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序章·初见 当伊里奇醒来时，天已经黑了。 昏黄的路灯与窗纱，让躺在汽车旅馆的床上的他仿佛看到了皮影戏：形似猩猩——或者说那本来就是猩猩的身影，在窗纱上不断地摇曳。 “还……没有走吗……” 这已经是伊里奇被困在旅馆里的第三天了…… 在一九八二年二月一日，亚美利加洲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动物入侵，大量的灵长类动物仿佛是有预谋的被投放到了人类聚集地附近，并且有计划地针对缺少自动武器的司法办事处、电台广播站等区域进行了袭击。 而在袭击开始的前几天，亚美利加洲的各个城市与医院纷纷出现了新型传染病之病例。 据医院的初步调查与交流发现：患者的状态在平时与普通人相差无几，但偶尔会出现咯血现象——血块通常呈现为支气管树状。在发病时，患者通常会显得极度狂躁且富有攻击性，任何肢体动作都会造成刺激且瞳孔反射迟钝或不明显。 这种病毒的传染方式目前尚不明确，但在传染上却表现出了高铁一般的速度。短短几日内，城市内便出现了大量感染者，在先前出现过传染病例的医院中，几乎所有工作人员都出现了感染症状。 一时间，城市内各种应急部门陷入瘫痪状态，直至在几日后反应过来的政府投入了大量身着防化服的国民警卫队维持秩序才有所缓解。 这虽然让警察、消防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但医疗部门的压力却没有得到任何缓解。 亚美利加的各所医院先前从来没有过如此之多的病人需要住院，床位一开始加在房间内，接着加到走廊上，然后又加到院门口，最终没有床了，开始用床垫或使用民用的便携式钢丝床，把除了应急通道以外的空地全部堆满。 而就在这绝望之际，携带有传染病毒的灵长类动物开始大规模地出现在了街道上。 这些动物的数量之大、行动之快，以至于警察各部与国民警卫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便遭到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 而与此同时，伊里奇正按照着政府给出的建议待在室内并保持安静…… 此时的他刚刚从军队中完成了服役五年的合同正式退役，身为少数族裔——‘露西亚’的他并没有像自己的那些同事一样在退役后可以选择被分配进入司法机构或其他薪资待遇较高的地区工作，只是有了个在加油站商店当收银员的岗位。 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愤愤不平，因为自从父母去世之后的他一直在这种不平等待遇下生活，已经看‘麻’了。 不过命运弄人，本来会在前几天前去加油站报道并开始工作的他突然接到了政府的公开广播，要求全民避难。身上除了一套运动服之外别无他物的伊里奇就这样被困在了汽车旅馆之中。 他下榻的汽车旅馆的布局非常经典：成排的平房组成一个又一个‘冂’字形，然后中间划上与房间数量相等的停车位，接着设立一个小办公室用于登记旅客身份信息即可。 伊里奇尝试过逃脱，但当他目睹到了其他的住客想要逃离而被在外面转悠的类人猿迅速撕成碎片变成食物时，他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在受困的这段日子里，能够支撑他活下去的只有房间内摆放着的售价贵得离谱的那些饮料与零食，他从未想到自己曾经深恶痛绝的收费商品会有一天救了他的命——前几年在他第一次外出住店时曾把这些东西当做了随房附赠品，接着他就见到了把五十芬尼的水卖到五马克的离谱行为。 话说回来，此时的他基本上已经在房间内思考着自己应该用什么死法才能走得痛快一些了。 那些动物最近不知怎么，总是会偶尔‘抽查’一两间卧房然后将里面躲藏的平民残忍杀害。而对此，无论是廉价的木质轻体门、单薄的玻璃窗，还是那为了不用缴纳相对较高的税费而使用的木制墙体与岩棉保温层，都无法抵挡目测重量近四分之一吨的类人猿。 现在伊里奇唯一的希望，自然就剩下了军队的营救。 只不过现在的他对于军队目前的处境并不了解，如果他知道此时的军队已经因为遍地开花的病毒已经变成了泥菩萨过河的话，那他现在绝对会开始着手考虑自己的逃离计划。 而在伊里奇仔细地盘算着自己接下来的死法，时不时地幻想自己得到军队的营救，偶尔考虑着利用手边现有的物品逃离城市之时，准备喝口水的他突然发现——没水了。 自来水现在仍然在正常供应，但是在广播中曾经指出‘病毒可能会通过水源传播’之后，他已经不再考虑自来水了。 “你还在等军队救援么？” 突然出现在耳边的声音突然让伊里奇猛地打了个激灵，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站着两名头戴方绒帽、身着羊毛领军装和被熨得菱角分明的草绿色长裤的年轻女性。 而最让他感到惊讶的，还是他们口中所说的‘露西亚语’——这种语言自从他的父母去世之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但自己突然在今天遇到了且以如此离谱的情景出现时，他不由得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他现在正平躺在床上，加上房间内的光线十分糟糕，所以只见到这两人搭在武装带上的枪套上的手。 “我肏……这是从哪来的……” 伊里奇想了半天，才记起正对着房间正门的厕所那边有一个用于通风的小窗。 但他虽然想明白了这两人是怎么进来的，但却不理解这两人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她们身上穿着的制服并不属于他记忆中的任何部门，但身上的迷彩花纹与臂章却让这身制服显得那么的真实。 在那么一瞬间，他的心中突然燃起了生的希望。 但随后又变成了灰烬：“我们来自‘露西亚驻“忒伊亚”监察委员会’的联络员，你现在受到强制征召，被任命为‘“忒伊亚”军事委员会总指挥’，现为下士军衔，特此通知并配发武器装备与人员，你有什么疑问吗？” 听着面前的少女的讲话，他除了担心惊扰到外面的猩猩外别无其他想法。 “我的钱都在包里，如果要杀我的话请对着我的脑干打，我已经没有其他食物了，随便你们搜。”他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了头，心中如同躲进了钢筋混凝土地堡似的安心。 “伊里奇，”其中一人开口说，“你可以叫我阿琳娜，那位是冬妮娅。不管你信不信，这份征召命令已经强制生效，我已经把属于你的装备拿来了，而你接下来的任务则是自由收集黄金，我们每周都会抵达这里向你收取黄金并兑换武器装备或人力资源。” 阿琳娜的话刚讲完，旁边似乎早已不耐烦的冬妮娅就接过了话：“一言以蔽之，你现在动不动跟我们没关系，我们来这里就是通知到位，就算你动了，你不给我们收集黄金，就凭着我们给你提供的初始资源勉强混日子也没问题。你要是想走的话，去卫生间翻窗过去，那边有一辆汽车，列兵普希金就在里面，油是满的。另外放心，他会等着你到死。”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人盯着还在床上躺尸的伊里奇，不由得叹了口气：“唉……”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伊里奇一个闪身迅速从床上起来，此时的他也顾不上自己已经好几天没吃饭而显得及其虚弱的身体，只想着看看她们给自己留下的装备内容都有什么。 起初对二人的身份还有所怀疑的他在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后显然是抛弃了之前的不信感——因为对于此时的伊里奇而言，自己已经跌落到了人生的最谷底，除了等死之外什么都做不了，现在他无论做什么、结果无论怎么样，都能算是在往上‘爬’。 装备的内容实际上和阿琳娜她们的衣服相差不多，草绿纯色的冬季服装搭配上方绒帽，再加上硬质步兵靴也就成了基础的作战服装。携行具方面最为惹人注意的则是一个与麻袋相差无几的粗糙背包，以及一条有背带的，挂着步枪弹匣包、手榴弹袋、刺刀鞘、后腰包、工兵铲套、医疗包的腰带——他们管这个叫背负式携行具。 内衣和毛衣在这里有提供，长袖的保暖内衣摸起来很厚实，毛衣摸起来也很顺滑。用于搭配军靴使用的裹脚布也有提供，小时候她的父母曾经教过他使用裹脚布，只不过方便程度不如袜子，所以他并不喜欢——当然现在也是。 至于武器，也就只剩下了一支装在已经被穿在了武装带上的手枪套中的ＰＭＭ手枪而已——这种武器他在借着路灯的灯光见到套筒上面的铭文之前还并不认识。 剩下的便是一个多用途防水地图包——这是一种内有软胶透明防水地图套和笔袋、非透明防水文件袋的皮革包，打开方式就像是个大号的钱包，挂在身上就像是挂了本书。 这里面并没有地图，但却有一套军事绘图工具与指南针。同时包里面还装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杂物，比如说针线盒、个人急救包、药片盒、防辐射药片盒等物品。 士官证、身份铭牌、手枪说明书与军装穿着条例规定的小册子被提前装在衣服口袋中，在刚刚换好衣服后的他抬手一摸就掏了出来。只不过由于房间内的光线实在是过于昏暗，他只能凭着感觉把身份铭牌套在了脖子上。 ‘砰——砰——’ 几乎是在伊里奇刚刚穿好衣服并准备将自己换下来的东西打包带走时，两发明显是由手枪弹发出的尖锐枪声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枪声如同是掉入一杯过热水的石子，几乎是在瞬间就让外面已经稍微有些消停的猩猩重新狂暴起来，哀嚎、破窗与撞击房门的声音让伊里奇不再敢继续停留在这里，他果断选择扔掉一切来不及带走的物品，翻窗离开这里。 而在窗外，的确如同阿琳娜刚刚所说的那样：有一辆车等着他，驾驶位上还有一名与他身穿服装相差无几的……士兵？ 在这条路上并没有任何猩猩的踪迹，但是却可以听到房子另一端发出来的嚎叫声。这种声音让他有些不适，只能迅速躲上了车。 “您好，我叫伊里奇，想必您就是普希金了吧？”伊里奇在上车后迅速拔出了手枪放到了腿上，他这倒不是不放心在驾驶位上的那名士兵，只是单纯的害怕猩猩会突然从某个地方冲出来。 “啊，您好，我是的。”普希金对刚刚上车的伊里奇表现出了些许的惊讶，同时也可能因为紧张，一直不敢看向伊里奇，“咱们去什么地方？” “我对这里比较熟悉，咱俩换个位置，我来开车吧。” 伊里奇在比灵斯已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因为先前作为国民警卫队的一员的他经常会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兵在城市里面进行巡逻，时间一长了不熟悉也能熟悉。 此时整座城市虽然已经陷入了混乱，但想要离开这里并非难事。现在当务之急实际上是尽快寻找足够的生活物资，其次才是远离城市。 根据他这段时间的观察，他已经发现那些猩猩在昼间对声音并不敏感，主要依靠目视捕捉生物，如果想要搜索物资的话在昼间行动绝对是个好主意。而在夜间，牠们的听力则会敏锐许多，听到什么声音都会迅速聚集——就比如说汽车的引擎声。 发动机的噪音很快就引起了一小撮猩猩的追逐。 “我们要怎么办？”一脸懵的普希金对于后方不断追过来的猩猩感到了慌张，手也忍不住摸向了被放在中控台的冲＋锋＋枪。 冲＋锋＋枪的型号为ＡＫＳ－７４Ｕ，虽说是冲＋锋＋枪，但发射的其实还是步枪弹。这支武器的枪托可以折叠，最小长度为四百九十毫米，最大长度则为七百三十毫米，而其枪管长度则仅有二百一十毫米——如此短的枪管自然赋予了其较低的稳定性，但在射击二百米以内的目标还是可以达到合理的精度的。 这支冲＋锋＋枪一共配备了两个弹匣，一个弹匣在枪上，另一个则在弹匣包内。 “还能怎么办？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之前在国民警卫队中担任副班长职位的伊里奇开了很久的汽车，对于汽车驾驶有着十足的经验——尤其是身下的这辆城郊多用途汽车。再加上他现在正处于城市的边缘位置，附近居民的汽车持有量并不高，道路基本上是畅通无阻的。 四条腿终究跑不过四个轮子，没过多长时间，伊里奇便以每小时六十公里的速度轻轻松松地将那些动物甩开，并顺利开到了北部城郊结合处的唯一一座建造在八十二号公路上的加油站。 此时的时间已经来到了二月四日零点三十分。 ------------ 第一章·交火 加油站的灯火一如既往的明亮，白炽灯将小商店的货架照得一清二楚。 城市的电力系统此时还没有完全瘫痪，但距离崩溃的日子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这是什么破包，垃圾玩意。”汽车刚刚在加油站的加油机前停好，从驾驶位上跳下来的伊里奇说出口的第一句话便是这。 这也难怪，这种背包的容量并不大，只有十五升左右，并且只能用袋子扎口，再加上那糟糕的肩带——甚至可以说是布条，相较于伊里奇平常用的四十五升登山包而言质量要差上许多。 “你去把油箱加满，这车应该是加的八十七号汽油吧？注意观察四周。” 伊里奇扫了一眼超市内凌乱的货架，凭借着让他在这案发率高得离谱的城镇贫民区执法数年而无一次受伤的直觉，他感觉这里面有危险。 但当下就算是有危险也只能硬上了，因为此时的他没有选择的余地。这里是城市的最边缘，加油站的商店将会是他离开城市之前最后能够获得补给的地方。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伊里奇已经有好几天没吃饱饭，但他那健壮的身体还是能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和能力稳稳举起手枪，慢慢踏入这约六十平方米的、布满着货架的商店。 他本可以等普希金加完油之后和后者一同进入商店搜索的，但或许是因为其肩上那在自己的队伍中代表着新人与不靠谱的‘列兵’军衔，也或许是因为对陌生人的不放心和警惕，再或者是对自己那自认为丰富的作战经验感到的自负，他独自走了进去。 地面上很黏，脚随便一动就能踩到写着‘果味汽水’的玻璃瓶。柜台上很脏，厚厚的尘土上留着一个鲜明的手印。 慢慢绕到柜台后面，他看到了空荡荡的枪架——这是用来存放普遍商店都会配发给店员用于自卫的泵动式猎枪的。 通往超市更深处的路已经被大量倒塌的货物阻挡住了，伊里奇不打算过去，因为他所需要的矿泉水和零食在门口就有，只需用微波炉加热即可食用的速食热狗在柜台旁的冰箱里就有。 大概是因为饥饿与脱水影响到了伊里奇的判断能力，他只简单地对超市内进行了简单地搜寻后便认定这里已经完全安全。 他翻过柜台，往微波炉里塞入了尽可能多的速食食品，然后根据包装袋上的要求转到五分钟的位置。 ‘嘭——嘭——’ 两声突如其来的枪声让正在疯狂往嘴里塞薯片充饥的伊里奇大脑一片空白，在短暂失神后他很快意识到了：枪声是从门外传来的。 嘴里的薯片被一口吐掉，随后他根据本能将手枪套的备用弹匣抽出并攥在副手以方便在之后更换弹匣。 “在北面的那块路牌附近！大概三十米左右！” 普希金已经躲到了汽车引擎后，并且以绝大多数新兵都表现不出的素质冷静的报出了敌人所处的位置。他的冲＋锋＋枪已经被拿了出来，但现在敌暗我明，尽管有着优势火力，也无法最大限度的发挥。 他姑且还不知道敌人的身份是什么，但从刚刚枪声频率来看，对面拿着的很有可能是泵动式猎枪。 由于当地的法律限制，在排除对面用自己那勤劳的双手把弹仓增加至五发的情况下，这种猎枪的弹仓容量仅有三发。 ‘嘭——’ 又是一发子弹，这次子弹直接命中了汽车的挡风玻璃并从车门穿出。盯着身旁那几乎可以塞进去一个手指头的圆形弹孔，伊里奇更确信对面手里拿着的是普通的猎枪了。 当下的情况仿佛陷入了僵局。 ‘啪！’ 普希金终于还击了，但他的还击方式稍微有些出人意料。 伴随着一道如同抽击地面时鞭子末梢发出的音爆的声音，一个浑身涂满绿色的椭圆形物体被他扔向了告示牌的方向——这是苏联生产的ＲＧＤ－５型手榴弹，浑身除了引信管之外没有其他破片，是一款典型的进攻型手榴弹。 在路灯与加油站的灯光的照射下，伊里奇只看到不远处的路牌附近出现了明显的扬尘，随后便是凄厉的喊叫声。 “跟我到超市里把饮用水和食品都搬到车上去。” 这里的枪声势必会吸引到远处的生物，伊里奇的手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子弹用于针对那些猩猩。 成箱的饮用水被扔入后备箱中，后座则堆上了尽可能多的零食。 好在刚刚那一发子弹只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留下了一个小孔，并不会对驾驶员造成太严重的影响。这让伊里奇松了口气，但一想到刚刚为了那个目标用掉了一枚宝贵的手榴弹，他又气不打一处来。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 从加油站出来，沿着八十七号公路一直向北行驶即可抵达‘朗达普’，那是一座人口只有几万人的小城镇。根据前段时间得到的消息以及政府建议来看，向人口较小的城市甚至村庄避难是眼下最佳选择。 当然了，这样做还是有一定程度的风险的。 在病毒爆发之前的，在‘亚美利加联邦国’的境内早就已经进入到了‘弱肉强食’之态。 一般情况下人口越少的地区犯罪率越高，帮派实力越强，而在大城市中由于警备力量充足且有国民警卫队的补充，帮派很难做大。大城市一般以小帮派为主，从事的也都只是一些小型犯罪，但在小城市中可就不一定了。 从‘比灵斯’至‘朗达普’的车程大约七十千米左右，但在开了一半时伊里奇就撑不住了。 前段时间在汽车旅馆求生的时候他的睡眠很不好，略微一丝响动都会将他从休眠中吵醒，再加上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正经的食物，身体也有些脱力，所以他果断在路边停车，先吃点东西再说。 夜晚的郊外无论是以往还是现在都是极度危险的。 以往的危险来源通常是人——许多的混混与流氓白天在替他们的主顾收完保护费后晚上就会跑到郊外拦车。现在的危险也是类似的，一些在城市陷入混乱时跑到郊外的非法分子就会沿途寻找抢劫目标。 之前与伊里奇他们交火的那人也是这一序列之中的，只不过万万没想到自己惹上的人武德如此充沛罢了。 “明天我们应该可以考虑一下进入城镇的商场，到时候我们要换一辆黑色或绿色的皮卡车。咱们这辆车到时候可以放在外面作为备用车辆。” 这辆汽车的底盘并不怎么样，伊里奇更希望有一辆越野皮卡车作为交通工具——而这种车在这里是相对常见的，寻找或者抢夺起来并不困难。 这里的夜晚并不安静，再加上伊里奇的队伍中只有两人，也没有安排岗哨，这一晚睡得并不踏实。但好在手中有枪，再不踏实也要比之前在汽车旅馆里面时舒服多了。 翌日凌晨，当伊里奇醒来时只见到天空中乌云密布。吵醒他的是天边的闪电、车边的呼救。 “这是咋啦？”望向从路肩下的草地缓缓走向伊里奇的汽车的一名带着年约十五岁儿童的身着登山装的男性，伊里奇下意识地打开车门，同时两手随意地搭在武装带上。 “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吗？” 伊里奇的动作几乎就是本能的反应，这与他之前在国民警卫队中干了好几年的执法工作脱不开联系。这样的动作在以往自然是没有问题的，但在当下这种陌生人随时都有可能背后捅自己一刀的情况下就不对了。 身旁的普希金在见到了向自己靠近的成年男性之后也几乎如同条件反射般跳下车。只不过他的手里举起了步枪，并且步枪的保险被迅速切到了全自动状态。 “啊？” 伊里奇见到普希金之后一时还没有意识到不对劲，但随后他才响起来，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个安全的社会了，面前身着登山装、背着登山包的人多少有些不太对劲——身上连把猎枪都没有的人绝对会被人盯上，能在这种状态下活到现在显然不是普通人。 “你不要再往前了！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们讲！”伊里奇掏出手枪并关闭了保险。 伊里奇是一个果断的人——这是在去年‘“比灵斯”武装暴徒袭警事件’中他的排长给他的评价，在身边的战友面对暴徒还在尝试按照降级原则劝说对方放下武器时，他已经开始向敌人射击了。 如果对面无视警告，还继续向他靠近的话，伊里奇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射击。 好在对面停了下来，并从兜里掏出了一张身份证：“我是‘朗达普’市的巡警，你可以称呼我为利比奥，利比奥·冬都利。之前曾经参与封锁此路段。” “你是哪边的？” 空口无凭，再加上对面连警服都没穿，无论怎么看都显得非常可疑。不过这个名字伊里奇倒是挺耳熟…… “西城分局，”对面的回应不假思索，“你就是不看我的证件，就光看我这年龄，再看我这脖颈和手指，你也应该知道吧？” 利比奥拉开上衣，向伊里奇露出了他的脖颈——由于警用防弹衣那糟糕的人机功效导致穿着的时候经常会摩擦到脖子，很多老警察脖子都有茧，再加上对面的证件和在拉开衣服时暴露在外的警用手枪，伊里奇选择相信利比奥。 简单的互相介绍后，伊里奇突发奇想，表示了自己是直接受联邦政府委托前来组建民兵部队帮助无家可归的民众避难的。由于他本来就在国民警卫队中干过，所以对于一些流程与提问都对答如流。利比奥自然也就选择相信了伊里奇。 毕竟在这个信息相对闭塞的时代很多事情都是没办法查实的。 “那么，你们需要什么帮助呢？”伊里奇也算大方，很快就从后备箱里面拿出了饮用水与他们分享，“又怎么穿成这样了？” “这个……，总体而言比较复杂。简而言之吧，就是之前我在‘朗达普’当地执勤的时候遇到了来自不明身份的武装团体的袭击，我们的队伍被打散了。然后我就想到了——哦对，这是我儿子，奥利弗。” 孩子的身上同样也穿着登山装，半张脸都被套在脖子上的围脖盖住，只露出了一双目前感到惊恐与不安的眼睛。 “然后你们是打算去哪呢？有计划加入到我们的团体中吗？” 伊里奇突然有了个与他们同行的计划，毕竟他如果想要在这里建立一处营地的话，首先需要的就是‘代言人’。这样一方面在关键时刻可以甩锅，另一方面还可以向其他人显示自己这里很受欢迎。 至于让他自己去某些营地里面挖人什么的，他也做不出来那种事。所以利比奥也是他计划拉拢到的第一位加入到自己的营地中的。 同时，伊里奇的大脑中现在也已经开始有了一个大致的为人员进行分级的计划——像是利比奥这样的人在他的眼里看来只能算是‘无技能者’，在执法系统中工作过的他知道自己国家的警察有许多都遭到了不法分子的侵蚀，很难全心全意的相信。 “我们打算回到‘朗达普’那边。至于加入到您的团体……如果可以的话那真的太好了。”利比奥的脸上挤出来了一副仿佛只有发工资时才会漏出来的笑容，然后将自己与儿子的背包放到了后备箱。 “我们打算去‘朗达普’那边初步建立一下营地，然后再找辆皮卡车。你对那边应该比较熟悉吧？有没有什么地方推荐的？”这种消息也并没有什么保密的需求，再加上伊里奇对于当地的环境并不熟悉，所以询问一下当地人自然是最佳办法。 但利比奥对于伊里奇的想法却表现出了浓烈的抗拒： “这绝对不行的，你根本不知道‘朗达普’那边的情况。实不相瞒，我们就是从那边跑出来的难民，这次回去单纯是实在活不下去，打算回那边的超市搞点吃的，顺便拿身份证。现在那边的城市都已经被‘血’帮控制了，晚上的时候经常会洗劫居民……” 但很快，利比奥的话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了普希金手里正抱着的冲＋锋＋枪。 ------------ 第二章·结识 “先不管怎么说，我们先去一趟‘朗达普’。一方面是为了从那边找一辆或两辆新的汽车，另一方面还是去超市里面弄一些罐头和野炊用品。” 伊里奇知道自己手里面的这支自动武器对于那些缺乏足够的自动武器的小帮派有着绝对的火力压制，白天的时候进入城镇里面搜寻一些食品显然没有太大问题。但如果长期居住在那里的话自然是会不可避免的受到那些人的打扰。 所以为了避免自己出现不必要的伤亡与损失，他还是决定听从利比奥的建议。 其实在他的眼里看来，在这边的环境就挺不错的了。由于这里还处于城市的未开发区域，绝大多数的区域都被郁郁葱葱的灌木丛与野草占领着，如果把车开到这些杂草中并进行简易遮蔽的话，一般人还是很难注意到的。 驾驶汽车的人很快就被换成了利比奥，而伊里奇两人则坐在了车座后面。 这一方面是因为利比奥对于当地路况较为熟悉，他开车比较方便，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双方刚刚认识不长时间，伊里奇坐在后面，一旦发生什么事可以拥有较高的主动权。 “您之前没有去过朗达普吧，”利比奥的身心此时是放松的，因为在野外徒步行走的那段时间里，他几乎无时无刻都在警惕着周围，“我知道那边有个加油站可以补充汽油，然后还有处汽车旅馆。” 伊里奇此时沉思一会儿，随后便在脑海中构思出了大致的行动路线： “我们等进城之后，先去你们家里拿证件，到时候有什么事也方便跑。然后再去寻找皮卡车——最好能找到两辆，然后现在这辆车我们会暂时藏到您家附近。接着我们就可以去商场收集尽可能多的物资了。 “然后我们再去汽修配件店里面弄一些油桶，然后再在加油站里面尽可能装更多的油。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们也要弄一套登山装备，有滑雪板或自行车的话更好。顺道再去出售贵重商品的商店看一看，在这种环境下，我们最好多收集一些金制品方便交易。” 伊里奇的思路很清晰，同时也给自己收集黄金这件事找到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我们要去北面吗？”利比奥对于伊里奇那希望可以获取‘滑雪板’的想法感到有些吃惊。 “当然不是了，”伊里奇并无前往极地的打算，他现在所在的地区平常就已经够冷了，“实际上我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不仅仅只是当下的需求，还需要考虑更加长远的需求与计划。现在政府基本上已经陷入了瘫痪状态，近几年是肯定无法恢复了。” 当然，伊里奇实际上也不太清楚自己的政府具体能坚持多长时间，但当他在打开了车载电台后发现原先的通讯频道甚至‘亚美利加之声’这种据说可以覆盖全球的广播都消失不见了，他自然不由得开始脑补政府面临的危机了。 汽车非常顺利地跑了约四十千米，坐在车内的伊里奇很快就见到了远处若隐若现的城镇建筑物。 “前面就进入城区了，那边的情况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复杂一些……” 利比奥缓缓将车停下，然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枪藏在了屁股下，同时也拿出来了两卷二十元大钞：“前面的加油站和帐篷里都是‘血’帮的人，到时候我们过去时要给他们交过路费，一个人六十块。” “货币什么的，都只不过是身外之物。” 伊里奇一听说他们只是要钱当过路费，马上就对那群人表露出了鄙夷——因为他在城镇中已经感觉到了货币的影响力已经大幅度下降，很多物资都处于有价无市的状态。在城市完全陷入混乱状态之前，就连矿泉水的售价都提高到了三块钱一桶。 如果当时的物资售价不那么高的话，伊里奇也不至于靠着那点零食挨过那几天。 “相信我，之后这些货币都会变成废纸的。我们能趁着能用的时候尽快用掉还好，到时候黄金、食品、武器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正说着，伊里奇也抬手拍了拍身旁的普希金的肩膀，示意其做好准备。 虽说他不相信那些‘血’帮的人会过来抢劫他，但以防万一，他还是拿好了自己的武器。普希金手中仅剩的一枚手榴弹也到了伊里奇的手里，一旦发生战斗他也能在第一时间进行反击。 “欸，你们来这里是干嘛的？” 那些‘血’帮的人行动倒也挺快，在见到来车之后非常迅速地从帐篷中窜了出来。在这里的人一共只有十一位，大部分人手里面拿着的都是棒球棍和开＋山＋刀，可以作为远程武器的十＋字＋弩和猎枪少得可怜。 普希金的短步枪没有展开，被他藏在了座椅下方。伊里奇的手枪则被他藏在了大衣内，此时眼睛也已经盯上了正抱着猎枪盯着自己的汽车的几人。 “欸？不是每人六十块吗？”利比奥刚交了钱对面就立马表示卡口涨价，从每人六十块变成了每人一百块。 过来对话的从气质上就能看出来是这些人的领头者，身上到处都是代表着身份与地位的纹身，手臂上还有条蜈蚣般的伤疤：“你哪那么多废话，赶紧的吧。” 利比奥不想惹事，伊里奇亦不想惹事，前者只能老老实实的从自己的兜里掏出来了一些零钱补了上去，他们也随即放行。 这些帮派分子实际上只占领了附近的道路向路人索要过路费而已，由于城市内几乎到处都是可以对普通人造成严重威胁的猩猩，他们并没有进行过深入的‘开发’。 ‘朗达普’这座城市的构型相对而言较为特殊，在城市的主城区的西边还有一小片与主城区不相连的区域。那里居住的是在城镇的人口数量增加的情况下在主城区购买不到地皮而不得前往那里的人。 以前在那里居住的人并不多，而现在却要多上许多。 ‘血’帮的人开始在那边建立起了自己的据点，原先居住在那里的居民要么想尽一切办法加入到帮派中保住自己的房子，要么搬出去住在公园的空地上。 至于离开那里，由于所有人的车辆全部都被扣押，除了步行离开之外也就别无他法了。当地的警察与国民警卫队绝大部分都被调遣到了大型城市里面用于维持秩序，留守在这里的警察一部分是‘血’帮的人，另一部分则被他们大多数人轻易制服。 这样的城市在‘亚美利加’大陆上已经到处都是，同样的，还有许多以家庭或朋友组成的小型房车营地也比较流行。 在进入主城区后，伊里奇将武器掏了出来，开始防范起了周边的区域。 昼间的城区要比伊里奇想象中的安全许多。在前往利比奥家中的这段路程中没有见到过一只猩猩，街道周边除了有一些脏乱的杂物之外也与平常情况下的环境没有其他差距。 汽车在一栋外墙斑驳的独栋房屋前熄火，车内很快就只剩下了咀嚼声和食品包装袋的揉搓声。 “你们警察住的房子，也太惨了吧……” 窗户的玻璃有着肉眼可见的污渍，原本可能是白色的房屋正门此时糊满了污泥，木质的外墙似乎是被重新粉刷过，旁边的地面还残留着斑斑点点的油漆。 “嘛，总比住公寓楼的好，不用交管理费，房子面积也大。” 随着汽车的熄火，伊里奇和普希金也都各自拿着手里的武器开始了警戒——毕竟普通的民用汽车并不能为自己提供任何保护，反而会大幅度的影响自己的视野范围。 几分钟后，利比奥拿着一支猎枪和一个腰包从房里走了出来：“我家里边还有点东西吃，咱们要不先吃完再走吧？” 早上就吃了两份热狗的伊里奇显然是无法拒绝这一邀请的。 房屋内的环境相较于房屋外而言显然要更温馨许多，墙壁上挂着的相框中贴着利比奥与他儿子还有一名身份未知的男性的合影，客厅沙发后面的展示架上还有着荣誉奖杯什么的，显示着利比奥曾经在警局中的工作卓越。 而看到这，伊里奇也对利比奥的身份感到了放心，同时也回想起了这位的身份。 他将利比奥拉到旁边，看了看正在往楼上跑的奥利弗，努力压低了声音：“您是不是之前因为开枪击毙摩尔族盗窃嫌犯被处分的那位警员？。” 伊里奇这句话很快就让利比奥更加坚信了前者的身份，同时也让他回忆起了那段不怎么愉快的往事。 原本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嫌犯掏枪想要攻击，利比奥开火还击而已，但是在各大媒体的推动之下硬是把这件事跟种族歧视问题联合到了一起。若不是他与当地警察局的个人关系较好，帮忙把这件事压了下来的话，他的名字可就要登上全国头条了。 “我家还有点培根，面包是上周剩的，放在冰箱里应该还能吃。然后还有点鸡蛋和果汁，我先去做饭了。”利比奥不想再谈论太多，只是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里。 “检查一下武器装备，准备一会儿步行前往城市身处。车里面的物资都运到房子里面去，放在外面的话容易被人盯上。”伊里奇靠着窗户，环顾了一下外面的环境——还是如往常一样的正常，丝毫看不出有猩猩的踪迹。 城市里面的天然气现在已经停了，但好在利比奥家并没有购买天然气，仍然在使用价格相对昂贵但不需要支付管道维护费的煤气。不然的话伊里奇他们甚至吃不上这一顿饭。 或许是因为‘朗达普’的人口数量不多再加上建筑面积不大，并没有被列入需要重点供电的城市，现在基本上已经陷入了停电状态，除了政府办公区域之外已经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开灯了。 至于发电机这种东西，也只在主城区的相对富裕的街区里面才会有住户购买这种东西用来应付相对频繁的停电，而那些‘血’帮的人根本没有胆量深入城市深处来拿取这种目前并不急需的产品。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上午十点整，此时饿了近一上午的几人终于是吃上了一口热饭。 饭菜很简单，就是几片面包和培根、香肠，然后还有几块煮土豆和玉米。这一餐下来基本上都是靠着面包填饱的肚子。 但就算是这样，伊里奇也已经很满足了。毕竟自己前段时间连饭都吃不饱呢。 几人在利比奥的家里面休息了一段时间，随后便开始规划起了接下来需要前往的目的地和需要收集的物品。 得益于在‘朗达普’作为巡警的利比奥保留了当地的地图，自己可以依靠着警用地图他可以轻松地规划出自己的行动计划。 “我们到时候需要扔下我们所有的负担轻装前进，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奥利弗可以在这里守着，他的体力是绝对跟不上我们的。” 伊里奇不打算放弃利比奥这一劳动力，同时也不愿意带上那个年龄十几岁的孩子当自己的拖油瓶。但如果一定要带上的话，伊里奇其实也没有什么能说的，除了同意也就只剩下了提防。 “行。”令伊里奇惊讶的是，利比奥几乎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前者的提议。 而在利比奥的眼里，他的儿子年龄已经不小了，不是那种几岁孩子需要家长无时无刻都要陪着，再加上自己的孩子曾经学习过射击，遇到危险也可以用手里的武器保护自己，待在家里是绝对的好办法。 “我……应该可以跟上你们……”奥利弗在面对着身躯要比他强壮许多但并不高大的伊里奇时显得有些底气不足。 伊里奇扫了眼奥利弗，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应付，只得继续补充： “那我们之后就直接往登山与野营装备专卖店那边走吧，到时候直接挑三个七十升的大登山包走，然后最好再带上六个四十五升的包，到时候我们人多起来的话需要的东西还挺多的。 “然后还有野营用的帐篷、炊具、灯具、厨具，尤其是瓦斯罐和煤油，我们都要打包扔到地板上，到时候等咱们找到车之后再回来搬就好了。罐头食品是咱们最后要考虑的，毕竟商店什么的还是比较好找的。 “奥利弗，你之后的主要任务就是待在楼上，拿着自己的枪对准楼道。我们到时候回来的时候会叫你的，你应该认识我们的声音。如果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你就直接开枪射击吧，我们如果听到了枪声的话会迅速回来帮助你的。 “没有其他问题了的话，那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 第三章·搜寻 城市的街道现在就如同是原始丛林一般，危险总是悄然隐藏在身边。 步行前往城市的深处显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因为这意味着步行者主动放弃了机动力，在遇到危险时除了就地抵抗之外是没有其他解决办法的。 目前仍然‘居住’在城市的核心区的居民还有不少，这些人绝大部分都已经在城市的中心构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营地并居住在了一起，以方便在遇到突发状况时可以相互掩护与帮助。 伊里奇的队伍缓缓的走在街面的人行道上，为了防止有猩猩突然冲出来，他几乎在每个路口的拐弯处都会俯下身体将头尽可能贴着地面的探出去。而他观察的一方面是人街道，另一方面则是建筑物。 像‘朗达普’这种人口较低的城市的特点是非常鲜明的：城区里面的建筑物的高度基本上都保持在三层楼高以下，少数高度较高的建筑物也就只有警察局、教堂、政府办公楼这种地方。 高度较高的建筑物通常隔着两个街道都能看到——这也就让伊里奇他们可以不断地通过这些标志性建筑物修正自己的位置。 “再往前面走一段路就到了，登山装备的专卖店。”利比奥的手里拿着一支标准的警用手枪，一马当先地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我半年前去那边的时候还看到有出售山地自行车的，我们应该能弄到几辆。” 自行车这种东西在当下的情况显然是抢手的产品，因为不需要燃油就可以拥有较快的机动力，再加上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噪音，让其在展开侦察与勘察工作时非常好用。 “那边的窗户上，好像有人。” 突然，普希金的警告声突然在伊里奇的耳边响起。还在看着手里的地图的他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 随即他的手枪也被掏了出来。 像这样喜欢盯着窗外的人在这里并不少，因为被困在家中的那段时间里他们已经见识到了自己所面对的危险，对离开自己的‘庇护所’已经没有了什么兴趣。他们在这里望着，只是单纯的希望伊里奇一行人能在他们的眼前与经常在街边散步的猩猩打一架。 在进入到城市的中央街后，几人非常顺利地找到了城市中最大的那家登山装备店。 商店似乎并没有遭到任何的破坏，绝大部分的商品只是蒙上了一层淡薄的灰尘。借着透过橱窗照射进来的阳光，几人非常顺利地找到了野营灯，随后便开始用野营灯照明进入到了商店身处，开始按照之前的计划准备起装备。 等到几人从商店里面再次出来时，伊里奇身上的军装与军靴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整套的登山装备，只有身上的弹药携行具还是原装的。 而最令他感到舒适的自然还是靴子。厚重又坚硬的军靴虽然为伊里奇的足部提供了充足的防护，但带来的不适性是伊里奇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缓解的——登山靴虽然仍然没有运动鞋舒服，但在他服役的过程中所配发的军靴就是这样的形制，所以能很快适应。 这些登山装备并没有被乱扔，而是按照分类装进背包里并进行了粗略的固定——至少保证在运动的时候里面的装备不会相互碰撞而发出声音。 在中央街这里完成了装备的整理后，三人便非常顺利地推出来了三辆崭新的自行车并开始前往下一个目标位置。三人此时仍然是轻装前进，只是背上了可以用来装一些零碎的物件的四十五升背包。 而在骑行的时候伊里奇也遇到了一大困境——这倒不是说他不会骑自行车，而是他的手枪没办法在骑自行车的时候拿在手里，也没有枪带让他挂在脖子上，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太舒服。 同样的问题在利比奥那里也出现了，而他要比伊里奇更惨，因为他的手枪只能装进口袋里而没有枪套让其可以快速拔出。 最终，‘心灵手巧’的伊里奇给出了个解决办法：用细绳穿过扳机护圈后挂在脖子上，期间要保证保险关闭防止走火——但这种携带方式还是有些安全隐患，比如说绳子卡在扣动扳机联动撞针的路径上什么的。 不过尽管如此，几人还是非常顺利的抵达到了下一个目标地点：饭店停车场。 这里曾经是一处比较‘高级’的场所，消费并不便宜，服务自然也是无微不至的。 “我之前去过这边，一顿饭就能吃掉我一周的薪水。他们有提供泊车服务，那些车钥匙全都会被放在他们的保安室里，按照顾客的姓名和停车位摆放。我们可以先去停车场里面挑汽车，然后再去拿车钥匙。” 虽说这种地方的消费非常昂贵，而这座小城市里面有能力消费的人也不多，但在车位约有五十辆左右的小停车场里面还是挤满了汽车，甚至还有房车停放在这里。 “那边……是什么？” 伊里奇的目光透过停放在停车场的汽车，望向了在街边距离约一百米左右的人形生物。浑身漆黑的身躯正努力地推着一辆顶在电线杆上的汽车，口中还呜咽着什么自己听不清也听不懂的语言。 “猩猩会说话了？” “你见过那么瘦的猩猩吗？” 一手拿着从刚刚从商店里面顺出来的望远镜，一手攀上身旁汽车的车顶居高临下，伊里奇很快就意识到了那正在努力推着汽车的生物是个外表正常的人类。而在旁边，还有一滩糊在地上的暗红色的血迹。 身体的躯干在伊里奇的角度上是看不见的，只有一条手臂孤零零地躺在人行道上证明着死者是一名人类。汽车几乎没有一处玻璃是完好无损的，车漆的损伤也很严重——上面除了被栏杆等物体剐蹭的痕迹之外，还有一组又一组的爪印。 “咱们还是赶紧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好奇的两人轮番站上了车顶进行了观察，然后普希金便把刚刚吃的早饭吐了出去。伊里奇和利比奥还算见过‘大世面’——那些大小帮派在斗殴之后经常会把对方的首领或成员制成人彘然后扔到路上，处理过许多这种事件的两人对此已经快要麻木了。 伊里奇迅速看中了两辆黑色的四座‘恒星’牌越野型皮卡车。这种越野皮卡车虽然油耗相对其他车辆而言更高，但通过性却很好，在没有铺装道路的地方也可以驾驶，同时也可以轻松牵引挂车——伊里奇之后是打算大规模使用挂车来提高运输能力的。 这两辆汽车的型号基本上是相同的，再加上这是今年新出的流行车型，想要寻找到与这辆车配套的各种配件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座餐厅存放钥匙的保安室就在进门后的前台后面，有一个侧门可以通往外面。 想要进去这里并非易事，因为绝大部分的区域都有着厚实的防盗铁门作为保护，尽管有着窗户，但厚实的防弹玻璃与金属窗框也意味着自己手里面的绝大部分工具都无法将其打开。 “咱们要暴＋力＋开＋锁吗？” 普希金对于自己手里面的这支发射步枪弹的冲＋锋＋枪有着充足的自信，因为这种铁门在通常情况下都是没办法防御军用武器的产品——当地的法律对于民用产品的防弹能力也有着限制，毕竟要是坏人用上了防弹设备而警察和国民警卫队的士兵手里的制式武器无法造成丝毫伤害的话，那岂不是会严重影响其他人的生命与财产安全。 “行吧，暴力就暴力吧。不过到时候开枪了，咱们的行动速度一定要快。”伊里奇有些担心枪声会引来猩猩，但现在如果不开枪的话他们就拿不到想要的关键物品，而这种两难的局面在解决时必然有舍有得。 普希金将枪口九十度对准玻璃边缘，随后轻轻扣动扳机—— ‘砰——’ 冲＋锋＋枪的射击声震耳欲聋，并十分顺利的在玻璃上留下了一个足矣塞进一根食指的孔洞，同时也在对面的墙壁打出了一个清晰的弹孔，墙体内的砖石碎块也从那弹孔中流了出来。 但这块玻璃显然要比伊里奇他们想象中要坚硬许多，弹孔边缘虽然布满了大量的如同蛛丝网一般的裂纹，但却没有丝毫影响到玻璃的整体性，它仍然拦在那里组织伊里奇等人进入。 普希金眼疾手快，迅速在另外三个角上补上了几枪，在消耗了三发子弹后几人终于有了将这块玻璃卸下来的希望。 冰镐如同雨点般敲击在玻璃的边缘上，将玻璃从原先只能放进去一根手指的孔洞逐渐扩充到可以放进去整个手掌。 十几分钟后，伊里奇与利比奥终于满头大汗的将玻璃敲开，同时也钻了进去。 此时进入保安室的伊里奇又不得不面对了新的难题：存放车钥匙的柜子也被锁着。但之前的防弹玻璃都撬开了，这种铁皮柜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了。 伊里奇手里拿着的冰镐是一种典型的混合镐，这类冰镐的镐尖较窄且锋利，可以临时充当撬棍作为‘万＋能＋钥＋匙’，也可以干一些破窗器的活。至于攀登什么的，伊里奇倒是没怎么考虑过——毕竟他不认为自己会有一天需要攀爬峭壁。 ‘砰砰——’ 正当从箱子里面按照车位表找到车钥匙的伊里奇刚刚把头探出去准备翻出保安室，在门口放哨的普希金就开了枪。 “那些猩猩来了！” 两发子弹精确地命中了前来的目标的肺部，被击中的猩猩在起初的几秒钟并没有任何的反应，甚至还在向普希金的方向奔跑。但接下来的牠仿佛是在一瞬间就失去了行动能力，倒在地上时，嘴里已经吐出来了血沫。 普希金口中的‘那些猩猩’，实际上只有两只而已。并且另外那只在见到了自己的同伴如此迅速地死亡后便十分果断地跑掉了，几乎一点迟疑都没有。 “咱们速度要快，利比奥带路，咱们要去附近的百货商场。”伊里奇掏出手枪，对着还在地上挣扎的猩猩打出了拿到这支手枪的第一发子弹，并精确命中了脑干。 地面上，不断从尸体中渗出的血液染红了黑色的柏油马路。 有了汽车之后，前往百货商场的路程仿佛是被缩短了一般，距离两千米左右的目的地仿佛在一瞬间就抵达了。 商场的环境几乎是在伊里奇的意料之内。商场门口外面的墙壁有着异常明显的灼烧痕迹，停车场里面堆着大量的购物车和各种商品的包装纸壳。 “普希金，你在这里留守待命，我和利比奥进去收集物资。” 商场内几乎堆满了散落在地上的货物，其中最多的还是破碎的玻璃瓶水果罐头。各种各样腐烂的水果在地上被踩得到处都是，原本的样貌已经分辨不出，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大滩。 两人并没有在售货区停留太长时间，而是径直走向了商场的仓库区。 如同他们所预料的那样，在商场那并没有锁住的仓库门让员工区与购物区完全隔绝开，仓库内的产品依旧整洁。检查了一下门口挂着的物资归类索引表后，两人推着购物车，顺利地搬走了六箱午餐肉罐头、两箱面包罐头以及数包小麦面粉、食用油、水果罐头等常规食物。 这些显然还没完，因为伊里奇的计划是填满其中一辆皮卡车的后斗。 伊里奇所拿取的食物类型分别为：蜂蜜、午餐肉罐头、精大米、粗小麦粉、盐、糖、植物油、动物油、香肠罐头、沙丁鱼罐头、鸡蛋粉、蔬菜罐头、冻干蔬菜。 除此之外，还有用来帮助伪装车辆的白色床单与固定物资用的绳子 伊里奇他们骑过来的自行车也被平放着固定到了汽车的后斗上，好在这种山地自行车可以折叠，不需要考虑太多的问题。 在完成了最后的固定工作后，两辆车开始缓缓向登山装备专卖店驶去，伊里奇几人将在那里把所需要的物资全部装车，然后去接走奥利弗并离开这里。 ------------ 第四章·团队 当伊里奇几人开着汽车回到了利比奥家里时，时间已经来到了十四点整。 天空中乌云密布，天边不断闪过的闪电也意味着一场大雨正在酝酿之中。但这糟糕的天气并没有对伊里奇接下来的计划有任何的影响，因为他打算在房子里面简单地吃一顿饭后就立刻动身前往贵重礼品店，然后继续沿着八十七号公路向北行驶。 在将车辆里面的食物进行初步的登记后，伊里奇很快敲定了今日中午的菜谱：拌蔬菜、煎培根、烤香肠、煎猪排。 这些食物都是在商场的冷库里面拿到的不耐储食材，大约可以吃上五天左右。 伊里奇他们现在就像是世纪初在大海上航行的小吨位船只的水手，在吃上了一星期新鲜的蔬菜与肉类之后全员开始啃罐头。 “北面应该没有‘血’帮的人吧？” 盯着炉灶上不断冒出气泡的黄油与案板上已经切好的肉排，伊里奇不由得开始担心起离开这座城市的过程。 他很清楚，那些只追求眼前利益的渣滓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能让他们捞到好处的机会，而他们在看到了自己后斗上存放着的大量物资也绝对不会无动于衷，届时双方极有可能会在近距离激烈交火。 而避免这一情况的最佳方法，自然还是主动出击。 “应该是没有的，至少我前段时间遇到从北边跑出来的居民的时候，他们跟我讲没有见过收钱的人。不过当下‘血’帮的人手开始逐渐增多，他们也明白这座小镇里面存在的物资的价值，所以应该不会放过占领任何一处路口。” 利比奥一边说着，一边在煎肉的空档俯下身子从橱柜中拿出了一大叠餐盘。同时一旁的普希金也已经准备好了蔬菜，开始往拌菜盆里面加入一坨又一坨的沙拉酱。 实际上，伊里奇刚刚的提问只是单纯的确认自己的猜想。就算利比奥表示‘北面没有“血”帮的人’，他也会带人前去侦察的。 ‘轰隆——’ 巨大的雷声与闪电在空中出现，豆大的雨点也再次噼里啪啦地从空中落下。 这样的天气对于可能在北面的路口放哨的那群渣滓而言是不利的，同时也不会对伊里奇的侦察计划造成任何干扰。城市里面的铺装路面仍然可以让自行车轻松驶过，且不会发出太大的噪音。 几人迅速吃掉了摆放在自己面前的食物，随后利比奥下意识地将餐盘放回水槽。 紧接着，众人便开始了在房间内进行的最后的梳洗与准备工作。 这里的自来水还没有停掉，燃气热水器也在正常的工作当中，所以让几人洗上个澡是没问题的。 除此之外，利比奥与奥利弗的头发也需要剪短——他们毕竟是在和平时期的城市中生活的人，总是会留一些毛发用来提升自己五官的整体协调性。但在这种环境里，头部及易中弹或受伤，而那时，毛发将会成为阻碍处理伤口的最大屏障。 在排队清洗身体的过程中，伊里奇考虑到了一件非常关键的事：随着之后的队伍人数逐渐增多且大量使用了民用服装，在行动中很有可能会出现无法辨认友军身份之情况。 但‘心灵手巧’的伊里奇对此早有准备。他从汽车后座拿出了两件红色的防水雨衣和一大堆别针，随后将雨衣剪裁成矩形的布片绕在自己的右大臂和左大腿并分别用两枚安全别针固定。 这样一来，简易的身份识别设备就这样成了。 等到几人对自己完成了最后的清洁后便再次收拾东西上了车。 利比奥从家里面拿了不少东西到车上面，其中绝大部分的东西都是没有什么价值的纪念物品，先前因为自己无法徒步携带太多东西而被迫将其遗留在家中。而此次他们有了车辆，自然也就将其带上了。 伊里奇并没有阻止这样的行为，尽管这会占据车内大量的空间。但他还是对此做出了限制——每人只能携带可以装入二十八寸行李箱的个人用品，暂时对重量不做限制。 这样的限制已经很宽松了，毕竟这些很难用上的个人用品对于在末日中寸土寸金的运输设施而言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利比奥并没有对伊里奇的限制提出任何质疑与不满，因为他想要带的东西没有那么多，再加上后者的要求的确有合理的理由。 两辆汽车顺利地穿过了中央大街，绕过了正在城市中心地带搜寻猎物的猩猩，来到了最后必须要前往的目的地。 ‘朗达普’的贵重礼品店与‘比灵斯’的格局是截然不同的。这里面就像是普通的商店，只有角落里面有一个不大不小的展示柜。 这里的许多货架都已经被推倒，斑斑点点的血液呈溅射状展现在地板与墙壁上。