搜和敞亮从来都不是靠金钱来衡量的。 所以关系处的一直都很不错。 “管哥，你也玩魔兽啊？” 陆哲看了一眼屏幕，熟络的搭话。 “别人的号，瞎玩，顺带挣点外快，这不帮人打副本呢？”网管放下手里的可乐瓶，将电脑的虚拟小人跟随在别人后头划水，这才从皱巴巴的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来，又递给陆哲一根：“抽不？” “来一根吧。” 陆哲想了想，笑着伸手接过，然后放在嘴边吧嗒一声点燃。 当下的网吧监管还没有后来那么严格。 虽然陆哲和李新鹏坐的是无烟区，上边也插了禁止吸烟的牌子。 但经常出入网吧的常客基本上都是烟中恶鬼，不抽烟的很少。除非是像李新鹏这样的网瘾少年之外，否则基本呆不住。 为了不遭受二手烟的迫害，陆哲虽然没什么烟瘾，但还是打算以毒攻毒。 “最近生意挺好？” “这不废话嘛，就指着这段日子挣钱呢，天天都是爆满。” “你们这些学生啊一放假就跟放了羊一样，恨不得死在网吧里，没看我都被挤到吧台来了吗？”网管抽了一口烟，骂骂咧咧道。 闻声，陆哲笑了笑。 这网管叫赵海波，名字比较老派，但其实比他大不了两岁，据说职高没念完就辍学了。 没文凭，年纪又小，基本上只能找网吧网管这样的工作。 一号机本来是网管专用的，不过刚放假没了学习压力的学生党们恨不能玩个痛快，但凡兜里有个十块八块的就往网吧里钻。 甚至有一个人背后跟着七八个军师出谋划策的，这种盛景也就在暑假的学生党里能见到。 不止是动力网吧一家，其他网吧也差不多是这样的情况。 陆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回到位置上的时候李新鹏正在打电话，身前的电脑屏幕上还是黑白的，显然是已经放弃挣扎了。 见到陆哲回来，李新鹏还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两眼，三眼…… “有话说，有屁放。” 陆哲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哦，刚闫慧慧给我打电话，说她们下午要去看容嬷嬷，问你去不去。” 陆哲听着一愣。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一个慈祥的小老太太的形象来。 ------------ 第十二章 被迫营业 李新鹏嘴里的容嬷嬷是两人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姚广霞。 一个面善心慈的小老太太。 早年间就是奋斗在教育一线的特级教师，后来退休后闲不住又被返聘到陈仓一中的一线教育岗。 教书育人一辈子的小老太太身板硬朗，对于教育和引导有属于自己独特的方式方法，高中时期无法无天的陆哲能够考进一本线，班主任姚广霞功不可没。 后来陆哲工作后偶尔回陈仓的时候也会去探望一下高中时期的恩师。 虽然那个时候姚广霞年岁见长已经换上了阿尔兹海默症。 但每次见到陆哲来探望还是会本能的板起脸来，絮絮叨叨的训斥陆哲不要抽烟，要努力考上好大学，陆哲也不觉得烦。 “那是得去看看？” 陆哲笑了笑，随即站起身来。 别人就算了姚老太太他还是打算去瞧一瞧的。 没成想，陆哲起身就发现李新鹏坐在原位扭扭捏捏的好像根本没有挪窝的意思。 “你不去？” 陆哲问。 “啊？我能不去吗？” 李新鹏惊喜道。 不过陆哲压根就没搭理，心里多少也是能理解李新鹏这个学生党的想法。 刚刚高中毕业，经历了三年应试地狱的准大学生们其实打心眼里对高中班主任还是有点怵的。 尤其是姚老太太这样的国宝。 这么说吧，得罪了其他班的班主任顶多就是个叫家长，顶多就是训两句也就完事儿了，最多在挨顿打。 可若是不小心得罪了姚老太太这样桃李满天下的老教师，你可能会遭遇到年级组长，校长，甚至是教育局相关领导的联合打击。 李公子在班级里是标准意义上的好学生，心里发怵是正常的。 瞧着李新鹏在座位上磨磨唧唧疯狂的想要找理由，他转身就走到吧台和赵海波说了几句，就走了出去。 时间还没过一分钟，网吧里就传来李新鹏撕心裂肺的惨叫。 “狗日的陆哲，我QQ还没下线呢。” 于是李公子就只能选择被迫营业了。 “陆哲，你这样不地道，就算要去看容嬷嬷也该挂机啊，要不然的话，下午回来连台联机都没有。” 李新鹏不情不愿的从网吧挤出来对着好兄弟亲切的问候了几句，只得跟在陆哲后头往楼下走。 约定的地方是在商业街刚刚遇到的车站，不过陆哲下了楼梯却拐到了相反的方向。 “陆哲，车站在这边。” 李新鹏以为是陆哲记错了，连忙道。 “我知道，先去一趟尾街的水果店，高考结束后第一次探望老师总不能空手去，买点水果表表心意。总不能舔着一张大脸就去了，好意思吗你？” 陆哲不以为然的回答道。 李新鹏估计是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茬，一听这话心道陆哲想的就是全面哈，于是他哦了一声，认同的点点头。 两人的脚步很快，大概两三分钟的功夫就进了一家水果店。 正是炎炎夏日，水果店里的品种还是挺多的。 显眼的货架上摆着一排整齐搭配好的果篮，不过陆哲看都没看一眼。 明明是同样的水果包装精致的果篮价格要高上一成左右，他犯不上当这个冤大头，反正水果的营养都是一样的。 只是排队结账的时候。 李公子就表现的多少有点心虚了。 他不安的抠着自己的手指头，扭动的身体就跟日光下暴晒了俩小时的蛆似的。 “你拉裤子里了？” 陆哲诧异的看了好兄弟一眼，不动声色的旁边挪动了两步。 但向来死鸭子嘴硬的李新鹏却出奇的没顶回来。 他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伸手拉了拉陆哲的衣袖，开口道：“那个……陆哲，要不我们还是等会再来吧。” 见到好兄弟狐疑的朝着他望来，李新鹏顿时心虚的补充道：“我看隔壁的水果也不错，不然我们先去隔壁看看怎么样？” 李新鹏眼神躲闪，多少有点言不由衷。 陆哲一看就知道这小子在扭捏什么。 本来，昨天刚被奖励过的李公子早起的时候还是很财大气粗的。 三百块对于学生党来说是一笔巨款，足够应对绝大多数的突发情况。 可惜，英雄救美请六大金刚一下掏了两百块，再加上在网吧冲了点会员，现在兜里就剩十来块了。若是啥也不干，回家的时候兴许还能对付一顿晚饭，但现在要买水果的话就有点不够看了。 高中生往往最爱面子，说什么也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承认兜里不富裕的。 “没钱了？” 陆哲压低了声音道。 李新鹏拼命点头，陆哲沉默了一下，然后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仗义道：“没关系，这钱我先帮你垫着，等明天你有钱了再还我就行。” “不然的话就耽误时间了，我估计你也不想跟洛少女借钱吧。” 一听这话，李新鹏点头点的更用力了，跟洛南瑾和闫慧慧借钱他是绝对张不开嘴的，他本来的想法是先离开水果店，然后快速狂奔回家要钱。 现在一听陆哲突然这么仗义顿时有点感动。 “谢谢啊。” “没事儿，好兄弟讲义气，一会你帮我提水果就行了，说这话见外。” 李新鹏更感动了。 陆哲水果买的挺多，一共花费67块。 他还非常细心的嘱咐营业员分成了两个袋子便于区分。 李新鹏看着好兄弟如此贴心的举动感动的心里暖暖的，于是两人刚走出水果店李公子就当仁不让的接过水果袋拿在手里提着，沉的吭哧吭哧的。 可越走李公子就觉得不对劲了。 早晨出门的时候，陆哲兜里可是分B没有的。 就连早餐钱都是自己掏的。 他哪里来的钱结账？ 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李新鹏牙都咬碎了，他怎么也想不通好兄弟为什么忽然多了这么多骚套路，气的李公子跳起来要跟陆哲割袍断义。 不过这么一闹，等两人来到公交车站的时候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时值正午，天气还是很热的。 扑面而来的热浪好似空气都烧着了一般，光是站着都让人汗流浃背。 原本在公交站牌下等人的洛少女和闫慧慧已经换到了一片的树荫下。 宛若初恋一般动人的洛少女一身素白的小裙子显得亭亭玉立，带在头上的遮阳帽稍微抬高了一点，露出一小点雪白的下巴，骄傲又美丽。 ------------ 第十三章 钓鱼执法 见到陆哲和李新鹏从商业街走出来。 洛少女扭过头去，反倒是闫慧慧显得很不客气：“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点时间观念啊，怎么好意思让我们等这么久。” 李新鹏连忙就要开口道歉。 “买了点水果，总不能空手去。” 陆哲则笑嘻嘻的打了声招呼，随即从李新鹏提着的方便袋里拿出一颗苹果递了过去：“小闫班长要吃吗？” 闫慧慧瞪了瞪眼，她本来是要埋怨两人让两个美少女在热辣的阳光下空等了这么久的，但伸手不打笑脸人，闫慧慧没多说什么。 但瞧着李新鹏水里拎着的水果，顿时道：“你们就带这些水果去看姚老师？” 闫慧慧有点不满。 她准备的礼物是刚刚在商业街眼镜店里精心挑选的老花镜，而洛南瑾准备的礼物则是一支钢笔，这么比较下来的陆哲和李新鹏的礼物就寒酸多了。 “礼轻人意重嘛。” 陆哲浑不在意的一笑。 这个年代的老师是正儿八经的教书育人，哪里有后来那些害群之马的势利眼？ 教书育人了一辈子的老教师桃李满天下。 一只粉笔，两袖清风，三尺讲台就是老太太一生最好的写照。 心意，心意。 最重要的是心，其次才是其他花里胡哨的玩意。 至于这礼恰恰是最不值钱的。 闫慧慧愣了愣倒也没多说什么，反倒是洛少女和陆哲擦身而过的时候轻轻抬起雪白的下巴轻哼了一声，显然还在生气。 陆哲瞥了一眼识趣的没有问出来洛少女手里为什么会多出先前还嘴硬不要的小熊维尼，他巴不得洛南瑾把自己当成空气对待。 …… 姚老太太的家在城西，其实还挺远的，坐公交需要七站路。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中午的时间点5路公交车的乘客很少。 陆哲跟在三人后头上车，然后自顾自的走到后排靠窗的位置上，翘着二郎腿一点一点的就盯着街景猛瞧。 咔嚓咬了一口苹果，又甜又脆，就属他最清闲自在。 “德行。” 洛南瑾把陆哲的状态纳入视野，忽然有点生气。 但洛少女显然是做出了如果陆哲不跟她先开口道歉的话，那她是绝对不会先开口和陆哲说话的决定，于是轻哼两声就不在多看了。 反倒是李新鹏活跃度相当高。 不过没有空调的公交车里燥热又憋闷，再加上开车的司机大哥一点交规意识没有，扯着一口破罗嗓子跟着收音机里阿杜的坚持到底唱的撕心裂肺，导致公交车在公路上一走一停晃荡的人想吐。 这让陆哲忍不住生出了一种，我不想在车底，我只想拍你的感觉来。 洛南瑾和闫慧慧兴致缺缺。 李新鹏蹦跶了一会就自觉没趣坐到了陆哲的旁边，还没等身子坐稳呢，他就凑过来压低了声音道：“老陆，老陆，大新闻，大新闻。” “你知道为啥周思远那个狗皮膏药今儿没缠着洛才女不？我告诉你，昨天你和洛才女表白之后，周思远也跟洛南瑾表白了。” 陆哲听着一愣，道。 “然后呢？” “然后？扯呢，哪还有什么然后啊，当然是被洛才女无情拒绝了呗，听说哭的老惨了。洛才女什么人，死在她刀下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就连你都败了，周思远他多个勾八啊，挖你墙角？”李新鹏幸灾乐祸道。 陆哲这才反应过来怪不得周思远不在呢。 不过他想的却是，周思远什么档次，跟他表白同一个人？ 李新鹏说的正起劲，没想到车厢前排坐着的闫慧慧突然扭头，然后噔噔蹬的迈着小短腿走过来就叉着腰朝着李公子瞪眼。 “李新鹏，你怎么能背地里说同学坏话？” “我……我没有啊。” 李新鹏笑的正开心呢，陡然被闫慧慧突如其来的质问慌了神。 他手足无措的站起来连忙解释道：“小闫班长，我就是闲着无聊和老陆随便说说，没有背地里诋毁同学。” 一边说，李公子心里一边还有点犯迷糊。 这消息还是闫慧慧给他说的。 凭什么你跟我说就没事，我跟陆哲重复一遍就是背地里诋毁同学了？再说了，周思远和洛才女表白被拒绝，这也不算啥秘密啊。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年少稚嫩的翘嘴李公子还猜不透熟读一百本恋爱小说驾轻就熟的闫慧慧正在钓鱼执法。 但这个时候一个人背锅肯定是不能够的。 扭头一瞧陆哲已经把头扭到了窗外完全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李新鹏灵机一动就打算把好兄弟一起拖下水，于是忽然改口。 “小闫班长，这不怪我，都是陆哲非要问的。” 这么塑料兄弟的吗？ 陆哲愣了愣，他转过头看了一眼叉腰瞪眼的小闫班长，突然笑了起来:“没错，是我逼着李新鹏跟我说的，怎么地吧。” “洛少女快刀斩乱麻，石榴裙又多了一个刀下亡魂。既然周思远都这么惨了，我乐呵乐呵不过分吧。” 闫慧慧完全没想到陆哲的回答这么死猪不怕开水烫，倒是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她盯着陆哲看了几眼，突然意味深长的说道：“陆哲，你不会是听到周思远和我们洛洛表白，心里吃醋了吧。” 闻声，陆哲笑的更开心了，心道小闫班长这内心戏挺多啊。 起码这钓鱼执法玩的贼6。 他抿了抿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瞥了一眼不远处的洛少女。 此刻洛南瑾正站在前半截车厢的位置。 一只玉藕般的胳膊抬起拉着上方的扶手露出一个好看的侧脸，身上素白的小裙子随着车子的摇晃一摆一摆的。 不过陆哲却看得出来。 虽然洛南瑾红润的嘴唇绷紧，似乎极力的保持着镇定的情绪。 但不经意间露出的微表情中还能够看出洛少女正若有若无的关注着他们这边的对话。 尤其是闫慧慧那一句你不是吃醋了吧说出来的时候，洛南瑾明显有了轻微的动作幅度，然后没忍住走过来俏生生的站在了几人的跟前。 “慧慧你别瞎说，我昨天就说了，不管是谁跟我表白我都不会答应的。” “我不想谈朋友，起码上大学之前不谈……” 洛南瑾一张小脸绷的紧紧的，表情相当严肃认真，尤其是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动盯着陆哲，说不出的认真。 没人注意到洛南瑾话里个别处和之前有所不同。 李新鹏干笑一声不说话，闫慧慧噘着嘴扭头看向一边。 而陆哲想的则是，你不谈就不谈吧，可你他妈的非得看着我干什么？ 老子脸上有花啊。 “那真是太好了。” 这时候，陆哲突然出了一口气，拍了拍巴掌如释重负道：“洛南瑾同学，我支持你。” “我打心眼里觉得你的想法真的很棒，学生嘛当然要以学业为重。我们是社会主义未来的接班人，你可一定要保持住啊。” “？？？” “陆哲……” 小闫班长嘴巴张成了O型，能塞进一个鸭蛋。 