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土咖进城 “今天是黄帝历6750年6月22日,欢迎收看新闻晚知道的早间资讯。” “本台消息,我国海晶自由能源技术再次取得重大突破,领先全球。” “有关最近在网络热传的人为操纵剑形闪电的影视资料,杨教授认为该视频经过特效处理,再次提醒,对此类恶意传播者将处以十五天以上,十五年以下有期徒刑。” “下面是国际新闻。” “邪马台与考瑞亚再次发生武装冲突,起因是两国在原高丽海峡,现大陆架定居点的边境线有巨大争议。” “阿美利卡最新定居点撞普市的基建一夜之间神秘消失,传闻市民耳中长出红色和绿色的蛇型动物,据专家推断,目击者大概是中枢神经刺激类处方药摄取过多产生的幻觉....” 卢龙府教育分局的接待大厅内,电视上播报着一则又一则让人提不起兴趣的新闻。 或坐或站或排队着许多青年,他们都是参加此届体育老师面试的候选者,紧张气息充斥着各个角落。 有道是不孝有三,无编最大,这世道别管赚多赚少,稳定才是王道。 “麻烦借过。” 有位年轻人的气质显得格格不入。 陆垂空,一个即将奔二的大龄少年,一米七五左右,看起来有点瘦其实浑身腱子肉,五官当得起俊秀二字,但表情管理和穿着打扮上减分太多。 鸡窝头,死鱼眼,嘴里叼着旱烟卷。 蛇皮袋,灯笼裤,走路只迈八字步。 大七月的空调室内吸烟,着实是个狼灭,周围青年都看傻了,心想哪来的乡野村夫? 保安很快锁定了这个不速之客。 “这里不让吸烟!” “啊?哦,我说怎么没找到烟灰缸。”陆垂空满口黑土大碴子味,随意用手指掐灭烟头。 这让保安眉头一挑,呦呵?下马威是吧?我堂堂首都教育局白班前台首席安保,啥没见过? “你是不是来面试考核的?书面材料拿出来给我看看。” 个屁! 你小子是来考核的就怪了,且不说气质上,单单年龄层面就不过关,谁上高中的年纪来教育局面试? “是这个吧?”陆垂空递出一张皱巴巴的书面说明。 安保冷笑接过,暗想准备的还挺足,肯定是来蹭饮水机热水吃泡面的! 果然,印章上根本不是官方图案。 “白真人体发展探究中心?我还糖心八大家呢,听着就不正经,赶紧麻溜走人啊,别怪我动手!”说话间,安保大哥还特意抄出电棍比比划划,来了一套打丐棍法。 陆垂空满脸疑惑,不解道:“没错啊,大哥你等会,我给我老爹去个电话。” 拨通视频电话,但对面拒绝视频,转为语音,传来的却是始料未及的歌声。 “今天晚上忘掉烦恼~” “做个快乐的小番薯~” “小瘪犊子啥事儿?老子忙得很!” 陆垂空满脸黑线。 喵了个咪的老爹以前别说是唱K,镇里边的老舞厅都舍不得去,现在好嘛,一听音质就知道去的商K。 “爹啊,我到地方了,人家说我的材料不正经,原本我就不想来,你偏让我来。” “哪个不正经?你去对地方了么?” “卢龙府教育局啊,我打听了,说考体育老师得先来这报名。” “去个der的教育局?让你去白瀑寺!白瀑寺懂不懂!” 爷俩隔着电话进行着亲子沟通,安保大哥只认为是胡搅蛮缠,没废话,电棍咔咔放电就往陆垂空身上招呼。 当然,是臀部,伤害性最低。 面对捅来的电棍,陆垂空插兜的左手轻轻一抚,噼里啪啦的电流被他两指捏住,随意晃了晃后往身边甩去。 滋啦滋啦—— 电流射进贩卖机,冰镇饮料接二连三滚了出来。 ??? 偌大的接待大厅内鸦雀无声,无不瞪圆了眼睛张大了下巴。 “卧槽?你看见没?” “我又不瞎!他好像能控制电流!” “是拍戏特效么?我也没看见哪有摄像机啊!” “能放电?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 安保大哥双眼有些发愣,看了看陆垂空,又看了看手里的电棍,大脑CPU快干冒烟了。 刚才这小子是放电了吧? 是放电了吧!? 还是说最近司空震玩多了出现幻觉? 正当气氛愈发诡异的时候,一座电梯门开启,走出个领导模样的秃顶男,他满头大汗面色焦急,等瞧见最显眼的陆垂空后大喜过望。 就在刚刚一分钟前,顶头上司直接打来电话,让他务必以最快的速度把接待大厅里年纪最轻的人接到办公室,千万别让他胡来。 秃顶领导也懵逼。 胡来? 谁闲着没事来教育局胡来啊? 而且也不认识什么陆垂空啊? 疑惑归疑惑,顶头上司的命令自不敢打折扣,他赶紧过去招呼陆垂空上楼,还不忘给安保一个事后有你好看的眼神。 陆垂空见有人接待,当然乐得如此。 其他等待考核的人敢怒不敢言,暗想凭啥他就不用排队? 会放电了不起啊! 腹诽归腹诽,可没谁敢站出来哔哔。 正当陆垂空跟着进电梯的时候,突然步伐一顿,气质骤变。 下一刻,接待大厅内毫无预兆的弥漫某种雾气,好似干冰,但颜色越来越深。 还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个个都双膝跪地,两眼呆滞,嘴里低语着不知什么东西。 场面极其诡异! ------------ 第二章 虐杀 此时从玻璃门外往里看,接待大厅没有任何异样,但里面早已被猩红浓雾充斥,能见度不足五米。 陆垂空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他放下蛇皮袋,双手掐诀起咒。 临-者-列-临-皆-前。 “上台一黄,祛却不详!” “中台二白,护身镇宅!” “下台三青,斩怪除精!” “台到星处,大放威灵!” 持最后一句时,大拇指落在自身生效属相的地支上。 下一刻体表泛出琉璃金芒,跟个大瓦数电灯泡似的,身后隐隐飘荡一个非常缥缈的字,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觉。 是由一个‘鬼’和一个‘精’字组成。 火神观秘法,三台灵光神诀! 催动金芒后额间灵台再不受猩红浓雾影响,更不会被迷了心智。 与此同时,浓雾中有阴影快速移动。 它有着干瘪双腿和腰杆,壮硕的上身和双臂,身体覆盖黑色的长长毛发,散发着淡淡雾气。 头如牛,耳如人,一只巨大的眼珠子覆盖大半张脸,头顶长有不规则的三只角,身后尾巴似毒蛇,发出奇怪的声音。 它每跳到一个人的面前,就会幻化出对方内心中最爱之人的模样,越是入迷,从五官中流出的精气就越多,无不被这怪物大快朵颐,显然是它最喜欢的食物。 等吸干之后就对目标开膛破肚,专吃肚子里的十二指肠。 短短半分钟已经死了五个人,包括那名安保,他临死前看到了最喜欢的美女主播对自己求爱,却不知自己的鲜血已经流淌在整洁的白色地砖上。 血腥味在浓雾中弥漫,陆垂空追寻着气味走去。 应该是WL219诸怀,再不找到把它干掉,用不了十分钟,大厅里的人都得死。 很快,陆垂空面前逐渐显现出那怪物的轮廓,对方没料到竟有人没被迷了心智,有刹那间的愣神,但很快恢复,立刻跳到陆垂空面前。 形象快速变化.... 雾鬓风鬟,袅袅娉娉。 宛若碧空临凡的九霄仙子。 仿佛任何描绘美好的词语都完美贴切。 除了眼神。 没错。 这旖旎女子的眼神太高傲,即便她顶多一米七,可那俯瞰一切皆蝼蚁的眼神仿佛在说世间万物都是辣鸡,左眼下的泪痣非但没有增加几分柔弱,反而更显凌厉。 然而并不妨碍她美得冒泡。 从陆垂空擦哈喇子的动作就可见一斑。 正当诸怀要吸吸吸的时候,陆垂空却擦了擦嘴角开口。 “这小娘们儿谁啊?还真攒劲的。” 一句话,让恐怖的诸怀满头问号。 不可能啊! 幻化的目标内心中最喜欢的人,绝对不可能出现不认识的形象,这是诸怀的最大特点,虽然它只能化形,但提取的是目标心灵,相当于照着答案考试,开卷还能做错题? 咔—— 幻化崩解。 恢复原状。 当目标内心对幻象丝毫不相信,幻象自解。 陆垂空一副意犹未尽的表情。 美女谁不喜欢看啊?比村里洗澡的潘寡妇好看多了。 “@#¥%” 诸怀多多少少有点崩溃。 以前失败都是被窥破,哪有化错摸样的时候? 不! 我不服! 由此可见,怪物也是有情绪的,不仅有,还很大。 就在陆垂空意犹未尽的时候,它开始了第二次幻化.... 娉婷秀雅,靡颜玲珑。 两髪垂穗子状的侧发轻轻飘荡。 同样是美得冒泡,但气质和容颜明显区别于上一个,这个明显有种知书达理的温婉,看一眼仿佛看到了世间所有美好。 这形象绝对是那种小初高大必被选班长,全景点必会抢镜头的圣体,各年龄段通杀。 陆垂空的哈喇子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满怀期待的眼神。 “还有么?” 咔—— 诸怀幻化又又崩解,尾巴发出起立刺耳的‘鸟鸣’声,连续翻车让心态彻底崩溃。 “就这?也没老爹说的那么邪乎啊。”陆垂空摇头叹息,小时候听老爹说诸怀的幻化有多厉害,有一次看到故去的老妈后差点被阴死。 必须承认,两个小娘皮形象确实遭人稀罕,可也只不过是遭人稀罕罢了,完全没有印象更不认识,顶多馋的是身子,跟情爱完全不沾边,自然不会着了道。 而在诸怀看来,这小子的心境简直稳如磐石! 高手! 这特么是高手! 绝对是练炁的天才! “还有活儿没?没有我就拉倒吧。” 就在诸怀严重怀疑自我时,陆垂空也不等它反应,直接掐诀起咒。 兵-斗-临-行-斗-前-皆-阵。 “先天一炁化三清,二元霹雳镇邪精!” “三天光师同下界,四方法王齐奉行!” 再以食指中指无名指前伸做神刀状,手部金光明显更加明亮。 火神观的绝学,金刀诀! 再说诸怀,它最大特点是幻化,战斗力其实并不强,都是在将人迷了五感后杀掉,所以它对危险非常敏感。 但晚了。 陆垂空掐诀起咒速度太快,跟摇花手似的眨眼间完成,在诸怀意识到要糟的刹那本能做出反应。 它惊惧着立刻举起壮硕的双臂横在身前格挡,油亮的黑色毛发根根紧缩凝成尖刺。 效果? 土鸡瓦狗! 陆垂空两记金刀切下,似天斧劈华山,如飞龙扫千军。 不止将大半尖刺劈得粉碎,顺带着诸怀一条壮硕手臂也被齐肩而断。 诸怀尾巴抽搐颤抖,发出刺耳凄厉的怪叫声。 它没有丝毫想要抵抗的心思,夺路而逃。 然而陆垂空怎会放过它? 金芒加持下他势若奔雷,快哉如风,突出一个快准狠,诸怀无论对方怎样挣扎,平平无奇的攻击根本无法破防陆垂空的三台灵光,硬生生被切得支离破碎。 而脱体的残肢断臂很快化为某种如水墨一样的液体爆溅。 哪怕是灰尘落在上面也仿佛重若千钧,很快沉底。 弱水,邪祟身体中的能量源泉,如人类的血液一般。 随着最后陆垂空掐爆了诸怀的尾巴,最后的水墨喷出又消散。 端的是秋风扫落叶,仿佛这头诸怀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猩红浓雾来得快去得也快。 然而地上散落的几具尸骸,昭示着一切都是真。 ------------ 第三章 体育老师有点怪 看着满地不省人事的普通人,陆垂空没有直接将他们唤醒,而是单单唤醒了那个秃头领导。 指尖点在他的眉心灵台处。 “冰寒千古,万物尤静。” “心宜气静,忘我独神。” “心神合一,气宜相随。” “相间若余,万变不惊。” “无嗔无痴,无欲无求。” “无舍无弃,无为无我。” “散!” 秃头领导立刻打了个冷颤,迷迷糊糊醒来。 或许是有点起床气,他表情相当不耐烦,但很快就看到地上躺着茫茫一片面试者,还有的....被开膛破肚,满地都是血! “啊啊啊——啊?” 在他尖叫的刹那,陆垂空抽过去个大逼兜。 “别叫了,你有祖坟爆炸的好运气所以没死,现在情况有点特殊,我不知道城里人怎么收尾这些事,你拿主意吧。” “???” 秃头领导五官都恨不得扭在了一起。 不是! 英雄你是不是对我有啥误会? 我就是教育局的校领导啊,管课外补习班的,我哪经历过这些?到现在还觉得活在梦里。 而且到底发生了啥我也不知道啊! “没事儿我先走了,话说去白瀑寺要坐几路公交?”陆垂空拎起蛇皮袋就往外走。 秃头领导立马一个滑跪接三拜九叩。 “英雄!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啊,您至少跟我说到底发生了啥吧?” “也没啥,是WL219诸怀,算是怪的一类,它应该提前在这里准备了一段时间了,就等人多了好开饭,问题不大,被我切碎了。” 秃头领导四下张望也没看出什么怪不怪的。 遵循正常人的思维,醒来后发现清醒的是这少年,还有好几个夸张的尸体,必然会联系到一块去啊。 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才是凶手? 你走了,我就是第一嫌疑人啊。 所以绝不能放人离开。 陆垂空习惯性点上根旱烟卷,优哉游哉吐了口烟圈。 “大哥,我白帮你个忙又不要工钱,你还磨磨叽叽个屁啊?我真赶时间,再磨叽我可动手了啊!” “别!别别别!英雄你先抽着,容我打个电话!” 能在体制内当领导,要么是家里牛逼,要么是自己脑子牛逼,秃头属于第二种,他心思活络懂得思考,想起了之前顶头上司来的电话。 陆垂空任凭他折腾,很快电话挂断,秃头领导大大松了口气,上边说暂时封锁现场,有关部门很快就到。 他也不知有关部门是怎么个有关,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就是最大的福气。 命? 命有位置重要? 大概十分钟左右,有人从外面推门而入。 是几个身穿运动服的男人,扫了眼现场后,表情没有太多变化。 习惯了。 领头的走到陆垂空身前,客客气气伸出手掌,“你好,我姓周,你叫我老周就行,卢龙府四十二中的体育老师,这些都是我同事,接下来交给我们收尾就好,上边吩咐让你尽快赶往白瀑寺参加考核,我个人祝福你能有个好成绩,有缘再见。” 陆垂空跟对方握了握手,叹息道:“都好都好,地方我知道,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坐几路公交啊?首都倒车太费劲了。” 老周闻言愣了愣,随即到同僚身旁吩咐些事情后再回到陆垂空身前,微笑道:“白瀑寺在郊外山区中,不通车,这里暂时交给我同时,我亲自送你去吧?” “首都人民就是觉悟高啊!”陆垂空大喜过望,手机余额不到三位数了,花一分钱都肉疼。 看着两人离去,秃头领导也大大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啥,也不明白为啥来的不是警察而是体育老师,但显然跟自己没关系,装小透明就好。 正当他要进电梯的时候,却被一名体育老师拦下。 “有事?” 这体育老师语气相当混不吝,“你还不能走。” “说话客气点,论下来我也是你领导。” “好的领导,现在你需要签一份终生保密协议,不签就会得到德胜门精神康复中心的超级套餐,十年起步,怎么样领导?够不够客气?不够还可以选其他套餐,比如你签了后泄密——” 话音未落,秃头领导竟是两眼翻白,晕死过去。 有些人说话不需要拿出证据就知道是真是假。 所以,他硬生生被吓晕了过去。 而除了一楼接待大厅,楼上和楼外都没有察觉到异样,一切如旧,只是世界上少了几条生命和一头邪祟,好像无足轻重,又好像重若千钧。 .... 一路向西,越野车副驾驶上陆垂空感觉很新鲜,长这么大坐的最好交通工具除了城里的公交车外,就是乡下的驴车了。 开车的老周频频用余光扫向这位少年。 一个人轻轻松松干掉了一头WL219,当真是人不可貌相。 “陆老弟,你老家是千山府的吧?口音还挺重的。” “啊?我也妹友口音啊。” “味儿都多冲了还没有?话说你是怎么解决那头WL219的?” 陆垂空大致说了下经过,其实也没啥可说的,三两下的事。 可听到懂行人的耳朵里就完全不是一个概念了。 三台灵光配金刀诀? 典型的火神观嫡传弟子才掌握的术法,但火神观的高功向来只收一个徒弟,多少人苦求入门都没用,导致人数越来越少,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年轻的嫡传弟子。 而且这次在白瀑寺的考核,人家火神观是派了人的。 “你认识火神观的人吗?” “听说过没去过,好像是个相当厉害的门派。” “那你这套东西跟谁学的?” “我爹啊,家传,从小就练了。” 老周陷入沉思,他猜测是不是以前某个嫡传弟子还俗了?没道理啊,火神观讲究的是断俗,绝不允许情情爱爱,更别提留种了。 这里边肯定有事。 “问个比较私人的问题,当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敢问令尊高姓大名?” 既然是家传,那知道其父亲名号就知真假了,毕竟这个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 “我爹叫陆夔鼎。” 一阵急促的刹车声,越野差点翻进山沟。 而老周他宛若石化般,双眼充斥着无与伦比的惊骇。 ------------ 第四章 尤缺狠人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 老周师从西北白塔山的高人,擅长白虹伏魔剑,实力称不上有多强,但阅历在这放着,有些传闻他还是听过的。 陆夔鼎这仨字一出,当真是心惊肉跳。 是他的儿子? 当年传言是真的? “爱我草!老周大哥你车技行不行啊?”陆垂空被吓得蹲在副驾驶座位上,满头冷汗,他这一侧半个轮胎都出了悬崖。 “咳咳——”老周轻咳几声缓解尴尬,重新驾驶车辆赶往白瀑寺。 既然是陆夔鼎的儿子,不对!既然是那个陆家的子嗣,有些话还是别问了,容易招是非。 随即放了首舒缓音乐,紧张气氛慢慢消散。 陆垂空缓了缓神后吐槽道:“既然是考体育老师,为啥要去大山里?不应该在当地体育局考么?” “哈哈,看来令尊只教了你本事,好像没告诉你一些常识啊。” “啥常识?我就是被他踢出来找传家宝的,不然谁愿意折腾?” 传家宝? 老周又是一愣,但还是那句话,不深问,随即给陆垂空讲解释着。 有关部门,正式名称为白真人体发展探究中心,诨号中发白,挂在教育局名下,但权限相当高。 想拿这个编制是很难的,要经过许多考核,平时没事了就在学校教学生,有事了就出去打怪兽,大概是这样。 “我以前也不懂,想小时候体育课总被稀里糊涂的占了,然后悄悄骂占课老师,后来才知道有内幕,体育老师真不一定都是体质弱老生病,是吧?” 陆垂空意外的没有接话,他一副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体育老师占课? 我不道啊。 因为我一年级都没上完.... 这事好说它不好听,还是别说了,便岔开话题,“全国的体育老师都属于中发白?” “当然不是,只是一部分而已,但数量也不少了,不然你以为官方拿啥制衡各方逆罗?尤其是最近十几二十年,先天逆罗的数量节节上升,上面压力很大的。” “逆罗又是啥东西?” “....”老周连连感叹,暗想陆夔鼎是真的啥常识都不教啊。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陆垂空。 “你我这样的人,就是逆罗。” “顺为凡,逆为仙,数往者顺,知来者逆,玄妙只在颠倒间。” “世上的万物,都是从无到有,只要是练炁的,终极追求无外乎传说中的羽化成仙。” “而这必然需要逆修而为,也就是要后天反先天,是故一缺一盈,以己为万物经,此天之所不能杀,地之所不能釐,侌昜之所不能成,试图能挣脱束缚凡人的天地罗网。” “无论是通过后天修习还是胎变灵体,与当下世界主流格格不入者,皆是逆罗。” 如此深奥的解释,陆垂空反而听得明明白白。 就这意思啊?懂了,有活儿的就是逆罗。 “这名字一听就是咱国内特色,国外难道就没有逆罗么?” “有啊,咱们这边叫炁,外边有的叫以太,有的叫灵能,有的叫查克拉,有的叫第五元素啥的,反正道理都差不多,各种山猫野兽神经奇葩都有,完美诠释了物种多样性。” 陆垂空感觉自己好像走进了新世界的大门。 小时候在山沟里时,觉得世界中心就在自己身边而自己很渺小,长大后发现世界变大了,可自己更特么渺小了。 “你既然知道诸怀在官方的编号,难道其他常识一点都不懂?” “实不相瞒,我知道WL219是因为老爹跟我说过,他以前弄死过几头,刚才对上后发现也就那么回事,但话又说回来,世间有高人的道理我懂,毕竟号称是万物灵长,有些精灵鬼怪我能接受,可三位数的编号,是不是表示这种鬼东西有好几百种?那不乱套了?” 老周无奈苦笑。 事实上,真的挺乱套的。 “编号不光只有WL,一句话,这世界远比咱们想象要邪乎的多,以前老辈的时候虽然算不上太平,但绝对没有现在这样妖怪遍地走,邪修多如狗的景象,也奇了怪,全世界各地都这德行,不光咱们,具体原因到现在也没查出个所以然。” 陆垂空看了看美丽的山区风景,一片盛世太平的模样,觉得好有违和感。 “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中发白会请你来考核?” “当然,想过不止一次。” 老周将音乐关闭,语气严肃起来,“我们缺人,很缺人。” 有些岗位就就像艾滋病,只能通过血液和性传播。 像是什么几代坚守啥的,那不叫坚守,那特么叫不撒手。 中发白曾经的模式有点类似,许多体育老师退休后,直系后代但凡不拉跨都直接顶上,因为成分上可以足够信任,实打实的自己人。 可无论怎么说,总是要一代新人换旧人,那么中发白如何招工? 大致三条路。 首先是自行培养,由官方寻找并挑选合适的苗子进行传法与培训,优点是数量大,但质量参差不齐,类似现在的K12教育体系,能培养出大量工具人,差的作为底层牛马,好的成为优秀牛马。 顶级人才? 抱歉,顶级人才太多了谁干脏活累活?况且有几个顶级人才走的是义务教育啊。 中发白里一半以上的体育老师都属于这种,往好了想也算是传家铁饭碗了。 其次是诚意招揽逆罗界的各方势力中的人才,老周就是这种,但他属于边一般选手,也有那种强大势力又与中发白关系不错的,此类属上上之选,奈何人数太少,毕竟都是练炁的,谁愿意给上边当小弟? 最后一种就有意思了,并非所有逆罗都有后台势力,像是先天从娘胎里就会点啥的,亦或是法脉单传的等等,中发白会相当‘关照’这类人,进行五花八门的钓鱼执法,然后眼含热泪成为一名优秀的人民体育教师。 说了这么多,意思很简单。 在此之前中发白从来没有向逆罗界公开招聘,除了是知道不会有多大水花之外,更重要的是这不显得官方没牌面么? 咋地? 一直维持逆罗界各方平衡甚至是能给予各种制裁的中发白这么缺人? 没错。 就是缺人。 尤缺狠人。 其中压力恐怕只有高层们才能体会。 总之,中发白就是这么干了,首次对外公开招聘。 ------------ 第五章 你特么故意的吧 仅仅是招聘,各方的兴趣几乎为零。 要想加入早就加入了,何必等到现在? 所以需要有刺激,刺激性的奖励,具体老周也不知道,反正看各方相应的态度就知道奖励绝对够诱人。 “大概明白,说白了不就是国企放开限制对外招聘了么?为啥还要整个优胜者奖励?” 老周语气意味深长,“还能为啥?当然是为了工作环境,你自己想想,是愿意在灯红酒绿遍地会所的大都市任差,还是愿意在鸟不拉屎的大山区支教?明面上可还是体育老师,要教课的,越好的学校,上的体育课越少,反而是偏远地区科目老师少,所以很多时候都自由活动,体育老师就累啊。” “草....好特么有道理,可为啥我觉得有点悲哀....”陆垂空回想起自己小的时候,虽然没上过几天学,但确实是自由活动比较多。 “所以说,想要到好的工作环境,就必须要卷起来是吧?” “大差不差。” 陆垂空的表情有些抗拒。 进城是为了找传家宝,老爹说想找传家宝得先当体育老师才有线索,现在严重怀疑传家宝的真实性,怕不是被老爹卖给中发白了吧? 听老周的意思,各路豪杰齐聚白瀑寺,都摩拳擦掌拿第一名,用脚趾盖想都知道水很深,那高手还不是遍地走? 算了算了,糊弄糊弄就行,中发白总不至于只录取第一名吧?这跟急于扩充人手的宗旨相悖。 “给你一个建议,等到了地方尽量别说出自己的身份。” 陆垂空一副大大咧咧不在意的表情,“我虽然是个土咖,但我没觉得低人一等啊,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老周知道是这小子会错了意。 在逆罗圈子,贫贱富贵都无关紧要,说的是你陆家人的身份。 你怕是不知道你老爹当年造成的轰动有多大。 你怕是不知道你爷爷当年造成的轰动有多大。 你怕是不知道再往上数的祖辈是有多么牛逼。 敬陆家的人有,想杀陆家的更多。 唉....自求多福吧。 越野在大山中快速移动,终于在午后来到了白瀑寺的大门。 看到眼前的景象,陆垂空满脸问号。 不是? 这旅游景点啊? 就在这考核? 逆罗们斗起来波及很大的好不好? “下车吧,我领你去后山,这里前是游客区,是中发白捞钱啊不是,经营的产业之一。”老周暗暗后怕,祈祷千万别被哪个同事听见了。 虽说中发白是上头给予资金运营,数额也够大,但真的不够用,光是事后收尾的各种赔款,恨不得年年给高层逼疯,不自己搞点额外收入是真运营不下去。 两人进入白瀑寺,陆垂空发现游客还真不少,建筑风格也很有特色,许多神像和雕塑都张牙舞爪的。 前往后山的入口有人设卡,自是不让普通游客进入,需要拿出书面材料才能放行,不出示也无所谓,又能绕过关卡的必然是逆罗,书面材料只是为了挡住普通人。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陆老弟,我相信以你的本事肯定能拿到好名次,希望我们还能再见。” 对于老周这个刚认识不久的中年人,陆垂空颇有好感,不管是亲自开车来送,还耐心解释了许多问题,没有丝毫不耐烦。 所以,陆垂空给予自己认为的最高礼仪。 递香烟。 “肯定能再见啊,万一我翻车被筛掉了就去你学校找你玩,听说首都的东来顺那叫一个地道,我请....我请....” 突然想到自己的余额后,陆垂空是尴尬办白事,尴尬死了。 老周会心一笑,“东来顺?好说,到时候我请客,走了。” 告别好心的老周后,陆垂空进入后山台阶。 可越往上走,周围画风就越奇怪。 “来来来!走过路过别错过啊!奥特六兄弟限量版打折出售!只卖有元人!” 有个小哥在台阶上摆摊卖奥特曼,那叫一个全。 “咦?朋友,我觉得你气质跟艾迪有点像啊,来来来,正好我有个典藏款。”那小哥招呼着陆垂空过来瞧瞧。 陆垂空连连翻白眼。 你才像艾迪。 你全家都像艾迪。 “不,我喜欢玉米王,再见。” 见潜在的客户要溜,小哥赶忙上前继续拉客,他走路的姿势很怪,有点像....猫头鹰?大概吧,眼神充满智慧。 但陆垂空没给他机会,脚底抹油继续往前走。 又走了一会,看到个磨剪子戗菜刀的,身边少说也有几十把各类管制刀具,最重要的他是个瞎子,也不怕伤了手筋。 青年瞎子缓缓抬头,面向陆垂空,“朋友,赊刀么?代价好商量。” “我倒是会玩刀,不过看来看去你这没有趁手的,下次再说。” 随便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越往前走,越体现出物种的多样性。 什么吹糖人的,脱口秀的,摸手相的,耍杂技的,只有想不到没有见不到。 老周之前说这里的人别看着人畜无害,鬼知道有多大危险性,路上尽量别停留,赶快进山找人登记,好好休息准备考核。 当然,有人畜无害的,就有嚣张跋扈的。 这不,二十米开外有俩人拉开架势准备干一仗。 “别以为你家有钱就了不起!跨国集团怎么了?跨国殡葬集团也是干白事儿的!” “我也没说我了不起啊?不就是叫了你外号么?再说年轻一辈谁不知道你是二匕流啊?” “草!你再说!老子是堂堂奏刀门弟子,我只是喜欢用一对匕首罢了,神特么二匕流!你个鸡窝脑袋爆炸头!干白活的早晚死坟堆上!” “拜托,我怎么说也是个富二代,不用亲自干活的好不好?” 周围早就围了一圈吃瓜群众,看出殡不嫌殡大,各种拱火喊打呀打呀。 打肯定是打不起来,中发白的安保工作相当到位,这里刚起争执没多久,就见个胖子从天而降,揽住俩年轻人的肩膀。 “有力气用在正地方,都老老实实上山不行?你看看人家,目不斜视的往前走,连看都不看你们一眼,学学人家。” 俩小伙齐刷刷顺着胖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发现了格格不入没有看热闹的陆垂空。 我尼玛! 低调都不行? 胖子你故意的吧! ------------ 第六章 撞在了心巴 老话说得好,路见不平,绕道而行。 陆垂空加快脚步往前走,后边的二匕流和富二代紧随其后。 被竖了榜样,自是扎眼,两人倒要看看这是哪路的。 见甩不掉,陆垂空就加快速度。 你加,后边也加。 渐渐的演变成了一场追逐,彼此越跑越快,甚至快出了残影。 “二位大哥!为什么追我啊?” “嘿嘿,学习榜样呗~” “嘿嘿嘿~” 草! 俩森口! 陆垂空继续提速,是一种他都没有尝试过的速度,毕竟以前在乡下安逸的很。 你逃,他追,你插翅难飞。 去后山就这一条山路,况且俩牲都能跟得上。 沿途各方高手们不明所以,心说年轻就是有活力啊,进个山都要分出个胜负。 事实上还要归结于男人奇怪的胜负欲,好比说两人在道上各捡起一根木棍,谁的更直谁就牛逼,另一个羡慕嫉妒恨啊,仿佛对方握的不是木棍,而是整个世界。 有时候男人就是这么简单,不分年龄。 再说陆垂空,他为了避免麻烦,足下竟是生成耀眼电弧,速度又快三分,但他脸上又没挡风玻璃,吹得他嘴巴子跟波浪似的。 速度是提上来了,方向感就有点拿不准了。 前方几十步开外,有抹倩影边打电话边上山,口音相当重。。 “喂?阿婆,我到咯,适才灰机它有毛病,不让劳资带钵钵鸡,啷个说灰机上不让吃钵钵鸡?冒火的很,莫来头咯,我上山时扫到几个背时娃儿,现在巴适得很。” 这妹纸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本能的转身回头看去,好似看到一个闪电劈来。 砰! “呕——” 太过突然,妹纸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被陆垂空撞得两眼翻白,五官扭曲,差点没把还没消化的钵钵鸡吐出来。 陆垂空也撞得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多多少少有点后悔。 心想老子为啥要跑啊? 不就是麻烦么! 把制造麻烦的人干掉不就行了? “草!你俩有种过来!老子不跑了!哎呦我滴个腰间盘.....” 陆垂空捂着腰子缓缓从地上坐起来,这一撞确实够厉害,话说到底撞上啥东西了?跟堵墙似的。 很快,他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坐起来后他发现俩森口并没有在追上来,相距十米左右就停了下来。 附近的年轻逆罗们个个表情怪异,像是努力憋笑又生怕憋不住的样子,仿佛用眼神给陆垂空唱了一首讲不出再见。 嗯? 陆垂空意识到什么,渐渐转过头看去。 这一刻,他想起了一句名言。 鲁树人说过:年少时不要遇到太惊艳的人,本就懵懵懂懂的年华,又如何撑得起一份沉重的爱恋?很容易遗憾终生。 陆垂空狠狠撞在了妹纸身上,而上天很公平,妹纸狠狠撞在了陆垂空的心巴上。 身材修长,曲线玲珑。 脚踩厚底沙滩小高跟,下穿湛蓝牛仔小短裤,上身星际宝贝小背心,手腕带着两个乾坤银镯子,上面挂着七颗小银铃。 橘色双马尾和精致背包上的愤怒小鸟挂件一起随着热浪肆意飞舞。 个头看着并不高,可那藐视一切又充满怒火的双眸,却给人一种姐就是女王,无限放光芒的超级范儿。 陆垂空吞了吞口水,有点看痴了。 有情可原,曾经的陆垂空见识世界收拾小视频,美女主播茫茫多,但总是有种不真实感,现实里遇见过最好看的也就是村头的潘寡妇,堪称十里八村一枝花。 可跟眼前的妹纸相比,不能说是孔雀比野鸡吧,至少也是皓月比尘埃了。 等等! 刚才撞到的是她? 不是吧老天爷..... 周围年轻的逆罗们自发相距十米开外,跟拉警戒线似的,个个幸灾乐祸,却也好奇是哪路好汉敢招惹她? “我师父说人外有人,当真是至理名言!” “确实,多少年没有人敢招惹夏七桃了?” “好像是大前年吧?十三岁的她一人捣灭了个邪教总部,我爸说要是有这种好闺女死了都愿意。” “多水灵的姑娘,就是脾气太暴躁,是吧刘懒弃?”二匕流用手肘撞了撞富二代的胳膊,后者满脸后怕。 你特么真会挑人问! 去年在草原上就因为一句话没说对,被夏七桃当森口狠揍了一顿。 这都算是轻的,如此水灵的姑娘,多少森口惦记着?里面当然不乏自命不凡的傻屌去追求。 却也不看看人夏家是个什么牌面,再加上夏七桃的暴躁脾气,有一个算一个,少说二级伤残。 而刚刚那死鱼眼的兄弟结结实实给夏七桃来了一下狠的,想想就知道后果多严重。 事实的确很严重,夏七桃居高临下看着近在咫尺的陆垂空,怒火节节攀升,显然是在叠怒气。 意识到气氛不对劲,陆垂空其实是想好好解释下的,但他没有。 原因是夏七桃的长相,竟与之前诸怀幻化的倾城女子有九分相像,只是后者更成熟些,至少是个C,而夏七桃嘛.... 但这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诸怀为什么会幻化出夏七桃? 只是巧合长得像? 还是说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没道理啊,诸怀的幻化能力是牛逼,提取的是人们心底挚爱之人的形象,从不出错。 陆垂空绞尽脑汁也想不通。 想不通,就要问。 坐在地上的他抬头看着比阳光还耀眼的少女,问出了第一句话。 “你去过千山府么?” 没头没脑的一句,让众人大为不解。 难道不该磕头求饶么? 你小子还是嫌命长啊。 而这种展开也让夏七桃感到几分疑惑,竟想起了阿婆说过在外面要贤淑恬静。 就听阿婆一次.... “没去过。” 简简单单的回答。 陆垂空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确定么?小时候也没去过?穿开裆裤时候也没去过?” 所以说人情世故很重要,陆垂空就肯定没看过《不要输在表达上》这本神书。 周围森口如遭雷劈般集体僵硬! 向来以强势著称的夏七桃大脑有一阵懵逼,理智告诉她世界上不可能有这种宝批龙。 ------------ 第七章 灰瞳 天地良心,陆垂空是真的没有恶意,完全是太过好奇了。 说开裆裤是怕你那时候太小不记事啊,而且还特意照顾了夏七桃的情绪没说光腚的时候。 很暖男了有没有! 要不咋说土咖不知世道险恶,就这句话放在别的地方,大概率被判定隔空猥亵。 夏七桃仔仔细细品味了这番话后,终于明白过味来,她相当确定眼前有点神戳戳的死鱼眼就是个宝批龙。 好不容易压下的几分怒火成倍增长,歘一下就起来了,各种意义上的。 只见夏七桃手掐灵诀,周身爆燃出大团炁火,赤中带金,煞是好看。 陆垂空条件反射般掐阳雷诀抵挡,电弧雷闪。 一时间雷火交织,噼里啪啦。 “嚯~~~” “原来真是个狠人啊?” “刚看到他掐的诀没有?应该是真仙观的雷法吧?” “雷法我不太懂,反正真仙观那些会雷法的牛鼻子个个鼻孔朝天的,肯定牛逼啊。” “他到底是谁?没听说过年轻一辈有这号人物啊?不会是哪家雪藏的超级天才吧?” “你当看玄幻小说?谁家要有好苗子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谁会藏着掖着,不行,回头得跟这小子套套近乎。” 吃瓜群众中,唯有那个爆炸头刘懒弃表情不一样,他看着陆垂空陷入深深的思考中。 然而夏七桃可不会因为你会什么雷法就罢手,并且笃定这死鱼眼刚才就是故意的! 他是故意的! 陆垂空是否成了小可怜?显然不是,本就有错在先,还输在不会表达上。 可人家都出招了总不能被炁火烧吧?这妹纸比想象当中要厉害得多。 “那个.....我说是误会你信么.....是有俩森口追我....” “我信,我不光信,还会免费帮你火化。” 话音刚落,夏七桃就出招,对面陆垂空也赶忙做出应对。 看双方掐诀的印,大概率威势都不会小。 忽然,清风拂面。 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好似凭空出现在两人中间,轻轻按住这对年轻少男少女的手腕,他的双瞳呈灰色,却显得十分深邃。 “有话好好说呗,先把身上的炁散一散,很刺眼的。” 奇怪的是电弧与火焰被削弱大半,几乎微不可见。 只此一手就让陆垂空浑身紧绷。 这绝逼是个超级狠人! 能轻易把自己压制到这个程度的,除了老爹他是第二个! “尤其是你,桃子,别让你四舅难做,都是大姑娘家了总打打杀杀多不好,还有你,老陆的儿子吧?他当初也没你这么敢聊天,刚认识的姑娘哪能说开裆裤啊?来,都给我个面子。” 陆垂空不难听出这大叔跟自己老爹认识,况且人家多少有点拉偏架向着自己,面子必须给,遂主动散了法,并掏出根旱烟递过去,“不知前辈高姓大名?” 灰瞳男人被气乐了,“你小子很贼啊,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兜里还有盒软包大重九,不过偶尔抽抽老旱烟也不错,我叫何时了,比你爹大两岁,叫声四大爷或是老何都行,随你。” 夏七桃甩开何时了的手,算是给了他四舅个面子,知道有他在,这架肯定打不起来。 倒霉,他怎么也来白瀑寺了? 临走前用两根手指头指了指自己的那双高傲至极的双眸,又指了指陆垂空。 意思你今天运气好,下回看劳资抽不抽你个宝批龙。 何时了对着夏七桃的背影招手,“别在外边乱逛,你四舅母也来了,就在后山,她挺想你的,说事后带你去买衣服,别说我没提醒你啊,少买点,我那点工资禁不起你们俩糟蹋。” 夏七桃头也不回给了个国际友好手势,然后又拿起电话给阿婆通视讯,语气截然不同,宛若个喜欢撒娇的乖宝宝。 “喂,阿婆,刚又遇个背时娃儿,疯匹的很....” 陆垂空自是大松口气,并再次思考诸环的幻象谜团。 看来找机会得抓一头试试看,还就不信了。 何时了叼着旱烟卷,胳膊搭在陆垂空的肩膀上,以一种不分年龄男人都懂的语气。 “怎么样?我外甥女儿够水灵吧?” “嗯....还行。” “你小子还挑上了?刚才擦哈喇子的德行我又不是没看见,喜欢就别干瞪眼,青春无价啊,少女韶华就这几年,抓点紧吧。” “不是,你俩是实在亲戚么?她不会是被拐卖过吧?”陆垂空对何时了的身份深表怀疑,毕竟夏七桃看着顶多刚到领身份证的年纪,确实不大啊,各种意义上的。 何时了站直身子拍了拍陆垂空的肩膀,“说多了你现在也不懂,走吧,我亲自送你上去,免得再惹出啥幺蛾子,你们陆家男人都特么风波命。” 确实避免了不必要的麻烦,从众多逆罗看到何时了的眼神就知道,江湖地位相当高。 这让许多人兴致阑珊,遇到个这么有意思的同龄人,大家都很感兴趣想套近乎聊聊,但有何时了在旁,还是算了吧,中发白内都是有高级职称的存在,没几个敢招惹。 “四大爷。” “嗯?” “你跟我爹关系很好么?” “算是吧。” “肯定是在我出生前认识的吧?” “嗯。” “他当年是什么样子?” “土咖进城啥也不懂,却搅动了四方风云,至今余波尚在。” “既然有这么靠的关系,能不能给我个内定啊?