地面上破碎的瓷砖与有着密密麻麻的小孔的墙面也代表着这里曾经进行过一场非常激烈的争斗。 只不过这里曾经发生的战斗并没有在伊里奇那一心为了黄金的心中掀起一丝涟漪。 这里的贵重商品大多都被洗劫一空，但还是有一些东西在慌乱中被留了下来——伊里奇从柜台里侧的地面上捡到了两条金闪闪的项链，而手指只需轻轻用力即可让其环节出现形变。 “拿俩行李箱走吧，咱们到时候应该能用得上。” 本着‘贼不走空’的想法，伊里奇将金链装进了兜里，然后盯上了箱包区的货架上还算完好的商品。 几分钟后，一些看起来似乎很值钱的商品被伊里奇装上了汽车，随后汽车非常顺利地离开了这片区域。 在距离离开城镇大约一千米左右的位置上，他又将汽车靠边停下，拿上了自行车开始准备进行初步侦察。 “一会儿可能会发生战斗，但是你放心，我们的人拥有充足的火力优势，你们做好警戒，等我们回来就好。”伊里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冲锋衣，使其对自己而言更加舒适后才骑上自行车。 自行车作为轻便的无声载具可以让伊里奇和普希金抵达距离敌人的营地较近的区域而难以被敌人发现，再加上公路速度通常速度能达到三十千米每小时，所以是执行侦察行动的最优选择。 伊里奇是一个比较怕麻烦的人，或者说，他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人。 当他在见到了路边的草坪上支起来的帐篷与外面穿着雨衣正四处张望的持枪男性时，他的第一反应并不是再次详细确认对方身份，而是准备作战。 这些渣滓显然对于战斗什么的一窍不通，在能见度如此低下且缺少可靠防护装备的情况下还敢将自己的营地建立在开阔地带，可以说是自寻死路。 ‘嘭——’ 伊里奇手持手枪，率先打出了此次战斗的第一枪。 这款手枪的精确度还算给面子，在大约七十米左右的距离上‘精确’地命中了目标——不过这也和运气稍微有些联系，因为原本瞄准的是敌人的胸部，而命中的却是敌人的大腿。 而相较于精度多少有些感人的手枪，冲+锋+枪在这个距离上所发射的子弹全部都精确地射向了想要的位置。 几乎是在枪声响起的瞬间，先前在帐篷里面的人就迅速打开了拉锁，手里拿着武器准备反击。 但在这磅礴的大雨中，他们想要短时间找到以街边的店铺台阶作为掩体的、身着黑色衣裤的普希金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在对方四处张望、不知自己的敌人身在何方之际，普希金的冲+锋+枪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敌人逐一‘点名’。 具有军事素质的人员与现代化军事装备对于那些平常只见过用猎枪火并的渣滓而言是具有‘降维打击’的。 但在此次战斗中，虽然伊里奇等人取得了绝对的优势并完全达到了自己想要的军事目的，同时也缴获了一支宝贵的双＋管＋猎＋枪和若干子弹，但前者还是略有不满。 后续在汽车内准备驶出城市寻找其他地区扎营的过程中，伊里奇说出了意见。 “咱们刚刚在行动的时候没有多加注意观察对面的火力布局，只是在盯到了他们的帐篷后就开火了。如果他们当时在旁边的建筑物里面安插了火力点的话，咱们很有可能会遭到对方的反打。” 伊里奇个人是比较喜欢也比较擅长在战斗之后提出总结以及其他的改正意见的。 这样不仅仅有助于提升自己的指挥水平，也有助于提高士兵们的战斗意识，保证在下次遇到类似情况时拥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而此次战斗，伊里奇其实对自己是持有批评态度的——尽管他并不理解为什么‘血’帮的人宁愿冒着大雨待在帐篷里面也不愿意进入建筑物内躲雨，但还是为自己没有考虑到‘下雨时人会躲进房子’这一常识问题感到后悔。 而‘血’帮的人之所以没有进入到建筑物里，是因为建筑物里面有许多他们并不希望见到的生物——比如说被病毒感染的人、躲避阳光的猩猩等。 其中被病毒感染的人类是最为常见的。 整座人口大约有三万左右的小镇，其中至少有两万八千人遭到了病毒的感染。而这些人在被感染之后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瞳孔反射消失、狂躁、痛觉消失的情况。同时领地意识也会空前的高涨。 ‘血’帮在病毒爆发之初就有前去建筑物内搜刮过物资与财物，搜索的过程中就遇到了感染者。 那些感染者虽然狂躁且富有攻击性，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傻。诸如‘躲在角落里突然袭击’、‘针对持有威胁性较高的武器的敌人发起攻击’之类的简单战术还是明白的。 而‘血’帮方向在受到了了数名成员死亡和十几名成员感染的损失后，很快就严令禁止成员私自进入民宅，同时在搜索店铺也需要‘血’帮的核心队伍前去提供支援。 此时伊里奇的队伍要去的是一处名为‘格拉斯兰治’的村庄。 那里的人口数量并不高，仅有三百多常住人口，那里甚至连配套的生活设施什么的都很少，同样也没有学校等设施。但那里却是附近的几处农庄的最为重要的物资供应地点。 汽车的行驶速度不快，甚至可以说很慢。 在以四十千米每小时的速度行驶了两个小时左右后，伊里奇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但他并没有选择直接进入村庄，而是在距离村庄约两千米左右的位置上就地展开了自己的营地并做好了过夜准备。 大雨对于正在扎营的伊里奇所造成的影响并不小，同时在晚上站岗时也会有一定的安全隐患——能见度的缩进使得无法正常观察到可疑目标，并且看目前的架势，这雨恐怕是会下上一整晚。 伊里奇的行动速度极快，很快就搭建起了两顶双人帐篷并铺好了睡袋。 帐篷被用数枚方形帐篷钉固定在了地面，厕所帐篷也在下风口被支了起来。伊里奇的小型营地很快就搭建完毕，并迅速安排了一下夜哨。 由于利比奥在昼间并不需要作战，所以很快就被安排到了两点到五点的这段时间，奥利弗由于年纪较小，所以也就无需站岗。伊里奇由于自己的身份原因，自然挑了一个比较舒适的时间段——二十二点至次日两点。 这在通常情况下，一般都是两个小时一班岗，但眼下伊里奇的队伍人数太少，实在迫不得已才延长了值班时间。但好在眼下他们所面临的敌人战斗力也不强，大多数人类不会在夜间活动，大多数猩猩也不会在夜间离开方便捕捉食物的城区。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概率问题，但他知道，一旦值班站岗的人一个走神没有注意到危险，那自己的人基本上就完蛋了。 这也是他没有让利比奥站上三个小时的主要原因。 今晚，按照阿琳娜先前所说的话来看，她很有可能会再次造访伊里奇这里，到时候自己手里的那两条金项链很有可能会派上用场。 拍了拍衣兜里的项链，伊里奇抱着冲＋锋＋枪，坐在汽车里，开始了放哨工作。 ------------ 第五章·补充 ‘当当’ 车窗的玻璃被轻轻敲响，尽管有着雨声的干扰，但还是清晰地传递到了伊里奇的耳边。站在车窗外的，是被雨披包裹住的熟悉人影——这是伊里奇日思夜想都希望见到的人。 “你……” 阿琳娜来了。 伊里奇以尽可能轻的动作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然后将兜里那来之不易的项链交到了阿琳娜的手里：“你看看，我手里的这根项链值多少钱？能在你这里换到什么？” “这个，一会儿再讲，”阿琳娜随身携带的手提箱里显然有着更为重要的东西，“之前我就有听说你伪装成了当地政府部门的单位，然后我给你弄了一份比较正式的文件用做证明。” 阿琳娜给伊里奇的文件与他曾经见到过的政府委托函几乎一模一样，有着非常规范的编号与防伪手段，同时文件的用词看起来也非常的‘格式化’。 “那我这是……”看着文件与上面的身份证明，伊里奇一时无法组织好语言，半晌才强行从嘴里面挤出来了一句话：“这张纸能折吗？” “能。” 阿琳娜推开车门下了车，随后一名挂着列兵军衔的、身形与普希金几乎相差无几的士兵坐了上来：“这位是安德烈，是补充到你这里的一名步枪手。然后我这边还有点子弹什么的，你那两条项链正好可以换到。” 阿琳娜从包里面掏出了三枚手榴弹、三个装满子弹的弹匣，以及一包步枪弹。 按照正常的武器配置来算，一名步枪兵的武器应该配备有：一支步枪、五个步枪弹匣、两个步枪弹桥夹、两枚手榴弹、一把刺刀。 而阿琳娜提供的这些武器，正好可以补上普希金先前消耗的手榴弹，顺便再给伊里奇留下两枚。 “话说，一支步枪要多少克黄金？”伊里奇别过头，看向坐在后排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阿琳娜。 “不多，也就要六克而已。”阿琳娜回答完后沉思了一会儿，然后从笔记本上面撕下来了一张纸，写下了伊里奇今后需要购买的武器装备与人员的价格。 表格如下： ｛黄金兑换基数为一克，每基数可兑换五百卢布；白银兑换基数为一百克，每基数可兑换五百卢布。 ｛冲＋锋＋枪——三千卢布 ｛自动步枪——三千卢布 ｛步枪弹（每箱两千一百六十发）——两千卢布 ｛手枪弹（每箱一千一百五十二发）——一千卢布 ｛手榴弹（每箱二十枚）——一千卢布 ｛列兵——三万卢布｝ 这样通俗易懂的表格很快就让伊里奇明确了接下来的计划，或者说是想法。 清晨，伊里奇从睡袋中缓缓醒来，隐隐约约中，他听到了从帐篷外面传来的煎肉的声音。 雨已经停了。 马路上面到处都是水洼，帐篷、汽车以及用来罩在货物的床单上面到处都是水。 普希金正在与安德烈一起将汽车上面装载的货物往下搬，同时也在不断地清洁着汽车上的污泥与水渍。 在帐篷外，路肩上，利比奥已经架起了燃气炉和煎锅。伊里奇等几名士兵的饭盒已经和利比奥的餐盒一起被摆在了旁边，相比之下，伊里奇等人的军用产品并不如民用产品，一看就知道这是单纯用薄铁皮冲压出来的。 这让伊里奇感觉有些失望。 “安德烈，你们应该都互相介绍完了吧？”伊里奇迅速穿好衣服，从地图包里面摸出来了之前制作的用于身份识别的红布片，“那边的车里面有衣服，把你的外套脱了吧，我们之后需要穿民用衣服。” 伊里奇手里的军用产品相较于民用产品而言要粗劣许多其实是有一定的理由的。因为他的阵营在生产这些装备的时候就只单纯的考虑了以后可能会出现的大规模战争，而为了保证在大规模战争中能够以较为廉价的价格进行补充，那就势必要降低品质。 当然了，装备品质的下降并不代表其无法使用，满足正常的作战需求是足够的，只不过在舒适性上面就有些…… “我先说一下咱们今天的行动规划。”伊里奇看了看自己的手表，随后一边在笔记本上记着，一边讲道： “我们今天需要前往‘格拉斯兰治’的村庄边缘的加油站加满油箱和空油桶，然后再进入村庄内确认村庄内部的人员情况并记录。如果有人的话，我们可以考虑与他们交换一些物资。 “之后就是考虑在村庄里面建立我们的营地，这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们就只需要在村庄里面找到一户有着两间车库的独栋房屋即可，实在不行的话那就考虑去政府部门那边看一看。 “然后是看看能不能拉几名具有特长的人加入到咱们的队伍中，如果有机会的话。 “另外就是调整一下咱们的汽车的车载电台，随便选个频道就行，只要能让咱们的电台相互对话就可以。” 伊里奇所在的时代由于没有大量的无线通讯设备，所以电离层较为‘干净’，五瓦的电台即可达到十千米往上的通讯距离。 只不过这种车载电台并没有自动跳频的能力，在保密程度上要差一些，如果自己的敌人拥有一定的侦察意识的话很有可能会遭到监听。 这让伊里奇不由得开始有了向阿琳娜购买军用电台的打算。只不过电台什么的造价还是太过昂贵——尽管他还不知道具体的售价是多少，但按照自己这边的物价来看肯定便宜不了。 而他现在的主要需求还是扩充自己的人力资源，算上自己仅仅只有三名士兵，在这到处都有危险的世界是很难自保的。 说回伊里奇正准备进入的‘格拉斯兰治’村。 这座村庄的占地面积并不大，只有四十五公顷左右，常住人口也不多，在经历过了病毒的摧残之后人数已经只剩下了两位数。 村庄里面的基础设施也是非常的简陋，只有一所小学、一所邮局、一座教堂、一所小学。政府没有办公楼，只有一处和民居相差无几的独栋房屋作为办公地点。这里也没有警察局，在病毒爆发之前，这里只编制有六名治安官，其中一人为治安官长，他们的办公地点就是三辆警车，平常在抓获犯人后都需要通知隔壁镇的警察局来抓人。 而这样体型几乎可以忽略的小型村庄重要性却不低。 在距离村庄大约两百米左右的距离上就是八十七号公路、十九号公路以及两百号公路的交叉口。这三条公路联通了附近的绝大部分的城镇与村庄，是来往‘比灵斯’的重要道路。 而这样的地理环境，自然也就让这座村庄成为了一处可以落脚的休息站。 绝大多数的村民都以向来往的货车司机出售各种食品以及其他服务为生。 “这边也有一座大型综合超市，咱们应该可以去那边看一看。” 普希金和利比奥在准备出发之前专门骑上了自行车在村庄的周围绕了一圈进行了初步侦察工作，很快便得到了一个大致的信息。 伊里奇与安德烈坐上了第一辆搭载着野营装备的汽车，而利比奥则与普希金坐上了第二辆装着食物补给的汽车。 安德烈所使用的是一支ＡＫ－７４型自动步枪，这支步枪相较于普希金手里的那支冲＋锋＋枪而言有着枪管更长、射速更低、有制退器等优点，同时由于其为固定枪托，在射击时肩部相对会舒服一些。 当然，这支步枪也有其特定的缺点。因为长度较长，无法在车内灵活使用，只能预先架向某个方向。 但伊里奇还是给出了解决方案——把原本装在后斗的货物搬到车内，然后让普希金坐在后斗里。外面的风虽然大，气温也比较低，但这只是进入危险区时才需要，并不会对人员造成太大的影响。 得益于村庄内的人口数量不多，汽车保有量也不多，伊利奇的队伍在村庄里面得以畅通无阻随意穿梭。 而那些躲在家里面不知所措的居民在见到了伊里奇这群持有着武器的人来到村庄里，他们自然而然的认为其是附近的幸存者——这主要还是因为他的队伍身着的服装全部都是民用衣服，除了武器之外没有透露出一丝军事元素。 伊里奇已经开始打算把自己伪造的身份当成了自己的‘底牌’。 在村庄内转了一圈进行了深度侦察后，他很快就对这座村庄有了大致的了解——按照他的想法，他是计划在自己的队伍人数扩充上来后把这里作为自己的主要营地的。 “嘿，你们是干什么来的？我们的加油站不给加油，你们赶紧滚蛋。” 在回到了村镇路口的加油站并开到了加油机面前时，坐在保安室里面的两人迅速跳了出来。他们的身上背着猎枪，手里还拿着手枪，浑身穿着狩猎装的他们让伊里奇一时分不清自己是在狩猎场中争夺猎物还是在加油站中争夺燃油。 “你们无权禁止政府投资建设的公共设施投入使用，我劝你们尽快离开。” 伊里奇对此并没有感到恐惧，一方面是因为他的站位在汽车发动机后，对面想要用手枪命中他并非易事，另一方面还是来自于他那有着绝对优势的火力。 当制式化武器被掏出来时，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险。 面前这两人，是村政府派过来在此担任警戒任务的小队的成员。他们的书面工作内容中并没有‘禁止其他人在此加油’，但村长却对此有所暗示。 ‘格拉斯兰治’这座村庄很早就已经被萨尔瓦多家族完全控制，几乎所有的部门都有他们家族的人。 由于亚美利加联邦的各个地区政府——尤其是村政府有着较高的自治权，萨尔瓦多家族在这座村庄里面几乎可以为所欲为。当然，他们如果这样做了，那自己很有可能会损失一大批的工作人口，从而导致自己建设在这里的经济设施遭到重创。 而这件事与禁止伊里奇他们在这里加油有什么关系呢？ 实际上，村庄里面的这座唯一的加油站虽然名义上是政府的财产，但实际上有超过百分之六十的纯收益被收到了‘萨尔瓦多’家族的私人腰包。他们在意识到了整个世界陷入了一片混乱，货币金融体系极有可能崩塌时，他们为了及时止损，在燃油价格稳定——至少能与外界取得联系时，再考虑开放加油。 与此同时，‘萨尔瓦多’家族内也已经开始有人意识到了，在病毒与动物的入侵下，先前原本岌岌可危、勉强维系起来的文明体系很有可能会崩塌，届时有着实际用途的物资才是最为重要的资源。 而这两种思想，自然也就促使他们封锁了仍在自己控制之下的加油站。 这样的想法，几乎在全国各地的大、小家族中都有出现。他们开始尝试叫人联络先前与自己的关系较近的家族构成联合阵线，随后开始对自己家族内所控制的武装力量进行了扩充。 但这和正在加油的伊里奇并无太大关系。 “咱们的速度快一些，一会儿咱们还要去找合适的房屋呢。” 伊里奇看了看地图包里面那伪造的文件，又看了看安德烈手里那崭新的步枪，心中的底气又多了几分。 他这次的目标很简单：就是用自己的身份便利来强行占领一座房屋作为自己的营地。 想要寻找到一处合适的作为自己的营地的房屋并不容易，因为伊里奇现在的指标又多了一条：需要有地下室。 需要地下室的原因很简单，伊里奇不可能把自己将来需要储备的弹药堆放在地面这种会被可能出现的敌人命中的位置，地下室这种地方除了被敌人的炮弹命中，在一般情况下还是比较安全的。 在这种远离大城市的村庄，双车库的房屋还是比较好寻找的。因为大多数的家庭通常都会有一辆作为代步工具的小轿车和一辆用来拉货与前往大城市进行大采购的皮卡车。 而村庄里面尽管有着所谓百货商场，但实际上里面出售的商品只是种类丰富，在相同功能的产品上较为贫瘠——比如说薯片只有‘比克’这一种牌子。 “咱们差不多就选这里当咱们的营地吧。” 在村庄里面换绕了一圈，最终伊里奇选中了一处屋主不在的、双车库的、带有地下室的小房子。 ------------ 第六章·伪装 村庄内虽然绝大部分的地区都被萨尔瓦多家族旗下的武装团体所控制，但那些人所控制的地区主要还是在村庄东北部的加油站、餐厅、旅馆等设施，而西部，尤其是西南部的居民区仍然在他们的控制之外。 萨尔瓦多家族在‘格拉斯兰治’所组建的武装团体的总人数虽然已经进行了一次扩充，但数量仍然在二十人左右。 这个人数在如果是在和平时代的话肯定是一个不可忽略的武装团体，但在这混乱的末日中，这个人数只能对附近的一些土匪与缺乏重武器的警察部门造成一定的威慑，在面对规模即使要比自己更小的军事团体时仍无法做到完全碾压。 “把这里面的垃圾全部都扔出去。我们的食物以及其他物资都要搬到阁楼和二楼的房间里，一楼可以准备布置床铺和加强安防设施。窗户和后院门都需要用铁丝网加固。” 今天对于伊里奇而言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大喜日子，有了营地之后他就有了更多的空间可以贮藏食物。 同时，今天对于萨尔瓦多的家族而言是一个非常糟糕的日子，因为他们刚刚接到了消息，他们的人在前往南部的‘朗达普’时遭遇到了武装分子的袭击。由于他们派去的车辆是准备去寻找政府部门问询情况的，并没有准备太多的武器，直接导致在遭到伏击之后反击力度不够，只有一人凭借着自己的运气与机智，开车跑了回来。 “咱们这是准备在这里住上多长时间？”普希金一手挎着步枪，一手拎着从车上面卸下来的装着自己与其他人的军装的手提箱，额头上也全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这个就没准了，”伊里奇望着被踩的全是污泥的木地板与客厅那空空荡荡的书架，一时间也拿不准主意，最终只好给出了个较为模糊但可以作为参考的时间，“我们可以等到这里的物资全部被消耗完后再做考虑。” 村庄内的食物现在其实也已经不多了。 或者说，村庄内现在触手可及的食物数量已经不多了。 在通讯设施完全瘫痪的那一天，当地的村民就大量地涌入到了百货商场开始了大规模的采购。此时村民们还没有太多人有显性的受病毒感染的症状，大部分人除了发现自己的身上出现了红疹之外没有其他异常。 原本村庄内的感染者的数量也不怎么多，因为这种病毒主要通过水源传播，而村庄里面绝大部分人都是不喝自来水的，平常只喝矿泉水，这些感染者几乎都来自那些会直接喝自来水的人群。 在抢购物资的过程中，无症状感染者与普通人进行了近距离接触后很快就出现了大规模的病毒传染，并迅速呈指数扩散。 而现在，百货商场里面的绝大部分的物资都被在前段时间的采购中流入到了感染者的家中。如果想要去收集物资的话，除了冒着生命危险闯入私人住宅，杀掉或捕捉那些已经神志不清无法交流的人之外别无他法。 伊里奇所占据的这座独栋房屋的地理位置还算可以，旁边有一条小路可以直接并入八十七号公路。隔壁的建筑物内看起来也比较冷清，里面的人似乎早就已经搬走了。 不过就当几人在忙碌了一通把房屋布置好之后，他突然发现了一件非常尴尬的问题：那就是他现在所在的区域并没有什么可以快速无本钱获取黄金的方式，这个鬼地方甚至连个银行都没有。 这样的环境很显然是在让伊里奇不得不考虑使用自己手里面本就为数不多的重要物资与当地的居民交换金制品，但这样一来的话自己那伪造的身份也就没办法光明正大的用出来了。 不过事已至此，只能另寻他法了。 而他所谓的‘另寻他法’，自然是想尽一切办法去找当地的黑恶势力的麻烦了。 这样做一方面是可以增强自己在当地的影响力，向当地群众证明自己的实力从而拉拢部分人加入到自己的阵营来。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像这样的黑恶势力为了方便储备自己的财产、规避通货膨胀，通常会购买黄金作为自己的储备——当然这是一些小团体才会做的事请，大型的团体都直接购买产业了，但问题不大，那些大型团体至少会有人佩戴金制饰品，自己仍然能赚上一笔。 而抱着这样的想法，他很快就开始考虑为自己的行动进行一轮初步的规划。 “这边的情况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听说附近的这几座村庄里面的政府人员都不怎么‘干净’。”利比奥看了看旁边正抱着抱着游戏机的奥利弗，心中满是担心。 他和伊里奇可不一样，自己还有一个儿子，无论做什么事都需要考虑一下自己的孩子。而他得知了伊里奇将会在这里扎营时，他的内心实际上是不太愿意的——尽管伊里奇新带过来了一名手持步枪的士兵。 只不过当下的他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因为独自离开这里就意味着自己会失去这样一支战斗素质看起来并不差的小队的保护，在这混乱的时代中将很难生存。 伊里奇对与利比奥所表露出来的所有担忧都看在眼里，同时也非常的理解。所以他现在对于后者而言并没有命令其前去参与较为危险的任务的打算，只是让其在自己的营地里面作为后勤人员。 实际上，利比奥的厨艺还算可以，并且干活麻利，或许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厨师。 “我今天下午的时候会去这里的政府机构拜访，普希金会留守在这里。”伊里奇看了看手中的委托函，心中也没有什么底。 政府机构所处的位置已经被伊里奇摸清楚了，距离他这里也就只有几百米，骑着自行车就能过去。但是他有些担心自己在进入到他们的主场之后会对自己手里的这份文件表示反对。 而正当伊里奇发呆时，窗外突然传来了一声枪响。 ‘砰——’ 火器发射的弹丸穿透了房屋正门的窗户，不仅仅在墙壁上弄出了一处孔洞，还打碎了本就不怎么结实的玻璃。钢化玻璃几乎在瞬间就变成了一地珍珠大小的碎块。 原本在客厅休息的伊里奇被眼下的情况吓了一跳，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卧在了地上。 “五点钟方向！火力压制！” 虽然窗户有着窗帘的遮蔽他没办法迅速观察到窗外的情况，但仰卧在地板上的伊里奇还是从弹孔的样子上凭借着自己的感觉给出了大致的方向。 火力压制的这种行动并不是为了对敌人造成实质性的杀伤，主要还是要打出气势，表示自己的活力充足以对方面的士气造成打击。 前来主动对伊里奇发起攻击的是何许人也？ 他们并非是先前被伊里奇在加油站里赶跑的那两人，那两人因为担心自己没有完成好‘上边’交代给自己的任务而受罚，他们只是跑到了旁边的建筑物里面躲了起来，等到伊里奇几人离开这里之后装作无事发生。 对伊里奇进行袭击的那些人是驻守在村庄边缘的负责提供警戒工作的武装团体，他们同样也受‘萨尔瓦多’家族控制，与在加油站的那些人属同一队伍。 他们进行袭击的原因很简单：有人见到了一群外地人身着民用服装进入到了他们的村庄，那些人开着两辆皮卡车，车上面似乎还装着什么东西。在一路跟踪之下很快就发现了在这里落脚的伊里奇几人。 他们在见到了几人身上携带的武器之后意识到就凭自己这几人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拿下，于是便召集了附近的朋友准备突袭。 不过很可惜，他们只注意到了利比奥身上背着的双＋管＋猎＋枪，没有注意到被抱在胸前的自动步枪。 在枪声刚刚响起的一瞬间普希金便有意识的进入了阁楼。阁楼上居高临下，尽管有着射击死角，但却非常方便投掷手榴弹或对距离较远的敌人进行射击。 而有些不知所措的安德烈则是迅速跑到了一楼，借着楼梯旁边的墙壁作为掩体进行了火力压制。 一个弹匣的子弹被他迅速‘泼’了出去，但由于没有看见敌人的具体位置，只打坏了敌人开过来的汽车。 “把武器扔出掩体，趴在旁边的草坪上！不然我们将会使用致命武力！！！” 伊里奇缓缓爬到窗边，在玻璃碎片上拉开了窗帘并掏出了手榴弹。与此同时，他的嘴也根据数次喊话的记忆开始要求对面投降。 ‘砰——砰——’ 他的话还没说完，从阁楼上的普希金就对底下的敌人进行了两次点射，精确地命中了两名大半个身体暴露在掩体外的目标。 从普希金的视角上来看，地面上的敌人可以说是一览无余：在街边五点钟方向的汽车旁有两名手持霰＋弹＋枪的敌人、七点钟方向在树篱后面还有持猎枪的三人。同时在六点钟方向的花坛后面还有两名手持棍棒的人。 由于花坛实在是太矮了，再加上普希金居高临下，所以那两位大半个身体都暴露在他的射界中的两个倒霉蛋很快就变成了倒在地上一脸惊恐不知所措的重伤员。 伊里奇在楼下的喊话在阁楼上显然是无法听清的，再加上对面也在不断地使用手边的各种各样的武器向外发射——尽管大部分都只能听个响，想要让普希金停止射击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嘭——嘭——’ 正当伊里奇几人全神贯注面对着房屋正面的敌人展开射击时，利比奥在后面也遭遇到了正准备闯入的敌人。 那些人手里面拿着的都是一些砍刀和棍棒，原本他们的计划是在前门的射手完成了突袭后迅速从后门突入，配合从正门进攻的队友控制整座房屋。但他们的想法实在是太简单了，带头的队长几乎是在听见了枪声之后便让人冲进了房屋。 好在利比奥有一定的作战意识，在正面展开战斗之后非常果断的带上武器前去了后门进行掩护。 在后门的战斗并不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没有战斗。因为他们在见到了带着猎枪的利比奥之后冲在最前面的手持近战武器的几人第一反应便是努力向后退去，在吃了两发霰弹之后几人很快化鸟兽散——他们原本是想冲进来的，但在看到了手枪之后就打消了。 此时双方的战斗才开始不到五分钟。 由于周边的街区实在是太过于空旷，而敌人也没有投降的打算，所以伊里奇很快就改变了先前尝试劝降的计划，转而决定要剿灭全部。 这群突然对自己袭击的人显然是伊里奇靠近当地帮派与家族的垫脚石，他抛弃以往的执法者的思路，决定先打散面前的这支武装团体来证明自己的实力。同时为了避免自己的营地在接下来遭遇敌人的袭击，他需要在短时间内收集足够的黄金。 而为了保证接下来自己的火力足够应付可能出现的敌人，伊里奇认为自己至少还需要两名士兵、一箱步枪弹、两箱手榴弹，而这需要六万四千卢布，折合黄金一百二十八克，可不是一个小数目。 而想要在短时间之内收集到数量如此之多的黄金，他只有一个办法：敲诈。 他已经想好了理由：蓄意袭击联邦政府驻‘比灵斯’地区办事处。至于为什么要说是‘比灵斯’，则是因为这附近的几乎所有村庄的上级都是隶属于‘比灵斯’这座城市的，而‘比灵斯’市内因为过于危险无法进入，所以只能在附近的村庄建立营地。 而普希金现在所处的位置，在他一系列的身份加成下，则成了被‘政府’强制征用的房屋。 于是，这群人现在的行为显然已经从‘抢劫’变成了‘袭击政府办公场所’。 为了保证此次的‘敲诈’计划能够顺利落实，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点便是有至少一名俘虏。于是，普希金在向安德烈下达‘向一切尝试逃跑的敌人开枪’的命令后，迅速跑向楼上要求普希金停止射击。 ------------ 第七章·敲诈 在见识到了伊里奇那猛烈的火力后，大多数人对于他所要求的‘投降’表现的都非常的积极。 “那些受伤的人咱们要怎么解决？” 普希金已经跟着伊里奇从阁楼上下来了，手中武器的枪管有着阵阵热浪。刚刚还在阁楼上的他，以消耗约四十发子弹为代价，击毙、击伤敌人五名。 这个数据实际上已经很不错了，因为在发射的这些子弹中有一大半是用来驱逐那些躲在掩体中不敢露头的敌人，迫使他们从掩体中暴露自己。只有极少数的子弹被用来向目标射击。 当唯一还活着的、没有受伤的敌人开始缓缓向伊里奇的方向靠来时，此次战斗就已经宣告结束了。 “你的名字是什么？”伊里奇的声音还算温柔，语气与警察盘问路人身份时几乎相差无几。 伊里奇将那人用膝盖压在地上，普希金则按住他的头与双手。虽然他们现在并没有手铐可以用，但前者还是凭借着记忆中的对警绳的使用技巧用伞兵绳将其捆了个结结实实。 “喂，说话啊。” 普希金就没有伊里奇那么‘文明’了，他一边讲话，手还不断地往敌人的脸上抽去，握在手中的匕首也已经顶到了对面的脸上，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我叫……肖……，肖·萨尔瓦多。”肖已经被刚刚的战斗吓得尿了裤子，手脚直抖个不停，讲话也啻啻磕磕，说不出一句完整的短语。 而在抓到了这一名看起来似乎很重要的活人当做‘舌头’后，剩下的那些受伤的敌人自然也就失去了作用。 “把手里的武器扔出来！面部朝下趴在地上！！！” 伊里奇又开始了例行的喊话。 普希金刚刚命中的几人中其实只有一人当场死亡，剩下的几人大多数都只是命中了要害，一时间无法动弹而已。 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伊里奇出警处置时也有遇到过，一般来讲，如果对面的反抗较为激烈且导致警员受伤，那他们就会不断的要求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的犯人做出这样的动作——而濒死的伤员自然是无法做出这样的动作的。 这样的动作被队伍内部的战友们称之为‘放血’，方式也顾名思义：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延后判断伤员已经失去了威胁，保证其在送往医院的途中即死亡。 这样的流程原本是警员们为了对抗废除死刑这一法律而做出的行为，而现在则被伊里奇用在了减少自己手中的俘虏与避免消耗过多的医疗物资上。 当进行了十分钟左右的拖延后，当众人看到了地面汩汩流出的鲜红血液时，当村庄边缘附近的猩猩被吸引到交战区附近并尝试拖走尸体时，伊里奇当即宣布：其余伤者已经死亡且没有抢救必要。 “去把木板拿来，我们要把窗户封上。”这次战斗也让伊里奇受到了不少损失，原本崭新的房屋内饰此时已经混乱不堪，而从已经失去了玻璃的窗框吹进来的寒风也让他气不打一处来。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过来搭把手，穿上雨衣，咱先把后院的尸体清理掉，一会儿再处理血液。”普希金拍了拍正拿抹布准备擦拭地板上的血迹的利比奥。 此时的普希金身上已经穿上了明黄色的分体式雨衣，这身衣服可以避免他的身上蹭上难以清洗的血迹。他挎着冲＋锋＋枪，将尸体的脚用绳子牢牢捆在一起，然后拖着绳环穿过后院门。 在抛弃尸体之前他已经完成了对尸体的搜索，身上所有的财物都难逃的他手。这两具尸体上最值钱的就是金制的婚戒，仔细观察，还可以看到上面都刻着名字。 两具尸体的年龄看起来大约都在三十岁左右，普希金虽然不是很清楚为什么从后门冲进来的敌人手里拿着的都是一些近战武器，但他从这些人的年纪与手中的婚戒中可以看出，这些拖家带口的‘打手’不一定是自愿加入到自己正在面对的敌人的队伍中的。 奥利弗对于刚刚的交战显得有些恐惧，但要比伊里奇预想中的好很多，并没有出现崩溃大哭的情况——这倒让大家放心不少。 在战斗之后进行了对物资的清点后，伊里奇一共收集到了五支猎枪，虽然大多数都已经非常老了，但还勉强能用，也就被他留了下来。这些武器伊里奇并不打算用于武装自己，而是用于交换黄金。 除此之外，普希金还从尸体身上收集到了两枚戒指与六条金制手链。这些金饰加起来就差不多有五十克了，对于现在正发愁寻找黄金的伊里奇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而在下午，他还要带着俘虏去政府部门宣称自己已经驻扎到了这里。 为了保证自己接下来在进入到政府机构之后可以对里面的工作人员产生足够的威慑，伊里奇决定先换上自己的军装。 三人轮番换回了自己的军装，而身上的登山装也就被挂在衣架上放到了楼上的卧室的衣柜中。衣柜里面原本还有一些衣服的，但由于都是一些休闲服且自己的人穿不上，也就被打包装入了纸箱，随手堆在了阁楼中。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伊里奇打开了笔记本，甩了甩被当成圆珠笔的自动铅笔，然后开启了盘问。 “我们就是听到了在村边望风的人说进来了一条‘鲈鱼’，说是你们手里面有很多的物资，然后我们的人就好奇过来了。” “我和他们都没关系，我是萨尔瓦多家的人，只是普通的镇民啊……” 肖的这两句话显然是想要撇清一切和自己有关的责任，但这在伊里奇的面前是没有用的，因为无论他怎么说他都会认定其参加了对自己的进攻行动。 而他询问的信息实际上有很大一部分都是用不上的，最关键的问题还是他的营地所处的具体位置以及村庄内的情况。 “我们的营地……都分散在各个房屋里面，主要集中在村庄的东部地区。” “村庄的西北部都被其他人控制起来了，我们就只知道他们主要是由消防员组成的队伍，剩下的不太清楚。他们的控制区域内没有我们的家族产业，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战斗……” 肖的年纪不大，目测上去也就只有十九岁左右，在面对伊里奇的讯问时显得比较老实，基本上是把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报都说了出来——尽管伊里奇目前并没有确认他口中所说的情报的真实性，但至少对于面前这个比较听话的俘虏已经没有先前的戾气了。 “咱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终归还是这名俘虏的去留，一会儿你去用布团塞住肖的嘴然后再用绳子固定，我们一会儿去把他带到市政厅那边。你和利比奥会留在这里待命，安德烈的步枪会给你，他拿冲＋锋＋枪。” 伊里奇认为自己当务之急还是需要确认自己手里面的这名俘虏的重要性——因为这名俘虏先前说他家有产业，听起来好像是这里的地主家族。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他自然能够交换到大量的黄金，但如果不是的话，那他就可以处决这名俘虏用以表示自己的决心。 “咱们走吧，开车去。”伊里奇看了看表，突然也不打算等到下午了，这个点过去的话等办完事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吃到午饭。 虽然安德烈之前并没有使用过冲＋锋＋枪，但好在冲＋锋＋枪的形制与截短的自动步枪而言相差无几，安德烈在摸了两把之后很快就可以达到上手射击的等级。 “你的五个弹匣都是满的吧？再确认一下吧。”普希金由于需要在营地里面进行防御工作，所以他的弹匣必须是满的，而伊里奇等人前去的地方由于是政府机构，不一定会出现交火，自然也就没有携带太多子弹的必要。 而伊里奇如果真的在政府的办公地点展开了交火的话，那他首先使用的一定是自己手里的手榴弹。爆炸物的威慑性相较于子弹而言要高不少，并且在相对狭窄的地方也更加灵活。 “是满的，祝你好运。如果发生战斗的话，如果我听到了枪声会去支援你的。” 普希金挎着步枪返回了屋内。 他看了看正在旁边安慰孩子的利比奥，心中也不由得有些心痛——毕竟还在上学的年纪就面临了这些事，很有可能会在孩子的心中留下心理阴影。 不过利比奥似乎是看出了普希金的心中所想，反而安慰道：“没关系的，之前我们在路上的时候就遇到了劫匪并打了一架，他已经见识过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什么的，我对于这个……发生的事情什么的都很理解，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们可能会更惨。” 见利比奥有些担心自己将其误会为‘嫌弃自己的队伍为他们带来了危险’这种事并主动做出了解释，普希金也只能无奈的点了点头，认了下来。 “让孩子去楼上的房间待着吧，在伊里奇他们回来之前咱们需要在这里待命。他们的人再跑了之后很有可能会卷土重来，咱们先准备好水桶和毛巾吧。” 普希金凭借着自己那从课本上学来的经验，认为敌人再次袭来的时候极有可能会使用类似燃＋烧＋瓶的投掷物向自己发起攻击，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他决定先准备好灭火用具。 普希金抱着步枪主要负责正门的防御工作，利比奥则负责后门。 通往后院的过道已经被沙发堵住，上面摆放着数支猎枪。这是为了保证应对自动武器不足而不得不做出的让步。 在正门，从汽车上面搬下来的装着猪肉罐头的箱子被堆放在普希金的面前作为临时掩体。他在缴获了敌人的武器弹药之后进行了一番检查，随后便认定：敌人所使用的弹药大多为霰弹，穿透力不足。而面对他所认为的这种武器，薄铁皮与淀粉肉完全可以抵挡。 与此同时，在伊里奇的车上，正被带向村政府办公点的肖不能说是心胆俱裂，只能说是有恃无恐。 村政府里面基本上都是他们的人，而那些不是他们的人也都被强行地腐化成了他们的人，而村政府内的六名治安官也都在那里执勤，伊里奇所面对的将会是完全陌生的场面，仅凭一纸委托书很难镇得住他们。 “你好，我们是受联邦政府指派的特派员，由于通讯设施出现了严重的瘫痪以及政府工作人员损失严重以至于无法正常下达命令，所以要求我们前来重新恢复秩序并建立设施完善的庇护所。” 伊里奇的话语一如既往的温和，而他的手里此时却已经攥住了还没有拉开保险环的手榴弹。 “这是我们在来的过程中所抓获的一名疑似土匪的人员，我希望你们可以召集全村的幸存者，我们将会当场对其处决，顺便再次宣读我们的在此处的工作。” 前来与伊里奇对接的是当地的治安官办公室主任，也是肖的表哥——捏他·萨尔瓦多。 在简单的介绍之后，在安德烈感受到了被自己压着的肖不住地颤抖的身体之后，捏他终于提出了伊里奇无比希望提出的话题：“这事……恐怕有什么误会吧？咱们要不到里面说一说？” “啊，您二位是认识吗？”普希金看了看两人的面相，其实早就认出来了两位的身份。只不过做戏要全套，现在还是装一下比较合适。 “这个……，认识与否并不重要，其实吧……”捏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装在努力思考着借口，“我们的村庄附近最近经常有劫匪主动向我们发起袭击，然后他们会掳走我们的村民然后作为要挟，然后要求我们弄些食物给他们……” 虽说捏他年纪轻轻就做到了治安官办公室主任的位置上，但他的脑子却不怎么灵光——不过这也难怪，在病毒爆发之前，这座村庄的治安官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就是纯纯的养老岗位，他作为萨尔瓦多家族的一员，在这里工作的主要目的就是压下村里的事件。 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在病毒爆发之后，作为治安官办公室主任的捏他一下子变成了整座村庄里面最为重要的人。 “我就这么跟你明说吧，你只要诚意到位，我肯定会相信你的话，马上放人走。” 伊里奇也见多了收黑钱的国民警卫队成员，他会想着自己的班长带着他往红灯区跑去收取保护费的样子，也有样学样，非常‘熟练’地装起了拿钱办事的‘好’公务员。 ------------ 第八章·亲近 肖对于捏他的重要性不仅仅体现于亲情上，更体现于关系上。 前者是后者从小玩到大的兄弟，同时也帮助后者建立了一个专门听从他的小帮派。捏他作为一名并不受家族重视的长子，很早就有了夺取更多权利的想法。但奈何手里的力量并不充沛——俗称‘拳头不够硬’，所以只能停留在想法上。 而这突如其来的‘世界末日’，直接打乱了原有的秩序，被他扶植起来的治安官团队和流氓团伙自然也就成了他的最大仰仗，让他实现弯道超车，一举成为了家族内具有一定影响力与话语权的人。 这一切，自然是在肖的辅助之下才有了今天，他自然不可能将其放弃——更何况，就凭借着两人是一家人，他也不可能坐视不理。 “你，打算要多少钱？”捏他在听到了伊里奇的要求之后反而松了口气，毕竟主动提出来索要钱财的人显然是可以用金钱打通的，同时就算伊里奇之后再在自己这边开展什么工作，他也有概率用钱打通关系保证其不会妨碍他自己的行动。 只不过他显然低估了伊里奇——或者说，他还在用病毒爆发之前的‘文明社会’时代的思想来看待当下的事物。 “嗨呀，你看你这话说的。”一听对面有付钱的打算，伊里奇的嘴角便不由得扬了起来。 在伊里奇的眼里看起来，他自己这是有了可以用来扩充队伍的关键资金，能够保证自己在接下来的冲突之中有着一定的自保能力甚至进攻能力。但在捏他看来，坐在他面前的又是一位见钱眼开的吸血鬼，模样与内核跟那些大腹便便的受贿者相差无几。 “我呢，也不多要，就一百克黄金。”伊里奇笑意盈盈的伸出一根手指，随后刻意压低了声音：“你当场拿，我当场放。” “唉……”捏他无奈，值得点了点头，随即打开办公室的抽屉，翻开一堆被捆成了‘蛋卷’的钞票，在最底下掏出了一块被装在自封袋里的金条。 “那多谢了，”伊里奇接过金条，用牙检验了一下纯净度，随后果断摆手离开了这里，“顺便提一句，之前掳走他的那几名劫匪大多已经被击毙，只不过尸体被猩猩带走了部分，可能没办法确认战果了，我们就就地掩埋处理了哦。” 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把那些同伙的尸体一并处理掉显然是最佳的掩盖此次事件的办法——尽管伊里奇目前的打算还是把尸体扔到野外等待猩猩帮助处理。 但这在捏他的眼里看来，则是完全的挑衅行为。因为他知道自己的表弟不会跟家族扶植和家族直属的武装分子一起行动，跟着他的弟弟一起发起攻击的必定是自己的心腹成员。这对于他的损失无疑是严重的，尤其是在听到肖的报告后。 但尽管如此，捏他仍然只能忍耐，等到合适的机会进行反击。 正所谓‘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在拿到了金条之后的伊里奇在回家的路上都感觉这乡间的道路格外的宽阔，心中除了欢喜还是欢喜。 但他并没有满足于此。 捏他拉开抽屉时的那大量的金条与现金已经成了伊里奇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景象，数量如此之多的黄金势必能让他的队伍实力更上一层楼，但不知何时才能再次来到自己身边的阿琳娜却让他打消了强取豪夺的念头。 “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回到营地后，普希金在见到伊里奇后第一句话便是这。 在前往村政府的这一个来回并没有耗费太多时间，伊里奇只是单纯的在那边宣称自己那所谓的身份，除了让对面花了一百克黄金赎回自己的弟弟以外没有任何结果，至于先前所期望的‘招募更多的平民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之中’则更是没戏。 伊里奇知道：村政府那边几乎全都是当地的地主与世家的人，想要以他们为媒介接触基层群众是不可能的事，同时对面也必然会拒绝自己接触当地的基层群众。 转变思路，不再想着将众人聚集起来广而告之自己的身份，而是先接触当地村民，亮明自己的身份，那这显然有着许多的行动方案。 其中最为简单粗暴的，自然便是：给当地居民分发食物。 这样的行为显然是可以迅速在当地的村民面前‘刷’一波脸，顺便可以表示自己的身份。但这样一来，困难也十分的明显：伊里奇的手里面没有那么多的食物用于分发，而想要获取食物又只能从七十公里外的城镇搜集，这让他不由得感到有些棘手。 吃过午饭，伊里奇便开始认真考虑起了接下来的行动。 想要再次前往‘朗达普’，伊里奇他们所面临的不仅仅只是那些仍然驻守在城市里面的‘血’帮，还面临着自己在村庄内的营地遭到偷袭的危险。 此时伊里奇的营地内只有四名可以参与到战斗中的人，分开的话那自然是要对半。但问题就在于：两个人可以较为轻松地收集城市内的物资，但却没办法二十四小时守卫营地。 最终，伊里奇决定姑且延缓接下来的行动，等待阿琳娜抵达自己的营地并与其进行交易后再做考虑。 “咱们剩下的来的这几天，应该可以考虑好好休息一下了。” 伊里奇看了看屋内凌乱的布局，然后又看了看破碎的窗户，觉得自己现在需要一个堵住窗户的办法。 钉在窗户内的木板被伊里奇卸下，转而钉在了屋外——这主要还是为了保证猩猩不会突然破窗而入的一道保险，同时也方便伊里奇等人在屋内填补窗户。 几张报纸、几根铁丝、一瓶胶水，窗户纸很快就结结实实的糊在了那两扇没有了玻璃的窗户。距离伊里奇这里最近的玻璃厂足有数十公里，他不可能跑那么远去运输。 在当下，伊里奇所面临的问题显然不只是物资问题。他从决定将肖放回到捏他的手中之后就已经预见到了自己接下来可能面临的报复，所以在今后居住在这座村庄的这段时间里他都必须要无时无刻的防备着‘萨尔瓦多’家族。 “这样吧，咱们先清点一下手里的物资……” 伊里奇沉思了一下，又看了看堆放在厨房的那一箱又一箱的罐头，突然认为自己现在的可用时间并不多，如果不能在‘萨尔瓦多’方面想好了万全的应对政策用以架空自己的身份之前完成拉拢工作，那他在接下来极有可能会被压着打。 “到时候如果可以的话，咱们可以先拿出三箱猪肉罐头来先往外发一发，一人送一罐。然后咱们可以说目前的物资并没有供应上来，现在就只有这么些可以用。” 在初步进行分发之后伊里奇也可以在这里打出名气来，至少保证自己的队伍初期能给当地居民留有一个好印象。三箱罐头实际上也没有多少，区区七十二罐三百四十克装的猪肉并不能为这些穷困潦倒的居民带来什么，但同样也不会让伊里奇有太多的损失。 在借着分发物资的理由，伊里奇正好可以探索一下肖口中所说的‘不受控制区’。 在村庄的西北地区聚集着大量的平民，他们有许多都不是当地的居民，而是在逃难时路过那里然后便在那里居住下来的。在那里最多的居住地并非房屋，因为那边的房子许多都没有盖好，大量的、密集的帐篷从天空俯视，就像是一块肉上的肉瘤。 “我们是受联邦政府所指派担任此地区难民收容与管理及庇护所建立工作的特派委员，今日将会免费向幸存者团体提供每人次一罐午餐肉作为初步援助物资，顺便登记当地居住人员情况，请大家配合我们工作。” 伊里奇这次只带了利比奥出来，普希金和安德烈全部都被安排在家休息。 他之所以让利比奥跟这他出来，则是因为后者曾经在警察部门工作过，在进行人员登记的时候显然不会出现‘抓瞎’的情况，可以很好地辅助他的工作。 在登记人员时最重要的就是三个元素：姓名、身份证件号、居住地、家庭人员关系以及职业与特长。 这些数据将会在眼下进行临时手动等级，等到回到营地之后还需要用打字机把这些身份全部都打出来并做好归类——这样做的目的主要还是在利比奥的面前坐实自己的身份，然后再看看那些登记的人员里面有没有自己目前所需要的，有机会就去拉拢一下。 这一下午的工作基本上就是漫无目的的在村庄里面到处乱转，如同在外面兜售牛奶的工人，而最终的收获也仅仅只是一叠厚厚的纸与用掉了一半的墨水瓶。 “走吧，看来今天的工作还挺多的。” 先前在超市里面进行搜索时，普希金曾专门跑到文具用品区里面抱走了两台键盘打字机和一大盒的色带。这原本是他因为有些感兴趣、且希望能摸一摸在先前生活的地方碰都碰不到的新奇物件才拿的，但没想到歪打正着，碰巧在这里用上了。 在营地内，伊里奇将原屋主的床铺丢了出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从隔壁空房搜寻而来的巨大办公桌。一沓又一沓的纸被堆放在桌子上，等下回有时间前往‘朗达普’时再去搜寻一些文件夹，这也就让伊里奇的‘办事处’看起来更像是真的。 对于当地居住人员的归档情况的工作开展得非常顺利，伊里奇可以说并没有耗费太大的精力就拿到了一份可以让利比奥忙上很多天的任务。 利比奥此时也已经不再是先前单纯跟伊里奇的队伍搭伙生存的普通幸存者，伊里奇以其曾经担任过公务员并任职较长时间为理由，任命其为‘庇护营地居民管理办公室代理主任’。至于每月薪资待遇，在这种环境里那就真是‘管吃管住还要什么工资’了。 ‘咚咚咚’ 二月七日晚，伴随着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一名让伊里奇无数次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阿琳娜这次是开着车来的，其貌不扬的皮卡车里面准备着满满的物资，汽车的后斗里面整齐地坐着四名全副武装的士兵。 “两名列兵，一支步枪，一箱步枪弹和一箱手榴弹。”伊里奇等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自己能够有朝一日扩充那两名列兵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此时的他就连从兜里往外掏金条的手都忍不住的颤抖。 “你……不打算给你的士兵配备武器吗？”阿琳娜的胸前挂着手电筒，借着昏黄的光线，在自己手里的文件夹上飞速登记着此次交易内容。 “欸？还要配备武器吗？”伊里奇一愣，随即便感觉自己似乎钱拿少了。 “是这样的，”阿琳娜看了看屋内，此时普希金与利比奥此时都已经睡下，只有安德烈站在走廊的尽头盯着后院，随即小声说出了建议： “你现在的情况吧，应该需要一名医疗兵，也不贵，军衔是‘正兵’，仅需五万块，算上培训价格什么的，也就五万六千块。这样吧，把你手上的黄金都给我，我给你增配一名医疗兵、一箱步枪弹和一箱手榴弹。然后我会补全你的其他装备。” 医疗兵，实际上并不是什么专业的医生，只是受到过急救训练的普通士兵——这从其并不怎么高的军衔上即可看出。而尽管医疗兵需要同连队中其他的战友一起作为‘消耗品’投入到战斗中，但这却是战场医疗体系中不可或缺的一员。 