她看着陆哲的表情跟见了鬼是的，熟读百部言情小说的闫慧慧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陆哲三十六度五的嘴里究竟是怎么才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闫慧慧几乎是看着洛南瑾的嘴角一点点的往下拉，然后一张明媚的脸蛋冷了下去。 “慧慧，再过两站要下车了，我们到前边去。” “还有……” “陆哲，我讨厌死你了。” 洛南瑾抿着红润的嘴唇，硬邦邦的丢下这一句，就连本来在怀里抱着的小熊维尼都恨恨的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扭身就踩着小白鞋噔噔蹬的走到了公交车厢的最前头，站的位置比之前的距离还要远点。 而闫慧慧看着陆哲的鬼样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现在还不流行钢铁直男这样的说法，不过闫慧慧还是觉得陆哲真是没救了，机会都喂到你嘴边儿了可惜你不中用啊。 “陆哲，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闫慧慧恨铁不成钢的问了一句。 “？” “笨死的啦，陆哲，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 说完，闫慧慧跺了跺脚。 她瞪了陆哲一眼就追过去安慰好闺蜜了。 倒是李新鹏看看无情离开的洛才女和闫慧慧一头雾水。 他眨了眨眼，没有啥感情经历的李公子是琢磨不透这种事情的，根本弄不明白为啥自己好兄弟怎么就又又又把洛南瑾给惹生气了。 陆哲摇摇头，弯腰把小熊维尼捡了起来。 公交车里是有不少尘土的搞得小熊脸上脏兮兮的，腹部的位置还不慎刮在了座椅的铁丝上划开了一个口子，里头的棉花露了出来，显然是要不成了。 他掸掉上头的灰尘将小熊平举在眼前认真的盯了一会，然后把布偶放在一旁的座椅上扭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一旁的李新鹏见到好兄弟忽然沉默下来，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的成熟气质，一时间也跟着默不作声起来。 可没过五分钟，李公子又晃了陆哲的胳膊两下：“陆哲，陆哲……” “干嘛？你又懂了？” “哦，不懂。”李新鹏愣了一下，摇摇头补充道：“不过我好像又看到周思远那个舔狗了。” “嗯，把好像去掉，自信点。” 陆哲淡定的说道，因为他也看到了。 ------------ 第十六章 好开森 “陆哲……” 小闫班长嘴巴张成了O型，能塞进一个鸭蛋。 她看着陆哲的表情跟见了鬼是的，熟读百部言情小说的闫慧慧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陆哲三十六度五的嘴里究竟是怎么才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来。 闫慧慧几乎是看着洛南瑾的嘴角一点点的往下拉，然后一张明媚的脸蛋冷了下去。 “慧慧，再过两站要下车了，我们到前边去。” “还有……” “陆哲，我讨厌死你了。” 洛南瑾抿着红润的嘴唇，硬邦邦的丢下这一句，就连本来在怀里抱着的小熊维尼都恨恨的扔在了地上。 然后她扭身就踩着小白鞋噔噔蹬的走到了公交车厢的最前头，站的位置比之前的距离还要远点。 而闫慧慧看着陆哲的鬼样子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现在还不流行钢铁直男这样的说法，不过闫慧慧还是觉得陆哲真是没救了，机会都喂到你嘴边儿了可惜你不中用啊。 “陆哲，你知道猪是怎么死的？” 闫慧慧恨铁不成钢的问了一句。 “？” “笨死的啦，陆哲，你可真是个榆木脑袋。” 说完，闫慧慧跺了跺脚。 她瞪了陆哲一眼就追过去安慰好闺蜜了。 倒是李新鹏看看无情离开的洛才女和闫慧慧一头雾水。 他眨了眨眼，没有啥感情经历的李公子是琢磨不透这种事情的，根本弄不明白为啥自己好兄弟怎么就又又又把洛南瑾给惹生气了。 陆哲摇摇头，弯腰把小熊维尼捡了起来。 公交车里是有不少尘土的搞得小熊脸上脏兮兮的，腹部的地上还刮在了座椅的铁丝上划开了一个口子，里头的棉花露了出来，显然是要不成了。 他掸掉上头的灰尘然后将小熊平举在眼前认真的盯了一会，然后把布偶放在一旁的座椅上扭头去看窗外的景色。 一旁的李新鹏见到好兄弟忽然沉默下来，脸上挂着一种说不出的成熟气质，一时间也跟着默不作声起来。 可没过五分钟，李公子又晃了陆哲的胳膊两下：“陆哲，陆哲……” “干嘛？你又懂了？” “哦，不懂。”李新鹏愣了一下，摇摇头补充道：“不过我好像又看到周思远那个舔狗了。” “嗯，把好像去掉，自信点。” 陆哲淡定的说道，因为他也看到了。 前方几十米的车站站牌处。 周思远一身整洁的西装，穿的人五人六的。 尤其是头发往上梳成了大背头不知道涂了多少啫喱水，看起来油光铮亮的，估么着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 他显然是在车站等了不短的时间，正殷切的看着每一辆在站牌停靠的公交，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淌。 本来陆哲觉得暖男突破界限敢跟洛少女表白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周思远已经成功进化成了超级舔狗。 车子刚刚停稳，周思远就一个健步窜了上来。 “南瑾，你们总算到了，我都等半个小时了。”周思远一边说，一边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努力的做出一副已经苦哈哈的等了很久的样子。 陆哲觉得有点好笑。 车站牌旁两百米就是一家新华书店，里头冷气开放，就算不买暂时避避暑还是可以的。但凡有个正常脑子的普通人都会选择在书店里等待，而不是在三十六七度的夏天等在大太阳底下卖惨。 周思远这么做无非是就是想在洛南瑾面前表现表现，做一个简单的苦情人设。 果不其然。 明显还在生气的洛南瑾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歉意，她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周思远，让你等的久了一点，我们也没想到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一会我请你喝水。” 说着，洛南瑾还有意无意的朝着陆哲这边瞟了一眼。 陆哲嘴角抽动了一下。 “早知道就该多在水果店呆一会，热死他狗日的。” 一旁的李新鹏恶意的嘀咕了一句。 倒是周思远一听这话顿时非常大气的摆手，诚恳道：“没关系，等多久都是应该的，而且其实今天也不怎么热。” “反倒是你们来的很赶吧，南瑾，我来帮你拿东西。” 成功在洛南瑾面前立完了苦情人设的周思远嘴角四十五度上扬，随后殷切的就表示要帮洛南瑾拿东西。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拿就行。” 洛南瑾当然是拒绝了。 她手里提着几个商品袋都是在商业街买的东西。 除了等会要送给班主任姚老师送的一支钢笔之外，还有几件衣服，并不沉，而且洛南瑾也没有使唤同学的习惯。 “那怎么能行，大家同学一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见到洛南瑾张了张嘴，又要拒绝，周思远连忙补充道：“南瑾，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你昨天拒绝了我，我知道那是我做的不够好。 但这没关系，你说你大学毕业前不想谈恋爱，我明白你是想专心学业。但我真的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同学情谊，我们毕竟还是朋友。” 周思远说的深情款款，听的陆哲一阵牙酸。 他没想到周思远这狗东西不但从暖男进化成了舔狗，还是其中战斗力爆表的那一种。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洛少女你他妈总没事儿总拿斜眼撇老子干嘛？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就差写明白的告诉他，‘你看，你看，不是所有人被拒绝过后都是连朋友的没的做的。’ 卧槽啊。 老子他妈的又不是周思远这个铁舔狗。 陆哲胸口有点闷。 倒是洛南瑾不知道怎的忽然心情好了一点。 不过既然周思远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再不把东西给他提就有点不想维持朋友关系了。 洛南瑾刚准备把东西递过去。 “周思远说的不错，同学之间就是该互相帮助的，周同学很有奉献精神的嘛。” 陆哲直接开口说道，谁知，他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继续道：“这样，我们也给姚老太准备了点东西，提了一路过来累的不行。” “周思远，大家同学一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鹏哥，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一旁的李新鹏听着前半句还想开口，可听到这后半句顿时咧嘴一笑，手里提着的两大袋子水果直接就撂在了周思远身前。 周思远直接就傻眼了。 他帮洛南瑾提东西就罢了，可陆哲你们两个是什么狗东西。再说了，洛南瑾的商品袋轻飘飘的，可这两大袋子水果起码有二三十斤，你们也好意思？ 恰在这时候。 “就是，周思远，大家同学一场，我们都这么累了，你不会不帮忙吧。不是你刚刚才说同学一场要互相帮助的吗？” “你这表情，该不会是不愿意吧。” 李公子难得的伶俐一回，直接大声道。 这一下，周思远顿时麻爪了，他想要开口拒绝，可自己刚刚的话还没落下一分钟呢，当着洛南瑾的面儿周思远还真拒绝不了。 怎么说呢，flag都立了，拒绝不是扇自己脸嘛。 分明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周思远郁闷的想死，但还是不得不咬牙切齿的挤出一抹笑容。 “好开森。” ------------ 第十四章 再也不要理你了 前方几十米的车站站牌处。 周思远一身整洁的西装，穿的人五人六的。 尤其是头发往上梳成了大背头不知道涂了多少啫喱水，看起来油光铮亮的，估么着苍蝇落上去都得劈叉。 他显然是在车站等了不短的时间，正殷切的看着每一辆在站牌停靠的公交，汗珠子吧嗒吧嗒的往下淌。 本来陆哲觉得暖男突破界限敢跟洛少女表白就已经很不可思议了，没想到周思远已经成功进化成了超级舔狗。 车子刚刚停稳，周思远就一个健步窜了上来。 “南瑾，你们总算到了，我都等半个小时了。”周思远一边说，一边还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子努力的做出一副已经苦哈哈的等了很久的样子。 陆哲觉得有点好笑。 车站牌旁两百米就是一家新华书店，里头冷气开放，就算不买暂时避避暑还是可以的。但凡有个正常脑子的普通人都会选择在书店里等待，而不是在三十六七度的夏天等在大太阳底下卖惨。 周思远这么做无非是就是想在洛南瑾面前表现表现，做一个简单的苦情人设。 果不其然。 明显还在生气的洛南瑾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歉意，她客气的说道：“不好意思啊，周思远，让你等的久了一点，我们也没想到会耽误这么长时间。” “一会我请你喝水。” 说着，洛南瑾还有意无意的朝着陆哲这边瞟了一眼。 陆哲嘴角抽动了一下。 “早知道就该多在水果店呆一会，热死他狗日的。” 一旁的李新鹏恶意的嘀咕了一句。 倒是周思远一听这话顿时非常大气的摆手，诚恳道：“没关系，等多久都是应该的，而且其实今天也不怎么热。” “反倒是你们来的很赶吧，南瑾，我来帮你拿东西。” 成功在洛南瑾面前立完了苦情人设的周思远嘴角四十五度上扬，随后殷切的就表示要帮洛南瑾拿东西。 “不用了，谢谢你，我自己拿就行。” 洛南瑾当然是拒绝了。 她手里提着几个商品袋都是在商业街买的东西。 除了等会要送给班主任姚老师送的一支钢笔之外，还有几件衣服，并不沉，而且洛南瑾也没有使唤同学的习惯。 “那怎么能行，大家同学一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见到洛南瑾张了张嘴，又要拒绝，周思远连忙补充道：“南瑾，你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别的什么意思。” “你昨天拒绝了我，我知道那是我做的不够好。 但这没关系，你说你大学毕业前不想谈恋爱，我明白你是想专心学业。但我真的希望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我们之间的同学情谊，我们毕竟还是朋友。” 周思远说的深情款款，听的陆哲一阵牙酸。 他没想到周思远这狗东西不但从暖男进化成了舔狗，还是其中战斗力爆表的那一种。 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洛少女你他妈总没事儿总拿斜眼撇老子干嘛？ 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瞳仁里就差写明白的告诉他，‘你看，你看，不是所有人被拒绝过后都是连朋友的没的做的。’ 卧槽啊。 老子他妈的又不是周思远这个铁舔狗。 陆哲胸口有点闷。 倒是洛南瑾不知道怎的忽然心情好了一点。 不过既然周思远已经把话说到了这种程度，再不把东西给他提就有点不想维持朋友关系了。 洛南瑾刚准备把东西递过去。 “周思远说的不错，同学之间就是该互相帮助的，周同学很有奉献精神的嘛。” 陆哲直接开口说道，谁知，他说着忽然话锋一转，继续道：“这样，我们也给姚老太准备了点东西，提了一路过来累的不行。” “周思远，大家同学一场，互相帮忙是应该的，鹏哥，你还傻愣着干什么？” 一旁的李新鹏听着前半句还想开口，可听到这后半句顿时咧嘴一笑，手里提着的两大袋子水果直接就撂在了周思远身前。 周思远直接就傻眼了。 他帮洛南瑾提东西就罢了，可陆哲你们两个是什么狗东西。