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有些精神病是注定关不住的！ “听说了没？新海市最近出了个命案，凶手将一大家子人杀害，受害者肚皮被活生生剖开......” “内脏肉眼可见，撕裂的血肉宛若蠕虫随着呼吸而蠕动......” “身体零件，血肉碎块到处都是，整个房间全是尸体的碎块！” “黄的，红的流了一地，跟水一样......整个人都被掏空咧！” “道理我都懂，但你怎么知道的这么细节？” “我是凶手。” 四个字落下，周围人齐齐扭头看去。 ...... 2003年，六月三日，东国，云东省新海市。 一间白洁房屋中，许村默默看着眼前这几人。 这是六人间的房间。 他的面前，有五个人围着一条床聚集着，随着最后一道声音落下，四五个人陷入沉默，齐刷刷盯着说话那人看去。 许村没有理会。 为什么？ 因为...... “该吃药了！” 只听一道声音响突然从背后响起，身穿白大褂的许村动了动，走到一旁让开道路。 几个护士推着铁架车走了进来。 屋内几人顿时脸色大变，作鸟兽散，四散而开，跑到自己的床位死死蒙住脑袋。 许村目光稍微一动，挪到这五人的衣裳上。 只见，这五人穿着统一制服，上面充斥蓝白条纹，左上胸口绣着一个标志，标志内清晰绣着几个字迹。 【青山精神病院！】 嗯，这些人是精神病。 这里是精神病院。 护士跟扒橘子皮一样熟练扒开蒙在脸上的白被褥，另一只手顺便拿着诊断单。 “王超是吧，该吃药了。” 被称为王超的精神病患者伸着脖子开口道：“我是蘑菇，蘑菇不需要吃药！” 小程护士抽出一根针管，“我给蘑菇打一点营养液。” 王超缩了缩脖子，“那我还是吃药吧。” 看到眼前这一幕，许村叹了口气。 “唉，怎么就沦落到精神病院了呢......” 没错，许村是个穿越者，前世是一名刑警，有任务时是全国有名的青年刑侦，没任务时也会负责市局的警方心理问题，客串心理警察。 岂料大马路上撞大运了，很明显气运太过浓厚，许村没撞过。 再次睁眼，许村便成了个婴儿，同时还有个金手指，而也正是在金手指存在的情况下，许村选择学医。 最终，24岁进入【青山精神病院】 至于金手指...... 想到这，许村顿了顿，他心念一动，面前浮现出一道淡蓝色光幕。 【许村】 【年龄：24】 【性别：男】 【发布病例：无】 【主动类技能：无】 【buff类技能：无】 许村看着面前的淡蓝色光幕，目光下移。 【任务名称：‘蝴蝶’（未接取）】 【注：——他们说......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 【注：（心理病症已出现，请尽快填写病例！）】 【奖励：视任务完成度给予奖励。】 【失败：无惩罚。】 从字面意思来看，这是个和心理病症有关的东西，而也正是因为这，许村才决定学医，并且学的是心理医生！ 这个世界的医学很拉胯。 或者说，拉胯的不是医学，而是医学领域内的心理学拉胯！ 全世界的主要力量集中在手术一类上，外科临床手术精尖程度甚至比上一世的03年要进步许多。 但有关心理领域，却迟迟不进一步。 甚至说国内心理医学的专业也只建立了不足二十年，学生数量不多，二十年的时间仅将心理医学的概念摸了个大概，更具体一点的病症例子，就没多少了。 “病症......但病人在哪？” 许村眉头皱起，系统发了任务却没提供病人信息，他怎么完成？ 他又掏出一个笔记本。 和a4纸大小的笔记本翻开面，里面是框架清晰的【诊断单】页面，他抽出黑笔在上划动，却没落下一点墨迹。 许村知道，这不是黑笔没墨或者坏了，而是根本写不出字迹。 他猜测这可能和【任务】里的病症有关，需要解决任务后才能落笔。 但病人呢？ 许村在这世界生活了24年，期间触发的次数只有三次。 眼下是第三次，却依旧没找到所谓的病人。 不过，许村倒是发现了一些规律。 每次系统提示出现案件，自己身边总是会发生一些不好的刑事案件。 而最近......回想起刚才几个精神病的谈话和最近的舆论...... 想到这，许村脑子里有了些猜测。 他觉得，自己或许...... 得外出一趟。 眼下自己挺需要钱的，说不定写完病例能顺带解决‘钱’这个问题。 “张一下嘴，啊~” 护士发出诱导声，和跟小朋友玩耍一样。 “啊~” 六人间的病房里，五个精神病齐齐张嘴，表示自己已经吃完了药。 “好，等到了中午你们就可以午休了。”护士点点头。 许村站起身，白色大褂垂落，两只手塞进跨兜里。 “六号病房的精神病人病例给我看一下。” 许村开口道。 面前几个护士顿了顿，扫量许村一下，眼中闪过些许的疑惑，片刻后递过来几个病例单。 许村上下看了看，差不多知道这五人是什么病了。 和自己任务没什么关系。 “老胡呢？” 他伸出手将病例单递过去的同时询问。 “是胡主任吗？” 护士下意识开口，“胡主任好像有人邀请，前不久刚走，现在不在医院。” 一旁一个较为活泼的实习护士开口，“我看到了，胡主任上了警车！” 小程护士点了点头，“应该和往常一样，给警察做心理辅导一类的。” “不是的！” 那个活泼的护士小声兴奋道：“我感觉和最近那个震惊全省的案子有关，胡主任可能被请去检测病情了！” “好，我知道了。” 许村点点头，活动了一下身上的白大褂，将病例单递回去。 随即，他推开门，走了出去。 几个护士开始收拾喂药的工具，推着车向下一个房间走去。 许村有事要忙，也不会一直呆在六号病房。 他一直在各个楼道上下行走，又或是在院子里观察。 一直到午休时间，医院显得安静了些许。 许村这才起身，缓缓向外走去。 病人大概率不在精神病院，许村决定趁着午休在外找一找。 不过，他没走多久，倒是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从厕所溜出去。 这人是...... 精神病王超？ 许村想起这张脸是他早上见过的那张，印象挺深刻的。 他记得，就是这个精神病装逼说自己的凶手来着....... 而案件信息好像也知道一点。 他跟在对方身后。 片刻。 一直跟到病院后院，那无人看守的围墙处。 只见，王超连左右观察都没观察，身穿蓝白条纹衣裳，撅着屁股在灌木丛中找了半天找到一个铁锹，又在一个地方捧开表面枯枝，露出一个坑，随后跳入坑中，兴奋的在围墙周边里挖起来。 一铲又一铲的土被挖出。 许村看了好半天，突然开口。 “你这是在挖地道逃跑？” 听到声音，忙碌许久的王超顿时一个激灵，惊恐回头看去。 “放心，我不会告发你的。”许村蹲在地上，先口打包票说道。 闻言，王超长舒一口气，随后骄傲的挺起胸膛。 “没错，我要跑！”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翻墙呢？” 许村指了指那不足两米半高的围墙，“为什么要挖洞？” 王超突然顿住，停下铁锹，他看了看那围墙，又看了看地下的坑洞，陷入沉默。 对啊，他为什么不直接翻墙呢？ 沉默好半晌，他恶狠狠的开口。 “精神病的事你少管！” “呵，还挺有脾气。” 许村笑了笑，竖起一根大拇指，随即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慢慢挖吧。” 言罢，他便转身离开，走向医院门口。 “走了。” 许村点头，冲着保安打了一声招呼，保安下意识招手。 王超继续埋头，越挖越有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甚！ 片刻后...... “咔！” 通道打通了。 王超面露惊喜，从坑洞下钻过围墙。 长达七天的挖洞......终于被他成功了！ 站在外面的场地，身穿蓝白条纹病服的王超闭眼，昂着头挺胸。 温暖的阳光此时仿佛暴雨，冲刷身上的泥泞，他双手打开敞开胸怀，拥抱着自由，大喊道： “有些精神病是注定关不住的！” “救赎之道，就在其中！” “嗯，出来了那跟我走吧。” 突然的，声音再次响起，王超睁开眼，看着一旁早已在外等候多时的许村后愣住。 “既然出来了，那跟我走吧。” 许村淡淡开口，再次重复一遍。 王超沉思片刻，摇头，“我好不容易出来，不想回去了！” “我不带你回去。”许村开口，“我带你去外面。” 这小子病情存疑，脑子里估摸着还有自己想要的信息...... 再加上精神病外出有点危险性，还是带在身边比较好。 王超想了想，又道：“我不跟陌生人一起外出！” “一起出去就不是陌生人了。”许村又道。 王超沉默半晌，随后脸上露出威胁，“你是医生，我是精神病，小心我打你！” 许村顿了顿，上下扫量对方，下一秒...... 王超脸上露出震惊。 只见，许村缓缓将身上的白大褂脱掉，露出里面的...... 蓝白条纹衬衫？ “你不是医生！” 王超惊呼。 “你也是精神病！？” “我没说过我是医生。”许村淡淡开口。 是的，他是精神病而不是医生，这也是为何许村感慨自己在精神病院的原因。 “那你白大褂和裤子是哪来的！？”王超瞪大眼，回想对方指挥护士，和随意出入的画面顿时羡慕极。 “我借的。” “是偷的吧！”王超不信。 “我借的。” “不信。” “真是借的。” “还是不信，指定是你偷的。” “行了，跟我走吧。”许村不想多扯别的。 王超想了想，脸色露出严肃，“你不能带我走，我有幻想症，等会我会把你想成坏人，然后打你的！” 许村开口，“我有暴躁症、认知障碍、神经敏感、人格分裂、嗜血症......” “呵。” 王超露出不屑，和刚才的表情一模一样，桀骜无比，对自己的病症充满自信。 许村扫了他一眼，有点疑惑。 “你是不是不知道这些病是什么意思？” 想了想，不等对方回答，随后又道： “简单来讲就是我精神极端，不打人，不过一言不合就想杀人。” 王超谄媚开口：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走？” 他输了，对方的病情在自己之上。 “现在。” “好嘞~” “我衣服怎么来的？” “别人送您的~” “我借的。” “您借的~” ...... ...... 此时，云东省新海市刑侦大队中。 一辆警车缓缓停下。 “老王呢？” “王队长还在案发现场，我去喊他！” ------------ 第二章 诡异的案件！ 同一时间，新海市火炬路，城中村一处自建房中。 此时，新海市刑侦大队大队长王响站在这建筑内，他看着周围的画面陷入深深沉思。 这里是哪？ 刚才说了，城中村的自建房，房屋结构简单单一，和别处的没什么区别。 唯一不同的是...... 臭。 冲天的臭味！ 稍不注意，下意识喘息一口，那股臭味都会直钻大脑，让人眼前一黑，大脑一片空白。 耳边是‘嗡嗡’，不断盘旋高飞的苍蝇。 原本白洁的墙面此时早已被一股褐色痕迹侵染，王响知道，这是人血干涸所留下的痕迹。 而沾粘在墙上的东西....... 则是人肉。 不只是墙。 天花板、电视机、地板、悬挂的风扇、桌子...... 整间客厅仿佛身处地狱，入眼皆是血腥，身旁尽是干涸的碎肉块！ 王响蹲下身。 他用那戴着手套的手轻微抚摸脚下的的地面。 5月27号早，警方接到报案时赶到案发现场，王响走到门前，看到一只眼躺在地上，从下往上，在阴暗中，透过门缝死死盯着自己。 而这，就是当初那尸体所在区域。 一具尸体？ 不...... 王响起身，环视周围看去，看着这被人体碎块，看着这到处都是鲜血的房间，看着那些无法被清理的碎肉块。 五具尸体...... 整整五具尸体！ “五条人命......” 王响呢喃一句，随后推开主卧的门，他看向床边，看着那白洁的被褥，此时沾染上未知液体，随后干涸，散发着腥臭，以及地上那摊粘液。 这里是主卧，一家之主和其妻子所住的房间。 27号早，王响推开门，看到了一幕极其血腥的画面...... 一家之母死了。 对方身穿内衣，在床上死不瞑目。 她的肚子被剖开，就像在猪皮上划出一道裂缝。 内部如水一样流出，顺着被褥缓缓流淌在地面。 红的、黄的全从破了口的肚子涌出，堆积在地面，缓缓晕开。 当时王响稍微拨开伤口，向内看了一眼。 里面差不多空了，肚子只是被骨架支撑着，但也凹陷进去，像一个瘪了的气球，只不过是人皮气球。 对方腹部，脖颈，面部多处存在伤害，死的不能再死。 “哒哒哒~” 王响走了出去，他又推开另一扇房门。 这是家庭里孩子所住的地方。 一对双胞胎兄弟的住处。 26号晚被敲门引诱出，随后在客厅惨遭杀害，用身体为染料，给房屋装修一番。 而另一扇房间里住着老人，被推门而入，随后在卧室内杀害。 一夜...... 五条人命！！！ 凶手和死者究竟何仇何怨？ 能让对方下此杀手，连老人孩子都不放过，把‘斩草除根’做到了底！ 案件一出...... 市局震动，省里直接将目光挪到这边，甚至准备接管这起案件直接由省厅构建的专案组来查询。 为何现在省内专案组没来？ 因为...... “嘟嘟嘟~” 电话声响起，打断王响的思考，他掏出电话，看了眼来电显示人，随后拨通。 一接通，那头便传来一道声音。 “老大，精神病院的胡主任来了，对方正在大队内等待您。” 王响一愣，随后眼前一亮。 “好，让他等着，我马上回去！” 言罢，王响立马挂断电话，走出房门，随后坐上警车，顺着来时的路回去。 为什么专案组没接管？ 因为，案件破了。 不，不对，案件没破，或者说，案件陷入到了一个临近破案，但却无比诡异，更让人惊悚的画面！ 什么画面？ 在27号那天，刑侦大队对案件展开封锁、侦查，承诺尽早将凶手抓捕归案开始。 而警方不负所望，在72小时的黄金侦破时间中，仅仅花费三小时，就锁定了嫌疑人。 王响等人根据案发现场的种种线索，从受害者和凶手殴打争执期间，死者孩子指缝残留的血肉，又或是现场的血印脚步。 甚至是凶器上的指纹，乃至案发现场所出现的争斗痕迹，都无一例外的指向...... 父亲！ 现场唯一存活的人！ 也就是说，这起灭门惨案，凶手正是他们的亲人，是孩子的父亲，妻子的丈夫，老人的女婿。 一个男人，杀害了全家老小，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和妻子！ 并且还是在没有丝毫杀人动机的情况下...... 虽然很难以置信，可弑亲案也有，按理来说，这时候就能结案了。 也正是这个时候，案件诡异起来。 犯罪嫌疑人，也就是父亲...... 对方说死者不是自己杀害的！！！ 没错，尽管案发现场没有其余人出现的痕迹，找出的铁证线索也指向对方，甚至身上还有打斗的痕迹！ 但，对方说自己不是凶手！ 起初，警方认为对方是嘴硬，不撞南墙不回头。 于是，市局向省厅申请，借调来‘测谎仪’这种先进仪器，想要戳破谎言。 不过结果却让所有警察和沉默。 对方...... 没有说谎。 对方或许真不是凶手！ 可所有线索都指向对方，询问对方26号当晚的事，对方又表示自己不知道，早就睡着，但案发现场那种凌乱程度发出的声音绝不是一个人能安心睡下的！ 并且睡觉房屋中，自己妻子就在身边被杀，如此动静，他若真在睡觉能安稳睡着？ 真以为谁都是樱花片里熟睡的丈夫？ 且机械不会说谎。 不管是微表情，还是机械，都显示对方没有说谎！ 他杀了人，但却不知道是自己杀了...... 还是说他本身就不是？可那无法伪装的铁证线索怎么解释！？ 案件到了这，所有警察脑子原地宕机。 如果不是他，那凶手是谁？ 如果是，对方如何躲过的测谎仪和专业警察？ “唉，市局太急了，还没来得及审查清楚就透露出信息。” 车上，王响叹了口气。 所有线索指向嫌疑人的时候，市局迫于压力，迫于市民的舆论，便提前公布了一些消息，虽然没直接表面，但在那帮记者的描绘下，却成了警方已然抓到凶手！ 可没多久案件就出现了这种诡异画面，舆论让公布，他们如何公布？ 王响是个正直的人。 他和自己市局的老大一样，有职业道德，没确凿证据的情况下不会给一个嫌疑人定罪！ 于是，现在压力甚至比没抓到人的时候还大！ 思考间，王响已经驾驶着汽车回到了刑侦大队。 一下车，他便急匆匆奔着某地走去，不过还没走多久，边上的身影便喊住了他。 “老王，我在这！” 王响脚下停住，扭头看去，却见喊自己的人是个身穿蓝色格纹衬衣，系着腰带，身材发福的男人。 看到这人，王响心算是安稳了下来。 “老胡，麻烦你了。” 这人是青山精神病院，心理咨询与治疗科的主任，老医生了。 从对方发福的大肚子，那扎进裤子里的衣摆，以及手里的保温杯和地中海发型，就知道这个男人...强的可怕！ 没错。 王响怀疑犯罪嫌疑人的精神有问题，所以才会造成这方面的情况。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他直接请精神科主任来看便是。 “不麻烦。”胡威笑了笑，和对方往审问室的方向走去。 王响沉思片刻，他拧起眉头，“这世界上真有这种，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的精神病吗！？” 胡威顿了顿，随后略微沉思，开口道： “有，我曾经听过一个理论，那便是人体的思维其实并不完全唯一。” “可能一具身体存在多个思维意识，我指的不是两个，而是十多个，二十多个！” “嗯，彼此可能会记忆互通，也可能是完全独立的记忆库。” “就是不知道具体的病症......” 王响愣在原地。 一具身体，有多个思维意识！？ 这得乱成什么样？ 马蜂窝也不过如此了吧！ “至于眼下这人......” 胡威看着眼前的审问室，他顿了顿，“我得现看。” 言罢。 他便推门进入。 “吱~” 门开了，随着幅度的增加，阳光也从缝隙射入屋内，映在一个满脸茫然，老实的男人脸上，他下意识抬起手遮挡，露出手上的镣铐。 屋内还有两个警察，见此下意识起身。 王响没跟着进去，他看着胡威进入，随后自己主动关上门。 胡威做在椅子上，从包里掏出笔记，右手持笔，随即挑眉，看着面前男人。 男人长得很平庸，几天没刮胡子看起来有点邋遢，眼神浑浊，皮肤粗糙，手指粗大厚重，布满茧子。 整个表情较为麻木。 “周成是吧？” “是我。”看着面前隐隐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胡威，周成顿了顿，张开发涩的口腔，“您是警方找来的医生吗？” 不等胡威回答，周成又道： “我病了？” 胡威点点头，“我确实是医生，但你病没病我不知道。” “接下来我问你答。” 周成那麻木的表情点了点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悲意。 “好。” “第一个问题，您是否感受过......时间的断层？” ...... 鉴定心理的速度一般并不慢，不过胡威却用了近乎一小时的时间。 “啪！” 门关了。 胡威从审讯室内走出，他表情凝重，王响迎了上来。 “如何，周成有没有精神类疾病！？” 王响神态焦急，眼中急切的看着胡威。 这人已经让警方愁的头快炸了，眼下就只靠对方能给自己一个答复！ 胡威顿了顿，他看着手上的纸张，陷入沉思。 好半晌，他才摇着头，缓缓开口。 “这人......我检测不出来。” 检测不出来？ 意思是怀疑有，但却不知道具体情况，无法鉴定和证明！？ 王响满脸错愕。 胡威可是新海市权威的精神病医生，国内前几批对心理学进行研究的！ 他若是鉴定不出来，那还有谁能鉴定！？ 就在王响一脸愁容的时候，胡威沉思片刻，好似思索了半晌，再次开口： “我倒是认识一个可能有能力能鉴定的，就是不知道你......” “敢不敢用了。” 有能力的？ 还敢不敢用！？ 都火烧眉毛了还有什么不敢用的！？ 王响内心无比焦灼，急切的看着胡威，语速极快。 “谁！？” “许村！” 胡威沉声开口，思索片刻，又补充。 “我老师的关门弟子，我的师弟，心理系的天才，提出多个创新型心理概念，真正意义上促进心理学发展的人才！” “人才！？”王响眼前一亮。 “只不过......” 说到这，胡威顿住了，他看着王响神色略显复杂。 “只不过怎么了？”王响疑惑。 “只不过他说自己连精神病都不是，怎么可能真正了解精神病，然后......” 提起这师弟，胡威就显得较为沉默。 “然后他真进精神病院了。” “嗯，住了一年，今天早上刚从其他病院调到我那。” “原本计划是住半年的。” “那为什么住了一年？” “半年前他要出来，然后出院检测查出来他好像...真有点病......” 王响：...... 这下，两人都有点沉默了。 好半晌，王响才接受了这个事实，他一狠心，咬牙道： “麻烦帮我联系一下！” 精神病？ 有得用总比没的用好。 再差...... 还会比眼下的情况更糟糕吗！？ “好，我去联系医院那边，争取最快时间取得对方同意后将其调来。” 胡威拨打了电话。 胡威挂断了电话。 胡威沉默了，他脑子里回想医院传来的消息。 “事情好像......” “出了一点小意外。” 王响：？ “什么玩意？” ...... 精神病院。 院长站在围墙边挂断电话，他伸手一拨，将那被树叶盖住的洞找到。 一旁还有个铁锹。 铁锹上盖着一本圣经，却根本遮挡不住硕大的铁锹，院长愣是没想明白对方为什么要用这玩意盖着。 他看了看不算高的围墙，又看了看被破坏的绿植，最终陷入沉思。 有个实习医生纳闷。 “他为什么不翻墙呢？” ------------ 第三章 掀警察的底裤！ 与此同时，新海市火炬路上。 一个身穿病号服，另一个身穿白大褂，两个人走在街道上，周围人对他们进行注目礼，不过两人倒是也不在意。 王超看着周围的画面，眼神里透露出清澈，脸上带着笑意。 如果没穿那身精神病病号服的话，大概会被当成普通小年轻对待。 一般来说精神病到处晃荡，会有人报警将其带走，不过对方周围有个穿白大褂的，那就没人多管闲事了。 “案发现场就在前面？” 许村停下脚步，看了看从刚才开始，巡逻警察逐渐多起来的火炬路。 “我确定。”王超点了点头。 “你怎么知道的？” 许村点了点头，看了眼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随即疑惑开口。 这精神病知道的......未免太多了点。 在精神病院，案子还没广泛传开的时候就知道了，而且还知道具体的方向和地点，甚至能带自己过来！ “死的是我表姨夫那一家人。”王超开口说道，“我妈让我出院的时候，心有余悸的跟我说的。” 哦，原来死的是表姨夫，那没什么问题了。 许村觉得很合理，点了点头。 他没有深究对方到底是不是表姨夫。 和一个妄想症精神病深究某件事，只会显得他自己疯了。 “那你妈喊你出院？你怎么没出？” “我是精神病啊。” 王超诧异，古怪的看着他，“精神病怎么能出院！？” “嗯，合理。” 许村再次点头，随即便没多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火炬路不是那种很大的马路，只有两条车道，一来一回，中间刷了条虚线，两侧都是农村的自建房，路边是郁郁葱葱的行道树，枝繁叶茂，树影给人行道提供了遮阴处。 一个个村民的身影在周围掠过，扭头一看，透过刺眼的阳光，还能看到一些修车店。 顶着烈日，许村走了很久，半晌，一直走到王超浑身被汗水浸透，眼前才出现红蓝交织，晕开的灯光。 这是警车警示灯！ 只见，不远处，一堆警察将其中一个房屋封锁，黄色警示带拉起，几个警察站在一起，眉头紧蹙，不断交流着什么。 “这就是我表姨夫家了。” 王超指着远处村落的红色铁门，看着内部的装修环境开口说道。 那里已经被警察里三圈外三圈的包围着，外面有一堆村民穿着拖鞋，三言两语，指着门心有余悸的谈论着什么，看起来很是热闹。 【恭喜成功接取任务‘蝴蝶’】 【还请尽快书写出病例......】 突然的，许村面前浮现出一道光幕，他看了看面前的东西，又看了看远处的警察，眼神有点古怪。 还真是刑事案件！ 那这玩意还叫什么病例？ 还是说......病例隐藏在案件中？ 许村突然一顿，脑海中回忆浮现。 “病例......是指那所谓的凶手？“ 想到这，许村有点明了。 任何的主观犯罪人员，心理或多或少会有点疾病！ 或是扭曲，或是极端。 “如果是这样......病例需要靠我主动发现？” 许村心中喃喃想道：“这得怎么发现？” 怎么发现？ 许村眉头紧蹙，挑眉看着面前的建筑。 凶手未被抓获，看都看不到，去哪整病例去？ 想要迅速完成任务，那就要......找到这人！ “难搞啊......” 许村思索片刻，他凝眉，稍微靠近，站在近处看着这扇铁门。 不用想，自己这辈子触发的次数寥寥的案子不会是什么小案，从那激烈讨论的警察脸上便能得到这个答案。 但...... 这倒是刚好撞了许村的专业！ 许村眉毛一皱，下意识扫视大门。 他在上一世，便是靠心理推理而闻名全国的刑侦新星，毕业三个月从师傅带他变成他带师傅，半年时间就开始完全接手案件。 一年内，在不耽搁正在进行的案子情况下，又处理掉档案室十多起积压案件。 后来虽不到三十岁，但省厅组建的专案组却次次都能见到他的影子，即便不在，也会有个指导的身份！ 虽然转生后没再参与过......但那种能力是天赋，是灵魂自带的！ “大门没有遭到内外部破坏，四周墙面没有外部翻墙进入痕迹，地面也没有粉笔圈出的足迹痕迹，以及其余第三方人员痕迹......” 许村稍微扫了一眼，脑子里多了点信息。 在农村生活的都知道，早年间自建房门口会有一块小菜地，不走大门，想要翻墙绕不开这地方，只要翻，必然会留下脚印，即便是掩埋也没用......不要小看警方的能力！ 而农村，他人进入自建房的方式无非就那几种。 他又将眸子挪向周围的居民。 “自建房有相邻的房屋，不排除凶手通过邻居房顶进入屋内。” 农村自建房之间存在相邻，如两面墙相隔仅有几十厘米，通过他人房屋潜入屋内很有可能，但...... “概率极小。” 许村转身，透过人群的缝隙，看着路口的监控。 和上一世的世界一样，东国03年很穷。 穷到首都都没多少监控。 可这里有一个。 案发地点在火炬路十字路口阶段，这里人流很大，早年间交警‘斥巨资’在这装了个监控摄像头，而摄像头正对着案发地点的房屋地段！ “监控如果没出问题，那基本可以排除外部因素潜入到房屋中。” 撬锁，翻墙，提前潜伏，如躲在受害者房屋内暴起杀人等，这些都算是外部因素。 “那便是内部。” 许村稍微一顿，头脑十分冷静，思维却很是迅速。 “亲戚？邻居？在某一时间点杀害他人，随后进行伪装案发现场？” 尸体是能经过伪造的！ 如何伪造？ 首先是杀人时间，人在死亡时尸体会逐渐开始腐烂，那么，只要控制了腐烂速度，就能控制警方推出的凶杀时间！ 如流血，可以刻意延长时间，又或是多次冰冻尸体，解冻后伪造尸体腐烂现象，都能十分有效误导警方侦查！ 如，分尸多段冰冻！ 假设哈，假设你杀完人，然后将四肢和身体分离，多段同时冰冻，期间抽出部分肢体解冻，其余尸体继续冰冻，拿出的化冻后放回冰柜，重复多次，期间解冻时间完全随机。 多次后，将肢体同一时间解冻，摆放在警察面前。 如此，一具尸体，在不同部位能查出多个死亡时间！ 甚至你还可以添加更多误导。 上一世，国内外倒是有人有概率能破解，但也要费很大功夫。 这一世...... 03年，还没完全消失的合同制警察就查吧，一查一个不吱声！ “不对，官方很认真的公布了死亡时间，这里还有监控，如果是隐藏的邻居和亲戚也不会查不到。” 许生思索片刻，又摇了摇头。 掩埋死亡时间终究是掩埋，警察只是不好查，不是发现不了尸体腐烂时间被动过手脚！ 既如此，还公布了时间，现在也没撤回，只能说是有足够的证据支撑这条时间！ 死亡时间很清晰，警方未正式宣布侦破案件，警力集中在案发现场内部而非周围进行走访，监控摄像头能证明没有外人....... 许村眯了眯眼，站在人影后背外，看着面前的场景思索着。 灭门案就没一个不血腥的。 越血腥，代表线索也就越多！ 线索会引导警方往何处查案，眼下警方安排大量警力聚集在案发现场，必然是发现了部分线索，否则正常情况下应该会分散警力，通过走访来获取线索。 像是所谓的仇人，这玩意是最好查的，而警方没查到，大概率便是没有！ 如果将案件全过程，只局限在这一个房屋中，排除邻居和亲戚...... 整合门外信息，那大概率是...... “弑亲案？” 许村顿了顿，扭头看向一旁的王超。 “你表姨夫家里多少人？” “六口人啊。”王超思考回忆了好半晌，开口说道。 他觉得表姨夫都表出族谱了，他这辈子还没和对方见过面，就连自己亲妈都没见过，也就是表姨没了才知道有这么个亲戚，不然他多少得哭一嗓子。 “警方公布了五个死者......” 许村开口，便开口说话，便自主引导自己所说话语的逻辑。 “若真是外人，作案时间充裕，没多少理由会放过对方......” “是他？” “假设他是凶手，作为一家之主......他为什么杀了自己全家？理由呢？” 半小时的时间，许村脑子里有了个不算清晰的案件脉络。 “若真是他，案发现场信息必然十分浅显，用信息推导理由应该更方便，可警方为什么还没结案？” 弑亲案杀人理由一般都很明确，稍微一查便能查到，就藏在现场的线索中，但警方却如此纠结...... “除非...线索和嫌疑人本身出问题了！” 许生眯了眯眼，他大概知道为什么了。 警方所得线索，与嫌疑人无法匹配，才会出现眼下的局面！ 出什么问题？ 刑事案件，对于嫌疑人的结果只有两个答案。 是，或者不是。 而线索，便是天平上的砝码，决定倾斜角度！ 若是证实是前者，警方可以宣布结案了，案发现场的反应很明显不是，那就是后者...... “也就是说，案发现场取得的任何线索，都与嫌疑人有关。” “而嫌疑人，却又与案发现场所取得的线索并不相符？既然不相符，那就是说......对方不认为自己是凶手！？” 许生的逻辑很清晰，很迅速。 “警方取得的线索，能证明嫌疑人杀了人。” “但嫌疑人却认为自己没杀人，甚至都不知道家人死亡！？” 一个信息加一个信息，能得到的线索不只是三个信息！ 再加上早就熟练了警方各种操作的原因，他稍微一思索便将来龙去脉想了个透彻。 “他是凶手？还是说不是凶手？“ 许村呢喃道。 “他是病人？那得了什么病？” 王超虽然听不懂，惊疑的看着他，但也不明觉厉，他觉得自己身边这个精神病，好像逼格比自己高。 他听不懂，但有人能听得懂！ 就在许村决定继续向下剖析，将警方底裤翻个底朝天的时候......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索思路。 “你是谁！？” 凝重惊疑的声音响起。 许村抬头看去，下一秒，面前的画面被一身穿蓝色警服的警察挡住。 ------------ 第四章 你把他白大褂给掀了！ “你是谁！？” 许村听到一道声音，下意识抬头看去。 一个人。 一个身穿警服，看起来比较稚嫩，长发盘起的女警！ 对方长相很好，五官精致，俏脸温润，眼角点了个没凸起的美人痣，一双柳叶眉凝起，那丹凤眼正盯着许村，面露煞气。 许村看了眼她的胸.....上的胸牌。 【林穗】 “我？我只是一个路过的心理医生。”许村开口说道。 心理医生？ 女警一滞，眉头微蹙。 她刚想说什么，对方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是青山精神病院的人员许村，顶头上司名为胡威，是心理咨询与治疗科室的科主任。” 许村心中一动，很老实的开口。 胡威？ 这名字......倒是比较耳熟。 林穗还想说些什么，倒是另一个手握笔记记录什么的警察仿佛听到什么关键词一样，下意识扫视看去，随后低声，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 “老大好像叫了个主任级别的精神医生去了警局，叫什么胡威来着。” 林穗一顿，她想起来了。 案子太过诡异，警方越查，矛头越指向嫌疑人。 而警方越审问，却越发现嫌疑人没有杀人...... 测谎仪什么的全都用上了，愣是没有一点说谎的概率，无奈只能找来医生对其进行检查。 “青山精神病院......” 林穗顿了顿，她虽然只是个实习警员，但警惕心却很高，那双好看的眸子上下扫视许村。 “你怎么会在这？” “你认识案发受害者？” 警方查案，开会，查案，开会，如此流程，才会定下一个初步的案件推理方向，但面前这个......半小时？ 不到半小时！ 查出了和警方相同的推理脉络，甚至连现场画面都没见过，仅靠警方的现场行为以及公布出的信息...... “不，我不认识。” 许村摇了摇头，他看向一旁的王超，“他拥有妄想症，治疗方案是与现实接轨，让其接收现实信息摆脱幻想，病院不具备这种条件，只能带到外面走动。” “只是恰好路过？”林穗皱眉。 “只是恰好路过。” 许村点了点头，一旁的王超很不满，大声嚷嚷着，“我是蘑菇大王，我不是妄想症！” 警察的眉头松了。 林穗还欲问些什么，不过，许生却突然扭头，看向一旁的人群。 “案发开始到现在，你们对周围人群的走访调查应该还没怎么进行吧。” “如果我没猜错......两天前才追加走访调查人手，今天才决定将重心偏向走访？” 许村扫视着那些聚在一起嚷嚷的居民，开口说道。 林穗和另一警察一顿。 警方是不会在案件无关人员面前讨论案件的，更别提对方还戳到了自己肺管子上...... “这......” 林穗下意识就要拒绝这种谈话，但许村没给机会。 “别急着反驳，警方查人的流程永远都是在某方面发现线索后，将绝大多警力投入进这一个点上。” “根据警方发出的公告来分析，现场的线索很多，甚至能直接锁定嫌疑人，这种情况下，不论是哪个地区，都会将大量警力投入其中。” “但很可惜，警力投入进去虽然获取的信息多了，却与预料相反。” 许村了解查案流程。 更了解这种查案心理！ 嫌疑人与线索显示相反，会让人立马停下行动？不，只会被蒙蔽眼睛，随后追加调查力度！ 举个例子。 就像一个翻山越岭想要登高的旅者，就差几步就能登上一座山时发现选了条错路。 这种情况下，旅者是会下山重登？还是思考脚下这地方是否还有别的路能连接山顶？ 下山，那之前投入的所有东西全都会消失，钱和体力就打了水漂。 思考一条路并进行尝试，虽然会增加一点成本，但和要放弃的成本相比简直九牛一毛。 大多人会选第二条。 某种意义上可以称为...... ‘沉没成本！’ “所以，我没猜错的话，在线索和嫌疑人相冲突的情况下，警方没放弃，而是追加了侦查警力。” “直到发现这是条死路，才选择分散警力，如进行走访调查。” “时间转折点差不多在两天前，嗯，大概率是个夜晚。” 许生顿了顿，还有一句话没说出来。 那便是，对方不仅转移到走访，还找来了精神医生。 林穗有点错愕，下意识和周围警察对视一眼。 这人......在警察局里安监控了！？ 甚至连分发任务的时间点都能准确说出来！ “我是青山精神病院许村，如果在意的话我可以离开，若是我没扰乱现场秩序......我可以利用现场周围环境对病人进行治疗吗？” 许村不等两人回过神来，再次开口。 闻言，看着他身上的白大褂，嗅着鼻尖的药水味，两个警察下意识点了点头。 他们答应了？ 很正常，权威心理的一种妙用。 人对自己不了解的事物是抱有敬畏心的，而若是足够专业，就会转化成一种‘权威’。 许村刚才的话就在塑造自己的‘权威’！ 不然，一个小医生带着精神病在案发现场，不被赶跑是不可能的。 许村转身就要离开，但离开前，突然一顿，又转身回来道： “走访调查要高效率，不能每一人都查，可以合理筛选。” “筛选法......被走访的人员回话只有两种，谎话与实话。” “大多人思索时，眼睛会向左下或是左上，向右是说谎，【左撇子】则与之相反。” “且，面对盘问时，说出的‘大概’‘可能’‘应该’是可以稍微信任并着手调查，对方说的‘肯定’‘一定’‘绝对’则需要斟酌思索，真实性较低。” “如果说的特别具体，那也需要斟酌考虑，如果询问近期是否有异象......或许，没有异象也是一种线索。。” “二位可以在走访时运用一下这种技巧。” 言罢，许村便转身离开，将二人针对许村的思索转变为这方面的思索。 人是种很复杂的生物。 需要的生存必需品不止是粮食和水，还有精神层面的‘认同感’与‘自我价值实现感’。 往往有些人在被警方走访询问时，会感受到自己的价值得到了实现，得到认同，于是乎，开始说起了假话以求得到注意和重视。 不一定是完全的假话，但夸大其词很有可能。 反而‘可能、大概或许’这一类说辞，经过思索所说出的，可信度更高。 上一世的警察，经过严格培训倒是会知晓一点这方面知识。 但这一世，03年的合同制警察...... “他......真的是医生！？” 林穗站在原地，看着许村的背影，有点愣。 她是听到了一番话，认为有点嫌疑才来，但怎么好像......对方比自己这个警察还专业！？ “要不......” 另一个警察突然开口，脸上有点迟疑，“试试？” 走访调查是个很累的行为，如果能迅速过滤掉垃圾信息，那不仅效率快，走访人员还不会感到劳累！ 林穗陷入沉思。 她是实习警员，虽然不用考虑转正，但...... 只要想干下去，那就要有功劳！ “试试！” 她银牙一咬，带着笔记向人群走去。 “询问一下，近期......” 林穗看着一人的眼睛，出声询问着。 对方一愣，眼睛下意识向左一斜，随后给出个珩磨两定的线索。 林穗顿住，她内心一跳。 还真有用！ 当下无言，直接迅速高效的在人群中开始了筛选。 很快，两人手里的笔记便写满了一页。 一页多吗？ 不多，正常情况下，走访调查来的信息记录下后，要再次进行筛选，之后一条条思索是否和案件有关，往往记录个好几页都很正常。 这一页，是她直接筛下了大量垃圾信息保留下的有用线索！ 如此来看就很多了...... 看着手上整理出的笔记，林穗楠楠开口。 “假设，嫌疑人若真是凶手，他为何杀害妻儿？” “从走访调查来看，邻居并未听到吵闹声，受害者体内也没有迷药成分，也就是说在案发时，双方并未产生激烈的矛盾，没有激烈矛盾是如何诞生激烈情绪促使杀人的？” “以及......” “杀完人却没有记忆，这是因为什么？” 林穗回想起办公室内，困扰警方的问题。 杀了人没有记忆？ 甚至连专业的测谎仪都检测不出他说谎！ 这是怎么做到的！？ 林穗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但她知道，她手里的笔记，或许能帮她找到问题的答案！ 而且...... “小穗，你说刚才那个人......能不能来做警察？” 突然的，另一个女警思维转移到了刚才见过的许村身上，她看着身边的林穗开口道。 让他来当警察？ 林穗一顿，她下意识思考...... 她可是完全目睹了对方在不到半小时将警方底裤扒下来的画面，甚至还能根据心理给出一个走访模版...... 毫无疑问，这是个在刑侦极具天赋的天才！ 虽然对方是医生...... 但医生也能做刑警！ 可是有不少人有本职工作的情况下，还在警方那边挂着的顾问，荣誉警察等身份。 以对方的能力，如果能参与到侦查这起案件，且还是刚好专业对口的心理领域...... 极有可能侦破案件！ 最差，也能让案件进度大幅度前进！ 想到这，林穗有点忍不住了，她准备掏出手机，给自己师傅汇报，但...... 她刚掏出手机，还没开始打，手机便来了一条来电提示。 【来电显示人：师傅】 林穗迫不及待的点击拨通按键。 “小穗你带队去找两个......” 一拨通，王响略显急躁的声音响起，不过他的语速没林穗快。 “师傅，我这边发现一个能力十分突出的心理医生，如果他能来协助侦查，案件很有可能会迈入下一个阶段！” 林穗的声音很急促，她的心情很好，从迫不可待的语气中便能听出。 “心理......医生？” 另一边准备发一条命令的王响顿住，他略微迟疑片刻好像想到了什么，又开口试探。 “对，是一个叫许村的心理医生，按照他的方法我已经集满一整页有效线索！”林穗迅速的汇报，并没将功劳据为己有。 “许村？你确定叫许村？” “就叫许村，青山精神病院的！” 林穗很是认真，回想对方的逻辑思考，便深深叹了口气，“他简直就是个天才！” “他...是不是穿着白大褂？” “对！” “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叫王超的妄想症精神病？” 听到这话，林穗柳眉微蹙，“师傅你怎么知道的？” 警局内，王响张了张嘴，他和旁边的胡威对视一样，两人都愣住了。 不会......这么巧吧！？ 但...姓许名村，还穿着白大褂，身边还有个王超...... “你见过那个医生脱下白大褂吗？” “没有......师傅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任务吗？” 林穗回道，想了想又突然想起这电话是对方打来的。 “原本倒是有一个，不过现在......你要执行另一个任务。” 王响沉默的开口。 “什么任务？”林穗疑惑。 “你把他白大褂给掀了。”王响开口。 林穗：？？？ “掀...掀了？” “对，你信我，掀开......你可能会看到点...惊喜。”王响委婉的开口。 林穗愣住，她是真理解不了为什么要掀褂子。 而且......掀开个褂子还能看到惊喜？ 鬼使神差的。 林穗迟疑着，将目光挪向远处还在观察案发现场的许村身上。 对方站的很笔直，没有任何异样。 这能看到啥惊喜？ 神经病吧！ 不过......她还是向前走了过去。 ------------ 第五章 合作式合同！ 什么叫惊喜？ 林穗之前不知道，但现在他知道了。 当她靠近许村，将那衣裳掀开后，林穗看着被白大衣盖住的那蓝白条纹陷入到沉思。 许村也陷入了沉思。 他本以为对方是来和自己说些案件信息。 这也是自己给对方竖立权威心理，以及教导对方如何走访的原因，对方拥有执法权，想获取信息还得从她嘴里抠，但没想到...... “我说，其实你刚才眼花了你信吗。” 许村伸出一只手，握住对方那揪着自己衣领白嫩纤细的手，没让她再继续向下拽，满脸诚恳开口。 他的衣领被对方拽出一个三角。 三角区域中，露出那蓝白条纹衣裳。 和王超同款的那种。 林穗沉默了，她小脸紧绷，没说话，也不顾许村握着她的手，继续用手向下拽。 “哧！” 衣裳被拽下，一个身穿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的许村出现在面前。 王超看了看许村，又看了看林穗，他没理气氛，然后将地上白大褂捡起来，穿在自己身上。 “现在我来当蘑菇医生！”王超大喊道。 许村沉默了。 林穗也沉默了，她俏脸紧绷，眼神直愣愣盯着许村，指着许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从剧烈起伏的胸膛来看，心情明显不怎么好。 她...... 被一个精神病给忽悠了。 她一个警察，被一个精神病给忽悠成功了！！！ “你......” 林穗心态有点崩，她头一次对精神病感到如此无力，指着许村却也只能说个‘你’字。 “抛开我是精神病的事实不谈。” 许村打断她的话，开口反问。 “你就说筛选法好不好用吧。” 林穗：？ 这玩意还能抛开？ 林穗小脸紧绷，她害怕一松下来自己会被憋屈哭。 