在救护车无法抵达的前线与壕沟中，医疗兵会在第一时间为战友提供基础抢救工作以保证能挺过接下来的后送，平日里除了需要学习战场医疗知识，还需要与大部分士兵一样投入到训练中。 可以说，医疗兵是队伍里最辛苦的士兵——而作为其辛苦付出的回报，在和平时期医疗兵是不需要执行站岗工作的，即使是在战时也会尽可能避免让其站岗放哨。 医疗兵通常会编制在步兵排下属的三个步兵班中的一个里，但也可能会在后方跟随救护车一同行动。 话说回来，当下最适合加入到伊里奇的阵营中的士兵还真是医疗兵——因为他在招惹了当地的‘萨尔瓦多’家族之后，将会随时面临战斗与偷袭，届时出现的伤亡必须要有医疗兵帮助治疗。 ------------ 第九章·返回 “行吧，咱就这样办吧。” 伊里奇对于阿琳娜的建议还是比较重视的，因为按照他的想法，自己对于后者而言是在这个世界上帮助搜索黄金的重要人物，而且从其身份而言，对于当下的局势来调整的兵力配置是绝对没问题的。 “好了，这是你的回执单。我下周还会来的，大概也是周日。”阿琳娜写出来的文件还是那经典的一式三份，在给了伊里奇那底色发紫的副本后便将剩下的两份装回了文件夹。 “正兵：谢尔盖，向您报道。” 从汽车的后排座椅下来的谢尔盖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阿琳娜从汽车后斗搬下来了两箱弹药，这些物资对于伊里奇而言是关乎在接下来的生存的。 这些弹药几乎在刚刚到手时伊里奇就把用一直随身携带的冰镐当做撬棍迅速将被严严实实包裹着的弹药箱拆开。 手榴弹的弹体和引信被分开放置，引信就像罐头一样被塞在一起。而子弹的包装他之前就已经见过了，两个十五发桥夹被塞在一个防水布制作的小包中，样式和包裹绷带的防水包相仿，弹药箱里面还附赠有用于连接桥夹与弹匣的连接器。 “你先去睡觉吧，明天早上的时候再把你介绍给大家。那边有睡袋，随便找个地方睡就好了。” 医疗兵的装备是建立在步枪兵上的。身上比步枪手只多出来一个医疗背囊——这个背囊是挂在后腰上的，里面的装备也主要是用于应对可能出现的大规模伤亡所配备的。 数不清的、一般是能装多少装多少的大、小绷带卷与三角巾、伤口敷料占据了背包大半的空间，剩下的急救用具便是两条止血带和六个带润滑油的气管插管。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不太常用的速效止血粉、烧伤膏以及六条战场输血套装。 同时，医疗兵也有一套装在金属文具盒里面的手术器械，通常包括三、四、七号刀柄各两把，十一、十二、十五号刀片各五片，直针五枚，三、四、五、六号不可吸收缝合线各一卷，组织剪、线剪各两把。 除此之外便是三十张用来区分伤员等级的卡片与黑、红、蓝、绿四色笔。 绿色伤员代表轻伤，通常只是烧伤、脱臼，判定条件为伤者有清晰意识且伤口情况已受到控制，不会危及生命。这种伤员通常会搭乘返回后方的各种车辆或跟随换防下来的队伍步行疏散。疏散等级一般为四级。 蓝色伤员代表重伤，通常为子弹贯穿伤或开放式骨折，判定条件为伤者意识模糊或伤者无法自行移动且失血较为严重。这种伤员通常会有专门的救护车前来进行疏散，疏散等级一般为二级。 红色伤员代表危伤，通常为头部受到重击或肢体残失，判定条件为伤者大量失血且意识极端模糊，瞳孔反射迟钝。这种情况通常会有装甲救护车直接开到前线进行救援，在特殊环境下还会安排直升机疏散。疏散等级通常为一级。 黑色伤员代表濒死，这类伤员判定标准为已经失去了意识、瞳孔反射消失、心脏与脉搏及不明显。这类伤员的疏散等级一般为三级，但在医疗资源与疏散通道及为紧张的情况下这类伤员通常不做疏散。 翌日清晨，伊里奇的士兵们十分难得的再次换上了新的军装，并全副武装，在室外围绕着办公室跑了五圈热了下身。随后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刚刚加入到这支正面临着多方面的危险的小队的谢尔盖。 早餐已经不再是以往的那可口的培根与香肠了，哪些食物早就吃光了。现在早上的菜谱在普希金的修改下已经变成了炖豆子与煎午餐肉，虽然仍然可以让几人吃饱，但味道却是不可恭维。 “我们今天需要再次前往‘朗达普’搜索食物，安德烈与谢尔盖将与我同行，普希金与利比奥驻守这里。我们不会离开这里太长时间，大约晚上八点之前就能回来。大家先对表。” 在这支人员稀少但团结性较高的队伍中，实际上只有作为士官的伊里奇与作为医疗兵的谢尔盖配备有手表，其他人的表全部都来自于当地的商店。而这些非军规的手表，在实际应用上通常很难满足作战需求。 所以此时的伊里奇就有了个朴素的愿望：让所有士兵都戴上军表。 “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 秒针每摆动一次，手持基准表的伊里奇便会说出时间。 “好，大家解散吧，注意安全。” 看着整齐站在自己面前的三名士兵，虽然人数不多，但还是有了正规军的气势。 出去执行搜索任务的几人仍然还需要穿上民用的衣服。这样做主要是为了防止自己在外面搜索物资时被其他不希望盯上自己的人盯上，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们身上穿着的显眼的制服将会成为一大标志。 三人套上巴拉克拉瓦帽，随后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并整齐挂载楼上的衣柜中，便从车库开出来了那辆燃油还算满的汽车。 现在正是上午六点四十分，天色并不明亮，但已经能大致看清楚路面了。为了防止自己带人离开的消息被太多人知道，伊里奇甚至没有打开车灯，只是抹黑开上了公路。 此次前往‘朗达普’由于先前已经跑过了一次，对于当地内的情况较为熟悉，所以几人除了身上携带的一日份应急口粮与午餐之外什么都没有，后斗里面也是空空如也。而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用各种物资装满后斗。 为了保证自己的物资的多样性，伊里奇打算让自己身边唯一的医疗兵在药店里面挑一些接下来可以用上的药品。 “咱们现在其实不能只考虑战场救护，除了那些急救用品和术后防止感染的药物之外还需要弄一些可以给当地居民看病的药，这些就拜托你了。” 伊里奇的话其实对于谢尔盖而言纯属是为难，因为他作为一名医疗兵在训练的时候通常都待在营地里面和战友一起，组织他们去外面看病什么的一次都没有。 而这样训练出来的医疗兵的特点很显然：所遇见过的病例过于单一，可以应对的伤情较为单调，并且因为缺乏足够的临床经验，通常连缝合深部组织都面临极大的困难。至于看病什么的，其实能治疗个烫伤、挫伤、发烧、中暑什么的就已经不错了。 当然这并不代表着医疗兵在面临着自己专业内的疾病两眼一抹黑。虽然可以见到的病例数量极少，但用作训练的硅胶假人还是很给力的，长时间的训练绝对可以让医疗兵们在进行院前急救时发挥出应有的成绩。 “这个……，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疗兵，那种工作应该只有连里面的卫生员或军医才能做到。我的工作任务只是确保战友们能在受伤后活下来……”谢尔盖也显然不是那种不会也要硬撑的人。 “啊，抱歉抱歉，是我草率了。”反应过来的伊里奇也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招募的这名士兵的战场定位，很快意识到自己刚刚说出了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随后车内陷入了许久的沉默。 半晌，伊里奇又想出了新的话题：“之前在你的医疗包里面没有见到血浆呀，咱们有必要去弄一些吗？” “这个啊，”说到这个谢尔盖倒是找到了自己的主场，“血液制品的保质期其实不怎么长，通常也就只有三十天左右，而且还需要冷藏保存。所以在战斗开始之前我们通常都会分发到三袋五百毫升的代血浆和两袋五百毫升全血，这个血通常是从军医院的血库调过来的。” “那血要是不够呢？”坐在副驾驶的安德烈回头问了一句。 “一般来讲是够的，在应用血浆之前我们会尽可能让战友之间互相输血。在此之前还会弄一下交叉配血。” 几分钟后，车内又只剩下了发动机的噪音。 不过好在伊里奇的话很多，在开车的这段时间里把当地的情况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项全部都告诉了谢尔盖，并且提醒他在进城的时候多注意观察。 自从上次伊里奇在离开小镇的时候袭击了‘血’帮的人后，他们便增强了自己在哨卡的人员设置，同时开始有意识地提前占领房屋占领制高点并设置明暗哨。但此时的伊里奇并不打算按照原先的路线走大路进镇，而是绕开了他们的哨卡，从城镇侧面进入。 汽车飞速行驶在泥土地上，穿过层层叠叠的植被，非常顺利地进入到了城镇。 想要寻找到他先前前去的百货商店，那只需要寻找到作为重要标志‘建筑’的‘中央大街’。作为城市内唯一的一条双向四车道马路，想要寻找简直是再简单不过。 而找到了中央大街，那接下来自然就只剩下了顺着车道行驶，等待百货商场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们进去搜索，你在这里待命，看到任何想要靠近的生物都要先隐蔽再喊话，然后考虑是否需要开枪。” 三人携带了两支自动步枪和一支冲+锋+枪，这个火力搭配十五个满弹匣和六枚进攻型手榴弹，就算是正规军来了也得考虑一下是不是应该直接让步兵冲上去。 商店内的情况并不怎么样，或者说，并没有在伊里奇的预料之内。 除了在生鲜区附近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之外，其他的环境依然没有搬运过的痕迹。在通往仓库的那条路上，除了有些自己上回来的时候所留下的脚印外，也就只剩下了随处可见的垃圾。 打着手电筒在超市里面四下观察，伊里奇很快就发现了在超市生鲜区的被大量蝇虫所环绕着的粪便——这极有可能是那群猩猩留下来的。 来不及，也没必要想那么多，他轻车熟路的来到了先前利比奥带他来过的库房，推着购物车顺利从里面搬走了几箱罐装面包与猪、牛肉罐头。 “那边是药房，等会儿咱们还要去一趟。”伊里奇举起了手电筒，将光线对准了超市更深处的小店铺。 微弱的光源在抵达店铺的过程中就被这无尽的黑暗吞噬了大半，但还是能借着微弱的光源看清：店铺里面的各种药品与保健食品随意的散落在地面上，被破坏的货架与破碎的玻璃柜台成了最大的阻碍。 似乎有什么生物不想让其他人过去。 “注意捆扎啊，松紧度都注意一下，东西尽可能堆得密一些，尽量对称摆放。先往后排座椅上塞几箱东西，一会儿咱们还要拿水呢。” 药品并不会在车内占据太大的空间，一个四十升的小背包即可装下那早已为数不多的药物，同时也可以非常轻松的堆在座椅下方。 纯净水仍然是当下最为重要的战略资源，超市内的矿泉水数量不少，但或许是因为当地居民的生活习惯所致，超市里面储备量最大的全都是五百毫升装的矿泉水。 当然，这些矿泉水在很多情况下是要比桶装水更好的。比如说方便携带——登山包上就有专门的地方用于固定矿泉水瓶，同时也方便用于对当地居民进行救济工作，可以大规模分发。 几分钟后，伊里奇带着谢尔盖再次返回到了库房，并搬出了一堆饮用水——这些矿泉水都将会被固定在汽车顶部的储物架上，不会占用后斗太多的空间。 “一会儿我将会在超市里面布设诡雷，还有什么想要的都说清楚，我过会儿一并拿出来。”伊里奇看了眼手中的清单，上面除了比较模糊的医疗用品之外都已经被打上了勾，他看了看面前两名搬运并固定了大量重物的士兵，询问了他们的需求。 但两人对于自己需求的物品只感到了模糊，最终也没提出来什么需要。 “那咱们一会儿就去登山用品专卖店弄点衣服和其他装备，再去烟酒超市拿一些这里的‘通硬货’就直接回去吧。” 普希金看了看表，突然感觉自己的行动速度要比他估测中的还要快。 ------------ 第十章·新人 推开挡在过道上的各种杂物，强忍着难闻的腐臭气味缓缓靠近着药房。 当伊里奇打着手电筒在抵近观察了柜台内以及药品库等可能藏匿人员的地方后，他才知道那难闻的腐臭气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这并不是粪便的气味，而是尸体的腐臭味。 在柜台后面堆放着的尸体通共有四具，均已看不出原有的模样，共同点较为明显：尸体的四肢与头颅都已经消失不见，只有躯干孤零零地躺在瓷砖上。 好在当下是冬季，气温较低，这些尸体的腐败程度并不严重，尽管气味仍然糟糕，但相较于在夏季腐败的尸体而言显然要好上许多。 “赶快拿上东西，阿奇霉素、奥硝唑、头孢、罗红霉素都多拿点，还有止痛药也是……” 散落在地面上的药物一把又一把装进了背包，但这些药物绝大多数都是非处方药，那些处方药大部分早在病毒刚刚爆发的当日就被人抢走了。现在他能在地上找到药就已经很不错了。 十几分钟后，抱着半满的背包，两枚手榴弹被他从包里掏了出来。 布置诡雷的方式非常简单，就是先将手榴弹的保险销的保险夹弄掉——这个就是一个透过保险销尾端小孔缠绕在引信头部的细铁丝以保证保险销不会意外滑脱的，去掉这个之后，保险销只需轻轻一用力即可被拔出。 接下来便是将弹体固定在货架上，如果想要绊发，那高度距离地面五十厘米左右即可，黑色细棉线只需一端缠绕在固定物上、一端缠绕在保险销的铁环中并尽量让其绷直即可。 在视野不加的超市内，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里布置有诡雷的话还是很难清理掉的。但如果知道的话，其实也就只需要剪断棉线或插回保险夹即可让手榴弹重新回到安全状态。 这样一来，这座百货商场的仓库也就成了伊里奇他们的专用仓库，其他人如果想要进入这里收集物资，无论是谁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在做完这一切后，伊里奇很快开始规划起了接下来的路线与新的行动计划。 首先，他自己手里面的自行车还远不够达到自己接下来扩充兵力后的使用需求，还需要更多。 其次，则是他身上的登山装在接下来极有可能会穿到自己死，因为原先的军装版型穿起来并没有登山装舒服，而且纯绿色的服装也没有什么迷彩可言，所以需要尽可能多拿。 “话说，咱们几个人的体型好像都差不多呀。” 在登山用品店下车后，伊里奇看了看几人身高，才注意到他们全部都在一米七左右，和自己的身形相差无几。 原本这个身高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但当伊里奇回忆起了阿琳娜以及昨晚她带来的几名士兵的身高均与自己相差无几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他没有多想，只是突然感觉自己接下来的军服供应体系将会受到喜闻乐见的简化，将会大幅度的提升自己的服装供应效率并缩减所需人员。 大量的衣服被伊里奇与安德烈仔细叠好，然后连带着衣架一同装进背包中。然后便是四辆与之前拿的相同型号的山地自行车与配套的修理配件，还有一条又一条的车内胎被他装进背包里。 很快，整辆皮卡车的后斗被堆得满满当当，直接让内后视镜变成了摆设。 此时的时间也来到了十三点四十分，忙碌了一早上——尤其是开了一个小时汽车的伊里奇，已经感受到了饥肠辘辘。 “先凑合吃一口吧，一会儿就回去了。” 伊里奇将淀粉猪肉罐头开罐，然后用装在自己的餐盒中的勺子粗暴的分成了三块并挖了出来，之后又开了三罐面包分给了大家。 这顿饭并不丰富，但对于已经饿了很长时间的三人而言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吃完饭后，几人仍然没有缓解身上的饥饿感，只是单纯的‘垫了一口’。 “出镇的时候大家要多加注意一下路边，我的车速会很快，而且会比较颠，你们就别提前把手指伸到扳机护圈里了。” 汽车在被装上了满满一大堆的货物之后避震能力有着显而易见的削弱，好在后斗里的货物都已经被绳子与窗帘盖了起来，在剧烈的颠簸中并没有出现任何位移。 只不过，或许是因为长时间没有遇到战斗，也或许是因为新兵们对于周围的警戒性不高，当‘血’帮的成员出现在了作为驾驶员的伊里奇的视野中时，安德烈与谢尔盖正全神贯注盯着汽车侧面。 安德烈盯着敌人在自己的面前抱着猎枪冲了出来。 好在等枪手开枪时，伊里奇已经不能透过前挡风玻璃看到敌人，只能透过后视镜看向目标。 ‘嘭——’ 一声枪响让伊里奇将油门直踩到底，汽车的时速迅速从每小时四十公里飙升至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等到安德烈等人反应过来并尝试向后还击时，后面的枪手已经没有影子了。 刚才的敌人身着亮绿色的衣服，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完全可以从周围那以土黄色为主的植被中区分出来。这显然是自己的士兵素质不达标所导致的问题，但对此伊里奇也只能表示无奈——毕竟是新兵嘛。 不过，更令他感到有些后怕的还是自己的士兵在意识到了敌人之后没办法第一时间进行反击这件事——如果货物没有堆这么高的话，他的士兵完全可以透过后窗进行反击与火力压制。 但事情已经过去了，只能吸取教训，下次避免了。 当汽车缓缓驶回伊里奇的营地时，他突然发现了通往村庄的唯一的一条道路已经被几名手持武器的武装分子控制起来，村庄内还时不时有沉闷而又短促的枪声传出。这样的情形突然让伊里奇感到有些不妙。 “村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领头的那位是村里面的治安官团队中的一员，在他先前去村政府敲诈的时候就已经见过面了。他的面相看起来非常和气，尽管在这个时期，他的衬衫与制服仍然一尘不染且被熨烫得有棱有角。 但这样的人，却和一群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小混混站在一起。 象征性的看过伊里奇那鲜红色的证件，他有些刻意地在那多少沾点面瘫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我们的人正在对感染者进行清理，现在正挨家挨户查呢。这个搜索区域虽然距离阁下的驻地较远，但还是希望您近日能够避免外出以防止误伤。” 他这样的回应并没有让伊里奇感到一丝安心，反而开始不由得怀疑他们的人是不是正在谋划着什么计策。 村里面开始大规模清理感染者的目的其实并不是专门冲着伊里奇他们的人来的，而是冲着在西北部的那群外地人和不受村政府管控的消防员们去的。 由‘萨尔瓦多’家族所聚集的混混团体在城镇的控制区内先是对无人居住的房屋进行了简单的搜索，随后便进入了西北部的帐篷区进行了搜索——精确到群体，他们正在搜索难民里面可能出现的感染者；精确到个体，他们就是一群正在搜刮财物的渣滓。 “我们现在所面临的问题比较严重啊……”刚刚把物资搬运到屋内，伊里奇很快召集了手下的三名士兵开始分析起了局势。 “现在他们的人正在搜索难民区，虽然我不知道他们的人具体搜索的地方是哪里，但我敢肯定他们那些人的手不会老实，到时候一旦有人来向我们求救，你说咱们是去还是不去？表态还是不表态？” 虽然现在‘萨尔瓦多’的人并没有针对到他的头上，但他还是有着强烈的危机感。现在的他迫切地需要下定决心让自己选一个阵营压上全部的身家。 虽然看起来那些又消防局所控制的区域的主体是当地的群众，但他考虑到消防局以及与其相绑定的消防设施监管与维护部门是直接隶属于州政府的，他们没有与‘萨尔瓦多’家族联手也极有可能与此有关——这要假设消防局的人希望掺上一脚。 “按照当下的情况来看，咱们还是不要表态了。” 普希金在这里的一上午已经敏锐地感受到了村庄内所悄然发生的变化。情况对于众身处‘棋盘’之中的棋子们而言显然都不是什么好事。 “早些时候那边的人就已经向我们这边请求了帮助，他们的人表示自己手里面有足够的武器与军事装备可以让他们与‘萨尔瓦多’家族的人进行抵抗，如果他们的人真的要进行反抗的话，没有咱们的人也一样可以。” “你是怎么回应的？”在这一消息从普希金的嘴里说出之后瞬间引起了伊里奇的注意，因为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将代表他们这一团体。 “我没怎么说，就是表示支持他们以法律为基石反击一切不法侵害。” 这句话说出之后，伊里奇倒是松了口气——因为这意思显然代表着‘我们将会提供帮助以外的全部帮助’，到时候他们自己是否真的有必要出手干预，那就全凭自己的想法来了。 “总之咱们先走一步算一步吧。”伊里奇看了看层层叠叠堆放在茶几上的身份信息文件，突然感觉自己的前途一片迷茫。 ‘咚、咚、咚’ 正当伊里奇准备宣布接下来的行动时，被木板加固过的房门突然被敲响。几人如条件反射般迅速抓起了手中的武器，并警惕地看向了门口。同时有了先前被人冲击后门的先例，安德烈专门用枪瞄准了后门。 “谁啊？！” 普希金拍了拍安德烈的肩膀，示意他去哨岗位警戒，同时也给谢尔盖指了一个位置——那是在开放式厨房的柜台后面，在那里可以警戒到正门，并且大理石制成的隔板也为躲在后面的士兵增添了几份保障。 三点式背带可以让伊里奇将冲+锋+枪像背包那样被背在背上，同时他的手也按在了腰间的手枪套上，并轻轻拉开窗帘，观望起了屋外的情况——外面只有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自行车，站在门口的则是一名年龄约二十五岁左右的年轻女性。 她的手里面什么都没拿，身上还沾满了血迹。 伊里奇抱着看一看的态度推开了房门，但面前的女孩似乎是受到了什么心理创伤，在面对伊里奇的询问时没有任何反应。他只能先进行了简单搜身，然后将其带进了屋内。 “他们……在那边打起来了……我是在那边的医生……他们让我来请您帮忙……” 伊里奇一听，马上就意识到了：这人是来请求自己阻止‘萨尔瓦多’家族驱逐那边的难民的。 他并不希望解决这一问题，因为在他的眼里看来，两个团体互相争斗得越猛烈，留给伊里奇的喘息空间也就越大。所以此时的他所需要的自然是隔岸观火，顺便对跑出来的普通平民救助一番。 虽然此时的伊里奇并不知道面前的这名自称为医护人员的女性是否真的有医师资格证，但本着试一试的态度，他还是欣然接受了这名希望得到帮助的女士。 至于她口中所说的帮助他们在村庄西北地区的居民什么的，伊里奇也只能充耳不闻。 “咱们接受她进入到这里本身就已经很冒险了，咱们不可能再想更进一步。老实说吧，我们之前的主力部队其实早就已经和我们失散了，先前他们在‘比灵斯’那边的时候就与那些怪异的敌人进行了战斗……” 伊里奇看着楼上下来的利比奥，担心他怀疑自己的身份或让这个小团体产生不必要的间隙，他只能选择先编一个理由——而已这个理由为基石，似乎从天而降的几名士兵也就能说得通了。 与此同时，在难民营地里面进行搜查与驱逐工作的‘委任治安管理员’已经基本完成了对具有较高价值的物品的收缴，并且把这些难民全部都驱逐到了村庄中央的小广场里，他们的村长将在那里安排这群人接下来的命运。 “我们可以和你们明确的直说，现在我们的村庄里面绝对不可能容忍各位来路不明的难民生活。自从先前我们的居民在外面散步时受到了抢劫与殴打，以及现在村庄里面重新出现新的传染病，与在座的各位都抛不开关系。 “我知道各位都有各自的难处，但为了保障我们当地居民的生命安全与财产安全，只能‘一竿子打死’，将各位驱逐出我们的村庄。但是各位放心，我们会为您准备好充足的食物与饮用水，足够你们前往下一个村庄。” ------------ 第十一章·交易 村庄此次驱逐这些难民，主要还是因为他们有人已经威胁到了‘萨尔瓦多’家族在当地的利益，其次则是他们的生存的确已经影响到了当地的村民。 只不过他们影响的方面并非是治安环境，而是饮水方面。 由于先前从城市的自来水厂流向村庄的自来水已经断掉了，所以村民们不得不在村庄里面打了口井。而村庄内的水井的水流量并不大，满足一百人以内的日常饮用已经很不容易了，至于洗澡什么的更是奢望。 而那些数量庞大的难民显然已经让这座村庄与水井超出了容纳极限与供应极限，让这些人离开可以换来当地村民的‘饮用水自由’显然是受到了当地村庄的居民的支持，而这也就让‘萨尔瓦多’的人有了信心去驱逐那些难民。 而这一切，并没有对在村庄边缘的房屋内居住的伊里奇造成任何影响。 之前跑进来的那位女士在得到了休息之后脸色显然已经变得好起来了，考虑到她可能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伊利奇还专门给她弄了一些蜂蜜——这种蜂蜜虽然在伊里奇的营地中大量的储藏着，但作为耐储应急食品，通常情况下是不会食用的。 天色现在已经缓缓变得灰暗，窗户被封死的房屋很早就已经失去了阳光的照射，但考虑到了屋外随时都有可能有人在想着放冷枪，所以营地内实施了灯火管制，只有在特定的、窗户被严实封死的房间内可以点灯。 而今天由于自称为医护人员的那名女性进入到了自己的营地，为了方便双方问话与登记，伊里奇特地安排了一盏煤油喷灯。 这种煤油喷灯的工作原理类似于酒精喷灯，在点燃之前需要在煤油壶里面加压到指定气压后还需要预热一段时间才能点燃。通常情况下，这种喷灯的亮度相当于一盏高瓦数白炽灯泡，要比普通的煤油灯亮多了——当然，消耗燃油也会相对应的增加。 “首先很抱歉啊，我们并没有权利阻止‘萨尔瓦多’，不，村政府那边驱逐您这些外来人口，但是我们可以帮助你在这里寻找到一份工作。目前我们的营地内的收容能力有限，并且亟需人员扩充，如果您可以留下的话，我代表全营地的成员表示愿意。” 伊里奇目前并不希望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拉拢一名可能为自己带来劳动力的难民加入到自己的营地中，但如果对面并无这个打算的话，那他也只能作罢。 “我……如果可以的话……就让我在这里工作吧……”她的眼神充满着迷茫，似乎在上午的驱逐工作中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我叫尼娅·维卡。” 尼娅有些茫然地盯着正在被谢尔盖敲击的打字机，仍在回忆着上午的画面。 那些渣滓在难民营地内的行动只能用恐怖来形容，在面对有发热迹象的居民会果断开枪射杀，而那些想要反抗的普通人则被用铁棍与橡胶辊殴打。 双方在难民营地的边缘地带进行了小规模交火，均出现了一定的伤亡。尼娅就是在那个时候被人帮助从难民营地里面的小医院跑出来的。 ‘萨尔瓦多’的人在驱逐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摸清楚了难民营地里面的大致情况，他们在行动开始的当时就调动了大批的人力开始强行向医院与消防所突入。 那里医院实际上就是一个支起来的大型帐篷，里面存放着整个营地的医疗物资，是大家凑出来的。而消防所实际上也就只是一个堆放了一些灭火器的小帐篷，在营地建立初期的时候由于大部分人都有使用蜡烛，为了杜绝‘一烧一大片’的情况，他们专门去村庄的百货商场里面弄了一些灭火器材。 但在这里进行的小规模战斗并没有影响到‘萨尔瓦多’家族的行动。由于此次行动的人员大部分都是他们动员的当地小帮派，除了几名负责善后工作与控制工作的携带了半自动手枪的治安官以外没有其他的自己人。 “楼上会为你安排单独的房间，到地下室领取睡袋与行李包，如果需要换洗的衣服的话——啊，抱歉，我们的营地内目前还没有女士衣服，只有运动服与登山装，可能不是很合身，您把身高等信息告诉一下我们的记录员，我们等再次进城时会带回来的。” 伊里奇对于医务工作者还是比较尊敬的，因为培养他们所需要的资源与精力极高，而在实际应用上也非常广泛，属于关键人物——尤其是在伊里奇的营地内没有专业的执业医师‘坐镇’的这段时间里。 翌日清晨，伊里奇专门让利比奥打印出了广告并开始计划在村庄内张贴——广告的内容很简单，就是通知自己的营地内现在开始向外出售药品以及食物。 这个计划伊里奇很早就已经有了打算，而随着自己的营地内的物资逐渐的丰满，他也意识到了自己不可能把这些食物全部囤到自己家，必须要出售一些不需要的产品。 在实施这样的计划之前，他对此已经有了详细的准备——把自己手里面的所有产品的生产日期都用油性笔标在了箱子外面，并且按照距离保质期的时间从大到小、从下至上堆在了地下室里。 部分临期的食品将会被他打包出售，一些较为珍贵的水果罐头自然也被再次加价准备向外出售。 向外出售物品的位置在后院，货物不会直接摆放在明面上，而会堆在屋内。出售工作由普希金负责，只可以使用黄金进行交易。 对外，伊里奇表示自己只是在出售冗余产品清理库存，对内，伊里奇表示自己当下需要筹备足够的黄金才能进行在外面交易到关键货品。 或许是抓住了当地物资在近日的停供中日渐升值，尤其是药品这种平常都需要在城镇里面购买的关键物资日益稀少，伊里奇专门在城镇里的药品店中搜到了大量的用于治疗支气管哮喘的硫酸沙丁胺醇气雾剂。 由于支气管哮喘在‘亚美利加联邦’当地的发病率极高，而用于治疗的药物又是处方药没办法大量储备，伊里奇才有了倒卖这类物资的想法。 而这种平常只需要十几块的药物在伊里奇这边摇身一变就成了出售价格高达两克黄金的‘高级药品’。这种两百揿的药物虽然可以能用上很长时间，但考虑到以后极有可能不再生产，当地的居民很快就展开了抢购潮。 此时距离伊里奇在外面贴完传单才过去几个小时。 本来就只有十几瓶的药品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抢购一空，而其他的罐头食品与奢侈品却没有多少人在意。 有很多人在购买了这些药物之后并非自己使用，而是在此之上加价出售。伊里奇为了应对这种情况，他专门补加了告示，通知各家各户药品接下来将会展开预购，每家每户每次最多购买三瓶，需要实名登记。 ‘朗达普’除了超市里面有药店之外还有专门出售药品的店铺。 上次他在路过的时候还见到了，当时的店铺已经被厚厚的木板封锁起来了，而在路过时商店里面无论是橱窗还是玻璃门位置的木板都没有出现严重的损伤，里面的药品很有可能还在原位。 而抱着这样的想法，伊里奇很快就开始考虑起了再次前往城镇的计划。 自从上次的伊里奇在行动的时候遇到了‘血’帮的人的伏击之后，他已经不想在按照原先的路径进入城镇了，但现在似乎进入‘朗达普’的所有通道全部都被人把守着，想要进入并不容易。 不过伊里奇现在的想法显然是多虑了，因为自从上次他在离开‘朗达普’时击毙了几名‘血’帮的成员后已经极大地动摇了他们的帮派成员在路口安排人员看守可能会出现的车辆的概率。 同时，由于‘血’帮目前是一个联合帮派，负责去守卫城镇边缘的几乎全都是边缘帮派的成员。那些边缘帮派的成员自从出现了伤亡后就已经对于自己人被派往如此危险的位置干活出现了强烈的不满，这也导致了他们的内部面临着破碎。 不过伊里奇对此一无所知。 此时的他正对着自己的仓库中本就不怎么多的药品感慨，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会干起自己退役前一个月一直负责侦查的关于倒卖未登记处方药的行为。 药店里面的药物绝对不是他可以用一辆皮卡车就装走的，而他手里的这些人显然无法保证驾驶两辆汽车安全前往目的地。但正所谓‘人心不足蛇吞象’，为了确保利益最大化，冒险驾驶两辆汽车去运输物资不算什么。 打开装着手榴弹的箱子，再用开罐器拆掉装着雷管的铁罐，从里面掏出两枚弹体并拔掉插在引信管固定槽的塑料块，再将引信放进去旋紧，两枚待发的手榴弹就这样装进了伊里奇的榴弹包里。 之前的两枚手榴弹已经被他变成诡雷用在了超市里，他再拿的这两枚手榴弹也是准备用作诡雷的。 初期的准备工作并没有耗费太长时间，而前往药店搜索自己所需要的药品也不是什么高难度动作，现在能够限制伊里奇的根本原因还是手里的黄金。 而一想到这个，伊里奇的脑海中就不由得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既然我去药店收集药品是为了交易黄金，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去抢夺黄金呢？” 先前在治安官主任办公室里的抽屉中出现的金砖仍在伊里奇的脑海中久久徘徊，那里的黄金如果全弄到自己手里面的话，等到阿琳娜下一次与自己取得联系之后极有可能会扩充出一个排的士兵来。 而抱着这样的想法，伊里奇在当天晚上把士兵们全部都叫到了地下室来。 “之前我在去他们的治安官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了不少黄金。 “…………” 在简单叙述自己在那里的所见所闻后，他迅速着手开始安排起了进攻计划。 想要攻破那座并没有坚固墙壁的房屋并不困难，而里面的几名治安官虽然经常在那里待命，但在晚上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回家的，外面只会留下两人在‘萨尔瓦多’家的门口待命。 至于其他的黑帮团体，他们在听到枪声的时候十有八九会乱跑或乱冲，并不足以对自己造成威胁。 于是，进攻计划很快就被他制定了出来。 治安官办公室的位置开放明亮，有一个带有防盗栏的窗户能够让几人进入。而在破窗之后只需要对抽屉搜索一番，拿到里面所有的黄金即可。如果做得比较干净的话，那极有可能不会影响到自己在‘格拉斯兰治’的行动。 而为了保证自己的队伍在接下来的行动中能够以较快的速度完成突击，他决定先带着自己的人在附近的房屋演练一下。 在战斗开始之前进行的演习是能使自己的士兵战斗中缩小与防守方差距与素质的重要的一环，一般情况下，在进攻之前只要有演习的时间且不会影响士兵的正常休息，那就必须要进行战斗演习。 最需要演练的地方实际上就是破窗进入这一段，因为他们完全不需要在室内交战，再加上几人之前并没有在一起进行过训练，而且就算是训练也没有训练过这种破窗突入，所以他需要安排一下几人的行动任务。 附近的空置房屋并不少，在对面就是一处没有人居住的房屋，伊里奇当即决定带着士兵们前去演练一波。 外面的天色虽然已经黑了下来，但光照强度并不低，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的绝大多数房屋——今天的月亮难得的圆，对于夜间行动显然有着极大的帮助。当然，相应的，敌人在夜间的行动也会和自己一样不受阻碍。 伊里奇和其他的士兵骑着自行车在房屋附近绕了两圈，确认没有人在盯着自己或有什么可能会威胁到的动物存在后，才开始了他的演习与教学计划。 ------------ 第十二章·准备 “我们在进攻之前，必须要迅速侦察好周围的环境、确认好撤退路线与备用撤退路线且做好掩护。安德烈，你觉得你能担任在户外掩护的任务吗？主要负责在战斗开始后进行火力压制。” 伊里奇给安德烈安排的这个位置虽然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只需要在发生战斗的时候掩护自己的队友撤离即可。但实际上，由于自动步枪的膛口制退器在设计时主要着重考虑了制退效率，枪口焰要比绝大多数的同类型枪械更明显。 所以，一旦在夜间发生交火，安德烈的枪口中所出现的枪口焰将会让他成为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 “没问题的，我的射击能力应该还挺强的，提供火力掩护什么的包在我身上。” 安德烈对于自己的射击能力有着强烈的自信，毕竟他手里的步枪在设计上还是很好用的，射击时的枪口上跳较小，可以轻松打出连发点射。 “好，那咱们接下来讲防盗窗。安德烈也过来，一会儿会讲掩护要点。” 这里的民居实际上是没有防盗窗的，但好在防盗窗的拆卸并不复杂，他只需要简单的讲一下即可： “我们这里所使用的防盗窗通常都是用钢筋焊接而成的，四角每个角上都有螺丝用来固定，一般是每个角两个。拆卸的时候我们要先拆上边再拆下边，拆下面的时候需要两人帮忙抬着，保证不会突然掉下来。” 而在说完之后，伊里奇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先前服役时拆卸防盗窗所遇到的困难，继续补充道：“这东西放时间长了很有可能会锈死，我们要是去拆的话要把修车用的那种大扳手拿过去。” 拆除防盗窗是在行动中相对困难的行为，因为重量较大，再加上拆除时很有可能会出现噪音导致自己被发现，所以必须要谨慎。 而接下来的行动就简单了。 “看到我手里的这个胶带了吗？我们在行动的时候需要把胶带贴在玻璃上，贴满。然后直接用撬棍包着布敲碎窗户，然后再用手扒开。这样的声音是最小的，也最不容易引起敌人的注意。”伊里奇一边说着话，一边展示了一下自己无声贴胶带的技术。 “普希金，在我把胶带贴好之后你需要负责破窗，速度要快，在窗户的上部和下部各用力敲一次即可。” 伊里奇短暂的思考了一下，随后把撬棍递到了普希金的手里，并帮忙包上了一件登山棉服。” 随着两声沉闷的撞击音，伊里奇果断把手枪叼在嘴里，用戴着棉线手套的手在窗户上扒开了一块能够让自己冲进去的洞，迅速跃进了房屋并举枪瞄准。 而当他穿过窗帘跃进房屋中时，他看到的并非是空空荡荡房间，而是堆满着不知道是否已经睡着了的人形生物。 “我肏……” 伊里奇被自己眼前的场景惊到了，这些身上裹着睡袋的人或许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他们身上的脏污让客厅里弥漫着一股令人感到极度不适的气味。 此时的普希金、谢尔盖以及安德烈也跟着伊里奇跃进了房屋内，他们同样也被面前的景象惊讶到了。而神色紧张的谢尔盖更是下意识地拨开了手中步枪的保险。 “你们是干什么的？！” 突如其来的声音伴随着警告，无论是躺在地上休息的还是站在地上发懵的人都被吸引到了注意力。 “趴下！都别动！！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了非法侵入！” 情急之下，伊里奇突然想起来了自己的身份优势，果断举起了手枪瞄准了声音传来的方向，并且果断指责起了他们的行为，在第一时间对他们造成了心理上的打击。 与此同时，旁边的普希金也打开了手里的手电筒，在昏暗的光线的照射下，几人终于发现了睡在这里的人员情况。 “我们只是逃难的难民……我们没有在这里动任何东西……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刚刚跟他讲话的那人在见到了手持步枪的伊里奇几人之后马上就意识到了在自己面前的几人的身份——毕竟他们手里的武器特征非常明显。 而伊里奇当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这些人是先前从村庄西北部逃过来的难民时，他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惊讶与难以相信。 难以相信的倒不是他们可以从‘萨尔瓦多’的驱逐下仍然绕了一个大圈回到了村庄内，而是他们已经在这里住下了人数如此之多的难民但自己的人却对此没有任何的察觉。 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安，同时也对在这里居住的那些难民的去留产生了犹豫。 “你们这些人……先休息吧……”伊里奇短暂的思考了一下，突然觉得让这些人留在这里对于自己而言并不会造成什么损失，放人家一条生路是举手之劳的事。 “你们在这里的消息我会替你们保密的，白天的时候尽量注意些，避免被其他人发现。然后，明天我们会有人来这里登记，如果时机合适的话我会带你们离开这里去其他地方、其他更加安全的地方建立营地的。” 在离开的时候，伊里奇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或许是他们能够在村庄里继续生存的最后依靠，而自己在接下来前往‘萨尔瓦多’的控制区抢夺了黄金之后，他们很有可能会为自己提供掩护。 反正大致的行动安排伊里奇也已经说完了，到时候在行动的时候只要不会乱糟糟一团涌上去行动就可以了。 一个月内满月的时间通常只有三天，伊里奇为了保证接下来在夜间行动时能够顺利进行，那就必须要在明天或后天开始自己的行动。 “那些人对于我们而言并不一定全部都有用，不过我们到时候可以考虑把他们那些没有什么实用能力的人部署到耕种组里。” 伊里奇对于建立自己的营地的想法一直没有断下，而在这种情况下建立自己的营地时，显然需要准备开垦耕地用于长期求生。 “耕种组……那是什么？”普希金的思路还没有跟进到伊里奇的框架下，只是一脸疑惑地表示了不理解。 “啊，这个以后肯定要着手建立的。” 伊里奇自己也没想明白，只能终止了话题。 当几人返回了营地内后，伊里奇左右睡不着，心里仍然在想着突袭村政府的事。于是他决定再带普希金侦察一下村政府附近的情况。 今晚，在房屋的正门执勤的士兵压力是最大的，因为这里正对着对面居住着难民的房屋，而他根本不知道对面是否有混入危险分子，也不知道对面是否会对自己发起攻击——毕竟这种成分复杂的团队太容易被渗透了。 自行车再次被伊里奇从车库中推出，身上的弹药携行具被他随手扔到了客厅。他这次的行动只携带了一支步枪和一支手枪作为自卫武器，而跟他一同前往的普希金同样也没有携带弹药携行具。 原因很简单，携带这些东西会影响到骑行的速度，同时也无法隐藏自己的身形——整个村庄里面会携带这种背负式弹药携行具的人除了治安官之外就只有他们了。 由于他距离村政府的距离并不远，在经过了几分钟的骑行之后很快就摸到了目标建筑物的附近。这里的防守是显而易见的薄弱，这主要还是因为‘萨尔瓦多’家族的人通常情况下不会在夜间居住在这里，并没有什么防御的必要。 至于防窃什么的，他们的人或许想都想不到会有人敢去。 伊里奇的行动干净利落，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已经摸清楚了他们的岗哨配置情况，并且已经开始在脑海中模拟起了接下来的进攻行动的流程。 当伊里奇返回到营地后，他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所进行的行动危险系数并不是很高，但在接下来对面发现了自己的那些黄金丢失之后，十有八九会怀疑到自己的头上——虽然这并不是必定的，但提前做好安排还是最好的。 对于对方的怀疑，他认为自己只需要咬住不承认也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他甚至能利用他们的怀疑来向对方进行反击。至于对面私下里会怎么报复，那就不需要仔细考虑了——因为这并非伊里奇所需要面临的问题，他只需要保证自己的队伍在大众的眼中是代表着正义即可。 再说了，他去抢的是当地财主的钱，抢来的钱兑换出来的士兵也会用来保护他们，对于他们而言实际上是一件好事。 如果再将情况设想更糟糕一些的话，那就算是对面真的有了照片证明自己真的闯入了他们的房屋，那他就可以直接对‘萨尔瓦多’家族展开突袭，并在之后表示‘萨尔瓦多’家族近年在‘格拉斯兰治’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就完事了。 至于是否真的‘罄竹难书’，虽然伊里奇并没有在这里生活过，也没有在这里进行过调查，但从他们果断驱逐那些难民与带着当地小混混来抢劫自己这件事上就能看出：他们不是什么好人。 翌日清晨，伊里奇带着普希金与尼娅一同秘密前往了对面的房屋。 房屋内的环境依旧糟糕，但似乎是为了迎接伊里奇等人，房屋内显然已经没有了先前来的时候那满屋的污泥与脚印，众人的睡袋与毛毯都被整齐地叠放在一旁的柜子中。 “各位好，您们应该早已经熟知我们的身份了吧。今天来是为大家简单的登记一下，过段时间很有可能会带大家前往新的地区建立新的营地。同时我们也会为各位提供简单的医疗与物资。” 普希金随便找来一张小桌子和配套的椅子，逐一摆上了打字机、色带、白纸。文件袋是用地图包充当的，这些人的身份信息伊里奇打算在之后单独区分开存放。 普希金的打字速度很快，即使他并没有学习多长时间。 至于内容，则以排在队首的那名领头者为例。 ｛档案编号：１９８２０２０６０１ ｛姓氏：维卡 ｛名及父名：罗德·里斯卡特 ｛出生日期：一月十三日一九五七年 ｛出生地点：福里斯特格罗夫 ｛民族：撒格逊 ｛母语：亚美利加语 ｛职业：消防员 ｛父母亲职业：自由职业 ｛教育：高中·朗达普第三高级中学＼朗达普应用型技术职业学校之消防二学院 ｛学位：无 ｛荣誉称号：无 ｛掌握语言：尼安德特语 ｛是否服役：否 ｛政治面貌：群众 ｛履历：曾在‘福里斯特格罗夫’消防中队担任过消防员一职，后因表现优异获得培养机会并提升至消防士。 ｛登记卡签发单位：第一签发处 ｛登记卡签发人：伊里奇 ｛档案转移记录：——｝ 登记卡中不仅仅只需要用打字机打出字母来，还需要用笔进行签名——主要是在人员姓名那一栏。 在这里居住的人数并不少，一共有二十七人。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从事工业工作的工人，主要上班地点是在纺织厂，而具有当下亟需的实用技能的人并没有几名，这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不过失望归失望，如果这些人真的能够加入到他的队伍之中的话，对于他而言实际上也是一个不小的帮助。 “我们姑且不需要思考太多的问题，这些人的身份信息先放到我们这边存档一下就好了……” 虽然伊里奇几人只是单纯地在这里进行了身份登记并分发了身份编号，但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认为自己受到了重视，之后的生活有极大概率会变好。 这让他感到有些奇妙，同时也不由得想起了之前参军登记的那日。 “可算找到你了……” “运气还可以的嘛，居然带了这么多人跑出来了。” 尼娅与罗德是共同在孤儿院长大的兄妹，两人在刚刚见面时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而已经举世无亲的伊里奇只能静静地看着他们，摸了摸腰间的武器，他突然从心底中感到了孤寂。 ------------ 第十三章·危机 一天的时光就这样被他用到了确认身份信息上，顺便还在那些难民的身上用掉了一些药品和食物。 由于这些难民目前并没有能力进行实际生产工作，再加上他们在村庄里面基本上已经成了‘黑户’，昼间甚至不方便在外活动，他们现在主要还是依靠着自己手里面所积攒下来的食物过活。 而今日伊里奇在对他们的物资进行调研时，发现他们手里面的物资数量已经告罄，顶多只能够他们的人继续吃上两日。 这让伊里奇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心自己是否真的有必要去用自己的物资供应那些人。 他回忆了一下，自己似乎在进入到那栋房屋时，难民们在看到了自己那栗褐色的瞳孔时就不由得表露出了厌恶——或者说那并不是厌恶，而是他自认为的厌恶。 但总而言之，历史遗留问题还是导致了他内心出现了猜忌与怀疑。 “大家先补觉吧，晚上的时候我们需要准备行动了，不能再继续拖了。” 伊里奇的话刚刚说完，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或许可以直接当日晚上离开这座村庄，抛下那些不属于自己的阵营的人，留他们在这里自生自灭。而自己手里面所储备的那些物资足够他生活很长时间。 但他终归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当日晚，几人悄悄从营地中溜出。他们没有携带什么武器，几人都只携带了一支步枪和一个弹匣，兜里装上了两枚手榴弹。各种各样的拆卸工具被他们准备齐全，行动开始也在附近展开了勘查工作。 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顺利。 打开一瓶碳酸饮料，不知道是听什么地方讲的，说是碳酸饮料可以大幅减轻铁锈的影响。而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他在四个角的螺丝上都浇了一点可乐，随后便用长约半米的大扳手开始转起了螺丝。 情况要比想象中的更困难，在拆卸时需要两人一齐用自己的体重下压扳手才能勉强转动，而拆卸时金属之间所出现的摩擦声也是个及其要命的声音。 突然，照常巡逻的警卫在周围转了一圈后，不知怎么想的，突然想绕着房子走上一圈。而在街对面依靠行道树作为掩体的安德烈见此情形瞬时挥手示意正在盯着自己确认情况的普希金隐蔽。 从预判可能会被发现至躲藏只有区区几秒，即使今天的月光亮度很高，但躲在墙根下的阴影里，不仔细观察还是很难被发现的。 只不过此时的伊里奇等人忽略了一点：那些警卫不会只摸黑用肉眼观察，而是会使用诸如手电筒之类的工具来照明。 “嘿！干什么呢？” 显而易见，准备不充分的几人已经被发现了。 警卫在见到躲在这里的人数不少，甚至还有步枪，顿时被吓了一跳。手中的电筒瞬时掉在了地上，脆弱的玻璃灯泡几乎在触地的一瞬间破碎。 别看这人现在这么紧张，遇事还是比较镇定的。 警卫慌而不乱，意识到自己现在根本不可能背在肩上的猎枪抱在手里作射击姿态，右手迅速拔出了插在靴中的匕首，左手也伸到了后背去拉动了击锤并扣动了扳机。 ‘嘭——’ 枪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在村庄各地的人们被枪响吸引到了注意力，但这却并没有让他们出门观看，大部分人都下意识地躲进了自己认为安全的地方。即使是被安排在外面负责警戒工作的人在听到了枪声后第一反应也是寻找掩体并观察情况。 早就已经把那名警卫套进了自己的准星中的安德烈在听到枪声后的第一时间便扣动了扳机。 ‘砰——’ 军用步枪弹的双基发+射+药显然要比民用猎+枪+弹的黑火药燃速更高，枪声自然也更加尖锐刺耳。 随着在枪口出现的如同照相机的镁光灯的高亮，弹丸警卫的右腋下射入体内。被这种可以在体内造成极大空腔的子弹命中并不舒服，再加上命中的这个位置，气胸是不可避免的了。 “还等什么呢？直接冲正门啊！” 反应过来的伊里奇果断放弃了从后窗悄悄突入的计划，而是迅速冲向了房屋正门，并向内投掷了一枚手榴弹用于清理可能存在的危险。 枪声与爆炸声吓退了那些想要前来支援的武装分子，同时也震碎了房屋内的玻璃制品。 木质轻体门很难撑住成男人的一脚，当普希金一脚踹在治安官办公室的房门的门锁位时，用于固定门锁的金属槽甚至飞了出去。 抽屉内的金砖几乎在一瞬间便被搜刮一空，而其他看起来似乎亮闪闪的东西也没有放过——像是钢笔、骰子以及其他摆件都被伊里奇装进了背包。 三人的行动要比先前预计的还快，抢到了金砖之后迅速骑上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现场并直线狂奔回家。 “你们干什么去了？” 利比奥在枪声出现的那一瞬间便醒了过来，他的身上现在已经挂上了子弹带，手上也提起了猎枪。