我主要是来找传家宝的,我爹非说来中发白当体育老师才有线索,没事,给我最后一名就成。” 何时了给了陆垂空个脑瓜崩。 “跟他一样鸡贼,真以为入围的最后一名好拿?这次中发白公开向逆罗界招聘,不光来了许多年轻一辈的佼佼者,还有许多成名已久的硬角色,你先考虑考虑怎么不被淘汰吧。” 夕阳西下,黄昏残阳。 终于跟着何时了到达了后山。 这里比想象当中还要大些,而且经过了一定程度的开发,坐落着一些禅院和其他建筑。 看样子三两天是没个结果了。 ------------ 第八章 首战火热 次日清晨,所有才选择集中在石桥的另一侧。 一眼看去茫茫人海,人气鼎盛,来产选的是真不少。 石桥上站着一位大腹便便红光满面的中老年男人,相貌普普通通。 气质方面很玄学,即便他长相没啥特点,可那种上位者的气质是无论如何也演不出来,任谁看了都会认定是个大佬。 在大佬身边,一张数人高的高大红榜耸立起来,然后就是抽签仪式。 陆垂空上前抽签时,感受到大佬投来的目光,有些复杂但点到为止,眼神没有继续停留。 “你是啥?” “我是大有,白虎。” “还好咱俩没碰到,我是剥,朱雀。”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陆垂空回到人群后也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三个字。 随,苍龙。 是用六十四卦和四象作为符号。 抽签全部结束后,大红榜上面用碗大的镶金字写出了参加比试的诸参选者的签号、名字。 大佬没有想象当中的赛前鸡血,慷慨激昂,估计是知道没吊用,在这帮逆罗面前别摆领导范。 以石桥为中心,共有四个比赛场地。 陆垂空本能顺着大部分人群走去,大概二里地,出现个五丈见方的石质平台,周围还临时搭建了些看台供其余参选者休息观摩。 能在深山中搞出这些东西,也算下本钱了,绝不会只办一届。 这时候他突然发现走错了地方,这是朱雀台啊,自己是苍龙台。 还没等转身往回走,看台上的森口们爆发出阵阵欢呼声,陆垂空向下定睛一瞧。 好嘛,夏七桃。 不着急比赛的怕不是都来吃瓜了。 陆垂空决定看看热闹,昨天那小娘皮的炁火非常霸道,之后比赛里万一撞见了也好有个准备。 意外的是,当夏七桃对手出现时,欢呼声更加热烈,而且还有专业应援团。 尼玛! 原来逆罗里也好这口? 陆垂空赶紧看去,发现还真不怪这帮年轻森口欢呼。 来人也是个妹纸,二十岁出头的模样,陆垂空也认识,却是单方面通过屏幕的那种认识。 江多鱼,上过春晚的明星旦角,在国外都有相当数量的粉丝,绝对的超高人气。 “合着逆罗也能当明星?” “啧啧,兄弟听听你这话说的,逆罗也是人啊,又不是天天打打杀杀,都有自己喜欢做的事,而且江多鱼是正儿八经的带刺花瓶,很强的。” 声音来自看台的左侧,是之前那个爆炸头富二代。 虽然长相略显猥琐,发型还别傻屌,但语气很平和,没有咄咄逼人的样子。 “认识一下哈,我叫刘懒弃,兄弟你尊姓大名啊?” “我叫陆垂空。” 实实在在报出本名倒也无妨,又没说老爹是谁,况且自己从落地就没离开过乡村的老家,没谁知道陆垂空是谁。 真的如此么? 刘懒弃眼中精芒一闪,又很快隐去,内心是惊涛骇浪。 我滴个乖乖! 不会真是他吧? 在这让我撞见了? 一声巨大欢呼再次吸引陆垂空的注意力。 开场双方都是妹纸,还都是夺冠热门,若非是夏七桃太暴躁了些,人气上应该会超过江多鱼。 而看台上不光有那位大佬,还有不少势力的代表,个个慈眉善目的,表面上看都挺和蔼。 “看来开场足够热了,肯定不会冷场。”大佬一脸笑呵呵,只是眼神时不时的飘向看台上的陆垂空,当看到他身边的刘懒弃后,会心一笑。 说回应援团,江多鱼的粉丝是真够专业,又是拉横幅又是敲锣打鼓,威势相当的大。 场内,江多鱼眯眼笑道:“小桃子,好几年没见了吧?越来越水灵了噢~” 夏七桃没有回答,依旧是那副高傲的眼神,对面的江多鱼习惯了,知道她就是这性子,真要说针对,她是针对所有人。 “行吧,闲话就不说了,但一会打输了可不许找家长。” 话音未落,江多鱼手臂一扬,祭出面刺绣彩旗,龙腾虎跃。 旗帜从她面前掠过后,头上竟多出一对长长的翎子,硬核应援团还有专业配乐,叮叮当当的好不热闹。 江多鱼的气质骤然变化,眉眼英武十足。 率先发难! 她身法轻灵,如飞羽般绕到夏七桃背后,手腕轻抖,从袖口中窜出一根花枪,直刺而去。 夏七桃从容应对,轻描淡写躲过这一击,没有丝毫难度。 这点本事还没放在眼里。 江多鱼也知道,所以她祭出第二面旗帜,在身前掠过后已是穿蟒扎靠,气势又盛三分。 台上的刘懒弃不知是性格使然还是怎么的,竟给陆垂空当起了临时讲解。 “听曲子是樊江关,那江多鱼扮的就是樊梨花了。” 陆垂空好奇道:“是请神么?” 刘懒弃摇了摇头,“严格来说不算,江多鱼的传承是巫伶,以靠山旗为根本来强化自身,现在就是亲妈来了,江多鱼也会斩钉截铁的认为自己就是樊梨花,是自己想象当中的樊梨花,力量的来源是看她唱戏的人们对角色的喜爱和崇拜,祭出的靠山旗越多,战力就越强。”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陆垂空心想这跟老爹教自己的那个秘法有些相似,但本质还是不一样。 “如果祭出越多的靠山旗就越强,那是不是说到了某种程度能做到降神?” “巫伶的历史很久,不乏强者,就说一百多年前江多鱼的爷爷没有逃离敌占区,他表面上给鬼子唱戏去,等到高潮时他祭出八面靠山旗,连杀小鬼子十几个逆罗高手,力竭之际,他唱的是满江红。” “.....” 陆垂空肃然起敬。 扯别的都没用,那年头跟小鬼子亮刀的都是豪杰。 真没想到江多鱼是有那么厉害的老祖宗,就看她传了几成本事。 此刻江多鱼攻势愈发凌厉,已祭出四面靠山旗,真如盖世巾帼降世,花枪都耍出了残影,围绕着夏七桃有好多个江多鱼,一时间分不清真假身。 台上大佬感慨万千,“江家闺女也出息了,比去年又强了不少,只可惜啊,开局就撞见了夏七桃。” ------------ 第九章 铁雀舞 场面上看,的确是江多鱼更占上风,硬核应援团的森口们亢奋不已嗷嗷叫。 的确,她值得喝彩。 陆垂空掏出根烟卷叼上,旁边的刘懒弃非常客气的来点火。 “兄弟,你不会是个同吧?别这样,怪瘆得慌。” “哎~咱俩有缘啊,话说兄弟你的雷法是在真仙观学的?” “不是。” “家传的法脉?” “差不多。” “你是不是快过十八周岁了?” 陆垂空立马拉开了距离,“有啥你直说就行,别这样我害怕....” 确实瘆得慌,生怕这货来一句兄弟你好香,这年头撅带把的越来越多,比如同一个宿舍,本来是好兄弟,某天稀里糊涂就被撅了,然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可爆炸头一个猛子揽住陆垂空的肩膀,用极轻又刻意压抑亢奋的语气问道:“你是不是还会三台灵光神诀?” 没有回答。 陆垂空又不傻。 心说你这不套话么? 不过表情管理上做的还是不太到位,刘懒弃一眼就看出了答案,他哈哈大笑从后边搂住陆垂空的脖子。 “哥啊!我,刘懒弃啊,你小老弟!” 陆垂空听到这句话后明显愣了愣。 从亲情角度来说,他确实有点让人心疼。 打小没了亲娘,最伟大的母爱从未感受到,小时候在村里看到别人家孩子可以跟母亲撒娇,被母亲拿着扫把追着揍,这些都让陆垂空很羡慕,每一次回家找老爹要妈妈,回答都是你打的过老子就给你。 结果当然是被一次又一次的父爱如山,气不过怎么办?陆垂空就用锤炼出的本事去欺负总跟母亲撒娇的妈宝。 让你嘚瑟!显你有妈是吧? 结果无一不是被乡亲告状后再次被爱的教育,闭环了属于是。 随着年龄的增长,很多事也都明白了,陆垂空知道唯一的血亲就是老爹,没啥别的亲戚,明白奢望终究是奢望,最后的至亲一定要好好孝敬,因此陆垂空其实很孝顺,不会跟老爹叛逆,因为叛了也没用,还要吃七匹狼。 先冷不丁蹦出来个小老弟,确实有点恐怖片了。 陆垂空第一反应是我日!老爹不会偷摸在外边留种了吧? 草! “想歪了,你肯定想歪,我正儿八经是老刘家独苗,咱俩不是一个爹,是远房亲戚,我三姥是你亲奶奶,论下来咱俩可不就是兄弟嘛。” 刘懒弃巴拉巴拉说一堆,陆垂空当然不会轻易相信。 鬼知道你是不是演的? 万一是做的局来骗取信任呢? “我爹从来没说过有亲戚,还是大富贵的亲戚,真要有这层关系在为啥十多年都不曾走动?” “哎呀我滴哥,这事说来话长,真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楚的,我知道有你这个表哥都是意外,反正信我就对了,你奶奶也就是我三姥名叫王殊果,刺绣做的特别好,没错吧。” 陆垂空沉默不语。 亲妈没见过,爷爷奶奶更没见过,但确实听老爹说过一些,陆家往前三代的时候后并没有生活在偏僻山沟里,是爷爷辈到了老年后才带着奶奶离开城市,爷爷叫陆上行,奶奶名叫王殊果,刺绣很厉害,自己小时候穿的虎头鞋就是奶奶晚年时提前做的。 刘懒弃拍了拍陆垂空的肩膀,感慨道:“有次我老爸喝多了,抱着马桶就是哭,说陆家大哥过得苦啊,说我那侄儿过得也苦,那时我就知道有个表哥,再加上年龄、姓名、还有本事相结合后,我断定你就是我哥!” 陆垂空想再细聊聊,忽然阵阵惊呼昭示着场内又有变化。 只见夏七桃闪身而出,原地留下火焰残影。 “看出来你顶多玩四面,要是还没有我就出手了,还记着给阿婆汇报情况。” 皆-斗-皆-前-皆-临-前。 连续掐诀后,双手拇指实质触碰再外拉,手中竟拉出个直径一米左右的火圈。 身法婉若游龙,不光速度奇快,观赏性还拉满,直奔江多鱼的一个残影。 对方立刻祭出张符箓,可夏七桃速度更快,凌空踢飞火圈,连人带符全给踹飞,飞出十来米的那种。 但这并非江多鱼真身。 残影仿佛各有生命,配合着围攻夏七桃,后者浑然不惧,双手分天托日月,火圈一分为双,二分为四,她就像是个最顶级的艺术体操运动员,在火圈中闲庭信步,时而踢圈时而托圈,渐渐击破残影。 场地内热浪滚滚,沙石飞溅。 终于把江多鱼的真身给逼了出来。 或许是被压制的狠了,江多鱼也全力施为,双手大拇指夹着花枪快速掐诀。 花枪猛长数倍,流光溢彩,那是她的真炁精华。 “这招要分胜负了。”陆垂空紧紧盯着战团,发现女人打架是真的好看啊。 刘懒弃深以为然,“夏家的铁雀舞本就强大,又有夏七桃这个超级天才,玩出了自己的风格,年轻一辈中我想不出谁是他的对手。” 江多鱼挑动枪杆,隔着十几米抖枪花,无数炁刃从枪花中飞出,密密麻麻。 再看夏七桃,她拖回所有火圈浓缩至手腕,摆开架势,不避不闪也不躲。 砰砰砰砰砰砰—— 就是单纯的拳脚应对,来一个挑一个,动作频率堪比小马达,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被挑飞的炁刃砸到哪里都是个坑,可见力道有多强劲。 场地内白烟蒸汽升腾,遮挡了大半能见度。 当天地之间重归平静。 尘嚣被微风吹散。 夏七桃已经单手插兜给阿婆打电话向外走去。 而江多鱼倒在地上嘴里吐着白沫,眼冒金星,估计对炁压榨的太狠,累晕了。 “有点残暴啊....” 陆垂空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幸好昨天没打起来,不然真够喝一壶的。 裁判宣布胜负,快速反应小组进场把累晕的江多鱼抬出去,紧接着休息五分钟进行第二场次。 硬核应援团们沉默片刻后又爆发出更大的欢呼。 没错,对夏七桃的。 而且规模还扩大了不少。 他们宣布此刻开始就是双厨。 正常,毕竟这年头抖M的还是有不少。 真要好这口,夏七桃简直是完美中的完美。 “我得走了,你是哪个台?” “玄武的,我应该比你更早,放心,我这边尽快解决给你加油,再介绍好兄弟认识认识,哈哈,我也是有哥的人了!” 看着刘懒弃离去的背影,陆垂空吐槽道:“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多了个哥有啥可高兴的。” 吐槽归吐槽,他的嘴角还是很难压住。 有兄弟了啊。 ------------ 第十章 无尽杀意 快到晌午的时候,青龙台终于轮到了陆垂空。 让他意外的是看客虽比不上夏七桃和江多鱼那么夸张,却也是不少了。 情有可原,昨天他跟夏七桃针锋相对的事件已经流出多个版本,夸张的有说陆垂空用雷法过去抓人家小兔子,后来何时了出面才把事情压下来。 就离谱! 陆垂空要是知道这些传言,估计得恨的咬牙切齿。 老子就想装小透明低调些都不行? 事实上就像何时了曾经说的那样。 陆家的男人,好像都是风波命。 要么归隐,要么就是最靓的仔。 你不去找事,事真来找你。 陆垂空对上的,是真仙观高徒张存山,他算是少有不吃瓜的年轻逆罗。 因为雷法。 他得知陆垂空掌握雷法后大为不解,搞不懂一个外人从哪学来的? 所以他要确定。 假的倒也罢了,如果是真,那就是偷的,有义务把真仙观的东西拿回来。 所以张存山对陆垂空有明显敌意,不光是作为对手。 进入场地后,陆垂空也感觉到了这股敌意。 没道理啊。 自己进城后直奔教育部,然后就来白瀑寺后山了,除了夏七桃外,发誓没惹任何人。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比他帅? 大有可能! 听说城里人嫉妒心攀比心特别强,还是注意点为好。 “我想你能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 “啊?” “不要执迷不悟,逆罗可以对术有追求,但要取之有道。” “啊??” “如果你幡然醒悟,未来的路会更好走。” “啊???” “休要装疯卖傻,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不是哥们儿,你是在搞某种行为艺术么?名字叫脑补的批判家?说的都哪跟哪啊。” 陆垂空无法理解对方的想法,说话云里雾里的还不着边际,弄得像自己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一样。 真要说一件,也就是小时候往村长家里那口井撒尿了,事后村长还说甜呢。 “就看你嘴硬到几时!”张存山一副要替天行道的表情,掐诀起咒。 真仙观拿手绝活,金光神咒。 张存山体表覆盖金光,在阳光的照耀下十分神圣又庄重,一看就是正面人物。 要说这金光神咒的大名确实如雷贯耳,普通人上网也能学会咒言和印诀。 但照猫画虎只能自娱自乐,不走大小周天不开炁海不通气穴,都是白扯。 再看陆垂空,他也没客气,同样掐诀起咒,同样是金光闪闪,双方却有不同。 张存山的金光很纯粹很通透,而陆垂空的有些斑斓,就像是覆了层琉璃,看着更有质感,不过表面上是看不出谁强谁弱,都跟大瓦数电灯泡似的。 而陆垂空这一手祭出来,看台上下阵阵惊呼。 “喵了个咪的!他还会金光咒?” “怕不是真仙观在逃的弟子吧!” “看准了再说,他们掐的印诀都不一样,金光质感也不一样,肯定不是同一种功法啊。” “那能是啥?看着就是金光咒啊。” “话别说的那么绝对,火神观听过没?就那个弟子极少又相当低调的门派,他们有个绝学叫三台灵光神诀。” “没错,就是三台灵光,这次有火神观的嫡传弟子来产选,可惜他在白虎台那头,等结束了高低问问他!” 年轻逆罗们你一言我一语。 刚巧观战的那些势力大佬们脸色可就不一样了。 雷法+三台灵光? 这个组合有点熟悉。 且再瞧瞧。 场内。 张存山脸都绿了,他痛心疾首道:“你不光偷了我真仙观的东西,连火神观都有?” 此话一出,陆垂空脸色也变了,他终于知道这货之前是啥意思。 “放你妈了个屁!老子这是家传,光明正大不偷不抢,你真仙观门冲哪开老子都不知道,偷什么偷?” 但张存山仿佛认定了般,指着陆垂空沉声呵斥,“如此看来,是你父亲所为,然后传给了你,照这么说你罪孽倒没那么深重。” 声音不小,看台上都能听到。 这句话针对的不止是陆垂空,连他爹都给骂了。 话没有说的太直白,但意思大家都懂。 你爸是个贼,你是贼的儿子,你所得到的东西都是偷来的,还自以为光明正大。 毕竟真仙观在逆罗界地位崇高,再加上陆垂空的路数确实很玄乎让人摸不透,一来二去不少人被带了节奏,觉得张存山说的确实有道理。 自古以来,有无数领域中的无数绝学都化为尘埃,不复于世,有两个原因。 做师父的要么留一手。 要么是宁愿烂手里也不传外人的门户之见。 谈不上对错,都是经过思考后的选择,谁也别道德绑架。 逆罗界更是如此,各方绝学都属逆鳞,几乎不会传给外人,大家都藏着掖着,授法时候对传承者要经过许多考验方可传授功法。 如果只有一家,或许还有些别的可能,但两大势力的秘法都会,实在很难说得通。 远处,夏七桃坐在树杈上默默观察着一切。 之前陆垂空看她对战的时候早就被察觉到了,所以她也想来看看这死鱼眼的能耐有多大,却没料到出现这一幕。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事实如何在当下无需解释。 你要做的是先让对方闭嘴,有些人只认拳头不认理。 陆垂空沉默着,缓缓呼出气息,看样子好像是默认了。 但观察仔细的人发现,他身上金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发凝练,他是在调整到最好的状态! 一个人有一个人的脾气,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格。 陆垂空,即将十八周岁。 甲戌年庚午月戊寅日壬子时。 八字纯阳山头火。 一土三木,三天权一修罗,无水无金,本就有缺陷。 外加胎缘是一火一仙,单说脾气,可想而知这山头火烧的有多旺。 平常得过且过,当个乐子人开心快乐每一天,要真被他记上仇?吃饭睡觉拉粑粑都会不间断想着怎么去报复。 惹吧,一惹一个不吱声。 眼前这不就是明显的例子。 首次见面,成功调动起陆垂空的怒气,满格怒气。 巧合的是青龙台裁判是何时了,他知晓真相如何,却也没有开口帮陆垂空说些什么。 “四大爷。” 陆垂空抬起头看向何时了,指了指对面的张存山。 “之前签的条款没仔细看,我想知道对决中的死伤是正常的吧?” “尽量点到为止,但条款中确实写明了生死各安天命。” 轰!!! 话音未落,陆垂空爆冲而去,脸上狞笑着杀意毫不掩饰。 就等你这句话! ------------ 第十一章 激战 盛怒之下的陆垂空,绝无半点留情的可能。 此刻金芒已盛,状态完美,再加上满格怒气加持,他的气势极其骇人。 爆冲至张存山正前,一拳直轰面门。 对方本来还处于谴责状态中,没料到陆垂空说打就打,有点措手不及,但还是抬臂抵挡。 咔—— 清晰可闻的脆响。 金芒金光瞬间崩出裂痕,但张存山的要严重的多,龟裂蔓延。 陆垂空不顾什么代价不代价。 拳必须出最重! 贼? 去你妈的! 没有任何人能侮辱他! 张存山见陆垂空的攻势如此迅猛又势大力沉,立刻意识到硬拼绝对没好果子吃。 遂以太极拳化解攻势,连缠带打。 上身是佯攻,目的是攻下盘将其击倒。 陆垂空拧腰踏地,发炸如雷,竟是以力硬生生震开张存山的太极拳。 随即一拳似下山猛虎无匹难当,直截了当轰在对方胸口。 八极硬开门! 撞山锤! 前后两拳罢了,张存山的金光龟裂大半,层层波罗,若非是有金光护体,这拳就能要了他的命,可即便如此也绝不好受,肋骨好像断了两根。 张存山不愧是真仙观派出的代表,实力绝对够。 被轰出后紧咬牙关掐诀起咒,一张符箓从身下飞出! 霎时间,半空中有几十根铁砂快速凝结成尖刺。 