嘴唇蠕动了半晌，最终也只说出了两个字。 “带走！” 王超身穿白大褂，对着许村大笑，“哈，蘑菇大王自由了！” 不过没多久，两个警察走到他身边，将其架起。 王超：？ ...... ...... 新海市很穷，对于一个地方来说，钱是永远不够用的。 但对比其余地区，新海市又没那么穷。 至少，新海市的留置室是许村睡过最舒服的一个留置室，这里有床，有椅子，床上还有被褥。 一些小地方的留置室别说被褥，不让你蹲在地上就不错了！ “穗姐怎么生气了？” “不知道啊，要不你去问问？” “啧，你怎么不去！” 新海市刑侦大队留置室内，几个同样实习的警员窃窃私语着。 林穗坐在留置室守门的椅子上，双手抱胸，俏脸冷若冰霜，两腿叠在一起，将修长的身材衬托的淋漓尽致。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片刻后，两个人影出现在面前。 “人呢？人在哪！？” 新海市刑侦大队大队长王响此时面露焦急，站在留置室内四下张望，随后对着林穗如实询问。 “在里面。” 林穗闷声闷气的说道。 王响闻言，也顾不得自己徒弟的情绪，带着胡威便向内焦急走去。 没多久，两人停在一号留置室面前，看着里面的两人，松了口气。 “吱~” “许先生，可把您盼来了......虽然见面地方有点不太好，还请您多多见谅。” 王响脸上露出笑容，伸出手将门推开。 留置室内的许村看到这一幕眉头皱起。 这人...... 什么意思？ 自己在案发现场套情报怎么还对自己这么热情？ 不应该审讯吗！ 不过他看到紧随其后的胡威后，稍微一顿，便明白了。 “许先生，实习生脾气都比较大，刚出社会，来的路上若是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多多担待。”王响见他没反应，又开口说道。 身后的林穗更闷了，明明被忽悠的是她，怎么这意思还是自己做错了...... 许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胡威，胡威在对他疯狂使眼色，许村思索许久，他开口道： “王队长，有话直说吧。” 王响一顿，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直接，但也没多想，稍微一滞后便道： “新海市最近出了一起很棘手的案件，案件嫌疑人的精神......好像有点不对劲。” “胡主任经手后鉴定失败，向警方推荐了许先生您。” 胡威鉴定失败？ 许村看向一旁的胡威，对方摇了摇头，眉宇间露出一抹忧愁。 胡威的能力许村是知道的，虽然能力不是全国一流，但有自己这个精神病专门给他讲解精神病，能力在云东省绝对排的上号！ 即便是遇到了棘手的精神病不知道具体，但也不至于连对方是否有病都鉴定不出啊！ “连是否有病都没摸清？” 许村蹙眉，看向胡威。 胡威叹了口气，摇摇头。 “没有，嫌疑人给我的感觉十分正常，却又有种违和感。” “我甚至连他有没有病都不知道！” 你知道他有病但不知道具体病症，和你完全诊断不出一个病人有病，对于心理医生来说，这完全是两码事！ 前者是正常的，后者要么是医生拉胯，要么是病人太过离谱。 胡威拉胯吗？ 数不清的新建精神病院想要他，肯定不拉胯！ 那么，要么是病人太过离谱，要么是病人本身就......没病！ “所以......” 许村顿了顿，他看了眼身后受气，但也不敢发火，只能自己憋着自己的林穗，道： “你们想让我协助侦查？” 王响立马点头，语气中有点忐忑。 “对，警方想邀请许先生您，协助警方侦破此案！” 协助？ 许村眉头皱起，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 自己的金手指虽然是和刑事案件相关，但终究不是刑事案件，而是以此为蓝本的病例。 如果可以的话，自己甚至可以只根据警方自己侦破案件后公开的信息，就能确诊凶手的心理疾病！ 但如果自己跳入侦查中...... 首先，生命安全就没有保障。 要知道，03年的刑事案件凶手......可是有枪的！ 现场气氛骤然僵持了下来。 王响等人的心跳都听的一清二楚，林穗此时也放下了自己的闷气，看着许村。 她虽然有点憋屈，觉得被一个精神病人给耍了，但...... 对方的能力她并没质疑。 单凭现场那不到半小时，整合所有表面信息看出警方真实案件进度，她就知道对方绝不是普通的精神病！ 若是自己被骗不能惩罚对方能换来一个破案的机会，她不会吝啬。 许村内心还在权衡着，思索着现在，以及未来。 王响倒是等不下了，他心中一沉，开口道： “许先生，您放心，即便无法侦破此案，我都会向市局对您申请一万元的嘉奖！” “同时，还会给您一个刑侦顾问的身份。” 一万块，多吗？ 很多！ 按照购买力来算，03年的一万块就是上一世的五六万，并且这年头寻常人家根本一次性掏不出一万块的存款！ 钱这玩意不能单看数字，得看购买力和时代。 所谓的地里挖出的东西上交给个锦旗和五百块也是如此。 那时候人均工资一个月十来块二十块，上交给五百块绝对算多。 “两万，我需要两万。” “给我一份合作式，酬劳两万块的合同，查不明案情我一分不要！” 许村突然开口，“顾问的身份就算了，我需要能随时外出精神病院的权利。” 刑侦顾问听着好听，有逼格，但这玩意就是个名头，除了好听什么用都没有！ 两万吗？ 相当于上一世的十万！ “好！” 王响一点都没带犹豫的，直接脱口而出。 这案子太棘手了，上头和社会给的压力让整个刑侦大队成了个高压锅，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爆了！ 相比之下...... 两万？ 简直太划算不过！ “不行，不能随时出入，至少得向我申请。”胡威突然摇头。 许村有隐匿形精神病，他没办法放下心让对方完全随时随刻的外出。 “好。” 许村点了点头，并没和对方据理力争。 很顺利，顺利到王响都感觉对方完全就是个正常人，甚至比正常人还更加理智、冷静且人品更好！ 若是普通人，说不定已经提各种要求了，而对方却没提什么过分的要求...... 这真的......是精神病？ 王响脑子里如实想着。 “蘑菇大王也要！蘑菇大王也要随时外出！”王超开口大声嚷嚷着。 嗯，这个才是精神病该有的反应嘛。 王响心中如实想着。 几人没有在乎王超的反抗，让王超感觉这个社会太让精神病心凉，三十八度的天，几个人的态度愣是让他感到丁寒。 许村穿着蓝白条纹精神病服，走出留置室。 “把嫌疑人的信息档案给我。” ------------ 第六章 凶杀信息！ “将案件嫌疑人的基础档案信息调给我。” 许村的声音落下，随后便向外自顾自的走去。 他也不需要引导，刑侦大队的结构他比警察都熟，毕竟不管怎么建，结构总不会做出较大的改变，便奔着办公室而去。 身后的王响一愣，随即打了个激灵。 “禾穗，快去带档案来！” 他直接喊了一句林穗的小名，随后便紧随其后。 四天前他们公布的案件进行收尾阶段，但四天后，案件还在收尾，拖的时间太久，社会舆论越发浓烈，他等不下去了！ 这年头和后世不一样，刑事案件一出，舆论是真会施压的！ 林穗点了点脑袋，她连忙向档案室走去。 半晌后。 身穿精神病服的许村站在办公室内，他看着面前可移动的黑板。 黑板上写着几个名字，名字下有所属的照片。 “这是案发时，警方赶到现场第一时间拍摄的！” 王响指着其中一张。 许村将视线放过去。 【张莉】，性别女，三十七岁，案件嫌疑人周成的妻子，家里的母亲。 她名字下贴着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半裸照，照片中，身材略显发福的张莉身穿内衣躺在床上，双眼跟死鱼一样呆滞，直勾勾盯着天花板。 她的皮肤很白，但发福也让皮肤变得很厚，宛若猪皮。 伤口就好像在猪皮上划开的一条口子，自小腹到盆骨下方，将腹部完全打开。 从痕迹来看，刀子还在腹部里面搅动过，碎肉混淆着猩红血水流出。 腹部堆积的肠子也化成了水，伴随着浓稠的肠液缓缓流动，从腹部向床边流去，最终堆积在床边。 许村默默看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害怕的情绪。 张莉死不瞑目，床上还有挣扎的痕迹，白色的被褥被染的鲜红。 看到这，许村一顿，他将眸子移到另一张照片。 “这是案件嫌疑人周成，案发时，警方发现他在...睡觉。” 王响顿了顿，看着周成的照片。 张莉死在床上的一边，另一边就是周成。 照片中，一个疲惫的人正睡在血泊中，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刀，浑身衣裳全是红色血迹，脸上也有被溅射的血液。 床的左边周成在熟睡。 床的右边张莉被剖腹，肠子流出，面露惊恐，双目呆滞的看着天花板。 他们就这样睡了一晚上。 周围是两个老人，两个孩子的照片。 许村扫了一眼后，眉头皱起，没有挪开眼，开口询问。 “警方将其唤醒后，周成的反应如何？” “情绪激烈，但仅是对家人的死感到激动，撞倒警察跑到了院子里，那一瞬间好像成了癫狂的疯子。” 王响摇摇头说道。 “随后警方审问对方，发现对方没有任何记忆。” 照片和现场，以及信息逻辑上显示对方都是杀人凶手。 但审问，以及测谎仪来看，对方又不是杀人凶手...... “凶器上的指纹，嫌疑人身上的衣物血液，鞋子上的脚纹有没有做过鉴定？” 许村思索许久，又开口询问。 假设对方是凶手，从卧室杀完人后，要么赤脚下床杀害老人和孩子，要么穿鞋。 现场全是血，留下了不少的脚印，从脚印的发力点能看出周成是否下了床，还是他人伪造的现场。 指纹也是如此，沾染血液的凶器，一旦有了指纹，可不是那么好擦拭的...... “都鉴定了，凶器只有周成的指纹，衣服的溅射血液确实是五个受害者的，衣服并没其余第三方人员的痕迹。” 王响表情有点苦涩。 一旁的林穗也沉默了，她感觉自己很无力，好不容易当了警察后，却什么作用都没有。 警方该查的都查了。 该鉴定的都鉴定了，但愣是没有任何思绪，否则也不会找精神病医生！ 警方能在有确凿证据能证明，但嫌疑人又违背了证据的情况下，将对方定为凶手，随后判刑吗？ 不能，给罪犯定罪要有至少三个部门，警察，检察，法院。 检察的那边会看一遍过程，只要知道周成说自己不是，且测谎仪和心理专家也认为不是，那必然会驳回，重新侦查。 当然，也不全是如此，不然也不会有冤假错案的出现。 这是‘合同制’的问题，03年警察和后世要么考公上岸，要么警校毕业，要么军队退伍组成的警察群体不同，现在是面向全社会招人的。 混混，痞子，流氓都有可能拿到合同。 官方看到了问题，所以03年时便已经终止了合同制，将警察列入公务员内，不过部分区域依旧还有这种制度。 别的地方不知道。 但新海市，王响从未经手过任何一起冤假错案！ 案件不水落石出，他是不会宣布结案。 “嫌疑人档案资料，以及走访调查给我。” 许村眉头皱起。 林穗连忙将手里的文件递过去。 办公室内，几个警察围在一旁，一个精神病手握信息，严肃且认真的看着...... 这画面挺滑稽的，不过也没人觉得有问题。 嫌疑人身体体检状况...亚健康，大脑无损伤情况，体内无迷药残留。 走访调查信息...嫌疑人在案发前无激烈情绪，堪称模范丈夫，与往常十余年相同，无仇人。 审问信息...26晚当晚所有事情不知，无说谎现象。 测谎仪检测...血压心跳正常....... 测谎仪，这玩意听着很高级，但实则可以将其堪称一个测血压和测心跳的玩意。 人在说谎的时候，肌肉，血压，心跳，肾上腺素是会有异动的，人眼看不出，但机器能检测出，只需要将数值调高，便能用这玩意测出是否在说谎。 当然，也不是百分百测谎。 主观情况下躲避，只有那种心理素质极高，智商超群的人才行，也有时候会测出错误信息，只能当个参考。 但...... 医生，走访调查信息，档案履历几乎一半的信息，都显示对方不是凶手！ 测谎仪检测身体，按照数据明显也测对了。 但另外，货真价实的现场线索...又显示对方不是！ “夫妻感情如何？” 许村突然开口询问。 “在走访第二页，感情良好。”林穗提醒道。 “老人脾气不怎么样，孩子和普通孩子一样，叛逆期。” 看起来很正常。 老人年龄一到，脾气都会变得古怪，孩子年轻叛逆。 这种环境...... 对方会杀人？ 如果杀，为什么杀？杀人原因和病症有关？什么病？ 就算有病...... 又为什么会得这个病？ 许村皱起眉，他看着手上的档案信息，又看着在黑板上的照片。 直到...... 林穗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她面露犹豫，随后试探性开口。 “世界上有没有一种病......能让人时不时仿佛换一种状态？” 许村瞥了她一眼。 “有。” 不等对方开口，许村又道： “有几十种。” “你想听哪一个？” 几十种？ 林穗错愕，王响愣了愣。 就连胡威，也是下意识扭头看过去。 他怎么不知道有这么多！？ 林穗摆正自己心态，连忙开口询问： “和这起案件相似的呢？” “有吗！？” 许村点了点头，吐出一个字。 “有。” ------------ 第七章 得加钱！ “有。” “但也很多。” 许生点点头，“包括但不限于，物理意义上的大脑受损，神经衰弱，老年痴呆等。” 单看案件中周成表现出的行为，许村脑子里便能浮现出两只手数不过来的病症。 他并不准备回答。 毕竟，林穗...... 可是有自己想法的。 “你有什么想提出的但说无妨。” 许村扭头，将眼神看向一旁的大头电脑。 这个时间段已经有大头电脑了，能玩很多游戏，网吧里坐满了人，进去一看要么是‘红警’，要么是‘传奇’，前者96年出现，后者01年。 此时，大头电脑上正播放着几个视频。 视频是胡威诊断的录像，以及王响审问的回放。 林穗听到他这么说，稍微一顿，随后鼓起勇气，深吸一口气道： “我在校期间，曾看过一篇论文......” “论文是无意间看到的，具体描述我也有点模糊，主要意思便是，一个人的人体，或许存在多个不互通的记忆库！” “即，一具身体存在多个不同的思维意识共存！” 许村听到这话，稍微一顿，随后扭头看向她。 王响也是愣住，他感觉这番话有点耳熟。 胡威之前说过。 “继续说。”许村没反驳。 林穗点了点头，深吸气，斟酌片刻，又道： “论文发表者将这些不同的思维意识称之为‘人格’，每个人格都相当于一个不同，全新的人，只不过这些人格互相挤在了一具身体内！” “人格的记忆库并不互通，可能主人格睡觉时，副人格会操控身体去杀害他人，回来后继续睡觉，期间主人格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忆！” “假设，假设嫌疑人患有这种病症呢？” 林穗的语气有点急促，她察觉到后顿了顿，冷静下后分析。 “那是否能代表，周成这具身体内存在一个无辜者和一个凶手？” “我们审问的，以及测谎仪所测的对象为无辜者，而真实凶手却一直潜藏在身体内从未露头！” “那是不是......” “他没精神病。” 许村突然开口，没有看林穗，而是默默看着显示屏。 “周成没有精神类的疾病，更没有上述论文提到的病症。” 没有...... “那万一呢？” 林穗被噎了一下，许村说的太肯定了，肯定到让人下意识反驳。 “毕竟这种病我们也没经历......” 许村突然开口。 “你看的是2001年，新海大学医学心理学系发出的那篇【论人格分裂】论文吧。” “那论文作者应该没告诉你......” 许村没有生气。 他边思考脑子里的事，边随口对对方做出应答。 “人格分裂，指的是一份主人格分裂成多份人格，而非人格诞生，人格孕育。” “分裂出的人格记忆虽不互通，但绝非是凭空幻想出的！” “就像‘分裂’二字，主人格分出其余副人格一样，分裂出的人格所具备的记忆库，是从总记忆库中分出而非无中生有。” “而记忆是什么？是时间！” 许村可以一心两用，甚至不只是两用。 此时，脑子里思索出了一点猜测，嘴上还能继续为对方做出解答。 “换句话说，一个人的时间，被拆成了多份，分给了不同的人格，而记忆等于时间，那么主人格必然在某段时间内的记忆属于缺失现象！” 记忆不互通，但时间却是互通的。 接触外物的身体只有一具，那么，假设一天的时间被拆解成每个人格都具备一定时间，在拥有四个人格的情况下，常人十六个清醒小时在病人眼中，会变成他只有四个小时。 剩余的十二个小时主人格会感觉消失了。 而消失的这十二个小时所经历记忆，便是副人格记忆库里那不互通的记忆！ 如果睡着后副人格夜间出行，那可以将记忆的问题掩盖，但身体却无法掩盖。 肉体......是要休息的！ “周成健康体检报告没有这方面的问题，他也没有任何记忆缺失，所有的疑点只有当天晚上。” “这不符合人格分裂，且对方体检状态也无人格分裂所具备的。” 许村顿了顿，随后不再言语。 说的这么...... 详细？ 林穗那张好看的脸微愣，精致的五官在这一刻就像个布娃娃。 王响也是有点恍然。 他想起来当初自己去精神监狱，看到的没被鉴定出的一个精神病犯人，对方上一秒还在和自己侃侃而谈，而几小时不见，再见面时却十分暴躁，甚至还不认识自己！ 这就是...人格分裂！？ “你怎么知道......”林穗下意识开口。 权威心理再次从她心中浮现，人们是更愿意相信专业事物的话，即便上面写了一坨屎，那也会有人选择相信。 这就是权威，非权威者在这面前，说出的话信服度先天性低了一个档次。 即便是说的是真理，那也会有人偏向权威者所说的话！ 不过....... “论文我写的。” 许村随口解释了一句，目光从头到尾没挪开过屏幕。 你写的？写的什么？论文吗？难怪....... 等等，你写的！？ 林穗突然一顿，猛地反应过来抬头看去，小脸上满是惊愕，就连一旁的王响也感到了震惊，下意识扭头看向胡威。 胡威点了点头。 还真是！ 王响更震惊了，他是警察，可是知道这篇论文出现后，在业内引起的轩然大波！ 首先，便是法院的判断。 这该如何审判？ 一个主人格根本没有主观犯罪意识，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犯罪了，吃着饭就突然被带去法庭审判，判了个死刑，什么都不知道呢就死了，这对主人格来说冤不冤枉？ 但如果不判，那对方又确实杀了人，不判刑简直让人感到不可理喻！ 这法官得怎么判！？ 不说法官，警察也是，他们不敢想面对人格分裂者到底得怎么侦查才能破案...... 而据王响所听闻，东国的条例...... 也要因为论文出现后，一个又一个冒出来的案例而跟着修改，说不定就是近几年的事情了！ 这一切的源头是他？ 是这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王响错愕，看着身穿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的许村，心中震惊不已。 他甚至还是个精神病！ “随手写来交差，应付一下学校用的，和这起案子无关。” 许村没有过多解释，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林穗默然。 好半晌，才有声音响起。 “如果他没病......那是警方侦查方向错了！？” 王响深吸一口气，语气苦涩，将思维挪向案件上。 如果周成没有精神病，那就代表对方真的没杀人！？ 那警方之前的投入全都打水漂了...... “不，我从没说他没有病，只是没有精神病。” 许村摇摇头，他稍微一顿，整合脑子里的信息。 他大概率知道这起案件的问题点了。 许村看着屏幕，屏幕上正播放着录像回放。 一共六次录像，两次胡威诊断，四次警方审讯。 前两次时间发生在今天中午十一点半，以及下午一点半，没有什么异常。 警方审问的四次...... 时间并不相等，录像时间分布在案发后到现在的某一天，分别为早上七点，早上十点，下午四点，晚上十一点半。 许村没看其余五条录像，他看着第六次，也就是夜间十一点半的审讯录像。 录像中，周成一板一眼的回答着，没有任何反抗，警方问什么他说什么，看起来老实的很，比许村还老实。 许村看了许久。 “大概率，我已经找到他的问题所在了。” 找到了？ 王响顿住，下一秒被一名为‘惊喜’的情绪填满胸腔。 “什么病！？” “纸笔给我，我把解决办法写下来，你们自己去解决。” 许村伸出手要纸笔。 这是...... 要‘开药’了？ 王响眼角一跳，他脑子里回想起精神监狱中，那些跟神棍一样的精神医生就感到难受。 他不会啊，他是警察，怎么可能会治疗这玩意...... 就算有药方也没用啊！ “许先生，您看，您能不能......” 王响开口，眉宇间有点犹豫的开口。 “您帮我们解决？” “我？” “不行，我做事有原则，除非......” 许村摇头，又顿了顿，随即看着面前心情坠入深渊的王响，不等对方开口，又道： “加钱！” ------------ 第八章 审问！诡异的寂静气氛！【求追读！】 许村是个有信誉，有职业道德的人。 上一世，他身为警察，放假时间段接的其余市区侦查外快从来都是说一不二，说查清案件脉络就查清案件脉络，一点不带多做的！ 什么？你想让他顺便把案子给收尾了？ 那不行，这个超出了合同的范围，说好了查清就是查清，没说过所谓的帮忙收尾！ 除非...... “我是有底线的，除非......” “加钱。” 许村看着王响，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吐出了两个让周围人脑子打结的字。 “什...什么？”林穗小脸呆滞住了。 “我说。” 许村很是认真，语气比刚才分析案件还认真。 “得加钱！” “加钱就够了？”林穗错愕，她知道自己没刑侦天赋，所以付出的努力是他人的十倍，对于那些有天赋的人抱有很大的强者滤镜，但现在滤镜没了。 给钱就能打破职业道德？ 身为有能力的天才的底线呢！？ “加钱还不够吗？”许村疑惑。 “五千！” 王响没说什么，连忙打断谈话，目光炽热，握住许村的手，很是焦灼，身体都有点颤抖。 “五千！许先生您帮我们收尾，警方在两万的基础上，额外追加五千的奖金！” “五千？” 许村脸上露出笑意，随即稍微一顿，又摇摇头。 “多了。” “这起案子不复杂，只是警方没能人，也就案件受害者的惨烈程度将案件叠到了这个地步。” “收尾一千就够，额外追加一千，多了不要。” 许村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办多少事拿多少钱，这是他的行为准则！ 少了不干，多了不要，主打一个行业标杆！ “准备准备，我要和嫌疑人面对面审问。” 许村稍微活动一下腰，随后便向着留置室走去。 “这个准备时间，可能是几小时，也有可能是几十个小时。” 言罢，他便走出去，向留置室走去。 时间还早，他不如在留置室稍微休息一下。 办公室只留下几个小警员，以及王响三人。 “他......”林穗看着许村离去的方向，很是迟疑，欲言又止。 她感觉，这个人...... 好怪。 “嗨，他都是精神病了你还在乎这个。” 胡威笑了笑，安慰了一番林穗。 “你是不知道刚才说的那篇论文......” “原本这小子认为，既然是普通作业，那就要给个普通作业的质量，随便糊弄糊弄。” “直到我导师掏出了一把钞票......” “习惯就好。” 林穗愣住了，她陷入了沉默。 不过没多久，她就释然了。 人家都是精神病了...... 王响倒是心情很好，虽然许村说他警局没能人，但...... 没有就没有！ 他巴不得对方多贬低一番呢，毕竟，越贬低，在对方眼里这起案子就越简单！ 这起悬案已经卡在所有人头上，时间持续了整整七天！ 七天啊！ 若是没对方，说不准还得卡多久呢，到时候少不了来个处分之类。 相比之下，让对方嫌弃一下怎么了？ 加钱又怎么了！？ 加！ 周围警员看着王响的表情，眼角一抽，连忙低头接水。 讲道理，他们就没见过自家大队长能卑微成这样...... “对了，许先生让我们准备什么来着？” 王响突然开口询问。 胡威回想片刻，道： “几张照片。” “一场审问。” “就这些？” “就这些！” ...... ...... 当日，六月三号。 晚上十一点半。 留置室内，许村睁开了眼，他深吸一口气，从较硬的床上起身，随后向外走去。 针对嫌疑人，警方往往会放在留置室内，但这起案子不同。 能够证明周成是凶杀案的线索太多，于是，按照法律条例，暂时将其放在看守所，确认无罪后可出来，又或是超过时间，也可出来。 “哥，我也要走，我也想走！” 王超趴在另一个留置室内，看着许村的背影，很是悲切。 许村没理会他，任由他自己喊自己的。 “嫌疑人状态如何？”许村神清气爽的走进办公室内。 “按照您的吩咐，暂时没有惊扰。” 王响等了一下午，心急如焚，听到许村声音后立马安定下来，他将大头电脑的屏幕转了一下。 “这是看守所，监控显示的嫌疑人状态。” 许村站在电脑前，看了看。 屏幕中，周成站在单间内，偶尔起身，偶尔坐下，从动作来看应该很愁，不过他没什么表情，无悲无喜，仿佛一个机器人。 许村看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带我去见他。” “警方可以将他带来......” 王响开口，警方的时间很宝贵，主动去看守所还得回来，那就要多费不少时间。 不过不等他说完，许村道： “不用，带我去看守所。” 王响一顿，随即不再强求，开始准备警车。 警车有很多，随时都可以用。 王响找出一辆跑的快的，随即坐上主驾驶，副驾驶还坐着胡威。 许村和林穗坐在后面。 车子启动，许村闭上眼，继续睡觉。 趁此期间，林穗扭过头去，看着他，精致的五官流露出些许疑惑。 也就是现在，她才算是认真的看清对方长相。 长得很俊朗，属于男人的俊朗，林穗没见过比这好看的人，对方长发，还带了些许自来卷，眼眶上有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很儒雅，但张开眼的时候却感觉这人十分危险。 不对，睁开眼了！ 林穗突然回过神来。 “别看了，该下车了。” 许村收回视线，他被对方盯的有点不自然，明明自己都睁开眼了，还一直看...... “哦...哦哦哦！” 林穗脸颊浮现些许红霞，连忙下车，跟在最后面。 看守所距离刑侦大队不远，但也不算近，期间来的时间段，对方已经将嫌疑人周成带入了审讯室。 看守所也是有审讯室的。 一些团伙性质被抓的人，其余同伙逃掉，警方会在这审问那些落网的人，以求能得到什么线索。 “老王，这位是......” 审讯室门口的警察推开门，看到许村的精神病服一愣。 “花钱请来的。”王响对着他开口道。 “能行吗？” 对方狐疑道。 “这怎么还是个精神病？” “反正最差也只是回到原地。” 王响和胡威林穗走到隔壁，那里是审讯室的隔间，一个大型的单面玻璃能清楚看到审讯室内部情况。 王响看着内部落座的许村，深吸一口气，目不转睛，死死盯着，双拳不自觉握紧。 “赌一把！” ...... 审讯室。 屋内只有周成，两个门边的警员，以及许村。 远处还有一个摄像头。 许村落座，他扣开笔盖，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周成睁着眼，五官略显憔悴，眼神有点呆滞没有光泽，发丝凌乱，许村落座他好似没注意到，什么反应都没有。 他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椅子上。 “周成？”许村突然开口。 “我在。”周成开口回应，没有什么表情，也没反问。 声音落下好半晌，也没下一句话。 直到...... “案发当晚，你在做什么？”许村低下头，边问边开口询问。 “睡觉。”周成开口。 “你爱你老婆吗？” 许村突然话锋一转，问题逐渐直接犀利。 玻璃墙另一边的王响眉头一挤，这个问题他们问过，得到的答案是很犹豫，对方觉得是日久生情，爱。 许村看过录像，怎么还会...... 他还在想着，但下一刻，一道声音将他的思绪彻底打乱。 “不爱。” 周成如实开口，两个字落下后，没有任何的反应。 不...不爱！？ 王响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周成。 林穗也是蹙眉紧皱，这和警方审问的信息不同...... “好，下一个问题。” 许村点点头，没有表示惊讶。 “你是什么时候破的身？又或是用手自己。” 王响错愕，他本以为对方会问些更锐利的，但怎么...... 问了这个！？ 这和案件有什么关系？ 再者，正常人有谁会回答这个！？ “十四岁。” 周成开口，没有作任何补充，也没有任何疑问，许村问什么他答什么，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王响脑子乱了，茫然的看了看胡威，还不等他说些什么，问题又来了。 “你有过偷窥吗？如看他人洗澡。” “没有。” “你在成年后，有憋不住，拉裤子吗？” “有。” “你吃过屎吗？” “没有。” “你在自己手动的时候，喜欢用什么姿势......” “......” 王响彻底懵了，不止是他，就连林穗，胡威，看门的几个警察，表情也是一个比一个错愕。 这问的...... 都是些什么！？ 一个个的，全都涉及到隐私，全部都能称得上让人社死的问题！ 没有一个和案件相关！！！ 正常人若是如此被盘问，早就满脸阴郁的开始打人了吧？ 但...... 周成回了！ 周成竟然回了！ 许村不论问什么隐私，让人破防，让人社死的问题，他全都回了！ 这是怎么回事？ 王响脑子打结，林穗也是头一次见这情况。 麦克风里，再次传来许村的声音。 “你经常随地大小便吗？” “经常。” “晚上有没有试过用过舌头？” “用过。” “你喜欢吃什么？” “辣椒炒肉。” “你.......” 问题还在继续。 审讯室很静，声音很明显很清晰，王响就连自己呼吸声都听的一清二楚。 时间，在这清晰的应答声逐渐过去。 直到...... 审讯室内，许村收起文件，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周成。 周成无悲无喜，他的问题没有给对方造成任何一点情绪波澜，眼神依旧呆滞没有光泽，身体没有发力。 “最后一个问题。” 许村看着他，微微一顿，随即开口，吐出几个字...... 几个在他人脑子里爆炸的字！ “你......” “现在是否睡着？” “你睡着了吗？” 是否睡着？ 王响更懵了，所有人猛地齐齐对视，心中的情绪波涛汹涌，大脑无比凌乱。 是否睡着？ 周成可正坐在你面前，和你说着话的！ “是。” 周成开口。 一个字落下...... 所有人陷入到一种诡异的...... 寂静。 王响张着嘴，眼神呆滞，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大脑一片空白。 周成睁着眼，看着面前的许村，嘴唇一张一合。 “我睡着了。” ------------ 第九章 该结账了 你睡着了吗？ 我睡着了。 当这五个字落下的那一刻...... 现场陷入到一种死一般，诡异的寂静。 王响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审讯室愣在原地。 林穗抬起手，捂着小嘴，脸上满是惊讶。 “啪！” 胡威夹着的烟掉在鞋面上，烟雾缭绕，他却没有任何反应，呆呆的看着里面。 就连看守所的警员，此时也静在原地，眼神呆滞无神。 时间...... 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唯有许村不受其影响。 他什么异样情绪都没有，捏着笔，在纸上写着什么，边写边开口询问。 “26号晚，你做了什么？” 许村的面前......是睡着的周成。 “我忘了。” 周成坐在椅子上，眼神无光，视线呆滞。 他死一般安静，呼吸很平稳，嘴巴一张一合却又吐出几个字。 “你忘了？” 许村停住，他抬头。 “我忘了。” 周成呆滞的回答。 一问一答的声音，在这安静的审讯室很清晰，却又显得十分惊悚。 许村扣上笔盖，将手中的圆珠笔放下。 他伸出手，向对方的脑袋探去。 “哧！” 周成两只手下意识抬起，却被特制的椅子限制，抬不起来。 只能任由许村的手贴近他的脑袋。 许村伸出一根手指，没有触碰，而是悬浮在两个睁开的眼睛之间，稍稍靠上的眉心前。 而也正是这根手指...... 周成的瞳孔肉眼可见的颤抖起来。 不，不是颤抖！ 而是抖动！ 他的瞳孔抖动，就像手游控制人物移动的拉杆，不断来回扭动，仿佛要冲出眼眶！ 直到...... 周成眼眶突然瞪大，他瞳孔猛然收缩，宛若一根针点， “呼！！！” 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下意识扭开许村的手指，靠在椅子上，斜着身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这没出乎许村的预料，他收回手，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 他是个有职业道德的人，讲究慢工出细活，并不着急。 片刻后，周成喘息完，他下意识想伸手，却发现...... “哧！” 手铐清脆的铁器声响起，周成满脸错愕，他还没回过神来。 他下意识扭头看向四周。 入眼，是昏暗的黄色灯光，被光线遮挡，站在黑暗处的两个警察。 头上散发着黄色光亮的灯泡被飞蛾萦绕，不断乱飞，空气很是闷热，让人感到胸口压了一块巨石，喘不开气。 而他的面前...... 赫然站着一个身穿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的人。 这里是......审讯室？ 自己什么时候过来的？ 周成愣在了原地，他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感到一阵恍惚，仿佛隔绝在世界之外。 “把录像发过来给他看看。” 许村随口说道，几个警员还愣着，王响却已经冲出隔间，连忙再次架起一台摄像机，随后再将前一架摄像机摘下。 什么录像？ 给谁看？ 周成那憔悴的脸满是不解，他眼睛布满血丝，发丝沾粘在脸上，眼神中流露出迷茫。 不过片刻后，他便明白了。 随着一道声音的响起，周成的脸色缓缓僵住。 “周成？” “我在。” ...... ...... 许村是个讲究人，他从来不在他人思考的时候说些什么。 林穗王响也是个讲究人，她也不怎么说话。 审讯室内内外外，只有一个摄像机不断出现一道道声音，声音很平淡，一问一答，有来有回。 周成看着屏幕，他的身体颤抖，他的眼球布满血丝，他的嘴唇在不断哆嗦！ “26号晚你在做什么？” “我忘了......“ “啪！” 摄像机关闭。 “我没...这不是我！” 周成双目赤红，他大口喘着气，眼中无比慌乱，整个人的身体都在打筛子。 “是吗？” 许村依旧不为所动，他没理会对方的话，道：“26号晚的记忆，你想起来了吗？” “我...我不知道。” 周成又突然陷入到茫然。 许村步步紧逼，一刻不让，“是不知道？还是忘了！？” “我不......”听到声音，周成的眸中多了一丝理智，他想回话，却看到一双紧盯他的眸子。 这是一双什么样的眸子？ 老虎？还是狮子？ 是鹰！ 是一只紧盯他的老鹰，视线宛若一把利剑，刺入他的心脏！ “是你不知道，还是不愿意去想？” “是不愿意去想，还是无法去想！？” “这几天，你脑子里应该总会出现一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吧，我猜，每次出现完，你又会在短时间内迅速将其忘掉！” 许村起身，不顾面前惊悚，死死盯着自己的视线。 他没有理会王响，而是走到周成身后。 “你没有去想吧。” “为什么不去想呢？” “你在怕？你在怕什么！？” 许村的声音很温和，就像一个善解人意的大哥哥，不过可惜的是，他站的地方叫审讯室。 “你既不去回想画面，又不敢遗忘，所以，这两天应该十分焦虑。” “放心，我会帮你回想的。” 说着，在周成惊悚的眼神中，许村缓缓掏出几张照片。 这些照片是...... 周成瞬间呆在原地。 照片上，赫然是他的妻子，儿子，以及老人...... 不过，是死掉的妻子，儿子，和老人。 他的妻子，双目无神，眼神呆滞像一只死鱼，瘫倒在床上，肚子被剖开，肠液连带着肠子流了一地。 妻子的目光呆滞无神。 妻子的视线仿佛穿过照片，和周成对视。 妻子在看着周成。 “不...不是.......” 周成身体一震，他的神情有点癫狂，身体的肾上腺素在急剧分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感席卷全身。 他下意识扭头。 却看到一张倒在血泊中的尸体。 这是他的两个孩子，孩子看着他，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没有一句话，猩红的鲜血从他口中流出，在地上凝聚成血泊。 他再次颤抖，想移开脑袋，却发现有一双手按着他的脑袋，无法转移。 “你看，26号晚的事情，想起来了吗！？” 许村笑着，声音很是温和，他伸出一只手，夹起一张照片。 照片是周成。 他的身边躺着妻子。 他的手中握着一把尖刀。 周成内心一颤，他眼眶猩红，身体止不住的发抖，呼吸愈发急促，想摆脱，却发现浑身无力。 “握住。” 许村将自己的圆珠笔放在对方的手中。 周成猛地剧烈抖动，想甩开笔。 许村握住他的手，让他无法张开的手，掌心死死包裹着手里的圆珠笔。 感受着掌心中的感觉，看着那手握滴血尖刀的照片...... 周成整个人仿佛要裂开，他此刻面目扭曲，浑身剧烈抖动，就好像癫痫。 “26号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村的声音再次在耳旁萦绕。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周成眼眶几乎看不出眼白，满是猩红，他颤抖着，心神俱颤，语气哆嗦。 他猛地闭眼。 “是吗？” 许村扒开他的眼睛，将照片摆在他的面前。 照片中，妻子那呆滞的眼神，正死死盯着周成。 周成张开嘴，他想说些什么，却提不出一丝力气，他仿佛窒息，大口喘息，氧气却越来越少。 “你真不知道吗？” “26号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她的眼！” “说！” 许村的声音响起。 “我...我......” 周成声音越来越小，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睛愈发血红，发丝沾粘在额头上。 “别抖！” 许村低喝，紧紧握住周成那握笔，不断打摆子的手。 “26号！26号！26号晚上你做了什么！！！” 周成想挪动眼睛，眼球一动，却看到自己倒在血泊中的儿子。 他越来越喘，表情越来越狰狞，眼睛死死瞪着，此时空气化成了水，死死包裹着他，大口吸的并非氧气，而是水！ 他仿佛溺入水中，一点力气没有，浑身瘫软。 直到某一刻...... 他的手不在抖动，浑身一软。 许村松开了手。 “啪！” 周成的手落在大腿，浑身瘫软在椅子上。 他双目无神，呆滞的看着远处，发丝刺进眼眶却没丝毫感觉。 周成成了一块烂肉，就那么烂在椅子上。 唯有那惨白的嘴唇，还在不受控制的哆嗦着。 现场陷入到一片寂静中。 直到...... “啊！！！！！” 周成突然大喊，他疯魔般不断挣扎，浑身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皮肤赤红无比。 王响被吓了一跳，下意识上前。 但还没抬起脚步，却看到...... 周成忽的又趴在桌面上，面部朝下，他嘶声痛哭，眼睛，鼻涕，口水混淆者，从桌面流出，掉入地面。 “砰！” 他抬起脑袋，重重砸在桌子上。 “砰......” 一下...两下...三下...... 他脑袋砸出了血，仿佛要将心肝肺哭出，惨哭声传遍所有人耳中。 “啪！” 手中的圆珠笔掉在了地上。 王响愣住，这一刻他大脑一片空白。 许村看了看不断用脑袋砸桌面，一句话不说，痛苦哀嚎声响彻的周成。 他收回视线，蹲下身，将圆珠笔捡起。 随即，许村转身，拍了拍王响的肩膀。 王响回过神来，看着许村，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许村看着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这是王响第一次在许村身上看到这种浓郁的笑。 “该结账了。” 许村温和的声音响起。 ------------ 第十章 书中自有黄金屋，此时正是变现时！？【求追读！】 结账...... 听到这两个字，王响那呆滞的大脑逐渐开始运行，他回过神来，吐出一口气。 “结！” “结账！！！” 王响激动的开口，当即掏出一份笔记，接过圆珠笔便写下一份欠条。 两万一不是他来发，而是市局。 对于刑侦大队来说，两万一也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但对市局来说就不那么多了。 至于市局会不会发...... 百分百会发！ 这不是看上头的内心胸怀，而是官方有规定，任何针对刑事案件做出贡献，如提供线索，又或是直接性将凶手逮捕的，都会给予奖金。 当然，奖金不多，不过许村不同，他在下午睡觉的时候，签了一份由市局发来的合作式合同，奖金相当于尾款。 “好，以后有机会多多合作。” 许村脸上露出更加灿烂的笑容，如果不是身上这身精神病服看起来别扭。 若是换成黑白西装，全然一个成功人士的模样。 “这样就可以了？” 跟进来的胡威站在身后，他在四处观察了一番周成。 周成什么话都没说，情绪崩溃，精神无比极端，每一次用脑袋撞击桌面都会印出一个血印，砰砰的声音在众人耳边浮现。 他的整张脸扭曲又狰狞，猩红的眸子仿佛一个怪兽。 胡威刚想伸手阻止对方自残行为，却被许村拦下。 “如果你们想移交案件时，被检察为难的话可以阻止。”许村突然开口。 胡威的手一顿。 “什么意思？” “将他身体控制住，你会得到一个痴傻，精神崩溃的疯子。” 许村将欠条收好，看着不断抖动的周成的背影开口，“我免费赠送的后续收尾服务无法展开。” 言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我不退钱。” 阻止嫌疑人自残，会导致前功尽弃，过不了检察那一关！？ 这是什么个逻辑！？ 