他盯着刚刚从外面回来并气喘吁吁的四人，虽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但还是继续问到。 “啊，我们刚刚进行了夜间训练，没什么事。我看今天晚上有猩猩往咱们这边来跑了啊，咱们可要多加注意了。”伊里奇编起话来是一套又一套，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把这事忽悠了过去。 “啊……，那我先去睡觉了。” 利比奥虽然没说什么，但从这略微有些拙劣的借口中还是敏锐地感觉到了——枪声与伊里奇等人有关。 安排好接下来的岗哨，伊里奇跑到了地下室里，点燃煤油灯，看起了自己面前的战利品——几枚小金砖被整齐地排放在桌上，四百克的重量已经足够他招募一支具有一定战斗力的队伍。 只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没办法来构筑自己的军队。现在的他只能静静地等待，等到阿琳娜再次找他。 今晚的战斗对于‘萨尔瓦多’家族的人而言是一个非常恐怖的信息。 这不仅仅体现在他们的心腹死亡了一人，还让他们不由得回想起了几年前在例行地家族代表会议中他们所听到的消息。 之前一直控制‘朗达普’的‘比利斯特’家族与他们的家族是世仇，先前在‘朗达普’还有‘萨尔瓦多’家的一席之地时，双方曾经为了地盘展开了猛烈的互搏。而由于自己手中所控制的武装力量不如对面，很快就在围绕地盘进行的战斗中败下阵来。 双方在那段时间里面展开了猛烈的交火，双方家族的成员都有死亡，并且暗杀、刺杀的行动不断。 而他们的行为随着联邦政府的确立以及现代化城市建设的普及再也消失不见，‘比利斯特’家族再也没有那个胆量制造流血事件，但对他们的经济封锁却一直存在。 由于‘比利斯特’的实力在占领了‘朗达普’后空前膨胀，导致附近的几座村庄的家族不得不建立了联盟以防止他们的资本入侵到自己所处的村庄中。 眼下，文明的社会已经分崩离析，各个地方政府联合地方家族都快要宣布建立方国了，之前的旧仇旧恨自然是要准备报一报了。 得益于伊里奇等人在行动时并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观察到行动，所以‘萨尔瓦多’家族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将此次时间怀疑到他的队伍头上。而办公室内被翻找得凌乱的书桌，自然就被他们认定成了‘用于将刺杀定性为抢劫’的关键证据。 本着万事别人先上的想法，‘萨尔瓦多’家族迅速把消息散到了附近的几个盟友家族内，同时希望可以一同商量对策。 不过此时的他们因为担心在前往城镇的路上遇到袭击，为了‘防止出现不必要的伤亡’，他们迟迟没有主动前往‘朗达普’进行一次侦察。 而他们倘若真的侦察了一番后，他们绝对会发现原先在‘朗达普’的‘比利斯特’家族早就已经全员消失不见。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道理，能够控制‘朗达普’这座城镇的家族的能量非同小可，同时对信息的掌握也极其敏锐，在意识到情况不对之后很快就留下了一部分自己信得过的人在这里负责看守自家的产业，随后举家搬离到了更加安全的地区。 而当地的‘血’帮，主体就是附属于‘比利斯特’家族的帮派。 与此同时，在伊利奇思考着自己的队伍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萨尔瓦多’家族的搜查与怀疑时，村庄内所出现的巨大危机已经笼罩在了他的头上。 先前难民还在‘格拉斯兰治’内艰难求生的时候他们的主要获取物资的方式除了是从同伴之间争抢与偷取外，便是前往村庄内的大型综合超市里面‘零元购’。而现在虽然难民已经减少了一大半，但他们吃掉的那些物资却再也回不来了。 于是村庄内很快就面临了严重的粮食危机，并开始向村政府索要物资。 这些人里面有绝大部分人的家中还囤积有足够吃上一周以上的物资，但粮食危机不仅仅是物质上的危机，还是精神上的危机。很多人都纷纷开始认为自己接下来将会被饿死。 但这对于‘萨尔瓦多’家族的成员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手里的物资仍然可以保证他们像病毒爆发前的那样生存。所以他们果断把这么大的一个皮球提到了伊里奇这边来。 毕竟伊里奇先前说了自己是代表联邦政府来这里的，那总不能空手来吧。 于是，原本还在看热闹的伊里奇马上就变成了热闹的中心。 正所谓‘头衔多大，责任就有多大’，在为自己宣传了那么久的身份后，他很快就面临到了实质上的问题。 “大家都安静一下，听我们讲！解决食物匮乏的方式有很多，而你们继续吵下去只会白浪费体力！” 伊里奇并没有躲在房子里听着别人闹，而是决定站出来进行正面回应。 ‘格拉斯兰治’这座村庄的主要生存手段并非在农业，而是在商业，所以村庄内的居民的特点非常明显：他们绝大多数对于耕种一窍不通。但这并不影响他在这里开垦的决心。 村庄的南部有一片天然的小水塘，这里曾经在停水时是村民们的主要取水点，但在病毒爆发之后水塘的水被污染，在未经过滤的情况下人类饮用后极有可能会感染病毒。但这个概率并不一定，甚至可以说是非常模糊。 这一消息他很早就已经听说过了，消息来源自然是来自于当地的居民。 不过水塘虽说遭到了病毒的污染，但伊里奇认为用于浇灌土地不一定会传染病毒——尽管他并没有实际测试过，但不管怎么说，先稳住当地村民才是关键的。 伊里奇现在主要还是认为耕种才是解决粮食危机的正确办法，而他也非常坦率地与当地的居民表示了想法： “我们现在必须要在村庄附近开垦耕地，只有开垦耕地耕种作物我们才能够在这里存活下来。在收获之前，我们可以前往‘朗达普’收集食物，但据我们所知，在那里的物资数量已经不多了，能够撑住在座的各位吃上一年就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还请大家听从我们的安排与组织，明日我们将会对村附近的土地进行初步勘察以确认接下来的耕种作物与耕种方式。今天还请大家回去罢！” 伊里奇这还真不是打算说一说，因为他如果能办成这事，那在当地村民的眼里的地位也就建立起来了，到时候凭借武力挤走‘萨尔瓦多’家族自然也就不是问题了。 但在很多情况下，总是事与愿违。 那些村民只是单纯的希望伊里奇可以‘开仓放粮’，把自己的营地内的所有物资全部都分散到当地的居民身上。 “你说得轻巧！我们用什么水去浇灌植物？我们有什么人会耕种？我们甚至连农用机械都没有！” “去你妈的！” 伊里奇的话非但没有安抚到当地的居民，反而招来一顿辱骂。 ------------ 第十四章·呼声 此起彼伏的呼声让伊里奇感到血压飙升，虽然之前在国民警卫队时他的班长就有告诉过他：在应对暴乱与集会时不要理会那些抗议者，他们骂你就当听不着就好了。 但当时他是因为有班长管着，现在没了上级指挥员管理，他遇到这种事肯定忍不住了，腰间的手枪已经被他紧紧握住，手被青筋暴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开枪射击。 “谁说没有水的？那边不就有个小池塘吗？你们是瞎吗？” 正在普希金担心着自己的指挥员会不会突然下达开枪的命令时，之前一直在隔壁听着这里的争吵声的罗德从对面的房子里站了出来。 “你扯呢？那边的水被污染了，你他妈喝一口试试？” “你他妈才扯呢，我们他妈这两天一直在喝那边得水。你们村长也他妈多少沾点脑瘫，那么大个水塘不去用，非跟我们说那边就只有个破水井能喝水。” 罗德的嗓门洪亮，但发音并不算饱满，这是他的职业所导致的习惯——消防设备运行的声音无法让他用正常音量说清命令，当上消防士后的他还专门请教了老前辈如何发音才能更轻松地发出令他满意的声音。 话说回来，当他看着面前的几人即将爆发争斗时，耳朵也听到了罗德的话。 他所说的‘自己喝了水塘里的水后没有任何反应’让伊里奇不由得开始怀疑先前那些感染病毒的人是不是又另外接触了什么。 于是，伊里奇的底气更足了：“现在想要留在这里！以后依靠自己的劳动生存下去的人！跟我走！其余仍然还希望我们给你们提供食物的！趁早离开这里！我们不会为你们提供一粒米！” 他接下来自然是要带人去水塘那边，向他们展示水塘里的水是可以饮用的。 实际上伊里奇自己对此也没有底，他只能是带着罗德过去到水塘边，让他当场喝一口下去，给众人展示水塘里的水可以饮用而已。 水塘的面积并不大，但旁边却有一个正在汩汩出水的泉眼。 如果在这里开建引水渠，供应出来几公顷的土地绝对没问题，如果再弄上水泵什么的，那就可以供应面积更大的耕地。 不过按照当下的情况，能尽快开垦出一片能够耕种的土地才是最为重要的。 “都看好了，这是刚从水塘里面捞出来的水！” 先前用来装矿泉水的水桶被系上了一根绳子，随后把桶在水里晃了几下，让水涌进瓶口。随后便抱着塑料桶开始喝了起来。 在水塘里的水被证实为没有病毒之后，村庄里的人们似乎又重新回到了以往的生活中。 只不过，在刚刚意识到了自己真的可以在这个地方开垦种植工作后，他突然不想离开了。毕竟在这个有许多房屋的村庄的基础上建立一个大型幸存者营地，无论是对于自己接下来将加入到队伍中的士兵们而言，还是对于当地的村民而言都是个好消息。 “我们接下来，首先要做的应该先是给那些难民提供固定的居住房屋。我们到时候可以考虑一下，给他们弄到那些空房子里面。然后再对房屋进行重新分配，同时也开展对村庄附近的加固工作。” 伊里奇的安排实际上只是站在客观的角度上分析需求而已，直接忽略掉了当地村民内心的想法。而且他的行动也不是全体村民都赞成的，在实施上可能会出现一些问题。 “你说，‘萨尔瓦多’那边的人是不是只是单纯想把仇恨引到咱们头上来，并没有支持咱们解决问题的打算？”普希金看着正在翻箱倒柜寻找新的白纸的伊里奇，知道后者又想开展计划了。 “这个嘛，用不了多长时间就由不得他们了。” 挪开装着自己在‘萨尔瓦多’家里所收集到的黄金的小盒子，从下面的纸箱掏出一沓边缘略微泛着米黄色的白纸递到普希金的手上：“这个先放起来，一会儿可能有用，再叫利比奥过来。然后你去把之前的登记表拿过来，咱们一会儿要把人按照工作类型区分开。” “安德烈！你过来一下，一会儿我们要去村里面看一下工具，带上步枪准备跟我去外面。” 他的行动开始了，首先做的自然是确认村内的可用工具。 走在路上，他是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钟了，天色有些灰暗，仿佛正在酝酿着一场大雨。 而在进行了一番走访调查后，伊里奇也发现了村庄内的可以使用的农具少得可怜，家家户户都有的农具、也是村里面数量最多的农具，也就是专门针对门口草坪的除草机了。 这可不行。 伊里奇带着利比奥与安德烈两人，再次前往了村庄里的百货商场搜寻了一番。这里虽然没有用于耕种的工具，但倒是有不少铁锹与鹤嘴锄可以用。不过使用这种相对原始的农具进行耕种工作，效率多少还是有些低。 他心中对于接下来的耕种效率的提升计划其实很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使用其他物资从附近的那些农场里面换取，或者直接闯入农场掠夺。 而在获取可以高效率耕种的农具之前，他必须要清楚村庄内的物资情况，确认接下来耕种的作物——如果没有其他人的建议的话，那他就已经确定要种植马铃薯这种适应能力较强且产量较高的植物了。 与此同时，他也在焦急地等待阿琳娜的到来，因为只有在阿琳娜抵达了他的营地并交易了物资、招募了兵员后，他才能高效率的实施自己的计划。 难民们现在已经被分散到了四座房屋里面居住，同时伊里奇也开始让利比奥负责、罗德辅助，开始对村里面的所有愿意配合登记身份信息的居民建立档案，同时这些村民的手上也会拿到一张小纸片——实际上就是手写的身份证。 难民与村民加起来，一共包含七十四人，其中十八至四十五岁成年男性三十一人、十八至四十五岁成年女性二十七人、十八岁以下儿童十六人。没有老年人。 这个数据是令伊里奇比较惊讶的，村内的绝大部分的老年人似乎在病毒刚刚爆发的时候就已经遭到了感染，一些刚出生不久的婴儿同样也受到了感染。似乎这种病毒在针对抵抗能力较差的人群的致病率更高。 村内的这些居民的职业被他划分为了以下几种： 体力劳动——主要是那些纺织厂工人以及超市收银员、补货员等无法融入到目前的工作体系中的人员和服务业人员，他们的主要工作将会是辅助种植工作，维护村内公共卫生与定期维修防御设施。 农业种植——主要是由曾经参加过农业种植工作的人员构成，也就是农民这一群体所构成的，主要工作除了负责安排种植计划外还负责种子挑选与施肥、灭虫。 教育培养——主要是曾经担任过教育工作者的教师构成，日常的教育课程尽可能继续，同时在伊里奇的安排下将曾经的必修却没办法立刻应用在生存上的课程改为选修。 医疗医护——主要是由医生群体构成，但负责驾驶救护车的驾驶员也会被算在这一工种。 监察督察——主要是由曾经担任过警察并通过了观察的人构成，但由于当地‘萨尔瓦多’家族的腐蚀较为复杂，伊里奇目前只打算招募一些看起来面相和善的人负责配合自己进行日常治安巡察，真正的安保工作还是由他的人负责。 司机驾驶——没有什么好说的，任何操作机械设备和具有驾驶能力的人都可以被算在这里。 消防安全——主要是由消防员构成，而在病毒席卷了这里后，村庄里的消防局里面只剩下了个位数的消防员，远低于基础的二十人编制，曾经的行政编制人员也不得不跟着消防员开始了训练，在关键时刻作为辅助人员投入工作。 机械维修——主要是由修车工构成，但电工也被划分到了这里。 工业生产——只有会机床操作的人才会被分配到这里，工作目标很明确，就是制造需要的零件。 炊事厨师——字面意思，就是负责做饭的，只不过要用当下单一的食材制作出可口的美食多少还是有些困难。 其他工作——属于兜底类别，防止有些不知道如何划分的工作者被胡乱划分。 在划分好了基础的人员之后，伊里奇很快就将注意力投入到了即将开始的生产工作中。准备工作是如火如荼，伊里奇也让那些居民凭借着身份证在自己这里领取了最后的食物。 接下来，这里的居民将会统一吃上食堂菜，每人每天按照工作内容划分伙食。 一九八二年二月十四日夜，伊里奇终于等来了心心念念的阿琳娜，在交出了一大坨的黄金后，阿琳娜只进行了粗略检查，便给他提供了相对应的货币。 四百三十克黄金换算过来就是二十一万五千卢布，这足够伊里奇购买一大批的物资并招募数名士兵了。 “在此之前，由于你成功地完成了对这座村庄的占领工作，我决定将你的军衔提升至上士，普希金作为你的副官也将提升为中士，安德烈也将提升至下士。然后呢，这是给你的军旗，可以挂在你的营地的标志性建筑物外面。” 两面被叠成正方形的火红色旗帜被递到伊里奇的手中，随后自己制服上的肩章也被换成了上士。这里没有什么授衔仪式，只是非常简单的完成了安排。 说完这个，阿琳娜迅速给出了一张清单，上面已经标好了目前出售的物资与人员情况。 其中最令伊里奇感到瞩目的，自然便是标价高达五十万的‘虎’式装甲运输车。 “这个，就是你面前的这辆车，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全向都有七毫米的钢板而已。这个价格里面有一大半是里面的电子设备，如果你有钱的话最好能买一辆，这能大幅度减少你的伤亡。” 阿琳娜的目光敏锐，眼神仿佛能洞穿伊里奇心中所有想法。 后者在面前如同‘菜单’一样的物资表上扫了一眼，最终还是将目光放回到了人力资源那一栏。 一名步枪手的招募价格高达三万五千元，他就是把手里面所有的钱都用到招募步枪手上也就只能招募六人。同时考虑到自己现在不仅需要招募足够的士兵用于填充实力，还需要有足够的基层指挥员协助工作，他决定先招募四名步枪手，剩下的钱再招募一名下士官。 “你这……下士为什么要十八万卢布？” 伊里奇知道士官很珍贵，但万万没有想到会贵到如此地步。再看看等级往上的军衔招募价格翻倍的增加，顿时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 “价格很正常了，培养一名士官所需要的资源可比培养一名士兵所需要的资源多多了。另外你现在的这个情况，招募六名士兵完全够用了，不用去想太多。给你的士兵提升军衔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防止人手不够用。” 很快，二十一万卢布只让伊里奇感受到了厚实的手感便又重新回到了阿琳娜的手中，交易而来的六名士兵随即也进入到了伊里奇的房屋内。而跟着士兵们一起来的，还有两条榴弹腰带和两个枪挂榴弹发射器。 枪挂榴弹发射器就是非常普通的ＧＰ２５，表尺射程四百米，但在实际应用上能在两百米打在自己想要命中的目标上就已经很不错了。榴弹腰带则是一条可以挂上十枚ＶＯＧ２５型枪榴弹的子弹带，每一枚榴弹都有固定的位置并有皮绊扣固定。 这种榴弹发射器主要是配备给步兵班的班长与副班长使用的，因为他们更加清楚自己应该需要压制什么方向的火力，给予什么形式的打击。 “大家在平常就不要穿身上的制服了，我会给各位提供民用服装，大家以后的作战服就是登山服了。” 伊里奇看了看手里的人员名单，向面前六名站得笔直的士兵敬了礼，随后便从楼上的衣帽间内找出了六套登山装分发下去 盯着面前的几名体型几乎相同的士兵，他已经完全肯定了：自己接下来所接收的士兵体型都将会是这样，去登山用品店里面‘采购’时只需要拿他们可以穿上的衣服即可。 ------------ 第十五章·变动 刚刚进入到伊里奇的编制中的士兵让其兴奋不已，他已经意识到了：此时此刻必须要迅速占领村庄的村政府所在地，随后宣布自己已经接管这里。 而考虑到行动开始之后，在村庄里面所蛰伏的想要伺机进行破坏的人群将会大幅度的出现，他如果在那时候将自己的兵力抽出村庄，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大事。而为了在初期稳住村内局势，他就不能出门寻找物资。 于是保险起见，他决定在翌日清晨带着自己的士兵们离开这里，前往‘朗达普’收集物资。 两辆汽车的运载能力还是比较可观的，同时鉴于当下需要足够的生活物资用于应对接下来的粮食危机，他果断决定带上安德烈和六名士兵分别乘坐两辆汽车前去搜索与筹备物资。 虽然八人手里的武器只有自动步枪和枪榴弹，但全自动的火力还是极其强悍的，至少在面对一些小帮派时不需要担心。 而此时，‘朗达普’控制区内的局势相较于前段时间而言要复杂的许多。原本隶属于‘血’帮的许多小帮派都纷纷脱离了控制，转而在城市深处寻找合适的区域驻扎。 这些小帮派的成员在迫于生存压力进入城市深处进行探索后很快就发现了：城市身处的猩猩数量已经锐减，同时那些猩猩在面对人类的热武器时只有挨打的份，至于病毒什么的，似乎早已经消失不见。 城市的深处，尤其是商场很快就成为了众帮派的主要争夺地点。 换言之，伊里奇他们已经没办法像之前那样大摇大摆的拉上一车物资自由出城了。但现在的他与之前的能力也不一样了，之前他没办法做到的事，现在凭借着手里的武器也可以办到。 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去，远处的天际线还刚刚发亮，伊里奇就已经按照之前跑过好几次的路线熟练地摸进了‘朗达普’内。 “你们是……” 在伊里奇与当地帮派成员在中央大街撞了个照面时，双方都懵了。 “别废话！赶紧下车！” 八名手持自动步枪的士兵对于面前只有猎枪的几名帮派分子而言有着极大的冲击，他们不知道面前的几人是负责什么的，只能老老实实下车。 在汽车停下时，乘坐在汽车里面的士兵便以曾经在训练场上不知道模拟预演了多少次的姿态的那样下车警戒，同时携带着唯一的‘重火力’的安德烈也将枪榴弹装入了发射器中。 他所使用的榴弹发射器构造与装填非常简单，前装设计只需要射手把榴弹如同往瓶口塞上塞子一样装入即可，如果想要把榴弹取出的话则只需推动扳机旁边的退弹顶杆即可。 “我们是受联邦政府直接领导的武装团体，这是我们的证件。” 伊里奇还算礼貌地给面前的几人出示了证件，然后看了看之前自己来这里时还没有见到过的路卡与武装分子，这让他意识到‘朗达普’现在已经不再安全，此次很有可能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 “我要求你们离开这里，同时把这些哨卡收拾掉。” 他看了看这些人的手里只有一些猎枪，对于自己而言也没什么威胁，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求他们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他也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想起先前自己在超市里面布置的诡雷，有些人恐怕是难以避免被炸伤的后果了。 “大家一会儿在超市里面的时候要多加注意，我探路，你们跟着我就可以。里面有我之前布设的诡雷，也可能有别人新布设的诡雷。” 对于绝大多数的诡雷的排除，伊里奇通常比较喜欢用钩子。将登山镐的尾端绑上绳子，然后躲在相对安全的掩体后向目标扔过去，接着在缓缓回收登山镐。这样反复几次，很快就能清除掉路径上可能存在的绊线雷。 当两辆皮卡车停在了超市门口而伊里奇还没下车时，他就已经看到了超市门口的血迹。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诡雷造成的，但还是难免有些担心。 很显然，他在布设诡雷的时候并没有想到有一天这里会有普通人进来。 超市内无论是门口还是门内都是一如既往的脏乱，打着手电筒，望向自己之前布设的诡雷的位置，绳子已经消失不见，旁边用于固定的货架也已经倒塌，并有着略微的黑色痕迹。 ‘啪嗒’ 金属的冰镐落在地面的声音很清脆，也很响亮，仿佛地面上铺着的瓷砖也被那金属的镐头击破。 为了防止有诡雷出现造成伤亡，伊里奇在这里耗费了近半个小时用做排查工作。而用来搬运仓库里的食物所消耗的时间则较少，只用了二十多分钟。 考虑到这次将会是最后一次在这里收集物资，伊里奇几乎将超市里面可以带走的食物都带走了。其中最主要的便是罐头肉和面粉、荞麦米、大米、大豆以及各种食用油。 皮卡车显然是不适合用在这种运输上的，再叠加了大量的物资后，汽车后部的减震器已经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压缩，减震效果大幅下降。但尽管已经严重超载，伊里奇仍不满足，他认为自己还需要往上再叠加物资。 于是，车顶也被他固定上了面粉与大豆，同时超市内的所有原浆蜂蜜也被搜刮一空，一点都没有给当地人留下的打算。 或许是由于清晨的防守力量较为薄弱，也可能是因为先前已经见识到了伊里奇所带来的士兵实力，他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但同时，为了安全起见，他也没有去药店拿走任何药物——这就意味着伊里奇接下来需要使用自己手里面的物资进行交易。 等到伊里奇回到了自己的营地后，他并没有和往常一样将汽车上面的物资搬到房屋里面，而是开始更换自己的衣服。 “我们一会儿需要穿上制服，准备夺取村庄的控制权。要有两位跟着我走，去直接占领村庄的政府办公房，然后两位跟着普希金，去侦察‘萨尔瓦多’家族的房屋内的情况。再有两位跟着安德烈，准备随时配合普希金的队伍投入战斗。医疗兵跟着我，准备随时应对伤亡。” 伊里奇的计划比较简单，主要目的是让自己夺取村庄内象征着权力的标志性建筑物，同时引诱与确认敌人的主力部队，尽可能快速地以优势火力对其进行打击。 伊里奇已经深刻的意识到了，在接下来的战斗中想要无伤击溃敌人有些困难，自己必须要做好付出伤亡的代价。 此时的他，对于‘萨尔瓦多’家族的主要优势，除了自己手里面的武器装备以外，也就只剩下了情报优势与先发优势。 ‘萨尔瓦多’家族内的武装势力至少有四十人，再算上先前那些反对自己在这里进行耕种计划的人们——他们显然要支持‘萨尔瓦多’家族，不然他们将会被伊里奇驱逐出村庄，变成流落在外的难民 至于伊里奇为什么如此肯定地认为那些反对自己的村民将会配合‘萨尔瓦多’的行动，则是因为他在这段时间里面对于那些人已经有了明显的区别对待，无论是在给他们配发食物上还是饮用水供应上，都保持着‘能延后就延后，能不配就不配’的态度。 除此之外，伊里奇还专门给那些人进行了‘标签化’，明确地表示那些人只希望作为蛀虫在村庄里面生活，是必须要被消除的人群。 这样一来，伊里奇很快就完成了‘拉拢一拨人，对立一拨人’，在他‘强行’创造出来的危机中，迫使自己刚刚建立的群体能够团结一心对抗外敌。 不过他也清楚，自己所拉拢起来的这些人战斗力并不怎么强，再加上自己手里面也没有什么靠谱的武器装备可以提供给他们，想要指望他们前去作战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在战斗正式开始之前，伊里奇已经准备好了理由，那就是：以‘萨尔瓦多’家族为首的各个帮派在村庄里面胡作非为，不断地侵蚀着居民们的公共财产，同时也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对于村庄内的管理也是一团糟，于是我部将于今日接管其控制，领导村民们在这里生存下去。 这是伊里奇现在最合适的借口。 与此同时，在计划的详细准备工作中，伊里奇也划分出来了‘友好地区’和‘危险地区’，保证自己的士兵们能够合理开枪。 士兵们迅速向目标的房屋突入，在面对着目前只装备了半自动手枪与双+管+猎+枪的警卫们势如破竹。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抵抗，房屋就已经被他所占领。 而在行动的时候，伊里奇除了考虑到自己接下来需要以最快的速度稳住当地居民的民心之外，还需要找到‘萨尔瓦多’家族的保险库——他认为那里会有数量不少的黄金等待他招募成士兵。 所以，他在战斗开始之前也叮嘱了他的士兵们：如果对面自称自己是‘萨尔瓦多’家族的人的话，那尽量不要开枪，能俘虏就俘虏。 双方的战斗主要围绕在‘萨尔瓦多’家族的府邸开始。 或许是因为‘萨尔瓦多’家族原本在其他的城市里面有着自己的房子，也或许是因为‘萨尔瓦多’家族把绝大多数的财产都用在了实体业上，没有在这里购买太多的土地。 而实际上的原因则是：‘萨尔瓦多’家族在意识到了局势的突变之后为了保障自己在已经成为了家族基本盘的‘格拉斯兰治’内的利益，在全面封锁之前就跑回了村内。而他们在这里除了一幢普通的民居之外别无其他定居点，只能委身居住在这里。 当普希金带人进入到他们的家族房屋时，他们的人在面对着数名冲向他们的步枪的枪口时是非常疑惑与不解的。 ‘砰砰——’ 随着两声枪响，有反击意图的负责门口警卫工作的保安被迅速击毙，子弹如同戳破一张白纸似的穿透了他的胸膛，并在其身后的建筑物外墙上留下了一个弹孔。 “里面的人赶紧举手投降！我们优待俘虏！现在给你们下达最后的警告，如果你们继续待在房屋里面，我们将会使用重火力对你们发起攻击！” 普希金对于自己手里的枪挂榴弹发射器的实力有着明确的认知。这种榴弹可以在三十米左右的距离上轻松穿透房屋的玻璃并在房间内造成可观的杀伤。这种浑身全是预制破片的手榴弹的威力可不是进攻型手榴弹可以比拟的。 ‘嘭——’ 见屋内仍没有人作出反应，普希金果断地向阁楼的窗户发射了一枚榴弹——在通常情况下不会有人躲在这里，在这里待着的人十有八九是枪手，即使造成了杀伤也不会影响到接下来对‘萨尔瓦多’家族在当地的财产的清缴。 这枚榴弹让在屋外的士兵们明确的看到了从房屋的窗户中喷涌而出的烟尘，极大地增加了士气。同时也让屋内的人意识到了自己继续固守是不可能的，因为房屋的防弹性能过于差劲，无法提供任何防御力。 于是，这场对政权的争夺战斗在短短的十几分钟内就已经宣告结束。 占领了村政府的办公地点的伊里奇当即在门口的旗杆上插上了阿琳娜提供给他的旗帜，血红色的底色加上麦穗般金黄的叠在一起的处于旗帜左上角的镰刀与锤子随着微风轻轻飘荡，宣告着这座村庄已经在了伊里奇的控制下。 而伊里奇在上任的第一天，便开办了村庄食堂，宣告以后的食物将会统一供应。每天五点五十至八点供应早饭、每天十一点三十分至十四点供应午饭、每天十七点至二十点三十分供应晚饭，食物主要为面包，副食主要为罐头肉。 村庄内的面包店与面包店旁边的建筑物很快被征用，虽然面包店老板对于强制征用这件事表现得不满，但伊里奇在表示‘只有把你的面包房与设备征用后才能最高效率的保障居民的生存’后，他就是不愿意也得愿意了。 而在初次行动计划顺利完成后，他很快就开始了在这座小村庄内进行了一连串的改革。 ------------ 第十六章·清点 村庄内的狩猎用品商店很快就被伊里奇‘依法征用’，这里面所出售的捕猎夹对于村民而言是一个可以高效率为村庄提供保护的防御性武器。 居民们主要面临的威胁实际上是来自于西边距离村庄只有一河之隔的小森林，有许多的猩猩都居住在那里，晚上的时候也会从那里跑进村庄里面。 而除了西边的森林需要重点防护之外，村庄的四周也同样需要防护。而防护用的设备，除了铁丝网之外自然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好选择了。 “利比奥，你今天带人去看一下村庄的整个周长，确认我们接下来所需要的铁丝网长度，到时候在普希金这边登记一下即可。然后罗德，你去和安德烈挑三位身强力壮者去准备划分耕地，我们要准备松土了。哦对，去的时候记得通知一下和你在一起的那些居民，收拾一下东西，准备搬新家了，我会带人准备安排房屋的。” 伊里奇所处的这座村政府办公地点很快就被他更名为‘乡镇管理局’，负责对村庄内的工作安排与防御安排，同时也会负责治安管理与维护，基层建设与维修等工作。总之很杂，但村庄并不大，弄起来并不麻烦。 这座房屋是除了消防站、加油站、商场、学校、诊所、汽修厂、教堂、邮局之外的唯一的一座砖瓦房屋，坚固程度相较于木质房屋而言有着明显的提高。 这里的居民建造木质房屋的主要目的就是避免更高的房屋税，砖石房屋的房屋税相较于砖石房屋而言要高许多。但这在面临随时都有可能会侵入的猩猩时，普通的木质轻体门、单薄的钢化玻璃板乃至无法加装防盗窗的木质墙壁都无法阻挡强力的冲击。 所以，伊里奇的第一个计划，便是在村庄里面大量普及砖混房屋。 这不仅是为了防御猩猩，因为村庄内在断绝了与大型城市的联系之后在寒冷的冬季无法同往常那样有着可以保障冬季室内温度的暖气设备，供暖极有可能会依靠相对原始的煤炭与木柴，同时这些燃料的供应还不能有稳定的保障。 除此之外，如果有敌人想要入侵村庄，那他也可以调动自己的队伍依靠着村庄内的设施展开防御，虽然砖石掩体仍无法抵挡大口径武器，但面对小口径武器与民用武器时还是能提供一定的防御能力的。 在对村庄的房屋进行重新划分的工作中，伊里奇所做的主要工作就是看着自己手里面的清单，按照每间房屋两户六人或一户五人的配置进行安排，同时尽可能地避免让原先居住在房屋内的居民搬离到其他位置。 这里面的民用房屋数量实际上并不多，满打满算下来也就仅仅只有五十六户，虽然完全可以将目前的所有居民全部都弄到房屋里面并安排房间，但这个数量显然无法让村庄容纳更多的居民。 一共七十四人的居民让村庄里面出现了许多的空置房屋，伊里奇原本甚至有打算让两户人家共住一间，但现实却是没有足够的人可以填补到那些空置的房屋中。 在所有空置房的门口，伊里奇都用红色的粉笔画出了一个红圈。同时房屋里面的家具也被用来填补到了其他房屋之中，主要补充到了管理局内。 那些在先前突袭办公室行动中损坏的办公桌如果没办法修理，则会被扔到指定的可燃垃圾处理厂里面准备分解——说是处理厂，实际上就是一个露天的小作坊，主要负责肢解木质家具，将家具的钉子与其他金属器件拔出，与木头分开。 木制品相对品相较好的可能会用做木板加固或固定某些东西，品相不好的则会被斧头当场劈成短棒状的木材，淋上水储堆放到仓库中，准备用于下一个冬季的过冬材料。 当伊里奇再次回到管理局时，管理局内早已经陷入了忙碌中。 管理局的内部构造很简单，在双开的铁制防盗门后便是一处用于接待的前台，同时也兼顾玄关，旁边有一个大约三平方米左右大小的、被铁栏杆与砖石墙体包围着的保安岗亭，只有一道门可以通往外面。 在玄关的后面，一左一右的对称布置有两个办公区，均为标准的带有隔断的六座办公桌，每个办公隔断都配有基础的打字机、文件篮、写字垫、文件柜以及文具抽屉。 这些地方曾经是专门给‘萨尔瓦多’家族的关系户用来混日子的，上面绝大多数的东西都很新，没有什么动过的痕迹。而现在，则将会变成用于管理与安排村庄内工作的工作区。 再往前走一段距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其次则是治安官办公室的房门。这里自然而然的就变成了伊里奇的办公室，只不过里面堆放成小山的文件还是让伊里奇意识到自己或许需要找一名真正的文官来处理这些事物。 二楼的空间比较宽阔，同时也比较放松。一处小厨房与小客厅可以作为休息与会客的区域，剩下的则是五间负责管理不同工作的办公室。曾经被划分为基础建设管理、税务贸易管理、基础教育管理、工人协会管理、政府财产管理。 伊里奇认为这个目前并不需要进行大改，只是税务贸易管理的主要工作从算账变成了计算接下来的粮食产量和对外物资贸易等办理与登记。相当于是管理账铺的。 三楼则是一个小阁楼，层高最高只有二点三米，主要是档案储存。但在伊利奇简单的查阅之后，发现这里面存储的档案几乎绝大部分都是关于应付上级官员检查与税收贸易登记的表格。除此之外，便是堆积了一大堆的办公用品与应急照明设备。 这种文件对于伊里奇而言并无太大留档的必要，完全可以当引火物烧掉，然后给其他的文件腾出地方来。 由于这里是行政、执法一体的综合部门，再加上村庄内平日里的打架斗殴时有发生且城镇的警察通常需要两个小时才能赶到现场拘留罪犯，所以在建设这栋房屋时就已经在地下室安排了两间用于临时拘留的小房间。 同时，这栋房屋的盥洗室、暗房、物证室也全部都在地下室里。 这栋房屋的所有窗户都固定有防盗窗，窗玻璃也都是厚重的双层夹胶玻璃，能够住在这里显然要比住在其他地方更加安全。 这栋房屋有一前一后两个门，正门朝南开，是双开的防盗大门，有一定的防弹能力，平日里都是处于开启状态。后门则朝北开，只是一扇高约两米、宽约零点八米的铁门，可以直接通向与建筑物配套的停车场。 在房屋的正对面，便是各个乡村中都甚是常见的教堂。 在登记的过程中，伊里奇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控制区内还有两名神职人员存在。这对于他而言显然是一个不小的威胁——这倒不是说可能会威胁到他的权力本身，而是可能会影响自己的命令部署。 那些神职人员的腐败程度通常要比政府机构更为严重，尤其是在基层上。而这些在基层利用各种方式敛财的神职人员，由于缺乏足够可靠的洗钱途径，通常只能把钱藏在家里，然后如同在不被他人注意的情况下将新土散在表层土上那样，慢慢花掉。 一言以蔽之，就是那些神职人员家里通常很有钱，伊里奇需要找个借口抄家。 而在他正思考着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的同时，普希金赶了过来，催促其尽快完成当下需要解决的问题：“我们扣押的那些‘萨尔瓦多’的人都已经到位了，他们手里的黄金我们都弄到了，你看那些人要怎么处置？” 普希金为伊里奇端来了一个装着各种各样的金制首饰的文件栏，里面没有金砖，只有手链、项链、耳环。但这目测一看，数量也不算是很小，对于伊里奇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收获。 “那些人……把‘萨尔瓦多’家族的核心成员都带出来吧，准备明日一早在门口执行枪决，理由是他们在这里构建了反政府帮派。其余的人，小帮派的首领也跟着枪毙，剩下的五抽一枪决，其余活着的人作为奴隶，不，无限期劳动改造。” 在伊里奇所处的社会，奴隶制度此时仍然存在。不过大部分的年轻人对于这种不人道的制度都有表示抗议，如果自己将这些帮派分子当成奴隶的话，下面很有可能会出现反对的声音。 而如果不把这些人当成奴隶放他们自由，那他们又有可能趁着自己的营地还没有完成现代化建设且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在这里面搞一些破坏。 伊里奇绝对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所以他决定将这些人判处无期劳动改造，管理的方式和奴隶自然是相差无几的，只不过名字听起来要好听许多。 目前在伊里奇的手里面会被作为奴隶使用的罪犯一共有十六人，全部都是年纪约为二十五至三十岁的壮年男性。伊里奇绝对不可能放过这么重要的劳动力，因为自己在营地建设初期需要的工作非常多，单靠那些村民是绝对不可能的。 至于使用工程机械什么的，实际上伊里奇并不是没有思考过。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他并没有获取工程机械的渠道，也没有足够的燃油，现在能够用人力那就尽可能不用燃料，能节省一点是一点。 当天晚上，六名士兵被伊里奇迅速安排了夜班岗位，他们的主要工作为保证管理局内部以及周边的安全，两个小时一班岗，单人执勤，值班火器为步枪与枪挂式榴弹发射器。 至于村庄内部的安全，伊里奇则直接外包给了利比奥，让他在村庄里面自由挑选十二名年轻男性担任治安官，负责维护村庄内部安全。 伊里奇对于治安官的要求为：字迹整洁干净、语言组织能力优秀、身强力壮无病，曾经担任过警察或治安官工作的人优先。 这十二名治安官的工作安排比较复杂，他们首先会被两人一组划分为六组，其中三组平常负责村庄内部巡逻与调解、一组负责学校内部安全、一组负责诊所安全、一组负责在村庄边缘巡视。 这些人的身上不一定会有制服，但在左臂会固定有蓝色的布条并携带有临时证件。 当然，在他们正式上任之前还是需要通过训练才能工作的，主要由利比奥负责提供训练。 翌日，伊里奇的工作安排很快被发了下去，全镇居民又再次聚集到了管理局门口的草坪上，在宣读了自己写的判决书后，顺利将‘萨尔瓦多’等一众人员处决。 今天的工作格外的繁忙，同时也是各个岗位正式开工的日子。 居民们开始在各个组长的带领下在村庄的边缘定起了高约三米的木桩，这种木桩会被埋入土里约一米，只在外面留出两米的高度。木桩与木桩之间的间隔大约在五米，上面会先布置铁丝，随后再架上蛇腹形刀片铁丝网。 “我们近段时间应该要先尝试和附近的营地联系一下，至少也要保证咱们能够找到可以与外界展开交易的地点。” 在伊里奇的眼里看来，自己的营地现在最为紧缺的就是多样化的物资。病毒的爆发似乎让这个世界的各个村落、城市都被间隔开。 “在距离咱们村庄大约两千米左右，这边，有一处农场。我们应该可以先去那边看一下，里面可能会有我们所需要的物资。” 普希金手里的地图标绘出了在北部的大型种植农场，虽然距离村庄仅仅只有两千米的距离，但却并不属于村庄的财产。那里已经开垦出来的耕地面积大约有四十公顷，搭配上里面的农业机械，种植起来似乎并不困难。 只不过，这里虽然有着完善的农业设备以及耕种场地，但是距离村庄较远，想要在这里工作的话那就必须居住在这里，同时伊里奇也必须要在这里部署防卫部队。 这难不倒他。 伊里奇果断决定铺设一条联通农场与村政府的电话线，同时也当机立断，开出了一纸强制征用农场的命令。 只不过，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农场内部与他所想象的并不一样。 ------------ 第十七章·遇袭 为了确保农场内部情况，伊里奇专门带人亲自前往侦察，主要是对里面的设备进行登记，同时记录易损配件，等到下次前往城市收集物资的时候能一次都带走。 而此时的农场内，正居住着数量不少的难民，他们大多数都是先前被驱逐出村庄的人，同时还有着一些不速之客——来自东边的‘温纳特’村的武装力量已经驻扎在了那里。 ‘温纳特’村的‘特里斯’家族与‘萨尔瓦多’家族一样，都是当地的‘一霸’。只不过两个家族的管理与控制方式是截然不同的。 前者主要通过相对温和的手段让大家实现‘共赢’，自己虽然赚得多，但总能让村民们认为自己占了便宜。后者则通过物理手段进行强迫，拉拢一批人用来管理另一批人。 而正是由此，‘温纳特’家族在意识到了世界局势的变化之后，很快就开始在村庄里面武装起了一支属于自己的小部队，总人数高达四十人。虽然名义上是为了应付外敌入侵，但实际上这就是用来作为掠夺物资的工具。 当然了，掠夺过来的物资绝大多数都会被当地的村民分掉。 ‘砰——’ 村与村之间的各大家族都有专门的秘密电话线用于联络，在伊利奇向‘萨尔瓦多’家族的府邸发起了袭击的时候，消息就已经通过电话传递到了在‘温纳特’村的盟友家族了。 于是，他们自然而然的派遣了自己的军队前往到了‘格拉斯兰治’，不是为了帮助镇压，而是为了在战斗过后趁着两败俱伤分一杯羹。 被部署到这里的武装团体统一穿着卡其色的制服，作为主力部队，他们几乎每个人都携带有一支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步枪弹的Ｍ１４型半自动步枪。这些武器并非是合法持有的，而是‘特里斯’家族利用关系私自藏匿的。 这些武器原本的用途是在与其他村争夺地盘时用于增强自己的实力的，一共有二十支这样的步枪，每支步枪都配备有三个二十发弹匣，同时还有四箱与其配套的步枪子弹。 话说回来。 驻扎在这里的武装小队只是一个七人小队而已，他们的主要任务是对村庄内部进行侦察并确认武装情况，同时拉拢躲藏在农场的难民们加入到自己的村庄内。他们在通往农场的道路上设立了埋伏，防止有人突然闯入。 而就在今天，伊里奇带着利比奥、安德烈以及三名士兵开着一辆皮卡车一同前往这里时，遭遇到了伏击——这也是刚刚的枪响的来源。 敌人是在距离伊里奇大约一百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开的枪，步枪弹穿透了坐在驾驶位的利比奥的左大臂，弹头并没有就此停止侵彻，而是继续贯穿，命中了后排的座椅。横滚的弹头划破了座椅外皮，露出了里面填充的海绵。 这些人可能没有想到，他们此次遇到的人战斗力要比他们强悍许多。 伊里奇那总觉得没有安全感的大脑让他带上了原本不需要带上的士兵，伊里奇的运气让他同意了让利比奥坐在驾驶位驾驶汽车，对面敌人的训练不足让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如果把目标放进一些从而造成更高的杀伤…… 这一切让伊里奇的士兵们有了反应能力，并瞬间展开了队形。 坐在汽车后斗的两名士兵瞬间从车上滚了下来，手上一边不停地向敌人方向开枪，脚上一边火速的向公路旁边的草坪的反斜面上跑去。 安德烈在车里面尽可能地俯下身子，保证自己的身躯能够被汽车的发动机所掩护，同时手里面也在向枪口装填枪榴弹。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士兵们利用手里的自动火力顺利地压制了敌人手里面的半自动武器并且造成了可观的伤害。 因为他们没有挖掘掩体，敌人是躲在植被后面向自己射击的，在枪榴弹与子弹交织的火力网下很快就被打成了筛子。 在意识到了自己的队伍已经暂时占据了火力优势后，伊里奇当机立断，要求安德烈带领两名士兵迂回包抄发起攻击。而自己则带领一名士兵对敌人进行火力吸引。 此时驻扎在农场内部的敌人已经全部反应过来，他们在意识到了自己的营地遭遇了袭击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并非和‘萨尔瓦多’家族的人一样寻找机会逃跑，而是果断拿起武器准备应战。 虽然这支侦察部队里面有人曾经并没有受到过军事训练，但那只是少数。在这支只有七人的侦察队里有四人曾经在国民警卫队中服役过，一人在陆军服役过，剩下的那一人则是前治安官。 好在那些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并没有深度学习过如何挖掘堑壕，同时在平常的工作中深度学习到了应该如何摸鱼，这才让伊里奇的进攻路径上没有遇到坚固的防御工事和其他掩体。 当安德烈所带领的队伍冲入农场时，他迅速向一切可能出现敌人的窗口投掷了手榴弹或发射了枪榴弹。 或许是因为那些人做的思想工作太好了，也或许是因为‘萨尔瓦多’家族驱逐难民的行为真的很过分且把伊里奇的队伍也当成了隶属于‘萨尔瓦多’家族的武装团体。他们的人也拿起了猎枪尝试进行反击。 此次战斗造成了一名士兵手部中弹，手掌被打穿，一名士兵盆骨中弹，股动脉破损且大量失血。 伊里奇用车载电台联系了还在营地内安排工作的普希金，一辆救护车载着一名急救医生与两名护士迅速抵达了已经被控制的现场展开了救治。 不过可惜的是，股动脉断开之后收缩到了盆腔内，没办法迅速止血。那名士兵被医生宣布当场死亡。而手掌被击穿的士兵则要好得多，虽然同样血流不止，但在进行了简单处理后很快就脱离了生命危险。 只不过，这名士兵很有可能会因伤提前退役，因为有骨头被打断，在这有限的治疗环境下很难保证能接上，而且就算治好了，也会有近半年的时间没有办法进行战斗。 此次战斗直接让伊里奇损失了两名士兵，直接经济损失为七万卢布。这笔账，他肯定要找回来。 “你们……为什么要袭击我们……” 战斗过后，农场内的局面只能用血流成河来表示。 由于敌人的队伍所建立的营地距离居民区太近，再加上居民区内也有人向自己的士兵射击，疯狂投掷的手榴弹与枪榴弹难免会对附近的难民造成伤害。只不过由于火力压制的不确定性，此次战斗让曾经居住在这里的四十三名难民锐减至五人。 而派过来的那支侦察小队，由于有一定的作战经验与理论，知道应该如何躲避直射火力与投掷物，只有战斗开始的那名站岗的士兵被击毙，剩下的六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损伤。 其中最为严重的，右手整个手掌都被手榴弹炸掉，腿上还插着木片；而比较轻的，则是耳廓被子弹打穿，进行了简单包扎后也就没什么事了。 对于伊里奇的问话，对面显得非常的平静，并没表露出任何的态度与想法，让对于当下局势并不明确2的伊里奇感到一头雾水。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等把这些人带回去，用‘大记忆恢复术’治疗一下他们也就什么都说了。 此次战斗让伊里奇的队伍消耗了近五百发子弹，平均每人消耗约三点五个弹匣的子弹。 “我们……这次行动是有些草率了吗？” 安德烈坐在了伊里奇的身边，旁边就是已经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的皮卡车，发动机的下面还在汩汩的冒着机油。而在汽车的旁边，则是一大堆发射后的弹壳，有许多弹壳上都布满了火药燃气的痕迹。 “你，还活着就好。”看了看已经空空如也的榴弹腰带，伊里奇不由得叹了口气，自己要是在这次战斗中损失了一名下士的话，那他肯定会心疼到想死。 这些散落的弹壳需要回收，伊里奇拖着疲惫的身体，将自己身边的弹壳全部装到了背包中，然后跟着安德烈，搭乘最后一趟救护车返回了营地。 此时村庄内的居民们已经被完全动员起来，为了防止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袭击，居民们纷纷登上屋顶，手持猎枪和望远镜观望着远处的道路。回来的伊里奇与一众士兵们虽然没有受到欢呼，但看到身边人关切的目光后还是放松了不少。 等回到了办公室之后，伊里奇不由得开始考虑起了自己的队伍接下来的发展。 损失的两名士兵他必须要补充上来，那在补充上这两名士兵之后呢？应该是先购买装甲车还是先招募更多的士兵呢？伊里奇现在仍没有一个底。 五十万卢布的装甲车对于他而言实在是太贵了，用这些钱他完全可以武装一个步兵班的士兵出来，而步兵班的战斗力可比那一辆装甲车高多了。 “审讯的结果出来了，我们已经确认了他们的身份。他们的人主要都是从东边的那个……好像是叫‘温纳特’的村庄来的。” 普希金把一份刚刚用打字机打印完毕的文稿提交到了伊里奇的办公室里面。而他用于审讯那些战俘的方式也非常的简单，就是用‘水刑’——在受刑者的脸上盖上一块毛巾，然后在上面倒上水，让人深刻体会到窒息的感觉。 在通常情况下，用这种方式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即可让意志不怎么坚定的人说出他所知道的一切信息。 对于‘温纳特’村庄的报复行动，伊里奇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在晚上的时候把俘虏的尸体扔到他们的村庄门口，然后要求他们向自己这边提供黄金赔偿，不然就针对他们的村庄展开不间断的袭击。 除此之外，他还需要与伊里奇的队伍签订条约，需要每月定期提供给伊里奇的部队一批物资。 这个要求显然是‘温纳特’方向很难满足的，而伊里奇的目的也是构建一个‘温纳特’可以满足但绝对没有办法就这样满足的条件，诱使对方主动出击向自己发起攻击。 当然，这一切还需要等到他再次补充士兵进入到他自己的队伍之后再做打算。 在此之前，伊里奇决定先尽可能地保证自己的队伍的存在感，不要让‘温纳特’方向的人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能够尽可能地保证在对面发起第一波的攻击时自己占有较大的优势。 而随着伊里奇在前往农场的时候遭遇了袭击后，他就已经意识到了，当下并不是一个耕种的好季节。对于农作物而言可能是，但对于人而言绝对不是。 而为了保证自己的队伍在接下来能够安全地进行生产工作，那么扩充军队数量自然是当下最重要的了。至于装甲车什么的，放到之后再说也不是不行——因为伊里奇现在的方针主要是以防御为主，并没有主动进攻的需求。 再加上那些装甲车辆的造价实在是太过于昂贵，虽然换算过来和自己这边的政府采购价并没有相差多少。 但问题在于人家政府用在采购装甲车上的钱会流入国民经济体系中，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重新回到政府的手里面，‘四舍五入’相当于就出了个材料。而伊里奇现在的钱花出去之后可就真的没了，回流什么的那更是不可能。 再加上装甲车辆的应用场面在当下并不常见，保持防守态势最需要的除了人员之外就是重武器。而那些重武器，主要的还是发射十二点七毫米机枪弹的重机枪，以及可以发射反坦克榴弹的火箭发射器。 除此之外，伊里奇也还需要一些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机枪弹的通用机枪作为火力补充和压制力量。 这主要是因为伊里奇接下来如果与敌人展开了战斗的话十有八九会在村庄外的开阔地带展开作战，而在这个位置上想要进行作战，那就不可避免的需要射程更远的武器。 “咱们的耕种计划先停一下吧，现在最重要的是在村庄周围设立哨卡。” ------------ 第十八章·初战 随着伊里奇停止了耕种计划，村庄内可以前去安装木桩的人手也就多了起来。 