陆垂空双眼微凛,在对方祭出符箓的时候看清了其中符胆并确定是哪种符箓。 知道对方大致用哪一类,就能更有针对性的应对。 在铁砂快速凝结完毕之时,陆垂空也做出应对,一张符箓祭出。 破空声密密麻麻,几十根铁砂刺来。 似密集铁雨! 轰—— 火光大盛。 离丁心六翠火符! 巳火刑申金! 铁砂被消,无一命中,破的极为巧妙。 陆垂空手臂横甩,符火与铁屑随之消散,他欺身再上,一记饱含怒火的鞭腿扫中张存山的脖子,后者承受不住这巨力,双膝跪地。 一招过后还有后手,陆垂空脚下早就被埋了一张符箓。 方圆半米之内地面全部化为流沙,难测深浅。 土中黄。 趁着陆垂空被限制的瞬间,张存山赶忙抓住机会拉开距离,意识到太小瞧了陆垂空。 真仙观年轻一辈中自己不算魁首也是佼佼者,没想到几招就彻底落了下风,被压着打,甚至被打到双膝跪地。 此时陆垂空脚踝已经没入流沙中,他知道越挣扎陷得越深。 愤怒不代表失去理智。 他还清醒着。 清醒就知道怎么样应对最巧妙。 三张符箓被催动,以三才阵落于点位。 临-兵-行-前-皆-兵-者。 甲正八庚辰符。 “起!” 旋转的流沙中拱出一大团老树根,拖着陆垂空不落反升,离地三米。 卯木害辰土! 这等精彩的斗法让看客们连呼过瘾,许多人早就忘了刚才张存山的制高点批判。 现在的他们由衷为陆垂空惊叹。 真仙观别的不说,玩符箓绝对是行家里手。 通过在历史长河中的不断积淀,如今的符箓花样繁多,种类万千,上至神祇精怪,下至风雨雷电皆可被符所用,到大成之境还可召神请将,千变万化。 又因为其实用性太好,不光是各路道门,许多民间法脉也多有涉猎。 不过想把符箓用好,是要下大功夫的。 画符不知窍,惹得神鬼笑。 画符若知窍,惊得神鬼叫。 成一张顶好的符箓,像是斋戒熏香,掐诀存想等步骤免不了。 同样是一种符箓,在不同人手里就是会有不同的效果。 有些高功甚至能凌空画符,一步一画,随意而来。 以符箓对决,不光要看威力,还要看相生相克,门道很大。 所以在这样高强度的斗法里,陆垂空的应对堪称完美,符箓威力也够强,场面就好看。 “张存山道长的名气我还是听过的,没想到他被压制的这么狠。” “说狠必然是陆垂空,好家伙那招八极拳我看了后腿肚子都转筋,真往死揍啊?” “岂不更好?逆罗之间的对决有几个点到为止,都是奔着要命去的。” “话又说回来,如果陆垂空的本事真是他家偷来的,其实也够厉害了——啊!!谁打我!?” 说话的逆罗怒气汹汹回头看去,堪称是怒了一下。 来人正是刘懒弃。 他薅起对方的衣领冷笑道:“说谁偷?就你长嘴了是吧?” “呃....刘公子你别激动,不是我说的啊,是张存山说的,我只是复述一下,刘公子你大人大量别跟我这小卡拉一般见识,权当我是个屁,放了吧.....” 刘家的威名在逆罗界也是响当当。 除了财力以外,刘家的传承也够传奇,听说一百多年前祖上是干过大事的,近的当代家主刘满堂也是个超级狼灭,人缘还好,各方都卖面子,所以刘懒弃的地位决然不低。 “说,发生了啥?”刘懒弃放下对方后冷声询问,他那边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战斗后就是为了来给老哥助威,哪曾想老哥好像被欺负了。 自称小卡拉的逆罗大致将经过说了一遍后,向来嘻嘻哈哈的刘懒弃顿时暴怒,看样子比陆垂空还怒,他踏上看台栏杆就要蹦下去。 “我日你个瘪犊子——” 就在要蹦下去的瞬间被来人拦下。 古铜色的皮肤,壮硕的身板,脸上又带了个金丝眼镜,衬衫上的钮扣一个不拉全系上,板板正正,打扮和身材有点违和。 “不是!啥事啊你这么激动?” “那瘪犊子欺负我哥,老子要干他!” “你啥时候有哥了?不是六代单传么?” “少废话!是兄弟就跟我一起下去!” 刘懒弃对金丝眼镜还算客气,确实是关系够铁。 此人名叫葛屹傲,也是出自个顶顶牛逼的家族,虽然两家长辈因为前尘往事互相不对付,但小辈儿之间关系相当好,就差拜把子了。 “哪个是你哥?” “长得帅那个。” “不是,我八百来度近视都能看出来,帅的把丑的当狗一样揍,你激动个毛啊?” “嗯?好像有道理啊。” ------------ 第十二章 雷嗔电怒 葛屹傲的话有些夸张,但还没有脱离根本。 确实,陆垂空占据着绝对的上风,各种意义上的压着揍。 他将张存山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往脸上招呼,确切的说是嘴,满口牙被硬生生打碎一大半。 那金光所剩无几,若不可见。 张存山又急又怒,本来是要替天行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自己才是正义! 邪不胜正啊! 好! 本来还想留给你忏悔的机会! 既然你如此狂妄,就别怪我下手狠了! 遂握拳掐雷诀,运炁于掌心。 “小心——”看台上刘懒弃大声疾呼,那可是真仙观的五雷掌,张存山再不济,这招也足够凶猛。 电闪雷动。 五雷掌结结实实轰在陆垂空的胸口,终于将他击....退? 张存山有了喘息之机后,以为这招五雷掌至少能将陆垂空打得失去行动能力,哪怕是暂时的。 但! 并没有。 陆垂空只是后退了两三步,那金芒击中在胸口,出现大面积龟裂,远不至于伤到根本。 “呵,这就是你的雷法?接你这招就一个意思,你所自傲的东西,在我看来就是屎。” “.....” 不是张存山不想回呛,是他嘴里疼痛难忍,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索性就不说了,跟之前高声批判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话说不了,术还是可以施展。 到了这个地步,梁子彻底结下,很难有缓和的余地。 接连被压制的张存山眼中显露杀机,他忽然向左前方踏出一步,又向正左踏出一步,同时甩出一张黄表。 “左车之奇略,孝直之隐谋!” “带佗之高算,白起之凶图!” “泄青霜之寒,展紫电之迅!” “携阴阳之势,托五行之运....” 连续踏出三步后,有明白人看出来是在踏宫位,配合印诀是要憋个大的。 葛屹傲倒吸一口凉气,身旁刘懒弃赶紧问这是啥招,不像是雷法。 “是下战书,你知道我们行炁施展术法是要配合天地间的各种元素,举个例子,两个人在封闭空间内打铁,氧气就那么多,谁得到的氧气多,谁炉子就更旺,下战书就是这个道理,张存山要抢夺更多的氧气让炉子更旺。” 经过解释后,刘懒弃终于知道张存山要干啥,确实是准备憋个大的。 哥你赶紧上打断他施法啊! 然而陆垂空根本没有断条的意思,他毫不示弱针锋相对,先踏辰土再踏寅木,踢罡踏斗,手中印诀不歇。 “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 “为严将军头,为嵇侍中血!” “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 一张黄表甩出,陆垂空右手剑指直刺苍穹,那黄表顷刻粉碎飘荡四方。 对付张存山,本来没必要这么做,但说好了出拳必出最重的拳,说到做到。 待张存山终于准备完毕,踏到他想要的宫位时,雷诀向陆垂空狠狠挥去。 “震字!炼电合檀!” 同一时间,陆垂空也要到了他的宫位。 “震寅斗廿二太召雷!” 场内雷嗔电怒,霹雳炸响轰隆震耳。 两道威势骇人的激雷对决亦何止震撼? 轰鸣之巨,方圆十里内清晰可闻。 山中飞禽走兽无不抱头鼠窜,生怕煌煌天威落在自己的头上。 此等针锋相对中,张存山自是全力而为,他催动电弧疯狂攻向陆垂空。 他要的已经不是胜利了,因为现实对他足够无情,明白绝难战胜,所以他要拼个两败俱伤,至少邪恶没有彻底胜利。 可就在这电驰雷走的光芒间,他竟看到陆垂空的周身出现三个球形闪电围绕,每绕一圈都会击飞倾泄而来的电弧。 反观自己,眨眼间就变得无比吃力。 这场雷法对雷法的激战只在喘息之间就结束。 轰隆震耳后,场地石板上两道刺目焦黑。 焦黑的尽头是两个人。 一个躺着,一个站着。 躺着的浑身表皮大面积烧伤,露出一片又一片的肌肉组织,尤其是两只小臂,越往下越是焦糊。 站着的要强太多,除了衣摆和眉毛头发有些焦糊外,丝毫没有外伤,一丁点都没有。 这一幕刚好被闻讯赶来的各方势力大佬看到,脸色各异。 有的惊愕,有的兴奋,有的狞笑,有的怨毒,但他们都非常确定,此子必是陆夔鼎的儿子! 场内。 陆垂空一步步走向凄惨的张存山。 哪怕是到了这般田地,他依旧认为陆垂空是邪门歪道。 “雷法,不光你一家掌握,别把自己看的太重,也别把自己看做是门面正宗,你的雷法和我的花团锦簇孰强孰弱,已见分晓,即便我看得上你们的东西又何至要偷?八千块就受私箓,学内门的套餐起价五万,很了不起?” 一字一句,是最有利的回击。 你不是自诩站在了制高点么? 你不是毫不讲证据就批判么? 还是那句话,如果大家相安无事,和和气气固然不会针锋相对,但你辱我在先,辱我父亲在后,就别怪我诛心。 不光要诛心。 还要杀人。 在众目睽睽之下,在众人屏住呼吸之下,陆垂空手起金刀诀。 “ ------------ 第十三章 惊愕全场 从始至终,逆罗界各方势力盘根错杂,互相之间的恩怨情仇数都数不完,就像是来参选的各路逆罗们,其实也有不少私仇或者祖上有不少私仇。 但时代不同了,想法也不同了。 这辈年轻人其实并不太在乎过往云烟,除非是那种杀父杀母等血海深仇。 因此在中发白搞的这局游戏里,大家还算点到为止,尽量和和气气。 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要见生死,还是确定必胜后要取对手性命。 陆垂空,你小子真敢做么? 亦或是做做样子,给个台阶就下? 逆罗们都等待着答案。 “放肆!” 一声怒喝,只见个身穿道袍的白胡子掠下高台。 真仙观的高道,也是张存山的爷爷张铁易,他闻讯赶来后看到亲孙子被揍的不成人样,再好的修养也白给,况且他修养本来也不高。 正当他踏在高台上准备救场时,何时了无声无息出现在他面前。 “无关人员请离场。” “你说我无关?看清了我是谁!他是我孙子!” 何时了面色如常,不为所动。 规矩是没有规矩,并不会因为一方受重伤而结束,要么败者主动投降,要么胜者主动离场,没有第三个选项,除非上头有命令,否则何时了不会退让。 一方下场,往后家家都会下场,那中发白招的就不是精英,而是巨婴。 “何时了!你疯了不成?胜负已分,你还拦什么拦?非要见生死才罢休?” “你可以去中发白投诉,可以去教育部投诉,当然,也支持上访。” 见何时了态度这般强硬,张铁易面色大急,但他又知道何时了有多强,当今武陵派唯一传人,极擅长各类结界,想胜他的难度实在太高。 无奈,张铁易只能退而求次。 “你!陆夔鼎的儿子吧?他当年无法无天造成累累血债,你要还有良知就该把他的踪迹说出来,而不是在这滥杀无辜!” “不妨告诉你!来白瀑寺的各方人物几乎都猜到了你的身份,少不得押你审你,要是错上加错,你知道什么后果?” 张铁易出言威胁,何时了倒没有阻拦。 总不能不让人说话吧? 这边僵持不下,另一边可不会按下暂停键。 陆垂空掐着张存山的脖子将他提起来,笑容温暖纯真。 “啊?你想说啥?” 侧耳前倾。 张存山张开满是伤口的嘴巴想要说什么。 就在他要说出第一个字时,金刀诀插进他的胸口,鲜血在石板上绽放。 随后像是扔垃圾般将尸体摔在地上,陆垂空双目赤红,照着尸体的头就踩了下去。 “行了,生死可分,虐尸可不行。”何时了闪身拖开陆垂空,并宣布,“随苍龙,陆垂空胜,休息五分钟,归妹苍龙组选手请提前做好准备。” 除了何时了的提示音外,全场鸦雀无声,落针可闻,死一般的寂静。 说归说,唠归唠。 在场除了何时了外,有一个算一个,谁都没想到陆垂空真敢动手,包括刘懒弃。 所有人瞠目结舌,试图理解陆垂空到底哪来的勇气敢杀真仙观的内门弟子。 就因为出言不逊? 理由倒是比较充分,毕竟自己亲爹谁敢侮辱就得让他付出代价。 但代价确实有点太大了吧? 真的至于么? 打成植物人也说得过去啊。 场外的高木树杈上,夏七桃有短暂的错愕,又很快恢复正常。 她跳下树杈,隐隐嘟囔了一句。 “干得行....” 可能只有她给出了正面评价,大多数都还处于懵逼当中。 尤其是张铁易,他愣愣看着孙儿的尸体,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还我孙子命来!!!” 爷孙相差的可不少,高功一怒威势够狠,张铁易恨声掠向陆垂空。 身为裁判加镇场的何时了叹了口气,他手掌虚握再掷地,单手掐诀。 下一刻,他拎着陆垂空神奇的站在高台之上,张铁易扑了个空。 “张道长,每个产选者都在文件上签了字,直白说都签了生死状,相信不是谁都像我手里这个混小子一样不看条款吧?既然想拿头彩,就该知道有风险,如果你执意要动手,我只能判定你想与中发白为敌。” 看似公平公正,其实就是拉偏架。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都分出胜负,何必再决生死? “何时了!你屁股太歪了点吧!他可是当众杀了我孙子,真仙观的内门弟子,你想就这么算了!?” “算不算的我说的不算,反正在这个场子,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对优胜者打击报复,这里,我说的算。” 陆垂空的戾气消退下去后,也品出点味来,小声说:“四大爷....你这也忒明显了吧....” “小声点,非得让所有人知道我是故意的?”何时了面色如常,却也充分表达了立场。 张铁易已经快气炸了,跳着脚指着陆垂空,“就算他赢了,他也是陆夔鼎的儿子,你难道不知当年他干了多少恶事?不知道在往上的陆上行干了多少恶事?” 此话一出,来观战的各方大佬终于有借口介入,各自发表看法,意思都差不多,赢归赢,这小子必须带个地方好好审。 至于给张存山讨回公道? 别闹了。 就是个小牛鼻子,谁在乎啊。 面对千夫所指,陆垂空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反而是何时了的气息有点急促。 他扫视着众人。 仿佛想说些什么。 可最终碍于身份,最想说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诸位,我还是一个意思,在这里我说的算,真要有什么意见,请找李董事,我听从他的一切安排。” “好!这可是你说的!在此之前你就让这孽子好好待着!如果跑了我们拿你是问!”张铁易明白僵持毫无意义,他收敛起张存山的尸骸迅速离去。 好好的比试,出了这么大波折,只能说天有不测风云了。 年轻一辈的逆罗们除了感叹陆垂空这小子真踏马敢干的同时,也好奇着陆夔鼎是谁,没听说过啊? 但能确定的是,各方大佬针对陆垂空的狂风暴雨即将到来,他躲不掉。 ------------ 第十四章 可不能违法犯罪 临近黄昏,四台首轮比试全部结束,一半的人被淘汰。 本来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的局面,愣是因为陆垂空的快意恩仇搞变了味儿。 赢的不欣喜,输的不难过,大家都讨论着关于他的各种可能性,尤其是在苍龙台爆杀张存山的经过,没亲眼所见的人听得一愣一愣的,连呼好家伙。 其中不免些添油加醋,艺术渲染。 不过终究没脱离本质,只是让整个经过更显传奇。 “金光对金光?雷法对雷法?你脑子秀逗了吧?陆垂空怎么可能是真仙观的人?” “三台灵光配金刀诀?哎哎哎!王错你不是火神观的么?是不是你师兄弟啊?” “不是,没听说有这一号人,或许是以往什么时候有哪些不为人知的故事吧。” 叫王错的年轻人正是火神观掌门的亲传弟子。 也算苍天有眼,老掌门八十多了才终于物色好自己的传人,无论是品行还是资质都是上上之选。 相较来看,同样是对陆垂空的事,王错在没有确凿证据前还是很沉得住气,哪怕内心真的有什么怀疑也不会轻易表露出来。 他少言寡语,静静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 “太极拳我见过,八极拳我也见过,就陆垂空那招撞山锤的火候,不是吹牛逼,一拳能给我粑粑打出来!” “我愿称之为新一代雷电法王,不!新世纪部落大酋长,真没听说雷法能玩出球形闪电,这特么是萨满闪电盾啊?他的雷法就不科学!” “听他说叫花团锦簇雷,你们有谁知道么?” “不知道啊!他身上谜团太多了,而且他好像都没用出全力,说不好还有压箱底的没有使出来!” “哎呀陆垂空对战张存山的版本我都听了好几十个了,你们谁能说说张铁易说的陆夔鼎是哪路神仙啊?” “我有点拿不准,记得小时候我二大爷跟我爹提过这个名字,说他二十岁出头,一人一刀连挑十几个大掌门,完胜....” “嘶——越说越玄幻了啊,我不信,这算把逆罗界的天给捅漏个窟窿吧?我们咋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 “你也不想想,如果是真的怕不是各家最大丑闻,谁能露出来?” 年轻逆罗们聚集在石桥大红榜周围各抒己见。 甭管大家曾经有怎样的名气,此时此刻,陆垂空就是白瀑寺内的超级顶流,引起无限遐想。 一个又一个神秘功法。 碾压之势拿下并干掉真仙观内门高徒。 还是在人家爷爷的面前下狠手。 引人浮想联翩的家族背景。 结合种种,自是非凡 而作为引起这一切的风暴中心,陆垂空独自坐在禅院里,拨通了老爹的视讯。 很快接通,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形象出现在屏幕中。 陆夔鼎依然是那般不修边幅,站在篱笆旁抠着鼻屎,死鱼眼跟亲儿子如出一辙。 “啥事儿?” “总是向你索取却不曾说谢谢你~”陆垂空好像并没有受太多影响,先给老爹唱一段,然而并没有卵用。 “少来这套,要钱没有。” 看环境,陆夔鼎是在乡下,旁边有特别大的机器轰鸣声,语气嘛,一如既往的不耐烦。 陆垂空满脸堆笑,尽可能鼓起最纯真的笑容。 “爸爸,我想家啦。” “东西找到了?” “还没....是城里没意思,想回家了。” 陆夔鼎无所谓一副你小子没见过世面的表情,“出息!多大的了还恋家?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就喜欢大城市,花花世界迷人眼啊。” 如果以前说这话,陆垂空肯定不信,因为自打记事起就跟老爹生活在山沟里,活动范围最大也就十里八村,从来不往外走。 但来到白瀑寺之后,见了很多人,听了许多事,知道老爹有他自己的传奇故事。 “爹您老冷静听我说哈,我整死了个人。” 陆夔鼎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啥!?哎呦我滴活祖宗,违法犯罪的事儿咱可不能干啊!” 意外的反应,陆垂空以为老爹会特别牛叉的说不就是杀个人么?小事儿~ 跟何时了所说的形象完全不符啊。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违法犯罪,是在白瀑寺后山的比试中杀的,狗日的叫张存山,他说咱家的功法是偷来的,还说你是贼。” 陆夔鼎闻言后大松口气,“哎我草吓死老子了,还以为你犯了驴脾气跟哪个平民老百姓动了手,真仙观的人啊?杀了就杀了,比试条款里肯定写了生死各安天命嘛,不算违法犯罪。” “.....” 