王响感觉自己这个凭能力混上来的大队长，在这短短的一个下午，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这...这...这就是精神病吗！？ 看着许村身上的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王响眼中流露出迷茫。 这就是精神病的含金量吗！？ 果然，还是精神病最懂精神病...... “胡师兄，精神病的治疗，心理学的治疗，主要运用的能力是什么你应该还没忘吧。” 许村打开门，透了透气，不过一开门刚好看到一个小耳朵在这里偷听。 这是林穗，审讯室人太多，她只能在门外。 许村抬头，看了看天上悬着的月亮，此时时间已经凌晨一点，许村思考了一下，决定不去索要加班费。 胡威听到他的话一愣，稍微一想，随即了然。 “差点忘了，还有这茬......” 你们医生和精神病...都这么喜欢当谜语人的吗！？ 林穗眉头一皱，深深吸了口气，看起来闷闷的。 “怎么回事？装什么呢？”王响头疼道。 案件破了，他很开心，但一想到后续的收尾工作，他又觉得忧愁了。 什么收尾工作？ 写报告！ 不仅上头要看，检察也要看！ 写的一坨屎，那就没办法过，就算周成主动认罪，那也会耽搁很长时间。 不说别的，光是摄影机中，周成睁着眼，对着许村开口说自己睡着了王响都不知道到底是个怎么回事！ 不知道，这根本不知道，想不明白，根本想不明白...... 以及，许村后续的动作，让对方看照片...... 又或是制止胡威制止周成自残的行为。 对方不说，王响明白自己就算是找其他精神病医生也无济于事。 种种迷惑匪夷所思的行为简直让人抓狂！ “心理学最主要的一种诊断，以及治疗的行为，是......” 胡威顿了顿，他看了眼周围的摄像机，将两个摄像机都关闭。 “诱导。” “当然，不全是诱导，而是诱导对方情感情绪敞开，能和医生说实话的一种语言沟通方式。” “归结于‘引诱’，和警方审问有点冲突。” “如果只看摄影机，即便是周成主动认罪，后续也会很麻烦，检察那边必定会刁难你。” 引诱...... 这是在警方审讯中，九成九被禁止的一种东西！ 许村话里没有引诱，不触及规则，但检察那边硬要说也会被卡住流程。 “这不是最主要的，最主要的是，人类存在一种......” 许村打断了胡威开口。 正如他所说，他是个有职业道德，在业内属于行业标杆的人物，他提供的售后服务绝对很顶。 像是引诱什么的，从来不会做，就像之前的问题，对方睡着觉呢，自己怎么引诱？ 所以不用担心这个，反倒是要担心..... “‘错误记忆’！” 看着他们，许村吐出四个字。 王响眼角一跳，他发现今天就没听懂一句话。 好在许村的售后服务很完美。 “什么是错误记忆？” “字面意思，错误的记忆。” “先思考一下，人的幻想和记忆有什么区别？区别在于一个发生过，一个没发生过？” 许村没有顾及周成的存在，开口说着。 周成精神已经崩溃，说不定已经忘了周围还有他们这些人，不用理会。 “那如果，你开始思考十年前的记忆呢？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更没有监控。” “你脑子里存在的十年前的画面，是真实的还是幻想的？” “在谁都不知道的情况下，你认为是真的，那就是真的，你认为是假的，那就是假的。” “而在情绪无比激动的情况下，这种类似的错误记忆概率会更大，他想出的画面，奉为真理的记忆，可能是‘错误记忆’。” “所以......” 许村将视线挪向周成。 “要二次验证。” “由警方带去，对他所描述的记忆进行审问，审问过程配合案发现场的警方搜查记忆的真实性。” “如果说出的记忆和案发现场所留下的线索痕迹相同。” “那么，检察那边会十分丝滑的通过！” “嗯，就这些，去做吧。” 许村将警方后续要做的事情都说出口。 他可以去做，但没必要。 只要这玩意做完了，铁证一般的物证，那王响就算只含糊的写点报告检察都不会卡。 王响回过神来，他立马知道要做什么了。 就按许村说的去做！ 或者说，即便许村不说，他也明白自己要这样做！ 报告是没办法写了，想快点给社会，给上头一个交代，那就要选择最快速的这一个方法。 即，对账本！ 林穗看着许村要离开的模样，她有点犹豫，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直到许村真的要走，她才下定决心，开口道： “等等......” “周成是怎么回事？他刚才那是在睡觉！？” “为什么不能打断他自残的行为？” “他记忆又是怎么回事？之前警方也不是没审问过，测谎仪也显示他确实忘了，但为什么现在就想起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村的身影顿住，他回头，看着面前的女人。 林穗很漂亮，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脸上映照出一种圣洁感，配合上那身警服，将她的身材衬托的凹凸有致。 不过此时她脸上满是求知欲，以及不解。 就连胡威和王响，也下意识看向许村。 “事情解决了，我没有义务再说这些。” 许村摇摇头，这些就涉及到知识产权了。 “这些东西解释出来的价值，比你们给的两万一还多！” “问题已经解决了，案子也破了，报告就算没有这些，交上去也不会有人卡。” “没必要纠结于这个。” 知识。 知识就是财富！ “真的不行吗？”林穗精致的五官流露出一抹央求。 “不行，合同里没包含这一项服务。” 许村摇摇头，“售后服务也没带。” “一点都不行？”林穗不死心。 “一点都不行！” 许村很是肯定。 王响叹了口气，他摇摇头，也不强求。 他知道天才都是有怪癖的，尤其是这种掌握知识的天才！ 刑侦中也不是没有这类掌握特殊技能的警察，那些人的手艺可不会随便交给别人。 像是古代的大厨，三年学徒三年帮工，六年时间当孙子一样使唤，这才能稍微学那么一点技艺！ 期间敢偷看？ 肠子给你打出来！ 许村不说，王响很理解。 “那加钱呢？” 突然的，林穗开口。 “那可以。” 王响：？？？ 王响回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村，脑子里冒出几个问号。 许村脸上露出笑容，他来到林穗面前。 “我这边提供三个价位，不同档次的讲解，您看看......” “您要哪个？” 王响：？？？ 王响愣住，满脸的错愕，看了看许村，又看向胡威，张着嘴，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如鲠在喉的。 加钱就可以！？ 啊？ 书中自有黄金屋，此时正是变现时！？ 胡威也无奈，摇摇头。 “你以为01年那篇论文是怎么来的？那是我导师和院里花钱买的！” 王响：...... 行，你牛逼，你任性。 许村没理会这两个人，他看着林穗，就像在看自己最亲近的人，眼神很是柔软。 “您准备问什么？” “还是那几个问题。” 林穗也是有点震惊，不过立马被好奇心占据，她顿了顿，酝酿片刻，开口道： “周成是怎么回事？他刚才那是在睡觉！？” “为什么不能打断他自残的行为？” “他记忆又是怎么回事？之前警方也不是没审问过，测谎仪也显示他确实忘了，但为什么现在就想起来了？” “那根悬浮在眉心的手是怎么回事？明明没碰到，怎么把人唤醒的？” “这到底是......” “怎么回事！？” ------------ 第十一章 神经内科！【求月票！】 一共五个问题。 随着对方开口，许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浓。 不过，他是有职业道德的，他从不强买强卖，也不抬高价钱！ “五个问题，我这给您的三个价位，我算算......最划算的是按个收费，每个问题二百块，答案可外传，知识产权在我这！” “如果你愿意掏出更高...我指的是几万，十万的那种，那我甚至可以帮您写一份这方面的论文发表，将知识版权卖给你！” “当然，我还愿意提供包月服务，会员制包月，一个月一万，一个月内，免费回答五十个问题，如果您有协助案件的需要，那我会优先处理您的要求，同时还提供更完美的售后......” 许村掏出圆珠笔，又连忙写下自己的服务。 月光下，出现了这么一副诡异无比的画面。 一个身穿精神病服的男人，站在身材较好的警察面前，努力推销着自己的服务...... “他...之前也是这样吗？” 王响滚了滚喉咙，眼前这一幕再次让他刷新了世界观。 这人提到钱和没钱，简直是两个人...... 胡威捂着脸，没好意思回答。 “好贵......” 林穗小声开口，她沉默半晌，小声开口道：“一个问题两百块吧，五个一千。” “好的，我这边支持欠条。” 许村并没那种差别对待的性格，包月和单个问题在他眼中区别不大。 他抽出纸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等等，记在我账上。” 王响突然开口，林穗想说些什么却被王响一个眼神打断。 许村无所谓，他继续写着，片刻后，他拍了拍自己屁股，坐在台阶上，随后伸手，指着身旁，示意对方坐下。 林穗也没矫情，但也在地上垫了一块纸巾，随后双腿并拢，疑惑的看着许村。 许村沉思片刻，他脑子里组织着语言。 王响胡威等人竖起耳朵悄咪咪听了起来。 月光逐渐偏移，时间一点点流逝。 直到...... “首先，是周成的身体状态。” “周成没有精神病。” 突然的，许村开口。 没病？ 林穗愣住，胡威下意识直起身来，王响也是皱起眉头。 没有病？ 那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等他们反问，许村又道： “而是一种功能性疾病！” “他得的是‘梦游症’，是神经内科的一种功能性疾病，而非器官性，又或是精神性。” “但和普通梦游不同，他的梦游十分严重！” “严重到什么程度？” 许村看着林穗，表情变得平淡，缓缓开口： “他在睡时......可以说话，可以睁眼，可以走动，可以交流，甚至是可以干农活！” 梦游的人是什么样的？ 是如同影视片中的丧尸，一点点挪动脚步，一走一晃，同时还伸出双手摸索？ 不，严重的梦游症你根本看不出对方是在睡觉还是清醒！ 夜晚，你看着身边吃饭，你说话也会回的人，他也有可能是梦游，他正在睡觉，而你在和睡着的他有说有笑...... 西国曾发生过一起案例，男子夜晚梦游，睁着眼开车，驱车三十公里来到老婆娘家，将一家老小杀光，随后再次驱车三十公里回去！ 次日，警察找上门时他什么都不知道。 东国也有案例，睡着后手握尖刀外出，当街凶杀三人！ 还有些没有见血的案子。 如一些容貌焦虑的减肥人员，一天只吃那么一点，但一段时间过后胖成了猪。 她不理解。 直到这个人查看家里的监控，发现每次睡着后，她的身体都会睁开眼起身，走进厨房，拉开冰箱，开始制作食物，期间会炒菜，会颠勺。 吃完饭后，睁着眼的她还会将厨房清理干净，随后回到床上睡觉...... 惊悚吗？ 清理厨房简直就是另一个人清理现场，不让你发现！！！ “你应该听说过睡得跟死猪一样的人吧，在耳边敲鼓，给两巴掌都醒不过来。” “这些人也是如此，他们介于一种很奇特的感受，属于半睡眠状态，但却感知不到外界，去干农活，干到身体僵硬酸痛，可能也不会醒来。” 许村淡淡开口，寥寥几句，说出的话却让林穗下意识站起身。 “这是梦游！？” 林穗精致的五官花容失色，很是震惊。 就连王响，也愣在了原地。 他看了看胡威，胡威看了看他，两人随即立马挪开眼神。 按照这个理论，对方......可能也是在梦游！ 梦游能做到这种程度！！！ “淡定，坐下。” 许村帮她整理好地上的纸巾，开口安抚了一句。 林穗压下心中的波涛，缓缓坐下。 今天的事情带给她的远不是震撼能解释的清的...仿佛让她以另一种形式看到了世界！ “这些回答了你的1、2问题，接下来是第三个问题。” 许村再次开口。 “为什么不能打断周成的自残行为？” “因为这样会让他精神崩溃，会让他疯掉！” 说着，许村从精神病服里掏出一个气球。 这是医院发的，精神病院轻症区域很人道，逢年过节很热闹。 前几天是六一，医生会发气球，许村留着一直到转院。 “身体内能导致精神极端的情绪，并非是单一的情绪。” 许村开口，细致的为对方讲解。 还是那句话。 他的服务...物超所值！ “情绪，并非看不到摸不着，这是一种能量！” “周成很焦虑，很愤怒，很自责，并且每种情绪都拉到了极致，形成一个内藏很多情绪的储存物！” 许村将气球吹起，气球鼓鼓的。 “就像这个气球一样，是有容纳上限的，我继续吹，总有一刻会爆炸。” “人的身体也一样，所以，要将这些能量释放出来。” 说着，许村稍稍松手，临近爆炸的气球逐渐松了气，一点点瘪下。 “如何释放？怎么释放都行。” “自残，便是释放的一种方式！” 情绪是能量吗？ 换一种方式解释。 当你快乐的时候，大脑会分泌多巴胺，让你感到兴奋，快乐。 即，大脑分泌的这玩意引发的东西，被称之为‘快乐’。 也就是说，即便一个人不快乐，那么，在人工插手，拥有大量多巴胺后，他也会跟个傻子一样傻乐。 如此能看成，物质·多巴胺=情绪·快乐。 你只一丢丢快乐，那多巴胺便少，十分快乐，多巴胺就多。 如果多巴胺分泌的过多，跟脑积水一样呢？ 那还快乐吗？ 快乐死了。 其余情绪也是如此。 若是一直压抑着，多巴胺成脑积水还不释放，便会死亡。 带入到现实例子的话...... 许村顿了顿，他看着周围的几人，又看着面前眨眨眼，眼睛明亮的林穗，思考片刻，开口道： “有一种病症，名为......” “【微笑抑郁症】” “微笑抑郁症，是抑郁症的一种分类，还有其余名字，为【阳光抑郁症】等。” “患病者身体呈现负面情绪能量，能量累积在体内，一直得不到释放。” “病人特征为，患病人会很阳光，很快乐，他会是团队里的开心果，是很逗比，一靠近就能让人感到快乐的人。” “在周围人眼中，病人会很健谈，人际交往关系十分良好，遇到人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笑，但......” 看着周围人，许村再次缓缓开口。 抑郁症，这世界有人总结，但更详细的却没多少。 许村思索片刻，并不吝啬这点东西，将它说了出来。 “但这些人并非真的开心，或许前一秒还在人群有说有笑，但下一秒，人群一离开，他们脸上的笑容就会瞬间消失。” “同时会感到一种空虚感。” “而因从不给他人添乱，谨小慎微的性格，也从不会将这份名为‘空虚’的情绪能量排解出去，即日日夜夜，温水煮青蛙式的累积在体内。” “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往往会导致两种状况。” 许村开口，伸出自己的胳膊。 胳膊上根根青色血管十分明显。 “一，自残，通过自残，用痛苦来麻痹内心的空虚，将身体积攒的情绪能量释放，这也是大多数抑郁症患者做的。” “二.......” “自杀。” 两个字落下，周围人心一颤，王响眉头皱起，他脑子里浮现出参与的几起没立案的侦查。 “他们会十分果断，迅速的自杀。” 许村淡淡开口，吐出的几个字有千钧重量。 “上一秒可能还在跟你有说有笑，下一秒，你再见他可能就成了一具尸体。” “病人数量庞大，隐藏在群体中，但找不到他们。” “周成便类似如此，如果不让他发泄出来，情绪带来的能量积攒下，会导致人往死亡边缘靠。” “剧烈的情绪也有可能击破精神，会让人精神崩溃，成为傻子，疯子。” 上一世，有一片课文能当成例子。 范进中举！ 剧烈的情绪刺激大脑，导致人痴傻。 “这是为何，我阻止你们制止周成的自残行为，一旦阻止，有概率导致精神崩溃。” 人的情绪能量一旦累积，要么崩溃，要么只能发泄出来。 举个例子。 人在上班的时候，一天比一天的情绪要差，看到老板同事，总会想骂人，且一天比一天浓郁。 如果你不骂，就会越来越难受，直到习惯。 如果你骂了，那在骂完后，会感到神清气爽，比打胶还解压...指的是窗户的边边角角打胶。 这就是排解负面能量。 林穗等人陷入沉思。 这并不玄学，十分科学。 “至于第四和第五个问题，为什么周成的记忆缺失......” 许村一顿，这次组织语言的时间较长。 在几个人的注视下，没多久，他的声音缓缓响起。 ------------ 第十二章 震惊的众人！【求追读！】 “你们应该知道‘潜意识’吧？” 林穗等人点了点头。 潜意识他们知道。 见此，许村松了口气，这是他能想到，最能让人听清的解释，若是不知道这个就麻烦了。 “人体的意识，主要可以分为两种。” “一，主观意识，即你的思维，你自己的本质。” “二，潜意识。” 什么是潜意识？ 你喝水拿杯子的惯用手，询问你喜欢谁，下意识想到的女孩，这些都算得上是潜意识。 不过...... “潜意识不该这么片面。” “它包含的很多，只要非主观意识，按理来说都能被称为潜意识。” 许村开口，稍微解释了一下，顺便用笔头敲了敲林穗的膝盖。 膝跳反射出现。 “这也是潜意识。” “按照我的理解，潜意识包含了肉体的肌肉记忆意识、生物意识、人体的基因本能意识等。” “而潜意识没有主观思维，所以它是自私的，是个极端利己主义者！” “如此，在面对危险时，他首先考虑的不是对错，不是道德，而是是否对自己有利，若是不利，威胁到死亡，基因便会控制身体做出合适的举动！” “这种行为，我们将其称之为......” 看着周围人，许村缓缓吐出一个从未有人说过的词汇。 “生物心理防御机制！” 什么是生物心理防御机制？ 也可以叫自我保护机制。 举个简单的例子。 “王队长，你们第一次见死人的时候，应该很恶心，会由内而外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明明没有尸臭，现场也不血腥，甚至不怕，但就是想吐。” 许村扭头，看向王响。 王响一愣，随即点点头。 “为什么？按理来说，人死亡后，和熟睡状态看起来差不多。” “但，当你走在太平间，你看到尸体时会产生一种想逃离这的情绪，情绪来源不知。” “和看睡着的人的状态完全不同，简直天差地别！” 许村说出一个问题，几人一想，瞬间理解他的意思。 “本质原因，便是所谓的生物自我保护机制！” 他又开口道。 “基因检测到周围有同类的尸体在，判定周围有危险，会威胁到本身，于是，从内而外散发出一种催促人而跑的感觉！” “这是刻在所有生物的一种本能，即【远离同类尸体】！” “于是，人在看到同类尸体后，会有一种莫名心慌感，想快点逃跑离开。” “这是基因在大自然能传承下来，几万年练就的本领。” 只有接触久了，身体的基因明白这些危险威胁不到自身，于是，才会逐渐降低敏感度。 直到成为王响这种看尸体面不改色的。 相应的，还有一些很常见的。 【恐高症】【恐血症】等等。 如你站在梯子上，或是悬崖边，会感到一股刺激感，这是基因感觉有危险，催促你远离。 “周成便是如此。” 许村突然收回话题，他扭头，看向审讯室内，精神崩溃，仿佛没有灵魂的人。 “26号晚的记忆对于他来说太过血腥，让他接受不了。” “就像现在一样，即便是度过了八天的缓冲，直面回想起来时，却依旧会让他精神崩溃！” “身体的防御机制判断这些记忆对自己会造成不可逆伤害，于是，出现了一个病症。” 什么病症？ 众人紧紧盯着许村，生怕错过一个字。 而许村，也随着嘴唇一张一合，吐出几个字。 “【选择性失忆症】！” 失忆症都知道，选择性失忆症也知道，但可能没多少人细细思索一下。 选择本身就是一个动词，人难道能主动控制自己，对某些片段进行失忆？ 主观意识不行，但潜意识可以！ 因为，你所有的肉体，你的细胞，你的记忆，本身就是潜意识的构成部分！ 就像你可以控制双手剪掉头发一样。 当某些记忆对你不利时，潜意识会选择性将其遗忘。 “有些人的防御机制，为了弥补遗忘后的空白时间漏洞，还会在这个空白时间里编造一些‘错误记忆’。” 之前说过的错误记忆，即幻想，在没他人拆穿的情况下，和记忆没有区别。 “但选择性失忆不是完全将记忆切掉，依旧储存在大脑。” “要知道，本意是这玩意接受不了，所以，防御机制会循循渐进，一点点的释放出情绪和记忆，时间长达可能几个月。” 许村看着周成，开口说着。 “如此循循渐进的方式，便不会让身体一口气遭受到过多的情绪冲击导致缓不过来。” “这也是为什么，这两天周成脑子里总会出现一些零碎画面，却又会迅速遗忘的原因。” 肉眼看到的画面引起精神剧烈，会给身体带来多大的冲击？ 很大很大！ 举个通俗易懂的例子。 母爱，这两个字很容易理解。 有的母亲，在看到孩子受到危险时，极端情绪会在瞬秒之间拉满，身体的肾上腺素剧烈分泌，随后作用在身体上，让身体泵发出无穷尽的力量！ 一些奇迹便是如此出现。 仅仅是一眼画面，却能让身体打破极限，成为超人！ 这是正面的，负面也是如此，某些让人肝胆欲裂的画面，也有可能让人瞬间死亡。 “这种情况下，想提前解封记忆，只能用剧烈的刺激，极其强烈的那种刺激大脑，强行回忆。” 许村开口，伸手指了指桌上的照片。 “我猜，警方应该没怎么给周成看照片吧。” 王响有点尴尬，随即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 “每次周成看到照片，情绪都会产生剧烈起伏，我们为了他的情绪和配合审问，只能寥寥收回照片。” 出于人道主义，警方也不能给嫌疑人看这玩意。 强迫你看妻子孩子惨状照片......光是听都会让人摇头。 “这是正常的，就像远离尸体，远离恐惧一样，周成的潜意识操控他，迅速远离这些照片，以免解封记忆造成不可逆伤害。” “躲避危险的一种潜意识而已。” 许村点点头，没有冷嘲热讽。 “至于我伸出手指着眉心，导致人醒来，也是这个原理。” “人的脑袋是重要器官，只要有什么未知东西靠近，都会产生一种催促躲避情绪，你可以闭着眼，伸出食指稍微靠近眉心，但不要触碰。” 许村引导着。 林穗闭上眼，伸出手试了试，随后感到一阵惊奇。 她明明没有碰到脑袋，也没看到，都没接触过，但眉心却传来一阵刺痛提醒她！ “至于做梦阶段，还有记忆画面......” 许村顿了顿，决定一次性解释清楚。 “你得先想想，人究竟是依靠思维意识搜集的记忆，还是依靠眼睛。” 许村指了指她的眼睛。 林穗疑惑，眨了眨眼，歪头表示疑惑。 “你尝试控制瞳孔涣散，大脑思维放空，没有意识，扭头去看。” 许村开口道。 林穗尝试半晌，却无果。 “人的眼球是本身就带着观察功能的，记忆是通过眼球刻印在大脑中。” “你还记得刚才我审讯时，周成的状态吗？” 他也没让对方继续试，再试下去估摸着得变成斗鸡眼，到时候生起闷气来不好看。 林穗回过神来，稍微思索，随后小脸上满是惊讶。 “他在梦游时是睁着眼的！” “聪明。” “正常情况下，睁眼梦游看到的画面无法回想起。” 许村点点头。 “但周成这类人有意识，或者说，他的意识在睡梦中，介于一种清醒梦的情况下操控身体杀害一家人。” “处于半睡眠状态，并非完全潜意识接管身体，若非如此，这些记忆回想起的可行性将会无限接近于0。” “嗯，至于梦游的原理......” “很多很多，代入到周成，我的解释是，对方的一生太过平凡，平凡到我个人完全接受不了这种人生。” 许村摇摇头。 人的生存需求不单单是单纯的粮食和水，而是分为精神需求和物质需求。 精神需求很重要，如自我价值的体现。 平凡人是没有自我价值的，是没有闪光点，随着时间的流逝，生命走向死亡，精神会越来越焦虑，最终对自己的人生感到悲哀，感到绝望。 于是，很多人会选择培养下一代，让下一代有闪光点，以此来造成让自己有闪光点。 所以很多人，在中年某个阶段很恨自己生活的一切。 臃肿的妻子，无能懦弱的老公，不争气的孩子，叨唠麻烦的父母...... 这些人无时无刻不在向自己证明一件事。 ‘你这辈子就这样了！’ 即，平凡。 于是，焦虑的情绪随之而起，随着时间流逝，在体内会越来越浓郁。 “之前说了，情绪是一种能量，一种能存储在体内的能量。” 许村笑了笑，开口道：“你猜，这个能量在你睡觉的时候，还......” “存不存在？” 存在的。 梦游除了肉体原因，便是因为精神太过焦虑。 周成做了一个梦，身体的保护机制在梦里释放焦虑来保护自己精神健康。 现实里的周成顺着梦，杀了一些人。 几个人听的全都陷入沉默。 这些东西...... 对他们来说太过超纲了！ 根本消化不完。 许村没理会他们，拍拍屁股，起身就准备离开，他手里还攥着两个欠条。 不过就在他临走前，突然一顿，回头，看着林穗笑道： “对了，警方提供的六场审讯中，其中就有一场是周成梦游期间配合的。” “嗯，是六月一号晚那一场。” 言罢，许村便扬长而去，头也没回。 六月一号的那一晚？ 林穗一愣，下一刻，她瞳孔一缩，整个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浑身汗毛炸立。 那一场...... 是她审的。 她审了一位正在梦游的人。 她审了一场睡着的人！ 对方睁着眼，看着她，她的每个问题都得到了回应....... 自己没有发现任何不对。 林穗滚了滚喉咙，眼神呆滞，整个人背后发凉。 就在众人陷入到一片死寂时。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 “老王，电话。” 负责看守所的警察提醒了一句。 王响这才回过神来，他看着胸口不断震动的手机，将其掏出来一看。 来电显示人【局长】 局长？ 大半夜的打电话干什么？ 王响有点疑惑，不过胡威突然开口。 “老王，你是不是还没通知市局案件的最新状况？” 王响愣住，看着手机，又看了看身后的周成。 随后..... 他一拍脑袋！ “我忘了！” 案子破了，但刚破没多久，他根本没时间去说！ 市局局长这两天都愁的饭不思茶不想，好不容易破案了，自己还隔这傻乐没去通知，人家愁的估摸着还在薅头发...... 至于合同是从市局带走的...... 这几天签过合同的一只手数不过来。 除了许村，没有一个能拿钱的！ 每一次抱有期待，每一次给人失望。 “嘟嘟嘟~” 电话接通。 “王响，三天，再给你三天！” “三天时间，再破不了案，我摘了你的乌纱帽，你给我......” 一拨通，电话那头便传来一阵怒吼。 王响嘴角一抽，他觉得自己刚才就不该愣着，只能无奈开口。 “老大，案子破了。” “时间少你也得给我破，不然.......嗯？” 电话那头声音突然戛然而止。 “案子破了？” “破了。”王响道。 这下那头仿佛没了人，一点声音没有。 “谁破的！？” 片刻后，传来一道声音。 王响刚要开口，脑子里突然回想起那经典蓝白条纹精神病服。 王响思索片刻。 王响陷入沉默。 这...... 该怎么说？ “嗯......” “嘶......啧......嗯.......嗯......” “你嗯什么嗯，到底是谁！” ------------ 刚发现章节反了，现在已经能看了 如题，可以正常浏览了 ------------ 第十三章 新海市局长：这钱花的也太值了！ 王响能怎么说呢？ 他思考片刻，只能全盘托出。 说完后，王响便不沉默了。 但沉默却依旧存在，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你的意思是说......这起令全新海市警察头疼的，异常血腥的灭门案，被一个人给破了？” “这个人还是......精神病！？” 电话那头传来一愣一愣的声音。 “王响，你睡醒了吗！？” “你要是没睡醒，要不要我帮你醒醒觉！？” “还是说你失心疯了！？” “老大，确实是这样，等会我审问完周成，带着录像和口供回去！” 王响苦着脸，也是有点咂舌，他从没想到这起案子竟然能离谱到这样，没直面见过只觉得荒谬！ 而且他本来请的是胡威，估摸着市局发来的合同以为是胡威签的，但没想到是许村...... 当然，王响也没想到自己请胡威，最终却阴差阳错整来一个精神病。 最关键的是这精神病还将案子给破了！ 电话那头顿时没了声音，陷入到一片沉默。 王响不知道对方在思索什么，但想来，脑子也有点不够用了。 至于带许村去警局...... 对方已经被警方送回病院，去一趟市局很麻烦，再者，对方估摸着也没什么去的冲动， 良久，耳边才响起一个字。 “好。” ...... ...... 六月四号，早上，九点半。 新海市，市公安局局长林海很陷入到一阵沉思当中。 林海觉得自己是个聪明人，至少也是脑子能转过弯的人。 几十年来的刑警工作都能帮他证明这一点。 但是...... 他发现，今天他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杀人，灭门......” 办公室内，林海看着桌上的屏幕，嘴里呢喃着。 屏幕上显示着什么？ 看守所审问的画面。 林海嘴唇蠕动片刻，他低头，压住内心的情绪，看着整理好的文件。 文件上写明了，案件的全过程。 周成在发泄完情绪后便陷入到一阵呆滞中，宛若一个死人，只有面对警方的审问时，才会开口回一句。 他说的很详细，脑子里的记忆画面被他描述在纸上。 王响经过和现场人员验证，确定了这份口供的真实性。 对方....... 是凶手。 “是梦游杀人。” 林海愣住，心中没忍住，浮现出些许的怪异。 尤其是看到周成那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的梦游画面，这股情绪更浓郁！ 良久，林海伸出手，身体的肾上腺素让他手略微小抖，意识到后将其压下，拿起杯子抿了口茶水。 “这个精神病叫什么！？” 林海震惊的开口。 他从来没想过，一个人梦游竟然能达到这种程度...... 一旁的王响开口，“许村！” “新海大学医学心理学系毕业，现在青山精神病院接受精神治疗。” 新海大学，云东省唯一一所985大学。 心理学又是近十年新建的，未来要面对的市场肯定很庞大，全国各个领域对这种人才都十分缺少！ 警察缺吗？ 警察也缺！ 有一种不被主流认识到的警察名为心理辅导警察，他可以是必要的，也可以是一个职位，当然也能只是一个名头。 但问题在于，这类人必不可少！ 警察，不论是民警还是民警领域的刑警，心理问题都十分严重。 多严重？ 警察和消防，患抑郁症的概率是常人的......五倍！ 至少五倍！！！ 普通民警还好说，要是民警领域的刑警，王响这类人，那概率会更高。 凶杀、虐杀、凶手、受害者、碎尸、腐尸...... 菜鸟刚入行，碰到案子后的第一件事，不是侦查，是警局派人去开导心理。 这个人往往都是老警员，分享一下自己怎么过来的心理经验，但效果并不好。 于是，心理辅导警察诞生，但...... 稀缺！ 这一世的东国全国都缺这种人，尤其是有真能力的这类！ 所以，他们往往会找新出的精神医生来代替，进行排解内心，但医生和警察却是两个不同的领域，再怎么开导，也始终差点什么。 眼下，林海突然看到一个这类人。 甚至说，对方本身还具备极强的刑侦能力！ “他侦破案件用了多长时间？” 林海突然话锋一转，盯着许村的录像，开口问道。 “如果不算后续的审问，以及期间等待夜晚的到来......” 王响稍微数了数，随后自己也愣在原地，说出一个比较迟疑的时间。 “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 林海错愕，他看着屏幕，感觉那身精神病服不该穿在许村身上，应该穿在自己身上。 新海市派出大量人员侦查，从27号早查到三号中午，投入大量人力物力，甚至还要面对社会的高压...... 八天时间一点头绪没有，结果让对方两小时把前因后果思考的明明白白！？ 只用了两个小时！！！ “能不能把他给拉进警局？” 林海语气火热的开口，他今年四十多，还是头一次对一个人这么上心的。 “老大，他是个精神病，按照法例，无法入职。” 王响叹了口气，他也想啊，自己能抱大腿肯定会抱，但可惜法例不允许。 两小时破案啊！ 只用了两小时，这种能力要是自己的下属，王响做梦都能乐醒，大过年的一睁眼就先去给他拜年！ “那就刑侦顾问！”林海还是不死心，他实在是无法舍弃。 “也没用，我之前说过这个，但他直接拒绝了。” 王响摇摇头，说出的话让林海心里跟刀搅的一样，难受至极。 刑侦顾问，这玩意没事的时候都不用来打卡，有用的时候来不来也可以，算得上是个挂名白拿钱的职位，但就算是这都不要...... “不过......” 王响突然话锋一转，有点犹豫。 “不过什么？” “不过他好像很喜欢钱。”王响突然想起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他不缺钱，但却很喜欢钱，我指的是任何事情都会先谈钱的那种喜欢程度！” 很喜欢钱？ 新海市有钱吗？ 没多少钱，但这是对一个市来讲的！ 如果对一个个人来说，林海能用钱砸死他！ “等等，你怎么知道他喜欢钱的？”林海突然想到什么，扭头看向王响。 “他原本不准备破案，和警方提的条件是金钱，我们签了市局的合作合同，之后才决定破案。” 王响开口说道。 “多少钱？”林海再次询问。 “两万二。”王响开口道。 “两万二！？” 林海声音有点高昂尖锐，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 “两万二就把这案子破了！？” 王响点了点头。 两万二，只花了两万二。 即便是换算成后世的十万，那也不多。 为什么？ 因为，这起案件......保守一个二等功！ 五条人命啊！ 给三等功根本不合适，即便被舆论推着，也得给个二等功。 两万二买一个二等功，天底下还有这种好事！？？ “还有别的条件吗？” 林海震惊了，他发现自己有点无法理解精神病的脑回路。 “真的就只要了两万二，然后就把这案子给破了？” “他还不要顾问身份，连功劳都不要！！？” 王响点了点头，他回过神来后也很震惊。 “对，功劳他说这是售后服务的一项服务，将功劳给雇佣人。” 林海彻底凌乱的。 他从业几十年，见过许多为了个嘉奖，为了个三等功苦苦等待，苦苦熬的警察。 他甚至也是当初竞争三等功的那一位。 这么多年，什么人没见过？ 但这种人...... 他是真没见过！ “两万二就把二等功让了！” 林海脑子乱了，他现在只觉得这钱...... 值！ 花的太值了！ 两万二买了个二等功，天底下还能去哪找这好事去？ “等等，他喜欢钱的话......” 林海突然反应过来，眼神中闪烁着未知的光亮。 “刑侦顾问是有工资的，那......” “我能加钱！” 王响一愣，他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对方会说出许村最常说的两个字。 加钱...... 林海稍微思索片刻，看着王响，深吸一口气，道： “去结账的时候，你记得......” “给他说一说这件事。” 言罢，林海又满脸认真。 “加钱！” ------------ 第十四章 【嘘~】 精神病院。 夜晚。 “王超是吧，我警告你，以后你不许跑了！” 小程护士临近下班，她杀到四号病房中，叉着腰，气急败坏的对着王超喊着。 王超和许村消失的时候，她感觉天塌了。 好在对方就消失了几个小时就有了线索，当晚便被捉了回来。 “就跑就跑就跑。” 身穿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的王超开口，他盘腿坐在床上。 小程护士更气了，她胸腔剧烈起伏，“以后我不给你吃糖了！” “那不行。”王超摇摇头。 “那你得听我的！” “不听。” “你！！！” “......” 轻症区域，四号房间内，许村坐在椅子上，他将目光从王超身上移到另一边。 屋内不只有自己和王超，还有另外四名室友。 耳边传来他们的争吵声。 “我告诉你，咱们东国的经济形式要改变，经济货币瞄定物绝对要挪到房地产上，别看房子现在价格低升的慢，还没人买，但我告诉你，未来房价绝对会爆的你想都不敢想！” 一个精神病唾骂横飞，盘腿坐在床上，对着另一精神病如此说道。 “新海市，发展很快，很迅速，官方招商投资，各地大搞基建，我告诉你未来绝对好！” “咱们现在就买地皮，买的越多越好，到时候新海市绝对会迈入二线城市！” “地皮也跟着升值，什么都不用干，你和我都会成为成功人士！！！” 听到这话。 许村顿了顿，将目光锁在对方脸上。 “你为什么不去买？” 另一个精神病疑惑的开口。 “谁说我不买！？” 那个精神病脸色一横，他伸出手，握住东西放在耳边。 “梭哈！” “张秘书，全都梭哈房地产！” “听我的，迅速拿下江三市待建高铁站区域的地皮，有多少拿多少！” “钱？不差钱！” 随着他的声音响起，唾沫星子横飞。 另一个精神病满脸羡慕的看着他。 许村看着他握在手里，放在耳边的拖鞋。 他看了许久，顿了顿，又扭头看向另一处。 那边，也有两个精神病。 “人的本质是什么？是意识？是能量？还是说，我思故我在？” “死亡的终点是什么？我的生命通往何方？” 一个略显忧郁，身穿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的男人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窗外。 他其实没精神病，而是抑郁症，属于心理疾病，在这调养的。 精神病院分为重症区域和轻症区域，重症区域负责关那种自杀倾向很严重，又或是极端的嗜血，甚至是精神混乱的疯子，那里不能随便走动，管理很严格。 轻症区则是许村这些，拥有很合理的逻辑思维，没有明显攻击欲望。 轻症可以随便走动，管理不严格，一些患有抑郁症的，又或是老师，以及退休来养老的会选择来这调养一段时间。 “物质不会消失，它只不过是从一种形式转变为另一种形式。” “我的肉体只有三十二岁，但我的本质，却拥有和这个宇宙相同的年龄，这是转世轮回？我的本质上一世是什么？路边的一块石头？一粒铁？” 青年陷入沉思，喃喃开口。 一旁的精神病看着他，挠了挠脑袋，想了想开口道： “我还是觉得二十四号混凝土拌意大利面好吃，这样我们才会糊不住墙上的漏洞，外面的太阳进来我们才能煎蛋，否则挖掘机的轴承没有奶油润滑，就会导致宇航员在太空窒息......” 许村笑了。 四号房六个人，都有光明的未来！ 轻症区的精神病很热闹。 许村站在一旁静静看着，看着时间流逝，看着小程护士连狠话都没撂下就被气走，看着和自己一起吃饭的人，看着来上夜班的护士....... ...... ...... 夜晚，许村睁开眼，他看着周围熟睡的人，思索片刻，掏出一个病例本。 “咦，你要干什么？” 突然的，一道声音响起，许村将病例本放在身后，扭头看去。 声音来源是王超。 王超不在床上，他靠在门口两侧，此时正翻着眼，一边观察外面护士走动一边看许村。 “写日记。”许村开口回应。 “你又干什么？又要跑？” 许村疑惑，对方这架势明显就是要做点什么的样子。 王超思考片刻，开口道：“族谱上，我三叔家的二外甥要出事了，我得出去看看！” “你从哪得到的消息？”许村疑惑。 同时，他还疑惑对方家族谱上的名字这么多吗？ “精神病的事你少管！”王超小声开口。 许村点了点头。 很快，王超便打量清楚，随后稍微开门，然后...... 悄咪咪的向外溜去。 许村来到窗户旁。 他的视力很好，能看到黑夜里，一个黑色身影向外摸去。 对方走到墙角，翻了好几次，最终才翻过去。 嗯，他学会翻墙而不是打洞了。 不过...... “他为什么不走正门呢？” 许村看着远处，那黑夜中，没有保安看守的大门，脸上露出疑惑。 “为什么要翻墙？” 许村不知道。 不过他可以让王超回来讲讲。 他拉响了床头的警报按钮。 片刻后，随着护士站的一道尖锐嚎叫，所有护士熟练且迅速的向外跑去。 包括查房的护士。 许村脸上露出笑容。 这下，没有人打扰自己了。 “这傻孩子族谱上的亲戚倒是挺多的。” “就是不长命。” 许村笑了笑，随后坐在病院给安排的桌子前，打开台灯，将病历本放在桌上。 许村看着病例本，看着这和医院病例单没区别的本子。 他思索好片刻，最终，提笔缓缓挪动手腕。 【梦游症】 【病例：......】 【‘嘘~’】 ...... ...... 序： 2024年，八月二日。 晚。 天气：阴。 时间：22:10 “吱~” 刺耳的老旧木门咯吱声响起，门开了，几束阴冷的月光穿过门缝，射入房间中。 一个疲惫的女人出现在眼前。 她拔出钥匙走入房门，踢掉鞋子，将包放在衣架，浑身酸软乏力的瘫倒在沙发上、 她揉了揉眉心。 今晚女人又加班了，公司总是这样，让人加班到深夜才肯罢休。 每次回家，她都感到身体愈发的疲惫，连一点食物都吃不下。 “好累，或许我真的需要好好睡一觉了。” 女人扶着额，她那双劳累的眼睛看着天花板。 自从开始加班后，她就感觉身体很是劳累，就算睡一整晚的觉也没用，早上起来依旧会感到倦意。 她想，等到工作不紧，就能好好睡一觉呢。 她看了眼厨房，发觉自己没有丝毫食欲，随后稍微洗漱，拖着劳累的身体，走进卧室。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累，她只想睡觉。 ...... ...... 夜晚。 时间：22：30 阴暗冰冷的卧室中。 女人的眼睛突然翻开。 她直起身，坐在床上，毛毯盖住双腿。 她就这么睁着眼，目光呆滞，在黑暗中，一直坐着。 好半晌，女人才有了新动作。 她掀开毛毯，穿上拖鞋，推开门，走向厨房。 厨房很黑，她并没开灯，如同一个死尸一样打开冰箱门，拿出食材。 她右手握刀，开始熟练的切菜，随后在锅中倒入豆油，打开火，开始翻炒着。 火光映出她的背影阴影，看不清具体。 她没说话，整栋房屋无比漆黑，充满死寂。 只有厨房中，黑暗里，那微微的滋滋声响起...... 片刻。 女人装盘，开始吃饭。 她的咀嚼很慢，睁着眼看着事物，默默吃着，伸出筷子夹着。 半晌，她吃完饭，站起身，向着卧室走去。 但走到一半，女人突然顿住。 她扭过头，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就这么静静看着，直勾勾看着。 片刻，她有了动作。 她伸出手，将最明显的碗筷带走，扭开水龙头，开始清洗。 随后又将容易让人起疑心，炒完菜的锅仔细洗完。 之后是案板、桌面、口腔....... 好半晌，厨房再次恢复死寂。 黑暗笼罩的厨房内，重新变回原貌，没有任何人能看得出来。 没人知道她吃过饭，没人知道她站在这...... 女人站在门口，站在黑暗中，她看着厨房。 她没有扭动身体，没有离开。 她继续看着，好像还有哪里没有抹平一样。 还有哪？ 碗筷、锅碗、垃圾、门......还有哪？ 还有谁知道？ 她的视线呆滞，麻木，直到...... 女人瞳孔突然一动，向上看去。 他的视线，穿过窗户，射入上方，直勾勾盯着天空。 这一刻，她静静抬头，仿佛看到了一些人，这些人在高空盘旋，俯瞰着她的一举一动，她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他们的脸...... 