再说了，洛南瑾的商品袋轻飘飘的，可这两大袋子水果起码有二三十斤，你们也好意思？ 恰在这时候。 “就是，周思远，大家同学一场，我们都这么累了，你不会不帮忙吧。不是你刚刚才说同学一场要互相帮助的吗？” “你这表情，该不会是不愿意吧。” 李公子难得的伶俐一回，直接大声道。 这一下，周思远顿时麻爪了，他想要开口拒绝，可自己刚刚的话还没落下一分钟呢，当着洛南瑾的面儿周思远还真拒绝不了。 怎么说呢，flag都立了，拒绝不是扇自己脸嘛。 分明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周思远郁闷的想死，但还是不得不咬牙切齿的挤出一抹笑容。 “好开森。” 噗嗤。 洛南瑾捂着嘴笑出声来。 闫慧慧更是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弯起腰来笑的直打跌，不过小闫班长反正也没有什么偶像包袱。 洛南瑾看着陆哲和李新鹏一唱一和的坑人，没来由的感觉心情都欢快了起来。 一直以来，陆哲在班里的印象就是开朗，在男生中小有人气，这么气人的一面儿她还是头一次见到。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正在生气，笑容和心情不符。 洛南瑾抿住嘴唇，可眼角眉梢带着的笑意比AK都难压。 ...... 几人朝着班主任姚广霞居住的小区走。 90年代初期改建的老小区里到处都是岁月的痕迹，爬满墙壁的爬山虎，单元楼墙角下开辟出来的菜园子，上头挂着的瓜果结的正好，绿莹莹的。 陆哲笑嘻嘻的跑过去厚着一张脸皮和纳凉的大爷大妈嬉皮笑脸的胡扯了几句，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一根翠绿翠绿的黄瓜。 他也不洗，随手抹了一把，就往嘴里送。 咬一口，脆生生，微微甜的汁水直往肚子里钻。 狗币…… 身后的周思远恨的眼珠子都红了，他提着两大袋子水果热的汗流浃背，气儿都有点喘不匀净了。 倒是李新鹏有点于心不忍。 “陆哲，咱这样，不好吧。” 李公子是地道的老实人，虽然他一点也不心疼周思远，巴不得对方再累点。 但主要是一行五个人，连洛才女和闫慧慧手里都提着东西，就他们两个清闲自在多少心里过意不去。 “那你去帮他提？” 陆哲瞥了李新鹏一眼，随口说了一句，吓得李新鹏连连摇头。 开玩笑，两袋子水果二三十斤，提着还是挺沉的。 “笨！” 陆哲低声骂了一句，随即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来，摇头道：“周思远的水果沉，你不想提，但洛南瑾和闫慧慧手里的商品袋不沉吧。” “难道为美丽的女士们分忧，不是我们这些绅士应该做的吗？” 一听这话，李新鹏的眼睛顿时就亮了。 心道陆哲这脑子怎么长的，就是好使哈，于是李公子屁颠屁颠的跑上前去献殷勤，接过了闫慧慧手里的商品袋。 不过洛南瑾却拒绝了。 “谢谢你啊，新鹏，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洛南瑾客气的拒绝道。 索性，李公子也不强求，只是洛南瑾说这话的时候眼角还有意无意的朝着陆哲这边嫖了几眼。 陆哲摸了摸鼻子，心道你又看老子干嘛。 老子可不是李新鹏这个舔狗二号，提不了一点。 洛南瑾本来是勾着嘴角的，但见到陆哲这个讨厌鬼露出这样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她哼了一声挪开目光。 只是眼角的余光扫过陆哲空空荡荡的手。 洛南瑾身子颤了颤，眼光忽然顿住，分明唇角还洋溢着些许的笑容的，下一秒就抿成了一条线。 “洛洛？” 一旁的闫慧慧本来是挽着洛南瑾的，顿时就注意到了闺蜜的情绪变化。 顺着目光望过来，闫慧慧登时脸色一变，开口就是质问：“哎？陆哲，东西呢？？” 她这句话问的没头没尾，陆哲愣了一下还没开口，反倒是一旁的李新鹏愣了愣:“东西，什么东西？我们就带了两袋水果来看姚老师啊？” 李新鹏以为闫慧慧是再问送给姚老师的礼物。 谁知，闫慧慧白了他一眼。 然后噔噔蹬的迈着小短腿走到陆哲身前，前边没有，后边也没有，就连周思远提着的水果袋里也没有能放下小熊布偶的地方。 “陆哲，小熊维尼呢？” 闫慧慧突然急了。 “？？？” 陆哲愣了足足三秒，这才反应过来闫慧慧说的是公交车上洛少女泄愤而丢在地上的布偶小熊。 他本来是捡了起来的，不过下车的时候光顾着看周思远这个死舔狗了，本来放在身旁座位上的小熊维尼下车的时候意外的被忽略掉了。 不是吧...... 陆哲咽了口吐沫，下意识的抬头顿时对上了洛南瑾望过来的视线。 此刻的洛少女正一眼不眨的盯着他，嘴唇抿的紧紧的，眼眶红红的，尤其是颤颤的睫毛上还带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好像随时都要掉落下来。 说实话，陆哲从来就没这么心虚过。 “应该刚刚下车下的匆忙，落在公交车上了。” “不过没关系，那只布偶反正已经坏掉了，拿下来也是扔……”陆哲随口想要敷衍过去，只可惜啊他说了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身前的洛南瑾眼波中蒙上的莹莹的水雾已经掉落下来。 啊这…… 陆哲心里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不其然。 “陆哲……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洛南瑾抹了一下眼眶，丢下这一句，扭身就走。 ------------ 第十五章 失败的渣男 陆哲呆了呆。 这是洛少女今天内第二次说出相同意思的话来。 第一次是在刚刚公交车上的讨厌，但那时候洛少女话音冰冷，多少带着赌气的成分。可此刻，陆哲却分明能从这一句不理你中，听出了委屈的感觉。 甚至还有一点点难过的情绪。 可是，谁又能委屈的了骄傲的跟月亮一样的洛少女呢？ “老陆，这一下，你好像真把洛才女给惹急了啊。”一旁的李新鹏悄咪咪的捅咕了陆哲一下，低声道。 好兄弟陆哲不是第一次招惹洛南瑾，可惹哭了这还是头一回。 “我知道。” 陆哲抿着嘴，点了点头，他看着洛少女迈动长腿匆匆疾走的娇俏背影，他也看得出来洛南瑾好像是真伤心了。 李新鹏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急的挠墙。 倒是周思远顿时来劲了。 虽然他搞不明白洛南瑾嘴里的小熊维尼是什么鬼，但作为‘竞争对手’周思远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装逼机会，尤其是还能贬低一下陆哲。 “陆哲，你这样不对，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你怎么能弄哭洛南瑾，这一点也不绅士，陆哲……” “滚一边儿去。” 陆哲没兴趣搭理周思远这个浑身雄性激素分泌过剩的铁舔狗，只觉得心情有点莫名的烦躁。 到底是高中暗恋了整整三年的白月光啊。 虽然时过境迁后，陆哲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去霍霍这朵高中时代骄傲纯洁的高岭之花。 就像他说的，最好的初恋就该是埋进坟堆里。但大家好歹同学一场，又是高中三年的初恋，陆哲也不打算把关系搞得太僵。 “狗几把的，老子他妈的明明是个渣男啊，哪里来的痴情人设？” 陆哲忽然感觉胸口憋屈的厉害，忍不住骂了一声。 “洛南瑾。” 陆哲忽然大声道。 他声音挺大的，惊得周遭的行人们一个连连侧目，尤其是那些正在阴凉处纳凉的大爷大妈，顿时抬头望来，八卦能力惊人。 闻声，不远处的洛少女身形莫名的停顿了一下。 不过她没回头，脚步稍稍停顿片刻之后继续往前疾走，身旁的闫慧慧一双小短腿倒腾的飞快。 “洛洛，陆哲在叫你。” 洛南瑾出奇的没回话。 这一刻，洛少女觉得自己的心里难过极了。 豆大的泪珠儿啪嗒啪嗒的打湿了她长长的睫毛，鼻头红红的，可是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却怎么也止不住的掉下来。 这是洛南瑾高中三年里头一次在同学们的眼前掉眼泪。 她心里既委屈又难过，又有点生气。 洛南瑾气陆哲的刻意疏远，委屈陆哲的浑不在意，更难过陆哲轻描淡写的说出把小熊维尼丢掉了的事实。 瞧见陆哲一路小跑过来。 洛南瑾抽抽噎噎的吸了吸鼻子，拼命的忍住掉下来的眼泪，骄傲的洛少女一点也不想让别人，尤其是陆哲见到自己现在委委屈屈的样子。 陆哲当然也没有愚蠢到直接拦住洛南瑾。 毕竟，坏心情总是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消化的，做什么事都需要讲求方式方法，更要掌握好出手的时机。 情绪爆发的高点开口，时机不对，事倍功半。 万一要是碰上个不讲道理的小仙女，那就呵呵了。一团乱麻不说，恐怕就只能剩下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三字真言了。 他沉默的跟在洛少女的身后亦步亦趋的走着，洛南瑾走几步，陆哲跟着走几步，她走多快，陆哲就跟着走多快。 没到两分钟的功夫，洛南瑾肩膀耸动的幅度逐渐减弱。 她停下脚步面无表情的转身，冷道。 “你跟着我干什么？” 洛南瑾鼻尖红红的，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儿没有擦净。她抿着嘴，表情冷的厉害，不过看着洛南瑾精致的俏脸陆哲却是松了口气。 他等的就是洛南瑾先开口。 不过陆哲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盯着洛南瑾看了一会，直到对方脸上强硬的冰冷稍稍溶解了一点，陆哲这才开口道。 “我道歉，是我的疏忽，我本来是打算下车的时候带着布偶来着，但是下车的时候看到了周思远心情有点烦躁，再加上提着水果，所以忽略了。” 他想了想，继续补充道：“刚刚我看到了你心情不好，其实看到小熊烂掉了，我是打算补好的，总之，这都是我的错。” 陆哲的表情相当真挚，一开口就‘避重就轻’的承认了自己全部的错误。 轻的原因是陆哲压根就没打算把小熊维尼拿下来。 而重的则是扯上了周思远这个铁舔狗。 毕竟昨天陆哲和洛南瑾表白之后，周思远是给自己加了戏的。 陆哲随口点出来，再加上一句莫名其妙的心情烦躁，这很难不让让洛南瑾联想到陆哲昨天那一场无疾而终的表白。 至于其他的客观因素，诸如手里提着水果之类的不过是加重心情烦躁这个关键点而已。 果不其然。 洛南瑾的脸色好看了一点，表情也不是那么冰冷了。 但就此消气是不可能的。 “我不稀罕，丢就丢了，跟我有什么关系。” 洛南瑾抿着嘴哼了一声，掉头就往前走。 没关系你还生这么大气？ 陆哲心道女生的脑回路都是反弹型的吗，明明那个小熊维尼本来也不是送给你的，现在不小心丢了，还怪上我了？ 但讲理是不可能讲理的，超级反弹也不管用，陆哲只能选择用魔法打败魔法。 于是，他一抬手，趁着洛南瑾转身之际，一把就握住了洛少女晶莹的手腕。洛南瑾的身体猛的僵硬了一下，没想到陆哲竟然这么大胆，顿时身体有些发颤。 “你松开。” 洛南瑾低声道，声音带着羞怒。 大庭广众之下被陆哲当场抓住手腕，她还是感觉到挺不好意思的。于是洛南瑾用力的想要抽出手腕，奈何陆哲早有预料一般抓的很紧。 松是松不了一点的。 他又不是李新鹏这样的纯情男高，久经战阵的陆总怎么可能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就不松，你要是再动，我可就亲你了啊。” 陆哲嬉皮笑脸的口花花了一句，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身后不远处的周思远看的目眦欲裂。 本来他见到陆哲冲上去给洛南瑾道歉，洛南瑾冷言冷语周思远还觉得心里贼舒服，期盼着洛南瑾最好来个超级加倍。 可这没两分钟的功夫，这狗日的竟然动上手了？ 看着陆哲那一张有点无赖的脸，洛南瑾心里猛跳了两下，蓦然生出一股无力的情绪来，她是知道陆哲说得出做得到的。 洛南瑾继续挣扎了两下，终究是脸皮嫩没敢继续挣脱，任由陆哲握着。 “陆哲，你再这样的话，我真生气了。” 洛南瑾板着脸，脸蛋上还有点红，但被陆哲这么厚着脸皮的一纠缠，心里本来的那股委屈劲儿顿时消散了一点。 陆哲嘿嘿一笑，见到火候差不多了，直接松开了手。 然后从兜里摸索了一下，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兔八哥挂坠，浮夸的造型，丑丑的，痞痞的，上头还挂着一个钥匙扣。 “送你。” 陆哲笑嘻嘻的开口道：“小熊维尼太憨了，不适合你，这个兔八哥挂坠其实蛮好，而且容易随身携带，刚刚在抓娃娃的店里我就看到了。” 洛南瑾一瞧见兔八哥挂坠眼睛就亮了。 尤其是眼前陆哲此刻手里还抓着咬了一半的黄瓜，和兔八哥咬着胡萝卜的形象非常相似，再加上同样痞痞的气质，她顿时就喜欢上了。 “我不要。” 洛南瑾想接过来，但还是口是心非道。 谁知陆哲压根就不带惯着的。 他做了一个投掷的姿势，直接就把手里的兔八哥挂坠扔出去。 洛南瑾冷哼一声，刚想嘀咕一句陆哲真幼稚。 只是她再瞧陆哲的手里空无一物，洛南瑾愣了愣，随即就急了。 “你扔哪边了？” 洛南瑾急的跺了跺脚。 不过陆哲站着没动，洛南瑾又重复了一次，然后转身就要去寻找。没想到陆哲嬉皮笑脸的凑过来抬手，挂在手指背面的吊坠顿时垂落了下来。 洛少女黑白分明的瞳孔凝住。 这一刻，先前的种种委屈和气愤都在这一秒钟的时间内瞬间破功。 洛南瑾瞪了陆哲一眼，双手握住痞痞的兔八哥，眼睛瞧着身前同样痞痞的陆哲，失神了足足一秒。 “陆哲，我们别闹别扭了好吗。” 洛南瑾忽然道。 声音柔柔的，看着陆哲的眼神暖暖的。 “啊？” 陆哲有点懵。 “我说我们不要闹别扭了好不好。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洛南瑾双手在行前交叠，将兔八哥握在掌心，一双美丽的眼睛望着陆哲的眼神亮晶晶的，嘴角荡漾起来的笑意比夏天的绿色还要鲜亮。 陆哲看着洛南瑾心脏忍不住漏跳了半拍，随即回过神来长出了一口气，连忙做了一个OK的手势：“行行行，不闹别扭就不闹别扭，都听你的。妈的，吓老子一跳，我还以为你改变主意了。” 洛南瑾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陆哲嘴里的改变主意是什么意思。 洛南瑾看着陆哲那一张恨不得立马就要和她撇清关系的脸，本来还很感动的情绪瞬间消失殆尽。 “陆哲，你就是个混蛋。” 洛南瑾生气极了，一口小白牙在嘴里磨的牙痒痒，然后抬起小白鞋毫不留情的一脚就踹在了陆哲的小腿上。 