一段沉默。 陆垂空想问些什么,可欲言又止,支支吾吾半天也没问出来。 知子莫若父,陆夔鼎嘿嘿一笑,“你小子是不是想问咱家的功夫都哪来的?毕竟是各家的不传秘法啊,却在咱们手里稀松平常?想知道你爹到底是不是个贼?或者你爷爷你太爷爷是不是个贼?” “.....” 没错,陆垂空很想知道,但没法问出口。 他心里这个世界上最伟岸最强大最正义的就是老爹,就是撑起这片天的英雄,是正值壮年却近二十年都没有续弦的好父亲,当爹又当妈。 哪怕是家里穷的叮当响,哪怕是种啥啥死,养啥啥死,哪怕是给村民打零工赚丁点的辛苦钱,他依然活的顶天立地,从不干偷鸡摸狗的事。 “确实,咱们家的功法包括许多门派势力的不传之秘,但傻小子你把心放肚子里,陆家的爷们儿向来不行宵小之事,有看上的东西何必去偷?用抢的不更方便么?” “啊?”陆垂空惊愕连连,“是抢来的啊?” 陆夔鼎一副你脑子真特么轴的表情,“比喻啊,比喻懂不懂,总之咱陆家的东西是正儿八经传下来的,具体很复杂,光解释个大概就得小半天。” 有这话,陆垂空心中的那点疑虑彻彻底底烟消云散。 就是说嘛,怎么可能是贼? 随即故作抹眼泪,试图唤醒父爱,“那爹啊,我这就回家吧?那帮老家伙们准备审我,肯定是龙潭虎穴,要不是看在何四大爷的面子上我早跑了,谁受那个气啊?咱家四代单传,可不能在我这断了香火。” “我陆夔鼎的儿子有多优秀,做老子的比谁都清楚,那帮老东西吓唬不住你。” “呃....” 陆垂空感觉自己好像被狠狠夸赞了一波,原本卖惨的表情有点崩,嘴角比黄金AK还难压。 没办法,打小被揍多了,上次被老爹夸还是被他抱着跟邻居唠嗑时邀请潘寡妇来家里做客,一晃都十五六年了。 但一想到即将面对的大麻烦,陆垂空又坚定了眼神。 “爹啊,其实我就是想回家里给您尽孝,给您喂饭,给您洗脚,我拼了老命也要把潘寡妇给您再请家里来。” 话音刚落,就听陆夔鼎身边传来好听的女声,紧接着屏幕中出现个漂亮阿姨,看着顶多三十岁出头,气质样貌嘎嘎好,一身黑色旗袍衬托着高贵气质。 “什么寡妇啊?” ------------ 第十五章 拿命给你蹚 哪来的漂亮阿姨? 也忒有气质了吧? 陆垂空一脑门黑人问号,以前也不知道老爹有这朋友啊。 难道是趁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去千山公园淘的宝? 陆夔鼎脸色尴尬,赶紧打了个哈哈糊弄过去,“是说寡父!父亲的父,儿子说我耍光棍这么些年挺可怜的,让我去千山公园相亲找个老伴儿。” 漂亮阿姨温柔的对屏幕打招呼,“是小锤子吧?一晃都这么大了,童阿姨没什么见面礼,等会你把银行卡号发过来,先赚个六百万吧,算点心意。” ??? 陆垂空杀满脸懵逼。 老爹你啥时候认识的富婆? 早管干嘛去了? 小时候要有她在,我天天网吧开单间通晓,泡面可劲造! “孩子没办卡,你先转我这来,回头我再给他。”陆夔鼎脸不红气不喘截了胡。 六百万啊六百万,能从指头缝里面漏出来六百块都算陆夔鼎父爱如山。 “想尽孝?是知道为父不容易了吧?” 陆垂空头如捣蒜。 “但你回不了家。” “为啥!?我不服!!!” 六百万可以不要,但真的不想在这是非之地待下去了,烦心事一个接一个。 陆夔鼎将摄像头转了一百八十度,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推土机和残垣断壁,熟悉不能再熟悉的土房子被推倒大半。 “因为我把房子卖给村长了,他要盖个养鸡场。” ??? 惊不惊喜? 意不意外? 刺不刺激? 直接给后路堵死,横下心撂挑子都没法撂。 难以形容此刻陆垂空的表情状态,只能说心疼他三秒钟吧。 家没了,还回个屁啊! 或许是冲击力过于震撼,陆垂空双眼发愣,阿巴阿巴的半天说不全一句话,看着家被推倒,翻土机一斗子下去,自己从地摊淘来的盗版漫画随风飘舞.... “别愣神了,你何四大爷怎么样?眼睛瞎没瞎?” “还好....” “瘪犊子命还挺硬,到现在都没死,他如果在你身边就多听听他的话,没坏处,你这回去应该能碰到老刘家的臭小子,好像叫什么浏览器吧?他家取名真是一脉相承的傻屌,你不用担心他的底细,放心处。” “爹...咱家没了...” 陆垂空憋了半天憋出这五个字来。 那是家啊,没有家岂不是无根之萍?落叶还要归根啊。 此时陆夔鼎上了漂亮阿姨的限量敞篷,他看着儿子的眼神中透露着无尽的骄傲和几分心疼。 好像对他来说,是残忍了点... 傻儿子,当我让你入世的那刻起,咱们形式上的家已经不复存在了,他们迟早会找上门来。 如果可以的话,当爹的自然想让你跟我用同样的方法苟活避世。 可当爹的怎能不知道你内心渴望朋友?渴望着更广阔的世界? 至今也忘不掉让你小时候退学时的痛苦表情。 所以啊。 当爹的使你千锤百炼,让你有能力去闯荡出你想要的活法。 你爷爷选择避世,我左右不了。 我自己选择避世,是我认了命。 可对于你,当爹的不想让自己儿子的人生有任何遗憾。 敢让你去参选,爹早就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 不过放宽心,有人想对付你,就有人想保你。 这条路,爹拿命给你蹚。 心里所想与嘴上所说完全不同,陆夔鼎很快恢复那种无所谓的表情。 “啥家不家的,等你找了婆娘那才叫家,对了,等会儿你看到老李别忘了问,当年顺走我的鞍座套子啥时候还,最后问你个问题,你知道世界上都有哪些辣?” “.....” 陆夔鼎大笑着自问自答,“麻辣、变态辣、特别辣、开心辣、舒服辣、上头辣、太酷辣,还有我他妈来辣,走咯~” 视讯挂断。 陆垂空哭笑不得,又无可奈何。 家没了,也就无家可回。 他不知道老爹要去哪里,暂时也没心思去问。 不过内心深处还是由衷的希望老爹过得快乐,那位漂亮阿姨看着人不错,耍了近二十年老光棍,是时候乐呵乐呵了,能领证尽量领证,自己并不在乎有个后妈,还是那句话,老爹开心就好,他之前太苦了。 禅房木门被推开。 来人是四大爷何时了。 看到陆垂空的表情就知道给他老爹打了电话。 “他怎么样?” “老样子,有个漂亮阿姨把他接走了。” 何时了好像并没有意外,刚刚他已得到消息,知道那漂亮女人是谁。 “四大爷,我爹把咱家房子卖了,我以后好像变成了没有家的孩子。” “正常,是你爹能干出来的事,现在卖了还能赚点,否则顶多三两天,连卖都没法卖了,走吧,那边人到齐了。” 陆垂空知道是什么意思,但心态已然发生变化。 龙潭虎穴? 就闯你一闯! 能唠就好好唠,要打老子奉陪! 天大地大除了老爹以外,就没怕过谁! 跟着何时了离开禅房,许多年轻逆罗们早就在外面蹲点,看到正主出现后,个个眼冒精光。 狠人来了! 有不少人偷偷对陆垂空竖起大拇指,意思是兄弟你牛逼大发了,以后你就是我偶像! 但这些人顶多处于吃瓜状态,唯有两个人站了出来。 刘懒弃,葛屹傲。 “哥!我跟你去!” “是爆炸头的哥,那就是我的哥,没说的。” 这时候能敢站队陆垂空,何止是需要勇气? 大家都能猜出几分他即将要面对什么,是各家大佬的会审,是如山岳般的庞大压力。 陆垂空并不认识葛屹傲,但他是老弟的朋友,就相当于自己的朋友。 “你们去干啥?又不是去会所,让我独享经验行不行?” 刘懒弃胸脯拍的震天响,“不行,哥你别害怕,我爸虽然被李叔拉走出了外勤,但我在也一样!” “我老爸倒是在,不过他到底啥意思我不知道,反正我挺你,说好的生死各安天命,凭什么以此发难?办事要讲规矩。”葛屹傲说的没那么绝,可意思也非常明确。 何时了没有阻止他们。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当无数高人针对陆夔鼎的时候,身边也有几个这样的傻小子吧? “行了,抓紧时间,李董事也在,别让领导等得久了。” ------------ 第十六章 你看你又急 跨过天王大殿的门槛。 一股庄严肃穆之气迎面而来,如往日一般的气势雄伟,四天王塑像的栩栩如生让人惊叹。 大殿之上,站着坐着有许多人。 点燃的香烛沉默的燃烧着,飘起一缕缕的轻烟。 正中主位之上,那位大腹便便的领导坐在那里,左右是各方势力的掌门或代表,也有中发白的高级教师,没有一个年轻逆罗,全都是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物。 这还是能赶到的,更多赶不到的相信天王殿内绝对装不下。 他们装扮各异,表情各异,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陆垂空一人身上。 光是巨大压力就让陆垂空胸口发闷,呼吸困难,但他腰杆笔直,没有丝毫露怯,不可能被这下马威给唬住。 真以为老子吓大的? 人群中高顺位坐着名英俊的寸头中年男人,他看了看陆垂空后,将目光落在了葛屹傲和刘懒弃的身上,不免皱了皱眉。 “你们两个小子先出去。” “爸,可是——” 葛屹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父亲打断,后者语气严厉几分。 “出去,把刘家的小子也带出去,这里没你们的事,陆家后人你就站在那,各家长辈有话要问你。” 见气氛比想象当中要严肃的多,父亲还下了死命令,葛屹傲的担忧反而去了不少,他拉着刘懒弃往外走。 “你拉我干屁?我好不容易有个哥!谁也不能欺负他!” “走!信我!”葛屹傲言简意赅,把刘懒弃往外拖。 很快,大殿内恢复平静。 而陆垂空昂首挺胸,就站在那里,没有受丝毫影响。 被带走也好,省得被波及。 “鹏翼垂空,笑人世苍然无物?好名字。”为首的李董事缓缓开口。 李念秋。 中发白的核心层大董事之一,在内部工龄长达三十余年,资历老,能力强,家族往上数两代都是中发白的人,只要他开口,各方势力都要给三分薄面。 不过他并非逆罗,纯粹是个小白人,爬楼梯都连呼带喘。 “你是陆夔鼎的儿子吧?都是逆罗界的高人,今次也是为你而来的,这位是百花谷的童掌门,这位是龙门集团的葛老板,坐在他旁边的是真仙观的张道长,宝相宗的明觉神僧,还有灵枢派的闻人....” 李念秋好像并不嫌麻烦,一一为陆垂空介绍这些人的身份。 明面上看好像是让他知道都是各路高人,给予压力,可事实上经过他这么一搞,反而将空气中弥漫的萧杀缓解大半。 “李董事!我孙儿尸骨未寒,还是先说正事吧!”张铁易实在忍不住了,他站起身来拱手表达不满。 大家是来问罪的,不是来认长辈的。 李念秋眉眼带着笑意,“既如此,那就从张道长的意思,不知是你来问,还是我来问?” “这....当然是李董事先问....” 中发白在逆罗界的地位无需过多赘言,唯一官方的逆罗机构,不止高手如云,还具有平衡各方的义务。 可老话说身怀利器,杀心四起,更何况是身具异法的逆罗们,想管理他们,当然是要行非常之事,没有过硬的实力肯定镇不住。 所以有阅历的逆罗几乎都不愿意招惹中发白,除非是那种超级大势力,否则都怕被穿小鞋。 “好,那就我先问问。”李念秋转而看向陆垂空,“小伙子,现在我要问你几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陆垂空远远看着李念秋,这不会是老爹说的那个老李吧? 现在的气氛,好像不太适合问鞍座套子的事。 “你在比试中是否头脑清醒?” “是。” “你在确定胜利后没有离开场地,而是杀掉对手张存山,是否故意为之?” “是。” “也就是说,与胜负来说你更想下杀手?” “是。” 陆垂空回答没有丁点犹豫,斩钉截铁,更没有丝毫悔意和惧怕。 他还生怕表达的不够清晰明了,遂扫视着众人,最后将目光落在张铁易的身上,咧咧嘴,露出森冷白牙。 “老子就是故意的,很爽,只可惜他就一条命。” !!! 张铁易好不容易强压下的怒火噌一下窜了出来。 “放肆!” “哎~张道长,你看你又急,还是你来问吧。”李念秋摊开双手,表示真不怪我,是他总抢话,那就让他先问吧。 此刻张铁易确实被陆垂空激的上头,倒不是说他没脑子,实在是发生种种让他大为窝火,而且陆垂空态度极其嚣张,这不是当众打脸么? 所以李念秋让他先问后没有拒绝,他上前一步指着陆垂空。 “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众目睽睽下你下杀手,心肠何其歹毒!” 说的其实好像没太大毛病。 大家都认可这小子下手确实狠。 意外失手倒也有情可原,奈何现世恰恰相反。 先把张存山劈的外焦里嫩,又开了他的胸口窝,称得上残暴二字。 “你爸是傻逼。” “什么!?” “说你爸是大傻逼啊。” “我杀了你!!!” 张铁易暴起金光,威势比张存山大了太多,绝对不是一个量级。 也不怪他多年修行的心境大破防,实在是陆垂空欺人太甚。 “张道长,问归问,可没说要动私刑吧?”李念秋轻轻放下保温杯,语气平缓,“如果你要动私刑,那就属于你们的私人恩怨,我不会介入其中,但现在是中发白的首次招聘考核期间,任何取胜的参选者都会被保护,避免打击报复。”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李念秋的态度相当明确,你有仇可以报,却要等考核全部结束,不然谁赢了都被对方家长报复,那这场招聘考核就别办了,最后剩不了几个人。 不爽?那你骂回来呗,先过过嘴瘾。 “....” 张铁易此刻被搞得不上不下。 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陆垂空耸了耸肩,“大家都听到了啊,他说要杀我,有气就对了,当时狗日的就是这么骂我的,我杀他没毛病吧?” 噗—— 也不知是哪个没憋住笑。 ------------ 第十七章 就是钱多 人情世故,世态炎凉。 在场的都不是小年轻,早就过了冲动的年纪。 所谓看人要看心,听话要听音,尤其是听上位者说话,都是学问。 李念秋明着歪屁股,大家都看得出来。 毕竟从规则上讲,比试容许出现生死,现在你孙子被干死了,就要喊打喊杀? 玩不起就别来,又不是过家家。 选择参加这次招聘,哪个不是因为中发白放出的花红足够诱人?头名的奖励可是甲级遂兵。 陆垂空当然不清楚这帮人心中的小九九,也不知道所谓的甲级遂兵是个什么东西,但他现在非常爽。 喷垃圾话呗。 又省力还过瘾。 张铁易憋的老脸红了又白,白了又绿,估计血压能干到二百五。 他咬牙切齿了半晌,好不容易想出回击的话。 可还没等开口,那位名叫童香环的百花谷的女掌门抢先一步 有闲心仔细看了看后,陆垂空发现这位阿姨跟老爹身边那位有七分相似。 “行了张道长,技不如人有什么好说的?逆罗之间的厮杀向来是你死我活,又有几个点到为止?你先往后稍稍,我有事要问。” 她紧紧盯着陆垂空的双眼。 “小子,你那个挨千刀的父亲在哪?让他马上把我妹妹还回来,否则我拿你做肉票。” “啊?” 陆垂空有点懵逼,尴尬的脚指扣地。 这是他进殿以来首次感受到不好意思。 那漂亮阿姨是老爹拐来的? 靠! 别人都是小的拐姑娘,到你这倒反天罡了还。 “啊什么啊!我就一个亲妹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法,就喜欢那挨千刀的,赶紧说,把她拐哪去了!” “....大姨您先冷静....” “谁是你大姨!?少套近乎!” “我看老爹和那位漂亮阿姨关系挺好啊,以后说不准就成一对了,我早晚得改口么....” 童香环气的连呼带喘,她招呼着张铁易,“张道长,你不是要动手么?赶紧的吧,不然以后世上又多个渣男,还不知谁家闺女惨遭毒手。” “对!陆夔鼎!你还不将他的所在说出来!”张铁易直逼关键。 在场的几乎全都是为陆夔鼎而来,谁特么管你真仙观的内门弟子死不死? 李念秋轻轻敲了敲身旁桌案。 “说到这个问题,我中发白也有话要问,陆垂空,你父亲是不是叫陆夔鼎,今年四十有二?” 这个问题出来后,天王殿内的气氛仿佛也有些微微的紧张。 陆垂空的回答毫不犹豫,斩钉截铁。 “是。” 许多人瞬间紧握双拳,空气中,仿佛也有些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轻轻地跳动着。 姓名和年龄符合! 李念秋问出第二个问题。 “他的胸口是不是有大面积像是鳞片般的疤痕?每到下玄月时会痛苦万分?” “是。” 一片哗然! 虽然早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但从陆垂空口中说出之后,许多大佬神色激动。 好,可算是承认了,省得刑审。 “如此看来,你掌握的确实是各家秘术。” 在同一时间,天王殿外的草坪上,十几个年轻逆罗们聚到一起,包括刘懒弃和葛屹傲。 他们围坐一圈,紧张看着正中央吹着泡泡糖的青年。 “好了没啊?赶紧的!”刘懒弃急声催促。 泡泡糖青年捅咕了半天后,组装出个木头小耗子,栩栩如生,各处关节相当精密。 他掐诀起咒后,那木头小耗子在没有电池等能源的作用下,竟是跑的飞快,一溜烟就到了天王殿的正门缝隙下。 内门的何时了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但他装作没看见。 “咋还没完啊?你到底行不行?” “我不行?我堂堂车厘子你说我不行?给你俩眼炮信不信!” 刘懒弃赶紧说软话,“是是是,知道你是神机社最牛比的偃师,你最厉害了行吧?” 车厘子这才满意,又叮叮当当捅咕起来,组装出个木质大眼猴。 很快,木头耗子传输回信息,大眼猴的双眼射出投影,并口吐人言,将大殿内的声音全部效仿出来。 “怎么样?实时直播够牛逼吧?这招我学了——” “你把嘴先闭上,大家都关心里边的事,以后再听你的光荣事迹。” 年轻逆罗们聚精会神,通过投影都能感受到大殿内的气氛有多么压抑,此时一个又一个大佬站起来追问陆夔鼎的踪迹。 要么有血海深仇。 要么想夺回功法。 要么是替天行道。 质问好似疾风骤雨将陆垂空淹没。 李念秋没有阻拦,摆明了暂时不掺和。 这帮人憋了这么多年怪难受的。 他静静观察着陆垂空,越看越满意。 心有激雷却面如平湖,泰山崩于前都不改色,好,被锤炼的好。 陆夔鼎啊陆夔鼎。 我找了你近二十年都没找到,问刘满堂他也不说,没料到你主动找上门来让儿子入世,你特么什么时候有的儿子我都不知道。 行啊,就给你的种搭个台子。 至于他能不能唱的满堂彩,就看他自己了。 庆幸吧,跟你有大仇又能耐超强的老怪物们我都没请,否则还不将你儿子生吞活剥了,我可压不住场。 当啷—— 一声刺耳的脆响打断了疾风骤雨。 众人循声望去,是个瘦的跟麻杆一样的男人,偏偏留着大胡子。 他捡起地上的脸大的金砖,讪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都知道我这人没啥优点,就是钱多,没揣稳当。” 水生财,聚银典当行的大老板,简称银当。 张铁易闹腾的正起劲被突然打断,肯定没有好脸色。 他冷笑道:“是啊,谁不知道你水老板坐拥金山银山?但金砖掉在地上也不可能砸出个坑吧?怎么?你想替他打圆场?” “哎呦哎呦~张道长的高帽我可戴不稳,我哪敢打圆场啊?就是有点感慨。”水生财在手里一边掂着金砖一边笑道:“各位跟陆夔鼎有仇有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而且又不是没见过他,我很好奇啊,为啥他当年在你们面前时候,各位连个响屁都不敢放?” ------------ 第十八章 还有意外收获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 水生财这番话伤害性没有,侮辱性拉满,直接点出张铁易等人的痛处,噎的他们七窍生烟。 