她的视线仿佛穿过文字，直勾勾盯着他们。 她盯着这段文字的阅读者。 女人对着他们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伸出手，放在唇间。 “嘘~” ------------ 第十五章 奖励技能：神游！ 六月五号。 早上，六点。 许村睁开眼，他缓缓起床，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病友，没有选择喊醒他们。 他带着自己的牙刷杯，自己的肥皂，走向厕所，稍微洗漱。 精神病院有自己的作息表，当然，你也可以不按照作息表来作息。 早上六点到六点半，这是洗漱时间。 六点半到七点，是大厅活动时间。 七点到七点半，这是吃早餐药的时间，和普通人几十秒吃完不同，精神病院长达半小时。 没办法，总是有人不喜欢吃早餐药。 不过没有病的病人，倒是无所谓，他们可以吃点糖豆，也可以吃点安慰药。 当然，也有喜欢吃药的。 有个病人喜欢吃，喜欢吃那个黄色或是绿色，表面裹着一层甜甜的糖脆皮的药丸，将药丸当成糖豆吃。 他叫王超。 不过王超大概率要错过今天的早餐药了。 许村洗漱，脑子里的思绪乱撞。 片刻后，他用毛巾擦干自己的脸颊，他洗漱完了。 不过许村回到病房的时候，看到里面的画面愣住。 病房怎么了？ 没怎么。 除了那个有点哲学的抑郁症患者已经下床拿着自己洗漱用品，其余几个懒床的病友正睡眼婆娑的都坐在床上发呆。 此外，还有个面熟的。 许村上下打量，看着床上的王超。 “他怎么回来了？” 没错，四号病房的王超回来了！ 虽然很难相信，但只隔了一晚上，他就已经回来。 而他的身边还围绕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 几个医生面容复杂的看着他，十分无奈，还有几个小护士，都急哭了，看着王超胸膛剧烈起伏，很是生气。 小程护士大早上收到消息，妆都没化，以最快的速度提前上班。 她骑着自己的小电驴。 骑了半小时，跑了十多公里，冲到王超面前，对着他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你信不信我给你关到重症隔离区！！！” 王超想说不信，但看着周围的人，决定给小程护士一个面子。 “我信。” 言罢，他顿了顿，不等对方开口，又道： “你素颜也好好看的。” 小程护士熄气了，她是负责王超的，现在看对方有了稍微服软的势头，觉得自己有美好光明的未来。 嗯，至于对方讨好的话...... 什么讨好的话？那难道不是实话吗？ 整个精神病院，哪个精神病不知道她小程不化妆也好看！？ 许村坐在一旁看了好半晌，觉得挺有意思的。 唉，人生。 唉，精神病。 他稍微感叹的这一会，医生便该下班的下班，上班的上班。 超子美滋滋的接过了小程护士递过来，带有颜色的药，随后放在嘴里，等到甜味发散后，这才喝水吞下。 “啊~” 王超张大嘴。 小程护士仔细检查后，这才安心离开。 “忒！” 王超吐出一个黑色药丸。 周围的精神病见此，感到十分的震惊，也想学这一招。 不过王超没理会他们，挥挥手打散几人。 随后他神神秘秘的来到许村身边。 “你不是喜欢自由了，怎么跑出去一晚上就回来了？” 许村疑惑的开口，看对方的样子应该是很向往自由的。 医生也没抓到他，为什么早上主动来了？ “不，那不是自由。” 王超摇了摇头，“我和柳哥探讨过，什么才是自由。” 说着，超子很是认真，他眼中流露出一抹智慧的光辉。 “当我身处学校，那学校便是牢笼，大人的工作则是自由。” “当我身处工作职位，公司是牢笼，那学校便是自由。” “当我幼小时，壮年便是自由。” “当我壮年时，幼小成了自由。” 言罢，王超指了指脚下。 “海的那边不是自由，是另一个海岸。” “精神病院外也不是自由。” “只有我站在精神病院内，外面才是自由。” “而我离开了病院，自由就不是自由了，它是一个新的牢笼。” “我永远到不了自由的地方，我所处的地方皆会成为新的牢笼。” 许村觉得言之有理。 “所以你回来了？” “不。” 王超又摇了摇头，“主要是该吃药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高兴，洋洋得意道：“还好我回来的快，不然等一会就没药吃了！” 许村笑了。 多姿多彩的精神病友啊。 “所以你找我做什么？”许村又问道。 听到这话，王超警觉起来，他收敛表情，四下张望无人后，煞有其事的开口： “咱们精神病院出叛徒了！” “叛徒？”许村诧异，“什么叛徒？” “有人举报我逃跑！” 王超很是认真，小心观察着周围，小心翼翼的对许村说道： “我昨天刚离开就有护士来找我，他们不可能发现的这么快，一定是有人告密！” “那他也太坏了。” 许村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 “我从不和这种人玩。” “你放心，下次你逃跑的时候我给你站岗放哨，肯定没人能看到你的影子！” 王超大为感动。 他觉得自己算是碰到知己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再去找柳哥探讨一下哲学。” 言罢，王超便屁颠屁颠的迎上洗漱完的柳青。 糊弄过王超，许村也没有找别的精神病玩的意思。 他坐在自己的床边，心念一动。 下一秒，眼前浮现几个淡蓝色的字幕。 【许村】 【年龄：24】 【性别：男】 【发布病例：‘梦游症！’】 【主动类技能：无】 【buff类技能：无】 一直没动静的系统终于有了变化。 许村又看向那个任务界面。 【任务名称：‘蝴蝶’（未接取）】 【注：——他们说......我好像忘记了一些事，一些很重要的事。】 【状态：（已完成）】 【（奖励待领取）】 许村点击领取。 下一秒，耳边仿佛有一个人在低声对自己说些什么。 【“叮，恭喜宿主获得奖励......”】 【“神游！”】 【技能介绍·神游：（当一个人需要睡眠时，那么，他七十年的寿命，实际只有四十六年。）】 【（当一个人绝大多数时间需要工作时，那么，他仅剩的四十六年时间，会有至少三十年不属于自己。）】 【（一个普通人的寿命，是......十六年。）】 【注：（或许，你可以从睡梦中汲取寿命。）】 【注：（想体验小学生的梦想，梦游写作业吗？你可以！）】 【注：（你的思维得到了提升，你的身体嗅觉得到小幅度提升！）】 许村若有所思的看了片刻。 他大概明白技能的作用了。 自己能不用写作业了！ 以后不管什么作业，许村都可以换好睡衣，临睡前安心夸自己一句，‘拜托你了，睡梦中的我，你是最棒的，一定要写完口牙！’ 睡着的自己会梦游将所有作业写完。 但...... “我好像毕业了好多年。” 许村看着周围的画面，陷入沉思。 不过没多久。 他便被一道声音打断了思绪。 “好久不见。” “许...村？” ------------ 第十六章 “们？”【求追读！】 “好久不见啊，许...村？” 恍然间，许村耳边浮现出一道声音。 他整个人顿在原地，身体稍稍一僵，随即扭头看去。 一个人站在门口。 一个男人，站在轻症区四号精神病房门口！ 他长什么样？ 他的身材消瘦，肥大的蓝白条纹精神病服耷拉在身上，整个人面容有点憔悴，双目无光，没有半分神彩。 他看起来很焦虑，但声音，却透露出一丝平稳。 嘴唇略厚，皮肤簧偏黑，寸头，长脸。 看外貌，约莫四十岁上下。 许村没开口，他默默看着男人。 “快二十年没见，一眨眼，没想到你都这么大了！” 男人走进四号病房，病房内其余人没注意到他。 他站在许村边上，上下打量后脸上露出感慨。 “刘金？” 许村的眼神有点阴沉。 他和对方其实不算熟，但也不算陌生，至少，自己当初......什么时候遇到他的来着？ 许村脑海中思绪一顿，他内心一沉，发觉有点不对劲。 不过就在他准备揪着对方往下思索时...... 却被对方的声音打断思绪。 “还记得我？那还不错。” 刘金笑了笑，他看着许村，那双无神的眼睛此时也有了点思考的神色。 不过没多久，他扭头，看向一旁。 “这是你朋友？” 许村从思索中出来，顺着对方视线看去。 他所看到的是王超。 王超柳青等人，前者正以蘑菇大王的身份封柳青为蘑菇国首席哲学家，后者略显无语，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抑郁了，也耐着性子给对方讲解着一个个问题。 另外两个精神病还在探讨经济。 一个拿着拖鞋，通知手下梭哈互联网。 “手机一定会越来越便捷，十年前的大哥大，现在的小灵通，这变化趋势就是例子，这就是未来！” “便捷的手机功能绝对不止这一点，科技发达，手机就是小型电脑，趁着现在人少，我们梭哈一块，未来能赚百万！” 他的唾沫喷到耳边的拖鞋上，口臭和脚臭混淆在一起。 另一个耳朵塞着纸巾充当耳机。 他双手悬浮在空中，好像在敲键盘看电脑屏幕，嘴里还说着什么。 “数字化货币是未来的趋势，梭哈，全都梭哈！” “市面上挖矿得来的币有多少要多少，全都给我低价收购！” 两个无比激动的精神病陷入到自己的世界无法自拔。 还有个在思索二十六号混凝土拌面好吃，还是裤衩蘸豆瓣酱好吃。 “不是朋友。” 许村看了半天，开口说道。 “年轻人，多交一点朋友好。” 刘金露出一个笑容，很是慈祥。 许村还想说些什么，刘金却收回了手。 “好了，我也是紧着时间出来透透气，看到你状态还不错就行。” “我住在二十五号精神病房，有空可以来找我。” 说着，刘金转身离开，他脸上多了一抹焦虑，看起来很愁。 许村没送他。 目送他离开，看着刘金转身消失在门口。 好半晌，许村才抬起手，他轻微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喘了喘气。 片刻后，他歇完，许村掏出笔记本，手里还攥着一支笔。 他刚要落笔，捏着笔的手却随之一顿。 他...... 要写什么来着？ 许村眉头一凝，他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一些事。 刘金，对，是刘金...刘金什么事？ 许村沉思片刻，他越想心中越沉。 没有其余人想不起便不想，许村反而越来越凝重。 直到最后，他伸出手，记下两句话。 【我要思索刘金的一些事，我忘了思索的是什么事。】 【我忘了要思索这件事本身很奇怪，按理来说我的记忆不该如此......】 许村认真的看了片刻。 最后，他又重重写下。 【我的病情加重了......】 他揉了揉眼，反复观察，随后又换了许多角度，确认自己写的就是这些字。 之后将其复印，手抄四五份，散在各个地方。 他能忘记思考的事，说不定也会忘记..... 记笔记这件事。 多备点便签总是好的。 “大哥，你刚才跟谁说话呢？” 突然的，王超凑了过来，四下张望着周围，随后挠了挠头。 他现在对许村能偷来医生白大褂，喝令小程护士的行为依旧惊为天人。 他在想，如果自己有这个衣服，能命令小程护士...... 那对方那副娇小的身躯，岂不是说让干什么就干什么！？ 到时候...... 自己想吃多少药就吃多少药！ 王超想找个机会让许村教导教导他，所以称呼许村大哥，不过不是现在求教。 “算了，这个不重要。” 王超摇摇头，随后四下张望一下，神神秘秘的开口。 “大哥，我昨晚出去的时候，你猜我碰到了什么？” 许村一顿，狐疑的看着他，“什么？” 对方就离开不到一晚上，还能碰到什么？ “我表弟家的二外甥，他二弟没了！”王超开口道。 许村：？ “不是三叔家的？”许村愣了愣。 “是三叔吗？” 王超也愣了，他沉思片刻，随后摇头表示不重要。 “族谱上人有点多，我记混了。” “姑且算是三叔家的外甥吧。” “总之，我外甥他二弟没了！” 王超神秘兮兮的说着，看起来很是兴奋。 “二弟没了？” 许村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 “人牙子？还是什么？” “不是。” 王超摇了摇头，他指了指下面，满脸的震惊。 “有人偷二弟！” “我外甥一觉醒来，二弟没了，裤子上全是血！” 偷二弟？ 许村眉头皱起，王超的描述让他有点难受，想进行纠正，却不知道对方到底接触的是什么信息。 一觉醒来牛子没了？ 还流血...... 首先，那个部位神经系统疼都能疼死人。 其次，不止血，这玩意出血量致人死亡没什么问题。 按照这种逻辑来看...... 这个外甥......还活着？ “啧，你是不知道，我三叔的外甥们好惨，我光是听就觉得有点受不了。” 超子挠了挠裤裆，脸上满是咂舌。 惨吗？ 很惨，男人女人的思维和心理有差别，男人在部分尊严上看的极为重要，如果这个没了，即便还活着，未来也会变得扭曲，心理疾病都是小事。 如果.....等下。 许村突然一顿，他抬头，看着王超。 “外甥.....” “们？” 还不等王超回答，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许村，出来一下，有警察找你。” 门外传来声音。 警察？ 许村站在窗户旁，视线落在大厅门外的那辆警车上，他脑海中回想起王超的话。 外面有受害者，这个时候警察找自己....... 许村一顿，随即向外走去。 ------------ 第十七章 又出了一起案子！ 许村对这世界上好奇的东西不多。 王超的族谱上究竟有多少亲戚算一个。 精神病院限制王超逃跑的手段也算一个。 超子那奇怪，总是会得到比较全面信息的情报网也算一个。 警方什么时候能结账更算一个！ 今天已经六月六了。 距离自己交工，时间长达近乎三天！ 但警方却依旧没有任何想要结账的表现，不过现在...... “好。” 许村没有再和王超说话，他果断起身，向外走去。 警察来了，不过没在大厅，也没在走廊。 这里的人太多，而且很杂乱，别说是商量事了，就是单纯的聊聊天都很难办。 “警察在胡主任办公室。” 小程护士开口，给许村提醒。 胡威的办公室许村自然知道在哪，毕竟，当初身上那白大褂还是他自己去办公室摸到的。 他不需要人带路，便转身，向着二楼走去。 小程护士刚准备转身离开，眼角却瞥到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黑色，宛若痦子大小的东西。 小程护士盯着看了片刻，随后发出尖锐的爆鸣声。 “啊！！！” “王超，你又不好好吃药！” 正在讨论哲学的王超听到声音，回头一看，又瞅了瞅被自己吐在地上忘了丢垃圾桶的药片。 “这不是我吐的！” 王超伸着脖子开口道。 “怎么可能，四号房吃这种药的明明只有你一个！” 小程护士火烧眉毛。 青山精神病院轻症区有24个病房。 小程护士负责的则是4号房，她还想管理好，然后当护士长呢！ 不过上任管理4号房的临走前那如释重负的眼神，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也明白自己的梦想离自己有那么一点远...... “我的药片是绿色的，吃起来甜甜的。” 王超开口狡辩着，“这个是黑色的，可苦了，这不是我的药！” “你还不承认！” 小程护士气笑了，她觉得王超拿她当傻子对待。 她棒棒上手拍了拍王超脑袋瓜两下。 王超很生气。 这世界上竟然有人敢摸蘑菇大王的脑袋，真是不想活了！ “你要是不吃药，那我只能给你打针了！” 小程护士撂下一句狠话，随后便气呼呼的离开。 王超恼怒，同时也有点不解，他看着地上，脑子里冒出几个疑问。 “她咋知道这是我吐的？” ...... ...... 胡威拥有自己的办公室，但又不完全是自己的办公室。 青山精神病院在建造时，虽然想过未来的精神病可能会很多，所以建的比较大。 但也没想过，即使建的这么大，依旧还不够用。 预估的空房早就被塞满，单人办公室就别提了，除了院长那几位几乎没人有。 不过胡威的办公室人数不多，算上他也就四个。 也就现在人很多。 “吱~” 一开门，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里面的画面也随之映入眼帘。 里面是什么？ 几个人影。 王响，胡威，林穗等人。 听到开门声，几人下意识回头看来，随后起身。 “许先生，又见面了。” 许村点了点头。 林穗看着他点了点头，随即看着周围的医院若有所思的思索着。 “你们在聊什么？” 许村左右没看到银行卡在哪，只看到了个一份报告。 上面印着国徽，还有胡威的签名。 “嗯，精神鉴定要用的东西，法院和检察院那边需要。” 王响开口道。 给一个罪犯定罪的流程很多，尤其是东国，马虎不得，就算是最该死的人，举目无亲，官方也会安排免费的律师为对方辩护。 就是奔着宁可放过不可错杀去的。 周成虽然没有精神病，但梦游症在刑事里和精神病区别不大。 都是非主观意识杀的人。 所以，法院和检察那边，需要精神医生给开一份证明，鉴定精神有问题的证明。 “抱歉，这份文件本该由您来签的，但碍于规定......” 王响摇了摇头，叹气道。 法院是不会信一个精神病开的证明，即便这个精神病很聪明，拥有异于常人的智商，但精神病依旧是精神病，这是改不了的事实，鉴定报告会无效。 所以找上了胡威。 “不止。” 胡威摇了摇头，他稍微顿了顿，随后叹气。 “还有后续的治疗方法。” “这类人员是要送往精神监狱的，在等到新法例修订完后才会判刑，期间会进行治疗，大概一年，也可能半年。” “治疗方案我们却始终没有个结果。” 治疗方案警方也会关注。 或者说，三个部门，任何风吹草动都需要警方的配合，堪称全能型牛马。 破案后，检察不行警方遭罪，法院不行警察还是遭罪，警察本身不行他们更是遭罪中的遭罪。 破不了案......警方直接就是第一个遭罪的！ 至于治疗方案。 按照上一世的经验来看，精神病的治疗一般分为两种。 一，药物治疗。 二，精神治疗。 后者，在理论不透彻的情况下，是没办法进行的，至少眼下的东国不行。 前者......那更不行了。 这年头理论都不成熟，去哪整那么多的精神药物呢？ 再者，精神药物的出现也不一定会是治疗精神病用的。 上一世，有个间接性推动精神病药物治疗的科学家，名为‘舒尔金’。 他被称为‘疯狂的科学家’！ 有多疯狂？ 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拿自己试药，试的是致幻类药物，制作的药物多达两百多种，广泛应用于各种精神病的治疗。 但同时的，这些玩意也不只被用于精神病。 他所制造出的玩意，在另一个领域远比精神病药物使用程度广泛的多。 什么地方...... 摇头丸之父！ 这是他的另一个称号。 单看这个称号，就能知道是哪个领域了。 所以，这一世在没有这种双刃剑出现前，想治疗精神病谈何容易？ 毕竟精神病可不单单只是精神上的问题。 物理意义上，大脑器官也是会产生病变的！ 而物理意义，只能通过药物进行治疗。 “那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许村不关心治疗，他自己还没治好呢，哪有功夫治别人。 他四处看了看，还是没看到银行卡。 “许先生，找您来是有另一件要事！” 王响深吸一口气，随后眼中带了些许的凝重。 “新海市......” “又出了一起案子！” ------------ 第十八章 会员！案件！【求追读】 新海市有多大？ 拍在东国三十多名的位置，属于云东省最大的一个省份。 内设有四个区，几个小县城。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青山区，四大区之一，面积最大，最发达的区域。 面积大，经济好，同时也代表...... 人口多！ “青山区出了一起案子...不，或者说不是新案。” 王响有点迟疑，他看着周围也没外人，思考片刻后开口道： “是一起积案！” 什么是积案？ 字面意思，积累起来的刑事案件。 不是所有的案子都会破，那破不了的案子会去哪？ 答案是档案室。 会被整理成卷宗放在档案室里，等到哪天有警察主动请缨，又或是有技术能力了，才会将案件重翻一遍，尝试侦破。 不过成为积案九成九的概率是在档案室吃灰。 没办法，黄金破案时间是72小时，也就是三天内，如果三天内没破案，时间超过了一个月，基本没侦破的可能性了。 这起案件警方并未完全放弃，依旧派出了几名老警察和外出侦查，却一无所获。 直到最近...... “四个月，第一起案件是四月前出现，受害者共有三名孩子，年龄为14、13、13，三人均失血过多死亡。” “第二起则是四月后！” 王响声音比较沉，之所以案子四个月了还有人追查，便是因为案件受害者很特殊。 年龄过小！ 东国对孩子的重视程度远超他国，这种案子按理来说是必然要破的，但时间点发生在过年期间，在03年，这个时间段调人手都不好调，黄金侦查期一过，根本无从破案。 但没想到...... “在两天前，差不多的距离，受害者......” 王响的脸色很难看，他是个做父母的，看到这种案子自然会很愤怒。 “再次出现！” 涉及到孩子的犯罪，单单警察和普通人会感到愤怒？ 实则不然，在犯罪圈内是有鄙视链的。 如果你杀人，将人打成残疾，又或是报仇等罪责锒铛入狱，在监狱内没人看不起你。 但如果...... 你是个人贩子，是个强奸犯，更是个强奸孩子的，且信息还被人泄露给监狱内其余囚犯......那等待你的，是其余罪犯亲切的问候。 这，就是犯罪圈的鄙视链。 “当时因为周成案，导致青山区刑侦大队抽不出手，于是案件被市局临时分给隔壁江海区刑侦大队侦查。” “但没想到案件当晚便因为许先生您侦破......” “所以，在破案后，上头要求青山区和江海区共同侦查本案。” 王响将前因后果说出。 许村看了看桌面，又看了看林穗那白嫩纤细的手。 他没发现银行卡。 卡呢？ 自己的银行卡呢？ “所以呢？”许村抬头，疑惑的看着王响。 “所以，我们想邀请许先生您......” 林穗开口了，她的表情有点迟疑，声音有点小，下意识抬头看许村，看着对方那眸子又稍稍低下了头。 黄金侦查期还差最后一天。 他们没有时间组织人手重新侦查，也不认为自己能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 案子不是新案，四个月前，警方无法破案，四个月后，难道警方就超进化，能破案了？ 说不定能，但也只是说不定，是运气、是概率！ 既然是概率，那单凭自己概率肯定不高，所以..... 王响想到了许村。 没办法，那两小时光速破案的画面还在脑子里不断的盘旋！ 就这，还是带了讨价还价签合同的时间的情况下。 最关键是，林穗回到警局后，也说了许村那不到半小时，将警方底裤摸了个底朝天的思索行为...... “抱歉，我近期病症不稳定，需要调养一下身体。” 许村委婉的开口。 他喜欢安静，如果能自己一个人，身边没有那么多人就好了。 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 他身边总会聚集一堆人，甩都甩不掉。 “第四受害者是活生生疼到休克，失血过多而死......” 林穗面露不忍，她拉住许村转身的衣角，看着他央求道。 “受害者的家属还在警局以泪洗面，如果这起案件还不处理，很有可能会出现第三起，第四起！” 许村闻言，十分罕见的思索了一下。 他有自己的标准，一般来说不给钱的案子是绝对不干的，这会破坏行价。 若是随便被请求一下就做，那他以后还怎么做生意？人人都央求，人人都免费？ 不过，这案子却...... 恍然间，许村耳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叮，恭喜宿主触发任务，请前往任务接取点进行接取”】 【任务名称：‘牲畜’（未接取）】 【注：——我享受尊敬！）】 【注：（心理病症已出现，请尽快填写病例！）】 【奖励：视任务完成度给予奖励。】 【失败：无惩罚。】 “我会好好考虑的。” 许村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言语，他拉扯着自己的袖子，想转身离开。 好好考虑？ 他确实在好好考虑。 但王响混惯了体制，听到这几个字内心咯噔一声。 他想挽留，对方却依旧继续走着。 林穗有点犹豫，看着许村离开，她内心纠结许久，最终一咬牙，开口道： “那个...这起案子值多少钱？” “我有钱，我有很多钱！” 许村的脚步一顿。 他回过头来，看着面前这女人，对方表情依旧清冷，只不过眉头微蹙，看眼神，有点紧张。 给钱吗？ “看现场状况才能定价。” 许村思索片刻，没有打包票，他总是这样，很稳重。 不过...... 能看现场？ “许先生，咱们走，咱们这边走。” 王响心脏怦怦跳，连忙拉开门。 “等会，我还得吃药。” 许村摇了摇头，疑惑开口。 “精神病需要按时吃药，这点难道警方不知道吗？” 林穗和王响一愣，感到如鲠在喉。 “再者，我还穿着精神病服呢。” 许村伸出手，展示了一下蓝白条纹精神病服。 “我得换衣服才能走。” 换衣服？ 今天可是黄金时间的第三天。 甚至说还不是一个完整的时间，连十二个小时都不剩！ 每一分每一秒都无比珍贵！ 若非检察那边催得紧，他们不可能抽出时间来精神病院找胡威签字。 但王响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人家能来就不错了，只能欲言又止，将话语憋回去，叹了口气。 “我要开会员！” 林穗突然开口。 许村的脚步顿住，他扭头，看向林穗。 “走。” 王响、林穗：？？？ “去...去哪？”林穗下意识愣住。 “去案发现场啊。”许村诧异，“你们放弃案子了？” “你不是还要吃药......” “我的主治医生是我自己。” 许村淡淡开口，他的病别人治不了，只能自己治。 “我准备修改一下治疗方案，等会吃的药...送给王超了。” “走吧。” 言罢，许村并衣服都没换，直接起身离开。 他看了眼自己的面板，心中一顿..... 案件名为...... ‘牲畜。’ 许村内心陷入沉思。 这有病？ 谁有病？凶手？受害者？ 若凶手有病，那是......什么病？ 一看便知！ “走。” ------------ 第十九章 这个精神病他拿钱办事！ 青山区的面积很大，大到从青山精神病院外出，开车过去到案发现场，走高架还得二十分钟。 案发现场在哪？ 位于一个胡同。 “这里是城市外围的小镇地带，属于农村，案件受害者为十四岁少年，初一学生，放学后遭遇凶手杀害。” 案发现场在小巷子里，是镇上的小巷子，看起来比农村好，但又好不了太多。 当众人来到案发现场后，王响眼神复杂的看着周围的环境。 他是在农村上学，随后走出了山村。 现在又回来了。 只不过，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回来。 看着周围这熟悉又陌生的画面，王响压下心中异样的情绪。 这里是小镇，小镇并不算繁华，但人流量很多，因为内部盖了一所小学，一所初中。 案发前，受害者，也就是十四岁的吴玉鹏在下午四点半放学，前往朋友家玩到晚上九点半，随后回家准备走出小镇。 之后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但却有很多人知道吴玉鹏的结果。 他死了。 身穿精神病服的许村迈开脚，向前走了几步。 他的面前便是那小巷，此时早已被警方拉起警戒带，外面有不少警察在周围走访调查，就算是一只苍蝇出入都得签字登记。 两个小警员上前，将这精神病拦住。 王响连忙给了个眼神，示意两人离开。 两个警员一顿，脸上露出狐疑，看着淡然的许村，揉了揉眼，但可惜，蓝白条纹衣裳没变。 不过有王响，他们便对视一眼，放行。 许村越过警戒带，他穿入案发现场。 这里是哪？ 案发现场，小巷内，两侧是镇上自建房的护院围墙，脚下则是混凝土铺地砖，即公园，又或是人行道上那种黄红色的砖头。 一进来，便扑面而来感到一股腥臭无比的气味！ 现在时间是下午，阳光射入，小巷还算明亮。 但也照亮了砖面上，那褐色粘稠物一般的痕迹！ 一大泼血！ 许村站在侧面，看着这条从小巷尽头，这条血色长达二十余米的血色拖痕！ 砖上，还有清晰的血色掌印。 这是受害者遇害后，在地上一点一点，一点一点爬出来的痕迹...... 在深夜中，在巷子里，趴在地上伸出手，看着巷口的光，一点点拖行...... 可惜，他没爬出来。 许村顿了顿，他看着周围的画面。 案发现场被圈住的东西不多，一个脚印，一个意义不明，颜色较暗的区域。 许村一顿，他没看脚印，而是走到那颜色较为阴暗的地面，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 像是一滴雨滴落在干燥的混凝土铺路砖上，随后干涸所遗留下的印记。 如果是普通的水，会很快消失，但这...... 却保存了许久。 警方没进行什么特殊保护，只是对方自己存留的时间很久！ 但也只有不到三天的时间。 除了这块，不远处，大概几十厘米的位置，也被圈了起来。 圈的东西是什么早就不得而知，但许村从周围警察提供的照片来看，原本这里面应该有两个脚印。 脚印只有前脚掌，许村推测对方曾蹲下过，只用两个前脚掌支撑身体。 “这是什么？” “这都是什么东西遗留下的印记？” 许村眉头一皱，他看向路边周围。 这里是路边的灌木丛。 灌木丛内有被压过的痕迹，警方从姿势和附近邻居提供的信息来看，猜测案发期间，至少有一位目击人曾在这出现过。 压痕是目击人制作还是凶手无意间留下的？ 假设灌木丛压痕是目击人所为...那铺路地砖上的阴影，是否为目击人所留？ 许村眉头紧皱，他将目光挪向阴影面积处。 面积很小，就像一口口水，距离脚印处不过几十厘米，从干涸时间和脚印消失时间来判断时间与凶杀时间吻合...... 这个人若不是凶手，极有可能在巷子内发生凶杀时，亲眼目睹过。 地上这玩意...又是什么？ 凶手有病？什么病？ 为什么杀一个初中生？还用这种方式杀害！ 目击人又为什么没有报警？同伙？不，同伙没必要躲着...... 许村眉头皱起，大脑不断的思索，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头脑清晰了不少，脑子里纷乱的逻辑逐渐开始归为有序。 他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神游！】 【效果：你的思维与身体素质得到小幅度提升！】 许村专攻一点。 他看着地面上的印记，半晌后，他眯了眯眼，感觉这玩意稍微有点眼熟。 他眼神一凝，又看着那被圈住的脚印处...... 脑子里逐渐出现了制作出这种痕迹所需要的动作...... 片刻后。 等脑子里逐渐有了猜测方向后，才将目光重新凝聚在那一片猩红的血色拖行痕迹中！ 受害者的伤痕部位...... ...... “老王，你怎么回事？怎么带了个精神病来案发现场？” 不远处，江海区刑侦大队大队长李光看到被放进来的许村，眉头一凝，随即走到王响身边开口。 “小点声小点声，这可是好不容易请来的！” 王响脸色一皱，连忙制止李光。 林穗也是下意识看了眼李光，随后才收回眼神。 “请来的？” “你请个精神病做什么？” 李光顿了顿，看着远处的许村脸上露出疑惑。 他也不是没想过请人，找有线索的居民又或是找能帮忙破案的。 为此，他传单和小广告都印了许多，在各大电线杆上张贴，一路走一路扑。 但没什么用。 小广告都快贴到青山精神病院大门上了，却依旧没什么人来。 四个月前是这样，四个月后还是这样。 但他再怎么癫，也没想过找精神病过来啊。 “这个精神病......” 王响稍微一顿，随即眼中露出肯定，“他不一样！” “哪不一样？” 李光一愣，碎随后上下打量了许村一眼。 “长得挺俊的，和我当年一样，可惜得了病。” 李光摇摇头，“就这点？” 王响没理会他，他思索片刻后，给出一个答案。 “这个精神病，他......” “拿钱办事！” “拿钱办事？” 李光愣住，此刻，他的大脑有点短路。 精神病...拿钱办事...... 这两个词能有什么牵扯！？ 这怎么扯在一起的！？ 倒是有一些人盯上了东国精神病犯罪处于灰色领域，故意找思维有那么一点正常的精神病来杀人定罪，这也是拿钱办事。 但对方也不像是啊！ 警察更不会找人杀人！ 那还能怎么个拿钱办事？ 李光愣了，愣在原地，他思索了半晌也没想明白。 直到...... 远处的许村在勘察一个小时现场后，缓缓站起身的那一刻。 他看着林穗，缓缓比了个口型。 王响一顿，下一秒，面露惊喜，连忙上前走去。 对方要......拿钱了！ 要钱好啊，要钱好啊！ 不怕要钱。 就怕不要钱！ 看着他的背影，李光陷入深深的沉思。 李光：？ ------------ 第二十章 食痰者【求追读！】 “怎么样，有什么突破口吗！？” 林穗上前，内心略显焦急的询问，想了想，又想起长辈说过买东西时不能表现的太急切，便压了压表情，但那双渴望的眼睛她却忘了收敛。 “多少钱！？” 王响更为直接，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许村。 “我要先知道，案件第一次出现时，案发现场是否有这种印记？” 许村并不着急，他伸出手，指了指那两个间距二十厘米的脚印，以及脚印前近乎半米，宛若口水痕迹一般的东西。 第一案发现场有没有这玩意？ 为什么问这个？ 林穗一愣，脑子转的很快，“它是突破口！？” “第一案发现场没有。”王响没反问，他沉声开口。 “没有？好，我大概明白了。” 许村点了点头，没有明面回答林穗的话。 他闭上眼，看了看周围的现场，又看了看现场遗留的痕迹，最终定在原地。 他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许久，许村翻开眼，思绪逐渐清晰。 “两万。” “给我两万，一个会员，合计三万，事不成.......我分文不取。” 两万？ 加个会员也就是三万？ 王响眼前一亮，想都没想直接开口道：“一言为定！” 一起大案，若非周成案压住，否则能被社会舆论压垮的积案.......只要两万！？ 世界上哪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过，李光听到这话后瞬间懵了，他一把拉回王响。 “老王，你疯了吧！？” 李光低声，声音很是低沉，语气略显着急。 “两万块，你找一个精神病给你侦查案件！？” “你到底怎么想的！！？” 两万块啊，李光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一千二，一年到头才一万四！ 这个年头乡下平均工资也就600，你找精神病侦查案件花两万！？ 疯了吧！ “老李我等会给你解释，你别急，你别急......” 王响连忙压住对方的手低声开口，随后焦急的看向许村。 许村没在乎李光的眼神，他扫了扫周围的环境，又开口道： “在这一轮合作开始前...我要求将上一起案件的酬劳结一下。” 许村是个有自己底线的人。 他不喜欢两三起案子一起结账，相比起来更喜欢一单一结。 即便是会员也不能违背这个答案！ “禾穗。你快去市局，把局长批的银行卡带来！” 王响猛地转头，对林穗焦急的说道。 “一定要尽快把这两万二带来！” “还有合同！” 林穗点头，她直接坐上一旁的警车，踩下油门就往市局驶去。 李光愈发震惊。 还有两万二？ 加一起，那就是......四万二！？ 自己累死累活，四年也才赚这么多啊！ “老王你真疯了？”李光没忍住，满脸震惊的看着王响。 “老大批的款！” 王响搬出林海，李光瞬间哑然。 市局的局长都觉得没问题.......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老李你只需要知道四万块不多，是咱们占了便宜！” “面前这个精神病，他......” 王响看着身边这个愣住的老朋友，拍了拍他肩膀，低声道： “很不一般。” “很不一般？” “很不一般！” 李光顿住，他将目光放在许村身上。 许村依旧面无表情，仿佛这些话和自身无关，情绪很平淡。 李光看了半天，也没想到到底是哪不一般。 但四万块，林海拿的出，但不会随便给一个人，对方自然有自己的道理！ 李光放下手，他眉头松下，决定在周围看着便是。 ...... 林穗的速度很快。 去返一次共用了四十分钟。 和她一起来的，还有一张银行卡，以及一份很眼熟的合同。 看到银行卡的时候，许村的眼神柔和起来。 钱。 这世界上他最喜欢的，莫过于这些钱了！ 将卡放入口袋后，许村便掏出笔，仔细看了看合同，随即签下自己名字。 王响也是如此。 “现在能侦查了吗！？” 林穗略显焦急。 许村点了点头，他稍微一顿，随后开口道：“知道为什么这次会定价两万，甚至还没有上次价格高吗？” 上次两万二全套，涉及死者共五人，虽十分血腥，但对社会没产生什么很大的影响，这是弑亲案一个还算好的特点。 这次...... 四个孩子，均以惨烈的画面死亡，多等一天都有可能有新的受害者死亡！ 但，定价却要更低...... 王响眉头一皱。 “因为线索很明显，只需要掌握一些冷门知识，对这个世界提高一些有关下限的认知就好。” 许村淡淡开口，上起案子需要较硬的知识储备，还得有治疗方案。 这起不同。 在他看来，案子很清晰，但对于警方，尤其是刑警来说...... 却一叶障目！ “你们看这个玩意像什么？” 许村蹲下身，盯着地上那宛若口水的玩意。 一滴水滴在地面。 没错，就是像这玩意。 “先记住这个，然后，你蹲下，单用前脚掌支撑地面。” 许村让王响蹲在脚印线索的一旁。 他的蹲姿是很标准的亚洲蹲，不过并非全脚掌落地，而是只有前脚掌支撑，和精神小伙的蹲姿很像。 “王队，能留下这种痕迹的，是什么元素？” 许村又指了指他前面几十厘米的阴影痕迹。 阴影就像个口香糖，沾粘在地上。 “水？” 王响思索许久，眉头皱起回道。 “对，是水，人的身体上哪里流出的水能留下这种量的痕迹？”许村再次淡淡开口。 眼泪？尿？ 眼泪太少，会无规则滴落，且留下的痕迹很小，尿又过多。 所以，是...... 嘴！ “嘴巴？”王响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顿了顿，将蹲姿和这玩意结合，脑子里浮现出一个吐口水的画面。 “目击人员蹲在这吐口水？” 此话落下，周围人满脸不解的看着许村。 许村摇了摇头，他稍微一顿，随后伸出手，指向一个极难让人发觉的地方。 这是混凝土铺路砖，转与砖之间缝隙里的土壤。 土壤上，残存着一个微小的...... “这里有个凹痕，你们觉得这是什么凹陷？” 许村再次开口。 凹陷处很明显，呈现一个月牙形。 “指甲！”林穗不假思索，这个痕迹没什么人不熟悉。 “对，是指甲，也是手。” 许村再次开口指挥，“王队，你把一只手放在这个位置上，另一只手放在对称位上。” 王响照做。 这是个什么动作？ 类似于俯卧撑，但脚与手掌之间的距离太短，让王响整个人只能弯着腰，呈一座拱桥画面。 “舒服吗？” 许村询问，不等对方开口询问，他又道： “保持前脚掌，手掌位置不变，调整到舒服的位置。” 王响下意识调整了一下。 什么姿势？ 骑马姿势！ 膝盖跪地，双手在前，就像磕头一般。 许村伸出手，示意对方向下看去。 王响下意识低头，但这么一看，整个人顿时错愕住。 那处阴影痕迹，此时...... 正对着自己的脸，刚好处在自己嘴巴下！ “吐口口水，在这个天，痕迹多久会消失？”许村又问。 “不知道，但绝不会超过十二个小时。” “所以，这不是口水...什么含水的东西能保留这么长时间？” 许村再次开口。 什么东西？ 这个痕迹，嘴里吐出的...... 周围人一顿，下意识开口，“痰！？” 什么是痰？ 不是高科技，单纯喉咙里的痰，浓痰的痰！ “不对，痰的痕迹不是这样。” 王响突然皱起眉头，他虽然没遇到过在案发现场有人吐痰，但痰印还是能分得清的，喉咙中的这玩意吐出来，水分干涸后，会出现一丝丝粘稠的玩意，就像拉丝的胶水。 “而且，目击人员这个姿势...就为了吐口谈？” 王响看了看自己四肢跪地，满眼的不解。 “你压低脑袋试试呢。”许村笑了笑。 压低脑袋？ 王响眉头一挤，虽然不解，但还是压低头颅，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直到...... 他嘴唇距离痕迹几厘米的距离，王响突然顿住，他看着位于自己嘴唇地下的痰印，感受着指甲镶嵌在泥土中...... 王响猛然抬起头，他脸上满是错愕。 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让人三观微微颤栗的想法。 吐掉的痰不会形成这样的痕迹。 但...... 舔过的可以。 “看样子......” 许村看着地面痕迹，看着周围人满脸震惊的表情，缓缓吐出几个字。 “目击证人的精神也不是很好。” 此话落下，所有人陷入到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林穗呆呆的看着痕迹，她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却感到一股恶心。 这是个...... 食痰者。 左边是巷子里，阴影与光亮交界处，沾染鲜血的杀人犯。 右边是路灯下，趴在地面，舔食浓痰的人。 “把他揪出来。” 许村淡淡说了一句，他扭头，看向那抹由受害者留下的血迹。 如果，目击证人的精神已经如此让人发优...... 那凶手呢？ 许村眯了眯眼。 那...凶手...... 精神状态如何？ ------------ 第二十一章 心理疾病，异食癖！ 一个人喜欢吃什么？ 看个人的口味，有人喜欢吃烧烤，觉得味道对自己口味，一口烧烤咬下去美极了。 也有人喜欢吃火锅，将整个口腔塞满涮肉，混淆着麻酱，一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问题也来了。 蓝星七十多亿人。 七十多亿种口味，难道还能有七十多亿道菜来对应每一位？ 没有，即便一道菜许多人都喜欢，正常菜系也匀不开，所以...... 出现了一些很小众，极喜欢吃点特别东西的人。 即，异食癖！ 也就是说，凶杀现场，曾经有一个喜欢吃某些特别东西的人存在！ 对方喜欢吃痰。 喉咙中的浓痰！ 对方会甘之如饴，趴在地上，四肢着地，在地面舔食，将那东西吸入食管。 现场所有警察沉默了。 但，那被舔食过的痕迹摆在他们面前...... 既然查到，那自然要进行相应的搜查。 查什么？ 查这个人！ 王响等人，本以为对方会让他们费一番功夫，但没想到的是...... 当天下午，接到群众举报，接线员收听举报内容，发现与现场新推理出的线索相吻合！ 王响当即带人前往现场！ 在哪找到的？ 