他现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继续等待阿琳娜的到来，然后将自己手里面的黄金全部都兑换成士兵等待进行下一步的战斗。而在接下来，他将会不断的派遣自己的小股部队前往敌人的村庄附近进行报复行动。 这样的行动对于他自己本身而言并没有任何的好处，或者说，相较于谈判而言并不能提供更大的好处，只能在一定程度上提升己方的士气。 与此同时，他也发现了自己先前拉回来的那些粮食似乎并不能支撑村民们吃太长时间。因为皮卡车的运载能力实在是有限，一辆车能够运回来七百千克物资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为了保证村民们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粮，伊里奇当下需要一边缩减人员物资配给重量，一边还需要加快收集物资的脚步。 当然了，伊里奇所缩减的人员物资配给主要是针对那些并不需要从事重体力劳动的工作者的，也就是那些做在办公室里面负责日常的行政事务安排的人员。但是这些人所占据的比例在村庄里面并不高，尽管有了缩减，对于物资的节约仍然不怎么明显。 再加上战斗结束之后利比奥受了伤，伊里奇又不得不暂停了治安官的训练计划，只能让安德烈代替利比奥作为治安官的训练教官，平日里面主要负责训练其军事素养——虽然大部分人都不会有机会用到，但毕竟有备无患。 为了防止自己的营地在接下来遭受‘温纳特’方向的武装力量的袭击，伊里奇在村庄东部的进入村庄的必经之路上秘密部署了三名士兵，日夜不停的待命。 好在村庄里面有很多老式的磁石电话机，虽然民用电话机比不上专用的野战电话机，但用来进行简单的联络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名士兵趁着晚上在道路的旁边挖掘了一个双人侦察掩体，掩体中包括有排水沟、防雷壕以及防御炮击的‘猫耳洞’。掩体外面覆盖着厚实的植被，后方的入口处由前去帮忙挖掘的士兵们完成遮蔽。 电话被直接布置在掩体内，拨打电话可以直接联系到伊里奇的办公室。 这两名士兵将会在掩体里面待命超过二十四小时，伊里奇手里面现在可用的四名士兵将会轮换着在壕沟里待命。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伊里奇的队伍里面现在并没有夜视仪可以用，值班火器也仅仅只是自动步枪，这让作为哨兵的两名士兵在夜晚中很难有效地观察到可疑目标。但是伊里奇现在姑且还没有为自己的士兵们装备夜视设备的打算，毕竟价格实在是太过昂贵。 而伊里奇为了保证自己的士兵可以在夜间也对周围的环境进行有效的观察，他专门在进入村口的那一段路的距离观察阵地大约一百米左右的距离上的路灯上挂了一盏煤油汽灯用做照明。 只不过汽灯的照明虽然很强，但由于储油罐的容积问题，火力全开时只能工作约四个小时左右，没办法整个晚上都照亮。不过这问题并不大，只能照四个小时那就让人去更换呗。 当‘灯灭了’的电话打到了伊里奇的办公室后，他当即委任两名见习治安官前去更换汽灯。 他们并不知道那两名士兵所处的具体位置，他们只知道在村口那边有侦察阵地。由于现在还处于冬季，昼短夜长，所以一晚上下来通常需要更换两次汽灯。 这两名在接下来每晚上都会前去更换汽灯的治安官将会为伊里奇省下一大笔原本应该用于购买夜视设备的资金，对于伊里奇而言可是一个不小的帮助。而就算敌人恰好在更换汽灯的时候对自己的营地展开了袭击，那伊里奇这边的损失也只不过是两名治安官而已。 在他的眼里看来，训练程度并不高而且拖家带口有着后顾之忧的治安官相较于自己那些训练有素且令行禁止的士兵而言完全没有可比性。 在伊里奇占领农场失败后不久，在‘温纳特’的人就已经感觉到了自己部署在那边的士兵很有可能已经损失掉了。因为他们并没有和以往一样，在清晨的时候派人返回村庄里面向他们汇报情况。 他们现在姑且还不清楚自己所面临的敌人，他们只是认为部署过去的那些侦察单位是因为自己的大意而受困——那些人甚至不认为自己的士兵的失联是因为减员过于严重。 这也得益于他们的人过于轻视驻扎在‘格拉斯兰治’的士兵，也得益于来自己这边执行侦察工作的那些武装分子并没有老实干活，在伊里奇的队伍大摇大摆的在村庄里面晃悠的时候没有侦察到有效的情报。 不过尽管如此，伊里奇的敌人对于他们的村庄内部的布局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因为他们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对‘格拉斯兰治’这座村庄进行了细致的实地勘察，再加上‘温纳特’方向之前在与这边进行电话联系的时候就已经有听说这里有队伍持有自动武器了。 只不过他们的消息实在是太过落后，对于伊里奇这边的认知仍然还停留在三、四个手持自动武器的不明分子上。 他们的队伍在自己的侦察单位失联后的第二天就开始向‘格拉斯兰治’的方向开始移动了。只不过那边的人并不认为自己值得在这么一个小村庄上投入太多的物资，所以为了节省燃油，他们直接让前来支援的十三名士兵骑着自行车用‘十一路’赶来。 这十三名士兵是按照四人为一小组的方式进行编组的，所有的小组里面都有包括一名组长、两名步枪手、一名机枪手——当然，他们所使用的机枪实际上就是在原有的Ｍ１４型步枪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两脚架并将一体式握把改为了手枪式握把。 这种机枪的火力压制性能并不强劲，一是二十发弹匣的火力持续性实在是太差劲了，二是因为这种全威力步枪弹发射时枪口上跳较为严重，没办法进行持续的火力压制，只能打出点射，而点射通常只能打出三、四次就需要更换弹匣。 他们的队长和组长手里面的装备也和他们的步枪手一样都是步枪，但是身上会有一个小功率电台用做联络。这种电台的通讯距离在开阔地带通常也就只有几百米，而且音质比较差劲且没有加密功能，但这相较于没有完成信息化的队伍而言已经很不错了。 没错，说的就是伊里奇的队伍。 士兵们是在今天早上七点左右的时候发现的那些正在向村庄赶来的人。在见到了他们身上统一的制服和后背斜挎着的步枪后，无论是在村庄的教堂顶执行观望工作的治安官还是正在规划着接下来一天需要插的木桩位置的工作的工人，都意识到了来者不善。 负责执行侦察工作的士兵很快就将这一消息报告给了伊里奇。 他的士兵很快就开始了动员工作，而那些俘虏也在伊里奇的监督下用绳子、手铐、锁链层层锁在了地下室里。负责看守的是当下伊里奇最为信任的普希金。 安德烈拿走了普希金的榴弹腰带，留下来了一条只剩下两枚榴弹的腰带——在先前的战斗中由于无法分辨敌人的具体火力情况，再加上己方的压制火力较少，他是毫无节制的向敌人投射出了大量的榴弹，导致现在可以使用的弹药只剩下了这么一点。 伊里奇对于在哨卡执勤的士兵们下达了确切的命令：敌人在准备集结或进入到一百米内时立刻展开精确射击，尽量向高价值目标展开射击。 士兵们现在作为防守方，对于那些并没有警惕意识的士兵们有着天然的优势。而与此同时，那些敌人在飞速骑行了约三十七公里之后只感觉筋疲力尽，基本上没有辨别四周情况的能力。 而他们的疲态也让士兵们找到了攻击的机会。 随着一声枪响，在队伍最末尾的敌人迅速失去了平衡躺倒在地，卡其色的布料上很快就缓缓渗透出了鲜红的血迹。 此时敌明我暗，但士兵们所挖掘的侦查壕为了考虑隐蔽性，用于观察的洞口仅能让一名士兵进行射击。这就让他们的火力没办法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来，在旁边待命的士兵只能一手拿着纱布和止血带，一手抱着弹匣准备递给射手。 一个弹匣的子弹在用半自动模式全部发射出去后，迅速命中了队伍尾部的两名敌人和距离自己较近的四名敌人。由于道路相对开阔，可以作为掩体的遮蔽物并不多，那些敌人只能躲在护路沟里，等待火力压制的结束。 而就在他们等待火力压制停止并尝试进行反击的过程中，安德烈也带人赶到了战斗现场。 “他们在侧面，我们可以继续压制，建议你们绕后包抄！” 在掩体内的士兵从里面爬了出来，迅速向安德烈报告了敌人位置。后者看着在护路沟旁不断扬起的尘土，很快就锁定了进攻目标。 枪挂榴弹发射器虽然通常都是平直弹道，但这并不代表其不能曲射攻击。在挑了个大致位置，凭借着手感，一发榴弹被他射出，随后是第二发、第三发。 但是，这三枚榴弹都没有命中预定的位置，距离想要射击的地点总是差那么几十米，想象中的‘精确落入掩体内’基本是无法实现的。 不过问题不大，安德烈急中生智，迅速盯上了在掩体附近的电线杆——如果榴弹能够命中电线杆的话，则必会在半空中引爆，杀伤躲在下方的敌人。 敌人现在已经确认到了我军的大致方向，也开始把枪口调转向安德烈这边。只不过他们的人在射击时不敢露头，只是把枪伸出掩体射击，导致发射的子弹的弹道极高，根本打不到俯在地上的我方士兵。 安德烈慌而不乱，又是两发榴弹出去——这次他成功了。 榴弹在敌阵地的上方炸开，细密的破片对附近的士兵造成了严重的杀伤，直接导致他们减员超过半数。对方原本还在不断发出尖锐枪声的步枪此时也停止了射击，战斗突然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你们听好了！现在放下武器！赶快投降！不要做无谓的抵抗！我们优待俘虏！” 半晌，还是安德烈打破了这片宁静。 与此同时，安德烈带来的两名士兵此时也拿着手榴弹趁着对面停止反击的这段空档迅速蠕动到了阵地前，两个人一共携带了八枚手榴弹，其中两枚的保险环被拔了下来。 显然，如果对面还尝试继续反击，那这些手榴弹将会全部扔到对面的阵地中。 见对面迟迟没有动作，继续消耗对众人而言都没有好处，安德烈这才选择向对面的堑壕里投掷两枚手榴弹探路，随后才让人翻到护路沟里观察。 带头的士兵举着步枪，从路口转弯处那弯曲的护路沟那边进入，随后一点一点的向敌人的主要阵地方向挪去。 护路沟里面还有前几天下雨时的积水，现在已经被鲜血染成了淡红色。当他走进了逐个检查后，他才确认，这几个人中只有两人重伤存活，其余人全部死亡。 当然，在护路沟外面，还有三名身受重伤的幸存者。他们现在早已失去了战斗力，陷入了昏厥中。等到诊所的救护车开到这里时进行现场救援时，其中两人被当场宣布抢救无效，另外三人则像货物一样被装到了救护车内，本就装满了医疗器械的后备箱一时间拥挤不堪。 小诊所的占地面积不小，几乎与伊里奇的管理局一个面积，但里面却仅仅只有个呼吸内科和牙科，且全部设在二楼。一楼先前似乎是准备设立急诊科，但没有设备，仅仅只有五个光秃秃的床位，连医生都没有。 “这打算怎么治？” ------------ 第十九章·前出 医疗设备与医疗技能人员的匮乏让诊所无法治疗，跟随救护车的医生虽然和急诊科是同一个专业的，但救护车上所搭载的设备显然无法为伤情如此严重的几人进行详细治疗。 再加上这位医生较为年轻，工作经验不足，而且平日里所处理的绝大多数都是‘老年病’，这种程度的外伤除了在学校里面学过之外再也没有接触过。 “试一试，错了也不要紧的。”伊里奇在接到了战斗结束的通知后也迅速赶到了就在自己办公室对面的‘第一现场’，刚刚的他只是安排了一下村庄内的防御工作，督促治安官们坚守岗位，随后便自己躲回了管理局的地下室，跟普希金待在了一起。 自从自己的手里面有了新兵之后，伊里奇自己实际上已经对亲自参与战斗感到了莫名的恐惧——自从在先前被伏击之后，这种感觉也被大幅度地加深了。多次感受到死亡近在咫尺让他有些担心自己会‘陷入无尽的黑暗’，再加上自己的手底下已经不缺基层士官，也就没有了‘冲在第一线’的打算。 对于刚刚抓到手的那些俘虏，伊里奇将其视作了‘提升己方医疗水平’的物品，让急救医生能够迅速熟悉在面对这种伤情时的治疗方式。 在诊所里面短暂的停留后，他很快就回到了办公室内，并打算联络安德烈询问具体情况。 此时的安德烈正在带领着手下的士兵们对面前散落的武器装备进行整理与清点，在先前的战斗中由于大量使用了爆炸物，所以这些缴获的武器多少会有一些损坏。尤其是他们的队长所携带的无线通讯设备，此时已经完全损坏。 缴获到武器，按理来说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好事，但伊里奇却对这些武器感到了些许的不放心。 “那些东西，你们就别拿回来了，就地摧毁吧。记得不要让村民们注意到。”联系到了安德烈后，伊里奇第一时间给下达了这样的命令。 这样做的原因很简单：这些武器并不能被伊里奇的士兵们所使用，因为实在是太过于落后了，但同样也不能提供给村民们使用，因为这些半自动武器对于那些村民而言实在是太过于先进了。 那些村民对于伊里奇而言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他永远都不能琢磨透那些人的想法，再加上‘萨尔瓦多’家族的人刚刚被他拉下台，村庄里面并没有进行彻底的‘清洗工作’，谁可能心怀鬼胎他也不知道。 如果把这些半自动步枪放到村庄里面，那十有八九会出现严重的事故。 为什么这样讲？原因很明确。村民们既没有能力与自己现在所面临的武装分子交战也没有能力前去掠夺其他村庄的物资或进入大城市内部进行搜刮，手里面的武器主要用途就是防止大型野兽。而既然要防止大型野兽，用这种军用步枪有什么用？ 现在伊里奇最不希望看到的就是村内出现威胁到自己的武装团体，尽管这些武装团体是为了保护村民而存在的。 只不过，伊里奇这种想要从物理层面隔绝的想法并没有什么用。 在村庄内的战斗结束之后，几乎所有的村民都已经清楚了前来的武装分子的身份，其中不乏有那些曾经在‘萨尔瓦多’家族工作过的帮派分子。他们的人组织起来，在当天夜里离开了‘格拉斯兰治’。 与此同时，伊里奇还在和营地内的一众士兵考虑着接下来的行动。 “咱们的手榴弹和步枪弹可不多了，枪榴弹也几乎约等于无。我们接下来可要节约一点了，至少要保障咱们撑住这个星期。” 普希金对于士兵们近段时间展开的战斗所消耗的物资是比较熟悉的，每次交战都会打出去至少三百发子弹——这种输出方式实际上在士兵们的训练体系中是非常合理的，因为他们在通常情况下都会配备有装甲运输车，每隔一段时间还会有弹药补充。 但现在不一样，伊里奇现在所消耗的弹药全部都需要用黄金购买，而为了能尽快扩充人员规模，弹药除了一开始购买的那一箱手榴弹和一箱步枪弹外就没有别的了。 “要不，咱们退出村庄？” 伊里奇知道这回的敌人在意识到自己损失了数量如此‘庞大’的精锐力量后，一定不会小看自己，必定会动员他们的精锐力量展开报复行动。至于投降什么的，伊利奇并不认为他们会这样做。 一是因为他们的手里面持有军用武器，虽然这些通常配发给民兵或二线部队，但这也意味着‘温纳特’方向的控制者‘路子很广’，手里的装备极有可能不止这些，这支小队可能只是他们因轻敌而派遣的小股武装力量。他们的真正实力极有可能远超这些。 二是因为他们现在已经在自己这边损失了数量如此之多的人力资源和武器装备，他们的沉没成本极有可能不会让他们做出‘停止进攻’的决策，而就算他们有概率做出，伊里奇也不可能抱着自己现在已经为数不多的弹药跟他们赌。 现在退出村庄，将权利移交给利比奥和罗德，并不意味着伊里奇等人放弃了这片区域。他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里面完全可以与‘温纳特’方向的敌人进行游击作战，主要进攻目标为他们的村庄。 只不过，当下伊里奇这边还有一名伤员不方便转移，如果想要游击作战，那就必须要抛弃这名伤员。 “我觉得，我可以带两名士兵去‘温纳特’那边侦察一下情况，顺便对他们稍微袭扰一下，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 正在伊里奇纠结的时候，安德烈突然主动请缨，意思很明确：带人前去‘温纳特’的村庄附近主动出击，利用暗处优势不断地‘调戏’他们的指挥中枢，迫使他们调集兵力针对自己的小队，从而无力袭击‘格拉斯兰治’。 “那就——拜托你了。”伊里奇短暂权衡利弊，也意识到被动防守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再加上时至今日也没有对敌方的大本营进行侦察，对于敌方的实力是一概不知。 对于跟他一起前去行动的士兵，安德烈并没有‘挑挑拣拣’，而是随手指了指两名在管理局内休息的士兵，让他们开始收拾装备准备跟着自己离开。 三人身上的装备仍然还是普通的登山装，身上背着的小背包里面被塞满了食物与弹药。登山鞋的鞋钉也十分难得的被装了上去，三辆自行车上也准备好了装着小型打气筒和备用内胎与补胎工具的自行车包。 这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在今晚就开始了第一步。 晚上九点整，在准备离开营地之前，安德烈与伊里奇约定好了求救信号：一枚绿色信号弹和一枚红色信号弹。身上携带的补给品保证他们能够最晚在下周的第一天返回营地。 得益于‘格拉斯兰治’附近的地势相对平坦，并没有什么阻挡物。在夜晚能见度相对较好的状态下，身上携带的一次性信号弹发射棒可以让方圆五十公里的人看到。虽然并不能表达详细的信息，但通知伊里奇他们自己必须得到帮助还是没有问题的。 翌日清晨，伊里奇带着村庄里面的居民和俘虏们一起挖掘了墓穴，由村里的牧师为那些死去的敌人进行祷告后就草草下葬。同时，在早点名的时候，伊里奇发现村庄里面有人消失不见了。 整个早上除了吃饭，伊里奇和一众成员都在核对面前这近百名居民的身份，最终才发现那四名从村庄里面消失的居民全部都有在‘萨尔瓦多’家族工作的精力——他们跑去什么地方、做了什么事，在伊里奇看到空空如也的房屋时就已经知道了。 此时的村庄内已经开始了对建筑物的修葺工作，附近的铁丝网围栏的安装工作基本上已经告一段落，一共八百根木桩已经被村民们插到了指定的位置上，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布设铁丝了。 布设铁丝的工作并不是所有人都可以的，因为这需要一定的经验。如果做不好的话则有可能会被带刺铁丝网划破，同时也可能导致铁丝网无法有效地阻挡来袭的生物。 当铁丝网被布设好后，村庄将会只剩下正北、正东、西南、东南这四个方向的通道可以正常离开，这四个方向的通道也正是接入到村庄的公路。 对于村庄内的房屋的修葺工作主要体现在对外墙的修理与加固上，同时窗户也会被用木板在外面固定成‘米’字，这样一方面能在一定程度上加强窗户的防御效果，另一方面也能避免过大的影响采光。 在昨天晚上，两支猩猩闯入到了村庄内，砸碎了两面窗户并撞坏了一扇房门，索性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猩猩被值夜班的治安官开枪击毙，尸体在今天早晨被猎人们剥了皮。 这些猩猩身上的皮可以在进行简单的加工后作为毯子使用，在这不知道会持续多长时间的物资匮乏状态下，也算是个比较重要的资源了。 与此同时，在另一端，安德烈也正在与跟着他骑着自行车抵达到‘温纳特’的两名士兵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万纽克，你去把自行车和咱们的背包做好遮蔽，基里连科负责掩护我，我去看一下他们村庄内部的情况。” 安德烈所选择的集结位置，是在距离村庄大约两公里左右的一处小农庄里。 这里是‘温纳特’这座村庄附近的唯一一处有植被掩护的地方，附近的公路两旁几乎全部都是光秃秃的田地，视野极其开阔。这样的环境让安德烈没办法再正常情况下展开侦查，同时也不敢在夜间或傍晚开枪射击——因为枪口焰非常明显。 他这次的行动主要是确认对面的防御部署情况，然后做出合理的袭击计划。他们的袭击目标比较广泛，主要的还是那些身着卡其色制服的人，如果没有的话，那他们村庄内的警察或村民可就要倒霉了。 不过好在整座村庄被‘温纳特’的‘特里斯’家族进行了全面的武装，几乎所有的成年男性都被征召入‘伍’。村庄内廉价的卡其布并不是什么稀缺物资，制服很快就被裁缝们生产出来。 这座村庄似乎并没有受到太严重的影响，居民们在街面上几乎到处都是，大量身着卡其色制服的新兵在村庄外面的空地接受着训练，而他们身上所携带的武器却并不是安德烈想象中的半自动步枪，而是非常普通的民用猎枪——尽管是泵动式的。 ‘温纳特’家族似乎在病毒爆发之前就已经接收到了消息，堆放在村庄外的大量型号相同的猎枪并不符合常理。 此时是下午十五点十五分，天气为多云。 “这里边聚集的人群至少有三十人吧……”安德烈的手里面拿着望远镜，细致的观察着自己现在可以捕捉到的每一个细节，不放过任何一个侦察到对方确切实力的机会。 ‘温纳特’的居民和‘格拉斯兰治’的村民们仿佛在做同一种事——都在村庄外围布设铁丝网和安插木桩。在村庄唯一的一处制高点——也就是教堂的钟楼上，有两名手持猎枪的人正在四处观察，距离自己几百米远的马路上也已经设立了路卡，大量的沙袋被堆积在上面。 看得出来，‘温纳特’这边的指挥官也不是等闲之辈。 当返回了临时营地之后，安德烈迅速制定出了今日的行动目标： “在他们的村庄外围有一群正在接受训练的疑似新兵的部队，咱们的主要目标是对他们发起攻击。在我们的进攻路径上，会有一个哨卡阻挡着我们，不过放心，咱们可以用两枚榴弹解决掉他们。 “我们对那些新兵的优势主要在于武器装备和战斗经验上，开枪的时候咱们需要注意不要‘泼水’，能单发解决就单发解决。他们现在正在训练俯卧撑，到时候等他们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咱们就可以开始攻击了。 “如果对面的支援部队发现了我们并向我们这边发起了而我们无法在火力压制下返回之前的营地的话，那我们就直接在那边的石头附近固守。在战斗开始之前我们需要在那边无法被敌人看到的位置提前挖掘个卧姿掩体，如果战斗持续的话还要挖得更深。” ------------ 第二十章·重击 一个、两个、三个…… 安德烈举着望远镜，躲在掩体后面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正在训练的士兵们，等待着他们的教官喊‘停’的那一刻。 在公路上执勤的士兵只有两名，他们的手上是拿着半自动步枪的。或许是因为先前对‘格拉斯兰治’的进攻让他们损失了太多的精锐，这个看起来非常重要的路口哨卡居然只有两个人负责。 “一会儿，我打左边的，你俩打右边的。” 安德烈对于自己的射击能力一如既往的自信。他的榴弹已经被装入发射器内，将会在接下来命中了那两名站在明面上的士兵后向掩体内可能存在的敌人展开火力压制。 而在发射出榴弹之后，安德烈他们并不会对目标地点进行检查确认是否真的没有了敌人，只会向那边投掷烟幕弹遮蔽可能存活的敌人的视野。 这样做主要原因还是因为那些新兵距离村庄的建筑区实在是太近了，只有一百多米的距离让他们即使筋疲力尽也不会用上太长时间抵达。 根据安德烈的估算，从自己开枪后目标听到枪声的那一瞬间直至目标们跑进人工建筑区并躲藏起来的这一射击窗口期只有不到三分钟。而他们三个人甚至不会有更换第三个甚至第二个弹匣的机会。 ‘砰——’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在耳边响起，眼见着面前的目标倒了下去的基里连科迅速掏出了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烟幕弹，拉开发火绳后迅速丢向了目标，同时安德烈的枪榴弹也精确地瞄准中了掩体的位置。 战斗开始了，而安德烈等人也迅速按照着计划开始向射击地点跑去。 那些正在接受训练的士兵的身边虽然有摆放着武器，但是他们今天的训练科目主要还是体能训练，为了防止这些新兵擦枪走火，‘温纳特’的人就根本没有给这些新兵配发实弹。 于是，这些新兵只能在一脸懵的状态下飞速的向自认为安全的地带跑去。 在教堂的钟楼上负责观望工作的士兵很快就注意到了安德烈三人，而相对应的，安德烈他们也注意到了在钟楼上的那名敌人。 安德烈此时发挥出了自己那高超的射击能力，一个两发点射就命中了距离自己近三百米的敌人——好在他们的人并没有在钟楼那镂空的矮墙上堆放沙袋什么的作为掩体，不然他还真不一定能打中目标。 “你们向那些溃散的士兵射击！不要瞄着他们的教官了！” 无论是基里连科还是万纽克其实都知道那几名正在训练这些新兵的教官才是真正的高价值目标，但他们自己显然对于自身的能力没有把握，忽视了那些教官在战斗刚刚开始的时候就躲到了不容易被命中的位置上。 安德烈望着那几名躲在掩体后面时不时的用手枪还击的几名教官，可以清晰地看到其身边被子弹激起的扬尘，他当即意识到了自己的人正在漫无目的地浪费着手里的子弹和宝贵的射击窗口。 那些溃散的新兵在三人的面前就像是屠宰场里面的动物，在没有接受过完整的军事训练的情况下，这些和普通的平民别无二致。为了活命，他们甚至会推搡身边的战友让其落后从而成为敌人的目标，以此保障自己不会被优先瞄准。 ‘温纳特’方向的反应速度并不慢，他们在听到了枪声的第一时间就集结出了自己的营地里面几乎所有的士兵，带着手里面的武器迅速赶往村庄北部边缘处进行支援。 不过可惜的是，他们的反应速度远远赶不上安德烈的射击速度。 在短短的两分钟内，地面上就已经留下了二十多具尸体和近百枚弹壳，同时那些四散奔逃的敌人也已经消失不见。 “撤退。” 伴随着安德烈的命令，士兵们迅速背上步枪，向着之前预定的位置跑去，随后直接狂奔向自己的营地并骑上自行车。 安德烈并不知道自己此次战斗的具体战果如何，他也没有时间和机会立刻得知自己的战果。他只知道带着自己的士兵尽可能地远离这个已经充满着危险的地方。 此次对敌人的袭击其实并不在安德烈的计划以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侦察一下‘温纳特’方向的防御布置情况，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碰到在村庄外面进行训练的士兵。然后抱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想法，他发动了袭击。 而根据他先前的计划，原本他应该会在侦察行动之后再对村庄周围的环境进行初步勘察，确认自己接下来的几个营地位置，随后不断地对他们的哨兵进行消耗，直至达到预期效果再离开。 现在看起来，他们一下子损失的那二十多人可能已经达到了预期效果，继续待在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于是，安德烈当即决定：撤退。 此次袭击对于‘温纳特’方向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直接导致了先前参加训练的那些士兵再也不参加武装团体。这一事件他们一开始想要压下来，但这个村子就这么大，尸体就被放在那，要怎么冷却处理呢？ “喂？” 当天晚上，安德烈在‘萨尔瓦多’家族的府邸上根据先前在他们这里工作过的‘服务员’找到了一部看起来比较特殊的电话——这是可以直接连通‘温纳特’那边的专线电话。 “您是……” 虽然‘萨尔瓦多’家族已经完全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但在‘温纳特’那边曾经因‘萨尔瓦多’家族而创造的负责接听电话的岗位并没有消失。当伊里奇首次拨通了电话之后，很快就得到了回应。 “哦，我是‘格拉斯兰治’的现任管理员，请问您可以帮忙联络一下‘温纳特’的村长与我直接通电话吗？谢谢。”伊里奇面带微笑地看了眼站在旁边的安德烈，后者的眉眼中也是洋溢着喜悦的神情。 显然，安德烈此次的行动所造成的结果让伊里奇感到了满意。 此次战斗也让伊里奇有了底气与‘温纳特’方向直接通电话。 此时已经是十八号了，也就是星期四。距离下周日只剩下了不到三天的时间。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收集黄金，保证自己的队伍在明天与阿琳娜进行交易的时候可以获得尽可能多的物资与人员。 而向‘温纳特’方向索要‘战争赔款’，显然是当下最高效的收集黄金的方式。 “您好，我是‘温纳特’的村长，请问您——” “我们的人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刚刚在你们那边打了一架，你们应该清楚吧？” 伊里奇的话语很平静，宣布了自己为今天下午的袭击负责。而他们由于先前已经知道了他自己是‘格拉斯兰治’的人，那必然会知道此次袭击的原因。 “你们……是想……” “我们希望可以停战，但是你们应该清楚，先前派遣的队伍在我们这边和我们交过手——这可是你们主动的，我们的损失不小，需要你们的赔偿。我也不跟你们多要，明天中午之前开着一辆车挂着白旗到我们这边来。五百克黄金，你们能做到吧？” 对面的村长显然并不是真正的话事人，只不过是被推过来用来当挡箭牌的人罢了。不过伊里奇对此并不在意，他只是希望自己的想法能够准确地转达到他们村庄的各个领导上。 或许是不放心他接下来能不能原话转达，伊里奇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们的人明天没有过来或者过来了没有送出五百克黄金，那我们接下来还会对你们发起攻击。你们放心，我们手里面的弹药和士兵的军事素养是碾压你们的。” 这样明显的威胁显然让‘温纳特’那边的人承受了巨大的压力。他们可以从先前派遣到‘格拉斯兰治’的士兵们已经失联这一消息上就能够管中窥豹，大致明确伊里奇这边的军事素质。 而今天早上的战斗也让他们营地内的士兵们的士气出现了严重的下滑，导致了他们的士兵绝大多数都已经无心作战。此时他们能做的除了退让之外，也就没有什么选择了。 与此同时，伊里奇这边也对接下来的‘和谈’感到有些没底，因为他自己现在并不清楚敌人手里面具体的实力。自己今天下午的战斗虽然占尽了优势，但如果没有对他们造成重大伤亡的话，对面的士气极有可能不减反增。 为了防止今晚对面主动对自己发起攻击，也是为了防止在接下来的几日敌人主动对自己发起攻击，伊里奇决定加强今晚的守备力量，同时调动治安官们挖掘掩体。 “我们的掩体不一定需要拘泥于村庄内，在通往村庄的必经之路上也可以挖掘双人侦察掩体。同时我们还需要防止对面迂回到北方向我们发起攻击。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们可以选择放弃村庄外围的建筑物，直接收索到核心区这一块固守……” 伊里奇安排着村庄的防御计划，从村庄外要村庄内一共包括有三道防线。 第一条就是前沿阵地，主要提供侦察和视野保障。为了防止敌人使用汽车在公路上移动，伊里奇直接把警察用的破胎器部署到了‘温纳特’通往‘格拉斯兰治’的必经之路上。今天的能见度很低，对面如果主动向自己这边移动，十有八九会踩在破胎器上。 而距离破胎器部署的位置约五十米左右的位置就部署了掩体，并且用木棍限制了武器射界，保证在射击时可以直接射向目标位置。 第二条则是村庄边缘的阵地，主要是以居民楼为依靠，进行拖延、消耗的。一般来讲，如果打到这里对面的进攻势头仍然很足的话，那伊里奇基本上就可以开始准备放弃这座村庄了。 第三条则是以村庄的管理局为核心的几座砖混房屋，那里是整座村庄里面最为坚固的建筑物，普通的步枪弹通常需要连续射击命中同一个地方数发才能击穿，不过有的时候也不能太过依赖，因为对面使用的步枪弹动能要比伊里奇这边更高。 当然了，相对应的，对面所携带的步枪弹的数量也将会大幅度减少，不会和自己这边一样能一口气带上个三百发。 按照先前对‘温纳特’派过来的那十三名士兵的观察来看，那些士兵的身上通常只会携带五个二十发弹匣，‘轻机枪手’携带的会多一些，但也只有七个二十发弹匣。每个人的背包里面都会装上六十发子弹，但没有桥夹的子弹无法被快速填入弹匣中。 装备的落后让伊里奇多少有些看不起他们，不过回想起来，伊利奇在国民警卫队接收训练的时候使用的步枪也是发射这种子弹的，只不过武器进行了升级，是编号为Ｇ３的自动步枪。 今夜无人入眠。 在村庄外面的野生动物似乎更加活跃起来，偶尔也会有一两只猩猩在村庄边缘晃悠。在西边的小树林所布置的捕兽夹今天也难得的抓到了动物——那是一只鹿，牢牢固定在地面的捕兽夹让牠被迫成为了猩猩的夜宵。 翌日上午，伊里奇昏昏沉沉的从睡梦中醒来。他的身边躺着的是自己的步枪，虽然插着弹匣且膛内有弹，但快慢机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保险’的位置上。 电话铃声吵的他心情烦躁，拿起办公室的电话正想发作，对面就传来了让他说不出什么话的好消息： “有人来了，好像是‘温纳特’那边的人。” 这一消息对于伊里奇而言显然是值得庆祝的，只不过他姑且还不知道过来的那人具体想要干什么，保险起见，还是先让对面下车，搜身之后换乘自己的汽车前往目的地更为合适。 “让他们下车，你们需要搜身，然后给他们蒙上眼睛。我们会派汽车过去接的。” 他们这些人既然来了，那就必然有携带他所需要的黄金。只不过伊里奇现在并不清楚对面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过来是真的诚心诚意的和谈，还是要借机侦察自己的兵力部署和指挥部位置。 为了以防万一，伊里奇并没有选择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进行会谈，而是把会谈位置选在了村庄边缘的一栋空着的房屋的二楼。点上汽灯，拉上窗帘，这个环境也就还算隐秘了。 ------------ 第二十一章·变动 在伊里奇的士兵的要求之下，对面显得非常的平静，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举动。 他们甚至主动将自己的衣服撩了起来，尽可能地展示着自己的友好态度。同时，对于要求蒙眼与换乘汽车独自前往会谈地点的要求也十分配合——尽管众人都知道他无法反抗这一要求且只能照做，但对于如此配合的态度还是十分赞许的。 “我是代表‘特里斯’家族前来与贵方会谈的戈多·特里斯。” “我是‘伊里奇·阿列克谢耶夫娜’，您请坐。” 两人一见面就是非常形式化的交流，戈多非常识相的从随身携带的塑料购物袋里面掏出了六块金砖。这显然让‘见钱眼开’的伊里奇深切地体会到了对面的诚意，同时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我们目前所面临的主要问题在于：我们在战斗过后应该如何缓解双方村民之间的关系。同时我也希望贵方能够与我们强强联合，共同在这里生存下去。我早就有听说贵方的村庄是以耕种为主要经济来源且土壤肥沃，不如——” 虽说伊里奇的态度缓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放弃自己先前的索要计划。 ‘温纳特’村庄附近几乎全部都是平坦的耕地，种植农作物是非常合适的。同时面积如此之大的耕地所种植出来的作物显然不是能被附近的居民消耗掉的。所以伊里奇现在有些希望他们能够在将来在村庄附近开设工厂，为自己进行工业化生产。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伊里奇的目的就是从‘温纳特’方向尽可能的弄出食物到自己的村庄里面来。因为他们的村庄里面本来就不缺粮食，有大量的粮食被堆在粮仓里面无法被消耗，自己就算拿走一半，剩下的也足够他们的村庄里的人撑到下一个收获日了。 ‘温纳特’这座村庄不仅仅是种植粮食的，他们还会对粮食进行加工，小麦在收获后不久就会被送到他们村庄下属的工厂里被磨成面粉，同时那些加工后剩下的边角料会被另一条生产线打碎制作成饲料。 只不过他们的工厂距离村庄有一段距离，很有可能会被其他的武装团体占领。 话说回来，当戈多在意识到了自己拿了这么多的黄金都不能让伊里奇停止向他们所要宝贵的物资时，他也只剩下了无奈：“我们给你提供……二十吨加工后的粮食？” 他不敢多说，也不敢少说，只能凑出来了个不高不低的数量。 “三十吨吧，我们只要主食，不要别的。” 伊里奇先前早就已经计算过了，每人平均每天吃掉一点五千克的粮食，六个月大概就要吃掉两百七十千克左右，那一百个人吃六个月的话就要两万七千千克的粮食，也就是二十七吨。然后再凑个整，也就是三十吨。 这个数量的粮食是绝对可以在伊里奇这边的商场堆下的，同样也是‘温纳特’方向能带过来的。而且这些粮食甚至不能装满一辆‘温纳特’那边通常用来运输深加工过后的粮食的半挂车。 只不过伊里奇这样的要求让他感到了非常的不满，但又只能无奈接受。 接下来的几天里，伊里奇的士兵和村民们主要负责的工作就是把从‘温纳特’运来的粮食放入村庄的商场里面并加以看管。只不过虽然他已经有了主食，但副食品这一缺口仍迟迟无法得到解决。 似乎只能等阿琳娜过来后扩充自己的队伍再做考虑了。 时间过得很快，似乎一眨眼就到了二十号，也就是星期六。 在这段时间里伊里奇一直在带领着自己的居民们安排着那些从‘温纳特’运输到自己的营地里面的粮食。因为商场较为混乱，很多货架都被推倒了，罐头区和生鲜区一个碎了一地水果罐头，一个到处都是腐败的食物，清理起来非常的麻烦。 阿琳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在周日的晚上找到伊里奇，而是在秒针刚刚指向零点的那一刻，阿琳娜的车就开到了伊里奇的营地门口。 “恭喜你啊，又活过了一个星期，而且还弄到了个村庄成为你的营地。这也算是通过了我给你的考验了吧。” 阿琳娜是直接把伊里奇的办公室当成了自己家，非常随意的坐在了办公椅上。而伊里奇现在的样子就像是碰到领导来巡视自己的部队，而自己生怕做错什么事的小队长。 先前在士兵面前的气势在这里只能说是荡然无存。 当然了，这并没有什么关系，并不会影响到伊里奇前去购买阿琳娜那边的武器装备。 “你现在的军衔是上士——这你也知道，不过我之前有件事没有提醒你。你的军衔晋升需要使用黄金到我这边进行购买，价格和你招募同军衔的人员是一样的，不过你只需要补差价。 “就比如说你招募少尉军官需要五十万卢布，而你现在的军衔是上士，上士军官的招募价格为二十五万，那你晋升到少尉军官也需要五十万减二十五万等于二十五万的卢布。 “你的军衔会限制你的军队名额，现在的你只能招募两个班——也就是十八人，而这十八人需要保证有两名士官带领，也就是至少保证一个九人班里有一名下士带领作战——但我并不建议你按照最低限度来安排队伍。 “你受伤的士兵们在这个阶段上我会免费为你提供医疗援助，你的士兵将会在至少三个月后返回你的营地，但受伤较重的士兵会被退伍，你可以得到一定的补助让你招募新兵补充回营地中。 “然后，你开始购买物资吧，清单都在这里。” 【轻型机枪手：3.4万（列兵） 【通用机枪手：5.6万（正兵） 【狙击步枪手：6.0万（正兵） 【重型机枪手：21万（下士） 【火箭筒射手：20万（下士） 【微光瞄准镜：0.5万 【ＶＯＧ２５：0.2万】 这两个兵种是伊里奇之前没有见到过的，同样也是他现在最为需要的。 轻机枪手所使用的机枪是ＲＰＫ７４，这种武器配备有四十五发弹匣，也可以使用普通步枪的三十发弹匣，通常作为后勤部队或炮兵部队的主要支援火力，一线部队同样也有装备，只不过因为压制力不如通用机枪，所以并没有大规模列装。 通用机枪使用的则是ＰＫＭ型机枪，这种武器主要发射七点六二毫米机枪弹，配备有一百发弹箱。由于子弹与武器的重量较大，通常在摩托化步兵的队伍中都会配备有副射手负责携带额外的弹药，而在装甲化部队中由于不需要远离车辆太远，则不需要副射手。 “我……要一名通用机枪手、轻机枪手、三名步枪手、一名狙击手，那个微光瞄准镜也给我拿一个。然后两箱步枪弹、两箱手榴弹、一箱ＶＯＧ２５榴弹。” 这些物品很快就让伊里奇手里面的三十四点二万卢布锐减到了八万卢布。剩下的这八万块他并不打算用掉，而是打算攒一攒，用于招募重机枪手。 新兵迅速被补充到了伊里奇的队伍中，而此时的他也终于开始为自己的部队划分了班组。 安德烈带领四名列兵与一名轻机枪手，主要负责村庄北部的防御工作。普希金带领通用机枪手、狙击手，以及三名步枪手，主要负责村庄东面的防御工作。医疗兵谢尔盖暂时归伊里奇直接领导。 村庄目前防御压力最大的位置就是在东面了，因为需要防御‘温纳特’方向可能会进行的袭击，其次则是在北面，因为‘温纳特’的人如果是通过公路进行机动来迂回作战的话，那他们必定会从北部发起攻击。 而相比之下，西部与南部的防御压力明显不高，主要需要提防的就是那些到处游荡的猩猩以及其他的猛兽。而面对这些敌人，将防御工作移交给治安官们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提供给你的士兵们的防化装备已经到位了，你自己安排吧，我先走了。” 阿琳娜临走之前，给伊里奇留下了一堆大包小包的防化设备。主要是ＯＰ１防化服搭配ＧＰ５Ｍ防毒面具。 防毒面具配备有两个ＧＰ５型滤毒罐，滤毒罐上有一个保持罐体内真空的橡胶塞和铁盖，只要拉开用于密封的橡胶塞罐体就会进入寿命倒计时。 在低浓度状态下——通常是在野战环境下，可以抵御辐射尘二十四小时、生物战剂气溶胶十二至二十小时、芥子气三至八小时、ＶＸ毒剂一小时、氢化物半小时。如果是在高浓度状态下，防御的毒剂最高不会超过半小时——通常在这种情况下会使用ＩＰ５密闭循环呼吸器。 与防毒面具配套的还有保温片、保明片、防雾笔以及备用镜片，因为在野战环境中脆弱的镜片引外力破碎并不少见，所以这些东西配备的非常齐全且全部被装在一个专门的小盒子中。 防毒面具与防化服皆允许被洗消三次，也就是说在穿了三次之后这些东西都要被深埋在地下。 话说回来，当伊里奇在拿到了这些防化物品之后并没有太过在意，而是摆弄起了新到手的微光瞄准镜。 这型夜视瞄准镜最大的特点就是通用性很强，一共有七个弹道补偿按钮可以使用，分别对应ＡＫ７４、ＲＰＫ７４、ＡＫＳ７４Ｕ、ＰＫＭ、ＳＶＤ、ＮＳＶ、ＲＰＧ２９，一举囊括了几乎所有需要装备这型夜视仪的轻武器。 而在装备了这型轻武器之后，伊里奇的士兵们自然也就再也不需要在街上挂汽灯来照明了，不过能源的消耗还是有的。但相较于每天晚上所消耗的数升煤油，装在夜视仪上的轻武器已经算不上什么了。 “我们近段时在侦察工作中有发现，偶尔会有人前往咱们的营地附近进行疑似勘察的动作。我们是否要考虑一下对这些人展开狙击？” 周日的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没有照射到躺下不久的伊里奇的脸上时，普希金就已经带着一沓报告单冲入了伊里奇的办公室内。 自从‘温纳特’给伊里奇这边提供了一大堆的粮食之后，普希金就能从每日的报告单上发现经常有人身着便服在村庄的周围进行活动，同时教堂的钟楼塔上面的值班人员也总是能看到有人在骑着自行车绕来绕去。 这一切的行动似乎是在专门针对伊里奇他们——毕竟他与‘温纳特’那边刚刚进行过战斗。 自从自己的营地里面跑出去了几名曾经隶属于‘萨尔瓦多’家族的居民后，他对于那些难民就已经开始感到了浓烈的不信任感。因为这些人不像自己的士兵那样忠诚，很有可能会为了一己私利而将其余人置于危险中。 与此同时，随着时间的推移，伊里奇也发现了自己的营地里的居民们并没有为自己带来什么收益，反而因为没有交付先前村民们所预购的哮喘药品，现在村庄里面的不少居民都对以伊里奇为首的村政府多少抱有一些不满。 这就让其不由得想到了逃避，逃离一切可以对他造成威胁的区域。 新来的士兵很多，已经完全可以让他占领一处高速休息站作为根据地了。村庄内的治安官们进行了为期一周的简单培训，同时也在工作中进行了学习，对于处理村庄内大小事件以及夜间巡逻越发的顺手。 如果现在伊里奇想走，他完全可以负责任的将权利移交给利比奥的手上。 利比奥虽然在他受伤的这段时间里没有按照以往的计划为治安官们提供训练，但作为一名老警察，在教授理论课程时的专业程度在伊利奇的眼里看来是非常值得肯定的。 而就在这时，似乎当地的治安环境出现了新的变化，也似乎是有人真的希望伊里奇不再继续呆在这里，一支真正隶属于当地政府的武装团体进入到了‘格拉斯兰治’。 ------------ 第二十二章·撤离 变动来得如此突然，以至于伊里奇的队伍还没有所反应，乘坐着履带式装甲输送车的国民警卫队成员就抵达了村庄的街道内。 他们装备的是Ｍ１１３型装甲运输车，一共来了四辆，搭载了约四十人左右，也就是一个排的士兵。在这里，无论是装甲运输车上面搭载的重机枪还是里面乘坐的士兵，都是伊里奇凭借现在的实力无法撼动的。 除此之外，他们既然会乘坐装甲运输车这种需要后勤保障的输送车前往伊里奇的营地，那他们自然不会只有一个排的人——根据伊里奇的服役经验，这种车辆的发动机每运行一百小时就需要进行检修，而能够进行检修工作的人通常会被部署在连部。 虽然不排除这是一个带着维修组一同行动的排级单位，但他毕竟不能拿着自己的生命去冒险，而且光是可以免疫轻武器直射的装甲车对于伊里奇而言就足够喝一壶的了，没必要再去赌对面是不是真的有一个连。 此时是当地时间二月二十一日十一点三十分整。 “我是国民警卫队第七十二团六连士官长，温彻斯·比利斯特。请问您是哪个部门的？” 对面这支部队所隶属的第七十二团是隶属于‘蒙大拿’邦国的五个团中战斗力最为强大的一个，同时也是这个邦国的核心力量。 这些人手里面装备的是性能与安德烈的士兵们所持有的武器的综合性能相差无几的Ｍ１６型自动步枪，发射的5.56NATO步枪弹是‘亚美利加联邦’目前最为先进的一型步枪弹。 双方如果在这里打起来的话，人数明显处于弱势形态的伊里奇显然会吃大亏。 “哦，这是我们的证件，我们之前有受到联邦政府的直接领导要求，带领当地的居民们在这里建立幸存者聚集地什么的——不过看你们地方政府已经重新掌握了局势，那我们应该也可以离开了。” 伊里奇象征性地看了看对面手里的证件，果断表示同意他们接管村庄。 “通知咱们的人，在村庄的广场前集合，然后再去带人选几辆汽车，咱们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前往下一个区域吧。” 伊里奇现在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队伍此时现在对于眼前的变化已经无能为力，不如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之前收集尽可能多的物资。 四辆皮卡车从村庄的居民房屋里面被开到了村庄边缘，伊里奇只是简单的交接了一下工作后便转身离开了这处曾经让他损失了两名士兵的村庄。 实际上，伊里奇从领头的那名士兵的姓氏上就已经大致猜出来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原本控制着‘朗达普’的家族在国民警卫队里面有自己的人，现在随着局势的缓和以及军队的重新组合，他们的队伍现在已经形成了战斗力并有能力控制周边的农业生产基地与村庄。 ‘比利斯特’家族很有可能已经串通并准备好了军队，在这边的行动很有可能是他们建立属于自己的‘王国’的前置准备工作。 而伊利奇为什么会这么想，则是因为他在‘比灵斯’工作了那么长时间，已经意识到了各个武装部门与各个政治集团之间的矛盾已经处于无法调和的状态，大家都想着能够自立门户，在这种情况下能合在一起共同协作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 当然了，这一切现在和伊里奇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们就这样直接离开吗？不稍微争取一下吗？”普希金对于伊里奇的决策感到震惊，他很难相信伊里奇会退让，但也理解伊里奇的考虑。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不由得张开了嘴，问出了这么一句。 “咱们，终归还是能打回来的。而且这里的局限性太大了，不能让咱们拿到现在亟需的资源。” 伊里奇很快就在从村庄里面拿来的地图中选中了自己接下来需要前往的目标：‘马耳他’镇。这座城镇距离他也就只有一百八十千米左右，也就只有几个小时的车程，虽然目前并不知道当地的情况具体如何，但伊里奇凭借直觉认为这里并不会有政府管控。 当然，这座城镇实际上也是伊里奇他们的一个歇脚的地点，伊里奇真正的目标是更北的无人地区。他希望在北方的人口稀少的地区建立自己的营地，这样一来一方面是可以避免那些可能会威胁到他的武装团体，另一方面则是方便他能够在前进的途中尽可能多的搜刮可以被变成士兵的黄金。 “嘿，你们不能这样，这是当地居民的财产。你们要还回去！” 正当伊里奇准备带着自己的人开车离开时，刚刚宣布接管村庄的国民警卫队的一名上士官又跑到了伊里奇的面前，要求几人下车。 “这是我们征用的汽车，怎么就不能用了？后面的那辆黑色的是我们自己的车，怎么就不能用了？”本来被这样莫名其妙驱逐出自己的控制区的伊里奇就窝着一肚子火，加上被对面如此指责，伊里奇多少有些感到愤怒。 “抱歉……但您还是不能开着汽车离开这里，另外还请您出示一下您的那辆汽车的强制保险单与行驶证。”对面似乎意识到了伊里奇的愤怒，但对此仍然不为所动。 “妈的绝了，”看着旁边抱着步枪越走越近的几名国民警卫队士兵，伊里奇一时间也找不到什么好办法来解决当下的问题，最终只能骂了一句，“全员下车！拿上背包和自行车徒步前进！” 伊里奇现在的心中除了默念‘小不忍则乱大谋’外别无他法。不过好在装在车辆后斗的自行车数量足够，先前为了保障自己的队伍能有足够的自行车可以用来侦察，一共有十六辆山地自行车被他从‘朗达普’搬到这里来。 只不过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原本是作为辅助代步工具的自行车现在会成为他们的主要交通工具。 一共十四名士兵无奈的离开了舒服的汽车，被迫骑着自行车向目的地前进。 交通工具的‘降级’让这约只需要几个小时的路程被拉长到了两天。在骑着自行车来到了先前与‘温纳特’的军队交战的十字路口上时，伊里奇才重新开始规划起自己的行动计划。 “咱们的弹药箱全部都打开吧，里面的弹药大家分散携带。” 士兵们携带的个人物资并不少，其中绝大多数都是接下来几天需要吃的食物。而除了这些食物之外就是弹药、单人防化设备、换洗衣物以及睡袋、帐篷。士兵们携带的全部都是双人帐篷，两人携行，一个人携带帐篷布，另一个人携带帐篷骨架。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的饮用水和具有交易价值的物品——比如说烟草、高浓度酒精类饮料。 平均下来，每个人所携带的物资重量都在四十五千克左右，而携带着这么多的东西骑着自行车前进，速度能达到每小时十五千米就已经很不错了，再考虑到士兵们会感到疲惫，所以伊里奇在计划中将自己的行进速度规定在了每小时十千米以上。 一百八十公里也就是十八个小时的路程，每天都需要保证行进至少四个小时，尽量不要让士兵们陷入疲惫状态——因为在前往目的地的这一路上并不安全，随时都有可能敌人突然冲出来对自己发起攻击。 