有些话,是不能在明面上说的。 可水生财偏偏说了,还当众明说。 倒不是说他与陆夔鼎曾经有多深的交情,而是看不惯这帮道貌盎然的东西欺负个后辈。 一个个站在制高点话说的都漂亮,但谁不知道你们批斗是假,要陆家厉害的东西才是真。 “呦?老水,没想到你嘴皮子还挺利索,会说话就出本书。” 葛屹傲的光头父亲开口了,他的话更加不客气。 “狗永远是狗,哪怕抱团自以为有了底气依然是狗,只会欺软怕硬,现在你们叫嚣的厉害?当年哪个不是被陆夔鼎当狗一样揍?人陆家人不爱跟你们玩了,隐了,跟更早的赵家和康家一样。” “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谁手上干净?怎么偏偏陆家人就得被千夫所指?都别装了,不就是奔着三皇传承去的?大方说出来,不寒颤,我葛声楼也想要,所以我大大方方去抢,可我被陆夔鼎揍了一顿后就不起心思了,你们想要当年怎么不敢动手?” 话说的丝毫不留情面,算是把人得罪到底了。 但葛声楼并不在意,几百年了葛家被针对的还少了?也就是人丁兴旺加上功法厉害才立住脚,不然早就被群而攻之吃干抹净了。 天王殿外草坪。 车厘子笑的满地打滚,大鼻涕泡都喷出来了。 “早就知道葛大爷是个狠人,这回算是见识到咯,阿giao,你爸的嘴真毒啊!” 葛屹傲扶了扶金丝眼镜,表示自己是文化人,从这代开始要改变葛家的家风。 “你还是没眼福,我爸一个也就那么回事,要是刘懒弃他爸也在,那才叫热闹,干白事的你想想,骂人不带脏字都能给人活活气死。” 刘懒弃没接话,他频繁给老爸刘满堂打电话,但一直处于不在服务区中。 “看笑话不着急,你们谁知道葛大爷说的三皇传承是什么?” “三皇倒是知道,三皇传承没听过。” “好像是个很古老的门派,但古代时候被好多大一统朝代针对绞杀,最后没了。” “我不想知道它是怎么没的,我就想知道有什么活儿。” “去去去,谁不好奇?你直接进天王殿跟着一起问不就得了?” 你一言我一语中,很快又被殿内的新情况所吸引。 虽然针对陆垂空的大佬很多,却也有为他说话的。 除了水生财和葛声楼,还有灵枢派的闻人道长和青城山的莫真人,当然了,话肯定不会像前两个那么冲。 李念秋怡然自得,稳如泰山。 别管声大声小,有不同的声音就行。 凡事就怕一面倒,必会形成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的局面。 搅吧,搅吧。 水越浑越好。 见一时间争不出个结果,张铁易感觉再这么下去有可能不了了之,随即退而求次,给出方案。 “大家的血债深仇可以暂时放下,毕竟不是他所为,但他身具多家功法,万一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必须废了这小子的经脉和炁海,再带回去审问将他所有掌握的东西吐出来!” 看似留了条性命,实则是让陆垂空生不如死。 逆罗被废了经脉和炁海,后果是什么无需赘言。 “审?谁审?”童香环问出关键。 张铁易高声道:“当然是一块审,如果各位信得过,我真仙观可以代劳。” “那先审哪件事?” “功法。” 童香环面露冷笑,“那我妹妹的事就要往后拖?呵,必须先找我妹妹,否则他得跟我回百花谷当肉票。” “童掌门,你的胃口也太大了点吧?” “就是,大家都是受害者,凭什么你把人带回去?” “到时候审出来的东西缩了水抽了条谁知道?” 面对众多质问,童香环大为鄙夷。 “他陆家的东西即便千好万好又怎样?我百花谷不比谁差,也没兴趣搞到手,我就是不想让亲妹跟丧偶的男人厮混,别把我跟你们混为一谈。” 若是别人说这话或许有冠冕堂皇的可能性。 童香环确实有资格。 因为百花谷的蛊术是真强。 “要么他跟老娘走,要么你们把老娘杀了再把他带走。” 不多的耐心被彻底耗光后,童香环不想再多废话,站起身来撸袖子要动手,比爷们还爷们。 李念秋终于开口了。 一来是火候差不多,二来是不想看这疯婆娘发飙,她真动起真格的,场面太恐怖。 “童掌门息怒。”说完又倾身小声提醒,“气大伤身还长鱼尾纹。” 一旁的葛声楼听了个大概。 嗯? 还有意外收获? 你俩有事儿啊? 当年也是逆罗界的一枝花,现在还盛放着,你童香环到底看上李念秋啥了? 肚腩有手感? 童香环果然压下怒气,给了李念秋一个白眼,后者打了个哈哈说正事。 而处于狂风骤雨中的陆垂空,内心非常平静,甚至他想起了小时候的过往。 四岁的时候吧,因为揍村里的熊孩子后被陆夔鼎爱的教育,那次被教育的有点狠,事后陆夔鼎背着儿子上山看星星。 指着夜空说苍龙七宿中的亢金龙,为苍龙之颈,风雨未至就要潜龙勿用,逞勇斗狠只会遭遇更多困苦,等到见龙在田时再露峥嵘也不迟。 小陆垂空听不懂,说他们欺负我,就要揍回来。 陆夔鼎说没毛病啊,但你还在甩大鼻涕的年纪就用雷法电小朋友的蛋蛋就有点残暴了。 小陆垂空又说那他们一群人欺负我一个,还被说是没妈的小可怜,很生气。 陆夔鼎没说对错,而是问儿子后没后悔。 小陆垂空答不后悔。 陆夔鼎仰天大笑,说这才是我的儿子,亢龙有悔亦可无悔,但绝不后悔,我陆家爷们如此,教你太爷爷的那位老祖宗更是如此。 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吾心澄澈何为尘累? 小陆垂空还是听不懂。 陆夔鼎说只要你认为是对的就去做,一往无前的去做。 从回忆中渐渐走出,陆垂空仿佛明白了当年老爹的意思。 他掐动印诀,刹那间手握风雷。 “老爹,现在觉得最正确的事,就是把眼前这帮老逼登的牙一一拔掉,省得逼逼个没完。” ------------ 第十九章 老道爷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本来众多高人是压着火的,因互相制衡没有动手。 可作为被针对的陆垂空你怎么先动上了手? 三颗噼里啪啦的球状闪电围绕着他旋转,手中电弧流动,紧握风雷,威势比之前杀张存山时候还要强。 此时此刻离近了看,张铁易脸色相当难看,因为这确实不是真仙观的雷法。 至于某些人,哪怕竭尽所能隐藏着眼中贪婪之色,可还是压不住。 傻子都能看出来陆垂空的雷法要更玄妙。 真正有见识有阅历的高手不难看出此雷法有天心派雷法的影子,却又有所不同。 而且,他们很确定,陆夔鼎帮这小子过了那道坎。 事情的本质又不一样了。 此子必须拿下。 葛声楼无声大笑着。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跟你爹一个屌脾气。 这场面你敢率先亮刀子,够胆够疯够猖狂! 外面的小辈们惊的嗷嗷叫。 “刘懒弃,你哥是真有胆啊!” “跪了!偶像受我一拜!” “刚才听话里话外,你有个师叔好像是被陆夔鼎干掉的吧,你怎么还把他儿子当偶像?” “拜托,每年死的逆罗还少?多少恩怨情仇啊?再说又不是陆垂空杀的,我真有本事真想报仇就去找他爸,而不是在这逼逼赖赖。” “行,活的够通透,不是我咋感觉背后瘆得慌?” 几个年轻逆罗回头一看,好家伙差点魂儿没给吓飞。 不知何时,夏七桃站在他们背后看着大眼猴。 “你、你咋来了!?” 夏七桃眉毛一挑,“不让看?” “让!必须让!谁特么不让我必干他!来来来请上座!”车厘子相当怂批的让出最好位置。 谁敢惹夏家的大小姐啊? 听说她有一纸婚约,赶紧嫁出去得了,可别祸祸咱们这小小幼苗了。 夏七桃其实看了很久。 她眼中藏着极深的羡慕之色。 多么想像陆垂空一样,将所有的不满和委屈全部发泄出来,再不受任何窝囊气。 遗憾的是,做不到。 所以她很佩服陆垂空,敢说更敢做。 天王殿内,是火上浇汽油,生怕乱子不够大。 不过有的人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 何时了。 他揽住陆垂空的肩膀,并握住他激流电弧的手掌。 “小子,收收火。” 有些话不能明面上说,你如果现在动了手,那所有为你做的努力全部白费,再无回旋的余地。 要说此次此地,陆垂空最信任的人当属何时了,不光是因为四大爷人好,最重要的是从老爹嘴里确定了他们是故交。 老爹说多听听四大爷的意思,总没错。 就在气氛最微妙的时刻,门外传来一阵苍老的歌谣。 “宫制其门不为迫,门制其宫是迫雄~” “天网四张无走路,一二网低有路踪~” “三至四宫难回避,八九高张任西东~” “节气推移时候定,阴阳顺逆要精通~” 天王殿的木门被推开。 见到来人后,连李念秋都站了起来。 是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微微佝偻着身子,就这么晃晃悠悠跨过门槛,好似一阵风都能给他带走。 “咳咳咳——这里火气也太冲了,辣眼睛呛鼻子的。” 距离最近的何时了躬身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晚辈见过信元子老前辈。” 来人的身份相当尊崇,乃卢龙府长春观的上代掌门,现如今深居简出的传奇道长,多少年都不曾出山。 “小何吧?都说了别以前的道号,我现在叫绝绝子。” “....前辈说笑了。” 信元子走过陆垂空身边时看了他一眼,浑浊中极其深邃。 李念秋上前搀扶着信元子,“道长怎的出山了?” “听说你们搞了个什么选秀啊?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过来报个名。” 众人一阵汗颜。 可别闹了老道长。 您是个啥身份? 明面上长春观领天下道门,官方道教协会的一把手向来是从长春观里选,这里有多方面的考量。 暗地里长春观在逆罗界更是地位超然,乃九大势力之一,还隐隐作为龙头魁首。 而信元子是近代的传奇,虽然师父的辈分并不高,但为他传法的是他是师叔祖玉峰子,也是上上代掌门人。 要说有多传奇,简单来讲,邪马台的阴阳师他杀到手软,改天换日后因为种种被关起来也毫无怨言。 再后来瞿越和南洋的降头师等给多方面带来太多麻烦,上头改变政策,风气转变,信元子以高龄带着各路逆罗南下杀贼,又拿了数不清的人头。 盛世闭关,乱世下山,观中诵经,观外雷霆,当得起一声护国重器。 老天爷也对他很是眷顾,早就过了百岁高龄,身子骨看着还算硬朗。 所以面对这样的传奇,在场的逆罗都迷糊。 您来参选? 别闹了。 “您老又开玩笑。” “嫌我老糊涂了?” “哪能啊。” “我不信。” “哈,恰好这有个棘手的事,您老帮拿拿主意?” “好好好,我最喜欢拿主意了,还是小道童的时候就总帮师叔祖拿主意,来,我听听啥事。” 这一中一老,一唱一和。 外人不知,何时了最是清楚。 几个小事情是他亲自受命去通知的信元子过来站场,毕竟长春观就在卢龙府内,距离白瀑寺也不算太远。 想针对陆垂空的大佬们有种不好的预感,可这时候谁敢上去说有你个糟老头子啥事? “哦~原来就这点事啊~”信元子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这还不简单?我保准让你们都满意。” “还请老前辈答疑解惑。” 殿内殿外,吞口水的声音不绝于耳,都仔细聆听着。 “人怕理,马怕鞭,理不短,嘴不软,这事难在公婆都有理,倒不如彼此都给个机会,就拿这次比试说,各家不是都有代表么?” “如果陆垂空落败,那就让他把所有东西都交出来,连带着他那个磨人精的爹,生死各安天命,他要是得了第一那各位就此作罢,毕竟上辈子的事跟下一代无关,何必为难个孩子?” 说罢也不等众人表达意见,直接看向陆垂空。 “小子,怎么样?” “啊?啊,没问题,我随意。”陆垂空没有不接受的道理,本来就是来参选的,无非是糊弄糊弄和努努力的区别。 而且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道爷屁股比李念秋还歪。 “痛快,我正好也想了解了解各位的近况,长春观啊,弟子是越来越少了....” 信元子招呼着众人进内殿唠嗑,仿佛这事被敲定了一样。 ------------ 第二十章 全部拉满 当陆垂空走出天王殿的时候,还觉得过程有些虚幻。 跟预想的好像不太一样啊,雷声大雨点小,每当要突破那个临界点时总会有意外解围,解着解着稀里糊涂就出来了。 何时了领着陆垂空进殿,又领着他出来,全程几乎都默默不闻,只有在最危险的时候把上头的陆垂空拉了回来。 现在回想,四大爷简直让人安全感爆表。 “四大爷。” “嗯?” “我爹和李念秋也是故交吧?还让我管他要鞍座套子。” “你爹那小心眼还记着呢?” “那他跟信元子老道爷是不是也关系很好啊?” 何时了被逗乐了,“你以为他是逆罗交际花?老道爷跟他其实没多大关系,但往上数的话有一段剪不断的香火情,具体我也不太了解,有机会你还是问老陆吧。” 陆垂空点了点头。 确实,很多疑问只有问当事人才最清楚,他愈发好奇老爹年轻时到底干过什么,好像还有爷爷的事。 回到禅院驻地,轻松的气氛扑面而来。 以刘懒弃为首,好多年轻森口早就等候多时,一看正主出现,都嗷嗷叫的围过来,大有王者归来的架势。 “哥啊!你真不愧是我哥!敢对那么多大佬亮刀子,我想都不敢想!” “算了吧”陆垂空指了指自己双腿,“我到现在腿还打颤,没尿裤兜子就烧高香了,对了,结果是—” 刘懒弃扬了扬手臂,“不用说,咱们早知道了,拿第一才算完是吧?好说,都不用我招呼,就有森口亲自过来组团,没别的意思,就想帮你阻击那些瘪犊子玩意儿。” 此刻聚在这里的逆罗有七八个,大多数都不认识。 怎么说呢。 是种陆垂空从没有体会过的感觉。 或许,这就是性情的青春吧。 在山沟里可没机会,因为只有自己和老爹是异类。 “兄弟没说的啊,我就服你的脾气,爱他妈谁谁谁,不爽就是干!” “就是,营造门那个记得不?就留披肩发的矮冬瓜,他当年在金陵府给人打生桩,祸害了不知多少无辜,我就看不惯他,嘿,但我也斗不过他,谁让他吃瘪我就服谁。” “还有散修楚杰,看着道貌盎然,做了个慈善基金,其实他专门干阴邪勾当,专吸少女鲜血练邪功,不给吸就不放款,我远房堂姐就被他祸害过,狗比还谨慎不留证据,中发白拿他没办法。” 各有各的故事,各有各的性情 总之,因缘际会也好,阴差阳错也罢,这些年轻人因陆垂空的横空出世自愿为他干票大的,说啥也要让他拿第一去打那些人的脸。 但更多的人都得到了师长们的命令,不惜代价淘汰陆垂空,最好下一轮就将他踢出围。 “矫情的不说了啊,得让我哥好好休息,散了啊散了。” 刘懒弃搂着陆垂空的脖子离开人群。 等到角落里后他突然转变方向。 “哎?去哪啊?不是休息么?我住的地方在那边。” “还休个屁的休息啊我滴哥,出了这么大的事不得压压惊?走走走,我全都安排好了。” 两人偷偷摸摸走野坡下山,来到白瀑寺的正门,阴影下停着一辆高级商务。 大晚上的能让豪车在深山里候着,才让陆垂空想起来老弟是个超级富二代。 产业是跨国殡葬集团,好些年被崩死的邪马台首相也是送到刘老板的殡仪馆给烧的,当时网上取笑看乐子的有好多人。 “咱这是去哪啊?”上车后陆垂空好奇不已,还有些对未知的新鲜感。 刘懒弃嘿嘿一笑,“哥你之前不说过嘛,这么快就忘了?” “啥啊?” “去天王殿前你说去会所,必须满足你,来一场说走就走的上楼。” 陆垂空表情大怒,语气痛心疾首,“老弟啊,不是当哥的爱说教,你这属于资本主义的堕落,色是刮骨钢刀,哥不想看见你走上不归路,为了你的将来,我必须去现场狠狠批判!” 刘懒弃一副你别叭叭了的表情,懂的都懂。 表哥一直生活在山沟里,会所这种存在,就像他第一次进小卖部一样,花花世界迷人眼啊,吸引力直接拉满,更何况正处于龙精虎猛的年纪。 是兄弟!就带他上楼! “那是那是,资本主义的堕落必须从频从重的批判,从海选开始批判!。” “你小子很懂啊~” 刘懒弃很是得意,“主要是入门入的比较早,我八岁就畅游春暖花开国产区了,现在挂着糖心麻豆精东Patv海角onlyfans的首席管理员,外号国区小苏秦,看多了懂的自然就多了嘛。” “嘿嘿嘿~” “嘿嘿嘿~” 夜半九点左右的六里屯,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商务停在一座相当气派建筑前,十几根粗壮的罗马柱,每根都得三人合抱那么粗,灯光设计明亮奢华却不显得有丝毫廉价感,长阶上的红地毯从正门铺到最下。 陆垂空刚下车,就听到一阵阵闷响。 砰砰砰砰砰砰—— 只见台阶红毯两侧各站了一排黑衣大汉,手拿庆典彩炮,一水黑,个头都不少于一米八。 这啥啊? 十八相送? 对此情形,刘懒弃倒是没啥意外,就见个满面红光扎个小辫的矮胖中年男笑眯眯走来,一步三点头跟刘懒弃打招呼,隔着老远就把手伸了出来。 “刘老弟!得有大半年没看着了吧?也忒不挂着福老哥了,这位看着有点面生啊,鄙人张林福,没啥大本事,来来来,里边早就给二位准备好了。” 作为卢龙府顶级夜总会天夜花国的老板,架子放的相当的低。 话说的谦虚,但卢龙府谁不知道这一号狠人?在这里又谈成了多少大事?不过跟刘家这种级别相比还是逊色不少,张林福也就是卢龙府这块埋埋人,刘家是全球化埋人。 陆垂空这个土咖竭力想让自己显得见过世面,然而真打开新世界的大门后,只能说跟长贵看到宝格丽柜台的漂亮小姐姐似的,同样是卖货,但真的不一样。 俩眼珠子根本不够看。 全套音响是顶级工匠们纯手工搓的,通电必须水力发电,显得滋润,火力太干燥,不生财。 DJ必须要一水的前凸后翘还必须拿过世界一流大奖,不前凸后翘也拿钱砸成前凸后翘。 舞池地板必须全镀金,才显得纸醉金迷。 六十六个包厢主打一个顺,沙发只选贵的也选对的,让人坐下就不想走。 地毯要澳洲羊毛的,必须羔羊,超过一个月的不够细腻,玻璃杯必须是中外白胡子老头们亲手烧出来的,小于七十岁不够沉稳。 类似种种,不计其数。 拉满,全都拉满。 ------------ 第二十一章 谁家好人来商K炫饭 哥俩绕过群魔乱舞的舞池,被迎进最顶的天字号包房。 这么形容吧,因太过高端,陆垂空都不好意思在这啃猪蹄。 趁着张林福亲自去带专业团队进场的空隙,陆垂空拉了拉刘懒弃,“老弟啊,特牛逼了点吧?来这玩一回不得个万八千?” 刘懒弃一副哥你淡定的表情,“浅了啊。” “啥浅了?” “肤浅了。” “也隘了。” “啥矮了?” “狭隘了。” “说人话行不?” “哥啊,硬件方面不重要,天夜花国之所以牛比,比都啊不是,牛都在软件上面,你瞧好吧,张胖子知道咱们要来,最好的都给留着呢。” 话,陆垂空能听懂,但没办法想象的出来。 就像凡人没办法想象克苏鲁的真正模样,屌丝没办法想象富豪湛湎荒诞的场面。 陆垂空承认自己有点紧张,虽然极力克制,但手指夹着的香烟频繁掉烟灰,抖的。 要来了么! 传说中的男人天堂! 在没到来前的这个过程比预想的还要紧张啊! 小心脏噗通噗通的蹦蹦跳! 等那扇纯水晶打造的,只能里面看见外面的斑斓房门被再次打开。 陆垂空终于明白老弟那句软件牛比的含金量。 是荷花羞玉,是千娇百媚,是面若冰霜,是芙蓉翠香。 这十几个跟着张林福进来的妹纸是各有特色各有千秋,气质上没有一个重样的。 用老弟的话说,身高年龄样貌是基础,文化水平还要高,不然怎么跟各路大佬聊到一块去?厉害的听说会八门外语,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是样样精通。 