嘶—— 陆哲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 年轻人不要学，会死。 ------------ 第十六章 不一样的陆哲 “活该，谁让你招惹洛才女的。” 李新鹏捂着嘴笑的贼兮兮的。 陆哲没好气的瞥了好兄弟一眼，走路一瘸一拐的，他看着身前几米洛南瑾恢复了好心情，走路都带着蹦蹦跳跳的感觉，心里难免腹诽。 老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哄好你不知道感谢也就算了，这下脚也忒狠了，好人没好报嘛不是。 不过走了一会，陆哲就恢复了正常走路。 开玩笑，一个小姑娘能有多大的力气，就算是生气在气头上但陆哲又不是那些脆皮大学生，血条还是挺厚的。 洛南瑾一脚踹在他的小腿上基本上连破防都做不到，之所以一瘸一拐的有一多半都是装的。 几分钟的功夫，几人上了老小区最后排的一栋单元楼。 姚广霞住在三楼。 陆哲刚刚登上台阶，忽然道：“周思远，谢谢你啊，刚刚我也想过了同学间虽然要互相帮助，但这么热的天让你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也不好。” “还是我们自己提吧。” 他说着就伸手就把周思远手里的水果袋接过来提在手里。 周思远明显愣了一下，然后他抬头望着近在迟尺的目的地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洛洛，陆哲可真坏。” 闫慧慧看着陆哲赤裸裸的‘抢功’行为捂着嘴差点没笑出声来。 人家周思远苦逼的提了这么久，可眼瞅着就到姚老师家了，陆哲这狗东西清闲了一路现在竟然在这个时候把东西拿回去。 不是赤裸裸的抢功是什么。 “厚脸皮。” 洛南瑾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显然还在气陆哲刚刚的乱说话，但表情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生气的感觉。 不过陆哲却浑不在意。 随手把一袋子水果丢给李新鹏，然后一边抬手砰砰砰的敲着单元门，一边扯着破罗嗓子大声的叫道：“老太太，开门，快开门，我们来看你来啦。” 没过一分钟，房门从里边打开。 带着老花镜的姚广霞打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自己的班上的几个爱徒，顿时眉脚间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是你们啊，这大热的天儿也不说提前告诉老师一声，也好去车站接你们。”姚广霞慈眉善目，和在班级里终日板着一张脸孔的严肃表情截然不同。 在班级里严格，是为了更好的敦促这些即将迎来高考这个人生拐点的学生们，而现在的和善则是在完成高考任务后的本性。 “让你接啥，还不够费劲的，我们年纪轻轻的多走两步就当锻炼身体了。老太太，下午好啊，我给你带了水果，让我先进屋我去洗点。”陆哲笑嘻嘻的跟姚广霞熟络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拎着水果袋往屋里走。 姚广霞愣了一下，心里倒是并不反感陆哲的‘自来熟’。 高中三年，作为班主任姚广霞和这些学生们相处的时间甚至比他们和父母相处的时间还要多。 三年时间，就算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朝夕相处的师生关系。 “对，对，赶紧进屋歇会，你们这些孩子啊，能来看老师，我就已经很开心了。还带什么礼物？”姚广霞笑眯眯的看着爱徒们，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不过和陆哲的自来熟相比，其他几人倒是显得比较局促。 李新鹏规规矩矩的说了句谢谢老师，抬头看到陆哲已经在玄关脱鞋的洒脱模样顿时有些羡慕。 几人先后进门，可到换鞋的时候却犯了难。 姚广霞是一个人住的。 早年老伴去世的早，平日里也没什么访客，自然不会有那么多拖鞋准备。就算姚广霞一再强调可以不用换鞋，但一群刚毕业的准大学生还是莫不开面子。 陆哲却没这个顾虑。 他脱掉自己的鞋子，也不换拖鞋，光着一双大脚板就踩在了木地板上，然后轻车熟路的就将水果袋子拎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准备把水果洗出来。 上辈子姚广霞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之后。 陆哲每次回陈仓的时候都会陪着老太太呆上一小会，忙了就少呆会，闲了就多呆一会，所以这间老破小的格局不要太熟悉。 等陆哲端着果盘出来的时候，几人已经在沙发上落座了。 姚广霞坐在单人沙发上说着什么。 而对面的洛南瑾四人坐的贼拉板正，毕恭毕敬的就跟上学时候听着老师训话一样，陆哲一乐笑出声来。 他端着果盘放在茶几上，发现几人的座次其实还是挺诡异的。 三人位的沙发上闫慧慧和洛南瑾两个女生坐在上边，姚广霞坐在一侧的单人椅上和她们离的最近。 而另外一边的单人椅上周思远成功抢到，李新鹏就只能搬了个小板凳坐着了。 按理说三人位的沙发上只坐着洛南瑾和闫慧慧空出了一个位置。 按照平时周思远的舔狗属性爆表的性格来说，这个能和洛少女坐在一起的‘黄金宝座’怕是第一个就要抢的。 不过陆哲转念一想就知道几人什么脑回路了。 无非是当着高中班主任姚广霞的面儿没人敢罢了。 高中三年姚老太太管的还是挺严格的，尤其是影响成绩的早恋更是被视为洪水猛兽，以至于他们这个班的男生高中三年全都被剃了光头。 “陆哲，坐这儿。” 见到陆哲出来，李新鹏连忙招呼了一声，心道总算有人陪着我一起坐小板凳了。 不过陆哲瞥了一眼，话都没回。 他是属于典型的享乐主义者，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趴着绝不坐着的，再说李新鹏几个担惊受怕，但陆哲却根本没有再怕的。 有软和的沙发不坐，傻子才会和李新鹏一起蹲板凳。 所以当他大大方方的走到沙发的空位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的时候，顿时就敏锐的感觉到了身旁洛少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 而李新鹏等人显然没料到陆哲竟然敢当着姚老师的面儿这么明目张胆，一个个眼珠子都瞪圆了。 尤其是周思远在瞧见陆哲坐下后班主任姚广霞的脸色都没变半点儿，整张脸都笑呵呵的，顿时后悔的捶胸顿足。 他只能从茶几上拿起一块西瓜，朝着姚广霞献殷勤。 “姚老师，您吃块西瓜解解渴。” 闻声，姚广霞迟疑了一下，伸手准备接过来。 没成想，周思远西瓜刚刚递过去就被陆哲在中间截胡接了过去，他咬了一口，然后抓起一个芦柑桔剥开，仔细的剥掉上头的果霜。“老太太，西瓜性寒，您老天再热也不能贪凉。吃个桔子吧，也好补充点维生素。” 陆哲说完，见到洛南瑾等人不解的朝着他望来，只能解释道：“老太太有糖尿病，需要控制饮食。” 闻声，几人都愣了一下。 就连和陆哲关系最好的铁磁李新鹏也没想到这种话竟然会从好兄弟的嘴里头说出来，他想问陆哲为啥会知道这个来的。 不过看到洛才女几人都没问，李公子就只能憋着。 而这时候， 陆哲已经仔细处理好了柑橘上的果霜，笑着朝着姚广霞的嘴边递了过去。 老太太怔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看着这个有点不一样的学生，笑着将柑橘吃进嘴里，眉眼都舒展开了。 在姚广霞的心里，这时候的陆哲不像是一个刚毕业的高三学生，不拘束，不做作，反而更像是自家一个非常亲近的晚辈。 “都吃，都吃。” 老太太乐呵呵的招呼众人一起吃。 ------------ 第十七章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不过有了陆哲这么一打岔，气氛变得和谐多了。 闫慧慧这个高中三年的班干部开始关心起姚广霞的身体，洛南瑾时不时的叮嘱几句。然后话题自然而然的落在了刚刚结束的高考上。 这也是高三毕业生绕不开的话题。 洛南瑾和闫慧慧不用多说。 那都是211和985的苗子，虽然还没放榜，但取得好成绩还是铁板钉钉的。 陆哲和李新鹏学习成绩稍差，但三次摸底考也在水准之上，就连周思远学习成绩差点，估么着也能够上三本线。 再加上周思远家里不差钱，就算是落榜了估么着也能捐个大学生出来。 所以说起来在座的这几个都算的上是姚广霞的‘得意门生’。 话题从高考一直延伸到了高中时候的趣事。 甭说枯燥无味的高中生涯满眼都是厚重的试卷，而当真正的要从高中毕业，蓦然回首，却发现原本枯燥的高中生活其实还是有很多有滋味的故事。 但到底是学生的心态暂时没转变过来，再加上高中三年余威犹在的姚老太太在前，几人聊的拘束，仍然不敢太放肆。 陆哲大概是最放松的。 时不时的插上几句，早已被陆哲遗忘在犄角旮旯的记忆逐渐补全，开始变得生动鲜活起来。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李新鹏的碎嘴子功力见涨，不知道怎的话锋一转，就提到了陆哲之前提过想要勤工俭学的事情上。 这话若是李新鹏问，或者是闫慧慧和洛少女问，陆哲是都不打算说的。 但姚广霞问了，陆哲还是拍了拍手，笑着开口解释道：“其实也没啥，说是勤工俭学，但也不恰当，不如说我想在难得空闲的暑假试试创业。” 创业？ 一听这话，几人全愣了。 对于这些个满眼都透露着清澈愚蠢的准大学生来说，创业这个词儿太遥远，也太新鲜，说了她们也听不懂这也是陆哲不愿意多说的原因。 “陆哲，不是说勤工俭学吗？怎么又成……创……创业了？” 一旁的李新鹏愣了一下，开口道，刚接触到的新词儿说的很别扭。 “其实一个意思！” 陆哲笑了笑，随即看着姚广霞温和的解释道：“暑假的时间太长，如果全都用来玩那就太划不来了。我打算自己找点事情做，不说图做的多大，也不求能不能赚到钱，就当是培养一下自己的动手能力也好。” “大学和高中到底不一样，高中到底有高考任务在，而我听说大学的学习压力并不大，这也算是利用假期提前接触一下社会吧。” 陆哲说的一本正经。 这和他之前的表现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 尤其是陆哲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深沉的好像是那些大人一样，这让坐在一旁的洛南瑾很不适应这种变化。 洛南瑾咬了咬嘴唇转头看向陆哲的侧脸，五官棱角分明，下颚线刚毅而流畅，痞气和稳重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糅合在一起，洛南瑾有些呆住了。 倒是一旁的周思远目眦欲裂，心道陆哲这狗东西真他妈的能装逼啊。 高中生创什么业。 周思远不敢当着姚广霞的面儿直接发难，只能暗戳戳的准备把陆哲的话记下来，打算以后有谁问出来的时候不经意的装个B。 不止是几个同学呆呆的，就连姚广霞听着这话也有种不可思议之感。 在姚老太太的心里。 陆哲在班级上属于是孩子王的那一类人，动手能力强，偶尔也会惹点事儿，介于好孩子和坏孩子之间那种，需要更多的操心去关注。 说实话，姚广霞不诧异陆哲会说出来勤工俭学的话。 但这创业的词儿说出来，多少还是让姚广霞感到惊讶的。等到陆哲把自己的想法说完，老太太居然笑着点了点头。 “你说的不错，高中有高考任务，大学的自由度要高一点。” “有人把大学说成是一个小型的社会，这其实一点也没错，上了大学就代表你们要继续为自己的未来负责，陆哲你这么说老师很高兴。” 姚广霞刮目相看。 ....... 之后的话题没有继续深入而是转向了别的地方，师生几人又闲聊了一阵儿老太太就起身去厨房准备留几个得意门生在家里吃晚饭。 不过陆哲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他怎么可能同意。 甭管是洛少女和闫慧慧也好，李新鹏和周思远也罢，就算是陆哲自己在家里也是五指不沾阳春水的货，连案板都没碰过几回，更别提打下手了，根本指望不上。 除了添乱就不剩别的了。 姚广霞本来执意要留，但陆哲拒绝的态度很坚决。 老太太只能不舍的把几人送到门口，招呼陆哲几人以后常来。 陆哲笑呵呵的答应。 不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的脚步停顿了一下。 这时候，洛南瑾她们已经站在了楼道的台阶上跟姚广霞道别准备往下走了，见到陆哲止步顿时回头望来。 “陆哲.......” 闫慧慧刚张口叫了他一下。 没想到，陆哲站的笔直，他深呼吸一口，表情严肃，然后朝着姚广霞深深的鞠了一躬，正色道。 “感谢姚老师的教导之恩，三年光阴匆匆过，老师的教导陆哲余生不敢忘。”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谢先生三年来的不吝赐教，学生感激涕零，无以为报。纸短情长，酒醉沧桑，学生陆哲感谢老师的教导，终身难忘。” 陆哲声音很大，情感真挚，洞彻肺腑。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几人明显愣了一下。 谁也没想到陆哲临走的时候会突然来了这一出。 而这时候洛少女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上楼，然后是闫慧慧和李新鹏，就连素来和陆哲不对付的周思远也难得的没有作妖。 他们站成一排，双手抱拳，九十度鞠躬，真情惬意。 “学生洛南瑾……” “学生闫慧慧……” “学生李新鹏……” “学生周思远……” “谢……老师三年教导之恩，终身难忘。” 每个人的声音都很大，甚至李新鹏因为头一次说这样的话情绪激动所以话里还带着些许的颤音儿。 但此刻，分明只有五个声音响起，可当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却汇聚成了全新的力量。 赤子之情，直冲肺腑！ 他们永远是老师口中最差的一届。 也是下课铃声响起时候，突然冲出来说占用大家两分钟的一届。 更是在考场前担惊受怕，拼命的告诉他们放松心态，你们都能行的一届。 姚广霞呆住了。 ------------ 第十八章 孙子兵法 等几人从老小区里走出来的时候，洛南瑾的眼眶还是红红的。 还没经历过几次分别的洛少女刚刚哭的梨花带雨。 在那种氛围的渲染下，莫说是李新鹏和闫慧慧三个学生党，就连以陆哲的心性都忍不住受到了感染。 不过陆哲的心情倒是相当不错。 上辈子他没机会也忽略了在高中毕业的节点谢恩师，如今重来一遭倒是补上了，心情自然是相当美丽。 扭头一瞧，身后的几个准大学生们还沉浸在那股离别的情绪中不能自拔。 “我说，两位，咱差不多就得了。” “老太太年纪大了多愁善感抹两滴眼泪也就算了，你们跟着裹什么乱？陈仓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又不是见不着了？” 陆哲忍不住打趣道。 “要你管。” 闫慧慧凶巴巴的。 这姑娘刚刚和洛少女抱着姚老太太抱成一团，哭的连眼睛都哭肿了，真是好伤心啊。 闻声，陆哲嘿嘿一乐，快走了两步，然后转过身来用双手做成照相机的模样，然后嘴里发出照相机按动快门的‘咔’的声音。 手指虚构的镜框里。 洛南瑾正伸手将额头上散落下来的刘海挽在耳后。 一张精致的小脸上还挂着泪痕，小琼鼻上红红的，勾着的嘴角含俏含笑让人忍不住生出想要呵护的冲动来。 见到陆哲搞怪的姿势，洛少女难得的俏脸一红就背过身去。 “陆哲，谁让你偷拍的。” 闫慧慧不满的拍了陆哲一下，有点不满他的举动。 陆哲就很不以为然了，他耸了耸肩膀，玩笑道：“小闫班长管的够宽的啊，开个玩笑而已，我又不会把她吃了。” “小闫班长，你这样不对，我觉得有这功夫不如管管自己吧。谈一场恋爱怎么样，我觉得我们鹏哥就不错，考虑考虑？” 陆哲这话说完，刚刚还板着脸跟头小母狮子的闫慧慧脸腾的一下就红了。 她瞥了一眼走在人群后头还在抽鼻子的李新鹏，闫慧慧叉了叉腰，轻啐了一口抬手就要打陆哲。 “陆哲，你作死啊。” 陆哲呵呵一笑也不辩解，身后的李公子显然是没料到好兄弟会忽然拿着他来打岔，顿时不悦的走过来说道：“陆哲，你可别乱点鸳鸯谱啊，我和小闫班长可是深厚春节的革命友谊。哪里有你说的那么花里胡哨。” “还有啊，小闫班长，你可别当真，我对你没意思的啊。” 陆哲摇了摇头，心道李公子这么钢铁直男的吗？ 果然，李新鹏的声音刚落下，闫慧慧就不乐意了。 “找死啊你。” 她磨着牙，抬手就朝着李新鹏打过来。 李新鹏哪里肯乖乖受着，围着陆哲和洛南瑾绕圈圈，两人闹了一阵才勉强消停下来。 时间过了饭点儿，已经七点多了。 本来周思远还想提议大家一起去吃火锅的，但显然洛南瑾和闫慧慧这个时候都没有这个心情。 两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什么，就朝着对面的站台走去。 陆哲愣了愣，如果记得没错的话，洛南瑾和闫慧慧的家应该在最东边。如果坐公交的话最好的换成路线应该是原路返回，然后在分别乘坐其他的客车才对。 不过陆哲也没多问。 爱去哪去哪。 反倒是周思远暗戳戳的凑上去，表示要当护花使者来着，不过却被闫慧慧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自讨没趣的周思远巴巴的看着两人上了公交车，自然是没打算和见面就掐架的陆哲多呆，打了个的士就溜了。 反倒是李新鹏挥舞着手大声跟两人告别。 “小闫班长，洛才女，你们一定要注意安全啊，到家了记得给我个电话保平安啊。” 本来陆哲觉得李新鹏不会得到回应，没想到上了车的洛南瑾靠在车窗的位置上出奇的朝着他招了招手。 夜晚的微风扑在她的晶莹脸上，洛南瑾伸手拨掉落在红唇里的几根头发，依靠着车窗的侧脸竟然有种凌乱的破碎感。 看着那双眼睛朝着自己望来，陆哲愣了一下，也只能无奈的抬起手随便敷衍着摆了摆。 …… 几分钟后，陆哲和李新鹏也坐上了回家的5路公交，没想到开车的还是来时候那个交规意识极差的司机大哥。 不过此时的收音机里已经从撕心裂肺的坚持到底换成了雨爱。 雨的声音一滴滴清晰 你的呼吸像雨滴渗入我的爱里 真希望雨能下不停 让思念继续让爱变得透明 我爱上给我勇气的rainie love …… 全损音质的雨爱有点失真，但陆哲却觉得还挺好听的。 那种感觉就好像MP3闷在裤兜里扯着嗓子叫喊的声音，还有种耳机塞在耳朵里没有塞紧。 偶尔的卡顿和嘶嘶的声音，让陆哲忍不住联想到潮湿的下雨天里，自己坐在窗前借着台灯浑黄的灯光翻看老相片的感觉。 果然杀我还得用岁月刀啊。 陆哲跟着哼唱了两句，不过他的破罗嗓子比司机大哥也好不了多少，逐渐从跟唱变成了耐心的聆听。 没想到坐在前排的李新鹏忽然转过身来，一双眼睛盯的陆哲心里发毛，然后莫名其妙的蹦出来一句：“陆哲，我发现你变了。” “？” “怎么，还想瞒我？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我本来也以为你变心了，不再喜欢洛才女了。可直到刚刚我才发现，你这都是策略，都是计谋。” 李公子双眼望天，一副我已经看透了事情真相的表情，继续道：“虽然你藏的很深，但咱俩什么关系，陆哲，你瞒不了我的。” “你说你要勤工俭学，要创业，不就是想引起洛才女的注意吗？不然，你怎么会突然做出这种决定？这是欲擒故纵，真当我没读过三十六计？” 一听这话，陆哲都惊了。 陆哲没想到卖鱼的读孙子兵法也就算了，连李公子这个满眼都透着清澈愚蠢的准大学生也开始学三十六计了？ 欲擒故纵？ 好，好，好，孙子兵法是吧，展开说说？ 他盯着好兄弟李新鹏看了好几眼，忽然吐出一口气，居然承认了：“鹏哥你说的太对了，没想到这都瞒不住你，果然是好兄弟。” “既然你都看破了，那兄弟我也就不跟你藏着掖着了，一句话，我想创业的话你帮不帮忙？” 闻声，李新鹏顿时还有点不高兴：“说什么话，我是你兄弟，怎么可能不帮你。” “好兄弟讲义气，我要是不帮你，那我成什么人了？” 干的漂亮。 陆哲冷笑一声，等的就是李新鹏这句话。 妈的，本来他还打算把好兄弟当个人来用，慢慢潜移默化。 现在陆哲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了，过度什么的就不需要了干脆一步到位，直接把李新鹏当成牲口使。 妈的，累不死你。 让你闲的慌总瞎琢磨有的没的。 ------------ 第十九章 她是不是欠你很多钱 “妈，我回来啦。” 陆哲大咧咧的打开房门，敞着嗓子就喊了一句然后甩着大脚板就进了屋。 客厅里姜美芬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今儿个难得的没有摆龙门阵的姜太后见到自家大儿子进门刚准备说点什么，可一瞧陆哲吊儿郎当的样顿时就有点来气。 她瞪了陆哲一眼，示意他换鞋，然后继续扭头去打电话了。 见老娘在打电话不搭理自己，陆哲也没啥反应直接就把自己仍在沙发里来了个葛优躺。电视机打开着，播放的正是每年暑假都会轮番轰炸的老一套。 陆哲盯着尔康的大鼻孔兴致缺缺的看了一会，感觉尴尬癌都犯了。 大概十来分钟，老娘姜美芬打完了电话走出来，一瞧见自家大儿子懒懒散散的样子，顿时拍了一下陆哲搭在茶几上的脚。 分明昨个姜美芬还觉得自家的小子长大了，可这三分钟的热度还没过呢，一天不见就打回原形了。 “要死啊你，跟浑身没骨头一样，能不能有点正形？” 梁美芬骂了一句，然后问道：“吃饭了没？一出门就野上一天，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么个霸王。” “没吃呢，等亲妈和我一起用膳。” 陆哲嬉皮笑脸的一笑，老娘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有点饿了。 姜美芬翻了个白眼，扭身去厨房端菜。陆哲想了想起身也准备去帮忙，可前脚刚进厨房就被打了出来。 陆哲也不恼，开口问：“妈，刚你和谁打电话呢？” “还能有谁，你爹呗。” 姜美一边把热在锅里的饭菜端出来放上餐桌，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今天去看你们班主任姚老师了？” 陆哲听着一怔，没想到老娘竟然知道了。 不过他也没当回事，随口道：“嗯，下午和李新鹏还有几个同学一起去的，毕业了，感谢感谢老师嘛。” “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姜美芬点点头，对于儿子的做法还是非常赞同的，她盛了满满一碗米饭然后招呼陆哲坐下，继续道；“是该去谢谢姚老师，高中三年，她对你可真是不错。” “刚刚姚老师来电话把你好一通夸，说你懂事，未来有出息，我差点都以为是人家姚老师打错电话了。不过话又说回来，陆哲，我听姚老师的意思咋觉得她想让你在读一年呢？如果你有这个想法，妈支持你。” “你不用担心钱，你爹和你娘我还没老到干不动的地步，要是你真想在复读一年有更高的目标这是好事。” 姜美芬絮絮叨叨的说着。 可一听这话，陆哲差点没直接喷出来。 心道老太太不地道啊，自己好心好意的去看她，竟然撺掇老娘让自己复读。 可这是钱不钱的事儿吗？ 别说让人头疼的物理化学了，陆哲连他妈三角函数都忘记了是哪几个符号。 如果再复读一年，他觉着自己别说现在还能手捏把掐的西邮了，怕是得思考思考该去新东方抡大勺还是去蓝翔学挖掘机了。 不行，得打住。 见到老娘说的越来越起劲，陆哲连忙开口打断：“别介，妈，现在就挺好，而且我觉得当时发挥的挺好的，起码一本线是稳的，再考一次兴许还不如今年呢。” “再说了，你看我是211和985的料吗？您要真有这复读的钱，还不如给我折现呢。” 陆哲倒是实诚。 姜美芬上下打量了一下儿子，也觉得自己的小子不是那种能安下心来坐定了学习的主儿，只能遗憾的放弃了当985高材生亲妈的想法。 一抬头，陆哲的手还伸着。 “干嘛？” “折现啊。” 陆哲嬉皮笑脸的玩笑道。 “去，去，去，半大小子要钱做什么，老娘是缺了你吃还是缺了你穿了？你爸也说了，男孩子得穷养，谁不知道给你俩闲钱儿你就朝网吧里里钻，这几年我逮你逮的少了？” 姜太后压根不理。 “老陆不地道啊，还是亲爹嘛。” 陆哲嘀咕了一声，本来想想就要作罢，可一抬头就发现老娘站起来开始翻箱倒柜，他愣了一下，问道：“妈，你找啥呢？” “我找个录音机，让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看你爸回来揍不揍你就完了。” 姜美芬冷哼两声，压根就不带惯着自家儿子的。 得嘞，果然是亲妈。 陆哲抱头鼠窜，连说了几句好话才把日益暴躁的老娘哄好。 冲了个澡，陆哲在床上滚了两拳，本来还想翻翻床头柜上放着的漫画来着。 可他还是低估了这一句被高三枯燥学习生涯磨砺出来的身体，沾着枕头没两分钟就睡着了。 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再次嘀咕了一声狗日的生物钟糟践人，陆哲习惯性的翻了个身，然后就看到李新鹏的一张大脸在眼前逐渐放大。 卧槽。 陆哲没忍住，条件反射般一脚就蹬了上去。 “陆哲你干嘛啊。” 李公子见到好兄弟突然发难还有点不满，他揉着肚子站起来嘀咕道。 “你怎么在我家？” 陆哲坐起来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六点刚过一点。 “不是你说要创业的吗？我三点多就醒了，不到四点就来了等你都两个小时了。”李新鹏有点不高兴的指了指散在一旁的漫画书。 头一次接触创业这个新鲜名词儿的李公子昨天兴奋的一晚上没睡，眼珠子都是绿的。 陆哲都惊了，心道我他妈只是想创业而已，不是上杆子排队去地府投胎。 不过这是好事。 陆哲也不想太打击好兄弟这个免费劳力的积极性。 于是他爽快的穿上衣服走到客厅晃悠了一圈，发现主卧室的房门紧闭，而桌上还放着油条和豆浆，就是不知道是李新鹏早上来的时候买的还是老娘亲自伺候的。 更让陆哲感到意外的是插着蔫了的康乃馨的花瓶下还压着五百块钱。 “老娘大气啊。” 虽然姜太后嘴上说的冷血无情，但心里还是挺疼他的嘛。 陆哲吧唧亲了一口钞票，揣进兜里，随手拿了一根油条往嘴里送。 然后还特地拿了一根递给李新鹏，不过后者摆摆手，表示吃过了，然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又怎么了？” 陆哲三两下将一根油条塞进嘴巴里，然后猛灌一口豆浆。 “陆哲，你刚刚说梦话了。” 李新鹏抬头看了陆哲一眼，然后低下头去，然后又抬起头来了他一眼，然后纠结的说道：“刚刚我看漫画书的时候，你叫洛才女的名字叫了七次。” 陆哲顿时吓了一跳，心道老子有这么浪吗。 还是说死掉的白月光还能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于是陆哲不动声色道：“哦，可能是这两天见洛南瑾的次数太多了吧，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闻声，李新鹏点点头，这他到不是很奇怪。 毕竟前天好兄弟才对洛才女表白失败，虽说昨天他和洛南瑾的关系看起来比较奇怪，但李公子多少还是能想通的。 见到李新鹏没多想，陆哲顿时松了口气。 没成想，李新鹏点点头，然后抬起脑袋忽然问道：“陆哲，徐倾漓是谁？” 噗。 一听这话，陆哲刚刚喝到嘴里还没咽下去的豆浆就都喷了出来，呛的直咳嗽。 但陆哲现在却根本顾不得这个，连忙问：“鹏哥，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也是我说梦话说的？” “对啊，你叫了洛才女的名字七次，但叫了这个徐倾漓的女生名字整整九次，比叫洛才女的名字还多两次。” “陆哲，她是不是欠你很多钱啊。” ------------ 第二十章 黄金死角 神特么欠我很多钱。 陆哲怔了怔，他张了张嘴但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一向能言善辩的小陆总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什么话来搪塞，直接词穷了。他瞪了李新鹏一眼，只能憋屈的借口尿遁暂时躲进了卫生间里。 看着镜子里倒映出有些僵硬的脸。 陆哲拧开水龙头，冰冰凉的自来水扑在脸上好几次才总算压下心中的翻滚的情绪。 “妈的，看来以后老子睡觉一定要注意反锁了。” 陆哲嘀咕一声，他也没想到自己还有说梦话的毛病。 这要是让李新鹏这个碎嘴子多听两句，不出三天就得宣扬的天下皆知，那老子的一世英名可就全他妈全毁了。 刷牙，漱口，拿着莲蓬头给身上过了一边水当冲澡，等陆哲从卫生间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神色如常了。 李新鹏正陆哲的房间里翻漫画书。 陆哲探头看了一眼发现李公子看的是龙柱Z里孙悟空和弗利萨对打即将变身超级赛亚人的那一段。 作为日漫的封神之作，七龙珠的影响力享誉全球，几乎是囊括了大多数80，90后的青春，陆哲也曾经对其中的战斗画面感到痴迷，而热血沸腾。 据说在孙悟空变身的那一刻，仿佛全世界的漫画都失去了颜色。 “走了。” 陆哲站在一旁跟着李新鹏翻页的动作把这一段看完，然后踢了踢他的屁股。 李新鹏对创业充满憧憬，难得的没有磨叽。 不过等两人从公交车下来走到动力网吧门口的时候，李公子有点懵，心道说好了要创业怎么又来网吧了？ 他张了张嘴，刚想问，不过陆哲已经推门走了进去。 八点刚过，刚好是下夜机。 