这些敌人可能是和自己同一种族的人形生物，也可能是被感染了病毒的野生动物。不过无论是什么，疲惫的士兵们都是无法提前注意到逼近的危险的，更别说在遭受攻击的第一时间拿起武器进行反击了。 在确认了前往的目标地点后，几人迅速踏上了第１９１号公路。 实际上，现在的目标对于伊里奇而言已经不再那么重要，此时的他更加在意自己能在什么时候将手里的士兵扩充至一个排甚至一个连，然后在之后返回村庄重新拿回属于自己的‘领土’。 占领村庄的这段时间里面，他在这里所付出的时间和精力都非常多。不过他自己也清楚在‘格拉斯兰治’那没有什么人员流动性的一亩三分地上很难保障自己能够收集到足够数量的黄金，想要收集黄金还是要去城镇甚至城市里面。 大型城市里面的环境要比这些村庄复杂多了，到处都有死角可以藏匿。那些国民警卫队甚至国防军想要在短时间内把城市从猩猩与当地帮派武装分子的手里面抢回来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而在政府重新夺回城市的控制权之前的这段时间，将会成为伊里奇收集黄金的最佳时间。 当然，在此之前，伊里奇还需要等待着自己的队伍经过漫长的行进前往最终的目的地。而在他还没有离开‘格拉斯兰治’多久，就已经看到了路边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的帐篷群。 此处距离村庄也就仅仅只有几千米，而这些人绝大多数都是先前从村庄被驱逐出的难民。营火劈啪作响，架设在上面的烤肉架时不时被人翻动，油脂也时不时的从肉上滴落。营地旁的小溪并不湍急，水流轻轻冲刷着站在水里捕鱼的渔夫。 这里仿佛已经发展成了一座新的村庄，居民们身上的衣物没有对难民的那刻板印象上的脏乱，反而干净整洁。 “你们好！我们想用一些东西和你们交换物资，可以吗？” 在看到了人类聚集地之后，伊里奇也意识到了天色不早，认为自己在这里过上一夜等到明天早晨再启程离开更为合适。顺便，他还希望能用自己手里面的那些物资交换一些黄金。 伊里奇知道这些人在长时间脱离了人类建筑区之后最需要的物品是什么：盐、糖、胡椒、辣椒等物资自然是最关键的。没有了这些调味料，他们做出来的所有食物都将会难以下咽。 除此之外，像是肥皂、洗发膏之类的日常洗漱用品也是比较重要的，只不过这些并不是什么必需品，没有的话也照样能活下去。 士兵们在道路旁边的空地上把自行车停好，然后卸下包裹，从里面拿出准备用来交易的物资，带着安德烈和万纽克就走向了对面的聚集地。 大小帐篷大约有二十个左右，在这里活动的人口数量并不少，在许多的帐篷外面还能看到被倚靠在篷布上的猎枪。这里的气氛看起来非常友善，垃圾都被固定的扔在了一起，就像是某个高档社区一样——尽管他们这里的设施甚至不如‘胡佛村’。 “这个东西，打算怎么卖呀？”见几名手持武器的外人来到了自己的地界，这里的人几乎将全都目光都聚集到了伊里奇等人的身上——似乎从他刚刚在旁边整理物品的时候就已经有人盯着了。 “一克黄金三包盐或两包糖或一包胡椒粉，两克黄金十五支牙刷或三条牙膏或三盒肥皂或一盒剃须刀片，消费满十克黄金赠送一条香烟或一瓶酒。”身着非制式服装的伊里奇现在就像是个小商贩，不断地向对面介绍着自己的产品。 此时的黄金在绝大部分的人的眼中价值已经开始有所下降，因为既不成吃又不能穿且不是一般的重，在这时能有人用亟需的物资进行交易的话，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尽管如此，换算下来如此昂贵的价格还是让不少人有了迟疑。 “能不能再便宜点？你看……我们这边的人……”仿佛是这座村庄的村长一样的人向伊里奇提出了请求，但这已经是伊里奇的认知中的最大底线了。 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的黄金获取速度极快，起步都是一百克，导致现在的他对于手中零零碎碎的凑出来的黄金并不怎么感兴趣。用天秤大致测量了一下后，伊里奇的士兵们成功地卸下了许多的负重。 虽然伊里奇的士兵们携带了大量的食物可以保证近一个星期的衣食无忧，但伊里奇自己并没有留下太多食物的打算——因为在他的眼里看来，自己在接下来抵达了城市后可以迅速补充自己先前消失的物资，并不需要担心物资被用光的情况。 ------------ 第二十三章·转移 普希金在离开‘格拉斯兰治’的时候顺走了他们不少的东西，其中价值最高的就是在治安官办公室里面的‘松鼠’牌一次成像相机以及一沓相纸。 这种相机通常是用来临时记录犯罪现场的，因为通常情况下只需要一个多小时城市警察就会抵达现场接管案件，等待冲洗胶卷的时间太长，顺便在购买这种高价的新装备的时候可以吃点回扣，然后就有了他手里的这两台照相机。 “你这是来旅行了吧。”看着正在翻阅说明书对着不远处的帐篷群准备调整镜头拍摄的普希金，伊里奇随口开起了玩笑。 回到自己那距离对面的难民营地只有几十米距离的营地，伊里奇随意的躺在了被堆成了小山的包裹上。空地上，普希金的班组正在挖掘用于夜间放哨的双人掩体，而安德烈的班组则在架设帐篷并准备晚餐。谢尔盖作为唯一的军医，则被安排了最轻松的巡查工作。 当然，最轻松的还是伊里奇。此时的他正盘腿依靠着背包，手里面看着一捆又一捆的卢布和刚刚交易过来的黄金。大概只有三十多克左右的黄金并不能对他提供什么有力的帮助，但抱着‘蚊子腿也是肉’的想法，伊里奇还是决定以后只要看到人类聚集地就要去交涉一番，看看能不能换点黄金出来。 “今晚上可能不太安全啊……或许咱们不应该在这里扎营……” 随着天色越来越晚，旁边的那处幸存者的聚集地已经开始逐渐有人携带着猎物返回了。他们点起了灯，借着太阳的余晖开始处理起了狩猎到的那些动物。 血腥味很重，并且还在不断地随风扩散。 伊里奇本来以为和这些人类待在一起可以避免自己成为野生动物的首要目标，但万万没有想到今天居然赶上了他们狩猎食物。 今天是他们的‘狩猎日’，他们会在这一天前去捕捉自己接下来需要吃的食物，但由于他们手里并没有什么保鲜能力，为了防止食物腐败通常每过五天就会去狩猎一次。而在这一天的晚上，通常会有许多的大型猛兽循着血腥味找到他们的营地。 他们的人会在这一天加强防御，尽可能地避免让那些动物对自己造成太大的损失。通常在这一天他们会消耗上百发的子弹用来驱逐敌人，而那些动物似乎没有记忆，总是会跟着血腥味前去袭击。 “那怎么办？咱们现在走还是怎么的？”普希金对此同样感到了担心，不过好在自己的手里面有微光夜视仪和机枪，无论什么生物过来也都能打上一梭子。 “我看是走不了了，就这样吧，加强一下夜晚的防御力量，然后……记得把枪都放在身边。” 掩体现在已经挖掘完成，营地内此时也已经支好了帐篷，想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先不说重新收拾的时间怎么补回，光是在夜间赶路就已经够危险了。 伊里奇的队伍仍然还是双人守夜，只不过这次的火力配置更加强大。挖掘的两个双人掩体所处的位置视野良好，在微光夜视仪的加成之下可以看清绝大部分的区域。为了保证自己的士兵们不用为了自己而耽误宝贵的休息时间，伊里奇也是难得的亲自站了一班岗。 十四人，七班岗，每人两小时，正好可以度过一整晚。 两个哨所被分别部署在了临时营地的西北角和东南角，两个人一组部署进哨所，但这两个人里只有一人负责放哨，另外那人则会在哨所里面休息，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则能够在第一时间投入战斗，同时也不会严重影响休眠时间。 西北角的哨所由于面朝着西边的森林，需要警惕随时可能出现的野生动物以及其他生物，则配备了通用机枪作为值班火器。而东南角的哨所主要负责南边和东边的敌人，不需要太强的火力，所以只有轻机枪作为值班火器。同时作为火力的增强，ＳＶＤ型狙+击+枪也被部署在了这里。 ‘砰——砰——’ 夜晚，约二十三点左右，在营地的东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枪声和喊叫声。此时的伊里奇才刚刚站完他的那一班岗，还没有反应过来具体发生了什么，提枪掀开帐篷就看到了路对面的火光冲天。 士兵们看不清楚对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从营地附近不断出现的毛茸茸的黑影来看，似乎是类人猿过来袭击营地了…… “我们需要开枪吗？”众人对那些正活跃在幸存者聚集地的生物十分戒备，所有人都把手里面的武器掏了出来。 但是，那些生物的目标显然不是伊里奇的士兵们，在这里继续等待似乎要比冲上去帮忙更加合适。 “给步枪装上刺刀！”伊里奇大声地命令道。 虽然他并不希望自己参加到战斗中，但为了防止混乱波及到自己，还是命令士兵们准备好近战以防止接下来可能会出现的突袭。如果那些猩猩冲进了自己的营地里面，那士兵们为了防止子弹过穿伤害到自己人，那就只能肉搏作战了。 不过有些‘可惜’的是，对面的那些人并没有这个意识。 胡乱发射的子弹不仅仅在他们自己的营地里面乱飞，有些还落到了伊里奇的营地的内部。今天晚上显然是没办法继续睡了，当务之急只能是尽快收拾物品离开这里，准备前往更远、更安全的区域了。 夜间的行进虽然危险性较高，但这相比于待在原地等待那些猩猩把目标放到自己身上而言显然要好太多——至少主动权还是在自己手里。 沿着公路的边缘，士兵们一路向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停下来向后张望确认没有什么东西跟上来。在行进的过程中，伊里奇最想念的自然是舒适的汽。现在的他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没有争取一下汽车的所有权，不过事已至此，除了继续向前之外也别无他法。 话分两头，此时的‘格拉斯兰治’内已经被国民警卫队的成员进行了细致的搜刮，如同篦子梳过头发一样，几乎将所有的个人财物都拿走了。而伊里奇现在储备在已经被改装为粮仓的超市中的所有粮食也都被运往了‘朗达普’。 这座村庄对于这支国民警卫队的指挥官而言只是他们用于辐射控制‘朗达普’下属的城市的一个跳板而已，这里的耕地面积太小，不值得在这里再配备与维持一套完整的民生设施。 当地的村民在当天晚上就被组织送往‘温纳特’一批，居民们将会在那里投入到新的生产工作中——此时的‘温纳特’也已经被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占领了，只不过他们自己手里的人员数量不多，如果在那里也驻扎一个排的士兵的话，那他们在‘朗达普’就没有足够的兵力可以维持了。 而在占领‘温纳特’的过程中，‘特里斯’家族并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对于他们要求自己的村庄负责粮食生产的要求一致表示了同意。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在置全体村民利益于不顾，以村庄里面绝大部分居民成为‘比利斯特’家族的农奴为代价，他们成功换到了国民警卫队的指挥官的信任。 或许是考虑到自己需要一些不会威胁到自己又可以威胁到其他人的武装力量作为辅助，也或许是因为两个家族之前的关系就比较缓和，没有特别僵化，他们很快就得到了一批Ｍ１４Ｅ１型半自动步枪与Ｍ１４Ｅ２型轻机枪用作武装自己的部队。 除此之外，‘温纳特’方向也在‘比利斯特’家族的带领下展开了扩建计划，意图将这座人口曾经只有一百多人的小村庄扩充至可以容纳五百人的大型村庄。 扩充出来的这些居民将会负责周边数平方千米的耕种工作以及村庄的附属工厂的工作。 至于为什么需要这么多人，则是因为‘比利斯特’的家族在研讨后确认了接下来的十几年将会是化石能源极度匮乏的年代，所有的燃油都必须要优先供应到军事设备上。而农用机械什么的，则会被传统的人、畜力所取代。 ‘比利斯特’这边的行动目的明确，同时也有足够的人力、资源与设备支持他们的行动。在先前他们就已经开始不断地用广播宣传自己的幸存者聚集地，承诺在进入到他们的聚集地之后就会获得一份体面的工作和免费的住房。 先前在‘朗达普’固守的那些帮派分子很快就被有着装甲单位的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驱散，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占领了北部的城区，开始逐个房间的清理可能存在的感染者。 而在今天晚上，驻扎在‘朗达普’的士兵们同样也遭遇了数量庞大的野生动物的袭击。 只不过这次的袭击和以往并不相同，那些类人猿在袭击人类的时候居然首次使用了不知何处而来的‘工具’。 当然，这些所谓的‘工具’绝大部分都是一些石头什么的东西，但还是有些许的农用工具和木棒被牠们所使用。 这一晚上，在‘朗达普’的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过的同样也非常的艰难。因为他们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与这些‘来无影去无踪’的生物进行战斗。 这些猩猩拥有的强大的夜视能力对那些微光夜视仪的装备率仅仅保持在每排一台的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的优势已经超出了热武器为国民警卫队士兵所带来的优势。在密集的人工建筑区内，攻击，几乎都是在几米的距离内所进行的。 若不是在城镇里面的猩猩数量不算很多，那些国民警卫队的成员绝对会损失惨重。 话说回来，当伊里奇的队伍远离了那座营地后连续骑行了近两个小时，飞速的拉开了近三十千米的‘安全距离’。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否真的安全，但他知道，自己的那些疲惫的士兵们已经没办法携带那么多的东西继续前进了。 “咱们的地图上面有表示，再往前大约二十千米左右就有休息站了。咱们在这里休息十分钟，然后一口气赶过去吧。” 接着从手电筒里面发射出的昏黄光线，伊里奇大致确定了自己的队伍接下来的行进路线。士兵们所携带的武器装备在今天并没有保证他们免受野外生物的袭扰，而是成为了他们的一大负担，这让伊里奇不由得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没有在一开始就命令射击。 当时他能看见的猩猩似乎也就只有个位数而已。 不过后悔的事情多了，对于已经做出了决定的事情产生后悔只会白白消耗感情，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会儿，等到明天早上再…… 昏昏沉沉中，伊里奇不由得睡去，等到他再次醒来时二十分钟早已过去，士兵们都被普希金挨个摇醒做好了出发准备，而最后醒来的伊里奇抱着自己那硕大的背囊躺在地上，除了尴尬还是尴尬。 前面的公路休息站实际上只是一个集合了餐饮店、日常用品店与汽修店的加油站而已。停车位虽然很多，但却没有一个像样的房间让士兵们能够住下。不过这里倒也不是那么的糟糕，在这里还是有概率能够寻找到可以使用的物资以及可能发动的汽车的。 虽然伊里奇的队伍所处的位置并不是什么‘交战区’，但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他还是进行了灯火管制。若不是今天晚上有月亮能够让众人大致看清楚路面，那十有八九会一下骑进护路沟里。 “报告！我车胎扎了！” 距离目标地点约两公里，在队伍前头的士兵突然捏住了刹车握把，摩擦声也迅速让伊里奇从先前的庆幸中回过了神。随后被特意压低的报告声更是让他的不安感达到了巅峰。 赶忙让众人卸下背包就地展开防御，同时去检查并维修被刺破的车胎。 “我找到了，是个铁蒺藜。” ------------ 第二十四章·未知 士兵拔下铁蒺藜，然后又无助的看了看伊里奇，随后开口说道：“班长，我不会修咋办……” 用一字螺丝刀将内、外胎分离开来，随后向车胎内打气，找到破碎位置，再用锉刀轻轻锉出毛刺。从包里掏出粘合剂与补丁，将粘合剂涂在手指上随后轻轻在破损处涂抹均匀，晾一会儿后再将补丁贴上。 最后再继续打气，将车胎的汽打满后这辆车就可以正常上路了。 伊里奇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修补车胎了，按照他的经验，如果能有一盆水的话显然可以让他仔细检查气密性。只不过可惜的是现在的水源实在是太过于缺乏，用手去感受有没有风从补丁处吹出显然是最佳办法。 “道路前面全都是这玩意，咱们不太好过去啊。” 使用微光夜视仪在对路面进行观察时，非常轻松的发现了一大堆在夜光的照射下闪闪发亮的尖刺——这些仿佛是用不锈钢制作的，被铺了近百米的路段。 “下车，我们抱着自行车过去。大家都注意脚下，小心踩在钉子上面。” 在这个时候，伊里奇他们先前配发的军靴就起到了作用，至少可以保证自己的脚在不小心踩在钉子上的时候不会被直接捅穿。不过办法总比困难多，在不去更换靴子的情况下，士兵们同样也有办法避开这些并没有被固定在路面上的铁蒺藜——用脚扫。 地面上的铁蒺藜很显然是用来针对汽车而布置的，在对旁边的路肩进行观察的时候同样可以发现因失控而冲到旁边的废弃车辆。只不过没有看到人，无论是可能存活的幸存者还是可能存在的抢劫犯。 “如果我是他们，我绝对不会只在这里花费力气铺设铁蒺藜用来阻拦其他过往的车辆，因为这费力不讨好，除了会给自己拉上一身的仇恨之外什么都得不到。但如果在道路的旁边设置几处哨所的话，那就有可能趁着路人的汽车失控的那一段时间掌握主动权，随后胁迫他们交出自己想要的物资。 “不过，在这里铺设铁蒺藜也有可能是用来封锁，封锁可能在前面的高速服务站的幸存者团体。或许是因为仇恨，也或许只是单纯的因为食物或者其他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伊里奇将自己带入到了铺设这些铁蒺藜的人的角度上，猜想着。 “大家多加注意道路两旁，不要考虑行进速度了！” 伊里奇的这几个猜测让他有了提防的目标。前一个可以让他防止道路两旁可能存在的敌人哨所，后一个则可以让他在进入到服务站之前做好充足的战斗准备。 夜视仪被普希金装在了自己的步枪上，虽然他的射击技术并不怎么强，但对于这种特种设备的运用还是非常熟练的。同时他的意识要比安德烈强许多，知道自己的队伍在通过某处地方的时候自己需要瞄准与侦查哪个方向。 在这一路上，伊里奇可是‘趁着’黑夜好好地‘欣赏’了一番周围的风景。原本仅仅只有五公里的路程，骑着自行车可能连九分钟都用不了，但硬是被那随时都有可能跳出来给自己来上两梭子的敌人拉长到了一个多小时。 而这，还是士兵们以最快的速度行进所得到的结果。 等到伊里奇与他的士兵们抵达到了目的地之后，他很快就在距离建筑物大约两百米左右的位置上寻找到了一个位置较好的集结点，开始向自己的士兵们布置任务目标： “狙击手要和轻机枪一起去那边的灌木丛旁边，夜视仪要给狙击手用，你们这个组将会负责为我们的进攻单位提供火力掩护以及输出；在我们打响第一枪后看到敌人就射击。 “然后通用机枪手要负责架设可能存在于加油站的小超市里面的敌人，你的小组在射击的时候需要尽可能保证不命中旁边的加油设备以及储油罐；在我们打响第一枪后看到敌人的时候就射击。 “之后剩余的人员平均分配到普希金和我的队伍里面，安德烈跟着我走，从正面和后面两侧包抄。我的组将会负责从正面进入建筑物内进行肃清与侦察，普希金的组则要从后面进入建筑物——咱们的首要目标是他们的汉堡店。咱们都是看到敌人就射击。 “在此之前，普希金需要带人先去建筑物的后面进行侦察，同时观察一下停车场那边有没有可能存在的敌人。尽量不要开枪，回来将情况汇报给我。 “但如果敌人先手发现了你们的话，那你们可以自由还击，然后接下来除狙击手、轻机枪手、通用机枪组之外的所有士兵要平均分配到我和安德烈的队伍当中，安德烈将会带队前去支援普希金，同时在汇合后将指挥权移交给普希金，执行我先前布置的进攻目标，而我也会按照之前的目标进攻建筑物正面。 “大家都听明白了吗？” 由于在伊里奇的队伍面前的这处服务站并不怎么重要，看起来也不像是驻扎了许多士兵的样子，甚至都没有看到一个人影，再加上自己的士兵们已经在这几个小时的奔袭中筋疲力竭，已经无力再继续更负责的行动了，所以他只制定了两个行动计划。 但如果伊里奇按照正常的行动流程走，实际上他也需要制定好负责掩护的那几个小组在抵达预定目标前被发现的预案，同时还需要最大限度的保留一定数量的预备队。 当然，保留预备队什么的除了直接抽调通用机枪的副射手作为预备‘队’之外也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了——毕竟现在的人员数量太少了。 伊里奇的行动很快就开始了，安德烈带着士兵们迅速前往到了建筑物的后面进行了粗略的侦察，虽然并没有发现可能存在的敌人，但还是发现了一些似乎最近刚刚被使用过的汽车。 同时，在服务站的里面还有些许履带的印记，似乎是由重量不高的履带式装甲输送车留下来的。 当这一消息被汇报上去后，很快就引得伊里奇一阵疑惑——按照正常情况下，在这种地方应该不会有正规部队抵达的才对，现在唯一的一个比较符合逻辑的猜测就是：先前那些士兵们并不是从他想象中的南边的大城市里面赶往到‘格拉斯兰治’的，而是从北边的城市甚至邦国抵达‘格拉斯兰治’的。 “咱们还要发起进攻吗？那边……可能会有敌人啊……” 普希金虽然并没有看到有战车或者装甲输送车存在，但是这并不代表着里面没有正规部队。如果自己的队伍强行进入到建筑物里面的话，对面装备同样非常精良的现代化部队很有可能会对自己造成一定程度的损失。 无论是受伤还是死亡，无论是一名还是多名，对于现在的伊里奇而言都是一个难以接受的后果。 对此，伊里奇的做法只能是选择静静等待，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等到能见度可以让士兵们进行更进一步的侦察的时候，等到里面可能存在的人出来活动的时候再做打算了。 当然了，实际上里面可能根本就没有人，毕竟不会有军队在这里驻扎之后不布置任何的岗哨的。 而且，在这个荒郊野岭的地方驻扎部队，一个或两个班实在是太少了，不足以应付当下处处都是危险的环境；部署一个排太多了，因为根本就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浪费掉三分之一个连的兵力。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大地的时候，伊里奇的士兵们就已经整装待发，开始封锁掉了离开这处服务站的几乎所有的路口。 他们现在所处的这片区域是典型的‘黄沙区’，这里的环境几乎和沙漠相差无几，植被极其稀疏且低矮，同时低性也非常的平坦低缓，普通人根本没有办法在这个地方躲开身后不断向其发射着子弹的步枪。 伊里奇选择封锁这里，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保证自己的队伍即使是真的袭击了可能驻扎在这个地方的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也不会有消息传出去，因为这种消息一旦传出去，自己接下来在这里的发展将会从先前好不容易塑造的‘合法’，变成了‘非法’。 士兵们的进攻在简简单单的吃过了早饭之后才开始。 单调的苏打饼干搭配着鹅肝酱，让一直吃不惯肝脏类罐头的伊里奇感到有些不太舒服。而先前在村庄里面的时候，由于副食品的缺乏和厨师技术的差劲，他们吃的东西同样也是类似饼干一样的东西。 这不由得让他回忆起了退伍之前的最后一顿饭，那天的厨师做的饭仿佛是伊利奇吃过的最后一顿像样的饭，从这之后他甚至连新鲜的瓜果蔬菜都没有吃过，平常都是依靠着那看起来并不怎么可靠的维生素泡腾片补充着那些本应该由瓜果蔬菜提供的营养。 “我们需要多加观察建筑物内部的各个房间，尽可能地保证不漏过所有可能藏匿敌人的位置。同时我们也要注意不要摧毁对于我们而言比较有用的设施。然后，咱们的行动开始吧。” 普希金带着两名士兵，在士兵的掩护下非常顺利地再次进行了一轮侦察行动。 由于这里曾经是商业区的缘故，几乎所有的建筑物都具备有玻璃橱窗可以让他看到内部。超市的橱窗被报纸糊住了，看不清里面的具体情况，但是可以看到在建筑物外面挂着的一些不知道放置了多长时间的衣物。 在地面上横飞的电线也代表着这个地方曾经被人为性的改动过，而一些堆积在商店门口的废弃纸箱和垃圾袋也意味着这里曾经有着许多人在生活。 时间来到了上午六点三十分。 当以力气还在思考着自己的队伍应该从哪个角度切入到针对占领这块区域的战斗中的时候，从加油站的小超市里面走出来了一小撮人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居然真的有人住在这里……” 这些人的身上并没有穿什么统一的制服，但他们的肩上却挎着制式化的步枪。他们这样的配置让伊里奇一时间无法理解他们具体是属于哪个单位的，还是说只是被临时拉拢起来充作武装部队使用的人。 亦或者，他们只是一群找到了军用武器的幸存者团体？ 在没有确认对方是否属于武装团体且不知道他们对于自己而言是否友善的情况下，伊里奇发起进攻的心态不由得出现了动摇——如果误伤了平民的话那可就不太好了。 “你们先迂回到准备进攻的位置，安德烈负责带领进攻正面的队伍。在战斗正式开始之前，我先试试能不能让他们把枪放下，如果不行的话，那就听我的枪声开火。” 伊里奇所处的位置距离目标地点并不算远，但也绝对不是能用吼让对面听到自己想要表达的话语的距离。与其说是希望避免不必要的伤亡，不如说是单纯希望避免己方损失。 当伊里奇尝试露头喊出第一个音节时，对面就已经注意到了正在不断地向他们的方向迂回包抄的士兵们。 ‘砰砰’ 随着两声尖锐而又刺耳的枪声，以及那并不明亮的枪口焰，子弹迅速射向了伊里奇的士兵们。 对面的那些看起来慵懒的人此时此刻表现出了不属于他们的素质。他们迅速寻找到了合适的掩体，并开始使用自动步枪进行轮番火力压制。与此同时，从建筑物的内部也迅速宠出来了许多携带着步枪的人。 好在伊里奇先前就已经把自己手里面的两个主要负责火力压制工作的小组部署到了预定位置，当通用机枪手在见到了从小超市里面跑出来的那些武装分子之后，非常果断地对他们打出了一个又一个的短点射。 现在，呈现在伊利奇的面前的是一个队伍庞大的且装备有制式化武器的武装团体，这些人也的确如同他们先前所设想的那样是留在这里负责保卫这处可以控制整条公路的‘重要’节点的武装力量。 这些人主要是那些刚刚完成了役前训练的士兵，搭配着具有一定战斗经验的濒临退伍的老兵所组建起来的武装力量。他们所使用的武器装备是较为落后的Ｍ１４步枪——这和先前提供给‘温纳特’的武器是同一个型号。 他们的存在，只是单纯作为国民警卫队的武装力量的编制外人员，负责阻止那些想要占领加油站获取燃油的幸存者团体。 ------------ 第二十五章·驻军 对面的火力并不强大，在面对着伊里奇的通用机枪的压制下很难占据到有利地形。同时通用机枪手的战斗意识也很强，会用机枪特意封锁几个特定的地点，将他们驱赶到步枪手的火力射程之内。 虽说对面仅仅只有半自动步枪和用半自动步枪改的轻机枪作为主要的火力输出，但它们在被部署在这里之前，他们的指挥官就已经考虑到了如果遇到了武器装备类似甚至更加先进的敌人时也要具备有一定的防御力的需求。 一大批临近过期的专门用于适配Ｍ１４枪族的枪榴弹被分发到了这群士兵的手里面。 这种枪榴弹和伊里奇的士兵们所使用的枪挂榴弹发射器所发射的榴弹不同，是非常原始的、需要插在枪口上使用空包弹发射的四十毫米枪榴弹。当然，这种武器的战场定位也与枪挂榴弹发射器相差无几，除了不便携之外没有什么区别。 主要分为：爆炸烟幕弹、聚能破甲弹、破片杀伤弹以及冲击杀伤弹。 部署在这里的士兵们只包含一个步兵排，下属四个战斗班组，每个班组十三人，包含三个四人战斗组和一名班长。战斗组中包括有组长——步枪手挂载但额外携带有通讯设备、机枪手——携带有Ｍ１４Ｅ２型轻机枪作为火力输出、榴弹手——携带有空包弹与枪榴弹包作为火力压制的主力、步枪手——负责当力工携带各种额外弹药。 排部则更为庞大，除了排长、副排长、排士官长、通讯员、医疗兵这一‘标配’之外，还包括有一个有线通讯小组，包括组长与两名成员，主要负责维护与部署电话线与电话机。 伊里奇现在可以说是捅到了马蜂窝，这个人数高达六十人的武装团体之所以没有部署哨兵，只是单纯的因为这些人麻痹大意，认为在这个荒郊野岭之外不会有什么危险。 同时他们认为自己的主要威胁来自于北面，而在北面则有一个班负责路口警戒还携带有电话机，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在第一时间与自己进行汇报。于是，伊里奇就非常‘单纯’的认为驻扎在这里的人数就算有也不会很多，自己完全可以吃掉。 当他意识到情况不对劲之后，他的队伍已经被对面牢牢咬住，无法立即离开了。 对方的武器装备的先进程度虽然要比伊里奇这边低上一些，但抵挡不住他们的队伍人数众多，而且他们还有一个班的士兵在战区外面，按照当下的态势，他们随时都有可能会迂回到自己的侧翼。 在对着通用机枪组连着发射了两枚榴弹后，他们并没有得到什么像样的杀伤。通用机枪组所处的位置此时已经挖掘好了卧姿掩体，同时旁边还有灌木掩护，他们的人无法在短时间里寻找到准确的位置发射那杀伤范围仅仅只有一米多的榴弹。 但很快，一枚烟幕弹迅速让躲在灌木丛里的通用机枪失去了原有的火力压制效果。 原因很简单，机枪组看不到自己的目标了，而敌人的运动此时却非常的频繁，想要进行有效的火力杀伤那就必须要有视野。 当通用机枪停止了火力压制后，战场上的主要杀伤很快就被狙击手顶替上了。 半自动狙+击+枪所发射的７Ｎ１４型狙击弹并不便宜，这种主要为了穿透今年已经开始大规模在军队中列装的防弹衣所研制的子弹在于用火力压制对付面前的这些无防护目标显然是过于奢侈的。 狙击手的身上只携带了五个弹匣共计五十发子弹，还有一些散着的子弹被存放在背包里作为备用，但数量仅仅只有二十发而已。 狙击手所处的位置距离目标地点大约在三百米左右，相较于距离仅仅只有一百多米的通用机枪组而言显然要安全许多。而在这个距离上，凭借着瞄准镜的优势，狙击手也可以打出一个令人满意的成绩出来。 不过尽管如此，狙击手还是平均需要发射出三、四发子弹才能对敌人造成有效的杀伤，偶尔可能还会在某个目标上投入一个弹匣的子弹。不过考虑到这款武器和使用它的兵种的定位只是单纯的班组火力支援力量，这样的效果已经算是很不错了。 由于他的队伍在战斗开始之前就已经做好了部署，并且战斗展开得非常突然，对面有许多士兵还在房屋里面休息的时候就已经被伊里奇等人消灭了，所以伊里奇的士兵还是在经过了艰难的战斗后赢得了此次战斗的胜利。 并且，此次战斗并没有造成己方人员死亡，只有两名士兵有些挫伤而已。 能够有这样的结果，自然是与敌人的士兵抵抗意识薄弱离不开的。除了他们的排部里面的成员之外，几乎所有人在见到了自己的战友躺在地上后都意识到了自己只不过是被‘比利斯特’的人抓来充数而已，没有必要在这里死战到底。 当榴弹机缘巧合命中了站在第一线手持着手枪督促着那些躲在建筑物立面与在外面四散奔逃寻找掩体的士兵前往第一线展开反击的排长时，几乎在那一刹那，整支部队的队伍的士气就被打乱了。 这些人现在所使用的编制其实是国民警卫队的‘卫戍部队’，这个单位虽然看起来很是高级，实际上就是用来训练那些刚刚进入到部队中、从基层民众中强制征召的部队去看守、防卫某片地区的武装力量。 同时，这支部队曾经也在前几年的邦国内战的冲突中作为主力部队所派遣的。 对于这支绝大多数都不是职业军人的队伍，他们的指挥官主要的控制方式就是拉拢所有的‘常驻人员’——也就是从下士军衔往上的所有士官、军官，给他们的家人免费分配房屋、工作，甚至将他们家人的居住区与普通平民的居住区彻底的隔绝开。 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是那些‘常驻人员’对于上层忠心耿耿，而基层士兵哑口无言。 如此的控制得以让这支部队能够以最高效率的投入到前线进行作战，那些士官通常都会躲在士兵的后面起到督促、命令的作用，很少会身先士卒发起攻击。也正是这样，他们的士官的损失相较于其他参战部队而言要小许多。 在和平年代，他们的主要工作是负责看管森林、管控奴隶与巡逻邦国边境地区，在战争年代，他们则会作为开路先锋，负责投入到最危险的地区进行作战。 当然，这些东西都与在伊里奇面前已经排排蹲好的那些俘虏没有任何关联。因为这些人，无论是士官还是士兵，他们都是来源于曾经在卫戍部队里的征召兵和刚刚完成役前训练的新兵训练基地。 这些人可以说是被强行拉进来充军的，士官没有享受到卫戍部队的权益，而士兵早就已经对待遇有所不满，于是战斗才刚刚进行十几分钟就停了下来。 当然，对于普通的士兵们，战斗是真正的停了下来，但对于队伍中唯一的一名医疗兵而言，他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出于人道主义与‘练手主义’，谢尔盖利用了自己手边所能寻找到的一切物资开始对面前的这些伤员展开救治工作。同时普希金与安德烈也辅助展开了对伤员的分类与鉴别工作。 一些受伤较轻的伤员就被这两名士官当场救治，同时一些不需要复杂操作的伤员也被顺利治疗——比如说手掌被手榴弹炸掉的伤员，只需要用止血带绑住近心端，然后再用伤口敷料与毛巾直接包裹住手部即可。 至于后续的清创？伊里奇特意嘱咐：“记得给他们留下汽车，到时候这些人我们需要放回去，不要留在我们的控制区内。差不多下午应该就可以放走了，但在此之前我们需要严加看管。” 在从这些人里面寻找到身着军服的排士官长后，伊里奇只粗略的使用了一番‘记忆恢复术’就非常顺利的完成了审讯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原来，这些人在这里的驻守工作主要是为了防御从其他的城市调往‘朗达普’方向的武装团体，因为近段时间各个家族都已经开始动员起了自己的全部力量调集武装力量抢占地盘，开始划分在这片大陆上的本就已经支离破碎的土地。 各个邦国之间或多或少的都进行过战争，大家似乎都对‘远交近攻’有着深刻的认知，在自己的‘家门口’附近的所有邦国都互相交过火。虽然最近的一次大规模战斗已经是在五十多年以前了，但小规模的武装冲突还是有所出现。 随着曾经可以压制住各个邦国的联邦政府失去了控制权，分散在各地的、本就可以直接由当地的邦国领导人直接指挥的国民警卫队很快就成为了他们用于吞并邻近国家与地区的长矛。 而联邦的陆军则依旧在原地按兵不动——他们对于外界的情况并不了解，但手里面充沛的士兵与先进的装甲车辆足够保证他们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如果他们想的话。 联邦陆军的部队最小驻扎单位是团，营区很大，并且封闭性很强。 在陆军中服役的士兵们通常都是自愿参加，主要由联邦特区的居民构成军官团体。参加到这里的居民所受到的待遇通常相当于国民警卫队中的士官，但相应的，他们的最低服役年限通常在十五年左右——当然有不少因为无法继续留在部队而被提前退掉的。 这支部队的战斗力相较于国民警卫队而言高的不是一星半点，于是自然就引得了各个临近的武装团体开始对其展开拉拢，希望能够尽快加入到自己的麾下进行作战。 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 这倒不是说陆军的各个军官们的意志非常坚定，而是他们对于自己的军事实力有着深刻的了解。他们清楚：凭借自己的武装力量，再加上有着各种战备设施的营区，以自己的营区为根据地而谋求一片真正的领土绝对不是难事。 但他们现在都不清楚联邦政府是否真的已经垮台，他们的人曾经尝试使用物理方式进入到联邦政府的特别管控区内，但却受到了驻守在外部的人员的驱逐。里面似乎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战斗，这种飘忽不定的消息让各个高级军官无法下定决心展开行动。 话说回来，当伊里奇在确认了这些人的身份，得知他们都是隶属于‘比利斯特’家族之后，非常果断地决定把他们释放掉。 首先是他自己的士兵们并没有身着制式化的军服，因为他们在登山装外面批了有简易迷彩的狩猎罩衣，隐蔽效果要比纯绿色的衣服更好，其次则是自己如果不把他们放掉自己也带不走，受伤的人数超过三十人，无力携带且不能释放的话，就只剩下处决了。 伊里奇给这些人留下了一辆可以一次性运输许多人的皮卡车并加满了油，随后将他们的步枪的枪弹分离，在步枪上面淋上了柴油直接就地烧毁。 随后他又开走了四辆城郊多用途汽车，这种汽车虽然并不能像皮卡车那样拉上许多货物，但是由于车体长度较小，通过性比较强。再加上他们这边的皮卡车舒适程度属实不怎么强，于是就没有开走。 当然，没有开走也不能给他们留下。 汽车和步枪一样，也被淋上了柴油，然后一把火点燃——只不过汽车的备用轮胎被拆了下来，随后直接固定在了自己的车辆的后备箱里，这两种型号的汽车的轮胎通用，在遇到爆胎的时候可以多一个准备。 伊里奇摧毁的这些东西都是专门针对夺取了自己原本的控制区的‘比利斯特’家族的报复。而在此次行动之后，他们的人绝对会记住那支袭击了他们的部队并造成六十人的排彻底消失不见的武装团体。 “我们不能再在这里停留太长时间，去拿两把扫帚，一会儿我们还需要把前面的公路上布置的铁蒺藜扫开。” ------------ 第二十六章·规划 在有了汽车作为代步工具之后，伊里奇的队伍的行进速度得到了肉眼可见的增加。 在休息站里面简单地吃过了午饭后，伊里奇的队伍才开着那四辆捆扎着大包小包的物资的汽车继续前进。原本计划要两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够走完的路程，现在也就仅仅只需要几个小时而已。 当伊里奇的队伍沿着１９１号公路一直向前直至看到‘马耳他’市的边缘之后，这里的环境倒是有些让他感到有些失望。 “咱们先找个地方落脚吧，注意观察建筑物的窗户。”正在汽车后排装着子弹的伊里奇将头探出了车外，对着后面的一众等待着命令的士兵们安排了今天的行程。 他的队伍今天的目标非常的明确，就是在天黑之前寻找到一处可以让几人得以休息的区域。 ‘马耳他’镇是一座主要以种植业、畜牧业为主要贸易收入来源的城镇。当地的人口数量并不算多，先前的常住人口也就只有约一万多人左右，其中老年人口的比例较高，占据人口总数的百分之四十五。 其余的村镇居民大多都从事服务业与畜牧业，农业工作者的人口数量并不高，而在收获期与种植期的这两个用人高峰时间段，单单依靠当地的种植工显然是不够的，所以每年在这两个期间都会有附近的村庄的居民或其他相对贫穷的邦国的居民前来务农。 而既然有人来这里务农，那自然就促使了当地发展越来越多的旅店出来，用以为那些工人提供居住地。 于是，当伊里奇的队伍沿着城市的中央大道行驶了一段距离后，很快就发现了一处似乎非常适合自己的队伍驻扎的建筑物。 在这座城市里面同样也有着数量不少的帮派分子，只不过这些帮派分子并不像是‘朗达普’那边一样经常会在外面活动，他们大多数都会待在自己的基地里面无所事事，平常除了收集物资的时候会出来探索一番之外，没有必要都是不会出门的。 不过尽管如此，当伊里奇的队伍在进入到了城市内并选择了一处看起来不错的位置住下之后，当地的大小帮派还是迅速地得知了这一消息。 这里的帮派相较于‘朗达普’那边动不动就几十个人的大型帮派而言显然要小许多，与其说是帮派组织，不如说是一群有着犯罪前科的人员所组织起来的幸存者聚集地。 尤其是他们在看到了伊里奇的士兵们所携带的各式武器之后，他们更是不希望与伊里奇的队伍发生交火了。 至于这些人为什么如此的‘温和’，并不是因为当地人本来就质朴友善，而是因为先前的国民警卫队的士兵曾经在这里驻扎过，对于那些想要闹事的帮派分子进行了残酷的武装镇压。 曾经没有被驻军过的‘马耳他’实际上也是和‘朗达普’的格局相同，有着一个大型的帮派和许多的分散的小型帮派，但在他们失手杀死了国民警卫队的一名士兵后迅速受到了打击报复，整个帮派几乎是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话说回来，在来到了新的营地后的伊里奇显然是需要准备一些物资并前去当地可能存在黄金的地方进行搜索工作的。他不可能在这个地方待太长时间，因为他需要不断地向北前进，让自己的队伍流动起来，然后搜集沿途的黄金用于招募军队。 当伊里奇将自己的队伍简单的安顿在了汽车旅馆里之后，他在当晚迅速就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以及所需要收集的物品清单。 按照伊里奇自己的构想来看，他将会在这里居住三天，而在这三天的过程中他将会在这里寻找尽可能多的与生存有关的一切必要物资。 同时考虑到自己的队伍接下来还会进行进一步的扩充，作为目前的主要日常作战服的登山装与狩猎罩衣的需求量将会更高，再加上需要一些可以用来运输货物的汽车，伊里奇还需要弄到三辆新一些的皮卡车作为货运车辆。 而他之所以没有选择拿走之前的那些皮卡车，主要是因为车辆实在是太过于老旧，再加上自己当时也没有什么东西需要大空间运输，自然就没有选择。 除了这些汽车之外，伊里奇还需要一些可以保障携带更多的物资的挂车。按照他的需求，现在的他至少需要三辆平板挂车和一辆房车挂车。 平板挂车将会被挂在皮卡车的上面，用途显然是用来携带更多的货物以及其他物资的；而房车挂车则会被挂在城郊多用途汽车上，用途倒不是方便某些人居住，而是要作为炊事车使用，除此之外顺便还会作为淋浴房使用。 “咱们的汽车先就这样停在外边吧。晚上的时候咱们只需要在正门的门口安排两人的岗哨就可以了。另外咱们还需要准备一些可以交易的物资到一个固定的房间。之后咱们的人四人一组分配房间，凑不到四个人的组就直接散到其他组里，先占三间房子。” 伊里奇知道城市里面并不安全，自己的队伍不能大意。如果遭遇突袭的话，那他的队伍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四人或五人一间也可以保证敌人在突袭房间的时候互相有个照应。 伊里奇他们所处的汽车旅馆的格局和在‘比灵斯’的旅馆几乎相差无几，只不过占地面积显然要小一些。而在这种汽车旅馆中有一个无与伦比的好处：那就是在前台通常都会有提供当地城市的旅游宣传地图，能大致标出来城市里面的各种标志性建筑物。 这种旅游地图在大城市里面通常都可以准确地标记出来主要的道路以及景点并更新频率较为频繁，而在这种小城市里面的地图虽然更新并不怎么频繁，但毕竟这里的面积并不大，测绘起来并不复杂，所以准确性同样很高。 “你看他们这边，主要的商业街还是围绕着他们的中央大道展开的。我们明天一早先去他们的礼品店看看，如果能弄到黄金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之后再去他们的商场的停车场看一看，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可以搞到汽车。 “后天的话我们可以准备去他们的商场里面搜索物资，然后再去他们的药店看一看能不能弄点有价值的东西出来。 “最后咱们再看一看当地的服装店和登山、野营用品店，从里面搞点衣服出来也就差不多完事了。离开之前我们直接去他们的北面的加油站补充一波燃油，我们就可以前往下一个目标了。” 伊里奇将贴满了广告的地图放到了地图包里面，随后拿着望远镜爬到房顶上，趁着天黑之前的余晖，观察了一下附近的建筑物的情况，顺便看看有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把灯打开。 大多数的武装分子对于灯火管制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概念，他们大部分人都有可能会在夜间无意识的暴露自己的目标。不过这些武装分子可能已经快要被淘汰掉了，因为现在的武装冲突非常的频繁，战斗频发使得各种武装团体都处于被吞并和正在被吞并这两种状态下。 当天晚上，在汽车旅馆里面正在睡觉的伊里奇就有听到外面正在不断地传来枪声和嘶吼声，半梦半醒中伊里奇甚至不知道这是自己的幻听还是正在发生的事。 不过总而言之，只要威胁不到他的队伍那他就能继续睡，有什么事的话外面的人都会报告的。 作为指挥员的伊里奇在夜间的站岗上可以说有着极大的优势。通常他会站夜间的第一班岗，这可以让本来就有了倦意的他在下哨之后更加疲惫总而促使快速睡眠，只要没有战斗，那他就可以睡个囫囵觉。 今天晚上在城区里面的战斗并不主要来源于那些武装团体之间的冲突，而是来源于那些已经开始进入到城市的深处对人类发起攻击的猩猩。 这些猩猩虽然看起来并不能对手持热武器的‘恐怖直立猿’造成什么伤害，但却因为几乎所有的猩猩都是一种类似于狂犬病的病毒的携带者，在死亡的时候寄生在身体内的病毒孢子还会爆开，附近距离猩猩较近的人类很有可能会遭到感染。 在这里生活的武装团体已经和这种生物打了很长时间的交道了，病毒是从北向南不断地传播的，越往北的城市受到病毒的侵害的时间也就越长。他们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注意到了猩猩在死亡之后身体里面会有东西爆炸，同时前去猎杀猩猩的人也会在一段时间之后全身红疹并极其狂躁。 而他们的人很快就已经寻找到了一个合适的防御手段：就是在自己的营地附近部署大量的铁丝网以及捕兽夹，一旦放哨的人发现了捕兽夹出现了声音他们将会打开提前布置在旁边的电灯，然后在距离二十米以上的距离开枪射杀。 而与此同时，在‘格拉斯兰治’方向的居民也遭遇到了猩猩的第一轮+大规模袭击。牠们的行动速度很快，大约有一百五十只左右的猩猩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发起了攻击，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就摧毁了伊里奇先前所布置的防御体系。 而驻扎在当地的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仅仅只有一个班的人，他们在遭遇到了猩猩的袭击之后则是非常果断地躲进了装甲运输车里面等待袭击结束。 发起袭击的生物不仅仅只有猩猩，还有数量庞大的鬣狗和鹿，这些生物会以最快的速度消耗掉人类手里面所持有的武器弹药，随后身体更加灵活且可以使用一些简单的工具的生物将会发起第二波攻击。 牠们仿佛已经发展出来了一个完整的战斗体系，而且他们的数量远超人类认知，就像是从兔子洞里面突然冒出来的一样，原本已经被归类为保护动物的猩猩似乎在一夜之间变成了数量仅次于人类的‘第二大种族’。 翌日早晨，伊里奇的队伍再次清点了一下手里面的物资，准备开始在城市里面展开收集工作。 通用机枪组缩写带的武器弹药的数量已经不错了，他们手里面携带的绝大部分的子弹都已经在昨天的战斗中打空，而他们剩下的子弹也被狙击手拿走了——狙击手身上所携带的弹药只剩下了二十发，剩下的三十发子弹自然就要从通用机枪组手里面扣了。 不过通用机枪所使用的７Ｎ１４机枪弹虽然可以在狙+击+枪上面发射，但是由于枪管缠距是专门适配狙击弹的，所以并不能发挥出机枪弹的全部精度——不过用来射击三百米以内的目标还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除此之外，安德烈携带的枪榴弹的弹药数量也不够了，先前的战斗消耗了太多的弹药导致他身上只剩下了个位数的榴弹可以使用。对此，伊里奇只能无奈的让自己他拿买完没多长时间的新榴弹使用。 昨天的战斗几乎消耗掉了伊里奇手里的半个弹药箱的子弹，也就是一千多发。这种规模的弹药消耗数量的确是让他感到有些心疼，不过消耗的弹药如此之多是与他没有规定好火力使用与控制所导致的，只能说下次注意一下说不定能够避免。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战斗所消耗的弹药的价格实际上也不算是特别贵。如果伊里奇招募了无后坐力炮射手的话，那他肯定会在那天对着敌人的阵地和建筑物打出一发用于火力压制，而那样做的后果就是价格高达五千块的火+箭+弹被直接消耗掉。 “看来以后战斗还需要仔细斟酌一下才行啊……” 在看完了普希金提交上来的物资消耗清单之后，伊里奇不由得感叹道。随后开始挑选士兵准备跟着自己离开营地前往预定的位置展开搜索工作。 伊里奇此次的计划是直接带走五名士兵跟着他前去进行搜索工作，剩下的士兵直接留在营地里面负责对防御设施的部署以及侦察工作。 普希金将会在伊里奇离开队伍之后作为代理指挥员。 两辆汽车被开出营地准备执行搜索计划。而与此同时，在距离营地不远处的一处小别墅里面，一双眼睛正牢牢地盯着刚刚离开的车队。 ------------ 第二十七章·搜索 伊里奇带出来的士兵除了安德烈之外全部都是清一色的列兵军衔的步枪手。 这些士兵所携带的武器虽然火力并不算特别强，但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都是非常够用的。再加上士兵们身上所携带的手榴弹，在城市里面就算是遇到了没有装甲车辆的正规军也是能碰一碰的。 当伊里奇的队伍沿着中央大道抵达礼品店时，他非常幸运地发现了这边的建筑物几乎全部都被木板封住，并且外面看起来也没有遭到太严重的破坏，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对此早就已经有所准备的众人从汽车的后备箱里面掏出了撬棍和消防斧，三下五除二就将建筑物的大门漏了出来，随后打开手电筒开始观察起了建筑物内的环境。 这里的建筑面积相较于在‘朗达普’的礼品店而言显然要大许多，里面也有专门的金制品专柜。这里的黄金首饰迅速被伊里奇搜刮一空，随便找了个纸袋就全部装了进去。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的手里面的黄金的具体重量，但根据他的手感来看，至少能有五百克，这已经是一笔不小的巨款了——只不过这些钱十有八九买不了多少东西就会重新变成零。 或许是因为先前曾经在路边上踩到过铁蒺藜，当伊里奇的队伍在沿着中央大道行驶的时候的时速并不快，也就只有每小时二十五公里左右。这个速度已经可以保证驾驶员看清楚地面上的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物品了。 中央大道这边的情况看起来似乎并不怎么糟糕，似乎并没有多少人在这里进行过搜刮。这让伊里奇有些难以相信在这个城镇的晚上仍然有人会开枪射击，毕竟持有武器的团体十有八九会在病毒爆发后的那段时间里洗劫当地的建筑物。 而实际上，那些武装团体虽然人数众多，但他们却有意识地规避了城市北部。