张林福拍了拍手,笑道:“二位老弟,这些都经过我们经过内部龙腾凤鸣争霸赛晋级的佼佼者,刘老弟他懂我就不多说了,今晚二位务必尽兴,放心,谁也不会来打扰,我就在隔壁,有事随时命人过来招呼。” 意思很明显,这包房此刻起就是绝对私密空间,而且那种俗套来抢姑娘的桥段也不会发生,踏踏实实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刘懒弃就跟那东海老丞相下水似的,极其熟练的招呼姑娘们落座,也不细分,一半一半伺候着,然后先来一手学喵叫开开嗓,再接一首小跳蟾助助兴。 紧接着是上各种大龙舟,说白了就是吃喝,里边上有高档大闸蟹,下有章鱼小丸子。 就因为陆垂空说过想吃海鲜,全给安排明明白白。 这年头海鲜多贵啊?海平面下降了那么多。 寻常老百姓普遍解馋的方法就是海带和虾皮,像是飞蟹大龙虾那是想都不敢想,普通人一年到头能吃半斤皮皮虾都够大吹特吹的。 前些年有个博士生不被准丈母娘看好,他便花光积蓄去大海,带回来一对帝王蟹后,丈母娘立马敲锣打鼓嫁闺女。 再看服务,连上菜公主的素质都是万里挑一,直接跪着上,绝不与客人有任何目光接触。 这来的不是夜总会,这是凡夫俗子经历的一次帝王般的加冕。 带把的有几个顶得住。 陆垂空也顶不住啊。 摇骰子都新鲜,更别提妹纸们又精妙又不做作的小接触。 喝! 吨吨吨~ 再喝! 吨吨吨~ 但不知怎的,他这种亢奋的状态很快消退。 硬要说的话他更喜欢等待时候的感觉。 现在嘛....也就那么回事。 不是说这里不好。 这些服务固然让人有藐视一切的成就感,身边环肥燕瘦的妹纸们也都是万里挑一,聊天时得知全部是酒吧舞大学毕业或在校的高材生,比自己这个小本都没毕业的强太多。 但兴奋感就是在快速流失着,他最大的兴趣变成龙舟里的海鲜。 而且.... 不知怎的.... 夏七桃的身影出现在心头,萦绕不去.... 几个伺候的妹纸哪见过这种极品? 都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毕竟来时大老板交代了,要使出浑身解数伺候明白,可姐们儿无往不利的小招数都使了啊,他就库库炫海鲜。 姐们儿都是香香的,谁能比海鲜咸啊? 可伺候不好,后果严重,其中一个OL打扮的妹纸不动声色凑到刘懒弃身边说明情况。 “嗯?没道理啊?”刘懒弃也很疑惑,心想老哥不是一直想来商K么,谁家好人来商K炫饭啊? “我哥或许是不喜欢你们的人设,都别端着了,直接点。” OL妹纸表示了解。 确实,在这地方都必须有自己突出的人设,不然就没有吸引人的特色,简而言之就是装,就是演。 而经过刘懒弃的提醒,伺候陆垂空的几个妹纸们彻底不装了,什么高冷什么清纯通通不要,各种献殷勤各种夸,那叫个露骨哟。 从品味到形象,从内涵到思想,给陆垂空美的啊,大鼻涕泡喷出来都恨不得是七彩的,但依旧作用不大,他捧着大龙虾继续炫。 妹纸们加大力度,互相配合。 说彼此像是宝剑只有鞘,那个说你是钢笔只有冒,大家都空空落落的,得想办法满满登登呀。 又说今夜你进了这个门,是上天注定的缘分,也希望你认认我的门。 诸如此类,车开的都压脸上了。 若是那些疯狂为这些妹纸们献殷勤的名贵舔狗看到,估计能原地爆炸,脑补出一种自己都舍不得骑的自行车,人家随便站着蹬。 事实上陆垂空并没有装高深莫测之比,一来是他确实喜欢吃海鲜,二来是他的兴奋度确实下降得快。 真要说一个理由的话。 简单。 夏七桃。 即便这里的妹纸们各有各的好,还有容,但也不知是被下了降头还是怎么着,见过夏七桃后,陆垂空心里是无论如何也挥散不去她的形象,尤其是更早时候诸怀幻化出的形象,深深烙印在心中。 再看周围这些,就不免落了下乘。 这边吃的爽,那边玩的嗨,都很开心就是了。 过了会,不知是张林福知道陆垂空‘不尽兴’还是怎么着,又给上花活,中央地板缓缓开启,火花带闪电,竟是上升出个小型泳池,好几个比基尼大妹子在泳池灯台上激情热舞。 要不咋说这是卢龙府顶级销金窟,真是惊喜不断。 当然,张林福这么巴结也有他自己的目的,他乐呵呵坐在刘懒弃旁边。 “听说刘老弟你之前想自己支个摊子,何必麻烦?来这入股不就成了?想怎么入就怎么入。” 刘懒弃哪里听不出两层意思,“算了吧,我当时是跟家里怄气,我老妈哪能放我出去单干?家里的我都懒得操心。” “是是是,令尊的买卖确实够大。”张林福尴尬笑了笑后绕进主题,“之前说很想刘老弟不是客套,我是真想,二来也有个事想请帮帮忙。” “呵,就知道你没憋好屁,说吧,啥事儿?” ------------ 第二十二章 诡异女尸 张林福毕竟身份在这,多多少少知道些隐秘,也知道刘家可不止是干白事那么简单,“唉....还能有啥,最近两天总有邪乎事啊。” 刘懒弃微微惊讶,“不对啊?你这地方的风水格局做得相当到位,轻易不会出煞,哪来的邪乎事?不会是你们这私自溜了吧?” “哎呦哎呦可不能乱说,我要真那么作死还能活到现在?是从前天开始吧,一到晚上就有人猝死,死相非常古怪,我找了不少大师过来看,都不管用,要么是也离奇猝死,要么来看一眼后掉头就走。” “刘老弟你知道来我这的都非富即贵,最次也是中产,我短期内能压住,时间久了绝对压不住,这种娱乐场所一旦关门,无论是不是被勒令整顿,外界都会这么认为,买卖也别做了,所以想请刘老弟帮忙看一看,放心!我绝对有诚意!” 诚意绝对有,姿态也够低,可刘懒弃却没有一丁点的好脸色。 他推开妹纸敬来的酒杯,冷笑道:“张胖子,今天带我哥是出来开心的,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怎么着,咱们哥俩出来开心开心,你还想给安排点活儿?” 陆垂空刚巧蹭过来,还拿了盘剥好的蟹爪,“啥事啊磨叽个没完?来老弟吃这个,香啊。” 还没等张林福解释,就见经理脸色极其难看的推门而入。 “老板,17号包厢的一个姑娘死了,死相跟之前差不多。” 从交情上出发,刘懒弃之前跟张林福处的还不错,开了口理当帮帮忙。 但就像他说的,今天是带老哥出来放松开心,肯定不喜欢被打扰。 现在又死了人,张林福急得都快哭了,这要是个杀手来搞事他还真不怕,重金养着的保镖都是好手,奈何有些事不是拳脚枪械可以解决。 看着张林福就差跪下磕头了,刘懒弃看了看陆垂空询问意见,后者问道:“咱今晚吃喝玩乐能给打折吧?” “哎呦我滴个大兄弟!您就别闹笑了,打折?您给我打骨折都行!谁敢收一个子我抱他家孩子跳井!” 陆垂空想找东西擦擦手,“行,过去看看又没啥,总不能白吃白喝。” 一旁的妹纸赶忙上前帮忙擦手,心想大老板的姿态都这么低,自己那连小卡拉也算不上,而且这两天确实听到些传言,合着真有人死啊? 哥俩前往17号包房,张林福封锁消息,外面一切照旧,该玩玩该蹦蹦。 推门而入,没等看里面的情况就闻到一股怪味。 “好像是灯油芯烧焦的味道吧?” “确实差不多,这地方肯定不会出现那种老油灯。” 这个包房虽然也很豪华,但要小不少,看情形应该是有一台客人刚走。 而就在包房的正中央,有一具跪地女尸。 陆垂空没有直接靠近,而是绕着她转了几圈。 死相确实诡异。 她跪在地上,脖子大角度后仰,双臂前伸,两个手腕紧靠,就像是捧着什么东西献出去似的。 “这是我们厂子的姑娘,人缘还不错,也很少有投诉,没听说过与谁结过仇....”张林福紧贴着墙壁不愿意靠近。 可以理解,一个大老板连续碰到如此诡异的事件,肯定惜命,生怕是谁要用邪术害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陆垂空大致检查了下死者体表,因为本来就穿着很清凉,所以能判断无明显外伤。 也正是因为这点,才让事件更加诡异。 “她的血被抽干了,身体里没有一滴残余。”陆垂空轻轻扒下死者眼皮。 刘懒弃点了点头,也放下一根银针,“但肌肉和脂肪中的水分并没有消失,周围也没有这姑娘的阴魂,我估计脊髓也被抽没了。” 根据最早的目击者说,这台客人没有几个,玩一会就走了,死者因为喝的有点多所以留在最后,想等保洁来再离开,就是这一段时间监控出现花屏,然后死者就从沙发上跪在这里。 “哥,你怎么看?是不是那台客人干的?” “试试就知道了,这种残忍的邪术,死者的灵台会产生本能抗拒,应该会留下些线索,只是不知道剩多少。” “那走着?” “走着。” 说干就干。 刘懒弃从单肩背包里捏出九根竹香点燃,再掐天地神通指请老仙。 “香气沉沉应乾坤,清起入烟透天门!” “金乌奔走如云剑,五方仙马朝飞神!” 香气缥缈打着旋,竟是在半空中化为熟悉的烟雾大猫头。 “啥事儿?大老远的给我请过来?” “棘手的事,还请狸大爷帮忙调一下灵台碎片。” “我进去倒是无所谓,你会调出来么?记得你小子一直没学会吧?” “没事儿,我哥在这,他会。” 大狸仙转头看了看陆垂空,眼神略有变化,却也没多说什么。。 它又看了看女尸,一眼就知道事确实很棘手,没废话,拖曳着烟气进入女尸七窍。 这头刘懒弃固守香阵,那头陆垂空也展开了行动,手头没有三清铃,就用酒杯垒出个简易编钟,再掐诀起咒。 “急上符宝上天堂!” 叮—— 一句咒言,敲动一次玻璃杯,铃铛震动后就会从尸体七窍中引出一丝烟气。 “急上天堂符云忙!” 叮—— “定威三千万万斩!” 叮—— “斩在灵台问八方!” 叮—— “术者在哪开坛?说!” 烟气终于有所变化,急急缓缓喷在墙面上。 划出歪歪扭扭四个大字。 云霄一号! “这啥地方?”陆垂空个臭外地的,当然不知道是哪。 刘懒弃可门清得很,“是几公里外的一家夜总会。” 而在场包括张林福全都看傻了眼,哪见过这么神的场面?心说是真有狠活儿啊,还有刚才的烟气猫头怪可爱的.... “哥,要不咱别管了,明天还一堆事,帮他找到线索够意思了。” 噗通—— 张林福直接给跪了,双膝跪地。 身后一众保镖也咔咔跪了下去。 不怪张林福他行大礼,要是常规按照他丝毫不怕,啥刀光剑影没见过? 可这事太邪乎,保不齐啥时候突然就噶了。 ------------ 第二十三章 虚素 接近午夜,六里屯的夜生活才进入高潮阶段,霓虹绚丽,纸醉金迷。 不光有来释放欲望花钱买开心的人,也有搞行为艺术搞直播的人,总之很热闹。 而在这霓虹之下,并不清楚世界的另一面究竟有多可怕。 兄弟俩驱车来到云霄一号大门外。 冷冷清清的,照比张林福的买卖差远了。 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兄弟俩就大大方方从正门进去。 里面的硬件设施虽然赶不上张林福那边,却也算是上乘,客人稀稀拉拉的。 随便找了个卡位坐下,随便点了些吃喝,拒绝了服务生安排攒劲服务的建议。 “看着好像没啥奇怪的地方。” “再瞧瞧,毕竟光天化日的总不能邪修遍地跑吧?” 一听这话,刘懒弃觉得有必要给老哥普及下进阶段的知识。 “哥啊,中发白你知道了,是上边用来制衡各方势力的部门,但轻易不会插手纷争,除非闹的太狠或是对社会有极大的潜在危险,李叔是中发白的大领导之一,权限挺高,不过也会被上下掣肘,里边水特别深,这也是我之前不愿意加入的原因。” 陆垂空表示理解。 正常。 以前总刷《嘉靖那些事》,多多少少能明白一些,越是重要的部门,成分越复杂。 “理是这么个理,可中发白这么大的组织,总不能跟地震仪似的等震了才有响应吧?” “问的好啊,中发白定义的五种灾害级别可不止包括天灾,还有人祸,这就必须要说逆罗界大半势力眼中的公敌,虚素门。” 陆垂空愣了愣,总觉得违和感很强,“虚数门?是专业跟体育老师作对的物理老师么?” 刘懒弃用手指蘸酒水在桌子上划拉,“是素不是数,原意黄帝所说的虚其舍,无为其素,大概意思是虚无是不确定的状态,正是由于不确定,才能赋予万物各种确定的状态....很玄乎。” “总而言之,虚素门的历史非常久远,没人知道开山建派是谁,这个门派就像名字那样,充满不确定性,有时候为祸一方杀人无数,有时候修桥补路劫富济贫,用现在的话来说,这就是一群最危险的不安定分子。” 陆垂空微微惊讶,心想这不就是群超级乐子人么? 从古到今永远不缺以武犯禁的人,本事大了,套在牛马脖子上的枷锁自然对这种人没用,他们有一套自己的价值观。 这事吧不好评价对错,但对于社会稳定性,这群人绝对是熊猫烧香级别的超级病毒。 “有够随便,如此随便的教义,又奉黄帝为祖师爷,肯定能吸引许多逆罗加入吧?” “可不是嘛,一茬一茬的,而且虚素的人太复杂了,比如说我上幼儿园时候被他们绑架了,给我爸妈急的哟,不等虚素的人来电话就开始各种找人卖家底,后来你猜怎么着?人家不要钱也不要命,我爸不是干白活的嘛,他们就让我爸立刻办个婚庆公司,三天内必须亲自主持一百场婚礼。” 嚯~ 陆垂空暗暗乍舌,这帮人是闲着没事干么? 而刘懒弃话锋一转,“去年我在都云府跟当地的体育老师们缉拿一个虚素,他专门祸害那些年纪小的留守儿童,以命换寿,哪怕一个无辜孩子的命只能换某个多活十天也丝毫不犹豫,这狗日的临死之际跪地忏悔只求一个死缓,有几个老哥放松了警惕....” 后边的不用说,陆垂空也能猜出个大概。 而且他还猜测如此复杂又丧心病狂的群体,搞出的大事件绝对不少,未来也不会少。 老天爷保佑,千万别碰到这帮精神病。 “你好先生,请问需要甜甜的妹纸嘛?” 一个身材高挑的水灵小姐姐带着香风靠坐在陆垂空身边,笑容相当甜,最少四个加号。 “嗯?”刘懒弃眼冒精光,他立马给陆垂空拉过来,后者还以为出了事,赶紧掐诀。 “哥。” “你说。” “她好像是我开会员的一个福利姬。” 陆垂空无奈翻了翻白眼,心想你脑子里的福利库跟他妈雷达似的,不露脸都能看出来?你要不干刑侦去吧。 草。 还以为是什么大事。 陆垂空对小姐姐摇了摇头,“暂时不需要,谢谢。” 水灵空姐没有离开,她身体前倾,贴在陆垂空的身上,后者瞄了一眼就确定这对大白馒头绝对是死面的。 可对方的一句话让兄弟俩浑身紧绷。 “确定嘛先生?虚素的服务不常见噢~” 惊吓来的过于突然。 像是你刚刚跟白月光领证,贷款借了,房子买了,婚照拍了,典礼办了,就等着新婚当夜上垒,却发现自己裤子都没脱就已经无痛当爹了。 如此大恐怖,奥特曼来了咔咔亮灯,哥斯拉碰到都得吓的原子喷射。 陆垂空震惊之余,给出回答。 “大姐我真不看你这种风格的福利姬,有事儿你找他吧,你俩肯定能唠到一块去。” 陆垂空用手肘碰了碰刘懒弃,示意自己就是个小透明。 但隐藏在视线死角的左手已经掐出五个印诀,只要对方有异动立马开打。 是陷阱么? 针对是自己? 还是针对老弟? 亦或是要打包一起? 这死面馒头的能力是什么? 话说虚素门的经费很拉胯么,得干福利姬赚钱? 无数疑问和可能性在陆垂空脑中快速闪过,并推演着各种对策。 “对!有啥事冲我来!别以为我给你充了年度会员就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 虽然平等喜欢每一个福利姬,但在原则性面前,刘懒弃还是拎得清的。 只要是虚素,就代表着无限的不确定性,这帮人啥事都有可能干得出来。 刘懒弃习惯性撸起袖子准备开干,就是气势上差点意思,遂暗暗决定过段时间来个大花臂。 噗通—— 嗯? 我怎么看到了自己裤裆? 刘懒弃瞬间一百八十度倒栽葱却没有落地,而是神奇的飘在沙发上,脸贴着自己的屁股。 而始作俑者,水龙空姐只是轻轻勾了勾手指就做到了这一点。 轻而易举中了招让刘懒弃觉得丢脸丢到了姥姥家,他立刻掐诀准备破招。 可还没等掐稳,左耳和右脚踝忽然向外喷出一股气体,量不大,但劲真不小。 ------------ 第二十四章 还我会员钱 如果说刚才刘懒弃是个折叠手机,那现在就是喷气背包坏了的宇航员,在半空中连续旋转,期间还传来他断断续续的怒骂。 “念动力!?还能在有机物和无机物上开炁口?我日你个眼见喜!我早知道是你宁愿买刮刮乐也不给你开会员!有种放我下来单挑!” 妹纸故作叹息,“福利平台可不支持未成年退款,不服你就起诉我吧,哦对,你成年了,还有别叫外号,叫我熊点墨吧。” 陆垂空此刻在左手掌虚划灵符,没有符头没有符脚,上书田下书来,中年歪歪扭扭有许多线条,随即看准时机托住老弟的肩膀,手掌在其左耳和右腿拂过,破了奇怪的术法。 整个过程,熊点墨都没有阻止,她饶有兴致的观察着陆垂空的一举一动。 没见过的符箓,他身上果然有很多有趣的秘密。 陆垂空淡淡道:“夜总会闹腾起来你就不怕被挂热搜?消停点吧,我对你们虚素没兴趣。” “嗯....好像并不怕。” 熊点墨刚回答完,只见周围所有客人都齐齐站了起来看向哥俩,不怀好意的笑。 很显然,是进了匪窝了,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虚素门人。 陆垂空有些无奈。 敢偷摸出来玩就不怕被那些逆罗报复,可逆罗没来,先被虚素惦记上了,是自己在白瀑寺的事走漏了风声?那传的也太快了吧。 还是说无意间歪打正着? 回头看了看瘫软在椅子上的老弟,嘴里咕嘟咕嘟冒着沫子,估计是被转晕了。 又看了看身边不知底细的熊点墨,陆垂空懒得再去猜,直接开门见山。 “有啥道你就划出来,以为我怕了你们?” “啧啧~小哥你最好还是怕点好,你们陆家往上数三代可没少杀虚素的人。” “跟我有啥关系?我爹又没咽气儿,有事找他去。” “哎~话不能这么说,如果道理能讲得通,虚素也不会遭其它逆罗嫌弃啦,虽然你们陆家跟虚素有仇怨,但最想收拾你们的可不是虚素哦~” 看人要看心,听话要听音。 陆垂空怎能不知道熊点墨的意思? 虚素本就是主流逆罗们的公敌,如果有人更想对付陆家,只能是后者,也就是那些能在阳光下生存的势力门派。 “我谈不上是个正人君子,对主流逆罗的身份没有啥归属感和荣誉感,所以你也用不着挑,上嘴皮下嘴皮一碰我就信你个脸都露的福利姬?” 熊点墨笑盈盈道:“我这不是在你们面前露真容了?据我所知,死在你们祖上手里的虚素教众不少,但各门各派的逆罗更多,光是掌门啊长老啊家主啊,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你说你这次大摇大摆的出现,那帮人能放过你?当年抓不到老的,还收拾不了你个小的?” 一旁的刘懒弃稍稍缓过来点,扶着陆垂空的肩膀坐了起来,“她其实说的没毛病,但哥你放心,况且咱老刘家又不是摆设,谁来装逼就干谁。” 陆垂空面色如常,表面上看没有受到任何影响,“你就是来跟我打小报告的?没别的事就散了吧,顺便给我拿瓶太极汽水,放心,给小费。” 无论真相是什么,都得占据主动权。 管它以前怎么样,谁要上门找晦气,该打的打,该杀的杀。 “当然不是。”熊点墨又勾了勾手指,很快吧台方向飞来两瓶冰镇汽水。 “虚素规模很大的,我个人与你们陆家没有过节,倒是与那些想找你麻烦的虚素有梁子,只要看到他们吃瘪我就开心,所以过来给你提个醒。” 到是给陆垂空有点整不会了。 你们虚素内部平常都不做团建的?同僚之间的关系也忒差了吧。 “咋地?我还得谢谢你啊?” 熊点墨再次展露笑颜,“一百多年前有四位高人,他们将一身本事传给了一个少年,其中就有刘公子的祖先,如今几家后人只有刘家还在明面上,我是真的好奇,刘家靠自己的家传法就名动各方了,集四家所长的陆家究竟传承了哪些不得了的东西?来,掏出来看看。” 话音刚落,两瓶汽水突然被扭曲成麻花,喷出来的液体在半空中快速凝结成水锥,密密麻麻刺向陆垂空。 前一秒还笑嘻嘻,后一秒就起杀机,毫无逻辑可言。 但这就是猜不透的虚素,将不确定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如果没有刘懒弃之前的大致讲解,恐怕陆垂空肯定要手忙脚乱。 