厕所。 女厕所！ 当警察闯入厕所，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一个，拿着玻璃杯，宛若喝水一般喝下的男人。 玻璃杯里不是水。 他正举着杯子往嘴里塞去，一口一口喝下。 这些是他自己在厕所想办法收集的，按照他的说法来说，就像是在喝鸡蛋液，口感很顺滑。 看着警察，他脸上露出迟疑，伸出手，将那杯子推给警察。 “一起吗？” 他想了想，又说了一遍。 “就像...鸡蛋液？应该是鸡蛋液......” 几个年轻警察当场就吐了。 王响脸色难看无比，强忍着恶心，挥挥手。 “带走！” ...... ...... “哧！” 六月六号，晚上，九点半。 审讯室的灯被点亮，黑暗的房间骤然出现刺眼的灯光。 两台执法记录仪架在一旁，一个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恶臭的男人下意识眯眼，想伸手遮挡光芒。 但他刚一抬手，却发现双手早已被束缚，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 “刘展是吧，三十六岁，性别男，曾因举报多次进入派出所，呵，你这份简历倒是还挺厚实。” 王响的身影出现在台灯后，坐在椅子上，脸色生硬的看着手上的档案。 面前这人叫刘展，36岁未婚未育，没有父母，自小在福利院长大。 而他，正是案发当晚，躲藏在小巷口的目击人员！ 刘展脸上露出讪讪的笑容，他搓了搓两个被拷住的手，弯腰驼背，鬼鬼祟祟的像只老鼠。 “说，3号当晚，晚上十一点半，你看到了什么！” 王响声音冷冽，直勾勾盯着面前这散发恶臭的人。 “我不知...” 刘展缩了缩脖子，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里一堆痰，当即开始咳，发出声音清嗓子。 王响脸色一黑。 刘展刚想继续开口，突然又有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在开口之前，我提醒你一次，你所说的任何话都带有法律性质，说谎话或是隐瞒...后果很严重。” 站在阴影中，身穿蓝白条纹精神病服的许村突然开口说话。 刘展一顿，看着那身蓝白条纹衣裳，觉得对方可能比自己还癫，随即脸上再次露出一个讪讪的笑容。 他的五官略丑，一笑起来挤在一起看起来还不如哭。 他的嘴角有个很明显的疤痕。 身高一米六五，如果将其放在阴影处，他的存在感还不如一只老鼠。 “3号晚上，我......” 刘展顿了顿，开口道：“我饿了，照常去那几个地方找东西吃......” 他所说的的吃，面前警方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脸色一黑，却也没打断，只是静静听着。 很快，在短时间内，众人便仿佛重新经历了那一晚的全过程。 3号晚。 刘展外出，向着小镇上为数不多的几个路灯下去觅食。 相比较其余的地方，刘展更喜欢来这几个路灯点，除了光亮外，‘食物’数量还多。 因为03年的时间段，吃过晚饭后农村或是小镇的人并不会待在家，而是带着小板凳和蒲扇，聚集在马路路灯下聊天，东家长西家短的闲聊。 再加上重油重盐的饮食，他们说着说着就开始吐痰，往往一晚上过后，路灯下会有许多痰液。 刘展很喜欢这些地方。 他每吃一口，都能猜出来对方晚上吃了什么。 只不过，3号晚，他本和往常一样外出，低头觅食时，却听到一些奇怪的声音，于是探头看去。 这一看，让他一屁股坐在原地，脸上满是惊恐！ 在他眼中，他看到一身形较小的人被捆绑，另一个人手握刀具，抵着对方的下体，一刀一刀，缓缓将其割掉...... 对方对这个男人进行了无麻阉割。 一个人活生生疼死在他面前。 刘展浑身冰冷，大脑一片空白，直到那个人起身，转身的瞬间和自己进行了对视。 那一刻，刘展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远处奔跑，他一连跑了几公里，躲在一个角落，愣是等到天亮才敢出来。 这时他才想到报警，但当他回到案发现场想找人报警时，却发现警察已经来到。 警是两侧老人报的，这里是老人区，只有两个老人居住，事发时，一个耳背，一个下不了床，一直等到路人发现，才报了警。 死者为失血过多死亡，死亡时间约莫为刘展逃跑后七分钟，等他不再那么害怕，回到现场时，却发现警察已然赶来。 ...... “啪！” 十点，审讯完后，王响关上审讯室的门，他站在楼道，猛地眨了眨眼，大口吸着新鲜空气。 王响的面容有点扭曲。 他是真没想到，一个人的癖好竟然能猎奇到这种程度！ 天知道自己审问对方的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大！ 林穗甚至都没跟着一起来审问，这丫头不怕尸体，看到碎尸也逐渐习惯。 但现场抓捕对方的画面，对她来说冲击力还是过于大了。 “这种人......” 王响抬头，看着许村，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神情。 他从业几十年来，就没遇到过这种事！ 但今天...... 他是真被震撼到了！ “他们都是怎么想的？” 王响满脸震惊，“竟然会吃这玩意！” 许村刚从审讯室走出，他脸色较为平淡，瞥了眼王响。 异食癖的人喜欢吃的都五花八门。 有人喜欢吃蜘蛛，喜欢一口咬下爆浆的感觉。 也有人喜欢生吃壁虎。 异食癖最出名的两种，一种是喜欢吃石头，如瓦片，碎石，以及砖头等。 第二种则是比较震碎三观的。 有些异食癖喜欢吃鼻屎，脚皮，指甲，甚至是......屎！ 如世界较为出名的音乐家，m扎t，便喜欢吃这玩意，他甚至会在给朋友和家人的信中描述这玩意的口感和味道有多么好吃！ 甚至一些曲子还是他在吃完后得到的灵感，随后一边嗅一边创作。 有味道的音乐！ “引发异食癖的一般可分为两大类因素。” 许村看着他，给了瓶矿泉水让对方缓缓，顺便开口说着。 “一，环境影响。” “有个名菜叫做‘珍珠翡翠白玉汤’，王队你应该听说过吧。” 即，一个皇帝在落魄至极的时候，快要饿死，随后被乞丐收留，给了一晚馊掉的泔水吃，快要饿死的皇帝狼吞虎咽的吃下，感觉美味至极。 但当他恢复生活时，再去吃一次只会觉得和屎一样难吃。 “二，心理因素。” “这玩意涵盖的太过广泛，如被迫吃下，被人按在地上强行吃，你的心理会逐渐发生扭曲，要么极端厌恶，要么堕落，打破道德后觉得无所谓，甚至还报复性的继续吃。” “嗯，一些卖身的妓女也是如此，她们破罐子破摔，报复性卖身。” 许村随口解释道。 他是个很负责，很有职业道德的人，既然和案子相关，王响又想知道，那为其解释一番也没什么。 “此外，还有其他行为也会造成心理因素，喜欢吃的原因。” 言罢，许村一顿，将思绪收回。 他看着表情愈发震撼，感觉被刷新三观的王响，开口道： “暂时不讨论刘展。” “对于凶手的身份......” “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吗？” 怎么看？ 最关键的线索在刘展身上，只要他说的够多，警方破案不难！ 但可惜...... “这孙子没说实话！” 王响脸色一沉，双拳不自觉握紧。 ------------ 第二十二章 安排一场审讯！ 刘展没说实话。 或者说，他没说出自己所看到的所有画面！ “是的，一开始的试探中，刘展无意识暴露了反抗意识，他确实没说实话，但也算不上蒙骗警方，也就是隐瞒了一些信息。” 许村点点头，刘展一开始便准备说‘我不知道’，被自己提醒后才稍微开口。 但期间的微表情表示他没有将所知道的完全说出。 王响在精神病领域没有任何的成就。 但，他是几十年的老刑警。 他看得出来！ “怎么办？继续审？” 一旁负责记录的李光眉头一皱。 王响刚想开口，许村开口打断。 “怎么审个审法？” “利用威压，让对方心理防线崩溃，然后开口说出想知道的？” 许村看着几个警察，开口说道。 “时间要多久？会不会激起逆反心理？” 王响语塞。 警方审问，是有一套自己的流程的，大多数审问法都是利用灯光、语气、言语辞藻以及动作，来恐吓对方，达到一种审问的效果。 具体所需的时间要看对方的心理素质。 短则几小时，长则几天。 “他对警方隐瞒信息的恶意不会无缘无故出现。” “把他的档案调给我，我指的是很详细的那种，详细到身处福利院所发生过的某些事情！” 许村开口，说下一个要求。 他之前给王响说过，异食癖有两大类，一是环境因素，二是心理因素。 环境因素有外人插手很好治，心理因素的话，不懂这玩意，即便有人插手也没用...... 许村觉得自己应该挺懂精神病的。 就凭他身上穿的蓝白条纹衣裳！ “之后，再给我准备一场审问。” 许村开口道。 “好，不过需要时间。” 王响答应下。 说着，他顿了顿，随后掏出一张照片。 照片是四号早上，天亮时间段拍摄的。 内容则是受害者，受害者是个14岁的男孩，身高一米七，长相稚嫩，但相片中那稚嫩的五官无比狰狞，两只眼睛瞪的仿佛要跳出眼眶，眼白布满血丝，没有半分光泽。 尸体上半身穿着衣裳，下半身血肉模糊。 对方的性器官......被割掉。无数的鲜血涌出，切割平面清晰可见，血腥的腥臭搁着照片仿佛都要闻到！ 王响观察着照片上的切割痕迹。 “这把刀很利，刀面很窄，多次切割，宛若片羊肉一样......” “这是什么刀？” 他内心一动，四处观察着周围的人。 刀子有多锋利？ 刮胡子刀片应该都见过，崭新开刃的，只要伸手稍微一碰，你甚至感受不到疼便已经出血！ 尸体伤口也是如此。 且...刀面不仅小，刀刃还会很短！ 之前的审讯，王响问过对方是否有没有看清凶器的外貌，得到的回答是没看到。 不过，王响脑子里隐约有了一点猜测。 “手术刀？” 李光下意识开口，他这两天的猜测也是这玩意。 什么手术刀？ 外科医生的手术刀！ 这玩意很锋利，切开你的皮肤不比切开一块豆腐麻烦多少。 “凶手是医生？” 王响脑子一转。 “去查查看。” 许村点了点头，他并没否定对方的意见。 手术刀本身就没多少人拥有，再加上，尸体那规整的伤痕，侧面表现出凶手可能具备一定的外科经验...... 对方极有可能是医生！ 安排好后续事情，几人瞬间散开。 针对这起案件，警方的警力很充沛，青山刑侦大队加江海刑侦大队，两个大队几百号人完全够用。 王响抽出部分人，前往小镇附近的医院，针对外科医生进行粗略的检查。 李光则是搜查四名受害者，是否存在在医学上很相近的信息，比如是否去过同一家医院。 许村在等。 良久，他等到一份信息档案。 这是根据走访和警方档案调取到的刘展信息。 他伸出手，将其掀开，随着纸张的展开，刘展的人生经历在许村眼中缓缓展开。 他是个孤儿，从小被福利院收养，不久后突然变得逐渐疯癫，半夜跑出了福利院，精神不怎么正常，总是做一些比较恶心的事情。 事情传开后，便没有人待见他，更没人愿意招精神病工作，终日与垃圾为伴...... 好半晌，随着时间过去。 最后一页被翻完，许村合上了档案。 他脸上露出笑容。 “问题不大。” ...... ...... 六月七号，中午十二点。 一堆无功而返的警察返回刑侦大队。 王响眉头一皱，脑子里的思绪无比混乱。 青山区的医院不多，但也算不上少。 什么精神病院，又或是妇科医院，还是内核之类的，零零碎碎加起来，医院数量两只手数的过来。 两个大队一晚上火力全开，虽说没有很细致的侦查。 但若真有问题，至少能看得出一个疑点！ 但一晚上，医院提供的四个多月前，以及六月三号，医院医生的执勤与监控情况表示，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对方不是医生？ “诊所呢？诊所有没有调查？” 熬了一夜，没有睡觉的李光睁开猩红的眸子，看着王响。 “诊所的医生有没有查过！？” 乡下看病，第一选择不是医院，而是小诊所，也叫医务室。 除此外，还有所谓的赤脚医生，甚至还有些连医生都不是的。 不是医生的人，卖的药俗称‘偏方’。 先不说有没有在官方档案进行过登记，警方能不能查到他们。 就算登记了，警方也没得查！ 只看医院数量不多，算上诊所，就算里面真有凶手，你就是火力全开查一个月也没办法。 所以，突破点在...... 刘展身上！ 几人一顿，内心有点烦躁，任何查案的警方最讨厌的便是知情不报，又或是刻意隐瞒，甚至是故意夸张某些信息的人。 刘展便是，最关键是，对方不论什么行为，都会给人一种十分烦躁的感觉...... 两人还想说些什么。 “没查到吗？” 许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两人的思考。 “许先生。” 王响回过头，一顿，随即下意识起身，看着叹了口气。 “没有。” 他将照片给医院看了看，医院那边并没有否定这是手术刀，又或者凶手在切割这方面的水准。 也就是说，凶手确实具备一定医学上的能力！ 但对方又说，这种手法很怪，至少，专业的医生是不可能如此粗糙的进行阉割。 但考虑到案件本身可能对方精神不正常，又或是单纯奔着杀人去的，警方只是暂时将这条信息保留了下来充当线索，而非融入侦查方向。 “许先生，刘展......” 王响回过神来，抬头看着许村，眼神中有些许的迟疑。 许村他看了看时间。 中午十二点半。 他顿了顿，随后开口道： “给我准备一场......” “审讯。” 王响闻言，精神一抖，下意识直起身。 “我去安排！” ------------ 第二十三章 一杯鸡蛋液【求追读！】 一场合格的审讯，要置办什么？ 首先，是负责笔录的人员，其次则是摄像机，或是执法记录仪。 王响要准备的自然是这些。 许村需要的他已经带来，来到审讯室外，推开门便走了进去。 此时时间已经是正午，十二点半，六月份的天气不算炎热，很舒服，但审讯室却为了心理压迫式的审讯特意布置的很黑，里面只有昏暗的灯光。 “吱~” 门开了一丝丝缝隙，几束刺眼的光芒射在刘展脸上，他下意识眯眼，侧头躲避。 刘展被提前带到了审讯室。 里面除了他还有负责笔录的李光和两个刘展身后的警员。 “啪！” 许村关上门，光芒消失，随即他自顾自坐在的椅子上。 他的面前是浑身邋遢，长相丑陋的刘展。 刘展看着周围的警察，缩了缩脑袋，像个老鼠，眼神里藏着警惕。 “刘展是吧？” 许村瞥了眼档案，随后将眉头放在对方脸上。 “案底还挺多。” “说说吧，为什么要做那种让人反感的事？” 刘展一顿，脸上露出一个笑，丑陋的五官展开，看起来让人感到恶心。 “嘿，你们是不知道这个有多好吃！” “知道那种口感吗？很丝滑，嘴里好像含着果冻！” 他脸上露出兴奋，看起来谈论到这种事的时候很开心。 几个警察，包括李光，脸色一黑。 “只要稍微一吸，就从喉咙滑到胃里！” “也能将这玩意放在喉咙里，稍微一滚，呼噜呼噜的很有意思......” 刘展嘿嘿笑着，看起来更加猥琐。 “是吗？听起来还不错。” 许村笑着，点了点头，仿佛和对方是正常聊天。 “说来继续听听，有没有什么喜欢去的地方？” “当然有，我喜欢去路灯下、垃圾桶边、饭店后厨门外，十字路口......” 刘展孜孜不倦的说着，他嘴里吐出了很多这种话。 他的经验很丰富，在他口中，李光发现他去过青山区很多地方，在城市里各个角落都住过一段时间。 他的话，让几个警察觉得说的不是人生，而是...... 鼠生。 一只老鼠的人生。 躲在角落，藏在阴暗，四下无人时才出来，轨迹遍布整个青山区。 说实话，刘展的这些话在正常审讯中，会被警方判定为挑衅，影响心理压迫的一种，不过许村不在意。 许村脸上带着笑，听对方说话的时候，不时点着头。 直到...... “好喝吗？”许村开口询问。 现在时间已经走到了下午一点。 刘展刚准备开口回答，但可惜，他那张兴奋的脸还没有什么变化，许村又提前开口打断了他。 “给你个东西。” 许村伸出手，他将一直放在身侧，一个被黑色幕布包裹的东西放在桌面上。 所有人齐齐愣住。 许村伸出手，将包裹解开，一个一层的东西出现在桌上。 这是蛋糕。 “今天有人过生日？” 李光一愣，下意识扫了眼外面的王响和赶来的林穗，随即脸上露出狐疑。 刘展也愣住，表情僵在脸上。 许村没理会李光，他掏出钥匙，解开刘展铐住的双手，笑道： “看了眼档案，发现你昨天生日。” “生日当天带你来警局配合调查导致没过成生日这事，我在这替王队长李队长给你道个歉。” “今天时间很宽松，给你过个生日吧。” 刘展......的生日？ 李光等人愣住，下意识看向刘展。 刘展眼神惊慌，到处乱撇，没敢和之前一样看着许村眼睛。 他那被放出的双手慌乱，不知该放在什么地方，他想找手铐铐住自己，但很可惜，手铐已经被收起。 “蜡烛有点少，别介意。” 说着，许村笑着伸出手将审讯室的灯光关闭。 审讯室骤然黑下，陷入到一片黑暗，只能看到几个人的阴影。 “啪！” 随着一道火机声音响起，眼前逐渐出现一个黄晕光芒。 一个...两个...三个...... 越来越多的黄色光晕出现，最终止步在八个。 “许个愿吧。” 黑暗中，声音响起。 “然后吃个蛋糕。” “早上没吃饭吧，抱歉，想给你空点肚子吃蛋糕。” 许村起身，他伸出塑料刀叉，切下小部分，放在盘子里，随后递到刘展面前。 蜡烛很细，燃出的光却很暖色调，将阴影扭曲，眼前越来越模糊。 “话说刘展你要不要找份工作？” “我们精神病院挺缺人的，保安工作一直没人来，你要来吗？我找院长聊聊......” 许村碎碎念着。 他的声音不低也不高，就是普通的聊天声音。 刘展没开口，李光等人没看到他的动作。 许村觉得自己是个没素质的，别人吃饭他碎碎念，不过问题不大，他喜欢碎碎念。 “我有两身旧衣服...你应该穿不上，我找裁缝改改...” 他从生日聊到工作，从工作聊到衣裳，从衣裳聊到日常。 刘展没有任何反应。 一点声音没传过来。 只有许村的碎碎念。 好半晌，蜡烛灭了，光亮消失。 几个警察按照吩咐将灯打开。 “啪！” 灯亮了，黑暗中，所有人的身影变得清晰起来。 许村和李光依旧坐在椅子上，一个说，一个记。 刘展弯着腰，低着头，他的脑袋下不是痰，是一块蛋糕。 他脑袋低的很沉，看不到表情，也没用刀叉，而是用手，用手抓着奶油，抓着蛋糕往嘴里塞着。 他吃的很狼狈，形象并不好看。 审讯室没有人说话。 只有刘展低头抓蛋糕往嘴里塞的声音在耳边浮现，很清晰。 半晌后。 一道声音响起。 “砰！” 许村拿起一个杯子，放在桌上，刘展身子一抖，他没抬头。 许村将杯子推过去。 刘展一顿，他的眼角中，身侧闯入一个透明玻璃杯。 里面是...... 鸡蛋液。 字面意义上的鸡蛋液，几个生鸡蛋撬开，流入杯子里，蛋黄清晰可见的鸡蛋液。 “昨天注意到你好像想尝尝这玩意。” 许村笑了笑，开口道。 “尝尝。” 刘展愣愣的盯着杯子，他嘴唇蠕动片刻，随后伸出手，那只满是奶油的手在玻璃杯外印了个掌印。 “咕噜~” 他的喉咙一滚。 “好喝吗？” 许村开口询问。 刘展顿了顿，随后右手一松。 “啪！” 玻璃杯掉在地上，应声碎裂，里面没喝完的鸡蛋液淌在地上。 “唔......” 刘展双肘抵着桌面，他两只手掌捂着脸，顾不得手上的奶油。 “谢谢...谢......对不起，对不起.......” 他捂着脸颤抖着，声音有点哽咽。 “抱歉...真的抱歉...我不是.......” 他再也绷不住了，内心压抑许久的兴趣宛若决堤的大巴，汹涌席卷全身。 他失声痛哭着，双手捂着脸。 周围几人也分不清，指缝中掉落的究竟是眼泪还是奶油。 或许都有，两者混淆在一起滴落。 “好喝吗？”许村又问。 “不好喝...不好喝.......” 刘展低头捂脸哭着，他一直重复着这三个字。 “休息一会吧。” 许村笑了笑，给他一段休息时间。 李光嘴唇蠕动，他看了看面前失声痛哭的刘展，又看了看向外走去的许村，一时间愣在原地。 “吱~” 门关了。 一出门，呆滞在原地的王响和林穗便出现在面前。 “他......” 王响愣住了，他看了看里面的刘展，又看了看许村，根本不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 “到底怎么回事？” 许村笑了笑，开口道....... ------------ 第二十四章 抓人！【求追读！】 “报复性自残心理。” 许村开口解释了一句，不等对方开口追问，他便自己解释道： “嗯，人在受到外界伤害后，内心会产生庞大的压力。” “压力过大需要释放，不然就会爆胎。” “自can，是一种极为快速释放压力的方式。” 在心理学的定义上，自残是快速释放压力的一种行为，从抑郁症上来看便能明显感受得到，几乎很多抑郁症身上或多或少都会有些伤疤。 “刘展的心理原因你觉得是个人因素还是外部因素？。” 许村开口反问。 王响一顿，刚欲开口，林穗却抢在他的面前。 “外部因素！” 她思索片刻后，开口回道。 有人生来喜欢吃这个，就像莫扎t，生来身体便喜欢吃答辩，即便是身为世界最顶级的音乐家需要有形象，也阻止不了他喜欢吃这个。 但从刘展刚才的表现来看，很明显，他不属于这部分。 那便是外部因素。 “什么外部因素会让人吃这个？自愿？没人会自愿吃这个，那便是强迫。” “既然是强迫，那便会留下一种很严重的心理创伤。” 许村点点头，顺着对方的回答继续解释。 “创伤会化成压力，压在整个身体上。” “他需要找个地方释放，所以，自残，继续对自己施加心理上的折磨，用痛苦麻痹自己。” 举个简单的例子。 妓女，这类人其中有一小部分，便是为了对自己施加自残而入行的。 如，有女性被男友渣过，或是被人强奸过。 如此，便会产生一种庞大的压力，自暴自弃成为妓女，身体越是痛苦，精神便越是麻痹，最终沉沦。 尤其是后者，除了报复性当妓女，还有人会十分厌恶自己身体，如洗澡的时候甚至会搓破自己皮肤，感到自己十分脏，还有人会使用刀子对自己身体进行切割。 “很明显，刘展便是这类人，利用痛苦麻痹自己。” 许村道。 虽然看起来很不可思议，受到痛苦后，竟然会对自己进行自残...... 但人本身就是一种无法用逻辑来解释的生物。 “那刚才......” “怎么做到的？” 王响顿了顿，他看向屋内，逐渐没了声音，低着头，用手抓着，将那混淆着眼泪的蛋糕塞入嘴里的刘展。 王响看人很有一手，他发现，如果这时候许村去审问对方...... 对方什么都会说。 什么都会说！ 短短半小时，刘展从一个对警方抱有警惕，未知敌意的人，成了这番模样...... 王响自认他自己做不到，不仅自己做不到，就连听都没听说过，但现在发生在面前...... 不吹牛逼，如果一个警察具备这种能力且稳定，他会一跃成为全国炙手可热的人物！ 全国，就没有任何一个地方的警区不想要的！！！ “没什么，给累积的情绪一个发泄点而已。” 许村笑了笑。 之前说了，人是种很复杂的生物。 你在经受过伤害的时候，会变得封闭内心，会较为坚强，内心会有点愤怒，但如果，在这时候听到一句...... ‘你没事吧？’ 就这简单四个字，那么，再强大的心理防线也挡不住汹涌的情绪。 哭，大哭一场。 而哭...往往是最有效，的方式。 其实上一世，很多抑郁症就是缺少了这一点。 上一世有多少抑郁症？多啊，多的很！ 东国健康卫生机构发布出一起预估统计，预估抑郁症有多少。 多少人？ 九千五百万人！！！ 平均15人里就有一个抑郁症，北方大省，平均一个高中生班级四十五人里有三个抑郁症，每年28w人自杀死亡里百分之四十是抑郁症！ 嗯，概率其实更大。 这个概率是算上了那些襁褓中的婴儿，以及六七岁的孩子，单算十岁以上，概率会大的让人很难接受。 这不算稀罕病。 毕竟，就算是感冒，也没有九千五百万人同时感冒！ “只是哭一场，而且......” 王响呢喃着，他看了看刘展。 “就一个蛋糕？一个生日？” “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我觉得不怎么简单。” 许村摇摇头，又道： “档案就摆在那里，所有人都看得到，那几串数字很清晰，这两天至少有二十人看过。” “但你们看到的是他的出生日期。” “我看到的是一个人的生日。” 他顿了顿，话音又从口中出来。 “就像，昨天他的话语中透露出自己没喝过鸡蛋液。” “王队你们也没听到，听到的是恶心，是口感。” 如果社畜劳累一天，回家后体贴的妻子会说一句‘辛苦了，工作一天很累吧？晚饭做好了快去洗手吃饭’。 如果高中生的父母会说句‘学的很累吧’，而不是说自己当初步行多少多少上学。 如果丈夫给顾家的妻子说一句‘很麻烦吧，孩子很调皮......’ 那估摸着...... 抑郁症会少很多很多。 但可惜，现实没有多少如果。 这几句轻飘飘、不用付任何成本的话语...... 绝大多数人一辈子也听不到。 “不简单的。” 许村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这个解答算在会员里的免费次数，不收钱。” 林穗默然，她脑子现在有点乱。 她抬头，看着许村。 这个人......某些时候，总是能站在刁钻的角度将人解析的一清二楚！ 许村没在意这种眼神。 他看了眼时间。 已经来到下午一点多近两点。 他没有再过多犹豫，转身向审讯室走去。 “吱~” 门开了。 许村的身影重新出现在刘展面前。 刘展一愣，随即有点慌乱，仿佛想躲避，但却没地方躲。 “看样子是不想见到我啊。” 许村笑道。 “没，没有，没有......”刘展将满是奶油的手放在许村看不到的地方，连忙开口。 他的样子很滑稽，脸上全是奶油。 “行了，生日过完，还是正事要紧。” 许村收敛表情，他顿了顿，开口询问，“3号晚，凶手手里的凶器长什么样有没有看清？” 那边有路灯，如果角度够好，大概率能看清。 再者，受害者的伤痕就不是背光能切割出的，而能达到这样，顺光的概率很大，而当时刘展便在墙角，很有可能直冲着对方观察！ 刘展这次和之前面对王响时的态度截然不同，宛若脱胎换骨。 他认真思索，皱起眉头，抬头，眼角向左移，思索许久，才开口道： “很小，很小的一把刀。” “看起来和我小拇指一样大。” 和小拇指一样大的刀...... 这在众人的预料中，想要施行精密的切割，刀子一定要精巧。 “是不是这样？” 许村拿起笔，画了一张手术刀的痕迹。 刘展认真思索片刻，生怕自己认错。 “有点像。” 手术刀！？ 门外的王响满脸诧异，同时脑子不断的思索。 如果是手术刀的话，那麻烦可就大了...... 医院全都查了一遍没有任何线索。 总不能真是诊所吧！？ 要是小镇上的诊所倒是工作量很小，但小镇的诊所，包括小镇周围的早在昨晚伴随着医院一起查了，没有任何线索！ 难道是几十公里外的诊所？ 也不对啊，受害者一个小孩，没和任何人结仇，家人也老实本分，怎么可能有人行走几十公里杀他！？ 除非是彻头彻尾的疯子，没有丝毫逻辑的精神病才会如此。 但四具尸体均是同一个死法，代表对方依旧存在些许逻辑...... 那到底是什么身份！？ 许村的思维和王响一样。 医生这条路很难，甚至说除了凶器外貌就没有什么可靠依据猜测这条线索了。 直到...... 恍然间，许村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猜想。 他抬头，看向刘展。 “只是差不多？那，对方使用的凶器，刀刃前面是不是带了点......” 许村迅速画下一个形状，眯了眯眼，道：“弧度？” 一把带弧度的刀长什么样？ 和枪战游戏的鹰爪差不多，但很小很小，也就拇指大小。 刘展眯了眯眼，看了半晌，随后猛地睁眼，下意识道： “就是这玩意！” 还真是这玩意！ 许村立马起身，将审讯现场移交给李光。 他走出审讯室。 “什么情况？” “凶器！” 许村将画出的凶器放在王响眼前。 王响看了看，觉得这玩意有点眼熟，但一时间却思考不出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劁猪刀。” 许村顿了顿，“劁猪匠！” 劁猪匠。 这是个自古以来都存在的职业，即给猪进行yan割的职业，人数很少。 严格来说，这不是兽医，他们这是掌握了这种手艺，甚至连知识都不知道！ 当然，如果单凭一把刀来看无法确定，但，几具尸体上，那熟练的刀工足以证明这是个老劁猪匠...... 不过这个劁猪匠他劁的不是猪。 是人！ 也不是单纯的将丸子劁掉。 而是一点一点...劁完后将另一个东西也给割下...... 王响一顿，他瞳孔猛地一缩，下意识抬头，注视着面前的人。 青山区的医生很多，成千数万，但，劁猪匠...... 两只手就数得过来！ “抓人！！！” 两个字落下的瞬间...... 几乎所有警察瞬间动了起来。 许村也坐上警车，他看着车窗外飞速驶过的画面，脸上突然露出个笑容。 一个劁猪匠不劁猪，开始劁人...... “就是不知道得的什么病了。” ------------ 第二十五章 养猪场，钱生！【求追读！】 劁猪匠，这是个在民间快要逐渐消失的职业。 或者说，是耳熟度快要消失。 往常家家户户都养猪，所以劁猪匠在民间流传的很广，一个好劁猪匠名声能传遍附近几个小镇。 且你请师傅来，还得请一顿好饭。 但上一世24年，养猪的要么是老人，要么是建了养殖场的职业商人。 劁猪匠只和这些人有合作，甚至养猪场老板请更专业的兽医来，劁猪匠连自己吃饱饭都是个难题。 于是，逐渐消失在大多人眼前。 但现在不同。 即便03年劁猪匠数量也断崖式减少，但总归名声还在！ “青山区有七个还在工作的劁猪匠，如果算上他们掌握手艺的儿子，那能有个十二个。” 警车上，王响听着对讲机内，内勤传来的声音对许村开口说着。 “十二个劁猪匠，其中大概率有凶手！” 数量不多，警方只要分兵几路去查人，一天的时间便足够完成！ 不过，事情不能只看好的一面。 “青山区有多少个村子？” 后座的许村突然开口。 “两百多，近三百个村子，四个镇子......” 王响下意识回答，随即一顿。 近三百个村子....... 二十年前，劁猪匠很受人尊敬，那时候三四个村子里就有几个会劁猪的，从村落数量来看，有近乎一百多人！ 二十年后，劁猪匠只剩下十二个...... 剩余的九十人死了？ 不，他们只是不出名了，不劁猪了，但不代表手上的手艺没了！ “发告示，发传单，老一辈对这些人的印象很深。” 许村又道。 “尽快统计一个名单出来。” 王响点了点头。 警方大多数的信息来源，分为两部分，一是自主侦查，二便是走访，依靠群众来获取重要信息。 前者的信息很关键，后者的信息数量，差不多是警方信息的绝大部分。 而警车驶去的方向...... 不是劁猪匠的家，而是养猪场。 单独去找劁猪匠很麻烦，不如找那些兴起的养殖场，从老板身上获取一定情报。 当然目前也不是完全不管劁猪匠。 众人兵分三路。 许村王响林穗等共十人，两辆车前往养猪场，其余人员负责率先搜查劁猪匠。 “嗡~” 很快，车辆停在山脚，发动机熄火声在耳边响起。 车辆骤然停下。 “啪！” 许村推开车门，探出头，随即下车，他抬头看着面前这处较大的养殖场。 这里是距离小镇较远，位于靠近城市郊区的地方。 地皮不算平整，但很便宜，再加上创业扶持，养猪场便开了起来。 养猪场很正规，建筑由大棚组成，类似于工厂的厂棚。 猪场老板本来正巡查猪场环境呢，听到耳边的警笛声眉头一挑，四下张望，随后回头，几道闪烁的蓝红灯光出现。 他愣了愣，随后打了个激灵，放下手里的盆便向着门外跑来！ “警官，警官无事不登三宝殿，这是......” 老板内心有点忐忑，他推开门看着几个警察，小心翼翼的开口。 “没什么，找你来了解一些事。” 王响出示警察证，随后带人进去，四下看了看后语气放缓。 “了解事？”老板诧异，他不知道为什么警察要找自己一个养猪的了解什么事...... 许村趁着王响解释的这段时间，向厂棚门口走去，侧身看了看。 里面有很多猪，不过大多都是猪崽，成年猪在更深处或是另一个厂棚。 许村也不嫌脏，他抓住一只猪崽子，熟睡的猪仔顿时被惊醒，胡乱扭动着身子，就像生气的女友，不过许村力气很大，两只手握住两条后腿，随后一掰。 被劁过的痕迹出现。 劁猪不是把根都给切下，而是切两个丸子。 一个有经验的老劁猪匠，几十秒便能劁完一只猪仔，甚至还不见血。 嗯，不止能劁猪的，也能劁人的，只是手法注意事项不同。 许村放下猪仔，转身向王响走去。 “劁猪匠？” 老板此时满脸的问号，听到王响的询问，他下意识摸了摸脑袋。 他不知道为什么警察问这个，但也没追问。 “没多少了，这年头劁猪匠一个个都改行不干了，要么去搬砖，要么去城市打工。” 老板摇头道，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警官您看，我之前就是个劁猪的，这不要是没开养猪场，早不干了。” “要是真靠这门手艺吃饭？早饿死了！” 那他厂棚的猪还是自己劁的，专业挺对口。 至于赚钱...... 新劁猪匠容易给猪仔劁死，死了就得赔钱，钱还没赚到就先赔出去一堆，再加上职业形象，自然没多少人愿意入行。 老劁猪匠也接不到什么活，一年到头要是就靠那几次劁猪吃饭......路边乞丐都比他身体壮实！ 如此，那就要改行，既然都改行了，那为什么还要劁猪当副业？ 久而久之，就没多少了。 “都改行了？” 王响眉头一皱。 他倒是不知道面前这老板以前也是个劁猪匠，本身就是奔着对方养殖场来的，结果他自己就会劁猪，那是不是意味着没和多少劁猪匠接触过？ “还有没有正在联系的？” 老板摇了摇头。 他联系这些人做什么？ 自己有手艺，也和他们不熟，对方也帮不到自己，怎么可能保持联系。 “那有没有突然不干了的？” 许村上下扫了眼对方。 “很多，大都是意识到赚不到钱，然后从哪一天突然消失。” 老板再次摇头说道。 王响闻言，叹了口气。 如果这案子放在几十年前，侦查到这个进度可以直接准备结案了，但现在是03年，信息缺失，人员也没备案...... 突然的，许村又开口询问。 “有没有和劁猪相关，出了什么事然后不干的？” 指的因为劁猪这个行为，导致退出这个行业的？ 老板一愣，他陷入思索当中，眉头一挤。 好半晌，才有点不确定的开口道： “倒是有一个。” 还真有！ “谁！？”一个警员连忙追问，脸上露出急迫。 “一个叫钱生的老头，也不算是自己不干的吧。” “这件事业内很多人都知道，你随便找个劁猪匠问问估摸着都听说过。” 老板开口，“大概是五年前吧。” “五年前，钱生去给一户人家帮忙劁猪，但不知道突然发什么疯，原本还好端端的劁猪呢，突然跟癔症一样，将一旁的老母猪给杀了。” “那老母猪还是年猪，雇主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刀就插进脖子，划的挺深，反应过来后猪没挣扎多久就死了。” 给人劁猪仔，结果突然往雇主的年猪上捅刀子...... 因为这件事把那个村的其他劁猪匠饭碗都砸了，在没有娱乐消遣的农村闹得沸沸扬扬的。 “因为这件事，后面就没人找他劁猪，久而久之就没听过这人了。” 老板开口说道，“要不是因为宰年猪，还是有孕的母猪这事太离谱，我也记不得他的名字。” 说起这事，老板脸上露出啧啧称奇的表情。 许村和王响对视一样。 “这人住哪？”王响开口。 老板想了想，思索好半天，才有个大概的猜测。 “好像是......” “上苗村。” 王响留下三个警察，立马转身。 “走！” ------------ 第二十六章 逮捕！【求追读！】 上苗村距离王响等人不算远。 但也算不上近，开车在普道跑个十公里才到。 期间两辆警车警笛鸣起，闪烁着蓝红交织的光芒！ 几人用的时间不算长，也就十三分钟便赶到村子里。 “钱生在哪？” 王响站在这略显荒芜的村子，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内勤那边调来了档案，档案上显示钱生家的户号。 但问题在于......正常人怎么可能在门口没户牌的情况下，仅靠户号就能来到对方家门口。 王响不知道，许村也不知道，但有人知道。 “钱生！？你们找钱生做什么！？” 突然的，一道声音响起，几人抬头看去。 只见，不知何时，一个满脸惊恐，眼神中散发着浓郁恐惧的老头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手里还提着刚从小卖部买的生活用品。 王响心中一动，连忙上前，出口询问。 “老伯，您知道钱生？” “知道，我知道，他杀人了，他杀过人！” 老头看起来有点激动，他看着周围人，心中的恐惧溢于言表。 王响内心一个激灵，他听到这几个字下意识起了反应。 “杀人？你看到过？什么地方！？” “十几年前...十好几年前，我看到他杀了很多，杀了很多人......” 老头的手有点哆嗦，他想抽一根烟，却发现没带烟。 “好几年前杀的！？” 王响瞳孔猛地一缩。 这起案件是四个月前出现，如果说，对方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杀人，这到底得有多少受害者！？ 不过......没人报警？ 许村一顿，“你没举报他？” “我说了，我举报了！” 老人情绪很激动，他指着周围萧条的房子，“我跟他们都说了！” “钱生杀人，他杀了很多人，我跟他们说了，他们没一个人信！” “他们都信钱生不信我......” 这起案子起步就是四条人命，如果加上对方说的‘很多人’，那会有多少受害者！？ “我信你，警察信你！” 王响内心一沉，他内心有点焦灼，但还是沉住气。 “他住哪？” “带我们去找他！” “我知道在哪，你们一定要抓他走！” 老伯连忙开口，他的情绪稍稍平稳下，不再那么激动，辨别一下方向，随后便带头找起路来。 王响伸手探向腰间，摸出黑色，闪烁着森森光芒的东西。 下一秒，手枪出现在他手中。 这年头管理枪械还不太严，出任务就能拿，不然容易出意外，如遭遇到民间火力储备这种，手里没枪自己和绵羊区别不大。 身后几个警员有人掏枪，有人甩出伸缩棍。 所有人跟上对方。 “他就是个变态，他就是个疯子......” 老头还在碎碎念着，他直到现在还感到一阵恐惧，精神很警惕。 “您没尝试过自己报警？” 许村边走边询问。 “我报不了警，他明白我知道他的秘密，他一直在我周围盯着我，只要我走远了他一定会杀了我！” “不管我去哪他都跟着我......” 老伯沉下心，开口道，言语间依旧有那恐惧的情绪。 任谁被这么一个疯子盯上，都不会太好受。 “我不敢报警，我说出来别人不信，我要是死了，他们才会觉得不对劲，觉得钱生杀了人，不然钱生早就杀把我杀了......” 老头开口道，内心极端的害怕。 王响越听内心越沉。 从对方的描述中，钱生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从十几年前就开始杀人，杀了十多年...... 若这是真的，估摸着这得是近几年里，新海市...不，甚至是整个云东省涉计死亡人数最多的刑事案件！ 不过还没等几人思考多久，面前的老头便停了下来。 “前面......这是这栋房子。” 老伯看着那茅草屋，周围垒着土墙的小院子，眼神中愈发害怕。 房子和普通乡下自建房一样，砖瓦房，木门，门口则是石子铺成的路面。 王响几人互相对视一眼，没有任何言语，分成两队侧身躲在门口两侧。 “门没锁。”一个警员侧头查看观察后，小声说道。 王响没着急，他做了几个手势。 几个警员后退几步，随后...... 猛地一脚踹去！ “砰！” 木门瞬间被踹开，一行人涌入其中。 “不许动，举起手来！” “靠墙，人员靠墙！！！” “趴在地上，所有人举手趴在地上！” 一道道带有心灵震惊意味的大喝声在众人耳边响起，几个警察双手持枪，在各个房屋中进行扫荡。 “砰！！！” 王响侧身在正屋门外，随即一脚踹出，双手持枪，在内部不断瞄准。 正屋很干净，简陋的几个家具没有任何能藏身的空间。 王响也没看到属于人的身影。 或者说，不只是这，就连其余警察，也没找到什么收获。 “老大，没有。” “侧房没有。” “厨房，厕所也没有，没发现异常。” 几个警察留下人后，看着王响摇头说道。 这里没人。 开着门，家里却没人...... 出门了？ 看样子距离不算远，短距离出门...... 王响思索半晌，片刻后才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画面。 他本想指挥几个警察隐藏，布置一个陷阱等待对方回来。 眼角却突然一晃，看到了许村的身影。 “有什么发现？” 许村站在卧房，这是睡觉的地方。 里面的摆设很简洁，一个小镜子，一个衣柜，一张床以及一个桌子。 他正站在桌子前，抽屉打开，拿着从抽屉内掏出的东西看着。 听到王响的动静，许村回头，他没说什么，只是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 这是一个证件照。 一寸的证件照，没保护好色彩逐渐消失，但却能看清上面的脸。 王响狐疑的接过，低头看去。 下一秒，他整个人怔在原地，愣愣的看着手心中的照片。 这是钱生的照片。 他看了好半晌，随后僵硬抬起头。 墙上挂着一面巴掌大的圆形镜子。 镜子透过房门，倒映出屋外，站在院子中，老伯的脸。 王响低头，看着照片。 镜中这张脸，和照片上的...... 一模一样。 恍然间，周围的气氛陷入到一股诡异的安静，惊到呼吸声是那么的明显。 直到....... 一道声音响起。 “带走！” ------------ 第二十七章 铁证，案破！【求追读】 随着王响的一声令下，在场所有警察立马扑上。 钱生满脸错愕，他看着周围的警察，整个人都懵了。 他趴在地上，双手背后，几个警察压在身上，整个人不断扭动，浑身剧烈挣扎，怒目注视，破口大骂着。 “杀人犯，你们这些杀人犯！” “你们和钱生是一伙的！！！” “总有一天你们也会被他杀死，你们不得好死！” 本想上前怒骂的王响闻言，顿时愣住。 他本以为，对方是贼喊捉贼，想要蒙混过关，但眼下来看，这么好像......有点和猜想不同？ 王响看着挣扎，破口大骂，被带走的钱生背影，他顿了顿，回头看向许村。 “他......” “怎么回事？” “谁知道呢。”许村耸了耸肩。 虽然他是精神病，比普通人要更了解精神病。 但，再怎么了解也不可能从三言两语中便能确诊！ 没办法，精神病很多病症都极其相似，像是抑郁症，躁动症和双向情感，犯病期间会可能变得异常暴躁，短时间粗略来看区别不大，但本质却完全不同。 对方这个精神状况明显有问题，警方若是没有确凿证据很难定案，不过...... “带给刘展看看。” 许村看了许久。 刘展可是在案发现场见过凶手杀人的！ 他的指认......含金量很大。 想到这，王响就近在当地派出所暂时调来两队人，又留下两个刑警看管钱生家，随后这才押着钱生向警局驶去。 ...... ...... 钱生被捕了。 警方将其带回警局，意识到对方精神十分混乱，当着警察面喊警察杀人犯后，便直接找来刘展对其进行指认 许村找来三张陌生人的照片，一张钱生的照片，将其放在一起混淆。 