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城市的北部就是那些猩猩的老巢，贸然前去只会让他们的队伍无端蒙受巨大的损失。但在伊里奇的认知中，城市的中央大道乃至北部都是一片风景祥和的区域，虽然没有人类存在的痕迹，但也没有猩猩存在过的痕迹。 那些猩猩似乎有些惧怕伊里奇等人，通常在看到之后都会有意识地避开——伊里奇已经不止一次的遇到这种情况了，但他只是认为那些生物有了更进一步的趋利避害的能力，能够认出来他手里面所携带的自动步枪。自然，他也就没有多加在意。 “我们接下来还需要去其他的汽车旅馆看一看，或者去当地的警察局那边看一看。或许我们可能寻找到一些被扣押的车辆。” 汽车旅馆的汽车虽然可能行动比较好，但寻找钥匙这件事并不容易，因为大部分人都会把自己的钥匙随身携带。 但在警察局那边不一样，一些违规的车辆被拖车拖走之后就会被直接扣押在当地的警察局的车辆管理处。而在那里，汽车的钥匙都会被固定存放，只需要在值班亭里面寻找到存放汽车的钥匙的保险箱之后就可以拿走想要的汽车了。 ‘马耳他’的车辆管理处虽然只是一个仅仅只有二十个停车位的小场所，但在这里面所停放车辆数量众多且及其广泛，由于停车位的数量不够，有许多的车辆甚至都被停放到了场所外。 伊里奇的队伍非常顺利地来到了堆积着大量的车辆的车辆管理处，这里面的绝大部分的车辆都是警察们在城镇被完全封锁的那段时间里进行巡逻时发现的违停车辆，这些车辆的绝大部分的主人都再也没有机会拿回这些车辆了。 岗亭的门没锁，伊里奇只是轻轻一推就打开了这看起来非常坚固的岗亭。 当地的治安环境显然并不怎么样，这样的占地面积仅仅只有六平方米的岗亭都是砖混结构，玻璃也都是非常标准的防弹玻璃，与外界的通话需要用专门的话筒，而传递纸质文件则需要用到在银行里面十分常见的小窗口。 岗亭里面有一张折叠小床和三张办公桌，这里显然是负责办理取车业务与值班的综合岗位，看起来能坐进去四个人的样子。 从里面顺利的找到了保险箱，钥匙被非常随意地插在上面，显然这里的管理者并没有什么警惕心。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某个时间段的车辆登记数量太多，忙得忘了取下来。 “感觉咱们到时候找个警察局作为营地也挺不错的，只不过咱们估计没有什么太大的必要。”伊里奇看了看如此高级的闭路电视，感觉自己的队伍接下来如果想要稳定下的话完全可以待在这里。 完善的闭路电视系统可以保证他能轻松监视营地附近的环境，而坚固的建筑物也可以保证他的队伍安全的待在营地里面进行防守。 “就这三辆吧，弄完了赶紧走吧。”虽说今天的工作内容并不算多，但在路上消耗的时间就已经够长的了。五辆汽车需要被士兵们开回去，这一路上可说不定会惹到什么麻烦。 汽车的颜色仍然还是非常经典的黑色，虽然在道路上行驶的时候非常显眼，但好在晚上的时候可以轻松被隐藏起来。如果在夜间遭到了敌人的突袭的话也不至于损失太大。 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后，伊里奇非常顺利地带着自己的车队返回了营地，而现在的时间却已经来到了十一点。 原本伊里奇还准备在早上的时候探索其他的建筑物，不过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先吃完午饭等到下午的时候再去要更合适一些——因为这样一来可以避免自己的士兵在外面吃那些口感非常糟糕的粮食。 “我们现在还有两个区域需要搜索，一个是距离我们的直线距离约两公里左右的小型的百货商场，在那边咱们很有可能会搜索到一些价格较为昂贵的物品，其次则是在城镇的最北部的加油站，我们需要提前确认那边的情况，同时考虑补充燃油。” 此时伊里奇的队伍里面的油桶数量只剩下了两个，而且还全部都是从国民警卫队的营地里面缴获而来的，这对于伊里奇而言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他的队伍接下来将会金星一趟非常长的‘旅行’，没有足够的燃油的话他很有可能没办法跑个来回。 “那个，当地的教会是不是可能会有金制品啊？”普希金对于当地的宗教建筑以及配置虽然不是很清楚，但在他的认知里面，绝大部分的教堂里面都会标配有一个金制的十字架。 如果在比较富裕的教区，教堂里面甚至可能会有金制的杯子甚至水盆用做洗礼。 如果伊里奇真的能够弄到那些东西的话，那他可就发财了——大部分的劫匪都不会主动向教堂进行抢劫或者偷盗，因为这样的行为通常会引来规模更大的搜捕，再加上人家自己本身的信仰问题，这些金制品即使被放在明面上，也不会有人动。 当然了，也可能是因为宗教人员被允许隐蔽持枪——也就是携带手枪，才导致绝大多数只买得起猎枪的劫匪不敢去主动对教堂进行洗劫。 总而言之，这些对于现在极度需要钱财的伊里奇而言都不是问题，他今天的任务将会是把这座城镇里面的三个教堂全部都进行一番‘侦察’，如果有金制品的话那他就直接拿走，但如果没有的话也没有什么关系，他只不过是耗费了一些时间和燃油罢了。 明天的行动计划此时伊里奇也已经准备好了，主要目标就是直接驱车前往当地的商场，然后从里面抱出来可以保证三十人吃上一个月的食物，在现场直接打包装车再离开。 按照伊里奇的设想，自己接下来将会在一个月的时间内将自己的队伍扩充到一个排的士兵。虽然他现在对于获取黄金的捷径并无头绪，但只要他的队伍运动起来，平均三天或四天搜索一座城镇的话，那说不定可以在短时间内搜索到足够的物资。 当然，这些还是对未来的考虑，伊里奇在接下来光是给自己升级到少尉军衔就已经需要一大笔的钱了。到时候需要的说不定要比他想象中的还多——毕竟在招募了士兵之后还需要购买足够的武器弹药。 “我们的队伍接下来所面临很有可能是来自于当地的武装力量的排挤，晚上的时候他们可能不敢主动出击，但白天的时候可就不一定了。咱们的人需要在昼间加强巡逻守卫工作，通用机枪手就先拿冲+锋+枪凑合一下吧，正好多出来的武器你能用。” 伊里奇的队伍强调的是‘一专多能’，士兵们通常都会使用排里面存在的武器，向是无后坐力炮和重机枪这种武器虽然不一定能打得准，但至少能打出去子弹。 至于步枪、冲+锋+枪、轻机枪这种卡拉什尼科夫枪族的武器自然是必修课，应用这种武器进行射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伊里奇的士兵们在草草的吃过了炖午餐肉和已经泡软的饼干粥之后再次离开了营地，开始前往先前预定的目标进行了搜索。这次的行动要比早上的时候更加低调，仅仅只有一辆车。 考虑到士兵们仅仅只是负责外出侦察，所以并没有考虑到储物问题。士兵们将车窗都摇了下来，并把步枪架设在了窗口上。四名士兵坐在车内，还有两名士兵坐在后备箱的位置。 在后备箱的士兵们的视野是最开阔的，可以在第一时间对敌人进行火力压制。而且由于汽车的行驶速度不高，在后备箱的士兵们如果早遇到了敌人的袭击也可以第一时间下车躲避。 至于身体暴露在外什么的，实际上这辆汽车根本就不防弹，在什么地方都一样，只不过身前有个东西挡着能给人一个并没有什么大用的心理安慰罢了。 安德烈同样坐在车辆的后面，他的手里面携带着全队里唯一的枪挂榴弹发射器，无论是前面还是在后面遇到敌人都可以在第一时间进行压制。而在旁边的士兵则是先前就被安德烈看好的基里连科，在先前的战斗中由于表现良好且战斗力较强，被他称赞过。 而先前跟着安德烈一起行动过的万纽克也同样在，他坐在车辆的后排，和伊里奇坐在一起。他的射击能力虽然并不怎么强，但却总能够在第一时间发现到躲藏在暗处的敌人，也算是有个不错的优点的人的。 车速被保持在大约三十千米每小时左右，正缓缓前往目标地点。 伊里奇这次主动站到第一线，主要是因为他认为自己需要实战的锻炼才能保证接下来升职之后撑起整个排、连甚至营的各项事务。其次则是此次的行动也的确算不上太过危险，这一路走过来也就当刷经验了。 在进入到了百货商场的停车场之后，伊里奇还是按照惯例留下了两名士兵负责在外面的警戒工作，自己则是带着士兵们前往了建筑物里面进行搜索工作。 里面的光线和其他的商场没有什么差距，不过伊里奇还是能够勉强看清楚。 等到伊里奇的队伍携带着手里面的武器进行了详细的侦察之后，他才确认这里面没有了敌人，随后才进行了搜索。 这里主要出售的物品并不是什么日常用品和食品，而是以电子产品为主、名贵首饰与手表为辅的商场。虽然并没有在这里找到什么黄金，但倒是能给自己的士兵们带一些手表之类的东西回去。 “咱们的速度要快，不要拿太多的东西，有什么想要的咱们直接标记一下就可以了，到时候明天咱们还可以来拿的。动作快一些，尽快离开这里。” 城市里面现在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以及逃亡过后的痕迹，虽然并不能够对伊里奇的队伍的行进造成什么太大的阻碍，但汽车还是需要经常停下来或减速考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离开。 “你看到那边了吗？是不是有人来了啊？” 正当以厉其余士兵们准备离开商场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距离自己约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上出现了一群人形生物，手里面似乎还携带着武器，身上则背着背包，看起来好像是当地的幸存者。 ------------ 第二十八章·教堂 这显然是引起了伊里奇的好奇，毕竟这到处都是汽车作为代步工具，他们不开汽车非要步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离谱的。 与此同时，伊里奇现在也开始考虑起了自己先前就已经有了的招募当地居民加入到自己的营地里面作为技术人员的打算。他开始有些好奇这里面会不会有他现在正急需的技术人员。 “嘿！！你们是什么人？！需要帮助吗？！” 伊里奇和士兵们躲在自己认为安全的掩体里面，随后非常大声的向那些人进行了询问。 他们在听到了呼喊声之后似乎感到了非常的恐惧——而这些人并不是本土人员，是从其他的村庄以及城镇流落到这里来的。 而在此之前，他们就已经进入到城市里进行了搜索。 他们这些人也不是有车不开，而是他们意识到了汽车的噪音会吸引到那些猩猩对他们发起攻击，这样的情况对于他们而言是无法承担的，武器装备的落后也让他们在面对猩猩的时候只能四散逃离。 总而言之，这些人正在担心伊里奇的呼喊声会吸引到附近的危险生物。不过当他们在见到了几人手里面携带的类似自动步枪的武器之后倒是放下了心来——因为他们的人先前就已经在广播中得知了国民警卫队已经在附近的城市里面建立了基地的消息，而他们此次前来的目的也正是准备进入城市里面准备加入到营地中。 “我们是受到联邦授权的前来组建幸存者团体的武装单位，可以称我为伊里奇，请问你们是——” 两拨人在进行了简短的互相介绍之后便互相认识了，对面一共包括五个人，是一个由家庭组成的幸存者团体。 他们分别是：长女米娅——普通外科的护士，有一定的医疗技术；长子伊洛斯——普通的政府雇员，负责治安管理工作；次子奥德利——普普通通的大学生，攻读的是地球科学系；父亲德斯特——一名退休的治安官；母亲奥莉亚——普通的家庭主妇。 他们五个人一共携带了四支猎枪和两把手枪，这样的火力配置对于绝大部分的武装团体而言都已经算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了。 “你们这是，打算去什么地方啊？”见到有这么一群似乎并不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往何处的幸存者，伊里奇也不由得开始有了把他们拉拢进自己的营地的打算。 这五个人虽然不一定能让自己的营地蓬勃生辉，但在晚上的时候作为警戒单位的补充以及负责对营地内的粮食物资管理以及车辆维护工作的辅助力量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这些人并不会拖累自己什么，当地人也可以作为向导使用，自然也就发出了邀请。 在得知了他们即将前往‘朗达普’那边之后，伊里奇则是十分果断的利用自己的信息差表示那边的武装力量现在正在面临着巨大的危机，现在去那边并不合适，不如跟着自己离开这里。 与此同时，伊里奇也表示他们在进入到自己的队伍之后可以给他们提供充足的食物以及保护。当他们的人在看到了伊里奇的士兵们手里面携带的自动步枪以及其他的武器装备之后显然是相信了后者的承诺，于是，五名新人就这样加入到了伊里奇的队伍中。 这些人的身上并没有携带太多的物资，他们手里面的唯一值钱的物品仿佛就只剩下那些并没有什么大用的书籍——伊里奇倒是不怎么反感他们携带额外的非必要物资，只不过这些东西为了保证不会占用太大的空间，需要固定在汽车的顶棚上而不能放在车内。 与此同时，伊里奇也开始考虑给自己的汽车进行改装，在汽车后面的后备箱里面加装座位与安全带，用以保证在汽车高速行驶的状态保证自己的士兵的安全。 这样改装的优势很明显，那就是自己的士兵们可以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拥有更为广泛的后向视野，至于缺点什么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至于可能会在面对敌人的重武器时一下‘报销’六名士兵，伊里奇的解决办法也很简单：后排不坐人就完事了。 伊里奇的计划是改装两辆汽车，一辆汽车可以在最前面，另一辆汽车则可以在最后面。剩余的在中间的车辆自然也就没有了需要后向视野的必要了。 “咱们这一下午，就只带回来了这五个人吗……” 当伊里奇带着人回到了营地后，普希金望着跟在汽车后面走回来的那五名平民，心中不由的一颤。 很显然，普希金对于伊里奇利用大部分的时间用于对当下的这些充满着不确定性的居民进行拉拢，显然是不必要的资源浪费。这对于伊里奇而言并没有什么帮助，反而还有可能会让整支队伍进入到未知的危险中。 不过尽管如此，伊里奇还是有着自己的坚持。 他认为这些人对于自己而言都是有着重要的作用的，就连先前早就已经离开了自己的队伍的利比奥也是如此。在这里对于来往的幸存者进行拉拢，配合着自己的身份塑造，很有可能能够让他有能力在当地展开负责的部署。 就比如说伊里奇在之后需要调动自己手里面的人员进行生产工作这一计划来看，他就必须要具备足够的民心基础才能最高效率的工作。虽然他可以把那些人当作奴隶使用，但却不能最高效率的让他们投入生产。 最终很有可能会发展成‘抽一鞭子动一步’的形态。 这种情况伊里奇先前就已经有一定的了解了，曾经在自己所处的联邦国家还允许奴隶存在的时候——其实也就是前两年才禁止签约新的奴隶认证书，当地人就已经有研究表明相较于鞭打而言，时不时给他们提供表现好才会得到的奖励会让他们的生产效率更高。 当然了，居民不能和奴隶相提并论。积极性什么的只是一部分，伊里奇还需要让这些居民能够真正的成为自己的居民，保证他们对于自己接下来给分配的住房与土地有归属感，这样才不会在战争刚刚一开始居民就开始举家搬离作鸟兽散。 话说回来，这五名平民很快就在伊里奇这边寻找到了一份工作。他们被依照性别简单地分成了两组：女性将会负责对车辆的擦拭与物资登记等工作，同时还要充当起打字员的工作；男性则将会负责制作日常的食物——也就是揉面团、烙饼等工作。 现在的天气较为寒冷，烤面包的话他们是没有设备的，但如果烙饼的话那就仅仅只需要一只平底锅。而饼可以在储存数天之后仍然保持较好的口感，同时很难腐败变质。所以早就已经吃腻了干巴巴的苏打饼干的士兵们一致同意使用面粉来制作这些食物。 这些饼将会被切成块状放入大餐盒中，大小大约为一个三十厘米乘十五厘米的矩形。这是饭盒里面可以装入的最大的饼了，而切下来的边角料则会被单独装在一个盒子里面被优先吃掉。 “咱们现在还需要解决的就只剩下副食品了。现在新鲜的蔬菜基本上已经从咱们的世界里面绝迹了，想要弄到新鲜的食材恐怕需要不小的力气。” 普希金对于粮食的充足性有着绝对的信心，但却没有绝对的信心保证自己的食物能有足够的‘多样化’。望着摆放在自己面前的一瓶又一瓶的维生素片与维生素泡腾饮料片、望着一大包又一大包的冻干蔬菜与猪肉罐头，不由得担心起来。 这样的情况让伊里奇不得不开始考虑其让自己的队伍仔细考虑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虽然现在的时间非常紧张，但是抽出两名士兵去附近或者带着整支队伍去外面进行狩猎似乎并不是什么办不到的事。 近段时间的野生动物的数量也非常多，同时附近也有牧场可以让伊里奇的队伍前去看看能不能搞点动物出来。如果能够弄到一些肉猪或肉牛的话，实在不行也可以弄到一些奶牛，那他的队伍必定会大幅度增加幸福度。 “之前跟我出去过的人，再跟我走一趟，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进行。” 此时已经来到了十四点二十分，距离天黑虽然还有一段时间，但也不是很多了。为了保证自己的队伍能够按照预定的计划不挤占明天的时间，那他自然就需要在耗时最高的赶路途中省出时间来。 为此，他十分难得的再次坐在了驾驶位握起了方向盘。 车速被他努力压制在了四十千米每小时左右，虽然这个速度已经很快了，但他还是能够勉强看清楚远处的路面可能存在的威胁。除此之外，他还能提醒自己的士兵们注意观察附近的建筑物中可能存在的敌人。 “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在居民区，说不定会有幸存者正牢牢地盯着咱们的行动呢。大家都多加注意观察啊。” 实际上，当下的情况与伊里奇所预想的那样几乎相差无几。 他的汽车的发动机的噪音让附近绝大部分仍然还活着的居民都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街道。在这原本宁静的街道上正在移动的巨大音源除了吸引到了居民之外还吸引到了附近的猩猩。 只不过那些猩猩似乎并没有对此感到在意，仍然不断地搜索着建筑物内可以存在的居民。 在病毒刚刚爆发而军队被迫撤离的那段时间里，当地的居民能跑的就已经跑掉了。在街道上伊里奇可以看到许多撞在旁边的电线杆上而不得不废弃的车辆，还有需要被遗弃在道路中央的报废汽车。 连带着地面上的血迹与不知道躯干去了哪里的肢体，让并没有真正亲眼看到或亲身体会过的伊里奇不由得感到一阵难受，真正意义上感受到了什么叫‘鸡皮疙瘩掉一地’。 前往教堂的路途很顺利，而在教堂这边的街面要比伊里奇想象中的更加干净。 先前在出现龙卷风的时候，伊里奇曾经亲眼看到过许多居民并没有选择离开台风区，而是直接跑到了教堂里面祈求‘神’的帮助。 这场病毒仿佛如同中世纪爆发的鼠疫一样，再次对本就破破烂烂的宗教再次挥出了一拳。这样无论对于什么时候、什么状态下的伊里奇而言都是一件不错的好事。 汽车被停在路边可以随时开出的姿势，依旧是留下两名士兵，其余人进入教堂搜索。 作为全镇的单独建造价格最贵的建筑物，教堂的采光显然要比其他的建筑物更好。这里的长椅上已经积攒出了一层薄薄的灰尘，在讲台上面所放置的金制十字架非常耀眼，只不过这个重量仅仅只有几十克，看起来只是一个普通的饰品。 不过这里的金制十字架虽然只有这些，但是银制品却不少。 教堂里面的绝大部分的餐具都是银制品，无论是餐盘还是餐具。在这里开放圣餐的时候，所有的得到认证的信徒——实际上就相当于是某个商场或超市的会员，可以免费进入到教堂里面吃‘自助餐’。 一般情况下，用于举行圣餐的餐具只包括一个碟子和一把叉子和勺子，通常会被成堆的放在储物室里面放着。 在用了号称‘万+能+钥+匙’的撬棍打开了房门之后，伊里奇很快就找到了被放在显眼处的餐具。搬走之前也非常‘友善’的向监控挥了挥手。 这里的宗教机构是不缺钱的，因为这里在作为儿童福利院的那段时光有许多的社会名流和大型公司为这里送了不少钱，同时吸纳了不少人气——但这已经是许多个世纪之前的事了。 后来儿童福利院被从教堂分离出去之后，被迅速地扩大了规模，开始变成了招募廉价童工的‘最佳合作伙伴’。在两头收钱之下，教会自然也就赚得盆满钵满，再加上近年来推出了类似‘年费会员’的信徒证明，再一次割了一波底层信徒的韭菜。 在进行了一下午的搜刮工作之后，城镇里面的三座教堂基本上已经被伊里奇的队伍搜刮一空，里面的东西除了一些没有人要的破烂和具有历史意义的物品外，全部都被伊里奇搬走了。 如果不是座椅不好拆的话，他甚至能把教堂的座椅拆掉当木柴去烧。 ------------ 第二十九章·提前 等到伊里奇再次回到自己的营地里面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了。 迎接伊里奇的是一股让他倍感清新的饭香味，同时还有着烤肉的香味——只不过烤肉的来源是午餐肉，但是由于上面刷上了现调的烧烤酱，味道要比之前好上一些。劳累了一天的士兵们吃的饭自然也就更偏好重口味。 今天的晚餐是近段时间伊里奇最满意的一次，但现在还有一个亟需解决的问题需要伊里奇去考虑——自己应该去什么地方寻找可以让士兵们洗澡的设备。 出售挂车的地方伊里奇今天下午的时候有路过，而里面的情况倒是让伊里奇感到有些吃惊——或许是因为挂车的价格相对昂贵，也可能是因为房车之类的挂车重要性较高，反正在他去的时候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大堆散落在地面上的碎玻璃。 而此时的伊里奇现在所面临的最大问题显然已经变成了洗澡。 “如果没有在这边找到房车的话，那往东边走一段路应该就可以看到了另外一个房车出售点。我们过来的时候就有路过那里，我看那边的情况倒是挺不错的。” 对于伊里奇的需求，比较熟悉这里的环境的米娅给出了建议。 除此之外，她对于伊里奇要求负责对营地里面的物资管理以及监测油表并补充燃油的工作感到了些许的不满，似乎是因为伊里奇分配给她这原本并不是她专业的工作而感到了不适，向伊里奇表示了不满。 “这个，其实现在也没有什么符合你专业的工作可以分配给你的呀。不过我们之后可以考虑为附近的居民提供免费的外科就诊，但是问题在于……您可能不会手术啊……” 伊里奇有看过人家的资格证，但现在伊里奇缺的主要是医生，可以当护士投入工作的人他自己手里就有一名——也就是作为医疗兵的谢尔盖。 “要不这样吧，我们明天的时候应该会带回来一批药品，到时候可能会需要你去负责分类以及登记工作。这边是打字机的色带，然后这个……”伊里奇一边说着，一边在档案袋上标记处现有药物接收与使用登记表的字样。 在草草安排好了工作之后，伊里奇顺利开始了今天的第一班岗。 只不过就像有人不让他在今天休息似的，附近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同时还伴随着发动机的噪音和嘈杂的叫喊声。这样的声音一直持续到了伊里奇在微光夜视仪里看到明亮的闪光。 ‘砉——砉——’ 尖锐的哨音让本就没有睡意的士兵们迅速起身。手里面的自动步枪被迅速提在了手上，同时进入到了战备状态。 “你们已经进入到了我们的管控区！请你们立刻离开！否则后果自负！”伊里奇现在虽然并不知道对面具体是什么人，但他已经感觉到了来者不善。 微光夜视仪被递给了以轻机枪作为值班火器的士兵手上，同时伊里奇也从兜里面掏出来了一枚手榴弹。如果对面仍然不听劝阻执意要进入到他的控制区内的话，那他自然就会动用自己手里面的致命武器对他们发起攻击。 “救命啊！救命！！” 只不过伊里奇的一番喊叫后只换来了一句接着一句的绝望的呼救声。好在先前曾经在国民警卫队中服役的经验没有让他对此种情况两眼一抹黑。 “趴下！我们会保护你！不要再继续前进了！” 在月光的照射下，伊里奇只隐隐约约的看到了他的手上推着一个平板车，但身上却没有携带什么像样的武器。而紧随其后跟着他进来的则是两名手持砍刀的青年，似乎是准备把那人抓回去。 “放下武器！”伊里奇当即开枪警告，巨大的噪音与枪口焰让刚刚冲过来的人感受到了严重的威胁。他们转身要跑，伊里奇则迅速追击，两发子弹出去之后，对面很块就没了声音，只剩下了倒在地上正在呼救的男性。 早就已经在房内准备好的士兵们趁着空档迅速跑到了掩体后面，同时有人开始侦察起了汽车旅馆的外面。 趴在地上的那名男青年的身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口，身上除了一把短匕首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物品。而在平板车上面被他推着的也是一个人，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情况要比伊里奇想象中的糟糕许多。 原本的伊里奇曾经在生物课本上学习过人类的肠子约在八至九米左右，他先前对此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但现在的他知道了——那人的肠子一连拉了数米，双腿早就已经不见，下面还垂着一大堆的脏器。 血液正在从身体里面源源不断的涌出，别说伊里奇这边的医疗条件，就算是立刻送到全球设备与人员都是最好的医院里面也已经没办法再救了。 伊里奇被这一场面恶心到了，虽然他在国民警卫队中服役多年，但却没有见到过如此恶心的场面。原本他以为自己能够撑过去的，但万万没有想到后劲如此的猛，直接让伊里奇吐了一地。 不过这倒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一会儿再吃点补上就好了。 “这人咱们是打算怎么处理？直接把他们驱逐出咱们的控制区还是怎么办？”普希金对于这种来路不明的人表示出了浓烈的敌意，如此突然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营地里面，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到时候给他弄出去就得了，不过咱们先问问他能不能……”正当伊里奇考虑着自己是否需要吸纳这名身份未知的人时，他突然看到窗外闪过了一个黑影。 “班长！那人跑了！”等到伊里奇在反应过来之后，那人已经不知道跑了多远，已经在伊里奇的士兵们得视野中消失了。 “行了行了，都回去吧，继续睡觉。明天延迟一个小时起床。” 在经历了夜晚这事之后，伊里奇也意识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并不安全。他不由得开始考虑起了自己接下来是否有必要前往新的居住地点休息，因为这里的位置已经暴露。 但是距离他离开这里只剩下了不到四十八小时，如果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布置好的各种各样的铁丝网、捕兽夹等防守装置，前去新的地方的话还需要不少的时间。于是，伊里奇自然决定冒险在这里继续居住。 明天将会是伊利奇在这里待着的最后一个晚上，在明天傍晚的时候伊里奇就会带着自己的队伍离开这座城市。 翌日清晨，伊里奇和刚刚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中的那五名民众明确表示了自己接下来的大致行动方向，在得到了对面‘无所谓了，我们信任你们’的回应之后，伊里奇也就开始给他们的家人在车上着手安排位置了。 伊里奇的手里面一共有四辆城郊两用型汽车，三辆皮卡车。这七辆车是正好能够让伊里奇的队伍保证至少两人一辆车。货物在刚刚拿回来的时候就会被分类装在了皮卡车上面，同时高度也不会遮住后窗玻璃，可以保证在接下来的长途旅程中的后视能力。 除此之外，用雨披和粗线制成的篷布也正式开工，雨披的主要工作就是用来保证自己的队伍在遇到雨天的时候不用担心车内的物资被水泡，并没有什么其他用途。而在雨披内，通常还会盖上一层用来防止飞扬的沙尘进入到后斗的床单作为补充。 各个货品之间都被填塞了报纸用于防止互相摩擦出现破损，尤其是那一袋又一袋的米面。 伊里奇的队伍在前去商场装入货物之前，还需要先去拿一下挂车。 平板挂车在这里倒是挺普遍的，可能是因为绝大多数的家庭都需要一次采购大量的物资吧。在城里面的挂车市场里面就获得到了三辆并没有什么破损的挂车。而在挂上了挂车后，汽车的转弯能力会受到显而易见的削减。 这种情况显然就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在这有限的选择中，伊里奇自然也就选择了‘熊掌’——可以让汽车拥有更高的承载物资的挂车。 城市里面的唯一一座商场里面相较于‘朗达普’那边要好许多，没有推翻的货架，但是气味仍然难闻，尤其是在商场附近的店铺里面，恶臭就像是在化粪池旁边似的。 伊里奇按照超市上面贴出来的防火通道指示图迅速寻找到了超市的仓库所处的位置并搬运了大量的面粉与大米到车辆上。 除此之外，伊里奇也是难得的找到了一大堆真空包装的香肠作为自己接下来的主要副食品。这种食物相较于罐头肉而言要好许多，首先就是没有那么咸，其次则是香肠的种类较为丰富，有很多可以储存一年以上。 一年的时间对于伊里奇而言已经很长了，因为按照他自己的设想，他的队伍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在这片大陆上建立起自己的大型营地并做好重建工作，保证自己的队伍接下来可以吃上新鲜的食物。 只不过这一设想最后是否真的会实现，那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虽然伊里奇携带了许多的香肠准备离开，但他还是没有放弃那些猪肉罐头。虽然口感并不怎么好，但是能够在常温下安全储存四十八个月的罐头还是让他未免有些心动，同时还有许多的耐储存饼干也被一起装箱。 三辆皮卡车连同着附属的物资被伊里奇直接带走。 与此同时，普希金正开着车带人前往药店准备从里面寻找到一些可以用到的药品准备在接下来用做交易以及其他的用途上。 而在此之前，似乎是有些担心在这里‘夜长梦多’，伊里奇在临出门的时候突然改变了想法，决定让自己的士兵离开这里并准备前往其他的区域。 “咱们至于这么快就开始动身吗？”正在给汽车装着物资基里连科有着不太理解伊里奇的打算，因为城市里面还有许多的区域并没有被详细探索过。 现在撤离的话很有可能会损失许多的机会，而那些可能威胁到自己的敌人也只不过是一群只给他们的人配备砍刀的普通的武装团体罢了，不一定能够对他造成什么太严重的损失。 不过他的心里就是非常的不安，总觉得自己在这座城市里面多待一秒自己就会少活一年。 伊里奇的队伍按照计划非常顺利地来到了城市的北端的区域，他的士兵们现在已经挑选好了房车，就等着伊里奇的队伍抵达与他们会和之后直接离开了。 不过，就在伊里奇刚刚离开了城市后，他突然发现了紧紧跟着自己的队伍的还有两辆身份未知的车辆。 ‘砰——砰——砰——’ 坐在队伍最后面的汽车里的伊里奇是第一个看到目标的，他迅速将刹车踩死，随后打开车门，一个翻滚躲到了车门下面，瞄准了后面的汽车的发动机和驾驶员位连开数枪。 虽然他现在并不知道敌人究竟是敌是友，但他绝对不可能拿自己的生命冒险。 几分钟后，当士兵们开始在掩体后面确认车内的人员已经死亡后，他们才终于确认了刚刚被乱枪击毙的目标的身份信息——这是昨天跑到自己的营地里面寻求帮助的那人，车里面拉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看起来好像是准备投奔伊里奇。 这可不是什么小事，不过问题不在于伊里奇击毙了一名可能会前来投奔自己的人，而是在于他刚刚开枪的时候是当着刚刚加入到自己的营地不久的平民开的火。 对此，伊里奇也只能利用起了老办法，利用信息差来打对面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认为过来的人是附近的武装团体，然后糊弄过去。 十几分钟后，伊里奇的队伍终于沿着公路继续向北行驶。 而他们在这座城市里面进行的搜刮行动也的的确确的让他的队伍赚的盆满钵满——当然，准确来讲还是伊里奇自己本身赚得盆满钵满。 ------------ 第三十章·火箭 伊里奇的队伍继续沿着１９１号公路向前行驶了约一百千米左右，很快就看到了不远处已经若隐若现的边防检查站以及近在咫尺的服务站。 这种边防检查站在所有的邦国之间都有存在，邦国于邦国之间都会被铁丝网构成的防护墙隔断。这种情况非常的普遍，铁丝网通常会有两层，分别由相邻的两个的邦国所建造。 在距离服务站几千米的地方，就是曾经国民警卫队的七十二团的驻地。只不过这里现在已经人去楼空，空空荡荡的营房显然代表着这支部队已经从这里消失。 曾经为了这支部队所修建的半永久性营房现在也已经成为了大多数流浪者的家。这里面的建筑物除了一些比较重要的地方之外全部都是木质的，建筑高度通常也都只有三层或两层。 士兵们通常会被按照班分配到房屋——这种配置算是整个邦国下属的所有国民警卫队之间最为‘豪华’的，在绝大部分的国民警卫队的营房中，大部分人都还需要按照排分配房屋。 “咱们是直接在服务站这边过夜吗？” 伊里奇所乘坐的头车缓缓停下，车队的车距随后从五十米逐渐拉进至五米，随后全部停下。士兵们也纷纷下车开始警戒，士官们也开始拿着手里的望远镜观望起了临近的可能会对自己造成威胁的区域。 这边的服务站要比伊里奇想象中的豪华许多，或许是因为‘面子工程’，也或许是因为的确有许多人不希望在夜晚走夜路，总之这里有着一个大型的汽车旅馆，配套的还有加油站、娱乐厅、餐厅以及警察局。 同时，这里是距离边防检查站最近的人类聚集地——大约有一公里左右，所以边防检查站的国民警卫队成员以及其余的工作人员都被在这里安排了休息区，他们有一个单独的大院，还配有岗哨。 只不过现在看起来已经没有人了。 “咱们应该可以在这里建立个基地什么的，这边的环境可好不少。”伊里奇看了看这边的设施，不由得有些希望自己的人同样也能寻找到一处这样的落脚点。 在这里补充了燃油后，伊里奇拿着望远镜又看了看对面，只要过了面前的检查站，他就进入到了‘萨斯喀彻温邦’，与‘蒙大拿邦’彻底告别。 在边境的加油站的超市里面和旅店里面的旅游指南中，伊里奇都可以看到许多的关于当地的主要路线的地图，绝大部分的城市都会被标记出来，而相对偏远的村庄以及非主干路线则没有。 但这种精度的地图对于伊里奇而言已经很不错了，因为他的队伍现在并不考虑沿着一些小路‘抄近路’，能够按着路况较为良好的干线公路行驶就已经很不错了。 “咱们今天晚上直接去对面休息吧，正好能从那边弄点东西。不过在此之前，咱们先检查一下这边的自来水能不能用。”伊里奇看了看矗立在服务站边缘的水塔，认为自己的人必须要在这里洗个澡。 伊里奇的士兵们有很多都已经超过一周没有清洁自己的身体了，而每天大量的运动也会促使身上分泌许多的汗液，如果不能及时洗干净的话，一直堆着会很难受。 如果自来水没有办法使用的话也没有关系，距离这边不远处就有个小水塘，可以去弄空桶弄一些水回来放在浴缸里面洗。只不过这样一来就要麻烦许多，再加上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晚上行动并不安全。 这种规模的警察局里面的布局似乎在整个‘亚美利加联邦’的领土中都差不多，一楼是执法办案区，二楼则是生活休息与调度区。在撬开大门之后在二楼绕了一圈，很快就找到了淋浴室。 扭开水龙头，里面的确有水，不过没有热水，只有冷水可以用。 由于这座警察局里面的警察数量仅仅只有三十多人而已，在设计之初似乎就没有考虑到可能出现十几个人同时需要洗澡的情况，导致里面的淋浴头仅仅只有四个，而且两个同时开启水压就会少许多。 这样一来，伊里奇就不得不让众人排队洗漱。 在经过了近三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后，大家也终于完成了洗漱。而在此期间，伊里奇带着基里连科，拿着一大堆空塑料桶去旁边的小池塘里面弄来了一大堆的水——这些水不是准备用来喝的，而是用来洗衣服的。 好在伊里奇这边的士兵们有自己的军装，在民用衣服被清洗干净之前，他们将会穿着自己的制服站岗。 与此同时，找到了稳定休息区域的士兵们也纷纷取出了枪托里面的清洁套件和包里的小油壶和刷子，开始保养起了自己的配枪。 武器的保养能力与意识是整支部队能否在战斗中发挥出全部实力的关键，如果连保养自己的武器都不愿意的话，那这支部队十有八九是要废。 而与此同时，伊里奇也重新开始详细规划自己在进入到‘萨斯喀彻温邦’之后的行动区划。他对于当地的认知几乎是陌生的，他并不知道自己的队伍接下来应该去什么地方，规避什么。 当地的治安环境相较于‘蒙大拿邦’而言是要糟糕许多的，而且恐怖主义盛行，经常会出现武装袭击公共安全机构的事件。这也是因为当地对于枪支的管理并不严苛，许多人都可以购买并公开携带诸如手枪、半自动步枪、冲+锋+枪之类的东西。 虽然能够买得起这种东西的人并不一定会亲自去打劫，但这种武器失窃的情况在那边倒是层出不穷。 除此之外，由于‘萨斯喀彻温邦’那边主要是以农耕为主要外汇来源的轻工业邦国，他们的人类聚集地实际上是非常少的，大部分的村庄实际上的规模就和伊里奇现在所处的服务站的规模相差无几，只不过通常会有一个占地面积较大的超市罢了。 而这样的地区布局显然是让伊里奇的队伍在行动的时候无法寻找到合适的作为固定营地的区域，同时由于商业区的匮乏，他也没办法前往商业区的礼品店高效率的收集那些黄金以及其他的物资。 不过这在现在似乎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自从伊里奇意识到了教堂里面也可能会有金制品之后，已经不再将自己的目光放在商业区的金制品柜台上了。而前往银行里面获取黄金，他的手里面又没有足够的炸药可以开金库，只能暂时作罢。 而且，就算伊里奇的手里面拥有了足够的炸药，那他也必须要前往‘比灵斯’的银行里面才能够寻找到足够他跑一趟的黄金——绝大部分的银行里面都是没有金条储备的，摆在外面的展台上的金条大多也都是一些模型 不过现在的‘朗达普’已经被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占领了，‘比灵斯’被完全占领恐怕也就只是个时间问题，等到他再次回到‘比灵斯’说不定还会面临一场恶战。 警察局里面标配有汽油发电机，在停电的时候仍然可以保障整个执法办案系统的工作，同时也方便了伊里奇他们在警察局里面把自己的衣服洗上一遍。 相对廉价的半自动洗衣机几乎是所有警察局的标配，通常一次性可以洗上十件左右的冬装。 今天的天气对于伊里奇这名在本地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居民而言是相对少见的，因为室内气温十分难得的来到了零下五摄氏度——而通常在这个时候天气就已经开始逐渐回暖，今年却仍然有继续降温的态势。 这一情况虽然并不会对伊里奇造成什么直接影响，但如此奇怪的天气还是或多或少的会让他有些怀疑自己以后耕种的粮食是否会正常长出来。 “咱们近段时间应该不会太缺食物，要不先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整理一下物资顺便休息一段时间吧。” 伊里奇的队伍的人数不算多，贸然前往危险系数更高的区域很有可能无法保障自己的安全，在这里等待一段时间，一方面整理一下自己这边的各种设备并对车辆进行深度清洁，另一方面则是等待阿琳娜方向进行物资补充。 于是，他的队伍就这样在这处本来就准备用在过夜的小营地里面休息了几天。 在此期间，他的士兵们所做的主要工作就是进行武器的维护与保养工作，同时也在士官们的带领下对自己所乘坐的汽车进行了解与学习——这些士兵们全部都是摩托化部队出身，虽然并不理解自己现在所搭乘的民用车，但却知道ＢＴＲ８０型装甲运兵车的维修方式——尽管并不精通，但只要有说明书还是能修的。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二十一号，阿琳娜还是和之前一样的时间与伊里奇完成了对接。 在先前对物资的搜索行动中，伊利奇统共收集到了五千克白银和四百克黄金，折算下来一共是二十二万五千卢布，加上之前没有花掉的八万卢布那就是三十万五千。 “我要一名火箭筒射手，两名步枪手。” 伊里奇迅速花掉了二十万购买相对重机枪手而言更为便宜但火力输出能力却更强的火箭筒射手。 火箭筒射手所使用的主要武器与可以选择配发给士兵们使用的射程只有几百米的一次性火箭筒不同，这型编号为ＲＰＧ２９的火箭筒的射程更远，同时发射的火+箭+弹的静破甲能力相对更高，在面对敌人的混凝土堡垒时也可以打出较高的伤害。 最关键的则是这名射手的军衔是下士，作为士官的他自然可以带领更多的士兵进行作战。所以伊里奇这基本上就相当于是花钱招了名下士军官帮助他进行作战。 或许是因为自己手里的军队人数太多了，伊里奇并没有记住那两名作为‘附属’的列兵的名字，倒是清楚的记住了那名下士的名字：马克西姆。 火+箭+弹主要发射两种武器，一种是编号为ＰＧ２９ＶＲ的针对永久性混凝土工事以及中、重型装甲车辆的串联式空心装药破甲弹，另一种则是ＴＢＧ２９Ｖ的专门针对轻无装甲车量和封闭空间内的人员的温压火+箭+弹。 这两种火+箭+弹的单发价格都是相同的，均为五千卢布。 这个价格实际上已经很实惠了，虽然看起来打出七发所需要花费的钱就已经足够招募一名列兵了，但打仗这种事嘛，账不能这样算。因为这一发火+箭+弹打出去之后极有可能会对敌人造成五十万卢布往上的损失。 火箭筒的射手的副武器并非和伊里奇曾经服役过的国民警卫队的重武器副射手那样携带手枪，而是直接携带了一支冲+锋+枪和五个弹匣作为辅助武器。 这个小组一共携带了六发火+箭+弹，射手不携带火+箭+弹，只负责背负发射筒并携带昼间瞄准具与夜间瞄准具。副射手每人携带三发火+箭+弹，火+箭+弹被单独放在一个专门的纸筒里面保护，还会装进专门的背负式携行具里。 火箭筒的大小远远超出了伊里奇的想象，他原本以为火箭筒仅仅只是个大概和装上了刺刀的步枪差不多长的武器，但万万没有想到火箭筒居然大到需要拆开携带，而在拆开折叠后长度才和装了刺刀的步枪差不多长。 火箭筒在非战斗状态下都会折叠携带，然后和火+箭+弹一样被固定在专门的背负式携行具上。而在背负式携行具上除了火箭筒之外还有专门适配这种火箭筒的三角发射架。 虽然发射架并不怎么重，但却在战斗中几乎用不上发射架，通常都是直接发射。 在装备了ＢＴＲ８０或ＭＴＬＢ装甲运输车的摩托化步兵中，火箭筒射手和重机枪射手在行动之前都会评估此次行动的过程来确定自己接下来是否有必要携带三脚架用作固定，如果没有必要的话则会被直接放在车上的储物架上。 但是，在使用卡车进行机动的摩托化部队中——虽然这种单位并不常见，无论是什么情况，士兵们都会把三脚架带在身上——这主要是因为卡车在将部队放到集结点之后并不会就地隐蔽，而是会直接返回后方，如果有什么东西忘在车上了的话，那十有八九是找不到了。 “你们现在那边待命，一会儿我会向全排的士兵们介绍你们的。” ------------ 第三十一章·越境 伊里奇的队伍人数现在显然可以弄到更多的车辆进入到自己的车队中且有能力提供保护，所以一辆原本属于旅店的破破烂烂的皮卡车就这样加入到了他的车队中。 火箭筒射手虽然携带了六发火+箭+弹，但伊里奇实际上并没有使用火+箭+弹进行任何形式的攻击的打算，新招募过来的三名士兵实际上还是需要利用手里的轻武器投入战斗。 当然了，因为自己的队伍中既然已经装备了价格如此高昂的火箭筒，那自然需要最大化限度的利用。在伊里奇的队伍吃完早饭离开营地之前，已经被装上了三脚架的火箭筒显然已经变成了值班火器负责在公路旁守卫。 “咱们的这个火+箭+弹，能打穿咱们之前见到过的战车吗？” 普希金看着跟着火箭筒和火+箭+弹一起送到手的说明书，然后又不由得联想到了之前在‘格拉斯兰治’那边看到的Ｍ１１３型装甲输送车。 “这个，其实从正面就可以打穿的。那个装甲车的装甲还挺薄的，顶多也就挡一下步枪弹，连重机枪弹都扛不住。算是个轻装甲目标吧。” 伊利奇沉思许久，随后给出了评价。 虽说作为国民警卫队中的非二线部队的他并没有乘坐过这种新型但并不是特别新型的装甲运输车，但还是有参观过几次的。 当伊里奇看完了自己刚刚得到的这支火箭筒之后，他很快就将目光放到了自己即将前往的‘萨斯喀彻温’。 在彻底深入那里之前，伊里奇对自己的队伍的士兵们进行了移动准备工作，首先明确的就是交战规则与遇袭时的防御计划，其次就是让自己手里面的这几名刚刚加入到队伍中的士兵们明确自己的主要任务。 而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又带着士兵们拿走了两辆原本属于这里的汽车旅馆的厢式货车。 伊里奇实际上是不喜欢把自己的士兵们分散开部署的，因为汽车在高速行驶的过程中的车距通常会在五十米左右，如果车辆太多而每辆车里面的士兵数量太少的话，在遭到了从道路侧面发起袭击的敌人时是很难组织起有效地反击的。 与此同时，伊里奇也考虑到了自己的队伍数量现在根本就没办法组织一支能够安全地在前方执行探索工作的小队，因为他们的车辆绝大部分都是没有防弹设施的，在面对敌人的步枪直射时只能被动挨打。 不过，这一问题似乎很快就被解决了。 当伊里奇的士兵们在继续向前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猛然发现了在‘萨斯喀彻温’那边的警察局里面还有一些并没有被开走的警车。虽说伊里奇从个人角度上来讲并不喜欢这种外形看起来有些显眼的警用车辆，但眼下能够防弹的车辆也就只有这种的了。 ‘萨斯喀彻温’那边的边境休息站的警察局看起来似乎进行过激烈的战斗，墙体上几乎到处都可以看到子弹的痕迹，同时在公路上铺设的沥青路面也可以看到清晰的履带印。 “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主要问题还是在于手里面的人员装备的数量的限制，眼下人数已经上升到了二十人，到时候又该花一笔钱升级军衔了……” 在车上，伊里奇盘算着自己的队伍现在的武器装备情况，不由得担心自己的队伍接下来能否在当地寻找到足够的黄金和白银制品用来提升自己的军事力量。 前出侦察的车辆是由安德烈带领的，除他之外还有三名步枪手在车上面。 由于‘萨斯喀彻温’当地的居民的武装力量比较充沛，同时还有许多的极端宗教分子针对警察局展开袭击，所以他们的警察的装备相较于‘蒙大拿’这边而言要强悍许多。 警车正面和前部车门和‘蒙大拿’这边一样都是装备有防弹装置的，只不过要厚上许多，通常情况下可以抵挡三枚7.62ＮＡＴＯ弹的连续射击，手枪的射击几乎是无法穿透的。 警车的后排并非在南部地区较为常见的‘拘留室’设计——所谓‘拘留室’就是把后排用钢板、防弹玻璃什么的隔离开，使其变成一个独立于前排驾驶位与副驾驶位的一个‘盒子’，车门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后排的设计与前排相同，车门同样也具有防弹能力——只不过在车顶上面配备有几个铁环可以让警察将嫌疑人的手固定在顶部，同时后排也没办法直接将身体探到前排。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细节：他们的后车门向后开，前车门向后开。这样可以保证警车能够保证在面对前方和后方同时来袭的敌人也具有一定的防御能力。 前出的侦察小组距离伊里奇这边大约有两百米左右，不算是特别远，因为缺乏通讯设施的伊里奇必须要保证在前方进行侦察工作的士兵能够及时得到后方的命令。除此之外，伊里奇还专门安排了一辆车用作传令工作，在弯道与植被茂密的区域能够追上前面正在侦察的小组，给他们提供详细的命令。 伊里奇在来到了新的国家的第一个需要前往的目的地就是一处名为‘瓦勒玛丽’的村庄。距离边境也就只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伊里奇非常顺利的就进入到村庄的内部。 “您好，请问您是——” 当他抵达到了村庄之后，这里面的环境倒是让他感到十分的惊讶——大量的村民在村庄附近活动，许多人都在修理那些看起来已经破破烂烂的农业机械，而在进入城镇的路口伊里奇还看到了八名警察与两辆警车在执勤。 不远处的教堂顶端还有人手里拿着狩猎步枪、举着望远镜正在不断观望。 但这个村庄的人口数量实际上并不高，仅仅只有三十多幢房屋，常住人口肯定是在一百人以下，甚至六十人以下。 在这里居住的绝大部分人都是当地的警察、消防员、医护人员、教师以及政府办公人员，只有少量在这里经商的商人。 当地的居民主要都住在自己的农场里面，由于农用机械的大规模普及，当地通常只需要一家三口就可以保证一大块的农田的耕种与收获工作，在收获日的时候他们会从其他邦或大城市里面寻找卡车司机以及杂工。 而这样一来，自然就导致了除了大型城市之外，当地的人口极其分散。 同时，这样一来也导致了警察无法有效地管控与相应那些通常距离自己十分离谱的案件。 这座建筑占地面积不到两公顷的小村庄的实际管控面积超过一千平方公里，当病毒爆发之后，大部分的居民都放弃了自己的农场，开始赶往了这里尝试抱团取暖。 于是，这座小村庄里面就在病毒爆发后的这近一个月的时间内聚集了近一千人，在村庄的附近有着大量的帐篷区以及正在进行建造的临时房屋。同时得益于他们人均持枪率极高，火力充沛，面临猩猩的袭击时仍然可以保护自己。 总而言之，伊里奇想要寻找更多的物资的话还需要向北继续行驶，前往人口更少的地区。 “我们受联邦政府直接领导的前出勘探小组，主要确认此次病毒爆发遭到袭击的地区以及受灾情况，同时在之后也将会负责引导各位前往更加安全的地区进行避难工作。我们现在希望可以在您这里补充一些燃油。” 伊里奇的态度十分诚恳，手里面也配合的从兜里面掏出了自己的身份证件以及可以证实自己的身份信息的文件。与此同时，还拿出了一卷钞票塞给了正在盘问他的警察。 伊里奇见自己没办法在这里直接掠夺资源，那自然就要用自己手里面现在可以使用的货币来试一试了——毕竟现在的病毒爆发已经导致了货币变成了卫生纸的替代品，如果能用这种东西换取一些燃油的话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而当对面在见到了伊里奇手里的钞票与后面的一大堆形制相对统一的车辆时，也不知道是相信了伊里奇手里的那些印着他根本看不懂的文字的证件还是相信了伊里奇车内的那些士兵手里面的自动步枪，他们反正是让伊里奇的队伍前去村口的加油机加油了。 虽说跑上这一个小时不会让原本就已经满油的汽车消耗多少燃油，但架不住数量多。十辆汽车还拉着一大堆的货物，直接用掉二十多升汽油也挺正常的。 伊里奇只派遣了普希金带着两名士兵进入到村庄内直接用汽油桶加油。他们的加油机现在也无法正常使用了，只能利用地下储油罐的检查口，拿手泵一点点泵出来。 与此同时，在车上的伊里奇也不由得选择加快了自己的行动速度，当即决定让自己的队伍直接前往距离约六十千米左右的‘卡迪亚克’。那里也是一座村庄，只不过建筑面积并没有‘瓦勒玛丽’这边这么小，大概和‘格拉斯兰治’差不多。 