这也是暑假里唯一一段网吧有空机器的时间。 赵海波正打着哈切打扫卫生，见到陆哲走过去顿时扬了扬手，熟络的招呼道：“你们来的够早的，早场还是包天？随便坐。” “来两个包天，开16和17这两台吧。” 陆哲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现在的网吧每小时的费用基本都在一块五，陆哲和李新鹏都是动力网吧的常客，都是有网吧会员的。 不过如果是长时间玩的话，一般都会开包场，价格会便宜点。 “坐门口啊？” 赵海波愣了一下，没想到陆哲要开门口的两台机器。 毕竟，网吧是空调开放不错，但门口的位置开开合合，总会有热气透进来。一般一大早来上网的学生党普遍都喜欢最靠里的黄金死角。 不但位置绝佳，而且还更方便看一些科学教育片。 虽说赵海波不觉得陆哲是那一种大白天就会污眼睛的人，但高中生的年纪裤裆里能着火谁又能说的准呢？ “就16和17号机就行，里头太闷了。坐门口透气，没那么多二手烟。”陆哲随口敷衍了一句，熟练的在吧台交钱。 而这时候李新鹏已经在黄金死角落座了。 “陆哲，再拿两瓶可乐，要冰镇的。” 此刻，李公子满意的看着自己抢到的好位置，一边大声叮嘱陆哲不要忘了买水。 陆哲开完机器没好气的走过去拍了他一下：“16和17号机器，你坐这干嘛，准备看科学教育片，用帮你输网站不？” “就坐这儿啊，门口那多热啊。” 李新鹏有点不高兴。 他好不容易抢到了这个好位置，哪里肯换？不过陆哲耸肩一笑，也不带惯着的可乐往桌上一放就往门口的机器走去。 其实李新鹏完全可以叫赵海波把余下的一台机器换到黄金死角上的。 不过抬头瞧着好兄弟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李新鹏不想和陆哲离太远只能嘟嘟囔囔的嘀咕了一句，然后起身往过走。 “陆哲，你等着的。” 李新鹏噘着嘴不满道。 他倒不是真生气，说这句狠话也没别的意思。 主要是高中时代关系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其实并不讲究什么AA制的，一般都是谁有钱了谁请，下次另一方有钱了再请回来。 但往往，每次请客的那一方声音总会大点。 “行了，里头那么闷，抽烟的又多你想二手烟吸到饱啊。这样，我坐17号，你坐靠里边的16号总行了吧。” 陆哲拿捏的死死的，还不忘给个甜枣吃。 李新鹏看到陆哲主动让出了比较好的位置，这才哼哼两声坐了下来。 他本来是打算问陆哲不是说好了要创业，怎么又突然改变主意来着，不过很快就沉浸在CS1.5的go，go，go的冲锋号角中了。 照例痛痛快快的血虐了李新鹏几局，陆哲登陆了QQ。 还是一堆人在班级群里瞎扯淡，时不时的就能看到有人相约去看姚广霞的。 陆哲往下拉了拉然后就看到周思远在群聊里指点江山，尤其是偶尔冒出来什么创业之类的词儿，高大上的不行，引来同学们的议论。 “拿我的话来装逼啊，小周同学路走宽了啊。” 陆哲X掉聊天界面，没兴趣去戳破周思远的小心思。 心道高中生嘛，也就剩下这点最可爱了。甭管懂不懂，但凡听到点高深莫测的词儿都会找个恰当的点当自己的牛逼给吹出来。 如果有人能捧哏两句就能美到天上。 捏着下巴想了想，陆哲在搜索栏里飞快的输入了一个QQ号码。 可惜是空号。 意味着这个账号还没有被注册。 “徐倾漓……” 陆哲敲着脑袋笑了笑，好像忽然就在电脑屏幕上看到了一个气质高冷但却很有意思的姑娘。随后，他打开搜索栏里搜索了陈仓市的地图。 小地方也有小地方的好处，就是不想大城市一样活动区域受限。 每一条街道，每一个路口，地图上显示出来得街道名称，陆哲都能够轻而易举的在记忆中找到相符的描述，他抿了抿嘴，参照着地图打开了word在上头写写画画。 “你看地图干啥？” 正玩着魔兽世界又被联盟狗干掉了李新鹏探过头，开口问道。 “玩你的。” 陆哲没搭理，非常专心，偶尔抬起头来关注着到吧台买东西客人随手记录。差不多中午的时候，陆哲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走了，出去溜溜，顺便吃点东西。” “大热天的瞎转什么啊，饿了买捅泡面对付一口就得了呗，我要康师傅酸菜的，别忘记加根火腿肠。”李新鹏嘟囔了一句也不起身就开始点菜。 “要不要再给你加两个蛋？行了，坐一上午了起来遛遛腿儿。” 陆哲没好气的拍了他一下，没等李新鹏拒绝拽着他就往楼下走。 商业街的背街是一条小吃街。 在05年还没开发的时候是个旧市场，里头的东西物美价廉，本地特色小吃很多，也是陆哲这样的本地土著最常光顾的地方。 陆哲转悠了一圈逛了老半天才停在了一个炒米粉的摊位前。 “师傅，米粉怎么卖的？” ------------ 第二十一章 都是血汗钱 胖师傅正在大汗淋漓的抡大勺。 见到有客户上门，顿时开口招呼道：“便宜，鸡蛋炒的话5块，肉炒五块五，加菜另算，还有炒米，炒面啥的，都一个价。” 闻声，陆哲点点头，现在的炒米粉差不多都是这个价格。 他笑着走过去，递了根烟过去，开口道：“买的多的话，能便宜不？” 胖老板愣了一下，也没多想，接过香烟夹在耳朵上开口道：“那得看你要多少了，要的多当然能便宜，薄利多销嘛。” 话虽如此，胖老板倒是没多在意。 陆哲这俩人一看就是学生模样，虽然现在放暑假，学生党兜里总有仨瓜俩枣，但胖老板觉着顶了天也就是顶个四份，五份的就差不多了。 谁知，陆哲微微一笑，掏出一百块钱就拍在了玻璃柜上。 “二十份的话怎么优惠？” 胖老板一愣，看着陆哲压在手下的钞票，没想到还来了一个大客户。他一边伸手就要去抓钞票，一边开口道：“有优惠，有优惠，这样……你要是一次性拿二十份的话一份便宜你五毛咋样？” 陆哲点点头，然后又掏出了一百块拍在了上面。 “四十份呢？” 这一下，胖老板愣了，他盯着陆哲看了一眼感觉这小子不像是来开玩笑的，再加上人家真金白银的放在那，胖老板顿时眉开眼笑。 “四十份啊，一份再便宜你三毛咋样？”胖老板见到陆哲皱了皱眉头，以为是他是对这个价格感到不满，于是连忙解释：“小兄弟，一份蛋炒米粉四块二已经很便宜了，我是小本生意不挣你啥钱。” “别说是四十份，就是八十份也是这价了。” 陆哲点点头，他大概是知道现在的粮油价格的，再加上人工成本的话这老板还真没多赚。于是他淡定的从兜里掏出剩下的二百来压在了手底下。 这一下，胖老板顿时就不会了。 二百又二百，还能这么玩的？ 不过胖老板也是个精明的，眼瞧着大生意上门不可能这么乖乖放走，于是脸上的肥肉一抖，咬牙道。 “一块，一份便宜你一块钱行了吧。” “一块五，一份蛋炒米粉便宜一块五，如果你答应，我就要两百份。”陆哲脸不红心不跳的继续砍价。 一旁的李新鹏听着急了。 吃炒米粉他是没什么意见的，左右也比在网吧里啃泡面强。可陆哲突然一下子要这么多的炒米粉，两人又不是猪，怎么可能吃的完。 再说了，陆哲兜里总共也不超过五百块钱，哪里能掏的出两百份炒米粉的钱来？ 一会怎么结账？ 李新鹏扭的跟蛆一样，又如坐针毡了。 不过陆哲根本没有在慌的，他盯着胖老板的表情，似乎在等他的决定。 这时候胖老板已经不说话，似乎在思考一份炒米粉便宜一块五后还有没有的赚。 大概几秒钟，胖老板还是没抵抗住这个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大生意，一咬牙答应下来：“一块五就一块五，这活儿我老陈接了。” “小兄弟，你也忒会砍价了，三块五一份炒米粉，从来都没这个价。”胖老板骂骂咧咧了两句，伸手就要去抓玻璃柜上的四百块钱。 “先炒米粉，钱等会再拿，省得麻烦。”陆哲阻止了老板的动作，胖老板愣了愣也没在意，以为是陆哲不放心没说什么撸起袖子开干。 可没成想，第一份炒米粉还没出锅呢有客人上门。 来的还是个老顾客。 “陈老板，还是老样子，一份炒米粉。” 见到老顾客上门，胖老板满脸堆笑刚想招呼两声，却被陆哲阻止了，他指了指锅里的炒米粉开口阻止道：“老板，先来后到，先炒我的，等着用呢。” 闻声，胖老板愣了愣。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是两百份炒米粉，锅铲子抡冒烟了也得埋头大干上一两个小时。胖老板只能朝着老顾客投去一个歉意的笑容准备继续这单大生意。 来人是老顾客了，没说什么就准备离开。 “等等。” 陆哲忽然开口，他熟络的走上前去：“你要炒米粉是吧，这样，刚好我要了两百份炒米粉不差这一时半会的，四块五卖你一份吧。” 老顾客：“……” 胖老板：“……” 李新鹏：“……” 老顾客没多想，爽快的付了现金，反正都是胖老板炒出来的还能便宜五毛钱，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李新鹏想的则是陆哲你这么干，真的不怕被人打死吗？ 而胖老板的心情却多少有点不美丽了。 我接了你的大单要炒两百份，一份给你便宜了一块五，可你小子倒好倒手就卖了四块五，合着里里外外还赚老子一块？ 我他妈可都是血汗钱。 胖老板想要发怒来着，但看在两百份的大单上还是生生咽下了这口气，还给老顾客多抓了两把青菜放到锅里。 而随着陆哲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顾客也这么如法炮制的时候，胖老板觉得自己忍不了了。 “小兄弟……” “炒啊，愣着干嘛，陈老板，没看顾客还等着呢吗？” 陆哲头也没回的就说了一句。 我他妈…… 胖老板锅铲一抖，差不点就没忍住想拍上去了。 但成年人最大的优点就是能够权衡利弊得失。 这条商业街背街上的小吃一条街竞争压力还是挺大的。 市中心寸土寸金的地方所有小商贩都知道这里是黄金地段，所以价格战打的飞起，变相的造成了所有小吃都物美价廉的结果。 胖老板在这条街上干几年了，知道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名声。 食材棒，手艺好只是一方面，能积累这么多老顾客信誉才是最重要的，所以胖老板就算是有点后悔，也只能乖乖照做。 不过陆哲也没打算就这么卖完两百份。 先甭说卖完的时间成本，他估么着真要自己干了，等做完这两百份胖老板就得放下锅铲追杀他两条街。 所以等到第十几份成交之后，陆哲爽快的结束了这罪恶的交易。 还别说，本来怒火已经快要到达顶点的老板忽然还有点感动。 不过他眼瞧着陆哲一张一张的把玻璃柜上压着的四百块钱收到兜里，顿时反应过来先前这小青年嘴里那一句等会再拿省得麻烦是什么意思了。 妈的，感情一开头就打着这个主意。 “老子就草了。” 胖老板骂了一句，郁闷的将锅里的三份炒米粉装进打包盒里。 然后稍微琢磨了一下，他里外里忙活了快半个小时，最后一算账，妈的，钱没赚着反而搭了进去了三份炒米粉。 “拿着滚蛋，别让老子下次再见到你。” 胖老板没好气的骂道。 ------------ 第二十二章 谢绝碰瓷 陆哲笑嘻嘻的接过也不恼，反而道：“别介，一回生二回熟，陈老板，万一下回我真有大生意要跟你谈呢？” 刚刚聊天的时候陆哲知道，这老板姓陈，叫陈凯，而且手艺相当不错。 这从络绎不绝的上门顾客就能看出来。 “可对了吧，你小子觉得老子像傻子吗能被你坑两回？”陈老板呲着牙又骂了一句，心中好气又好笑。 他没想自己好歹三十多岁竟然被一个刚高中毕业的学生娃给坑了。 不过说到底就是三份炒米粉的事儿，十块八块的成本陈凯还犯不上跟一个学生娃上纲上线，就当发善心了。 闻声，陆哲笑了笑。 “对了，陈老板，你这米粉这么多老顾客，味道不赖，价格也合适，咋不想着到前边的几个网吧卖卖？” “我他妈倒想，人家网吧老板不让我有什么办法？” 市井街头，从来不缺聪明人。 这些小商小贩生意做的不大，但挣钱的买卖历来都是没一个落后的，明眼人都知道网吧的生意好做。 但是人家网吧老板拦着，怕他们这些买炒米粉，炒面的耽误了网吧卖泡面，他们也没什么办法。 陆哲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拎着炒米粉就朝网吧走。 倒是陈老板嘴里叼着半截香烟吸了一口，他看着拎着陆哲离开的背影嘀咕了一句：“真是有点意思。” 说完，陈老板扭身进屋找了块硬纸壳胡乱的画了两笔。 哐当。 板子插在摊位前。 ‘谢绝碰瓷’ …… 等陆哲回到动力网吧重新坐下的时候，网吧里到处都是吸溜声了。 刚过饭点儿的功夫网吧里吃泡面的不少。 瞧见陆哲拎着炒米粉进来，吧台里的赵海波愣了一下，开口道：“出去买饭了啊，早知道让你帮我带一份了，泡面吃吐了都。” 赵海波只是随口一说，没成想陆哲笑了笑，伸手就把一份炒米粉放在了吧台上：“管哥这话见外了，给你带了份儿的。” 一听这话，赵海波愣了一下。 他知道陆哲历来都很会做人，不过他没想到陆哲出去买饭竟然会给他带份，于是起身就准备把饭钱给陆哲。 “别介，见外了不是？几块钱的事儿，推来推去的犯不上，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不过就是鸡蛋炒的，管哥你不介意就行。” 陆哲压住赵海波掏钱的动作，随口道。 “得，算我矫情，等会请你俩喝水。” 赵海波也不是个扭捏的，他客气了一句，然后补充道：“你俩吃完放那就行，等会我过去收拾。” 陆哲没回话，比了一个OK的手势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解开挂机锁屏密码，陆哲把炒米粉分给李新鹏一份，没想到这小子正疑神疑鬼的看着他好像有满肚子的话要问。 陆哲没有读心术不知道李新鹏心里在想什么，不过他了解好兄弟的性格。 知道他是在琢磨刚才的事儿。 “别瞎琢磨，不想挨打的话，你就把刚的事儿忘了。”陆哲把炒米粉放在李新鹏身前的键盘上，开口道。 “谁瞎琢磨了，我就是好奇。” 李新鹏巴巴的瞧着好兄弟，满眼都是好奇心：“陆哲，你就不怕那个陈老板发火吗？他要是揍你怎么办？你兜里就早上姜姨给你的五百块钱了吧，哦，不到五百了。” 讲真，刚刚李新鹏都已经做好了随时拉着好兄弟跑路的准备了。谁曾想，那个炒米粉的胖老板竟然捏着鼻子认了，让他们俩白嫖了三份炒米粉。 不过他确实是挺好奇的。 因为刚刚的事情给李新鹏的感受就两条。 一条是好兄弟这胆儿也太肥了，第二条是卧槽，陆哲他凭啥啊，至少李新鹏觉得自己是干不出来这事儿的。 “他不会。” 陆哲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 李新鹏还有点纳闷，问了出来。 陆哲看了他一眼，没有解释，而是反问道：“鹏哥，刚刚咱们过去时候的第二家还记得不？你觉得如果换成是他的话，你觉得我这么干会不会惹麻烦？” 李新鹏愣了愣，刚刚陆哲和他去小吃街的是转了一圈的，第二家是个卖盒饭的，李新鹏有印象。 那是一个夫妻店，刚刚开业，看起来还挺干净的。 打饭的是个女的，手抖得跟帕金森综合症是的，不知道的还以为那女的是哪个学校食堂出来的。 本来李新鹏是挺想吃盒饭的，不过却被陆哲拉走了，就因为那个招呼客人的男的嫌弃一个顾客醋倒的太多了。 “应该会吧。” 