刘展本想脱口而出，看了眼许村后认真思索。 他不断回忆，最终，指认出钱生那张照片。 警方留下的人，也在现场发现了两个东西。 两个铁证！ 一，一把刀，一把小拇指大小，类似于枪战游戏中的‘鹰爪’的刀，上面还沾着褐色锈迹，稍微靠近，一股骚臭味便传进肺腔。 二，这是......受害者身体消失的部位。 一个曾被挂在房顶，晾晒后成了肉干，上面还有牙印的肉干！ “他妈的，如果按照第二条线索来看，前三位受害被割掉，带离案发现场的器官，全被这孙子......” 警局内，王响坐在办公室里，看着透明密封袋中那肉干，脸色无比阴沉。 他双手一拍桌面，力气震的文件抖了抖。 “他到底怎么想的？” “疯了吗！？” 吃人......这是个不怎么被提出的了词，就算出来了，一般也就用来比喻，如某某工厂吃人，压榨血汗钱之类的。 但当这个词没了比喻的含义，取而代之的是字面意思，那...... “七十多亿人口，有什么人都很正常。” 许村坐在椅子上，随口吃着水果道。 说实话，如果不说这是同类身上的，而是老虎，熊，又或是鹿的，会有很多人喜欢。 同理，人的也是如此，只是自身底线低了一些。 有人喜欢吃，字面意义上的吃而不是那种黄色网站的视频。 煎炸炒卤，能做出很多菜肴，最有画面感的就是卤，卤完剥皮，字面意义上的剥皮，和剥橘子一样，剥开皮随后一口咬下。 “只不过从过往来看，钱生不属于此类。” “他在精神没问题前，劁完猪便会将劁下的丸子带走，炒个菜喝两杯小酒。” 许村继续说，他认为钱生并非是口味问题引起的第二条线索。 而是精神！ “你是说......他将人的，认成了猪的？” 王响一顿，随后满脸错愕。 许村想了想，“可能吧。” “对了，钱生审问的如何了？” 许村咽下嘴里的香蕉，开口询问着。 王响刚要回答，办公室的门开了，外面走来林穗的身影。 林穗此时脸上写满了郁闷，将自己的笔记放在桌面上，随后便闷闷的坐在椅子上。 “和上次的周成对比，钱生连最基础的交流都做不到......” 林穗张开嘴，嘟囔着，“根本审不了。” 审不了？ “我去看看。” 许村皱眉，他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站起身，随后便向外走去。 面对金主的的困难，许村总是能提供最完美的售后服务！ 林穗见此，挑了挑眉，眼中流露出些许喜色。 她不再休息，连忙跟上，身边还有王响。 办公室在三楼，审讯室在一楼。 等到许村来到审讯室门口，刚好看到内部还有其余人接管进行审讯。 许村握门把手的动作一滞，随即垂下手，透过缝隙向内看去。 内部，有两个警察正审问着被拷住的钱生。 “三号晚，你什么时候外出的？” 一个警察沉着脸，双手交叉，盯着钱生。 “我在洗澡，我在洗澡，我外出洗澡......” 钱生看着警察，眼神呈思考状态，他看着周围的画面喃喃开口。 “砰！” 警察双手用力拍桌子，他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钱生，极具压迫感。 “你已经落网了，现场证据确凿，我警告你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三号晚，四月前过年时间，为什么杀了四个受害者！？” 钱生眉头动了动，眼神略显呆滞，片刻后，他脸上露出惊恐： “你杀人了！” “你杀人了！你杀了好多人，你是个罪犯！！！” 警察脸色更加难看，他大力拍了拍桌子。 “我告诉你，在警方眼下你再怎么装也没用！” “我奉劝你不要不知好歹！！！” 钱生一滞，随即突然又浑身变得异常愤怒，他盯着面前，歇斯底里的怒吼。 “闭嘴！” “给我闭嘴，你给我滚！” “吵死了，你们给我闭嘴，给我滚出去！！！ “吵死了！” 钱生歇斯底里，他浑身青筋暴起，整个人怒目，表情狰狞，双手想捂着脑袋，却被铁镣死死囚住，整个人宛如一头疯癫的野兽。 许村皱着眉，这一幕从缝隙中被他收入眼底。 他眼神一凝，侧身对王响开口： “把人带出来。” “我指的是警察。” 王响一顿，眉头皱起，虽然不理解，但还是照做。 审讯室内，两个警察被当面如此骂，还是被杀了四个孩子的凶手骂的，当即愤怒从心头涌出。 不过，还没等他们开口，却感到对讲机发出轻微的电磁声。 他一顿，听清后回头一看。 刚好看到站在外面的王响等人。 两个人顿了顿，随即没有惊动钱生，压下心中的愤怒，挥手，将另外几个警察一同喊来。 “啪！” 门关了。 屋内只有一个钱生。 ------------ 第二十八章 精神分裂症与人格分裂的区别！【求追读！】 “骂我？你们凭什么骂我？” “你们还敢笑我！明明当初我把你们都杀了，你们哪来的胆子笑我！？” “吵死了，你们都给我闭嘴！” “给我滚！！！” 审讯室内，钱生极力挣扎，仿佛要站起身痛揍对方一顿。 他看到了什么，对着面前破口大骂。 他的双臂肌肉虬结，做出向前扑去的模样。 他的面前空无一物...... 审讯室内，只有钱生自己的声音。 除此外，再无他人。 这是...... “怎么回事？” “他不是在骂警察！？” 看着钱生对着空无一人的审讯室破口大骂，林穗惊住了。 “可里面什么都没有啊！” 钱生仿佛看到了什么，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可面前什么都没有，只有空气，只有一把椅子。 “不，审讯室里有东西。” 许村观察许久，他摇了摇头。 “里面还有椅子，有桌子，有手铐有台灯。” “可这些都是死......” 林穗下意识开口，但下一秒，她突然顿住，脑子里出现了个大胆的想法。 “你是说......” “他在和这些东西对话！？” 和一把椅子说话？这有可能吗？ 许村点了点头。 “额，甚至没有椅子，什么都没有，他也能和别人对话。” “至于眼下的这个画面......” 看着仿佛要上手掐什么，满脸狰狞的钱生，许村一顿，突然道： “你说，钱生眼中，是不是......有个人坐在那？” 有个人坐在那？ 众人一顿，扫头看去，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之前坐过那把椅子的警察看着钱生不断激烈的争论，整个人后背感到一阵冰凉。 “鬼！？”王响愣了。 林穗脑海一动，回想起前不久的事情，“人格分裂？” “不是鬼，也不是人格分裂。” 许村摇摇头，一顿，随即又道：“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这个词在精神病领域内，甚至是普通人耳中都比较耳熟。 有些人总是会将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混淆，又或是认为这根本就是一个病。 其实不然。 这两种区别很大，人格分裂，属于是一个主人格分裂成多个人格，就像游戏里史莱姆一样，打散大的，分裂成多个，每个小史莱姆都是一个正常个体。 这些分裂出的人格勉强算是完整，可以看成一个身体内藏着很多不同的人。 这些人可能性格不同，偶尔会出现幻觉，但其实和正常人思维差不多，具备逻辑思考性，只是操控身体的人不同罢了。 如果不具备威胁，你可以看成对方是个多胞胎，只不过不能一次性和这些人全都见面罢了。 而精神分裂...... “精神分裂是混乱，思维混乱，逻辑混乱，认知混乱！” 许村顿了顿，开口解释着。 “你对精神分裂说‘你好’，他的认知中听到的是‘吃饭’，而要做出的回答是‘一百万’。” “逻辑很混乱，重度精神分裂做不到沟通，你说的话他甚至都听不到！” “同时，眼前会出现一些匪夷所思的幻觉，如无数张人脸在你空中对着你笑。” “认知障碍...很难解释了。” 用举例子来解释。 有个病症名为‘性别认知障碍’，即自身是男的，也能看到鸡儿，但认为自己是女的，和黄色网站看到的女性没什么区别。 即便你给他指出来了，他也依旧认为自己是女的。 这是认知障碍中的‘性别’。 而重度精神分裂的障碍，则是全部！ 触感，沟通，记忆全都与常人不同。 “看到这扇门了吗。” 许村突然伸出手，指了指面前的屋门。 “在精神分裂的眼中，这扇门可能会说话，并且是一直说话，且病人不觉得突兀，认知中不认为对方是个门。” 不止是门。 花盆，大树，树叶，垃圾桶，任何东西，在病人的眼中都活了过来，并且还能和自己对话！ 总的来说，精神分裂可以看成一个乱七八糟的精神融合体。 比如，你晚上正吃饭呢。 你一低头，发现碟子里的牛排对着你说了一句话。 “我的猜想是，钱生杀人的原因在于，他将猪和人的认知在某一时间段对调。” 许村看着疯癫的钱生，斟酌许久后说着。 “杀人时间段大概率是犯病了，将孩子认成了猪仔，嗯，只是有可能，你们可以通过一些模拟现场来观察他1真实意图。” 林穗不知所以。 王响一愣，随即了然。 养猪场的老板曾说过，几年前钱生好端端劁着猪，突然一顿，然后便发疯一样将母猪给捅死，期间他本人还很惊恐。 是那个时间段开始的病症？ 王响如此想道。 “怎么治？” 林穗想了想，眉头一蹙，歪了歪脑袋疑惑的看着许村。 上一次周成许村就给强行治好了，这次呢？ “这属于重症精神病。” 许村顿了顿，随即摇摇头，“轻度中度还有可能，配合药物治疗和好脾气有耐心的医生语言引导，费个几十年功夫可能能痊愈。” “钱生这样的......” 众人下意识看向审讯室内，那分不清现实和虚妄的钱生。 “治不了。” “至少目前全球不具备短时间内迅速治疗的能力。” 许村摇摇头，给出一个比较绝对的答案。 治疗精神病无非话语引导和药物治疗。 后者完全就没有，东国也就抗抑郁药还有那么一点点苗头。 前者那更是没可能。 钱生连医生的话都听不到，完全陷入到自己的病症世界内，这还怎么用话语引导？引导的前提是得听到吧，但可惜对方听不到...... “再者......我的售后服务并不包含治疗这一项，周成也不过是为了目标才进行的。” 许村突然很严肃。 这是个底线问题，给多少钱办多少事。 他拿的是诠释病情，和稍微侦查的钱，想治疗？ 不可能！ 除非加钱。 提到钱字，林穗一顿，仿佛想起什么一样，她整个人慌乱起来，随后在身上翻翻找找。 片刻后，才抽出一张卡。 “这是我要开的会员费，一个月一万是吧？” 林穗比较坚定，她并不眷恋这些钱的离去。 “对，一个月内若是有事找我，我会优先安排您的。” 许村接过银行卡，脸上露出笑容，贴心道： “一个月内的问答次数，并不会随着时间到点而清除，五十次诠释次数即便会员过期也可用！” 林穗眼前一亮。 还有这好事啊！ 许村笑了笑，他的售后服务就没一个投诉的。 他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时间不早，我先走了，今天还没吃药呢。” 许村说着，就准备转身离开。 钱生的精神状况是没办法从他嘴里套出点东西了。 警方见过最正常的一次精神状况，还是认为自己不是钱生，而是一个被钱生追杀的人，就这也审问不出什么信息。 这种病不是单纯的行为和药物能治疗，他留在这也没用。 警方手里有两个铁证，还有钱生的精神状态，过检察不是问题，至于法官如何审判...... 这就和许村没什么关系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不过，王响看到他转身的背影时...... 他内心一动，脑子里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连忙拦住。 “等下，许先生.....” “我们局长想见见您，和您商量一些事情！” ------------ 第二十九章 沉默的市局警察【求追读！】 局长见自己？ 许村眉头一挤，没有丝毫犹豫，开口道： “不见。” “见一见呗，我们老大还是很欣赏人才的。” 王响热络的贴上来，脸上露出殷勤。 讲道理，半个月的时间，让王响感觉自己如梦似幻一般。 半个月前，他还在因为上头给的压力整个人都睡不着，熬了许多夜愣是不知道周成问题到底出在哪。 但短短半个月...... 竟然连破两起大案！ 周成的案子王响不知道功劳会怎么给，但至少钱生案，市局少说给批个二等功！ 涉及四条人命，且均为还未成年的孩子。 要知道，往年的时候，一整年大队都不一定能有一个二等功，而这半个月的时间......两起案子直接给业绩干超标了！ 而付出的代价，仅仅只是五万...... 甚至说，这五万还不是大队付的，大多都是市局报销！！！ “欣赏人才？” 许村顿了顿，随即摇头，“算了，拿钱办事而已。” 他摇摇头，转身离开。 直到...... “林叔...林局长有钱！” 林穗突然开口。 她不知道这句话有什么用，但每次提到钱，面前的人态度都会发生很大的变化！ “什么钱不钱的。” 许村摇摇头。 “主要是我对林局长也恭维许久了。” 言罢，他扭头看向王响。 王响听着这几句话，一愣一愣的。 不过他也没愣太久，片刻后便带人去准备警车。 看着许村离开的背影。 林穗那张俏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恍惚表情。 她好像...... 找到一个人的正确使用方式了！ “禾穗，该走了。” 远处，传来王响的声音。 林穗回过神来，连忙向前走去。 ...... ...... 新海市的公安局距离刑侦大队并不远，道路距离约莫二十公里的样子。 王响走的很快，油门稍微一踩，二十公里只花费了半个小时多点。 等到警车稳稳停下，许村踏出车门，随后看到了一座气势磅礴的建筑。 市公安局的外观很气派，远不是刑侦大队能比得了的。 走入大厅，里面更是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气氛。 六月中的天气不算炎热，但温度也不低，大厅却很凉快。 王响林穗极为熟悉这里，带着许村便踏上了电梯。 电梯内还有几个警察。 看到王响后下意识打了个招呼。 “老王。” “青山区那起案子怎么样了？那几个孩子的家属可......嗯？” 几个人原本还想讨论点什么。 不过，话还没说完，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靓丽的蓝白条纹衣裳，让几个警察愣在原地。 “让一让，让一让，你们腾个空！” 王响嚷嚷着，腾出一个空位，让许村进来。 几个警察愣了又愣，看着这衣裳，又看了看王响，随后再看看衣裳看看王响，最终...... “嗯？” 几个人脑子里齐齐打出一个问号。 市公安局...怎么还有个精神病！？ 电梯门很快打开，王响刚准备出去，却被几个警察拦住，只能摆摆手，让林穗先走。 林穗也没过多理会，她带着许村便向内走去。 “老王，这怎么回事？” 一个警察看着许村的背影，脑子里冒出几个问号，满脸不解。 “怎么还给市局带了个精神病来？” 几个人闻言，点了点头，他们也这样疑惑。 “老大亲自开口提见面的。” 王响看着面前的人，开口回道。 “老大？”几人错愕，“你确定？” “老大开口让他来的！？” “不是让他来，是请他来。”王响进行纠正道。 不等周围人做过多的思索，王响又道： “还记得半月前，上个月月尾，周成那起案子吗？” 几个警察点点头，这案子不只是大队着急，市局也着急。 前几天才宣布查清凶手人员身份，他们怎么可能现在就忘了！？ “他破的。”王响小声开口。 几个警察点点头，但稍微一顿，齐齐抬头，脸上露出错愕。 “他？” “他是目击证人还是提供了什么线索？” 王响一顿，随即再次摇头。 “不，我指的不是他协助破案，而是......” “直接因素决定案件结局！” 言罢，王响没结束，他又道：“三号那晚出的案子，今天结案了。” “也是他！” “弑亲案从侦查，到给出周成铁证，用了两个半小时。” “阉割案从第二起案发现场开始侦查，忽略掉赶路与抓捕的时间，也只用了不到八小时的时间！” 两起案件......十个小时！？ 几个人眼角一跳，下意识瞪大眼睛，满脸的震惊。 十个半小时解决两起案件！？ “老王你开玩笑的！？” 有人面露震撼，他身为警察，切身体会刑侦的难处，更明白王响接手的两个案子有多难破。 前一个，他们当初被王响轮流请过去审问周成。 但不论从细节，还是从微表情，全都没找出任何问题。 后者更是离谱，根本没有任何一条能构成逻辑推理的线索，过年期间案子出现时！ 他们十多个老刑警组成专案组，愣是束手无策，根本不知道凶手究竟因为什么杀的人，连续几个星期没睡好觉也没侦破。 结果...... “被那个精神病带头侦破了！？” 一人满脸懵，他突然觉得这十多年的刑侦经验，都活到了狗身上去。 其余人也差不多。 十个半小时，侦破两个大案...... 这种人省厅有吗！？ “什么精神病，他在刑侦领域，简直就是个天才！” 王响辩解着，两起案件让他明白自己在面对特殊案件时有多无力。 当时他本以为自己得退休了...... 结果这时候有个人给自己把案子破了，还是以一种十分离谱的速度侦破！ 甚至这个人还给他们带来至少一个保底的二等功！ 至于这个人穿着蓝白条纹精神病服...... 那怎么了？ 他是精神有病，不是因为傻才进去的！ 刑警只看你有没有能力！ “不多说了，我先去找老大。” 王响说的自己心满意足后，看了眼时间连忙告别。 只留下几个老刑警还留在原地，脸上残留着咂舌。 他们知道王响不会用这种事骗人，而正是因为不骗人，联合刚才所说的话，一个精神病，用十个半小时的侦查时间破案...... 恍然间，众警察陷入沉思。 他们觉得，那身蓝白精神病服不该穿在对方身上。 应该让自己穿...... ...... ...... 王响熟练的来到某办公室门前。 他刚欲敲门，门内却传来几道窸窣的交流声， ------------ 第三十章 许村：让我家访？ 王响一顿，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句‘进’。 下一秒，王响推门而入。 门开了，屋内的画面映入王响眼中。 只见，许村正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身边还有新海市警局局长林海。 林海瞥了眼王响，见来人是他，便没怎么理会，脸上重新堆满笑意，他重新看向许村。 “唉，许先生，咱们这不是在商量的吗。” “刑侦顾问就是个头衔，挂在新海公安局下的一个无用头衔而已，连上班打卡都不需要做，每天只需要坐在家等着拿钱就是。” “警方不会强迫您做一些违背您意愿的事情。” 林海穿着蓝制服，脸上露出热络的笑容。 王响顿住，他有点愣。 讲道理，他从业几十年了，跟林海的时间也不短，但......从没见过林海露出这种笑容！ 平日里不是要撤这个乌纱帽就是撤那个乌纱帽的。 什么时候对属下露出过这种表情！？ 王响陷入沉默。 “不签。” 许村摇头，极其果断的开口。 他算是明白林海叫自己来干什么了。 拉拢自己！ 这里有一份刑侦顾问的合同，合同简直就是在送钱，而条件仅仅只是把名字挂在新海市市局下。 本以为自己病历上那还没被写上的精神病已经能让对方打消这念头，可惜，看样子对方很坚定。 “不签也行，不签也行。” 林海不再强求，他脸上的笑容依旧很热情，让王响看着有点丢脸。 “听说，许先生您这里有......” 突然的，林海再次开口。 “会员制？” “实不相瞒，我家里有点家资......” 会员？ 钱！ 许村眼神一凝，当即认真起来，“林局长，会员一个月一万整，一年的话大概在12w，如果是一次性一年......” “我给您打折，一共九万！” 一年九万，在这个时候普通人连想都不敢想！ 一旁的林穗皱起了眉，深深叹了口气。 她没这么多钱...... “不，不是我个人会员。” 林海话锋一转，笑着，摇摇头开口，他指了指自己脚下这栋大楼。 “我的意思是......” “整个市公安局本身，在你这挂个会员。” 整个市局！？ 许村眉头一皱，他还没遇到过这种的情况。 他思索片刻，认真的看着林海。 “请细说。” “没什么，就是将个人换成市，比如原本的待遇中，遇到多起生意时，您对禾穗有优先合作权。” 林海乐呵呵的，他的身体发福，一脸慈祥的表情。 此时看起来倒是很和蔼。 “未来，如果新海市与其余市区均遇到一起案件，新海市对其余市区有更优先合作的权利！” 从个人替换成市区？ 许村思索片刻，这样来算，他是完全不亏的。 一个市区一年有多少需要刑侦侦查的案子？ 其实不多。 就算是新海市这种大市，一年到头案子也就十个左右，当然，指的不是单纯的命案，而是需要刑侦出手的刑事侦查案件！ 其中有的案子会被内部吸收消化，如一些简单的案子直接侦破。 剩余的案子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而两个市区同时出案子的概率就更小了，完全是稳赚不亏的。 “您确定？” 许村再次征求对方的意见。 “以应该地区名义的话......价格可不便宜，考虑到跨越时间较长，需要年包，算上打折优惠等......” 许村稍微算了算，给出一个还算合理的价格。 “一年二十万。” “很合理的价格。” 林海挑了挑眉，他家里有钱，是妻子那一边带来的钱财，岳父只有这一个闺女，去世后，钱财便继承到了妻子身上。 大客户啊！ “钱财的话，分三期汇入禾穗给您的银行卡中，目前已汇入十万，后续十万分两期。”林海推出一份早就准备好的合同。 许村眉头一挑，并没在意对方预料自己会答应，而是细细看了眼合同。 合同款式很标准，没触犯什么法律，隐约有点像刑侦顾问。 只不过这个顾问的工资多了一些，以及没有头衔。 确认没什么问题后，便伸出手，在上面签下了自己名字。 “许先生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了。” 林海热情的说道。 “谬赞。” 许村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十万块，算上之前的五万，扣掉税也还有十多万。 商量完事后，许村也没留下吃口饭什么的。 他转身离开，林穗想了想跟上去。 看着他的背影，王响脸上露出犹豫，随后开口道： “林局，二十万...新海市真的需要吗？” 王响有点麻木，这两天他看的流水太多了。 五万加二十万，二十五万，这都是他清廉，二十多年不吃不喝才能攒下的！ 结果被对方半个月赚到...... 如果是前面两个案子那种还好，很值，但这二十万...... “呵，一年二十万，听起来是贵了点，但......” 林海心情很不错，他坐在椅子上，笑道： “很值。” “你觉得他能力怎么样？”林海突然又问。 王响顿了顿，认真思索片刻后，满脸严肃的开口：“很厉害！我只听过，没见过和他一样的人！” “是啊，很厉害，不出意外，近几年他的名声很快就会响彻全云东省，甚至是附近的几个省份。” “眼下来看他很清闲，但未来可就不一定了。” 林海点了点头，脸上露出轻松。 几万块得一个二等功...... 不会有任何一个警察放过！ “所以，二十万，买的不是案子，买的是......” “临海市的保险。” “一个警局的保险。” 一年遇到十多起案件，总会有一起是他们解决不了的大案！ 到时候...这二十万的作用可就发挥出来了！ 而许村若是解决不了，可是会退款的...... “等着吧。” 站在窗边，看着远处离开的警车屁股，林海呢喃着。 “总归是不亏的。” ...... ...... 这边。 许村并没回刑侦大队，而是直接坐在林穗的副驾驶上，一路被带回了青山精神病院。 林穗看着面前这阴森森的医院，又看着许村那身衣裳，总觉得和这几天的记忆有点违和。 “等一下，我去拿点东西。” 许村下车，对着驾驶位的林穗开口说了一句。 林穗不解，不过也不着急，索性在这等着。 许村要去给周成拿点衣裳。 正如他所说，除了个别极端，其余的他一视同仁，且，拥有很高的信誉。 答应了周成的事，那就要做，即便周围人都忘了，那也要做。 不过，许村还没走到自己的房间中。 一个略显焦灼的面容倒是喊住了许村。 “你回来了！？” 胡威惊喜的声音响起，许村回头看去，看到胡威那忙的焦头烂额的画面。 “怎么了？” 许村开口道。 胡威思索片刻，脸上流露出纠结神色，思索了好片刻，才开口道： “医院有个家访原本是重症区孙医生负责，但重症区有个患者突然暴起将孙医生打伤，无法正常走动，其余符合条件的医生又抽不开人手......” “所以呢？”许村挑了挑眉。 “院长让我代他问一句......” 胡威开口，眉头蹙着。 “你有没有空？” 许村脸色古怪。 他可是前不久才送一个精神病准备入法院...... “我？” ------------ 第三十一章 【你好！】【求追读！】 我来做家访？ 许村眉头一皱，他低头，瞅了瞅身上的精神病服。 “我？” 胡威点了点头，随即叹气，“对，根据过往的档案来看，那个孩子患有一定程度的恐惧症，十分抵触来精神病院，往常都是孙医生负责上门治疗。” “但重症区有人挣脱皮带，打伤了孙医生，腿部骨折，无法进行工作。” “这两天又因为警方公开了周成，导致社会很多人前来问诊或是治疗。” “医院从院长到护士没有一个人走得开......” 人对精神病这种未知领域总是趋之若鹜的。 嗯，是趋之若鹜而不是害怕。 为什么？ 因为这可以对自己的缺点进行甩锅。 就像，当初的雷电法王出现时，用电来治病，很危险却依旧被无数人袒护，并迫不及待的将自己人送去接受治疗。 精神病也是如此。 “师弟，你的病历并没有病，你本身也没对自己认证出确凿的精神病。” 胡威思索片刻，他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抬头看着许村道： “难道真的没想过出院？” “出院吧，你的时间很宝贵，没必要浪费在这。” 许村当初的出院测试是自己做的，他察觉到什么，随后给自己上了一层镣铐。 这让胡威很紧张，因为，其余任何人没测出许村存在什么精神病。 这代表，要么对方真的没病，要么是病症太大！ 所以，不管许村去哪又或是在哪，他往往都会跟在身边看护。 而后续，一年的时间，什么意外都没出现...... 许村也好好的思索这句话。 任何主观杀人的罪犯，内心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心理疾病。 但，不代表所有拥有的心理疾病，都会是杀人的罪犯。 许村之前思考过这个问题，自从在病院看到了刘金，他就知道自己给改变治病策略，需要和现实接轨。 出院，便是第一步！ 思考良久，许村突然开口道： “好。” 胡威神情一动，脸上流露出欣喜。 “我随后将家访信息发给你，你可以先去办理出院手续。” 许村点了点头，他走回房间。 房间依旧是四号病院，里面还是那几个熟悉的病友。 他的病友一共有五个，分别是王超，以及一个陷入虚无主义的刘青。 还有一个思维混乱的，以及总让许村高看一眼再低看一眼，疑似天才又像疯子的经济学家。 第六个叫陈春思维略微正常一点，不过他掌握了一点东西，运用数次后发觉人生无趣，便来到精神病院，一来就看到这里到处都是人才，跟回家一样，再也不走了。 “我告诉你，掌握一个女人的心理很简单，想和她上床，又或是欺骗钱财，甚至是控制精神......” “如果是最简单的上床......” 病房中，陈春正对王超教导着自己的经验。 “只需要三个小时，就能和一个第一次见面的女人上床！” 陈春如此说道，他长得很普通，甚至可以说略微有点瑕疵。 王超满脸震撼，就连那个思维混乱的都不混乱的，此时凑到陈春面前。 “我想学这个！”他说道。 王超本想说些什么，不过稍微一顿，回头看到了许村，连忙屁颠屁颠的来到他身边。 “大哥，你要出院了？” 许村顿了顿，随即点头，不等对方回话，又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闺女跟我说的。” 王超说道。 许村起身要去找程护士，被王超紧忙拦住。 “我昨晚问小程护士，她说的，你没什么病，胡主任好像想让你出院。” 王超左右看了看，想起今天程敏上夜班，现在不在，顿时直起腰。 言罢，他稍微顿了顿，连忙开口。 “大哥，你出去能带上我吗！？” 带上它？怎么可能...... “为什么？” “你不是可以随时出院吗？” 许村皱了皱眉，上下扫视一眼对方。 “还是因为那个什么自由？” 王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感慨的神色。 “就像上课吃辣条，上班去厕所，你能随便吃随便上厕所的时候，这没什么好的。” “但如果有了个束缚就不一样了。” “我自己走在大街上没什么感觉，但如果有人束缚着我，走在大街上，那我则会珍惜每一秒！” “我抬头看天空，天空只是蓝色的，如果我抬头，看到个铁栏杆，透过栏杆缝隙才能看到天空，那看到的不是蓝色，而是飞鸟，是远方，是自由。” 许村竖了个大拇指。 他觉得这孩子脑回路惊奇，大概率不会陷入到虚无主义了。 超子是个自由的男人。 不过...... “不行，我出去要开工作室，你跟着我我会很麻烦。” 许村拒绝道。 “我可以给钱！”王超央求着。“我给你钱，你就束缚我呗，我给你钱让你捆我，想怎么捆就怎么捆......” “那可以。” 许村点了点头。 虽然对方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问题不大，对方给钱。 “好耶！” 超子开心的举起手，随后继续和柳青探讨哲学了。 精神病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许村从自己的床头柜前，找出自己的旧衣服。 他只给自己留了两身，一身穿一身换洗，其余的全都交给病院外等待的林穗。 看着衣裳，林穗陷入沉默。 好半晌，她才启动汽车，缓缓向大队驶去。 ...... 这个夜晚很多人都睡不着。 自由的男人觉得自己要最近距离接触自由而兴奋。 刑侦大队内，留置所中一个长相丑陋的人低头看着旧衣服沉默无比，握着衣服的拳头紧握。 病房内，许村看着手中，胡威给的家访信息笑了笑。 他将信息好好摆放。 随后撑着身体，倚靠在床头，打开昏黄的床头灯。 一个笔记本出现在怀中。 笔盖打开。 “啪！” 墙上，昏黄的灯映照出书写的影子。 【精神分裂症】 【病例：......】 【‘你好~’】 ...... ...... 序： 2024年，七月二日。 夜。 天气：阴。 时间：00:10 这里是昏暗的卧室，没有灯光，没有光芒，没有声音，万籁俱静仿佛陷入到一片死寂。 “轰~” 一道闷雷炸起，光亮透过窗户照亮房间，整个房间被染上一抹惨白。 “呼！” 睡梦中，你猛地睁开眼，看着周围，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你神经紧绷，死死盯着卧室环境。 周围什么都没有，死寂的衣架，没人坐的椅子，紧闭的房门...... 你的呼吸逐渐急促，眼中的瞳孔越来越紧，胸膛剧烈起伏，看着这黑暗的世界。 恍惚间，你仿佛听到了第二个呼吸声。 对方随着你的呼吸而呼吸，你憋气而憋气。 但你确定，这栋楼中，只有你一个人...... 你掀开毛毯，穿上鞋，靠近那扇木门。 你看着门，仿佛在逐渐靠近一个深渊。 你的呼吸逐渐轻起，伸出手，缓缓握住门把手...... 木门关闭，谁也不知道门外有什么，或许是你的客厅，或许是另一个世界，也或许是...... 一个拿刀的人，或许他站在你的门外，在黑暗中，等待你开门。 你屏住呼吸，猛然间一拉门。 “砰！” 清脆的锁声响起，门开了，外面什么都没有。 门外是死寂的客厅，只有钟表的走动声响起。 安静，诡异的安静。 你止住心慌，将门关上，回头看向房内。 你走向衣柜。 “哗！” 柜门打开。 衣柜内漆黑一片，一件件衣服挂在上面仿佛挂着个人，下面被黑暗笼罩。 你找遍了房间，什么都没找到。 最终，你压住内心，怀揣着不安，翻身上床，将毯子盖上。 整个房间没有任何声音，重归死寂。 ...... 恍然间，你猛地睁开眼。 你突然想起，还有一个地方没搜。 你起身，下床，缓缓跪下，看向床底。 床下...... 有一个人。 你的身体僵住。 仿佛注意到视线，他一顿，缓缓扭过头来，那张脸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他没躺在地上，而是贴在床上，这是你睡觉的地方，他一直贴在你的身下。 看着你，他那张僵硬而诡异的面庞，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嘴唇一开一合。 一道微小的声音出现在耳边。 “你......” “好。” ------------ 第三十二章 案立！人皮面具！【求追读！】 【任务名称：‘牲畜’（已完成）】 【注：——我享受尊敬！）】（已完成） 【注：（心理病症已出现，请尽快填写病例！）】 【奖励待领取】 次日，六月十日，许村睁开眼睛。 他的耳边浮现出几道声音。 【“叮，恭喜宿主获得奖励......”】 【“精神分裂！”】 【技能介绍·精神分裂：（有人获得与万物交流的能力，而在外人眼中，这些人是个傻子。）】 【（当你在雨中舞蹈，关掉背景音乐，一个清醒的疯子出现在别人怪异的眼神中。）】 【（当你拥有此技能，你的思维会更加清晰，你的意识得到独立，你的思维效率提高百分之二十！。）】 【注：（或许，你也可以尝试做一个疯子。）】 【注：（恭喜你，拥有两个技能的你，一旦犯罪，整个市区都会感到恐慌！）】 【注：（你的思维得到了提升。）】 “啧，精神分裂......” 许村稍微咂舌，随后笑了笑。 他走出门，照例洗漱，刚准备回到房间时，却看到个熟悉的身影。 那个身影走到25号房。 许村的笑消失了，他揉了揉眼角，不再过多思考，转而穿好正常人的便装。 “大哥，带我带我，求求你了，带带我！” 王超惊奇的没有夜晚逃跑，此时看到整装待发的许村，连忙抱着许村大腿央求着。 许村掏出手机，和胡威打了个电话后，又给程敏打了个电话。 双方同意后，稍微办了个手续便可以外出。 理论上来说，让一个精神病跟着其余人外出比较危险。 但理论对王超不管用。 理论上还写着精神病不能挖洞，不能翻墙呢，胡威知道自己不批，这倒霉孩子肯定会翻墙，还不如让许村照看着。 反正，超子浑身上下对他人最有危险的就是那身衣裳了。 “阳光小区，b栋楼，502号房。” 许村抽出胡威给的地址，他心里稍微思索了一会，随后便招手拦下一个出租车。 王超换上了他留的那身衣裳，司机师傅只当这两人都是正常乘客。 师傅的话很多，和王超讨论着有关精神病的看法，将二人当成了家属。 王超感同身受的发表着自己的感受。 要不是阳光小区到了，估摸着二人都快聊什么时候拜把子了。 “阳光小区，502号.......” 许村揪出车里还准备聊天的王超，抬头瞅了眼小区。 王超满脸的舒爽。 对，就是这样，想聊天却不让聊，被迫离开，就是这个感觉！ 许村没理会这个精神病，他按照地址走进了小区，随后上楼，找到502号房。 “咚咚咚~” 门被敲响，门很快便被推开，露出一张憔悴的女人面庞。 “医生，按照预约上门观察病情。” 许村看着女人，开口说道。 “之前不是孙医生......”女人有点犹豫，想了想又连忙补充，“主要是孩子有点怕人，孙医生和他熟悉，贸然换成陌生人......” “无妨，我不会近距离观察。” 许村摆了摆手开口道。 女人有点犹豫，但还是推开门，让许村进来。 走进里面，王超好奇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环境很简单，和普通家庭的装修相同，家具也就那几个，甚至勉强可以看出有点简陋。 “病人在哪？”许村询问。 女人连忙带人，来到一个电脑前。 电脑上是个监控画面，里面出现一个躺在床上，蒙着毯子的女孩。 许村默默看着。 从孙医生的问诊来看，这是【恐惧症】。 恐惧症这个词有点难懂，一般人可能没怎么听说过。 不过其中几种病症倒是耳熟能详。 一，恐血症，二，恐高症。 这两个病症都是恐惧症的一种，都是对某个特定的事物恐惧。 而电脑屏幕中，这个封闭自己的女孩...... “人群恐惧症？” 许村眉头皱了起来，他扭头看向女人母亲，“和病历上不一样，她不能接触人员？” 人群恐惧症，也是个不怎么听的词汇，但它还有另一个名字。 社交恐惧症，即社恐。 但......不该如此，只能从监控来看的话，这已经是脱离了社交的范围，完全算得上是精神病了！ “不是，之前还好好的，一直待在家，也能和家人正常交流，就是不能出门。” 女人有点犹豫。 “直到两天前，按照医生的话，带到外面去和现实接轨。” “去的时候，和在外面的时候也还不错，但是一回到楼层，就直接跑回了自己家，不能看别人，家人不行，什么人都不行。” “这两天饭还是我放在门口，等到所有人都不见他才敢开门吃......” 许村眉头一皱。 社恐不至于连父母都社恐。 按照解释来看，之前是好好的，属于病症范围内，治疗方法也很正常，但精神却变的这样...... 许村翻阅脑海中的知识，某一刻进行了锁定。 “她受到了刺激。” “她看到了点什么。” 许村开口。 “刺激？” 女人愣了，“没有啊，我就带她在周围走了走，连狗都没对她叫，怎么可能受到刺激。” 许村没理会这句话，他稍微思索，再次开口询问。 “病人是在这栋楼内，上楼的时候精神突然癫狂？” “对。”女人犹豫着开口。 “哪一层？” “好像是...三楼？”女人思索许久，给出一个答案。 “走，去看看。” 许村转身，带着王超向外走去。 这里的楼不算大，一个楼层只有三家住户。 三楼有三家，其中两家敲门出来后没发现什么异常行为，根据女人提供的时间来看，两家人当时虽然下班，但却还没回到家，家里也没什么宠物。 那就是第三户人家。 许村敲响了房门，却始终不见其开门的踪影。 他将其记录在笔记上。 社恐这种心理疾病不能刺激，一刺激就会加深，和周成那种完全不同，需要循循渐进。 将这些信息整理好，交给孙医生，他自然会知道该怎么治理。 只要找出受刺激的东西，随后针对这一点进行开导就行了。 “许医生，您慢走。” 下午，女人挥手，满脸热情的告别。 她感觉这个年轻人比那个地中海还高效率，且散发着一股‘专业’的气息！ 许村点点头，招了招手后便转身离开。 他准备自己去建一个工作室。 心理工作室很赚钱，上一世那庞大的抑郁症人员，九千五百万的市场，能让他赚的盆满钵满。 在高压环境下，没有任何一个人精神绝对正常！ 如果普通人看起来绝对正常......那这不是正常，他病的会很深。 不过开这个很费钱，许村十来天赚的钱估摸着得全投进去还不够的。 到底要怎么才能再赚一笔...... 许村眉头皱起。 不过还没等他细想，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 “我去，大哥，我瞅着我表表哥了！” 王超兴奋的声音响起。 许村回头看去，只见超子正满脸兴奋，停在原地，伸手指着三楼，那栋没开门的房间。 他指着阳台。 阳台处有张脸。 有张贴在窗户上的脸，露出笑容。 当然，也只有这一张脸。 许村一顿，他抬头，默默看着。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叮，恭喜宿主触发任务，请前往任务接取点进行接取”】 【任务名称：‘人皮面具’（未接取）】 【注：——让我们来玩捉迷藏吧！）】 【注：（心理病症已出现，请尽快填写病例！）】 【奖励：视任务完成度给予奖励。】 【失败：无惩罚。】 阳台上，有一张脸贴在窗户上。 也只有这么一张脸皮，它被剥下，贴在玻璃上，在角落...... 默默看着两人。 这是一张被活生生剥下的脸。 看了许久，许村突然笑了，他脑子里浮现出几张可爱的脸，同时，他也知道工作室的钱从哪来了。 “人皮面具吗......” 他喃喃开口。 人皮面具...... 案立！ ------------ 第三十三章 尸臭！【求追读！】 玩过面具吗？ 就那种，僵硬的塑料壳，挂在脸上，一根细线串联，绑在脑袋上的面具。 林穗玩过面具。 她的家境不太好，甚至说是十分不好，小时候只玩过一个塑料壳制成的面具。 长大后她便再也没玩过，不过现在...... 她对面具有了一个全新的理解。 六月十日。 下午，一点三十七。 新海市警方接到一起报案。 报案人称自己的表表哥站在阳台给自己打招呼，但一动不动的，疑似死了。 接线员疑惑，具体询问是从哪看出来的。 报案人回大概是因为那张脸没有脑袋没有身体，只有一张脸。 整个警局陷入到沉默当中。 稍许。 几辆红蓝光芒交替闪烁的警车，以极快的速度，迅速驶出大队。 刺耳的警笛在国道上响起！ ...... ...... 下午两点。 “啪！” 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几道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啪！” 门开了，撬锁师傅拉开门走到一旁，几个身穿蓝色警服的警察走入现场，迅速填充这空旷的房间。 王响蹲在这栋楼的门口，他看着面前拉起的警戒带，抽着烟，眼神有点迷离，脑子里多了几个问号。 “禾穗啊，周成案是什么时候出的来着？” 一旁身穿长裤便装的林穗想了想，开口回道：“上个月26号。” “钱生案是什么时候出的来着？” “不看第一案发现场的话，第二案发现场是3号晚。” “今天是几号？” “十号。” 王响忍不住了，他起身，将烟头猛地丢在地上，抬起脚狠狠碾着。 “十五天！” “十五天三起大案！！！” 王响眼都红了，两个眼球布满血丝，脑子嗡嗡的，心中被问号填满。 “他娘的，整个江三市往年需要刑侦介入的案件也不过十三起！” “十三起里有两起大案都是几率高的。” “但今年...不，这个月...半个月！怎么连遇三起大案！？” 王响整个人都麻了。 讲道理，江三市一个月平均十三起，他青山区也就能接到个四起，平均三个月一起案件，其余时间办积案。 什么时候经历过这种！？ 好家伙，周成案刚收尾，钱生案还没写好卷宗，第三起案子又来了！ 这人就算是铁打的，一日三餐吃钢喝铜也扛不住啊...... 王响顿了顿，将眼神挪向一旁，坐在台阶上，看周围警察忙活的两个人。 两人一个满脸好奇，一个沉稳内心盘算着什么。 “王队长，我表表哥怎么回事啊？” 王超注意到王响的视线，连忙贴上来开口询问。 “还能救回来吗？” 脸都被剥下来，死两天了还能不能救回来...这要是都能救回来，那该跑的就是王超了。 王响脸色一黑，“死者姓赵，你姓王，这算哪门子的表哥？” “祖上都是亲戚，喊一声表哥总没错，还有我喊的是表表哥。” 王超为自己解释着。 王响沉默，好半晌笑了。 跟精神病解释......看样子他这两天也被案子给感染的不轻啊。 他不再理会王超，扭头看向一旁的许村。 “许先生，需不需要派警车送您回去？” 王响这次不准备掏钱了。 