而他接下来的最终的目的地则是在北部的‘斯威夫特卡伦特’市，那里的建筑面积几乎和‘比灵斯’差不多，这座城市也是伊里奇所在的邦国的主要人口聚集区，里面的教堂、礼品店与银行数量不少，有概率能够在这里得到可以扩充自己的队伍直至一个排的黄金数。 告别了看起来似乎非常热情的居民们，驱车前往‘卡迪亚克’。 这一路上，在车上的伊里奇四处张望，也就仅仅只见到了路边一撮又一撮的稻草堆和一片又一片的光秃秃的耕地，森林似乎在这里消失了，远处仿佛还可以看到正在不断升起的黑烟——似乎是什么东西烧起来了。 ‘嘭——’ 意外总是会在众人放松警惕的时候出现。在最前面负责探路的安德烈的车辆突然踩到了不知道被谁部署下的铁蒺藜，几乎在一分多钟后，正下车查看情况的士兵就遭遇到了来自前方的火力攻击。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伊里奇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最终还是在身边的士兵的掩护下匆忙从车上滚了下来。 对面的人数不多，只有区区两人。几乎绝大部分的子弹都命中了警车的前挡风玻璃和引擎盖上，虽然并没有击穿，但破碎的玻璃的透明度却直线下降，显然再来一次就完全不能用了。 对面两人手里使用的都是冲+锋+枪，是非常典型的Ｍ３型冲+锋+枪，军用品，来自于世纪初。这种武器在近段时间曾经被改装为半自动，向部分地区的民用市场展开了出售，但由于这种改装设施的破解方式太过简单，许多冲+锋+枪刚刚到了居民的手里就变成了全自动武器。 两名敌人都是被安德烈所击毙的。在车辆爆胎的那一刻，他就迅速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步枪趴在了地上。在对面主动攻击后，确认目标位置的安德烈仅仅打出了一个点射就命中了挤在一起的两个敌人。 不过尽管如此，下车确认车辆损伤情况的士兵还是受了伤——从敌人的枪口中飞出的子弹擦破了他的头皮，伤口较深，还伴有活动性的出血。伤口的边缘可以清晰地看到被灼烧的痕迹，内侧则可以直接看见颅骨。 “怎么办？” 这是伊里奇第一次见到被子弹擦伤头颅的伤员，也是谢尔盖第一次见到被子弹擦伤头颅的伤员，两者不同的是，后者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处理这样的伤口。 不过，这种伤口必须要清创缝合，通常情况下还需要做断层扫描，但现在的情况却并没有处理这种伤口的条件——不仅是谢尔盖不知道应该如何处理，而且手里的可用设备与物资都无法为伤者提供治疗保障。 最终的解决办法也只是用三角巾与伤口敷料、止血粉简单包扎，然后开一些口服抗生素。然后就只能静静等待，期望接下来的病情不会恶化，然后等到下周阿琳娜再次过来的时候把伤员移交给他们。 等到伊里奇的队伍抵达到了‘卡迪亚克’，里面荒凉与颓唐的场景倒是符合了伊里奇的预期。士兵们开始在建筑物内对当地的居民进行了初步的搜寻工作，确认没有可能存在的危险之后才开始了布设即将用来过夜的营地。 此时的伊里奇已经开始计划自己不再在其他的小型城镇与村庄进行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前往城里面的大型医院寻求更高级的设备与治疗。 先前加入到伊里奇的队伍中的那名唯一的护士，虽然伊里奇对其治疗自己的士兵抱有较大的希望，但实际上人家只是外科器械护士，还是刚刚参加工作没多长时间的，更不能指望人家能起到多大的帮助作用了。 “现在只能希望，他明天早上起来不会发烧了。”伊里奇望着嘴唇已经有些发白的伤员，心中不由得一紧。 ------------ 第三十二章·夜袭 夜晚总是不宁静的。 当伊里奇还在思考着自己先前为什么没有花钱给士兵们配备头盔，并为今天的袭击感到后怕的时候，从村庄的外围悄悄出现了一群不速之客。 这群人先前曾经是村庄附近的黑帮团体，先前的主要经济来源是走私各种各样的违禁物品。而随着病毒的爆发，由于常年居住在远离人口稠密区，他们自然也就没有遭到太严重的损伤，带着手里的各种各样的武器装备，开始在这已经失去了法律秩序的世界中肆意横行。 先前埋伏了伊里奇的那两人同样也是来源于他们这一武装团体的。 这座村庄虽然荒无人烟，但这里在病毒爆发开始还是较为繁荣的，同时也有许多逃难的居民选择在这里居住。而先前的那些人之所以离开，则是因为他们这群人经常会对当地的居民进行骚扰，时不时的会发起攻击。 自从当地村民离开了这里之后，村庄基本上也就成了他们的大本营，只不过由于担心在白天的时候可能会遭到打击报复，他们只会在晚上的时候返回，白天只会留守少量的人员在这里待命。 而当他们的人在看到了被击毙的两人后，自然是已经意识到了村庄里面出现了敌人。他们将汽车停在距离村庄月两百米左右的位置，虽然不算远，但在这个距离上已经很难看见车辆存在了。 只不过他们忽略了一点，汽车的引擎声在寂静的夜晚里可以被传播很远，在建筑物的塔楼上负责警戒工作的士兵们在听到了声音后自然就拿着夜视仪看向了目标，最终自然就见到了那几名正在不断地向伊里奇的营地靠近的武装分子。 这一消息迅速传遍了伊里奇的队伍，好在众人休息的地方就是在教堂里，里面的空间相对较大，并且钟楼上的视野也不错。 在战斗开始之前，伊里奇首先把平民转移到了教堂的地下储物间里，留下了他们自带的猎枪后便开始带领士兵们按照先前预定的计划准备作战。 伊里奇在这里准备休息的时候就已经有计划过防御可能来袭的敌人，同时他的士兵也对于那些来路不明的敌人的袭击也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一消息传开之后，士兵们几乎在瞬间就按照先前就已经制定好了的行动规划完成了组织以及战斗准备。 几条必须要进行封锁的街道伊里奇在刚刚进入到这座村庄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详细的规划，而当士兵们踏入到了先前已经准备好的堑壕里面之时，他们就已经意识到了接下来将会是一场恶战。 此次战斗的初步交火是在普希金的领导之下所进行的，因为在敌人发起袭击的时候他才是值班班长。 双方的战斗在士兵用已经装上了夜视瞄准镜的步枪进行第一次射击时就开始了。 没有被精细的调校过的瞄准具并不能帮助士兵精确地命中目标，但如果不使用这种瞄准具进行射击的话将无法看清楚敌人的具体方位。几发子弹落到了敌人的身边，但却仅仅只让他们知道了自己的敌人位置在哪。 “我们需要一个小队从侧面绕到他们的后面，同时还须要避免交叉火力，防止我们的士兵在进行火力压制的时候误伤到友军。另外我们还要准备好手里面现在所有可以利用的信号弹以及其他的照明设施，准备为咱们的士兵提供长久的战场照明工作。” 伊里奇的战斗计划实际上就是一个半成品，他在纸上面画出了自己所出的建筑物以及周边的街道的环境的草图，然后再在上面标记好如果敌人对自己发起攻击时——尤其是在那种缺乏重火力支援的敌人，自己的士兵们所需要防御的街道以及计划部署的轻重武器。 按照他的设想，士兵们在收到了需要进行防守任务的命令之后，会迅速进入到自己的岗位并做好交战准备，而他则会根据前线所传回来的消息不断地调整自己的防御部署，同时也会制定好反击计划，保证自己的队伍接下来能够占据主动权。 但实际情况却是，缺乏有足够的无线通讯设施的士兵们在战场上的通讯基本靠吼，本来人数就不怎么多的队伍顶多也就只能抽出一名步枪手作为专职的传令兵，而这名传令兵将会像是在跑马拉松一样，不断地在各个岗哨之间冒着枪林弹雨传递消息。 而这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还是伊里奇自己的手里面没办法凑出来足够的钱为自己的士兵们配置无线电台。 不过好在伊利奇的想法在刚刚浮现的时候，安德烈就非常符合时机地出现在了伊里奇的眼前，此时的他刚刚跨上自己的榴弹腰带准备前往第一线指挥战斗。 “现在就由你来带领了。你直接去人数比较多的正面防线上抽调两名士兵跟着你走，如果需要的话轻机枪也可以跟着你走。离开的时候记得不要进入到那边的电线杆之间，那边是咱们的射界。” 伊里奇的队伍中，通用机枪组现在已经被彻底降级，两人的手里面都拿着步枪作为普通的步枪手投入了战斗之中。他们所使用的机枪弹在现在的伊里奇眼中看来很难补充且不方便携带，再加上他又没有实际应用这种武器的场景，预算则被他直接无限期拖延了。 狙+击+枪所发射的子弹则是来源于通用机枪手上回打剩下的那些子弹，除了那些子弹之外也就没有其他的可以使用了。 “你去再通知一下三班的普希金，让他注意咱们刚刚派出的那支小队。”伊里奇看着刚刚从门外跑进来的，通知了在北部防线的两名士兵多加警惕，不会有己方士兵从他们的射界中通过的传令兵，再次下达了命令。 主动向伊里奇的队伍发起攻击的这支武装分子，是当地相对有名的一个名为‘火绒’的武装团体，他们的手里面持有大量的冲|锋|枪和二手军用武器，在面对绝大部分的警察、国民警卫队时，只要数量超过了对面的两倍，都能轻轻松松的打个有来有回。 但是，这样的一支团体在夜间的战斗力却并不怎么出色——原因很简单，里面的绝大部分人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训练，平日里学的也都是一些如何收取保护费、拦车索要钱财以及躲避警察搜捕的技能，开枪什么的似乎都属于‘天生就会’的技能。 当双方初步交战时，双方的距离仅仅只有一百多米。 信号弹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在天上出现，虽然并不明亮，但在漆黑的夜里让用有掩体的士兵能够看到在无垠的平地中不断穿梭的敌人还是没有问题的。士兵们会借助着亮光出现的空隙迅速明确自己接下来需要攻击的方向，随后迅速进行火力压制。 与此同时，伊里奇也在士兵们的夜间战斗中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枪口焰实在是太亮了。 当士兵们对着敌人打出了几个点射后，对面就已经意识到了刚刚对射击的士兵的大致位置，随后从数支冲|锋|枪中射出的密密麻麻的子弹就会对刚刚开枪的士兵进行压制——如果不是有掩体的加持，那十有八九会被敌人一波带走。 最终，伊里奇得出了一个结论：自己的士兵的武器装备并不适合在夜晚用做进攻，倘若一定要进攻，那必须要在排、连属重火力的掩护与营、团属曲射火力与直射火力的加持下展开。 当安德烈带着两名士兵迂回到了对面的侧翼并准备好了攻击计划后，他们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在距离战线约四百米左右的位置上，有一天会被人渗透到。 这里是他们的指挥部，而他们虽然看起来手里面拿的武器参差不齐，同时战斗素养也不怎么强，但却早就已经有了作战意识与计划。 他们的指挥主要是通过无线电台进行的，这种电台可不是那种大型的车载电台，而是比巴掌大一些的、通讯距离更短一些的电台，一般都是在警察部门里面使用。这种东西在这里可算得上是一个高端货，普通的商场里面根本就买不到，只能向厂商直接订购。 只不过这个电台就有一点不好——太过娇气，在淋雨、掉落之后都可能出现故障，除此之外还有一个不是缺点但勉强能算的硬伤——没办法快速切换通讯频道。 敌人在后方的‘指挥部’里面留守的仅仅只有两名手里拿着冲|锋|枪的人，在一辆小面包车的车门前面站得笔直，显然只是一个‘样子货’。安德烈毫无疑问的动用了自己手中的‘步兵火炮’——也就是枪挂榴弹发射器，第一发就直接贯穿了车窗玻璃，榴弹在车内爆炸。 随后几人便迅速对着后方的几辆汽车的驾驶舱与发动机进行了射击，随后绕到敌人的侧面，开始借着不断发出的信号弹的光线对着距离自己较近的敌人进行了压制射击。 敌方士兵的崩溃是从他们的各个小队长发现联系不上后方的‘指挥部’开始的。几乎是在通讯失效的一瞬间，频道内就已经乱作一团，各个队长之间迅速开始协商接下来的行动。 他们这些个小队长虽然看起来和军队中的排长相差无几，但实际上他们手底下的所有‘士兵’全部都是由他们的小队长亲自招募过来的，死伤的每一个人都够他们心疼半天——因为小队的人数与战斗力代表着自己在整个‘火绒’团体中的地位，把人拼光了那自然就没有原来的地位了。 于是，一个并没有什么争议的方案在混乱中被提出来，他们开始选择撤退。 ‘火绒’里的小队长似乎对‘共进退、共存亡’这个短语理解颇深，他们没有一个人希望最后离开交战区，或者说，他们没有一个人希望最先离开交战区，都在‘争后恐先’地如同退潮一般从交战区互相掩护，共同离开。 这样大的动作显然让伊里奇意识到了对面的意图，而此时，早就已经在他们的队伍的侧后方做好了准备的安德烈就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带领着士兵们迅速找到了一处可以作为掩体的反斜面，命令士兵们向正在后撤的敌人进行射击。同时他也利用自己手中的榴弹发射器尝试对敌人展开攻击，两发榴弹下去，轻轻松松的让‘退潮’变成了‘涨潮’。 此时，这群人就如同羊群里的羊一样，不断地向他们认为的没有敌人设防的方向进行躲避，同时也在不断地尝试联系他们的友军掩护侧翼。 在夜间的他们无法确认自己的后方具体有多少人，三支不断向他们设计的自动步枪和不断在他们的耳边爆炸的榴弹，让这些对于爆炸物见的少之又少的武装团体惊慌失措。不断的躲避与奔跑在防守者的眼里看来只是一个明显的人形直立移动靶。 此次战斗虽然并没有对伊里奇造成什么严重的人员损失，但在战斗中却消耗掉了不少的弹药，原本就不怎么多的信号弹此时也基本上被消耗殆尽，只剩下了一些空荡荡的硬纸管。 至于那些子弹的消耗更是不计其数，在战斗之后士兵们还需要打扫战场，把那些子弹壳收集到指定的包裹里——这一交战规则是伊里奇前段时间在睡觉的时候想起来的，因为他想到自己在各地交战后遗留下来的弹壳很有可能会被敌人复装，然后再次用去战斗。 实际上这些损失对于伊里奇而言不大不小，并不会对他的营地今后的发展造成什么影响，子弹的价格还是比较便宜的。但问题在于他在此次战斗之后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所消耗的那些子弹并没有让他得到哪怕一块肥皂的物资。 不过好在他还是得到了几名在战后仍然幸存的俘虏，有概率可以从他们的口中得到一些关于他们的武装团体的消息。 但现在，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和话术撬开这几个人的嘴，让他们老老实实交代又成了一个问题。 ------------ 第三十三章·伤员 俘虏到的敌人一共有六名，这些人都被用绳子牢牢地固定在了教堂内成排的座椅上，脸部朝下，眼睛被蒙住。 这些人中有绝大部分都在刚刚的交战中被弹片或子弹划伤或击中，谢尔盖与几名士官正在积极地处理他们的伤口。不过由于麻醉药的匮乏与稀缺，在处理伤口的时候都是没有使用麻醉药品的。 “你去拿块毛巾，再弄点水过来，一会儿准备把这些人全部隔离开，我们需要逐个审讯。另外声音可能会比较大，我希望你可以做好对平民的疏散工作，让他们临时去其他的地方过夜。” 教堂内的地下室是伊里奇用来制造囚徒困境的最佳地点。这些俘虏的眼睛都被蒙住，嘴也被塞住，在逐个带到地下室内的过程中，他们显然是无法相互交流的，自然也就没办法串通一气。 至于他们在抵达这里之前就准备好了应对话语与假情报什么的，伊里奇并不相信。一是因为他们没有这样做的必要，情报最后都是会被求证的，他们的欺骗只能遭遇回击；二是因为按照他们的这支队伍的素质来看，想要让他们做到这一点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困难的。 十几分钟后，囚犯们开始被挨个带到地下室内，先用普希金之前顺走的‘拍立得’给他们挨个照相，随后在他们茫然的眼神中将毛巾敷在他们的嘴上，接着在上面倒上水。 讯问开始了。 “你先想好，接下来我会询问你的个人信息，包括家庭住址以及朋友身份信息。随后我还需要你告诉我，你们的营地的具体位置和人员情况。我希望你可以如实告诉我，我们俘虏的人数很多，如果你们的答案对不上的话，或者你的答案是‘少数派’的话，那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了。”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广播通知似的，但对于俘虏的威胁却是显而易见的强烈。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难逃厄运，而在对死亡的恐惧之下夹带着没有坚实信仰的恐惧感，自然也就驱使他们不得不向伊里奇低头透露出他们当下的所有情报。 这种讯问方式在伊里奇曾经的队伍中百试不厌，尤其是在这种自己拥有许多的俘虏可以讯问的情况下。 为了让他们相信自己有许多的俘虏可以撬出情报，或者获得俘虏对于不确定性的不安效果的加成，在俘虏真的有很多的情况下——通常以二十人或十五人为临界点，在让他们进到‘小黑屋’里之前都会给他们看一眼外面，而在俘虏没有多少的情况下，通常会直接把他们的眼睛蒙住。 在经过了几十分钟的漫长审讯，伊里奇最终也确定了他们的营地的大致位置——那是一处距离村庄大约两公里左右的很早就已经被划分为森林保护区的露营地。 是否主动出击进行报复袭击，现在俨然成为了关键决策内容。 伊里奇对于还击这件事，本质上是不怎么感兴趣的，但他却又听说他们的营地里面有一些搜刮而来的金银制品和珠宝首饰什么的。这种附带的具有高价值的物品自然也就成为了支撑他主动出击拿下他们的营地的关键。 但是，现在对于他们的营地进行袭击，极有可能会对自己这边造成意想不到的损失和失望。 “他们那边几乎到处都是植物，虽然这个季节并不茂密，但也足够能站在有利地形对咱们发起攻击。” 普希金对于伊里奇主动对营地发起攻击的行为感到有些不太稳妥，因为他们现在缺少足够的进攻性重武器，发起攻击的话只能用自己的人往前面突进。 普希金对于进攻行动，通常都是希望可以让自己的人以绝对优势的兵力与火力发起冲击的。在进攻这种缺乏重型装备和反装甲单位的武装团体的营地的时候，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绝对会调动装甲车前来进行支援。 而如果没有装甲车，如果不是必要的话，那就只能暂停进攻，在外面构筑防御阵地把敌人围起来，或者使用曲射火力进行覆盖后再进入建筑物内。 “那要不……还是不打了吧。”伊里奇知道自己手里面还有一名亟需得到医疗救治的伤员，再在这里浪费时间的话虽说有概率能让他在经济层面上占据优势，但也会对自己的士气造成打击且出现更多难以处理的伤员。 翌日清晨，伊里奇与他的士兵们简单的打扫了一下战场，随后带着人离开了这里。 俘虏的那些敌人伊里奇也并没有选择杀掉，但也并没有选择带走，而是直接给他们绑在了原地，留下了一把并不怎么锋利的——或者说专门被摩钝了的刀，让他们自行解决。 按照伊里奇的预计来看，等到这些人把绳子割开之后自己早就已经走远了，而留在他们手里的武器也不至于让他们轻而易举的丧生在野兽的嘴下。 “咱们就这样把他们处理了吗？没有问题的吗？”普希金对于这些既有可能再次返回到他们的武装团体内继续作恶的人群的处理方式感到有些不满，但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这样问了一句。 “没有问题的，你看我们昨天晚上的战果，至少有四十人被咱们打没了。这对于他们而言绝对是个巨大的冲击力，下次再铤而走险的时候绝对能回想起今天。”伊里奇对此倒是挺乐观的，这或许是和他的士兵从死亡的尸体上摸到近一百克黄金有关。 “话虽如此……”普希金举起矿泉水润了润嘴，“但他们和咱们不一样，那些人从病毒爆发开始之后就已经注定要从事这样的行业了，他们没有其他的谋生手段，只空有一身暴力，除了掠夺之外也没有什么生存能力。” “这个就不归咱们管了，之前咱们不是已经告诉他们可以往南走去投奔城镇的居民嘛，也算是指了一条明路，到时候去那边说不定也能当个看家护院的民兵，保护当地的群众什么的。”伊里奇耸了耸肩，随后又不安的看向了自己身后的那辆汽车——那是伤员所乘坐的。 此时的伤员病情虽然已经初步稳定，但谁也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日子里会不会突然恶化。现在能尽快寻找到医疗器械和医技人员对其进行医治才是最为关键的事。 沿着四号公路一路向北，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城镇和幸存者聚集地，伊里奇终于看到了一号‘北部邦国联盟’公路的指示牌——这条公路是在北部的几个邦国共同建造并维护的，主要是为了促进当地的经济贸易往来。 同时，当伊里奇看到了这条公路的时候，也意味着他终于抵达了‘斯威夫特卡伦特’，接下来只需要向西开上一段距离就可以进入城市内了。 在城市的最边缘处，首先映入伊里奇的眼帘的便是他们的高尔夫球场，这里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占地面积巨大的草坪加上昂贵的入场费用让这块场地变成了当地富人的交友会，而现在里面已经变成了一些幸存者团体的最佳居住场所——毕竟视野开阔。 城市内部的绝大多数的居民区仍然还是以木质主体的三层以下的独栋房屋所构成，建筑物与建筑物之间的间隔通常较大。在市中心则多数为‘排屋’样式，大概可以理解为连在一起的两幢独栋房屋。 在城市的边缘处，伊里奇顺利的从街边的小商店里寻找到了关于整座城市的建筑布局与道路图，在确认了医院的大致位置后，迅速带着车队前去。 而随着距离的越来越近，伊里奇也不由得开始担忧起自己的医疗兵是否真的能完成复杂的清创手术。去那里跑了一圈后有较大的概率无功而返——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没办法清创，也能借着他们的药品库给伤员打一针破伤风疫苗。 在城市里面的营地的具体位置，伊里奇首选的就是当地的建筑规模要尽可能大的学校。其次则是当地的警察局、消防局之类的位置。 前者的建筑面积较大，而且并没有什么值得冒险获得的物资，通常是不会有人进入的，而就算有人进入，倚靠着钢筋混凝土的墙体作为掩体，也能对来袭者进行有效地驱逐与警告。 后者的建筑通常也是钢筋混凝土，但是建筑面积较小，而且里面可能会有许多上锁的房门难以开启，自然也就会导致空间利用率较低——比如说在进入执法办案区的门一共有两道，上锁之后想要暴力打开只能切割。除此之外，那些地方由于堆放着武器弹药等物品，很有可能会被人提前占领。 伊里奇的车队在城市里面可以畅通无阻的穿梭，道路两旁已经被废弃的车辆与布满着弹孔的墙体，仿佛标示着这里已经变成了独立于人类社会体系之外的不毛之地。居民家门口前的草坪现在也已经枯黄甚至被掀掉，完全看不出曾经种植过高羊茅的痕迹。 在经过城市火车站时，伊里奇也注意到了当地的绝大部分铁轨已经不翼而飞，光秃秃的枕木躺在地上，旁边还残留着一些曾经似乎是用于固定铁轨的螺栓。而火车站的月台上，则堆满了人类与动物的尸体碎块，虽然隔着很远，但还是能闻到那若隐若现的腐败气味，同时也能看到一些食腐生物正在大快朵颐。 等继续深入城市，来到了城市的‘老城区’，伊里奇就能够看到履带在沥青马路上留下的深刻印记，同时，也看到了一些被遗弃在道路边上的装甲车辆。 而在这里，不仅能看到被遗弃的、属于北方地区特产的ＦＶ４３２型履带式装甲输送车，还能看到南方特产的Ｍ１１３型履带式装甲输送车。 这些装甲输送车同时出现在这座城市之中，并且车体上面都有被子弹击穿的痕迹，自然代表的不是双方十分难得的展开了军事合作，而是代表着双方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一场战斗——尽管战斗规模看起来似乎并不大。 装甲车上面搭载的机枪不知道被谁拆掉了，发射的12.7毫米机枪弹对于绝大部分的轻型装甲车量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同时也可能会让身下不怎么厚实的钢筋混凝土结构的墙体变成虚无。 伊里奇的计划是在这里待上两个星期，这种可能存在的巨大威胁他不得不防。 “我们接下来恐怕要面临的敌人还要包括残留在城市里面的国民警卫队成员，希望这一路能……”正当他思考着自己的队伍接下来是否有必要在城外驻扎时，他突然看见在排头的侦察车突然停了下来，随即迅速倒车。 “医院那边有人！他们看起来好像不是国民警卫队的成员，但是手里面拿着重型武器！他们可能发现咱们了！” 这样的消息对于伊里奇而言显然不是什么好事，但是已至此，挂着挂车的皮卡车在这条并不怎么宽敞的双车道公路上并不方便掉头，再加上对面很有可能会追过来。当下能做的显然就是拔出自己手里面的武器，向他们展示与自己交战得不到任何好处，然后再与他们和谈。 与此同时，伊里奇也不由得开始好奇他们那些人的具体身份是什么，为什么手里面会有军事设备——如果他们真的是国民警卫队的成员而身上并没有穿制服只是单纯的因为不舒服的话，那自己说不定可以得到他们的医疗支援。 “把无后坐力炮准备好，其余人寻找掩体准备战斗。如果战斗开始，所有人都要负责掩护无后坐力炮组进入到合适的射击位置。” ＲＰＧ２９这次被伊里奇十分难得的掏了出来，因为这种武器相对而言比较特殊，如果不是特别有必要的话他确实不想用。 “我们是来自联邦政府直接调派的武装力量！我们手里有证件与任命书！来这里是为了……” 在一段声情并茂的喊话后，对面也终于同意了派遣谈判小组前去确认身份信息。或许是为了给伊里奇等人一个下马威，在这距离仅仅只有几十米的路程上，他们偏要开着装甲输送车到伊里奇的队伍面前。 不过他们的行为虽然看起来虽然有些无礼，但也的确让伊里奇松了一口气。 ------------ 第三十四章·医院 望着似乎是为了表示自己此次并非是进攻而特意转向车尾方向的机枪，又扭头看了看已经做好了准备随时都可以发射的无后坐力炮组，伊里奇配合的从地图包里面掏出来了一些身份证件和委任书，并向其表示了自己的意图。 同时，礼尚往来，对面也给伊里奇展示了他们的身份信息。 “我是思科则，目前是国民警卫队第八十三团二营甲连的代理连长，您也看到了，我是中尉。” 双方在互相确认了信息之后，态度一下就缓和了下来。伊里奇的士兵被顺利地送往了医院内进行治疗，其余人也在住院楼被分配到了几间房屋作为临时休息处。至于伊里奇顺手带来的那几名平民，则被单独安排了一间房屋。 看着伊里奇领口上不知道代表着什么等级的军衔，思科则沉思了一下，随后表示出了他们现在正面临的难题： “我们前段时间，或者说是近段时间，经常可以碰到身份不明的、但穿着国民警卫队的制服的武装团体。他们经常会对我们的士兵造成袭扰，上个星期还向我们的难民收容处使用迫击炮发起了袭击。 “如果您在来的时候走的是中央大道的话，那您一定可以看到在街边废弃的各种装甲车辆。对面的规模大概是半个连左右，虽然我们的人并没有拍到他们的正脸，但却在战后的打扫工作中发现了他们是七十二团的人…… “您看，这件事能不能向上面反应一下？我们这边的损失可不小。” 思科则手下的这个连队装备也算是比较新的了，和七十二团基本上处于同一个水平上。他们所装备的Ｌ８５Ａ２型自动步枪同样也是小口径自动步枪，并且采用了相对先进一些的无托结构设计——而这样做的结果自然是零件复杂，维护性能差，但都是一些被当地军械部认为可以被忽略的小毛病。 话说回来，他之所以向伊里奇寻求帮助，希望可以向上面反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的队伍现在处于防守态势，面对那些不断的骚扰自己的武装团体没办法进行有效的反击，最终的结果自然是手里的武器装备没办法正常铺开使用，无法发挥出全部战力，只能寻求外援的帮助。 近段时间的交战已经让他们的武装部队感到了严重的疲惫，同时损失也不小。他们的连长在一次战斗中不幸死亡，最终只能由这名中尉担任连长的职责。 与此同时，双方在交谈的过程中，伊里奇也打听到了整座城市里面仍然还在这里进行防御与难民收容工作的政府武装团体也就只剩下了他们这一个连，而当地的警察除了联邦政府和邦国政府的税警之外，也已经全部撤离到了其他区域。 除此之外，伊里奇还有听说他们这个邦国之所以爆发了如此严重的病毒，是因为有相邻的国家故意向他们投放病毒。虽说这看起来像是并不怎么可靠的流言，但还是让他不由得猜测，邦国与邦国之间在今后是否会爆发冲突。 随着病毒的爆发将各个城市之间隔离开，同时各个地区本就有着许多直接隶属于当地政府或家族的武装团体，再加上中央政府现在一直无法取得联系，处于静默状态，原本就有着各种矛盾的邦国极有可能展开‘决斗’。 两边开战的原因目前有二。 首先是因为关于病毒来自敌对邦国的消息蔓延，很有可能会导致当地的群众错误地将自己现在的处境归结于‘敌人’，引得大规模地游行与抗议。而上层政府考虑到自己需要稳定民心，而且实力与自己相仿的团体有许多，自然要争先恐后的向其宣战了。 其次则是各个邦国在先前的联邦政府的安排之下，几乎所有的邦国、城市都只负责一种相对单一的工业或农业，在缺乏了物流链的相互帮助的情况下，既有可能会导致动用军事力量强行攻占某个具有较大战略价值的地区。 尤其是部分主要以工业为重心的州，他们缺乏耕地，如果附近的州或农业州拒绝与他们进行粮食贸易的话，极有可能会引得他们发起攻击。同时由于野生动物陡然增多，耕种工作也将会更加繁琐。 更何况，绝大部分的城市与城市之间之间的隔阂非常严重，对于耕地的争夺也将是一个较为严重的争夺点——毕竟原先的耕地区的界限就不怎么明确，很多耕地的注册基本上都是直接隶属于邦国政府的，几乎很少有被划分给城市政府的。 除此之外，还有许多的非法武装团体在人类聚集地附近转悠，他们的存在也让各个地区缺乏足够的安全感。伊里奇推测那些武装团体在今后极有可能会变成雇佣军部队，开始让一些邦国间接性的进行交手。 但这些伊里奇现在都管不上，他正盯着城市地图，考虑着自己的队伍接下来应该驻扎在什么地方合适。 虽说国民警卫队的成员邀请他们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但他毕竟只是客人，在这里不仅没有什么主动权，而且也没办法在外面收集资源。伤员虽说需要留院观察一段时间，但伊里奇考虑到自己的队伍接下来必须要离开，再加上阿琳娜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再次回来，到时候只需要将伤员移交过去也就完事了。 不过在此之前，伊里奇首先决定先将伤员留在这里，自己带领一支小队离开，前往城市的其他地区进行搜索工作，主要去看一看那些金店、银行等地是否有遭到洗劫。如果没有的话他则将会在地图上做好标记，方便的话则会直接把黄金弄到自己手里。 城市里面比较适合让伊里奇作为营地的区域有很多，因为根据经常离开营地在城市里面巡逻的国民警卫队的成员们表示，现在城里面除了有一些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七十二团的士兵之外没有其他额外的具有战斗力的武装团体。 由于城市的占地面积较大且有数量较多的难民一时半会无法进入到军方控制的难民营地，还有一些曾经遭遇过七十二团的人袭击的难民，他们纷纷选择在城市的其他地区建立起自己的营地，依靠着残留的生活物资姑且生活。 这些人是伊里奇目前在城市内搜索黄金时最难解决的人之一。 跟着伊里奇一起离开营地的有五名士兵，除安德烈以外全部都是步枪手。对于这些作战经验并不丰富的士兵，伊里奇实际上是在有计划地培养他们，让他们在低烈度的战斗环境中获得一些最为基础的战斗经验。 虽然警车的玻璃已经碎开了，而且在引擎盖上布满着些许的被子弹命中的痕迹，但这并不影响车辆的整体防御性。 警车仍然被布置在了排头负责探索工作，而在后面紧跟着的则是伊里奇的城郊两用型汽车。这次和以往不同的，则是伊里奇首次使用了在战斗中缴获到的无线通讯设备。 手里的对讲机让伊里奇的指挥工作更加简单，但对讲机的那娇弱的身躯与较大的耗电量还是无法满足他当下的需求——他仍然希望能有军用对讲设备在自己的手里。 话说回来，沿着中央大道的商业街绕上一圈，他很快就寻找到了城市里面的唯一的一座大型银行。这里的柜台与那些小型银行的半开放式柜台并不相同，全部都是全封闭的，内外被厚厚的防弹玻璃隔绝开来。 将两枚手榴弹用胶布贴在玻璃上，拔出保险销后用铁丝固定，随后在远处用绳子拉掉铁丝，等到爆炸声出现后，即可在撬棍与登山镐的帮助下进入柜台内。而接下来面临的难题就从防弹玻璃变成了厚重的保险库门。 伊里奇知道自己的人已经无力继续向下挖掘，只能在这座银行所处的位置上标记了个‘有黄金’的字样，随后离开了这里，开始前往下一个目标搜寻可用的黄金。 这样的行动一直持续了好几天，因为城市里面的各种商铺实在是太多了，同时在公路上寻找还没有封锁的道路也消耗了他们不少的精力。与此同时，伤员的病情也有所恶化，似乎在短时间内无法离开医院了。 显然，当下伊里奇只能选择先寄人篱下，一方面不断地外出搜索确认城市内部的具体情况，另一方面则是在当地对他们的人员情况进行登记，同时考虑自己之后能否有机会从这里带走一些居民。 这样的行动一直持续到了二十八日，这天是星期日，也是二月的最后一天。 阿琳娜如同往常一样来到了伊里奇的队伍中，只不过这次，她带来的队伍难得的庞大，十辆装甲输送车被停在了附近的公路上，车型不再是以往常见的那种四乘四装甲车，而是变成了八乘八式的ＢＴＲ８０型装甲输送车。 “那个，我能不能先在这边买点炸药，然后妳等一下我，我要去那边的银行弄点黄金。大概也就需要几十分钟的时间吧。” 在与阿琳娜确认了伤员的移交工作后，伊里奇又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五千克的炸药，搭配五根电雷管、导线与引爆器，直接花掉了九千块。如果把门炸开之后发现里面没有黄金的话，那他可就亏大了。 装甲车的发动机的声音似乎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关注，几辆装甲车顺利地载着伊里奇的士兵们来到了银行的保险库大门。在部署好炸药后，约五百米长的引信被布置下来，随后众人开始向后退去，等待着震耳欲聋的巨响。 ‘轰——’ 伴随着炸药的剧烈爆炸，远在数百米之外的众人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荡。以银行为中心，方圆数百米的玻璃也纷纷随之破碎，同时还夹带着大量的扬尘。 伊里奇迫不及待的冲进银行，也果然看到了自己想要的黄金。 这样的大型银行里面的金库储备有巨额的黄金在各个市之间都是非常普遍的。虽然联邦政府已经统一了各个邦国之间的货币，但他们却在内部有发行专属于自己的邦国的币券。 由于历史原因，各个国家经常会进行一些小摩擦，同时也会因为政府的治理问题导致货币随时可能暴涨或暴跌，这就导致许多的居民经常会在战争状态下抢兑黄金。 银行向他们发放黄金的价格通常会比市场价高上一大截，如果战争得利，那自己的邦国的货币将会增值，如果战争失利，那也十有八九会贬值——尽管在现在概率并不大。 一言以蔽之，这些黄金储备就是用来让银行家们进行赌博的，他们会有合同限制兑换的黄金在规定的时间内如果按照当时的国际金价的一点二倍买回时，购买者不可以拒绝。 而他们之所以选择抢兑黄金而不选择抢兑联邦货币，则是因为大部分的邦国的地方法律都会限制居民持有邦国货币的数量，一方面是方便自己的经济运转，另一方面则是历史遗留问题。 城市中央的银行的黄金储备量并不小，更何况还有一大批的白银可以兑换。大约五十千克的黄金被从银行里面搬了出来，而白银的数量更多，高达两百千克的白银堆满了地面。 黄金被按照一百克一块的格式封死在树脂制成的盒子里，白银则按照两百克一块的规格也封死在树脂盒里。 数量如此之多的黄金让伊里奇发了财，此时他的手里所持有的货币总数高达两千五百一十三万卢布。这个数量已经完全可以让伊里奇招募一支数量庞大的武装力量了。 “我先，把我的军衔升到大尉吧。”伊里奇思考了一下，认为副营长这个职位已经足够能让自己在接下来招募许多的士兵了，同时他也考虑到了自己手中的武器装备与后勤保障能力，觉得一个营的规模的确够大的。 随后，伊里奇又改组并扩充了一下军队人员： “将万纽克、基里连科升职为下士，分别担任一、二班副班长一职；将安德烈升职为中士，担任三班班长职位；将普希金升职为上士，担任一排副排长职位。 “扩充七名列兵步枪手、两名通用机枪手、一名重机枪手、两名班长、一名副班长以及一名正兵通讯员。” 至此，伊里奇的队伍终于凭借着这一‘横财’扩编至了一个排的规模。 ------------ 第三十五章· “话说，你有打算让你的军队更加的现代化吗？” 或许是看中了伊里奇居然能有这种‘奇特’的方法让自己的队伍在短时间之内拥有数量如此之多的黄金，阿琳娜突然开口说道。 看着伊里奇那一脸茫然的眼神，她继续补充道： “所谓的军队现代化就是为你的士兵们配备防弹衣、防弹头盔、单兵电台，同时也配发迷彩服。在之后，你们的士兵也将不需要额外缴纳‘训练费’——就比如说列兵的原本招募费用是三万卢布，但如果想让其接受训练则必须要支付三千卢布的训练费用。 “除此之外，你的士兵们也将会获得更新的弹药携行具以及隐蔽性更强的新步枪。你把手里面的这些钱给我，作为补偿，我会提供给你一辆ＳＰＭ２型装甲汽车和三辆配备有车长与驾驶员的ＢＴＲ８０，包括每个班两具的夜视仪。然后还有几箱弹药可以提供给你们。” 于是，伊里奇的两千多万就这样变成了一个排的装备与人员，同时还包括一堆作为学习材料的军事书籍。 原本最让伊里奇感到兴奋的是他刚刚招募到的重机枪手，因为其身上携带的十二点七毫米的重机枪在接下来极有可能会成为手中的一大杀器。但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突然出现的ＢＴＲ直接夺走了重机枪组的风头。 ------------ 第三十六章· 重机枪组通常在作战时只能携带七个五十发弹链盒，重机枪可以使用两脚架架设临时火力点，当然也可以使用三脚架来架设。 而相比较而言，ＢＴＲ８０所携带的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的威力则要比其大得多，不仅射程远，还可以对敌方绝大部分的轻型装甲车辆构成威胁。 ＢＴＲ８０由于是隶属于摩托化部队的运输单位的，在行驶过程中的主要任务只是保障士兵们能够正常地进入到指定集结点，在面对敌人的轻步兵的时候可能会偶尔掩护一下进攻，其余的战斗场面则就主要发生在行进途中。 因此，装甲车的防御能力并不高，尽管可以在绝大部分的重机枪弹的射击下保护车组乘员的安全，但对于一些便携式反坦克武器——比如说火箭筒之类的，则就无法做出有效的抵挡。 这辆车的造价为一百五十万卢布，虽然价格如此昂贵，但却只是纯粹的战场消耗品，所以在内饰上可以看到许多能省则省的设计。相比较而言，国民警卫队的七十二团的履带式装甲输送车的造价则高达三百万卢布——换算后的估值，ＢＴＲ８０这个价格已经很不错了。 在这一百五十万卢布中，有三分之一是车体与搭载的武器的钱，三分之一是发动机的钱，还有三分之一是机电设备的钱。按照标准，每个排的装甲输送车里面都会标配有一台防空导弹发射器与五枚９Ｋ３８型‘针’式防空导弹。 按照正常售价，一枚防空导弹的价格通常在十万卢布，附赠的这套系统已经顶得上半辆装甲车了。 ＢＴＲ８０的主要武器为ＫＰＶＴ型十四点五毫米重机枪，辅助武器则为一挺ＰＫＴ型七点六二毫米轻机枪。ＫＰＶＴ通常会包括有十箱五十发装夹杂着穿甲曳光弹的穿+甲+弹的弹链，ＰＫＴ轻机枪则通常会有二十箱一百发装夹杂着穿甲曳光弹的穿+甲+弹的弹链。 这样的火力配置加上全封闭的炮塔已经超越了绝大部分的同等定位的装甲运输车，同时在价格上面也有所超越——原因很简单：这里的装甲输送车为了减轻重量采取了相对激进的铝合金装甲，而这样的装甲由于在研究初期，价格相对昂贵，再加上当地的机电设备并不发达，自然就导致了价格居高不下。 当然，ＢＴＲ８０还是有缺点的，比如说没有电机的机枪塔。 这种机枪塔有两种转动模式，第一种是利用上面的手柄，用上之前在防空炮兵部队中锻炼出来的手速迅速摇动，使其快速、精确地瞄准目标；第二种则是解锁炮塔方向锁，然后腰马合一，用人力推动其转动。 弊端显而易见：无法迅速移动。但也因此省下了价值不菲的电机，节约了不少钱，而且也不是不能用。 这三辆加入到伊里奇的队伍中的装甲运输车是一个运输组，算是一个班级单位。其中两辆车配备有一名下士车长与正兵驾驶员，一辆车配备有一名中士车长与正兵驾驶员。 中士是这个运输组的组长，在车内没有人的情况下负责指挥整个组的行动，两名下士虽然被称之为‘车长’，但实际上他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作为炮手投入战斗，而在非战斗状态下他们又要负责对车辆进行日常检修，并不怎么像车长。 在阿琳娜的介绍下，伊里奇很快就认识了补充过来的两名步兵班的班长——阿列克谢、萨什卡，步兵班的副班长——阿廖沙，运输组的组长——维克托。 其余人虽然同样得到了介绍，但他们的军衔并不高，伊里奇也就没有多加在意，只是点了点头，记了个脸熟。 ------------ 第三十七· 沿着四号公路一路向北，不知道经过了多少的城镇和幸存者聚集地，伊里奇终于看到了一号‘北部邦国联盟’公路的指示牌——这条公路是在北部的几个邦国共同建造并维护的，主要是为了促进当地的经济贸易往来。 同时，当伊里奇看到了这条公路的时候，也意味着他终于抵达了‘斯威夫特卡伦特’，接下来只需要向西开上一段距离就可以进入城市内了。 ------------ 第三十八章· 他的这个排的编制，是按照阿琳娜给出来的建议所进行的编组。 首先是排部，包括少尉排长、上士副排长和正兵通讯兵构成的，在乘车行动时通常会被均匀分散在各个车辆内，排长通常会乘坐运输组的组长所在的那辆车。 剩下的三个班组，编制则就各不相同，但都是九人班。 一班的任务通常是迂回进攻，除了中士班长与下士班长外，还有各班标配的通用机枪组——包括通用机枪手和他的副射手。他们这个班的火力支柱是无后坐力炮组，也就是拿着ＲＰＧ２９的三人战斗组，由下士射手带领两名列兵副射手构成。 同时，考虑到重武器需要步兵的掩护，自然就配备了两名步枪手作为火力补充——当然更多的只是让这个组里面凑满九个人，能多两支自动步枪进行火力压制。 二班的任务通常是吸引火力与压制射击，配置与一班相差无几，但无后坐力炮组被更换为了重机枪组，整个班主要围绕着重机枪展开，负责对敌人的火力点进行压制，同时尽可能摧毁敌人的装甲单位并为一班创造有利进攻条件。 三班的任务通常是作为预备队与掩护单位，配置与一班也相差无几，但无后坐力炮组被更换为了三名负责其他任务的士兵，他们分别是：列兵轻机枪手、正兵狙击手以及正兵医疗兵。 这三个班具体要怎么使用，还需要根据战斗的具体情况由指挥员调整，同时班组内的配置也并非是一成不变，必须某个人跟着某跟人行动。重机枪组同样可以负责进攻，无后坐力炮同样也可以进行火力压制。 但通常来讲，狙击手都是负责掩护友军的正面进攻，负责进行精确射击的，很少有参加到正面进攻中。 ------------ 第三十九章· 而当伊里奇的队伍扩充至此等规模后，她自然而然的就开始考虑起了接下来是否有必要重返‘格拉斯兰治’，然后以其作为跳板，向‘比灵斯’方向进行搜索，寻找可能会继续让他发上一笔财的大型银行。 不过一想到此时此刻，国民警卫队的士兵已经在那边构筑好了防线，单单凭借着自己手里的力量恐怕难以撼动，而且还有可能会受到不断的袭扰，导致自己难以发育。 最终，伊里奇决定让自己的队伍继续向北部地区移动，准备前往极地地区绕上一圈再做打算。 前往北部极地地区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当地的绝大部分的金矿都集中在那里。北极的黄金储备虽然已经被大致探明，但考虑到黄金在开采出来之后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市场金价，所以一直被严格控制着。 如果伊里奇的队伍能够占领一座金矿的话，那他的队伍说不定还能扩充一堆。 除此之外，他还打算从这边拉走一些当地居民作为自己的辅助人员前往北部执行‘开荒’工作。 “由于我们的上级单位的要求，现在我们需要召集一支五十人以内的队伍前往北部地区建立更加安全的营地，由我们的武装力量提供保护，食物与补给相对充足且将会按劳分配，有意向者可以在我这里报名。” 伊里奇向当地的国民警卫队提前通知了这件事，他们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人在什么时候居然换了一身衣服还有了四辆自己曾经完全都没有见到过的装甲车辆，尽管看起来有些可疑，但也没有做出任何的阻拦。 现在将那些难民弄出他们的难民营地实际上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们这座城市里的资源已经濒临枯竭，而他们的指挥官在离开之前所下达的任务则是让他们待在城市内——实际上按照他们的武器装备情况而言，想要离开城市在野外搜寻物资是比较困难的——毕竟他们还有所顾忌，出动人数不可能太多。 于是，这些人现在已经进入到了‘坐吃山空’的状态，他们手里面的绝大部分的物资都是国民警卫队从当地的超市里面运输过来的，而现在超市里面的货架也基本上已经搬空了。 在医院的难民营地附近社区的公园、绿化草坪，现在也已经被翻成了耕地，大有在城市里面自行耕种的打算。 而昨天晚上的爆炸声，以及早上发现的爆炸现场，也已经让国民警卫队的成员意识到了危机临近——他们并不知道爆炸是哪个组织造成的，但考虑到先前不断袭扰自己的敌人，自然也就把这次行动归结到了他们的头上。 最终的结果就是国民警卫队非常配合的在难民营地里面留出了二十个名额，可以让伊里奇直接挑选公职人员带他们前去‘开荒’。 所谓‘公职人员’，自然也就是诸如治安官、消防员、公立医院医生、政府公务员之类的人了。虽说他们绝大部分都已经不再按照正常的时间表上班打卡，但合同在‘联邦政府’的控制区内仍然生效，他们需要无条件接受联邦政府的调派。 而这，则是他们最低签约十七年的‘铁饭碗’所带来的。 伊里奇果断选择带走了目前难民营地里面仅有的五名治安官，同时还允许他们携带自己的家眷加入伊里奇的队伍。而剩下的十五个名额，伊里奇就没有再好意思开口指派其他人了。 因为首先，消防员和医生当地人还是很需要的，尤其是在人口居住密集且照明设备已经退化成了蜡烛的区域中，各种疾病自然会随之而来，同时火灾的爆发率也不会低多少。 而政府的公务员虽说对于当地人而言并没有什么存在的必要，让他们离开难民营地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缩减了营地内的物资消耗，只不过那些人这对于伊里奇而言也是一样，他同样不需要那些文官辅助自己，让他们留在自己的队伍里面同样也是白白的浪费自己的食物。 最终，伊里奇顺利的从当地的居民团体里面带走了数十名具有一定的应用类技术的人员以及几名负责维护治安的治安官们。与此同时，伊里奇也开走了一辆厢式客车，主要负责用于运输那些居民。 在这数十名居民团体中，对于伊里奇而言有实质性的帮助的实际上也就仅仅只有二十多人罢了，剩下的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二十人带来的家眷，他们虽然并不能为伊里奇的队伍创造什么有用的价值，但却消耗着最多的物资，这让伊里奇不由得有些不满。 只不过真正令伊里奇感到不满的，还是那些居民依靠着自己的亲戚——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年了的居民，他们从刚刚登上客车开始就开始不断地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仿佛伊里奇与他们不是合作关系，而是从属与服务关系。 不过考虑到了自己当下还需要他们用来为自己建造营地并进行种植工作与汽车维修与检修，伊里奇只能选择让几名治安官分散开，稳住当地居民的态度。 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毕竟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自己所处的难民营地里面本来就不愁吃不愁喝，每天都有固定的物资分配并且还是免费供应的，那伊里奇他们这突然把自己拉到被众人视作不毛之地的城市郊外，冒着遭遇袭击的危险，那自己似乎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些居民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彻底的融入到伊里奇的队伍当中。 ------------ 第四十章· 最终，伊里奇顺利的从当地的居民团体里面带走了数十名具有一定的应用类技术的人员以及几名负责维护治安的治安官们。 与此同时，伊里奇也开走了一辆厢式客车，主要负责用于运输那些居民。 在这数十名居民团体中，对于伊里奇而言有实质性的帮助的实际上也就仅仅只有二十多人罢了，剩下的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二十人带来的家眷，他们虽然并不能为伊里奇的队伍创造什么有用的价值，但却消耗着最多的物资，这让伊里奇不由得有些不满。 只不过真正令伊里奇感到不满的，还是那些居民依靠着自己的亲戚——尤其是那些已经成年了的居民，他们从刚刚登上客车开始就开始不断地提出各种各样的要求，仿佛伊里奇与他们不是合作关系，而是从属与服务关系。 不过考虑到了自己当下还需要他们用来为自己建造营地并进行种植工作与汽车维修与检修，伊里奇只能选择让几名治安官分散开，稳住当地居民的态度。 他们这样做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毕竟在他们的认知当中自己所处的难民营地里面本来就不愁吃不愁喝，每天都有固定的物资分配并且还是免费供应的，那伊里奇他们这突然把自己拉到被众人视作不毛之地的城市郊外，冒着遭遇袭击的危险，那自己似乎理应得到更好的待遇。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这些居民在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磨合期’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彻底的融入到伊里奇的队伍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