李新鹏想了想，随即确定道；“肯定会。” “这就是了。” 陆哲笑了笑解释道：“你别看陈老板长的五大三粗，但做这种小餐馆儿的生意并不是手艺好就一定生意好的，会做人是最起码的一个方面。” “所以，我笃定陈老板不会冒着信誉砸锅的风险因为这点小事儿跟咱们两个学生翻脸，说白了就是三份炒米粉的事儿，不值当。” “就这么简单啊。” 陆哲说完，李新鹏就兴致缺缺了，心中还升起了一种就这的情绪。 闻声，陆哲摇了摇头。 简单吗？ 一点都不简单。 后来事业有成的陆总毕业就扎进了创业的不归路里扑腾，成功过，也失败过，而白手起家的陆哲用十几年的创业路才练成了这一副看人极准的火眼金睛。 这里头啊，门道多着呢。 这时候，两瓶冰镇可乐递了过来，赵海波笑着走过来打招呼：“聊什么呢，也不动筷子，我都吃完了。” “诺，拿着喝，你请我吃饭，我请你喝水。” “谢谢管哥。” 李新鹏没敢说这三份炒米粉是好兄弟白嫖的，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倒是陆哲接过来道了声谢，心道这赵海波还挺会做人的。 一份炒米粉就五块钱，两瓶冰可乐就卖六块了。 “瞎聊呗，刚我们鹏哥正琢磨下午找机会换到黄金死角开火车，钻研一下科普教育。” 陆哲敷衍了一句，满嘴跑火车。“管哥你得帮我教育他一下，省得这小子满脑子黄色思想，这是病，得治。” “那可不行，现在正是上人的时候，真要让你搞个小电驴彪高了车速，怕是整个网吧下午都得瘫痪，董叔还不得卸了我。”赵海波也知道陆哲是在拿李新鹏开涮，跟着起哄揶揄了两句，气的李新鹏脸涨得通红，气的要跟陆哲决斗。 “对了，好久都没见董叔了，这两天没来？” 陆哲忽然问道。 他嘴里的董叔是动力网吧的老板。 “一直在呢，没咋下楼而已，咋了，你找董叔有事儿？” “没，随便问问。” 陆哲没多说，又闲聊了几句。 刚好前台有人下机，赵海波就去忙工作了。陆哲三下五除二的把炒米粉吃完，拍拍屁股就往楼上走。 ------------ 第二十三章 有点道行 动力网吧有三层，严格来说是两层半。 一楼是临街店铺，二三都是动力网吧，顶楼则是私宅。 赵海波嘴里的董叔叫董平成。 虽然陆哲也跟着董叔董叔的叫着，但董平成的年岁也不大，不过四十多岁而已。 据说董老板以前是个拆二代，千禧年棚户区改造的时候就分了几套房，不过现在的房价还没跟着涨起来，但董平成却是挺有生意头脑的。 大部分拆迁所得的房子都换成了商业街的店铺。 千禧年互联网刚刚兴起，正是网吧持续火爆的时候。 董平成的动力网吧用了两三年不到的光景很快赚的盆满钵满，然后毅然决然的从别人口中败家的拆二代摇身一变成了董老板。 用事实证明了站在风口上猪也能起飞的硬道理。 现在不仅开了两家网吧，在城南还有一家旱冰场，据说连这栋临街店铺的产权都是董平成自己的，也算是个牛人。 “狗大户啊……” 陆哲轻车熟路的走上三楼，虚掩的房门里，堆着很多纸箱子。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左手夹着烟，右手操控鼠标在电脑上斗地主。 抬头见到陆哲走进来只是看了一眼，然后注意力又放在了电脑上的斗地主上：“上网在楼下，三楼不是网吧，厕所在二楼。” 董平成以为陆哲是走错了。 不过话音落下，陆哲却没动，他笑着走进来开口道：“董叔，我上来是想麻烦你点事，我是咱网吧的老顾客了，想在咱网吧卖点炒米盒饭啥的。” 闻声，董平成愣了一下，抬头又看了陆哲一眼，的确是有点面熟。 不过他摆摆手，想也不想的就拒绝道：“我网吧不卖快餐，你找错人了。” 若是一般人被当场拒绝兴许就直接掉头走了。 但陆哲却笑了笑，他像是没听到董平成的拒绝一样，自顾自的走到旁边看了看一个堆在角落里写着康师傅方便面的纸箱子。 “董叔是怕卖快餐抢了吧台卖泡面的生意？” 陆哲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董平成眉头皱了皱，若是旁人问出这话来他连搭理的心思都没有，不过到底是在动力网吧玩了几年的老顾客，董平成也犯不上赶人。 “算是吧。你叫陆哲是吧，我有印象，你和小赵玩的一直挺好的。”董平成将抽了半截的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继续道：“既然是自己人，我就不瞒你，其实有挺多卖快餐的想在我网吧里卖快餐的，我都没同意。” 闻声陆哲点了点头。 这是董平成第二次拒绝了，不过他没正面回答，反而装作没听懂道：“一桶泡面董叔能挣多少钱？” 一听这话，董平成眉头皱了皱，他的话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可没想到身前这个陆哲好像一点都没听出他的言下之意。 索性，陆哲也没打算董平成能回答，自顾自的开口道：“泡面的零售价是三块钱，进价大概是在两块五，两块六这样。董叔，别这么看着我，我家就是开小商店的，泡面的进货价我门清。” 陆哲笑着补充道：“我早上来的时候，记了一下咱网吧泡面卖出去的数量，生意还挺好的，卖出去三十六桶。这样，如果董叔同意我在咱网吧卖快餐的话，我愿意让出一部分利润来。” “按照整天的算，大概也就是六七十桶的样子。这样，我一个月按照一千块给您交费用，您看这么做的话行吧。” 陆哲说的很有条例，一看就是有备而来。 闻声，董平成眨了眨眼，显然是没料到眼前这个小青年会做到这一步，连自家的泡面销售额都调查了，顿时有点好笑。 不过董平成没答应也没拒绝，而是笑道。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应该是还在读书吧？” 陆哲爽快的点头，承认道：“对，刚高考完，开学到西城上大学。暑假那么长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打算在做点什么，就当勤工俭学，赚点零花钱。” 高中刚毕业？ 董平成听着一愣，怎么也没法把眼前侃侃而谈的陆哲和那些满脑子学生思维的高中生联系起来，他本来以为陆哲起码是个大学生来着。 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成熟的吗？ 想了想，董平成道：“可以是可以，不过……” 董平成的话没说完，陆哲点点头，自然而然的接了下来：“我知道董叔想说什么，其他的我来跟管哥沟通。” 这一下，董平成真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商业街的动力网吧上下两层，机器有将近两百台，这在陈仓已经算是比较大的网吧了。 这样的体量，每天的营业额自然是不少的。 说实话，这样的网吧董平成还有一家，他还真看不上卖瓜子饮料矿泉水那么点利润，之所以在吧台卖泡面也就是图个方便上网的网民而已，泡面能赚几个钱，又不是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黑网吧。 而董平成不准快餐进来也不是为别的。 一来食物残渣不好收拾，吃的人多了没有及时清理保不齐就要闹出点别的事儿来。这二来网吧里值班的网管也未必愿意帮忙收拾。 没想到这个叫做陆哲的高中生竟然连这个都想到了。 “行，如果你能做通小赵的工作，那我的话倒是没什么意见。” 董平成笑着说道。 蚊子再小也是肉，既然陆哲愿意自掏腰包把卖泡面的差额利润补齐。 他虽然不在乎这点蝇头小利，但白来的不要白不要，起码能包个电费不是。还有一点就是他挺感兴趣这个陆哲到底怎么去说服赵海波的。 闻声，陆哲倒是不太意外董平成能一口答应下来。 什么叫生意，说白了就是资源置换，解决了董平成的后顾之忧，还多少有点有利可图，想不成都难。 “那就多谢董叔了，这是一百块钱，就当是我提前预定两几天的。” 说着，陆哲从兜里掏出一百块的纸币放在了电脑桌上。 见状，董平成乐了。 他刚就看出来陆哲做事比一般的高中生要老道，没想到临走的时候还要再加一层双保险防止自己‘后悔’。 董平成呵呵一笑也不点破，将纸币放进口袋里，递了根烟过去：“行，这钱我收了，如果小赵答应我没意见，但有一条，在网吧里卖快餐可以，但那些个汤汤水水的不要洒在我机器上。” 陆哲做了一个OK的手势，扭身下楼半点都不拖泥带水。 董平成看着陆哲头也不回的下楼，顿时晒笑一声。 “有点道行啊。” 下了楼，陆哲在吧台处找到正打游戏的赵海波。 他快速的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赵海波听了之后皱了皱眉头，开始听到陆哲说要在网吧里卖盒饭快餐的想法，赵海波的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但到底是关系一直处的不错，一时间赵海波真还找不出什么理由拒绝。 不过这个疑虑很快就打消了。 陆哲只说了一句话。 “管哥，我知道你是觉得打扫卫生麻烦，这样，卖盒饭的钱里有你一份，我保证这个钱每个月不低于三百。” ------------ 第二十四章 先定一个小目标 赵海波听完，几乎是没过脑子就答应了。 05年陈仓的基本工资是七百。 赵海波这个网管两班倒工资是每月九百，还有一百的绩效奖金。 三百块钱虽然不多，但也不少了。 董平成是网吧老板自然是看不上这仨瓜俩枣的，甚至泡面的利润腾出来对人家来说也就是个苍蝇腿儿。 但这已经赶得上赵海波小半个月的工资了，傻子才不答应。何况，每天打扫卫生是惯例，无非是多辛苦一点，只是顺手的事儿。 “行，那就麻烦管哥了，等会我还有事儿要出去一趟，回头辛苦管哥帮忙统计一下需要多少份。”陆哲随口说道。 “应该的，董叔都同意了，这点小忙我还是愿意帮的。”赵海波笑了笑，很爽快的就应承了下来。 他有心想问钱怎么结，但到底是两人关系不错，正面问赵海波还有点拉不下来脸。 不过陆哲就太熟悉了，也知道打一巴掌得给个甜枣吃的道理。 “这个钱的话，管哥想周结还是月结？” 陆哲递了根烟给赵海波，自己点燃抽了一口，继续道：“快餐我才刚准备开始干，虽说不缺启动资金，但可能也没什么闲钱儿，管哥信得过我吧？” 标准的引导话术，也是二选一的选择题。 赵海波一听这话，心里顿时犹豫了一下，心道你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怎么提其他的。他跟着抽了一口，连忙道：“说啥呢，都自己人，你月结就行，左右也就三百块钱，我信你。” 谁知，陆哲摆了摆手，笑道：“还是算了，就周结吧。” “亲兄弟，明算账，总不能叫管哥你吃亏。” 这也是陆哲最初就想好了的。 给压力也给动力。 说实话，如果是日结其实是最好的，毕竟，赚钱的话讲求落袋为安。可惜陆哲兜里满共就姜太后给的仨瓜俩枣，再说日结也很麻烦。 周结算是一开始陆哲就打定了的主意。 丝毫不知道自己被暗地里拿捏了一下的赵海波听完愣了一下，眼中甚至还有些小惊喜，他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这怎么好意思。” “应该的。” 陆哲笑眯眯的说道。 随即，他和赵海波又闲聊了几句就走开了。 自始至终陆哲都不觉得赵海波会是什么问题，或者说成为什么问题。 金钱开道，无往不利。 如果不答应，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给的还不够多。 这一点，适用于任何方面。 搞定了赵海波，陆哲也没叫李新鹏遛着腿儿就下了楼。 然后按照上午地图上的标注跑了一圈，商业街附近这一片和动力网吧规模差不多的还有几家，互联网的兴起让网吧在短时间内就成了年轻人首选的聚集地，在05年可以说是遍地开花。 第二天上午，陆哲从最后一家网吧钻出来，战果斐然。 一天时间他总共跑了有七八家的样子，本以为能有一半同意就已经算不错了，没想到有六家都愿意陆哲在网吧里卖盒饭。 当然，这也跟陆哲的挑剔有关系，并不是广撒网，乱捕鱼。 网吧的规模是其一，体量小的黑网吧陆哲是进都不会进的，一来就算老板同意网吧上网的人也未必愿意有多少买的，在一个就是黑网吧的老板普遍心黑。 三十台机器不到的巴掌地儿就敢和董平成要一样的价格，恨不能咬掉一块肉下来。 陆哲都懒得搭理。 而这其二，则是陆哲走的是网管路线，而不是直接找老板。 有了陆哲的金钱开道，巴不得多挣点外快的网管们有些甚至当起了排头先锋，下克上，比陆哲还要积极。怕是那些网吧老板也没想到内鬼竟然会出在自己的干部队伍里，内部瓦解算是被陆哲给玩明白了。 不过…… “看来得找个通勤工具了，光靠11路，腿儿都要走细了。” 陆哲锤着酸痛的两条腿暗骂了一句。 一天时间陆哲跑了七八家网吧这还是他紧赶慢赶的缘故，而剩下的还有一多半，说实话，拉关系谈合作的事儿并没耽误时间，之所以这么久主要是有一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赶路上。 这也是也没办法的事情。 出租车太贵，坐公交又不太便利。 动感单车本来是最好的出行选择，可惜没有，虽然地图上针鼻儿那么大一小点，真要用两条腿来跑个全乎怕不是要跑到天荒地老。 陆哲琢磨着起码要搞一辆自行车来通勤了。 等他回到网吧的时候李公子还在埋头打游戏，见到失踪了一天的好兄弟回来还颇有微词：“陆哲，你干嘛去了啊，机器都白开了。” 陆哲摇了摇头看了李新鹏一眼，心道老子真是叫你小子过来享福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理由也简单，杀猪之前总得叫别人吃顿饱饭。 看了一眼电脑，陆哲发现右下角的企鹅头像再闪，还是之前的小猫头像，就连发来的信息也和昨天的一模一样。 这他妈谁啊？ 陆哲眉头皱了皱，同样的信息一连发了三天，看样子还有继续发下去的意思。 陆哲觉得就算高中时期的自己太浪，但也架不住别人这么暗戳戳的馋他身子，而更操蛋的是自己偏偏对此一无所知。 摇了摇头，陆哲暂时没兴趣陪对方玩这种无聊的猜谜游戏，随手X掉，就拉着李新鹏往下走。 “干啥啊，陆哲，我任务还没做完呢。” 玩的正嗨的李公子突然被好兄弟拽了起来多少还有点不高兴。 “做正经事，鹏哥，连着上了两天网你不会把正事儿给忘了吧？” 一听这话，李新鹏顿时就来劲了。 可跟着陆哲一同疾走再次来到背街的小吃街上的时候，李公子就有点傻眼了。 同样傻眼的还有炒米粉的陈老板，他是做梦也没想到昨个刚坑了自己一次，这小子竟然有胆子再来一回，真当爷们是泥捏的？ “看看？” 陈老板叼着烟，手里的大勺抡的多少有点不怀好意。 他冷笑两声，指了指摊位前大写着谢绝碰瓷的牌子。 陆哲愣了一下，心道这陈老板还是个妙人，不过这一回陆哲有备而来，兜里还剩的三百块钱直接就拍在了玻璃柜上。 “陈老板，说了照顾你生意就是照顾你生意，钱我先放这，这三百算是定金。” “放心，这次我不坑你，你可以先把钱装进兜里。” 陆哲笑眯眯的说道。 “真的？” “比真金白银还真。” 陈老板疑神疑鬼的看了陆哲好几眼，试探性的把钞票往收银包里装，见到陆哲没什么反应这才把一颗心放进了肚子里，开始炒米粉。 