怎么说都得展示一点能力才行，不然纯掏钱容易让大队青黄不接。 “不需要，我在现场观察观察。”许村思索片刻，摇摇头。 三层死者的房间他没进去。 他得观察一下现场，判定案件有没有潜力值得他出手。 再者，现在回去了也没地方住，大概在精神病院，或是胡威的家凑活一晚。 “那这个......” 一直在负责现场警戒带的林穗突然顿住，她回头，狐疑的看着王超。 “让他待着吧，送回去估摸着也会跑出来。”许村开口道。 在现场？ 现场警方会有个临时休息的地方。 至于带回大队......对方没有什么让警方扣留他的理由。 且，一般报警人都会和警方保持联络，待在现场一段时间更好，但对方...... 林穗王响有点犹豫，他们脑子里回想王超那一身的精神病服。 “放心，他病的虽然重，但其实也很轻。” 许村看出了两人的担忧，思索片刻开口解释着： “他的病......” “本来他是没妄想症的，不过，有一天他开始妄想自己有妄想症，然后妄想出的妄想症成了现实，之后便有了妄想症。” 王响：？ 妄...妄想出自己有妄想病？ 王响脑子有点打结，他有点没理解许村的意思，又或是理解了但觉得有点离谱。 “他没什么危险性。” 许村摇摇头，随即转身看向三楼。 “先去看看案发现场。” 聊到正事，尽管王响脑子里还有一堆问号没问出来。 不过还是将其压住，点点头，翻过警戒带，向内走去。 小区有九楼，老小区没电梯，只能步行上去。 三楼的301号房，是死者所居住的地方。 一上三楼，许村穿上脚套，站在案发现场中，一股腐烂的臭味席卷在众人鼻尖萦绕，久久不散。 这是尸臭。 这算是个冷知识，尸臭除了腐烂的臭味，还有一种很独特的东西。 就是很多法医警察回家后洗过澡，依旧能闻到的‘尸臭’，这玩意洗不掉，属于人体的生物本能。 像是周成的选择性失忆，就是生物本能。 至于为何人看到同类的尸体，几千万年来演化的基因本能会给你恐惧，催促你远离，赶紧离开同类的尸体...... 因为在基因中，同类尸体的臭味会被判定为附近有危险。 这种‘气味’洗不掉，去火葬场员工又或是法医的身边就能感受到。 还有传说中的杀神，什么杀气凝于实质，都与这原理差不多，杀的人多了沾染的玩意多了，基因就会让你看着对方感到恐惧，从而尽快远离危险，此外还有气质原因。 这个时候，解除心理恐惧的压力倒是也很简单。 也有点抽象...... 去闻粪便。 没错，就是去闻同类的粪便！ 不管什么生物，拉屎的时候都会选择一个安全地区，基因也是如此认为。 这是人在拉屎的时候，不管是心理还是物理，都是处于一种极度脆弱的状态，所以排便的地方会选择很安全的区域，安全的气味中和危险气味，如此能达到一种缓和的效果。 至于案发现场...... 看着周围的信息，许村眯了眯眼。 ------------ 第三十四章 诡谲的案件！【求追读！】 “受害者是名家具城送货上门的工作人员。” “姓赵名强，二十七岁，无儿无女，未婚，家里有两个老人。” “根据短时间走访调查处出的内容来看，赵强平日里都在生活中奔波，平日里没有什么朋友，一个月工资一千，存款不多，家庭拮据。” “没有与小区人员发生过争执，也没有结仇的人员。” “根据尸体的线索来推断......” “尸体大概是在一天半前死亡，死亡时间为夜间......” 身旁有人拿着短时间内整理出的信息，对着王响等人开口。 他的声音很清脆，听的无比清楚。 许村扭头看向周围这出粗的房屋。 这是一个出租屋，三室一厅，户型不好，空间较小但胜在便宜，赵强前不久租的，准备稳定后带老人来住，但可惜还没住多久就被杀害。 至于赵强，一个老实人，当然，是褒义而非贬义。 他很老实，老实到一个月一千，一天天累的要死要活。 但现在...... 许村眯了眯眼，蹲下身，他带上橡胶手套探出手。 他的面前躺着一具尸体。 一具靠在阳台边的尸体。 这是赵强，和往常朴实无华的面容不同，此时的他...... 没有脸。 他的脸被活生生撕开！ 露出皮下猩红的肌肉，早已干瘪的神经，黄色的牙齿以及那两个死不瞑目，泛白无神的眼睛。 许村默默看着。 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清晰可见脂肪。 脂肪什么样？ 脂肪是一个个小球状，通体呈黄色，组合在一起十分粘稠，就像......鸡皮疙瘩？ 又或是一块蜂蜜。 许村面不改色，他继续扭头，向下看去。 赵强死了，但身体的伤势却并非只有脸部这一条，甚至说，根据周围的痕迹来猜测，对方是在死后将赵强的脸皮剥下，否则现场痕迹必然要更乱。 他的脖颈处有刀痕。 许村很细微，但出了血。 许村伸出手，放在伤口两侧，往外一撑，看了看伤口深度。 “这是致死伤......” 许村呢喃开口。 能在正面留下这种位置的伤痕...凶手大概率站在其背后。 站在背后，这里又是赵强的家...... “凶手和赵强认识？” “凶手是身边的朋友？” 许村眉头一皱，人的潜意识对陌生人是有警惕心的，就如狩猎一般，不会轻易将后背暴露给他人，眼睛会无意识的盯着对方。 “赵强没有住在城里的朋友。”王响思索一下，摇头。 “不是朋友......” 许村思索片刻，他扭头看向周围。 凶手在杀完赵强后，没有着急离开。 他看向客厅中，各种家具。 柜子、沙发、茶几、卧室床铺、衣柜、沙发底...... 到处都是手掌血印！ 光滑的地板砖上，满是杂乱的脚步痕迹。 对方杀完人，在地上小心翼翼，用刀子在脸上划开一道缝隙，伸出手一点点剥下，随后...... 开始在客厅进行走动？ 开始翻各种家具？ 许村眉头一皱，“凶手这是想干什么？” 从脚印和手印来看，对方明显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为此，他甚至连沙发下的缝隙，手指高的柜子都不放过。 那剥掉脸皮呢？ 前一秒还在剥脸皮，下一秒就去找东西？ 人作案，往往都是有目标的，如要钱，那杀完人后会第一时间去搜查死者家中的财产，将钱财卷走。 又或是强奸，杀人前，会对对方进行强奸，随后杀害，又或是杀完强奸，随后也有可能搜刮一些钱财。 但总的来说，目标都很清晰明确。 这起案件凶手想做什么？ “他要找东西？” 许村眉头紧缩，他感觉自己的脑袋的思维比以往快了不少，一些杂论的信息也不乱，逻辑很是清晰。 【精神分裂！】 【神游！】 两个技能加在一起，让他超越了往常的自己。 “剥皮也是找东西？” 许村心中呢喃着，想到这，他稍微一顿，随后扭头，看向地上的尸体。 皮肤下，是干瘪的肌肉组织，血肉模糊。 没有任何掩盖区域，赵强的尸体，那双眼睛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他的血顺着伤口向下流动...... “剥脸为了找东西，但皮肤下除了肌肉就是骨骼，还能有什么？” 许村脑子里浮现出许多疑惑。 脸皮下就是肌肉，这能找什么？ 如果找一件物品，怎么可能藏在脸皮下？如果找肌肉组织，又为什么在客厅，在床下寻找？ 还是说是脸皮本身？ 也不对，从对方剥下脸皮，将其丢在 想到这，许村站起身，他看向一旁一样思考周围环境的王响。 “现场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许村问道。 王响顿了顿，回过神来后，他摇了摇头。 “没有...至少表面上没有。” “案发现场，没有明确丢失物品的痕迹。” “赵强的资产很好查，他将所有钱都存到了银行，只给自己留下了当月与下一个月的生活费，除此外会寄一些钱回老家。” “剩余的钱财警方在床底找到。” “对方没将钱带走。” 杀人，找东西。 这两个因素叠在一起，所有警察都会想到杀人夺财！ 没办法，绝大多数的刑事案件，要么是因为愤怒，要么是因为感情，以及钱财。 找东西，第一印象就是符合钱财。 但钱财没消失...... 许村眉头紧缩，他看着对方掏出的透明密封袋中，里面那沾染血液的纸钞。 对方找到了钱，却一分没拿。 那在找什么！？ “不为财，不为色，也没有怒火......” 王响感觉这案子愈发离奇，他蹲下身检查尸体的伤痕。 激情杀人，也就是愤怒导致激动杀人，尸体往往要么一击毙命，要么血肉模糊。 赵强的尸体不符合任何一点。 剥下的皮虽然也很破，但也不是一个人处于能杀人的愤怒当中可以做到的。 那会是什么？ 他为了什么，选择杀人，又在找什么？ 就在许村等人陷入到沉默的思考中时，一道不合时宜，刺耳的声音悄然响起。 “王队王队...” 对讲机响起声音，将众人思绪拉回。 王响回过神，掏出对讲机，放在唇边。 “讲。” “内勤那边接到报警，派人去查看后，发现......与阳光小区传来的案发地点信息相同。” “那是......” 对讲机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第二位受害者！” 第二个受害者？ 所有人顿住愣住，寂静程度落针可闻！ 众人瞳孔猛地一缩，宛若寒芒。 凶手还在外继续行凶！！！ 这起案件是...... 连环杀人！！！ 警方在查案，凶手在杀人！ 许村的心微微沉下。 对方......到底在干什么！？ 王响脸色铁青，他深吸一口气。 “去第二案发现场！” ------------ 第三十五章 社交安全距离【求追读】 连环杀人案有多恐怖？ 远比正常命案要恐怖的多！ 警方破案是需要时间的，而这个时间内，凶手随时可能会进行第二轮，甚至是第三轮的杀人。 警方所面对的压力将会空前绝有的大...... 就连社会，也会因恐怖而动荡。 当王响得到内勤的消息后，在短时间内迅速确定此案为连环杀人...... 便不再犹豫，直接前往第二案发现场，同时与市局进行沟通，随后与许村签下一轮新的合同。 没办法，连环杀人案不是让人展现实力的玩意。 每多一分钟，都有可能造成人员死亡！ 全力以赴才是最端正的态度。 “砰！” 车门打开，众人的身影出现。 许村抬头，看向面前的自建房。 这里是城市自建房区域，大多都是平房，内部有个小院子。 原本十分平凡的环境，此时，出现了一个扎眼的点...... 二十多个警察拉起警戒带，在其中一户居民房前不断走访，手上的笔记写写画画，路边刺耳的警笛声在耳旁不断响着，红蓝闪烁的光芒模糊你的眼睛！ “第二案发现场，受害者的档案给我调来！” 许村扫了眼周围的环境，将地址记在脑海中，随即边开口边向内走去。 连环杀人案注重效率和时间，他也懒得管什么喧宾夺主了。 王响没在意，他看了眼一旁的人，点点头。 下一秒，对方掏出一沓档案，放在许村面前，同时开口进行着大概讲解。 “第二位死者名为孙鹏宇，年龄三十一岁，已婚未育，厨具安装工人。” “报案人为孙鹏宇的妻子，对方照顾老人中午回家，发现尸体后迅速报警，当地派出所赶到现场汇报简单的信息，内勤便确认此地为第二案发现场......” 许村默默听着，他蹲下身，看着房间内的画面。 原本温馨的客厅此时早已充满腥臭，干净的地板充斥着鲜血干涸所留下的褐色粘稠物。 一个面容憨厚的男人在地面死不瞑目。 嗯，他也没办法瞑目。 许村扭头，看向一旁被随手丢在地上的人脸。 这是人皮。 这是人的脸皮！ 地上孙鹏宇的尸体，与第一受害者赵强所承受的伤害几乎完全相同！ 同样的脖颈处出现刀痕伤口缝隙，同样的脸皮被撕下...... “两个受害者认识？” 许村眉头一皱，抬头看向周围。 两个受害者的居住地址并不算远，间隔七公里，骑电动车也就二三十分钟。 根据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许村判定尸体是昨晚死亡。 与赵强的死亡时间相隔一天。 一天一杀人？ “不认识。” 王响皱眉，摇摇头道。 两位死者从纸面文件，以及走访和日常轨迹中没查到有什么认识的画面。 两人互不认识，却被同一人杀害，这是因为什么？ 许村眉头紧缩，扭头看向周围，那依旧被到处翻找的画面。 对方依旧还在找东西，但问题在于，他找的到底是什么？ “孙鹏宇家中存款三万元，并未存到银行，而是藏在卧室。” “根据现场遗留的痕迹来看，地方也曾发现过钱财，却并未将其带走。” “两起案发地点均呈现此状，初步估测，凶手确实不为财，不为色。” 王响思索片刻，开口给出一个结论。 许村的目光挪向大敞四开的屋门。 “且，凶手还和受害者认识......至少是有过一面之缘，知道对方的那种。” 人不会在孤单的环境中轻易暴露后背给陌生人。 就像快递，外卖，又或是不认识的人来敲门，往往都是正面对着，在门口将事情解决。 绝大多数都不会请人进门喝水，即便请，注意力也会一直在对方身上！ 许村沉思片刻，又抬头，看向尸体倒地的前方。 这是一台饮水机，第一受害者赵强面前便也存在这么一个饮水机，均是在倒水的阶段被凶手挟持杀害。 “但也不会太熟。” 倒一杯水，这是待客之道。 但同样的，也能潜意识体现出一种心理防御机制。 即，社交安全距离！ 举个例子。 恋人，朋友，陌生人。 三类不同身份的人，往往在你身边的距离都会有明显变化。 恋人为0距离，甚至是负距离，朋友可能会出现在你身边半米距离内。 而陌生人呢？ 一米二到三米六之间，这是陌生人的安全社交距离。 一旦以陌生人的身份，闯入到朋友的社交距离当中，就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就像，你可以和你的女友或男友做一些亲密的事，如亲吻，但不会和陌生人亲吻，除非烂裤裆。 而这些身份，既然具备不同的距离，自然也有不同的行为。 “待客之道的客人，感情上属于一种偏向陌生的行为。” “凶手与两位死者认识，但程度却很浅......” 许村若有所思着。 说实话，所谓的待客之道，接杯水都是不够熟。 现代社会，相熟的朋友，特别熟的那种，对方来你家了，估摸着都懒得鸟他，该睡觉睡觉，该吃饭吃饭。 对方也不客气，拎着你的可乐就开始往嘴里灌。 但问题也随之而来了。 “如果，交情很浅的话......” 许村顿了顿，他抬头，看着地上的尸体，眉头皱起。 “总哪来的矛盾？” 相交浅代表时间少，更代表没多少机会能让你产生矛盾。 你和一个萍水相逢，走路的路人能结多大仇？ 你和一个街坊邻居又能结多大仇？ 前者即便有，估摸着也就打两顿出个火气。 后者，只要有戾气生出，不论多小，都会在时间的长河中孕育，不断生根发芽，最终长成一把尖刀刺进目标胸口。 “怪了怪了......” 许村眉头皱起。 从目前得到的线索，不管是代入到凶手的视角...... 又或是根据案发现场来看。 都指向了凶手杀人是为了找东西。 但有什么东西是能藏在脸皮下的？ 脸皮下除了一堆血肉，还能有什么？ 许村不知道，现场其余人更不知道。 逻辑无法串联，让人感到深深的无力感...... 直到...... “留下一部分人，其余人带着线索重回第一案发现场。”许村突然开口。 “怎么了？”王响一顿，“想到什么了？” “不，我没想到，但......” 许村顿了顿，脑子里浮现出一个蜷缩在角落的少女。 “有人可能想到！” ------------ 第三十六章 极特殊的精神疾病！【求追读！】 阳光小区，许村在第一次去的时候，就是因为收到医院的家访信息。 信息是病人家属发的。 病人患有一定的人群恐惧症，社交有问题，孙医生一直在开导，成效很好，但突然有一天，回家的时候精神变得极度敏感，一直到现在也锁在房间中，不和任何人见面。 这已经脱离了社恐。 这是受到了刺激！ 对方受到刺激的时间段为，两天前的夜晚，而警方根据尸体的腐败痕迹进行推算...... 那个时间段，凶手大概率在房间中！ 也就是说，对方很有可能看到了什么。 这条消息警方是不知道的，当许村说出口的那一刻，王响整个人二话不说，立马带上人，向第一案发现场飞驰而去。 当到达第一案发现场时，时间已经来到下午四点。 “咚咚咚~” 敲门声重新在502号房响起。 “吱~” 门开了，中年女人紧张的面容出现，她看着警察，缩了缩脖子，内心有点发虚。 这是正常的表现。 说实话，如果被一堆警察率队走上门，与对方进行对视的情况下，还不怯场，表现的镇定自若没有半分紧张情绪...... 那大概率警方要盯上你了。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在被警察面前都会感到紧张，内心发虚，下意识回想自己有没有做错过什么事。 当然，前提是双方是呈审讯的架势。 王响没审问女人，不过女人也内心发虚。 “许...许医生，各位...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女人车开门，看着外面的架势，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勉强开口。 “需要找您女儿问一些话。” 王响开口，语气放缓道。 找女儿？ 女人顿了顿，脸上露出一股窘迫感，“警官，不是我不想，而是这孩子有病，我已经快两天整的时间没见过她了，连吃饭都不出来......” “而且，她这个状态......” 说着，女人带王响几人走向卧室，看着那偷偷装，观察恢复状态的摄像头，脸上很是为难。 屏幕中，那女孩依旧躲在狭小的角落中，即便是六月份，也要盖着被褥，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和之前没什么区别，不过不再躲在床上，而是衣柜和床之间的夹缝中。 很明显受到刺激后形成的画面。 “问题不大。” 许村开口，他看了眼时间，随后又道： “病人不能接触我们，但......” 和社恐建立交流是一个很麻烦的事情，尤其是和一个受到刺激的社恐，建立信任要浪费的时间少说以小时为单位计算。 连环杀人案的时间......很宝贵！ “找孙医生。” 许村扭头，看向王响。 “给胡主任打电话，让孙医生过来！” ...... ...... 孙医生比较苦。 在精神病院工作的都比较苦，轻症区还算好，有些病人比普通医院的病人还听话。 但重症区的就很难受了。 里面的人大多神志不清，又或是有极端的自杀倾向。 剩余的就是对其余人的攻击性拉满，如暴躁症嗜血症等，和王超那种浑身上下就剩一张嘴不同，这些人是真的会为了杀人而杀人！ 孙医生就是遇到个暴躁症，一不小心受到了伤害。 本以为腿断了，少说能带薪休假半个月，但没想到...... 十号下午五点。 孙医生关上门，一瘸一拐的走出房门，看着面前的众人，嘴唇蠕动，开口道： “按照警方所说，我问了她有没有‘听到’，又或是在三楼看到什么。” 没错，孙医生来了。 与其花费时间建立一段新的信任，不如直接把孙医生喊过来！ “根据病患所说......” 孙医生顿了顿，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她没看到什么东西，但却闻到了一股铁锈气息，只是一瞬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之后，耳朵中传来了一些细小的声音......” 病患的母亲没发现这些线索。 她的注意力全在女儿身上，对外界的敏感程度下降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病患，症状本身就是对外界太过敏感，在此案倒是成了个助力。 “她听到什么了！？” 王响急迫的询问。 “一个问题。” 孙医生脸色犹豫。 他是心理医生，而心理医生最基本的鉴定基础则是掌握信息。 即便是上一世的医院，你想去做心理检测的情况下，也要回答几十条问题，通过问题的答案信息判定心理因素。 所以，孙医生在赶来的路上便已经大概了解了有关问题的前因后果。 但..... 正是因为了解，他才更加感到震惊！ “她听到有人在问......‘我在哪？’” 看着众人，孙医生缓缓开口。 “那个人在对另一个人问自己在哪，同时门缝里还渗出了铁锈味......” 此话一出，在场人员愣住。 我在哪？ 谁不知道自己在哪？！ 即便是迷路了也不该问这种问题。 恍然间，王响一顿，他脸上摆满错愕，扭头看向许村。 “等等，受害者的受害部位是脖颈处，且鲜血气息已经溢出......” “那么，这句话能肯定是凶手本人说的。” “而凶手，根据案发现场的线索来看，对方又在一直寻找某些东西，联合这个问题来看......” 说到这，所有人脑子里齐齐浮现出一个逻辑十分矛盾的思维。 他们齐齐看向王响。 “那就是说，凶手杀害受害者，在受害者家中寻找的东西......” “是他自己？” “他在找自己！？” 话音出口，王响自己都震惊了。 “这多荒谬啊！” “如果他是精神病的话，那就没问题了，精神病本身就是无逻辑，荒谬的......” 许村突然凝眉，他脑子里突然浮现出了一种符合这种思维逻辑的精神病症。 “有一种极特殊，极其小众的精神病症不为人知，而这种病症病症的病人......” “与眼下的画面极其相符！” 自己找自己？自己在哪都不知道？ 甚至说，如果真按照这个思维来想的话，那受害者那惊悚的伤痕...... 凶手将受害者的脸皮剥下，露出下层干瘪猩红肌肉，是为了确定...... 脸皮下是不是自己！？ 他在找自己？他翻开别人的脸皮，查看自己是否躲在里面！？ 有人感觉身体浮出鸡皮疙瘩，浑身难受。 王响一震，盯着许村，一字一句问道： “是什么！？” ------------ 第三十七章 物理意义上的‘自己’【求追读！】 从病患提供的话语，以及案发现场提取到的线索来看，凶手的精神状况不是很好。 对方杀人，是为了寻找自己...... 从中，许村能引发出两种思索方向。 一，这个自己代表的真的就是自己。 二，所谓的‘自己’代表的是另一种东西，这两个字不过是标签。 不过还有第三种，那就是病患听错了，但此类概率较小，病患的病情缺陷让她神经敏感，听错的概率很小很小。 既是立案初期，自然要本着概率大的来查！ 那便是第一种，对方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什么病症能让一个人变成这样？ “妄想症。” 看着众人，许村缓缓开口。 妄想症，这是一个涵盖很大的词汇。 三个字拆开来读，便是虚妄想象的病症。 患有此类病症的人，往往都是偏执型人格。 这类人会十分的自我，以自己为世界中心，听不进他人的言论，坚持自己的想法，无论脑子里思考的东西是多么的虚妄又或是荒谬，都会坚定不移的信任。 如此，一些让人看起来大脑短路的人出现在世界上。 “王超，患有妄想症，对方的两个妄想分别是妄想自己有妄想症，以及自己是个蘑菇。” 许村开口，和周围解释着。 “前者不提，后者属于轻微中的轻微。” “与他同样病症的不仅嘴上认为自己是蘑菇，甚至行为上也是如此。” “除此外，还有其余类型病症。” 如，认为自己是外星人，又或是世界要末日降临，甚至是谈论一些哲学领域上的事情，都算是妄想症，再具体下来会有些不同的前缀。 病患之间差距较大，一些病人看起来和普通人区别不大，一些人却宛若智障。 “按照这领域来看，凶手是得病，然后认为自己消失了？” 王响思索片刻，感到一阵难受。 往常都听过一些阴阳人的词语。 如，‘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丢了！？’ 这句话即便是迷路，也算不得把自己丢了，毕竟低头一看就是自己，算不上丢。 但现在...... “凶手找不到自己了？”有警察面露怪异。 “谁知道呢。” 许村摇摇头，妄想症与妄想症之间有庞大的差异，有些病症细细一分，差距之大几乎不属于妄想症。 即便是找不到自己了，那能细分的病症也有许多。 再者...... “人类对‘自己’的注释可有许多。” 许村继续开口说道，他看着屏幕上的女孩，诠释着正常大众人的状态。 “哲学上的自己，生物上的自己，民族上的自己，又或是精神上的自己。” “凶手指的是哪一种？” 众人语塞。 确实，即便‘自己’不是代称，是称呼凶手本身，那也能有许多的答案，而每个答案所呈现出的病症却又都不相同。 就像哲学+物理意义上。 能量守恒定律，能量不会消失，只会换一种形式出现。 那么，你自己是谁？你本身是一团能量的聚集体，说不定在宇宙诞生之时就出现，你的历史比蓝星还悠长，你随着宇宙出现而出现。 只不过，这些能量在最近几十年出现的形式变成了一堆肉块而已，即便肉块死亡，你的能量依旧不会消失，会不断重组消亡，类似于‘轮回’。 如此来看，自己到底是什么？ 是能量？还是这具肉体？ “应该是五官，单纯肉体意义上的自己。” 林穗突然开口，她两根手指夹着案发现场的照片。 “两张照片，受害者均脸皮被剥，脸代表一个人的五官，一个人的‘身份’，大概率就是凶手自己。” 听到这话，许村点了点头。 “那就按照这条线来查。” 王响也没反驳，三人行必有我师，即便这个人是自己徒弟，说出的话只要有道理就行。 至于搜查点..... “三个行动，一，调查附近监控，同时进行走访与搜查是否有未入病院的精神病。” “二，搜查近期，受害者赵强与受害者孙鹏宇是否接触过同一人。” “三，提取案发现场信息，构思是否还有全新线索未被发现！” 许村缓缓开口。 ...... ...... 警方走访调查是个很缓慢的速度。 不过这起案件不同，针对连环杀人案，警方的效率一向很高。 市局迅速调动周围两个刑侦大队的警力针对此案进行援助，青山区警力得到释放，大量的走访人员铺满整个小区。 得到的线索很杂，很乱。 十日晚上八点半。 经过近三个小时的搜查寻找，办公室内，王响等所有人眉头紧皱。 一无所获...... 他们一无所获！ 根本没有任何一条明确的逻辑能推理的出对方的身份。 从脚印和案发现场的伤口来推理，凶手是个男人，一米七八左右，一百五十斤。 但符合这一条件的人简直太多太多！ 这怎么查？ 警方也按照信息调取了监控，可惜...... 03年，可不是上一世那种大街上遍地都是监控的情况。 这时间段...... 不到路口你根本就看不到监控！ 甚至说，就算是路口你也看不到，只有人流量和车流量十分密集，又或是银行这种特殊区域才有监控出现。 根本没得查...... 所以，许村换了一种方式。 筛选法！ “即便是精神病，也不会无规则的出现两个地方，针对一个问题进行杀人，若是有，那不是精神病，是疯子！” 许村看着两个受害者的档案信息，眉头紧锁。 “两个受害者必然与对方进行过接触......至少，凶手是知道两人信息。” “按照接触来查，那......” 想和一个人接触，怎么样才行？ 若是上一世的网络，即便是蹲厕所的时候都能和一个躺床上刷手机的接触。 但在现在...... 是不可能的，除非...... “活动范围相覆盖！” 许村笃定开口。 “想要接触，除非是活动范围覆盖！” 北极熊会吃掉企鹅吗？ 不会。 因为压根就碰不到！ 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根本碰不到。 只有双方处在同一地区，才能造成行为接触！ “你是说，日常的活动轨迹！？” 王响顿了顿，随即眼前一亮，下意识起身。 凶手是以一件事来杀两个人。 而非两件事杀两个人，必然存在一个同时遇到两人，随后产生‘杀意’的地点！ “没错。” 许村点头，前几小时，警方动用大量的警力，大范围的铺盖周围地区。 但可惜，即便警方人手再多，也没办法铺到凶手家门口。 那就只能转变策略。 有目的的前往目标地区搜查！ “而，一个人的活动范围往往会被社会固定死......” 许村眸中一凝，他挥手，让警方在电脑上调取出青山区的地图。 “一个木工......” “一个送货上门的搬卸工......” ------------ 第三十八章 医院！【求追读！】 一个人的社交，会随着身份的变动而变动。 可以回想一下。 绝大多数上班族，许村就是闭着眼都知道一个月内至少二十五天都会在哪走，在哪经过。 家，路，公司，如此往返。 期间所发生的娱乐，所感受到的新鲜感，也都在这三个地方。 若是学生，也就将公司替换成学校罢了，早上五点半到校，下午五点半放学，半小时到家，吃饭洗漱睡觉，次日继续上学。 活动范围早已被固定死！ 如果许村是个杀人凶手，他甚至只需要知道你的身份和住址，便能知道你日常的必经之路，随后在路上制作一些谋杀手段。 若受害者与凶手的‘矛盾点’就在活动范围内出现，那代表...... 凶手至少进入过一次受害者的活动范围内！ 若是正常人，可以直接调取这些活动路径上的监控，不过受害者两人...... “赵强是个家具厂装卸工，他的范围很广，但总的来说不会太远，限定在十五公里以内的距离。” “孙鹏宇倒是个厨具木工，所接到活也十分杂乱，但距离也不会远。” “让两位受害者所属公司将最近一个月所接到的活计记录，送到警方这！” 许村思索片刻，扭头看向王响。 两个受害者在调查完档案信息后，便已经通知所属公司。 从案发到现在，也过去了近七个小时。 七小时的时间，公司估摸着早就将死者在公司的记录整理好，做好了撇清关系的准备。 这一点两个公司都出奇的一致。 在警方将命令发下时...... 两个公司在五分钟内，便将最近一月以内，受害者所经历的事情发来！ 许村抓起两个东西迅速对比。 木工和装卸工十五公里以内的范围，且还符合案件...... 他的脑海思绪不断飞腾，眼前出现一页又一页的档案信息...... 所有人也是如此，目不转睛的看着。 边看，边在地图上推理两人的活动轨迹。 “自建房、小区、公司、餐厅......” 一个个地点闪烁，直到许村突然停下。 他的视线锁定在其中一处上。 这是...... “美容整容医院！” 许村顿了顿，他抬头，看向王响，两人四目相对。 凶手，在寻找一张脸。 死者，脸皮被剥下。 而面前这地方的作用...... “去看看！” ...... ...... 整容医院有多火？ 很火很火，人类是向往美的，不管什么阶级什么性别，都是爱美之人。 于是，整容医院抓住了这一市场随之出现。 暴利！ 需求越大，价格也就会越高。 像是正常的柴米油盐这种离开会死的，有官方遏止价格上涨，所以会较低，而整容这种非必要，且需求大的，便不会这么遏止，价格飙升的离谱！ 割双眼皮多少钱？ 三千到两万之间。 削骨，五万到十万。 增高手术，五万左右，要是高一点，如十厘米，那就要更多，十多万。 除此外，还有抽脂，剪胃，拉眼等等各种手术。 全套安排下来，即便是普通的美容医院，价格也得破百万！ 这些就够了？ 不，这些不够，还有针，打美容针，美白针，面膜，面霜，美容美颜的各种护肤品，只要整容了，往往都会长久的买这些，且会成为忠实顾客！ 甚至还有脱毛，激光等各种服务...... 但，贵有贵的好处。 全身来一套，即便你生下来便十分丑陋，在这一套安排下后，都会变成俊男靓女。 即便小医院做的看起来有点怪异，但颜值总的来说也较高。 “根据内勤提供的档案来看，整容医院新建立不久。” “原本为一写字楼，后倒闭，随后被一家医药公司盘下，经过装修后开业，期间为快速回本，在装修到一半时便选择开业，同时安排人员对暂时用不到的区域迅速装修。” “受害者之一的孙鹏宇，在过往一个月内，在这待过至少十五天的时间！” 晚上，九点四十二。 一行警车在一医院门口停下，众人下车，抬头，看着面前这与印象中医院截然不同的画面。 看着面前的美容医院，许村脑海中浮现出有关于此的案件。 整容医院出事，往往有两种，一是手术医生的医术，二是美容材料。 这玩意的手术不算难做。 所以，人工造成的意外的案子往往不是很大，最多也就是整容失败，变成丑八怪。 后者美容材料...... 这玩意就很大了，一些黑心医院会直接给你整虚假的东西。 当然，也有一些真实材料，太过真实的大案...... 什么材料？ 人。 原材料合成公司，与火葬场或是殡仪馆进行长期秘密合作，瞒着所有人，将人尸拖走，贩卖。 随后由公司对死尸的尸体进行裁取部位，随后加工，之后成为整容材料，被医生安装在人身上。 如整鼻的软骨材料，便出现过真实此类案例。 数千具尸体的倒卖！ 许村将脑子里杂乱的思绪清除，他看着面前依旧灯火通明的医院，眉头一皱。 “查！” 言罢，十余人便迅速上前，踏上台阶。 “吱~” 大厅正门开启，准备下班的前台刚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来人是一堆警察，顿时愣住，怯生生的开口： “你们找谁？” “让你们经理出......” 王响刚要说什么，但下一秒，远处的电梯开启声音浮现，一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出现，脸上写满急迫，四下扫视走位后迅速走到王响身边。 “警官，您们这是......” “少废话，调监控！” 王响没有解释，他在来的路上便已经和对方打过电话，现在再解释就是浪费时间！ 经理顿时语塞，如鲠在喉，但也不好发作，讪讪笑着。 他们是有监控的，暴利行业，这种东西都十分完善。 至于查监控...... 孙鹏宇所在的十五天的时间，难道都查！？ 许村稍微思索片刻，扭头，看向经理。 “你们这，最近一个月内，有没有出现什么......医闹？” 医闹？ 经理眉头紧皱，他思索片刻后，突然道： “还真有一个！” 一旁的王响顿住。 “什么？” ------------ 第三十九章 重大突破，唐振！【求追读！】 “大概是上个月吧，我们医院刚开业不久。” 经理皱起眉，思索着，脑海中回想起当初的画面。 “我们前台遇到一个人，对方声称医院将他的妻子带走，藏在了某个地方。” “前台听到这件事感到很惊悚，随后立马拨打了我的电话。” “我也没敢怠慢，毕竟美容院陷入到医闹事件远比普通医院要麻烦的多。” 许村闻言，回头看了眼前台。 前台脸上露出追忆的神色，表情略微咂舌。 见此，他扭头，继续听着。 “医院的医闹无非是那几种，价钱贵了，效果差了，手术坏了，我以为对方的意思是，妻子的脸被医院做坏，但我没想到......” “他妻子的手术很成功，属于是能拿出当典型宣传的那种！” 经理眉头一皱，极其严肃的开口。 “并且，他的妻子并未消失，我们拨通了vip会员顾客的电话，也就是他的妻子，对方接了，并且在短时间内赶来了现场。” “没消失？” 王响愣住，“没消失，那他找什么妻子！？” “不知道。” 经理摇摇头，“之后至少有半个月的时间，他一直在附近游荡，盯着医院，一些医生和服务人员甚至宁愿推迟下班时间也不敢在那个时间段回家。” 闻言，王响脑子里的思维愈发僵硬。 “之后呢？” 许村皱眉询问。 “之后？” 经理摇摇头，“半个月后，就没见过他了，谁知道他去哪了。” 王响扭头，看了眼许村。 “调监控！” 许村没有丝毫犹豫，当即让王响安排人分两部分，一部分查监控，第二部分调取医院的记录档案。 美容医院，这年头一般都是私人性质的。 私人医院一般服务和价钱比较贵之外，其余的服务都要高于公立医院。 就像监控，美容院不仅手术室有，门口附近也安了四个。 很快，电脑屏幕上便出现一道画面，众人默默看着。 画面显示时间为上月，五月二十号。 能明显看到几个装修画面，如水泥又或是门外搁置的大型玻璃。 “停！” 王响突然开口，他按下暂停键，随后稍微倒退，放大其中一个画面。 屏幕中出现一个男人的正面照。 这人穿着劳工装，带着黄色安全帽，皮肤黝黑，约莫三十多岁，此时正手握切割机，摆弄着身下从车上搬下的材料。 这是...... “孙鹏宇？” 林穗下意识脱口而出。 “还有赵强。” 许村指了指另一个人，这是第一案发现场的受害者，对方正在一辆面包车上，不断上下搬运着东西。 “果然，医院就是受害者的活动轨迹交界处！” 王响眉间一皱，又扭头看向经理，“那人是谁！？” 经理连忙跳动视频进度条。 他拉到最后，随后定格画面，指着画面中，上车准备离开的孙鹏宇和赵强后面的树影下的人。 “他！” “就是他！” 虽然画面比较模糊，但经理依旧能第一时间认出。 没办法，上个月对方闹的很大，若非单纯是对方碰瓷，没有医院的医疗事故，不然他这个经理的帽子怕不是要被卸了。 他没犹豫，亲自将对方妻子的档案调来，随后交给警方。 王响将信息传给内勤，内勤几乎是瞬秒之间便找到了这人的身份。 “唐振，三十四岁，已婚，一家小企业的老板，家里资产约莫数百万，有一儿一女......” 王响喃喃开口。 “这种人...精神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许村看了他一眼，随口解释道： “精神病，可不挑温床，只有心理疾病才会挑！” “这两个不是一种的？” 王响面露疑惑。 许村被噎了一下，随即略显无语，但考虑到时代性，也收起了表情，思索片刻，又详细解释了一遍。 “不是。” “心理疾病，精神病，神经病，这是不同的东西。” “心理疾病...可以看成低配版的精神病，如上起案件的食痰者刘展，他的便是心理疾病。” “而分不清现实与虚幻的钱生，便是精神病。” 至于神经病...... 这玩意是物理上的病症，指的是你的神经，你皮肤血肉下藏着的神经。 如神经引发的头疼，便是神经病，而非精神病。 “心理疾病，往往受于病人环境的影响，如家庭暴力，遇到霸0，又或是单亲与重组家庭，对心理的压迫，久而久之的影响，短期内可以治愈。” 最简单的如轻微抑郁症，或者家庭不和睦，又或是社会的压力，这玩意都能治。 怎么治？ 开张药方，一张税后破亿的彩票药方，包治好的。 “但精神病不同，环境能影响，但不会是最主要的，可能莫名其妙就得了精神病，且治疗周期与耗费都十分庞大。” 许村看着疑惑的林穗，耐心解释着。 精神病院为什么床位不够？ 因为病人的病情太过稳定，和普通医院那种，住一两个月就治好，或是直接病死不同，精神病的周期往往以‘年’来计算。 待个十年二十年都很正常。 “所以，即便是唐振这种年轻有为的实业家，也有可能得精神病？” 林穗眉头皱起。 “不只是他，你，我，又或是王队，可能一觉醒来便得了。” 许村点了点头。 众人闻言，感到十分咂舌。 他们是没想到这三种看似一样的病症，实则细分下会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但不过并不影响查案。 “唐振的居住地址在哪？！” 王响极为迅速的向内勤那边搜查。 “荣福小区，别墅区，那是唐振的住址！” 众人闻言，连忙收起心，向外走去。 许村顿了顿，扭头，稍微思索了一下，便留下几个警察时刻观察着美容院这边。 片刻后，一辆辆警察闪烁着蓝红交织的警灯，奔着目的地驶去。 ...... ...... 荣福小区，这是新海市较为上档次的地方。 即使是在03年，这里一栋别墅不算装修的售价也高达一百五十万。 换算到上一世的价钱，约莫五百万左右。 算上装修，没有六百五十万拿不下。 而这样一座别墅。 六月十日，晚上十点。 沉重的大门缓缓被推开。 “吱~” ------------ 第四十章 钓鱼！行动！【求追读！】 两扇沉重的实木门被缓缓推开，缝隙出现。 “呼！” 刹那间，一阵宛若世间最臭的味道，顺着鼻腔窜入大脑！ 整个脑壳内仿佛被这气息占领。 开门的两个人大脑一白，眼前一黑，意识短暂消失半分，紧接着止不住的呕吐起来！ 臭...... 剧烈的恶臭！ “啪！” 灯光开启，别墅内部场景暴露在眼前一览无余。 里面有什么？ 两具尸体。 王响满脸阴沉，他带上口罩，轻抬手。 下一秒，所有人立马涌入这别墅。 许村站在中心，默默看着地面。 地上，有两具尸体，从身体高矮来看，差不多在十三岁左右。 两具尸体早已腐烂。 皮肤上大大小小蛆虫涌动后留下的黑洞，地上满是蛆壳，地面毯子上存留大量干涸后的血液。 许村抽了抽鼻子。 下一秒，他扭头看向另一侧。 在那里......还有一股更臭的味道！ 他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这里是浴室，不算大，但也比普通家庭的卧室要大一点。 不过，此时这里苍蝇满天飞，一拉开门，那股浓郁到宛若凝成实质的臭味扑面而来，仿佛要吞噬整个人！ 许村眉头一皱，他走入，看向浴缸。 浴缸内有一个女人。 一个片缕不着的女人。 不过，这个女人不会让任何人提起一丝丝的兴趣。 只见，一个浑身肿胀，泡在水中，宛若一块泡发的海绵，又如一块猪肉一般，浑身散发恶臭的尸体躺在浴缸中，两只手搭在两侧，做出挣扎状。 浴缸中的水早已浑浊不已，看起来...... 像是喉中的浓痰。 这是尸体溶解导致的。 字面意思，一具尸体在水中宛若蜡烛在太阳下融化，融出的肉液与水混淆，看起来粘稠无比。 这是一锅浓汤。 就像炖鸡一般，将肉块放在锅中不断熬煮的浓汤。 许村将目光挪向对方的脖颈以及五官。 脖颈早已肿胀，至于面部...... 也被剥开，随意丢在水上，腐败溶解的脸皮仿佛沾粘在水面上。 很恶心的一幕。 几个赶来的实习警员，还没来得及搜查浴室，一脚踏进来的那一刻，整个人便感到天旋地转，险些晕厥过去。 “这人.......” 王响脸色铁青，他看着死亡时间近一星期的受害者，眼神愈发的阴沉。 到目前为止，受害者的人数已经多达......五人！ “这孙子还杀了自己的亲人！” “他在找自己？” “不，或许，也是在找妻子。” 许村来回扫视这几具尸体。 “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怀疑......” “所有的人都被替换了！？” 所有人都被替换？ 王响一顿，随即满脸惊愕的看着许村。 “有种病叫做......卡普格拉妄想症。” 许村伸出带着手套的手，微微搅动浴缸中的液体，随后又看了看尸体的腐烂程度。 “卡普......妄想症？” 王响眉头一皱。 “对，一种很诡异的精神病！” 许村点点头。 卡普格拉妄想症，也叫卡普格拉妄想综合征，名字是发现这个病症的医生的名字命名，许村也懒得换个名字，毕竟王响等人也查不到卡普格拉的存在，甚至不理解这四个字。 至于所谓的卡普格拉妄想症是什么...... 是怀疑。 怀疑妻子，儿女，朋友，父母，甚至是自己.......都遭到了替换！ 患有此病症的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即便老婆和印象中没有一点区别，和往常一样，但病患会认为这并非自己的妻子。 而是自己的妻子被人带走，身边的只是一个模仿自己妻子的人！ 包括父母，儿女，亲友。 类似于......楚门的世界。 “病患病到极点，甚至会认为......” 看着王响，许村一顿，又道： “自己也遭到了替换。” 自己遭到了替换！？ 王响瞪大双眼，脑子里感到一阵荒谬，下意识张开嘴，想说些什么却说不出来。 好在他戴着口罩，若是没口罩，说不定现在已经臭晕在这里。 “你意思是......” “他认为自己的老婆孩子，甚至是他自己，都被别人给藏了起来？” 林穗惊奇的开口，“是赵强和孙鹏宇藏的？” “赵强是搬运工，孙鹏宇是个木工，自带木料......” 从目前来看，大概是在妻子整容后，对方逐渐出现的病症。 起初唐振感觉妻子有点怪异，随后前往了医院，之后病症愈发的严重。 而也正是那个时间段，两个受害者出现，不断的装卸和搬运，让对方认为是他们带走的妻子和孩子......甚至是自己！ 很不可思议的一种精神。 但确实存在。 “等等，亲友！” 王响突然一顿，看着地面上的尸体脸色猛地一变，随即不管三七二十四还是二十八，直接掏出手机联系内勤人员。 唐振还有父母，如果现在妻儿都已然死亡，那...... 即便王响在内心祈祷了许久，但可惜，内勤那边给的消息让人感到绝望。 “唐振父母的电话......无法拨通。” 无法拨通...... 七条人命...... 省内大案！！！ 王响此时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良久才稍作休息，有了些许神采。 “这人......” “现在在哪？” 对方在哪谁也不知道。 从别墅情况来看，在妻儿死亡后对方便消失。 一个在外流窜的凶手是最难抓的，若是上一世还好，警方内部的‘天眼’系统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只要检测到你在监控面前露脸，瞬息之间便能锁定你的位置。 但可惜...... 这里是03年，监控？没有，青山区的监控根本就没多少！ 想抓一个流窜的人，并且还是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谈何容易...... 但，按照对方的精神来看，一旦出现线索，必定会伴随着人命...... “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 许村稍微思索片刻，他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些许严肃。 “引君入瓮！” “什么？”王响一顿。 “钓鱼！” 许村又道。 “精神病是会随着时间的逝去而加重，我们必须要赶在新一轮的命案出现之前，将他抓住！” “他杀人，是为了找人，一直杀，是因为一直没找到，而他所杀的人，都是自认为能让他找到想要找的人。” “既然如此，那警方可以......以此为饵！” 许村思索片刻，便瞬间有了决断。 “只要告诉对方，警方找到了他在找的人，对方必然会出现，最少也是暴露行踪！” 唐振做的事都是为了找人。 那警方把这个‘人’摆出来呢？ “你意思是找人假扮？” “这能有人信吗......” 王响错愕。 “别人不信，警察不信，你不信我不信，但......” 许村又道： “他会信！” 王响顿了顿，随即眼神一凝。 “准备行动！” ------------ 第四十一章 引诱！【求追读！】 精神病的世界是怎样的？ 是混乱的，让人感到眼前一黑，逻辑无比错综复杂的。 当然，也有一些人很正常，正常到堪称‘天才’，并非贬义，而是事实上的天才，很多世界上有名的科学家又或是哲学家便患有精神病。 但，这是正面，大多精神病都是逻辑不通。 而逻辑不通......就是所谓的‘谎言’。 这么说吧，你说前面有个坑，事实是没有，但落在精神病的耳中，这几个字可能会被翻译成‘前面没有坑’。 如此，便造成了一种无法‘说谎’，或是说没有说谎这个概念。。 只要不是高智商的精神病，这些人脑子里是不会存在‘说谎’的。 既然没有说谎的概念，那反过来便是自己...... 不会受到欺骗！ ...... ...... “这两天又出事了，你们听说了吗？” “是那个灭门案？不是已经宣布结案了吗？” “不是，你们消息也太落后了，是一个人贩子组织，好家伙，一堆人贩子，实在是太猖狂了！” “人贩子？拐的谁家孩子？” “多了去了，好像是蹲在医院门口...就那什么，整容医院，谁整完容，人贩子直接在门口给拐走，就算是遇到了家属，对方估摸着都认不出来......” “好家伙，整容这么邪乎？家属遇到了都看不出来！？” 六月十一日。 小区内，几个拿着马扎，坐在树影下，手握塑料扇子扇风的老人，正不断的聊着什么。 “嘿，你想想，这都在你脸上动刀子了，给你做双眼皮，把嘴和鼻子换个模样，还让你变瘦，变高......” 其中一个大娘满脸的咂舌，用扇子指着他人，语气森森的开口。 “这谁能看出来这是自己亲人！？” “那帮人贩子就用这一点，蹲在整容医院门口，出来一个就带走一个......” “好家伙，你是不知道，有个叫什么唐振的，一家老小全被带走了！” 闻言，几个老人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见此，那个大娘很是满意，抬起手喝着水。 几个老人也顾不得继续聊天，好像掌握了什么谈资，连忙奔着下一个聊天地点走去。 当然，也有回家告诫孩子小心的。 几乎是一早上的时间，这些话便传遍了小半个青山区。 街上也有被人随意丢在地上的小传单。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东西宛若病毒一般，在青山区吃掉一个又一个的人...... “咱们这样能行吗？” “小点声，要不你来制定计划。” “那还是算了。” 刑侦大队中，大中午的，几个警察四下看了看周围的人，小声的交流着。 这里是计划的中心。 在官方有意的情况下，那些话以远超蝗虫的速度，铺了半个青山区，成为脍炙人口的话题。 这很正常。 在这个年头，任何与人贩子有关，与孩子有关的话题一出，所有人都会迅速关注，远超上一世。 为什么？ 因为离安全太远，离人贩子太近！ 这些人可不是单纯的拐，这个年段，说一句抢完全不为过！ 用掺了药的糖来引诱？找落单的小孩？ 不，只要看上眼了，面包车停你面前，即便孩子在你怀里也没用，几秒钟的时间，孩子便会被无情夺走，随后扬长而去！ 并且不单单是拐孩子。 有多起案例，受害者正在田地里务农又或是在工作，但却突然闯来五六个人，随后强行带走，在第二天的时候便已然跨越几百公里，被卖到其余地区。 正处在人贩子猖狂的时间段，怎么可能会不怕...... “可是，人员认领，真的有必要放在警局吗......” 突然的，又一个警察开口，他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既然是破获了人贩子团伙，自然要有亲属来认领。 人贩子也并非警方杜撰，而是确实存在的，本来便准备几日后通知，不过现在带上了案件信息提前公布罢了。 按理来说，认领来警局很合理。 但警方的目标是唐振！ 一个杀了七人的刽子手！！！ 而这里是警局...... “耐心，既然是自投罗网，自然要一网到底。” 恍然间，一道声音响起，几个警察又一愣，紧接着扭头看到一身穿便装的青年出现在面前。 这是许村。 “凶手是疯子，是精神病，他不会害怕所谓的警察，耐心一点，总会有收获的。” 言罢，许村继续向大厅外走去。 几个警察面面相觑，看着眼前焦灼，不断询问是否有自己亲属所在的寻亲人员，咽下肚子里的问题，开始耐心办理了起来。 许村站在门口，看着院中不断焦灼赶来的人员，就在角落那么默默的看着。 这些都是被人贩子团伙吸引来的人。 或者说，是受害者，是亲人被拐走的失去亲人的人。 警方凌晨宣布的公告，他们中午十点便赶到，跨越了几十公里甚至可能是几百里。 每个人的面孔都十分焦灼，眼神中怀揣着悲伤，但细细看去，最深处又藏有一丝希冀。 “你说，这些人的渠道得多灵通？” 一句话传到许村耳中，他撇头看去，一缕烟雾扑面而来。 许村挥手打散，这才看到王响的面容。 王响靠在墙上，看着不断出入的人员，看着他们那破旧的衣裳，饱经风霜的脸庞，眼神中的情绪愈发复杂。 这些人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或者说辞去了工作，余生都在‘寻找’的路上。 很可惜，其中有九成五的人，这辈子是得不到一个结果了...... 从早上到下午，来的人来了一批又一批，没几个在警方这找到答案的，也没几个哭的。 他们早就麻木了。 “谁知......” 许村正欲开口回答，但下一刻，他却突然顿住，抽了抽鼻子。 他的鼻尖萦绕着一股......臭味。 扭头迅速观察周围，一个男人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此时正向着警方缓缓走来。 他脸上带着些许的激动，眼神中流露出渴望，身上散发着一股臭味，一步，一步，走向许村。 王响丢掉手上的烟头，用脚碾了碾。 “来活了。” 许村眯了眯眼。 ------------ 第四十二章 案结！【求追读！】 “你们是警察？” “我们是警察。” “这里是被拐人员认亲的地方？” “是，就在里面。” “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孙慧的女人！？” 男人激动起来，他看着面前的许村王响，脸上很是激动。 “孙慧？” “您指的是不是，一个身材高挑，一百一十斤，五官较好......” 看着男人，许村脸上露出热络的表情，他脑海中回想起案发现场，浴缸中女人的原照片。 “眼角还有一颗泪痣的女人？” “是她，是她！” 男人很是激动，双手捏住许村，“她在里面吗！？” “别着急，孙慧在里面。” 许村脸上露出笑容。 他伸出手，捏着对方的肩膀，向内走去，同时给了王响一个眼神。 王响了然，默不动声，向外走去。 “放心，孙慧过的很好，没受委屈，她能天天洗澡，也没饿到。” 许村拉着男人，语气轻松，向着警局大厅走去。 “真的吗？”男人开口道。 “真的。” 许村点点头，“警方给她称重的时候，发现她不仅没瘦，反而还胖了几十斤，之前一百一，现在少说也得有一百六！” 听到许村这么说，男人放下了心，脸上露出笑容。 许村也是如此，他笑的比对方灿烂的多。 警局大门距离大厅的距离不算远，不到一百米的距离，按理来说走的会很快，不过，两个人走了两分钟却都没走完。 直到...... 许村突然顿住脚步，他回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早已停在原地，他看着许村，看着路人，看着周围。 好半晌，他突然开口。 “不对......” “你不是警察。” 唐振那双眼睛，死死盯着许村，眼神直勾勾的。 “我是警察啊。” 许村笑着摇头，“谁说我不是的？” 唐振没回话，他脸上露出警惕，扫视周围一圈，“警察在哪？真正的警察在哪！？” “我就是警察。” 许村脸上的表情愈发灿烂。 “不，不是......你把警察带走了，一定是你把警察带走了！！！” 恍然间，几乎是几秒的时间，唐振仿佛变了一个人，脸上的表情狰狞而凶狠。 许村还想说些什么。 下一秒，面前的唐振却转身就跑，许村的眼神变得阴狠。 “呵，早就料到你这一招！” 不等许村继续做点什么，下一秒，提前安排好的警察便从周围跃出，扑向对方。 几个人刚想上前，却被许村及时拉回。 “小心，他有刀！” 话音落下，面前的唐振刚好抽出刀，向身后猛地挥去，却挥了个空。 “警察呢，警察在哪！？” “你们这帮疯子，连警察都敢绑！” 唐振站在原地，癫狂的挥舞着手中的刀具，那双猩红的眼睛，不断来回扫视周围。 “我们就是警察！” 王响神色一黑，扫了眼大厅内，那些错愕震惊的寻亲家属。 “你们到底是谁，警察被你们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唐振激动的挥动刀子，逼退一个上前的警察。 “还有孙慧，你们把我妻子带去哪了！？” 他神情激愤，唾沫星子喷发，浑身青筋暴起。 王响感到了些许头疼。 让警察自证自己是警察？ 这怎么证明？他们身上的警服，脚下的刑侦大队还不够证明的吗！？ 还是说，直接杀了他？ 这很简单，唐振就在这里，暗处也有枪手，甚至说他腰间还带着枪，只需要在短短几秒内就能完成拔枪射击，唐振脑门上开个洞简直再轻松不过。 但...... 对方都已经自投罗网来到了警局，被警方围困插翅难逃，这种情况下，难道还要保留一个死尸而不是抓活的吗！？ 王响内心焦灼，一时之间思索不出该如何无伤的拿下唐振。 就在他开始说话时...... 一道声音打断了他。 “警察！” 许村满脸诧异，眼神中弥漫着惊恐，遥望远处某一点。 所有人齐齐愣住，下意识扭头，看向远处。 唐振一喜，连忙转身，不过下一刻，他眼前一黑，整个世界天翻地覆，紧接着失去了意识。 “砰！” 唐振瘫倒在地。 许村收回手中的板砖，看着满脸呆滞的王响，许村好心开口道： “对付精神病而已，不需要想那么多。” 言罢，他扫了眼周围目瞪口呆的寻亲家属，稍微一顿，又道： “带走！” ...... ...... 什么人懂精神病？ 精神病医生，不过许村觉得，还是精神病最懂精神病。 重症精神病的脑子不能说是人脑了，世界观，逻辑，思维全是混乱的，脑子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像是最普通不过的欺骗把戏，往往都十分有用。 于是...... 唐振硬生生挨了一板砖。 “怎么样了？” “这孙子不开口啊，怎么说都不开口，狗娘养的，今年怎么这么多精神病......” 六月十二日，下午，一点半。 王响双眼通红，血丝浮现，坐在办公室椅子上抬着头，时不时抽着烟。 唐振落网了。 这孙子病得很重，重到许村连诊断都没诊断，扭头直接就走。 卡普格拉妄想症，患病人往往还会有逻辑有理智，但，唐振...... 他认为整个世界都遭到了替换。 是的。 他认为，所有人，整个蓝星，包括他自己在内的七十多亿人被带走，随后被替换，所谓的寻亲，又或是警察，不过是别人假扮的而已。 他认为自己也是被假扮的。 好在对方已然落网，一个引诱陷阱，让这个疯子步入其中。 王响本以为自己能好好睡一觉，但可惜...... 他审问不了。 审问唐振，甚至比抓捕他还让王响感到折磨！ “搜集证据，将唐振贴在检察脸上，到时，检察自然会知道该如何处置。” 许村脸上带着笑，他伸出手，数着手上的钞票。 这是自己从银行临时支出的钱，用于目前的日常开销。 他的目标没变，依旧是开一家心理工作室，这玩意的吸金能力很是恐怖，一张表，一个人，一个小时不到，大几百入账，就这，还不算所谓的治疗，只是单纯的咨询。 若是多雇佣几人，月流水百万千万都不是问题！ “只能这样了？” 一旁的林穗不甘的开口，他感觉赵强几人死的很冤。 几个受害者都是老实人，吃工资的那种，平日里卖力气卖血汗，却被人如此杀害...... 若是结仇还好。 但这种无理由，天降之灾一般，让刚入行的林穗忍不住皱起眉头。 “没办法。” 许村摇摇头。 确实没办法，世事难料。 唐振的精神状态就审不出什么东西，且目前这样也能结案，再继续多想，那就是为难自己。 看着许村的身影，林穗欲言又止。 “看开点。” 王响拍了拍她的肩膀，摇头说道。 “看的多了，就好了。” 刑警嘛。 就是干这一行的，这种案子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 ...... 与此同时，许村回到了医院。 他看着手中的银行卡，深吸一口气。 “是时候组建工作室了。” ------------ 脑子有点乱 坐电脑前几小时愣是写不出来，脑子很晕很涨，感觉有一股气在脑子里。 今天更新时间推迟，晚上更新， ------------ 第四十三章 尖锐的爆鸣声 仔细算算，许村现在手上的钱也不少了。 三十六万! 分别来自三起案件，以及林海。 在后世，三十六万听着很多，能改善很多人的生活，但对于房子来说其实也没那么多，但在03年...... 这笔钱很多很多！ 房价虽然已经被炒了一轮，但价格还没突破天际，至少，这些钱买房加上装修是足够了。 许村也不准备直接买房，而是租，租一个很大的场所！ 中午，许村在精神病院门口下车，推开车门向内走去。 精神病院的场地很大，但对比上一世的病院却又显得比较小，建设时没考虑完全，导致总有个人能在病院里以各种方式跑出来。 “咦，哥你回来了？” 许村刚准备进入病院，但下一秒，一道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扭头看去，一个身穿蓝白精神病服的人正趴在墙上，看着许村满脸的惊喜。 “你要去干什么？” 看着王超，许村疑惑的询问。 “我要去探讨诗与远方！” 趴在墙头上的王超压低声音，兴奋的开口道。 “诗与远方？你要吟诗？”许村疑惑。 “没，我吟诗不出诗，所以准备先去探讨一下远方。” 王超脸上露出兴奋，低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哥我先走了！” “嗯，我给你把风。” 许村点点头，他不理解对方，但表示尊重。 王超一溜烟翻墙而过，随后拔腿就跑，身上的那抹衣裳愣是让他穿出一种飘逸感。 但愿他不会遇到亲戚。 嗯。 或者说，但愿他的亲戚不会遇到他。 许村略显感慨，这孩子还是第一个给他波澜不惊的心境干出一丝丝波纹的。 随即一顿，扭头看向另一侧。 那里有一个人。 一个站在角落，面容憨厚，穿着一身洗的发白的衣裳，看着自己不断欲言又止，随即又退缩的人。 见到许村扭头看去，刘展下意识低头。 “嗯，这两天还习惯吗？” 许村走过去，坐在保安亭内，拿起纸杯接了杯水喝下，随即看着刘展开口。 刘展来了，正如他之前所说，自己的原则性很强，既然话说出口，说了给找个工作，那就要贯彻到底。 刚好，精神病院缺个保安。 原本是不缺的。 精神病院虽然有点漏洞，但这些漏洞是基于正常人的情况下出现的，这里大多都是精神病，那些漏洞根本没什么用，就算一直在那摆着也没人会利用。 直到后来，有了个挖地洞，翻墙跑路的精神病。 院领导发现，只有白班保安不太行，于是，在一位护士的拼命建议下，开始招夜班保安。 但可惜，一连招了一个月也没人来，没办法，精神病院目前在大众人眼中实在过于‘晦气’。 如果愿意多追加工资的话倒是可以，但工资不过只是月薪五百包吃包住，还得看守精神病，这就让人很难接受了。 直到刘展来了。 “还...还算好。” 刘展站在一旁，摸着脑袋，老实巴交的说道，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 他的内心很激动，但又不知道为什么激动。 许村四处观察一下房内周围的东西，随即将目光放在那几个防爆工具上。 很简单的工具，头盔、棍子、防爆叉和盾牌。 “在这没什么小偷，也没什么抢劫犯，不用多观察外面。” 许村站起身，向外走去的同时给出一个建议。 “小心一点精神病院的重症精神病。” “嗯，我指的是看到有个跑出来的别上去打，拿好武器向后退，自己安全为主较好。” “像是遇到什么翻墙的轻症病人再去管。” 有句话说得好。 跟一个精神病玩命？ 你几条命啊这么玩！？ 一个月几百块，没道理和精神病拼命，即使是许村也不会，他的准则就是拿多少钱办多少事。 如果刘展的工资三四千，那完全可以手持防爆叉，做个五星保安！ “我去医院瞅瞅。” 许村笑了笑，随后向医院走去。 刘展连忙慌乱的让开一条路，看着许村离开的背影，他再次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直到许村的身影消失，他才回过神来，看着周围的一切，脸色不自觉的变得认真。 病院内，目前依旧是处于紧张且忙碌的状态。 许村本想挖几个人走的，不过看样子是没办法了。 索性就将自己东西全都收拾收拾，然后带走。 “吱~” 四号房门一开，内部的环境一扫而空。 六人间里，加上许村，不算王超，现在还有六个人。 里面多了一个生面孔。 “那是今天刚入院的，你那个床位空了四天，主任给他安排到这。” 一个护士看着许村疑惑的画面，开口解释着。 “这是一个...妄想症，有点难治。” 许村点了点头。 他看着面前的男人。 男人在和自己自言自语，看起来好像在和他人对话，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过惊悚的是..... 这个声音时男时女，时老时少！ 四五种不同的声音从他口中说出，眼神迷离，陷入到构建出的精神世界当中。 很明显的妄想症，但也在摆脱妄想症......逐渐向精神分裂靠去！ 见此，许村收回眼神。 他也明白为什么自己床位没空多久就来了个人。 精神病院的床位是不够用的，正常的医院，一个四人病房一个月内可能有十个人住过，但精神病院，一个六人间有六个人住，几个月后也是这六个人。 随着新病人的出现，床位会越来越少，最终要么是扩展，要么是转移。 “对了，胡主任让我问问你，你那个工作室若是建好要不要和医院进行合作......” 正在喂药的小程护士仿佛想起什么，连忙开口。 “合作？” 许村一顿，随后想到什么，收拾完东西，看着护士眼神中露出疑惑。 “床位这么紧？” 小程护士点了点头。 “对，胡主任说，可以给你提供一些优质精神病人，给你的工作室打点基础。” “同时还能缓轻精神病院的工作，两全其美！” 优质精神病...... 虽然优质和精神病很难组合在一起，但在许村眼中倒是没什么违和的。 “胡主任说，四号房原本剩余的五人，加上五号六号房在病院休养的老师或是学生，一共十三人，不知道你觉得可以不可以......” 不愧是自己的师兄。 好家伙，这招直接能空出来十三个床位！ 不过两全其美，许村点了点头，并不反感。 但是...... “应该是十二个。” 许村突然开口，好心的给小程说道。 “十二个？许先生你那边床位不够吗？” 小程护士疑惑。 “不是，是因为只有十二个人。”许村摇摇头。 小程护士更加疑惑，她扭头看向四周。 好半晌...... “啊！！！“ “王超！！！” 一道尖锐的爆鸣声响起。 ------------ 第四十四章 多重人格！ “哥，我觉得医院肯定有内鬼！” “哥你看到是谁出卖的我吗？” “丸辣！以后我是不是不管做什么，都会有内鬼举报我啊！！？” “......” 次日十点，王超满脸忧伤的坐在病床上，看着不断帮自己挪东西的护士和许村，哭丧着脸开口。 他昨晚还没走多远呢，结果就被几个护士连忙架住身体扛回了医院。 护士已经摸清了他的必经之路，不再像之前那样慌乱，他还没走到那护士便已经提前准备好，在那蹲着他...... “嗯嗯嗯，放心，这次是你没把计划告诉我......” 许村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安慰着。 “你要是提前把逃跑的计划告诉给我，我肯定会帮你留意一下内鬼不让内鬼告密！” 王超大为感动，他感觉自己算是跟对人了。 许村没再理会他。 他继续收拾着病人东西。 昨天他已经和提前联络好的地方签完合同。 他的工作室暂时还没注册，但也算是开张了，只等今天将病人带入，随后自己前去注册。 至于所谓的各种证明...... 这个年头不怎么看重，江湖郎中一大把，再者说许村本身就是医生，所谓的行医执法证明本身就有。 王超从床上跳下来，他开始搬着东西，一边搬运，一边贼兮兮的瞅着周围的人。 他在找内鬼！ 四号房的人不管怎么数都只有六个...现在是七个了。 七个人，去掉他自己，以及刚进来的妄想症，那就是五个人！ 首先排除掉许村！ 其次，精神混乱的那哥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举报，也不知道自己是在逃跑，他甚至连和常人正常讨论都做不到，内鬼不是他。 那是柳青？ 自己可是柳青的关门大弟子，对方怎么可能举报自己！？ 那就剩下经济学家以及掌握女性三小时心理学的陈春。 春哥玩腻了一切，根本不在乎自己跑不跑。 经济学家的睿智也不会做出这种事...... 王超思来想去，最终，心里咯噔一声。 “坏了，我知道内鬼是谁了！！！” 王超震惊，脸上写满了错愕，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村。 许村一顿，瞥眼看去，开口询问，“谁？” “哥，我怀疑...内鬼是我自己！” 王超凑到他身边小心开口，脸上写满了悲惨，“我是不是有许哥你说的那什么第二人格？每次我逃跑的时候他都会临时接管我身体，然后我自己给自己举报......” 许村愣住，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眼神逐渐古怪，随后又释然了。 “你放心，你没精神病。” 他直接给否定。 不能给妄想症任何一点不确定的念头，不然，这抹念头就会像种子一样生根发芽，随后占据整个身体！ 没办法。 面前这倒霉孩子的妄想症就是他妄想出来的，再妄想个人格分裂也不是没有可能。 有时候许村也在思考，要是他幻想自己是个科学家会怎么样。 当然，指的不是那种一上手什么都会的，而是那种拥有极高的学习天赋的科学家幼苗！ 别的妄想症许村不会这么想，但面前这位是个卡bug的妄想症...... “万一我要真有怎么办！？” 王超很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他手上的动作都跟着加快了起来。 “不会，你不会有。” 许村摇摇头。 “普通人格分裂，能造成分裂的事件一般来说不会只让身体分裂一个。” “通常都是两三个，你要真有，那不会只有被举报这一个现象，并且，时间感也会消失。” “嗯，目前来看你的身体很健康。” 人格分裂大多是身体受到了伤害，精神处于崩溃状态，内心迫切需要一个安慰，于是，便出现了第二第三人格，扭曲记忆，随后副人格对主人格进行安慰。 “三个人格吗？” 王超疑惑，“那有没有更多的？” 他之前在警局听许村的话没听完全，倒是不知道这点。 “更多的？” 许村顿了顿，他认真的看着王超。 思索片刻后，低头继续忙活手上的东西。 “当然有。” “比如多重人格分裂。” “像是分裂24个人格，一个人身体内充斥着错综复杂的关系，理都理不清。” 上一世，曾经发生过一起命案。 凶手患有严重的多重人格，人格多达二十余。 警方很快就锁定了她，但问题在于警方锁定的是身体，锁定不了人格，根本没办法针对性的将人格进行拔除，这让一堆人感到头疼。 当然，这玩意并不神秘。 人格分裂患者甚至还可以直播切换人格。 有些人清楚的知道自己患有人格分裂，人格之间相处的很融洽，也掌握了能自主切换人格的技巧，于是，迫于生计，便在镜头前用人格分裂为噱头进行直播赚钱。 还是西国，西国曾有过一个女人，在镜头前随意切换人格，眼睛一闭，随后意识消失，等到重新清醒时，便已经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切换成一位七八岁的孩子。 当然。 因为人格分裂的不可控因素，副人格不会全是小孩。 可能也会分裂出杀人狂魔，又或是一些其他奇奇怪怪的东西。 “那最多能分裂多少？” 王超再次贴上来，眼中满是求知欲。 “二十四是最多？” 许村顿住，他扭头，看着王超，脸上露出笑容，“你猜。” “四十八个？” 王超想了想，给出一个略显夸张的数字。 一具身体，居住着四十八个人！？ “再猜，多猜点。” 许村脸上露出微笑。 “还不够？” 王超诧异，四十八个人格住在一个身体，这比马蜂窝都乱还不够！？ “那......九十六个？” “继续猜。” “两百！？” 王超脸上露出错愕。 一个人能分裂出两百个人格！？ “不是。” 这次许村摇摇头。 王超闻言，松了口气，不过还没等他完全松气，许村的下一句话让他整个人愣住。 “两千五百个。” 许村的声音响起，脸上依旧带着微笑。 “两千五百个人格！” 王超：？？？ “砰！” 王超错愕，手上的东西没拿稳直接落在地上。 “一具身体......” “住着两千五百个人。” 许村边走边说。 至于两千五百个人格这是从谁身上看出来的...... 这就要从一起案件来说了。 嗯，还是西国的。 至于案件...... ------------ 第四十五章 两千五百个人格案例！ 一具身体居住着两千五百个人格...... 还是西国的案件，嗯，没办法，那边自由，自由也意味着犯罪人员的数量。 案件主人公是一个四岁女孩。 女孩是重组家庭，有个继父，在四岁时便被继父虐待，对其使用暴力。 能看出，受害者的童年很不好受，这并非是主观判断。 “她的身体也是这样判断。” 许村开口说着，顺便用刚才的话语给王超解释一番。 “身体的系统，可以看成潜意识，也就是潜意识判断出身体的环境很不好受，精神时刻处于崩溃状态，于是，第一个人格出现了。” 人格分裂和精神分裂不同。 硬要说的话，不同点在于‘逻辑’上，人格分裂的诞生和分裂出的人格，都具有一定的逻辑。 而精神分裂不需要逻辑，本身就是十分混乱。 “第一个人格从主人格的记忆库中剥夺了被虐待的记忆，于是这个人格代替女孩承受精神上的痛苦。” 许村想了想，给出一个能让正常人听懂的解释。 你受过殴打，再见到殴打者时回想起被打的画面，自然会感到愤怒或是恐惧。 那如果没有这些记忆呢？ 自然不会有，就算有也只是轻微的恶意。 只有想起来，才会出现情绪，才会出现痛苦的回忆。 记忆在哪，痛苦便在哪。 “我草，还能这样操作！？” 王超大为震惊，感到十分不可思议。 “当然可以。” 许村点点头，根据统计，遭受到虐待的童年，往往会患上人格分裂，如果后续环境足够好，或许也可以自愈。 当然，也可以激进一些，如...杀掉次人格！ 没错，次人格是可以被杀的，甚至说两个人格可以在脑子里见面，交流，一些人格分裂对着空气莫名说话就是这个道理。 “那四岁女孩，在第一个人格出现后，之后是第二个，第三个。” “她的一生都受困于继父，除了单纯的殴打，继父还对其进行了侵犯。” “长期的精神与肉体上的双重折磨让她在长大的途中不断分裂人格，最终造就出一个多重人格分裂患者。” 许村将手上的东西搬运到自己租的房子里，顺便继续说着。 几个帮忙的小护士和四号房精神病人也竖起耳朵偷听。 “直到四十岁。” “病人在四十岁时，联合体内人格，对其继父进行了一场报复。” 许村说着，没有露出什么情绪。 他稍微检查了一下病房，感觉没问题后才继续开口。 “她...姑且说是她们吧。” “她们将垂垂老矣的继父亲手杀死，嗯，应该是虐杀。” “随后警方对其进行了逮捕，法医对其检查后，发现......” 说到这，许村一顿，他看着周围人的眼神，缓缓道： “这是一场由两千五百人联合起的谋杀！” “在过去四十年的时间，她分裂出了两千五百个人格。” 轰然间，王超感到十分震惊。 就连周围几个人也是如此，脸上写满了咂舌之意。 两千五百个人格啊...... 要知道，人的一天也才一千四百四十分钟。 要是去掉八小时，也就是四百二十分钟的睡眠时间，可就只剩一千分钟了。 这两个人分一分钟都分不过来...... “每个都是标准的人格？” 小程护士忍不住了，她连忙开口询问。 人格分裂她是知道的。 自从许村发表了那篇论文，一直到现在都还有讨论声。 精神领域大多人都在讨论，尤其是精神病院的护士，现在也不知道人格分裂是该分到重症区还是轻症区。 病人看着很配合，几个人格也很配合，但如果有潜藏的人格，冒然划分到轻症区很有可能对他人造成伤害。 如果是划分到重症，又会对治疗造成影响...... “可能吧。” 许村想了想，给出一个摇摆不定的答案。 “人的精神是有限的，人格分裂，也会分走精神精力和头脑，大脑配件足够优秀，分裂几个人格还维持逻辑性很简单。” “但两千五百个不好说，法医也无法让她证明每个人格的独特性。” 人的大脑有多优秀？ 这么说吧。 人的身体算是动物界均衡的顶点了。 自从几万年前那第一位知道用手拿起长矛的人出现，双手就成为所有动物可望不可及的东西。 又或是那肾上腺素加持下，能爆发出的可怕力量的肌肉。 甚至拥有着高贵的边跑步边恢复体力的能力，能追死豹子，拳打野狼，三四个手握长矛的在远古便能狩猎猛犸象，强大的消化以及适应能力让人不管在北极还是沙漠都能生存，但即便是这些顶级配置...... 在大脑面前依旧不够看。 如果身体的配件，全都和大脑一个等级，那会成为什么样...... 有时候许村也在思索，为什么这些顶级配置搭配起来，如此优秀的大脑，却总是会组合出一些傻逼，按理来说不该如此的。 “两千五百个是人的巅峰，不是大脑的巅峰。” 许村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 “从目前来看，人格分裂的上限是无限，当然无限不是绝对的无限，而是对于普通人格分裂来说，数量多的堪称无限。” “正常人格分裂，没有攻击意向，可以当成轻症。” 说着，他指了指王超。 “就像你一样。” 王超挠了挠头，他现在觉得自己是真没人格分裂了。 两千五百个...... 听起来多吓人啊！ 要是他把你杀了，警察问他是哪个人格杀的，估摸着光是主人格一个一个查都得查上几个月...... 至于人格之间如何共存...... 之前说了，对于病人来说，其余的人格并非完全不能看到。 有些病人幻想出父亲母亲，又或是哥哥姐姐，在某一时刻，他们可能看到这些长相和性格不同的人陪在身边玩闹。 同时，自己也可以和他们进行互动交流等行为。 所以....... 这两千五百个人格，大概率不是单独一个人格占据身体，而是多个人格的情况。 “好了，房间整理出来了。” 收起思绪，许村看着身边的环境。 “房间整理出来了，这里的规矩和医院一样，按时吃药按时休息。” 工作室的环境对比医院要好不少。 这里是四人房，也有电视和空调以及单独的桌椅。 地点距离医院很近，医院大门口五十米就是工作室，小程护士她们完全可以上班来喂药。 听到这话，小程护士回过神来。 小程护士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两眼，又指了指对方的，示意自己一直在盯着他。 王超表示十分的不怕。 等到对方离开的时候，王超想了想，屁颠屁颠的凑到许村身边。 “哥，你猜我昨天出去的时候看到谁了！？” 王超兴奋的开口，不等许村回话，他又道： “我去，我看到我大舅了！” ------------ 第四十六章 他找他大舅了 “你见到了你大舅？” 许村突然一顿，停下手里的活，扭头看着他。 好家伙...... 别人看到亲戚，看到孩子，那倒是挺温馨的，要是互动一下就显得人情味十足。 但超子...... 这孩子可不兴走亲戚啊！ 那族谱哪是什么族谱，分明是生死簿，点谁谁死！ “没错，我看到我大舅了，我喊我大舅好几声都没理我。” 王超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不理他？ 许村顿了顿，上下认真的看着王超，随后认真的询问，“你确定是不理你，而不是没办法理你？” “嘿，哥这就是你看不起我了！” 王超直起腰，“你是不是在问我大舅是死是活？” “我又不是傻子，我大舅活着还是死了我还能不知道吗？就是活着，肯定没死！” 王超极力证明着自己不傻，脑子没有病。 许村看着他身上的蓝白条纹精神病服深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那你大舅在干什么？” “不知道，我大舅走了，在我面前走的，看起来还很生气，不知道去干什么。” 王超摇了摇脑袋，他开始感慨人与人之间的清冷。 都是亲戚，见面了竟然也不和自己打招呼。 为什么？ 难道就因为不认识自己吗！？ 但他可是自己的大舅啊！！！ “没死？没死就行。”许村点了点头，他最近不缺钱，王超这些住院的费用会从医院移交给自己。 往后也不是多缺钱，除非碰上要大钱的时候。 听到这话，王超很是不满，他觉得许村小看了自己和大舅的感情。 明明小时候自己和大舅那么亲密，结果现在碰到连招呼都不打...... “以后你乱认亲戚的毛病还是改一改吧。” 许村不等他开口，又说道，同时上下扫了对方一眼，摇头咂舌道： “我怕你亲戚和四人的亲戚打你。” “什么话这是，这是什么话！？” 王超顿时炸毛，“难道没有血缘关系就不是我亲戚了吗？” “难道他不认识我就不是我大舅了吗！？” “嗯，下次有案子的时候，我带你去找死者家属认亲。” 许村敷衍着。 王超突然就沉默了，“那还是算了。” 他有点怕挨打。 言罢，他一溜烟就跑了。 医院那边没什么好整理的，也就衣服和药品需要搬，家伙事不多，只不过人多显得东西多了而已。 这年头没什么电子产品，手机都是能开核桃的那种，在上一世被称为老年机的玩意。 来到这无非就是换个新环境睡觉。 许村这里虽然空间小了一点，但对比医院的环境其实还是好不少的。 人员很少，不显得闹腾，有电视有空调，还有休息娱乐的地方。 尤其是还可以睡懒觉。 至于喂药...... “以后我固定在这喂药。” 小程护士临走前，特意对许村叮嘱道，随即警惕的看了眼王超。 王超觉得自己被针对了。 他很愤怒。 “凭什么要针对我！”王超很是不满。 许村瞥了一眼这个天才，也没理会，将王超等人的药瓶放在特定的柜子里。 其实王超等人的病不怎么需要吃药。 能作用在心理疾病上的药物很少很少。 许村之前说过，精神病并非是单纯的精神出问题，如多巴胺的时候便说过，大脑和身体的各处器官都会生出某种病变，随后导致得的是精神病，但却会造成物理意义上的身体疾病。 这玩意他当时没细说。 情况是有的，但往往都是很严重的那种，如心理疾病上的重度抑郁症，又或是精神病上的重度精神分裂等。 只有病症极其严重，药物才算是有效。 像是王超的妄想症...... 其实这些药一点用没有，真就屁用没有。 吃着纯一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当然，在医学上这叫‘安慰药’，有的药病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很高科技的药物，实则就是一些维生素，图个心理安慰的作用。 心理安慰有用吗？有用！ 不然也不会有安慰药的出现，人体的精神很神奇，你安慰自己，心安，肉体上的病症会有明显的好转，很离谱，但就是有用。 “按时吃药。” 许村叮嘱了一番，随后便转身离开。 王超挠了挠头，看着那没上锁的门，又看了看那窗户。 “砰！” 这边，许村关上门，走进自己的办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仿佛压力也随着吐出了。 他闭着眼，好半晌，门突然开了。 两个眼熟的人出现。 “我们住哪间？” 刘金推开门，走进来笑道，他身上还穿着那身精神病服。 身后还有一个女孩，女孩看起来呆呆的，偶尔笑偶尔哭，也时不时和自己对话。 这是住精神病院25号病房的两个。 许村揉了揉眉心，他挥了挥手，没有任何话。 刘金耸了耸肩，随即叹了口气，自顾自向外走去，片刻后，她又走回来，拎着精神不怎么正常的女孩一起走出去。 两人随便挑了个房间住下，房间号是13。 许村揉了好半天的眉心，好半晌才睁开眼，他抽出抽屉，拿起几瓶药。 拧开后发现里面药物已经吃完，想了想又拆开一瓶新药。 “咕噜~” 随着喉咙一滚，许村顿感世界一片清净。 “先忙工作室的事吧。” 他拍了拍脸，强行打起精神。 开工作室很费钱。 眼下虽然不缺钱，但如果没有稳定的客户又或是大金主，估摸着很快就会出现收支漏洞。 至于大金主...... 许村不喜欢精神分裂那种，虽然是金主，但很麻烦。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社恐。 阴暗的宅男社恐，拉进阳光里狠狠的给他爆金币，而且肯定不愿意来这住着，能给他腾个床位。 当然，人格分裂也行，这玩意许村有经验，只要不是那种分裂出杀人犯人格的他都能接受。 晚上。 八点半。 许村回到一楼的病房中。 他准备给病人来一次体检。 其实手里是有医院的精神报告的，但问题在于他认为测的不准，现在自己测一遍对病情和赚钱都好。 不过可惜的是...... “人呢？” 许村站在一号病房前，看着里面的三个人，顿了顿开口道： “王超呢？” “王超说这个世界上没东西能困住他。” 陈春脸上露出笑，躺在床上说道： “他跑了？”许村疑惑，没什么明显的情绪浮动。 “对。” “他找他大舅了。” ------------ 通知个事 抱歉，这本书真的写不动了。 头疼欲裂，不是形容词，是陈述词。 我这两天精神很恍惚，神经敏感多梦，脑袋胀的要死。 开书的时候没想那么多，就纯老书104次审核被审的写不动了，脑袋一热想写点不被审，硬核的，就选了精神病当内核。 但这个题材真的难写，或者说根本就不能写。 精神病根本就是无逻辑，混乱破碎的，拿它构思一起硬逻辑案子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你想写好精神病就得代入精神病模拟案件过程，然后就得写警方抽丝剥茧，但精神病根本就不会留下能串联成逻辑的线索。 想不出，根本想不出，两千字得在电脑前坐两三个小时，睡前失眠两小时才能想出来。 而且案子质量比老书要差很多，纯靠精神病的硬核撑起来的，甚至可能还没撑起来。 你们可以试试，‘卡普格拉妄想症’，这玩意到底怎么才能完成一起硬性逻辑案，真的煎熬。 其实我恶补了很多这玩意，‘爱丽丝梦游综合征’‘水仙花综合征’‘二联性精神病’，全都可以拿来撑起一个案子，但全都是破碎混乱，构不成逻辑的东西。 下个剧情我思考了好几天，有素材库的情况下脑子想胀了都想不到。 这本是真写不出了....... 写的我怀疑人生，怀疑自己的水平是不是因为太安逸导致不进反退。 昨天我试了试正常写法，写的却很顺，再回来写这本是真的步履维艰。 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完本这本给投资的吃个钱，顺着昨晚的书继续往下写了。 抱歉，上本提前完结，这本写不动...... 对一直追的老读者说声抱歉了，作者任打任骂。 有想继续看的可以看新书，第一个案子是【现世耶稣】 ...... 新书： 【我没落网，凭什么说我有罪！】 简介： “你是说，自出生以来，这二十年间，你能控制你的梦，梦中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是的，法外狂徒、飙飞机、跑酷、枪战巷战...这些事我做了无数遍。“ “毫不客气的说，我梦中犯下的罪，足以让一个地区的全体警察升迁！” “不过后来我从良了。” “为什么？“ “因为......” 看着面前十字路口，那四个跪在地上，双目空洞被钉在十字架上，血液汇聚成泊的尸体所构成的惨案。 徐嚯捻灭手上的烟，他的眼神逐渐迷离。 “梦成真了。” 【（q阅那边新书期几万字和起点不互通，大概率五六万字才能看到，不相等的话可以来起点。）】 【链接放上一章的作家说了，也可以在作者页面直接找这本。】 最后再说一句...... 抱歉，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