陆哲要的样式挺杂，具体的还是跟各个网吧网管的沟通情况来做的，手里的资金有限陆哲只能按需来提供。 趁着胖老板炒米粉的功夫，陆哲还花十块钱租了一辆破三轮车。 起初对方不同意，非要交点押金什么的，陆哲索性直接把学生证拍到了对方手上。 不过他回来的时候，李新鹏看着破三轮和逐渐装盒的炒米粉人都傻了。 “陆哲，陆哲，这……就是你说的创业？” 李公子脑瓜子都嗡嗡的。 这两天李新鹏也在网上搜索了一些关于创业的帖子，更看了许多关于创业的书籍。 诸如： 【霸道总裁的亿万创业路】 【寒门贵公子，从身无分文到身家百亿】 【表白失败后，逆袭成商场大佬】 【先定一个小目标】 可李新鹏看着陆哲吊儿郎当的坐在破三轮车上，他是万万没有想到好兄弟的创业指的是竟然是这个。 这已经不是落差了好伐。 ------------ 第二十五章 好兄弟讲义气 “觉得丢面了？” 陆哲一眼就看出来满脸便秘的李新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心道老子也不想做这么low的买卖，谁他妈不想站着把钱挣了？ 上辈子的陆总事业有成，在这个互联网已经兴起电商即将发展至巅峰的05年，陆哲脑子里不乏一些能赚上一笔的点子。 可惜兜里总共就那么仨瓜俩枣，玩鸡毛的商海沉浮。 “也不是……” 李新鹏看了好兄弟一眼，表情有点扭捏。 “那就是不想给兄弟帮忙了？” 陆哲挑了挑眉头，稍微加重了一点语气，好像忽然就生气了：“不知道谁前两天还说好兄弟讲义气，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陆哲的语气多少还是有点严厉的。 他太知道怎么拿捏李新鹏这种别扭的性子了。 高中生爱面子不假，李新鹏这种没遭受过社会毒打的准大学生尤其是注重这一点，说的不好听点就是端着。 当然了，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放眼皆抱负，对未来满眼都是向往。 他们好像笃定自己的未来无限光明，直到被现实的壁垒碰的头破血流才会收敛锋芒，承认自己是普通人的事实。 只有少部分才能跳出这框架活出真正的精彩。 “谁说不帮你了，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李新鹏见到好兄弟突然生起气来，在面子和兄弟情义面前，李公子稍加犹豫就果断的选择了后者，见到陆哲一脸不满的望着他，顿时梗着脖子说道。 “那真是太好了，果然是好兄弟。” 陆哲拍了拍手掌吹嘘了一句，然后变脸儿是的嘿嘿一笑，熟络的就搂上了李新鹏的肩膀，开口道：“就知道鹏哥不会关键时刻撂挑子，那等会你来骑车，兄弟要看看你的决心。” 啊？ 李新鹏嘴巴长得老大，然后就瞧见刚刚还在生气的好兄弟干脆利落的从三轮车上跳下来，直接坐在了后边的车斗上朝着他招手。 那欢快洒脱的模样哪里还有先前的苦大仇深。 李新鹏就是再傻也知道自己又被好兄弟给坑了，李公子没办法，只能嘟嘟囔囔了两句咬牙骂道：“陆哲，我要是再信你一句话，我他妈就是狗。” 话虽如此，李新鹏还是乖乖的蹬起了三轮车。 三百块，按照先前陆哲谈下来的价格足足是八十份，不过三轮车到底太小，五十分就装的满满当当了。 李公子蹬着三轮车汗流浃背，累的吭哧吭哧的脚蹬子都快踩冒烟了。 陆哲借了好兄弟的诺基亚坐在后车斗上老神自在的打电话确定各个网吧需要的数量，一通又一通的电话打出去，心疼的李新鹏眼珠子都绿了。 当下的话费还是挺贵的，两大抢劫商在移动电话逐渐普及大众之后，成功化身为拦路劫匪，差点就明目张胆的朝人民大众的兜里掏钱了。 “别看了，回头我给你充话费总行了吧。” 陆哲瞥了一眼一秒三回头的好兄弟，忍不住道：“看前边，人行道看不到啊，你倒是蹬快点啊，中午没吃饭？” “前边左拐，咱们先去管哥那，逆行不好，遵守交规懂不懂？” 前边卖力蹬车的李新鹏差不点就要撂挑子了，心里琢磨着以前他咋没发现狗日的陆哲这么不要脸？ “陆哲，刚我听你说，一份蛋炒米粉你要卖六块钱，这是不是有点太贵了，有人买吗？没这么做生意的吧。”李新鹏瞪了好兄弟一眼撒撒气，然后忍不住开口道。 他主要是心疼那三百块钱。 “放心。” 陆哲当然知道李新鹏在担忧什么，开口笑了笑。“已经谈好了，不会出问题，卖六块钱一份我还觉得少了呢。” 李新鹏一听就不说话，心道你就吹吧，看赔钱了你怎么说。 看在兄弟的情分上李公子接下了这个蹬车的苦力，但他其实打心眼里就不太看好陆哲的这个生意。 毕竟，一份炒米粉在外边也就是卖个五块钱，多出来的一块甚至还能买一瓶冰封喝。 按照李新鹏的想法，顶多也就是下楼多走两步路，凭啥你拉到网吧里卖就增长了一块钱，生意是这么做的吗？ 那可是一块钱，能多上一个小时网呢。 对此，陆哲也不解释。 李新鹏觉得他不懂生意，但陆哲却觉得好兄弟是不了解人性。 后来为什么那些订外卖的家人们明明楼下一百米就是各类可选的小吃摊，还要多花上几块钱的配送费配送上门？甚至外卖小哥因为门禁等缘故不能配送上楼的时候还会得到不少差评？ 就连陆哲后来上大学的时候，但凡碰到点外卖的时候，第一选择就是那些能够配送到寝室的，其他的压根就不考虑。 ‘你猜我楼下就是卖吃的，为什么我他妈还点外卖？’ 我他妈是舍不得那几块钱配送费吗？ 我是单纯的不想下楼。 就是这个道理，何况，陆哲提前跟各个网吧的网管沟通过，基本是按需的，就更不会存在卖不出去的意外了。 果不其然，等陆哲拎着一盒盒外卖上楼的时候，动力网吧的吧台直接就抢疯了。本来陆哲是做出了充足准备的，在赵海波报过来的数量上还多带了十盒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压根就没剩下，不得已，陆哲只能又多跑了一趟。 要说也是动力网吧管的太狠了，董平成不希望快餐进来影响整体卫生，以至于在动力网吧上网的要么出去吃，要么只能啃吧台的泡面了。 后者占大多数。 动力网吧规模大，机器配置一流，所以网费相比于其他网吧要多一点，这样的网吧还能场场爆满基本上是不缺消费潜力的。 陆哲看着被一扫而空的炒米粉，顿时觉得自己定价的六块钱简直大大的良心。 搞定了动力网吧，陆哲带着刚喘没两口气儿的李公子又跑了几趟其他的网吧，甭说炒米粉的陈老板锅铲子快轮冒烟了，就连李新鹏也累的够呛。 他看着熟络走进各个网吧里跟那些个网吧网管，老板们寒暄的好兄弟，嬉笑怒骂间，好像跟每个人相处的都相当不错。 “狗几把的陆哲，啥时候这么能说了。” 李新鹏嘟囔了一句，腿肚子都觉得酸软起来。 他有心想像陆哲一样洒脱的来根儿小烟儿，可惜终究是高中生思维脸皮儿薄，不像是陆哲这样的老油条到底没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尝试。 ...... 等到送完了最后一家网吧，已经是快晚上八点钟了。 李新鹏累的腰膝酸软，额头的汗水滴答滴答的往下淌，就连上网都吸引不了他了。陆哲也差不多，忙前跑后的好几个小时也是累得不行，正蹲在动力网吧门口的台阶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一边盘算着收获。 “累傻了吧。” 赵海波递过来一瓶矿泉水笑着说道。 陆哲扔掉半截烟头，接过咕嘟嘟的灌了一口，这才舒坦了一些，随口道：“挣个辛苦钱，不能说不累，但还好。” “管哥儿吃了没，我这儿还剩几份，帮忙处理了？” 他说着递了一盒炒米粉过去，不过来回来去的这么折腾炒米粉早就坨了。赵海波笑着接过也不嫌弃，蹲在门口和陆哲两人排排蹲，大口大口的吃着。 这本来是李新鹏的，不过这小子已经累的不行了，压根就提不起半点精神。 “今儿没少挣吧，我看你来回来去的跑了好几趟。” 一听这话，陆哲目光漫不经心的看了赵海波一眼，不动声色道：“也还行吧，也就挣了百来块吧，三轮子都快蹬冒烟了。” ------------ 第二十六章 面子一百 “这么少？” 赵海波愣了一下，觉得陆哲没有说实话。 毕竟，他是动力网吧的网管，刚刚网吧里的客户点餐都是他帮着统计的。 赵海波不知道陆哲一共谈了几家网吧，但光是动力网吧就点了差不多五十份炒米粉了，这还只是晚上的，这么算下来一天时间起码有一百多份。 就算一单只赚一块钱，这就一百多了。 “确实是这么少。”陆哲耸了耸肩膀，半真半假的随口道：“没办法，在网吧里卖快餐看起来挣得多，但其实刨除掉成本和交给董叔这些网吧老板的钱就不剩什么了，再说不是还得给你们提成啥的。” 一听这话，赵海波多少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也是知道阎王好过小鬼难缠的道理，起码要想在网吧里卖盒饭，绕不过他们这些网管，就算今天一天，陆哲的烟水也没断过。 “那还有的赚？” 赵海波弹了根烟来递给陆哲，后者接过，随口笑了笑：“赚是能赚的，不过没那么大利润而已，今天我和李新鹏忙活了一天，也就挣了一百多吧。” 一旁正在挺尸的李新鹏听着两人闲聊，一股脑就坐了起来。 赵海波不知道今天卖了多少快餐，他这个当苦力的是清清楚楚的，六七家网吧加起来总共卖了快两百份盒饭。 怎么可能就挣了一百多。 就算刨出去打点的钱怕是也绝对不止这么点，李新鹏看着好兄弟一本正经胡咧咧的表情，他吞了吞口水，没敢多说。 倒是陆哲熟练的吐出一口烟圈，开口道：“其实无所谓了，本来我干这个就是想历练历练，顺道赚点零花钱，年轻轻的出点力气不算啥，倒是管哥你多帮衬吧。” “你看这样好不好，你平时多吆喝两句，网吧订餐超过五十份我再给你提成，一份提一毛钱，你别看少，利润点太薄了。” 陆哲说的随意，可赵海波一听，顿时就觉得更不好意思了。 他职高没毕业，也是能算明白这笔账的。 一天五十份打底，那就是五块钱，一个月可就是一百五了。 他已经拿了陆哲给出的三百块钱‘底薪’，如果还要继续拿提成的话，那就多少显得不够朋友了。 “这不好吧。” “没关系，你卖的多，我挣的也能多点，没啥不好意思的。” 陆哲起身拍了拍赵海波的肩膀，然后丢掉烟头踢了李新鹏一脚：“走了，都八点多了，再不回家老娘可要砸锅了。” 两人走后没多久，董平成从楼上走了下来。 赵海波正在收拾网吧里的卫生，见到老板下来，他想了一下走过去把刚刚陆哲的话重复了一遍。 “你是说陆哲那小子不但给你底薪，还给了你提成？” 董平成愣了一下，开口道。 “是啊，董叔，你说他图啥啊，真不会赔本吗？” 一听这话，董平成被逗笑了。 心道就算你赔本，那个小子怕是也不会干这种出力赚吆喝的事情。 他不是赵海波不懂生意的门外汉，董平成还是很有投资眼光的，否则当初也不会力排众议的投资网吧了。 赵海波看不出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可董平成不知道炒米粉的成本价是多少，但绝对不会像陆哲说的就那么点。 而自家这个网管怕是被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呢。 董平成前两天和陆哲谈的时候就觉得这小子有点道行，现在一听赵海波的话顿时觉得陆哲简直跟久经商场的老狐狸是的。 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坐拥两个大型网吧一间旱冰场的大土豪还真看不上陆哲费尽心思挣的那点三瓜俩枣，就是单纯觉得有趣。 董平成拍了拍赵海波的肩膀遛着腿儿就上楼了。 …… 出了网吧，陆哲和李新鹏坐上了最后一班公交车。 晚上凉风习习，渭水河上刚涨了水的缘故波光粼粼，陆哲拖着腮帮子看着窗外，可车程刚开了一半，李新鹏就忍不住道：“陆哲，你给我说实话，今天你到底赚了多少钱？” 这小子刚上车的时候就如坐针毡屁股扭的跟他妈要跳天鹅湖是的，陆哲以为好兄弟起码能忍到下车的，没想到这么快就憋不住了。 “你觉得呢？” 陆哲笑了笑，他盯着李新鹏反问道。 “反正起码不止一百吧，绝对不止。”李新鹏思考了一下，然后掰着手指头算道：“一份炒米粉是三块五，你卖六块钱，咱们今天卖出去了快两百份。” “就算你给那些网吧老板啊，网管什么的打点，剩下的肯定也不止一百的。” 陆哲瞧着好兄弟一本正经的模样，倒是乐了。 心道这个时候李公子的脑袋其实还是挺灵光的嘛。随即陆哲也不藏着掖着，直接从兜里掏出所有的现金来。 七张大面额的百元钞票，还有几张零零散散的领钱。 这都是陆哲分别在各个网吧提前换好的。 而陆哲刚把钱拿出来放在掌心，一旁碎碎念的李新鹏眼珠子都瞪圆了。 “这……这么多？” 李新鹏伸手就要去拿起钞票，虽然他早就知道不止赚了一百块，但看着七八张百元钞票李新鹏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想啥呢，炒米粉的成本还要扣掉三百。” 陆哲显摆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钞票重新收回到口袋里，李新鹏巴巴的瞧着，说道：“那也挺多了啊，四百块呢。这么一算下来，卧槽，一个月岂不是过万了？” 李新鹏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整个人都震惊了。 他想不到平平无奇的卖个快餐怎么能赚到这么多钱，这多少颠覆了他的认知。 陆哲没空跟他解释什么叫垄断的生意都是暴利的话，不过李新鹏琢磨了一下，忽然道：“不对啊，陆哲，那刚你为啥不跟管哥说实话呢？” “财不露白知道吗？” 陆哲看着李新鹏愣了一下，顿时觉得有点好笑。 虽然他很明白，这种事情根本藏不住，毕竟只要是有心的出去问一嘴再耐心点，很快就能算出来他每天的利润。 这种几乎可以说是空手套白狼的买卖，没人眼红陆哲绝对不信。 但起码他不打算生意刚开始就闹幺蛾子。 一听这话，李新鹏就不说话了。 他还是明白财帛动人心的道理的，不过瞧着好兄弟得瑟的样子，李公子忍不住腹诽了一句陆哲啥时候多出了八百个心眼子。 李新鹏不屑的撇了撇嘴，然后搓了搓手，黑乎乎的脸上带上了一丝讨好：“那个陆哲，你看我今天也帮忙蹬了一天的三轮车，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看…….” 陆哲瞥了李新鹏谄媚的嘴脸，冷哼一声：“叫陆哥。” “陆哥。” “叫爸爸。” 陆哲再道，闻声，李新鹏还有点不高兴，不过当看到陆哲从兜里掏出一张百元钞票来夹在指尖朝着他笑。 “义父在上。” 李新鹏顿时双手合十，心悦诚服。 不过陆哲还是跟李新鹏约定了一下，每日结算太麻烦了，要换成每周来结算。这一点李新鹏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反正陆哲不会坑他。 讲道理，白天的时候李新鹏还不止一次的嘀咕好兄弟拿他当苦力，对于蹬三轮送快餐这样的‘创业’感到没面子，但现在李新鹏是一点不在乎了。 面子能值多少钱？ 面子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