现在? 他就没放松过警惕,让拿汽水就拿汽水? 真当是个好说话的水灵陪酒了? 当两罐汽水爆汁的刹那,一张符箓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催动。 坤戊星六太落土! 陆垂空面前黄沙席卷,所有水锥都无法突破,最终融进黄沙之中,并逐一化为泥弹反射熊点墨。 “反应还挺快。” 娇笑中,熊点墨脚尖点地轻飘飘向后退去,随着她一击响指,密密麻麻的泥弹骤然停止,又以更快的速度调转方向射向陆垂空。 草! 念动力是真鸡儿方便! 应该是先天觉醒的逆罗,能力就跟吃饭放屁一样简单,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愈发得心应手。 滋啦滋啦—— 陆垂空周身电流奔走起雷法,在身前布下精密雷网拦住所有泥弹。 下一刻,熊点墨已是欺身上前,她步稳势烈,一拳直奔陆垂空面门。 反差! 极其反差! 谁能想到玩念动力的娘们儿能打出如此火候的洪拳黑虎捶? 看着劲气刚猛的一招,陆垂空确实没料到,但并非没有应对的办法。 拧腰崩步,一脚在地毯上踏出深深的脚印。 沉肩提肘,借跺地的力量猛然抬起右手肘。 端的是又凶又巧,由下至上将熊点墨的招式挑飞。 三岁开练八极拳,陆垂空的近战技术从不缺实战经验,毕竟陆夔鼎也使八极拳,父爱如山。 “还我会员的钱!” 这时候刘懒弃恢复的差不多,从座位上跳过来准备正义二打一。 ------------ 第二十五章 她可耐电了 熊点墨稍微拉开些距离故作可怜,“说好了单挑,你们俩欺负我个小女子,不太好吧?” 刘懒弃大为耻笑,“不好你三姥!男女早就平权了,你还跟我装个der!” “算你说的对吧,小的们,伺候伺候我们的刘大公子。” 外围的虚素门人立刻行动,围攻刘懒弃,虽说能力上肯定不及熊点墨,可架不住人多啊。 “真把我当软柿子?” 刘懒弃从古驰腰带后抽出两根四棱天蓬尺,金属制,划痕崩茬不在少数,篆刻的字体呈暗红色,那是被无数鲜血浸染过的证明。 别看老弟的爆炸头发型有点猥琐,但绝对生猛,手中四棱天蓬尺跟锤肉馅似的一顿咣咣咣,七八个虚素都近不了身。 旁边陆垂空咽了咽口水,卧槽生猛啊! 虎虎生风之间,刘懒弃祭出数枚棺材钉,足足有一尺多长。 叮叮两声脆响,四棱天蓬尺将棺材钉抽飞,激射向眼前的背心男,速度之快让人咋舌。 听到破空声对方就知道要遭,他使出浑身解数躲闪,可棺材钉像是带了制导,半空中拐出个明显弧线。 他堪堪躲过第一枚,划破头皮不知射向哪里,却万万躲不过第二枚。 噗—— 背心男捂着被穿出大洞的脖颈双膝跪地,鲜血顺着手指缝往外呲,跪地挣扎了几秒后向前栽倒,彻底没了生气。 够狠! 再看陆垂空,已起三台灵光,身体表面逐渐覆盖金光,外有雷闪激流。 “来吧,得给我老弟的会员钱有个交代。” 熊点墨微微沉吟,却没有对陆垂空展露的东西有任何惊讶,反倒是有些失望。 就这? 三台灵光诀和雷法算得上是超稀有的功法,但还是达不到传言中陆家被无数逆罗垂涎的地步。 是瞧不起我没有用全力? 还是说他根本没传到精髓? 嗯....逼他一下看看。 说干就干。 熊点墨背后双肩呼出气旋,如脱弦利箭般冲向陆垂空,速度更胜往昔。 陆垂空双眼微凛,果然她不光能给他人上那种术法,还能给自己上,当做加强BUFF。 电光火石之间,熊点墨从二分裙中抽出一柄造型古怪的铁扇,这铁扇比她本人速度更快飞向陆垂空干扰其视线,再跟随铁扇高速突进至陆垂空身侧。 冷芒光寒! 她握着铁扇连续斩击,竟能一定程度上破开金光。 陆垂空一拳轰在地毯上,电鸣雷闪,稍微逼退些熊点墨的凶猛攻势,紧随弓步靠肘。 八极拳讲究的就是个你退我进,你退我还进,最厉害的地方在于不让目标脱离掌控,顶级的八极拳强者几乎都是将对手半抱在怀里打,因为根本逃不掉,一套下来不死也脱层皮。 但熊点墨又岂是寻常的半吊子? 见陆垂空弓步靠肘,她立马用念动力将自己身体调整成最好姿态,再接马步冲拳。 针锋相对你来我往,而且熊点墨并不惧怕雷法,逆罗界的功法千门千幻,自然也有各自护体的法门,说白了就是以炁护身,消耗可多可少,主要看对手实力,但雷法带来的麻痹作用并不会完全被抵消。 与此同时,脱手的铁扇如有生命般切向陆垂空的后颈。 叮—— 金光霎时间浓缩至一处,完美挡下这招偷袭,弹开铁扇。 陆垂空轮转身形,金刀诀直劈熊点墨面门还以颜色。 突然,他感到身体出现极不协调的感觉,知道是熊点墨想要硬控一波。 早就防着你! 双手结荡邪催倾指,眉间灵台处顿感清明,那种被控制的不协调感顷刻消失。 而熊点墨的千字掌紧随而至,轰向陆垂空的胸口,后者提膝抵挡,并后撩开再次偷袭的铁扇。 先退人,再退扇,一气呵成,刚猛中又不失飘逸灵动。 铁扇围着熊点墨绕了一圈,又随着她的动作割向陆垂空咽喉。 陆垂空强刺剑指拆开铁扇。 熊点墨飞身回旋,接了一记踢扇杀招。 陆垂空携金芒用手掌‘抚’过扇骨卸力,待到铁扇来势已老,顿时鼓动气劲崩开铁扇,重重插进地毯当中。 你出开山虎爪,我来撞山冲锤。 你用念动力提高敏捷加BUFF,我就用三光加雷法抢攻硬开门。 双方见招拆招,一时间打的难解难分。 不过熊点墨的念动力使她能轻松漂浮在半空中,相当棘手。 被陆垂空一拳逼退,她托臂横起,什么酒瓶杯子果盘龙舟一股脑的砸来。 “哥你用雷法劈她啊!别怜香惜玉,她福利视频里可相当耐电了!” 陆垂空连续闪身,踢开那些势大力沉的杂物。 而熊点墨轻松继续着站桩模式,反正可利用的东西有不少,砸呗,看谁累瘫,顶多是偶尔多开些被陆垂空踢过来的东西,搜易贼~ 半空中她又控制着自己轻松躲开两大包啵啵虾条,一如既往的轻松写意。 可就在一袋啵啵虾条与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余光看到包装背后隐藏着一张符箓。 黑底,金纹,没有常规的符头符胆符脚,而是笔锋锐利的各种线条。 霎时间熊点墨的瞳孔极具收缩! 正阳派的玄武壬癸戌斗木獬符! 糟了! 与此同时,陆垂空早已掐诀完毕。 阵-临-皆-阵-者-皆-阵。 下一刻符箓上的线条泛出玄光,隐有玄武低吼之声。 以熊点墨为中心,周围三米之内所有东西包括她自己全部被震于地面,仿佛都遭受到某种无形巨力压制。 熊点墨紧咬牙关,她尝试用念动力抵抗,可根本无济于事,至少当下她做不到。 身体很痛苦,内心却非常惊喜。 到现在为止他用出好几个势力的绝学了吧? 代掌门说的对,他绝对藏着不少好东西,也许能找到消失多年的绝技之一! “歇菜了吧?没事儿,咱们有的是时间,我老弟给你充的会员怎么着也得有个说法吧?线下答谢趴怎么样?” 看乐子向来不怕乐子大,还真想看看虚素高手线下伺候老弟的名场面,反正自己不喜欢这款死面的。 熊点墨并无惧怕的意思,她娇笑不已,“你的雷法不止这点威力吧?” 陆垂空点上根烟吞云吐雾,“想知道我的雷法有多大劲儿?之后有的是时间让你体会。” ------------ 第二十六章 六贼 上下左右的肉壁血毯开始渐渐消融剥落,脚下血池不再咕嘟咕嘟冒着泡。 而凄厉的惨叫接连不断。 陆垂空掐断捏碎果人的四肢关节,皮肤表面越来越褶皱干瘪。 到底果人是石利星的核心,还是石利星被果人夺舍,总之有太多的谜团没有解开,可它除了杀猪般的嚎叫外,有用的东西一个字都没往外漏。 “不说?没关系,我只是顺便问问,折磨你才是老子想干的事。”陆垂空咧咧嘴,笑容温暖纯真。 乐子人归乐子人,但不想自己成为乐子,如果有谁硬要把自己当乐子,那就别怪乐子人发飙了。 隔夜仇?不存在。 真被惹毛了下手绝不留情。 最初的诸怀就是例子,后来被两个逆生杀手埋伏是刘懒弃下的死手,可这不代表陆垂空心里没有气。 在确定石利星身份后就已经决定要干他,现在又给老弟挂了彩,能忍留情就他妈的怪了。 打架是不对的,小时候跟熊孩子打架后回家肯定挨揍,但如果打输了,可就不单单一顿揍的事。 所以陆垂空隐藏极深的性情,是他瑕眦必报,一旦动真格的丝毫不留情。 短短几分钟,果人已经被他蹂躏成干瘪的油条,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在死之前受到最大限度的折磨。 等陆垂空气出的差不多后再将果人揉成饼拍在地上多计较,然后扯掉连接处的三朵枯花。 当他转身时,血池咕嘟冒泡翻涌成果人的五官。 “青泠聚兵!” “吾父长生!” “青泠聚兵....吾父长生....” 挣扎几番后,血池开始蒸发,周围肉壁肉血消融的速度越来越快,露出原有的厂房墙壁。 陆垂空确定对方死的不能再死后,便背半身不遂的刘懒弃,“出去后研究研究我拿的根茎和花蕊,吃了应该对解毒有帮助。” “多恶心啊?我真没啥事,外面有个体育老师是家传的杏林高手,他肯定有办法。” “原汤化原食懂不懂?万一解毒解的慢了再留下啥后遗症嘴歪眼斜的。” 气氛谈不上是大获全胜后的兴奋。 因为兄弟俩都知道事情只是告一段落没有真正结束,对方最后的话语昭示着更多谜团,不像是垂死挣扎,更像是狂热的信徒,而狂热的根源又是什么?那些蝇怪原本是不是被晃骗进来的人? 越想越头疼,陆垂空索性放空大脑,不想了.... 外围的老周看到兄弟俩出现在视线中后立刻指挥撤阵,并联系相关车辆将刘懒弃带走治疗。 陆垂空拒绝陪同,此刻已是黄昏,折腾了好几个小时,又累又困,只想赶紧回去好好休息,要是跟着一起走,鬼知道会不会被各种问话做笔录,太麻烦。 所以在将根茎和花蕊交给老周后,陆垂空便直接taxi留下车尾灯,不给其他人多哔哔的机会。 在前往特定私人诊所的车上,老周几人拿着花蕊和根茎看来看去,又听了刘懒弃说大致经过后,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凝重。 “刘公子,这已经超出了羽级灾害的界限,事急从权,你还是抓紧给上头打电话吧,咱们几个人微言轻,要是逐级上报太耗费时间了。” 事情确实大条,老周的意思也甭找千山府当地的领导了,直接越级往上找核心高层汇报情况,以刘懒弃的身份和人脉,自然不会让当地领导穿小鞋。 而且全干死了一个活口没留。 这是来踢馆的?这特么是来灭门的吧? “也是,老周你用我手机拨通通讯录里第四个号码。” 精巧设备射出立体投影,8g信号顶到满。 老周几人暗暗羡慕,不愧是超级富豪的独生子,手机都是最新科技。 很快,视讯传来画面。 只见个胖乎乎的中老年男人背对着画面,在一个巨大平台上搭建铁路玩具。 一看到这个背影,老周顿时下令停车,然后跟其余所有同事离开车辆并拉开足够远的距离。 不该看的不看,不该听的不听,这是老规矩。 此人在内部级别太高。 “李叔,咱能不能别有点做派?说好的是给我好大侄儿买的玩具,您咋还玩上了?” “有事说事,不知道我就这点爱好么?千山府的事情怎么样了。” “不是,您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工伤得管啊。” 男人转过身来。 平平无奇的五官,大腹便便的体型,并没有太出彩的地方,但一个人的气场跟颜值无关,无论是谁,看到他都会认定绝对是个大佬。 “老刘总跟我说你学艺不精还特别懒,偶尔我会替你说说好话,现在看来我以后还是少说吧。” 刘懒弃连连翻白眼,“怪我么?说好的是中等羽级灾害,可打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啊,而且还会三花聚顶,没被打死也差点被吓死。” 男人对此并没有感到意外,淡淡道:“灾难的最初往往始于稀松平常,以你的能力绰绰有余,否则我又怎么会让你去支援千山府?你爸像你这么大,上能单刀灭角级,下能修家用电器,现在你别告诉我,落这德行还没把事解决。” “解决了....吧?”刘懒弃支支吾吾也不给个准话,但视讯里的男人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如果事情解决,现在就该讨好处要糖吃,而不是一开场就说之前送的礼。 精准拿捏。 “说吧。” “我按照情报找到了石利星,这货比预想当中要强很多,最后有惊无险拿下。” “有没有突击审问?” “问是问了,可没问出来....” “就是说,在没有获取突破性情报的前提下,把人给整死了?” 实在是男人的气场太足,隔着视讯都让刘懒弃紧张的浑身不自在,而且自己都没说石利星死了就被猜到。 有这样的领导是真的恐怖片。 “算是吧,我哥上的强度比严刑拷打都要高,但那憋犊子就是不松口,真没招啊。” 男人眉目一挑,大脑飞速运转分析这句话背后的可能性,最终分析出个让他心跳加速的答案,立刻追问。 “你哥?谁家的哥?” ------------ 第二十七章 三天三夜 纵观古今,没有人能永远年轻,但永远有人年轻着也年轻过。 五陵年少金市东,银鞍白马度春风。 作为身怀异法的逆罗,本就与常人不同,几乎都有一套自己的行为准则,如果是年少成名天资卓越,那势必会青云气盛。 老刘他爹刘满堂和龙门老总葛声楼就属于这种,亦敌亦友,相当于红蓝CP。 问什么BUFF再加上才能产生更强的化学反应? 妹子。 古往今来都是这样不曾变过。 刘懒弃的老妈苗白白当年绝对一枝花,出身还好,师从冲虚派掌门人,多少牲口惦记着。 苗白白每天都是烦死了的表情,谁有那闲功夫处对象啊? 据说,据说啊,苗白白喜欢过一个人,只是那人虚无缥缈太遥远。 无数追求的牲口里最出彩的当属刘满堂和葛声楼。 两人合力干翻其余所有追求者后,决定一决高低,谁输谁退出,虽然是瞒着苗白白做的决定。 总有这样的傻小子。 以为战胜了竞争对手就能抱得美人归,你以为是阿美利卡大选?不是你就是他? “三天三夜啊老弟!最专业给白事唱大戏的也唱不了三天三夜啊,过程,我需要知道过程。” 葛屹傲翻了翻白眼,“他哪知道?当时又不让观战,具体怎么斗的恐怕只有当事人知道,反正最后是刘叔赢了。” 直升机引擎开始轰鸣。 虽然是午夜,但当街大道上落下直升机,确实太夸张了点,少不得有热心市民报警。 奈何到直升机重新升空也没有管事的过来,原因未知。 陆垂空一副我信你个鬼的表情。 “没有过程?他俩不会是剪刀石头布吧?” 刘懒弃颇感无奈,“大哥,谁家好人剪刀石头布能三天不分胜负?肯定是动真格的啊。” 好像很有道理。 再是卧龙凤雏也不至于。 剪刀石头布三天三夜没个输赢,想想都可怕。 “刚才听苗婶婶的意思并不想找男票啊,刘叔赢了也不见得稳妥吧?之后又是怎么成功的?” 说到这个,刘懒弃脸色尴尬看向窗外,葛屹傲是一脸的不服气。 “他刘家也不知道基因突变了还是怎么着,祖传的卷发,刘叔赢了后去苗婶婶划船,恰好有两只麻雀以为是鸟窝就落了在刘叔头发上还下了蛋,给苗婶婶逗乐了,上岸后俩人一起去领了证。” ??? 陆垂空如遭雷击,满眼不可置信。 就这? 就这??? “好家伙....令尊还不得被气炸了,早知道连夜去做锡纸烫了。” “唉....谁说不是呢,我爸听说这件事后削发明志,眼泪掉地上摔八瓣,从此以后再也不留一根头饭,挺大个老板连形象都不要了,可见有多气。” 陆垂空这才想起来葛声楼相貌堂堂却是个寸头,估计是这两天没时间刮。 谁能想到天生羊毛卷还能触发抱得美人归的隐藏机制,只能说缘起缘灭缘来是你。 有些缘分是真的不讲道理,天下掉一滴雨都能砸你头上的那种,有些是万般挣扎也求不得,掏心掏肺也没用。 “刘叔还小心眼,天天患得患失的,人苗婶婶除了爱动手以外,是圈里有名的贤妻良母,他就总献殷勤,变着法的买礼物给惊喜,呕~” “喂喂喂!那叫生活情调好不好!”刘懒弃虽然内心也有点看不惯老爸的腻腻歪歪,但被葛屹傲挤兑就很难接受了。 “我爸小心眼还是葛叔小心眼?他都不让咱俩在一块玩,看到就发飙,你们龙门集团下辖的高端连锁酒店很多地方都有,但为了避嫌,我都不敢进。” 不知不觉间陆垂空好像听到了不得的细节。 虽然不清楚那个冲虚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门派,但所谓门当户对,就刘叔那种小心眼的做派,苗婶婶没点本事那还不被天天锁屋里啊? 真要说小心眼,半斤八两吧。 “原来葛老弟家里开酒店的?怪不得刚才面对虚素丝毫不虚,话撂的真霸道。” 刘懒弃看着下方夜景,指了指最高最耀眼的那栋建筑。 “就那,是龙门大酒店一字号,如果只是单纯开酒店的,熊点墨他们肯定不会就此罢休。” 葛家是个大家族,族谱至少能往上数五六百年,特点是人数多、底子厚、本事强。 是逆罗界九大势力之一,同样是底子厚本事强,刘家相比之下,几代单传这一点就落了下乘。 有趣的是葛家祖上就是开客栈的,大概是在古丝绸之路上。 无论是善是恶,是官是匪,进了客栈就是客,不许私斗,出了大门随便打,在客栈里消费过的还能享有管埋服务。 至于到底是埋了还是做肉包子,就不得而知了。 道上的都尊敬葛家人的不偏不倚,真到了危难关头,找到葛家的客栈至少能保条命,当然了,价钱死贵,只要续不上钱就会被赶出去。 闹事? 或许有吧,但葛家能把这个传统发扬光大干成连锁大酒店,就知道他们敢这么干就有这个底气。 拿当下举例子,如果有人人喊打的虚数众人来龙门入住,中发白也不能来硬的,得好说好商量给三分薄面。 “厉害。” 陆垂空由衷感叹着外面世界的精彩,真是比穷山沟里有趣太多了。 如此看来住进龙门确实是好选择,即便这里注定鱼龙混杂也没谁敢在内部动手。 就像是个临时安全屋,面向所有普罗大众。 直升机很快降落在白瀑寺后山的朱雀平台上,何时了靠在木桩子旁吃着星球杯。 “回来了?” “嘿~四大爷您吃着呐?”陆垂空堆砌最纯真的笑容。 “跟我说说WL131的事。” 没有兴师问罪,让陆垂空大大松了口气,赶紧将过程事无巨细的全盘托出,当然不包括商K搂小妹儿。 “六贼来了仨,还有WL131三头人,商业竞争下黑手....”何时了边搅动着星球杯边沉思。 之前有报告说云霄一号有点问题,只不过近期各府抽调大量精英前往流波府出外勤,域外特勤,设计的问题及其关键,导致人手严重不足。 “事情我知道了,你们几个各回各的禅房,再折腾,就别怪我下结界了,撒尿拉屎都得在屋里解决。” 陆垂空连连称是,哪敢多哔哔? 神奇的武陵派就四大爷一个传人,结界术嘎嘎猛。 而且禅房里是没有夜壶尿盆的,真不能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啊。 一夜无话。 次日拂晓。 第二轮比试即将开打! 年轻逆罗们各怀心思,摩拳擦掌! ------------ 第二十八章 双旗镇奏刀门 青龙台。 周围看台上黑压压的摩肩接踵。 他们来的目的就一个。 看第二轮,怼天怼地陆垂空。 昨天与张存山的激斗太过传奇,奈何只有少部分人看了现场live,想了解情况只能道听途说。 可传言向来会被添油加醋,经过一天一夜的时间,迭代了好几个版本,甚至有说张存山请来了真仙观祖师爷法身,陆垂空请来了上古雷神,双方法天象地对砍。 尤以天王殿突审的故事最邪乎,总之说啥的都有,让不知真相的逆罗展开无限联想。 除了刘懒弃那几个森口利用偃师车厘子的巧技,几乎了解整个过程,其它年轻逆罗们难知真相。 不过他们心态上各有区别。 有的是纯来看乐子的,有的是要听从师命全力对付陆垂空的,也有自发为陆垂空阻击围剿的。 这第一场,就是实打实的阻击战。 一方陆垂空认识。 最早在山道上跟刘懒弃互怼的二匕流,名叫段惊鸿,是自己这边的。 对手是个表情木讷的壮硕青年。 看台上陆垂空并不在意那些各式各样包括不怀好意的眼神,他更注重场内。 “段惊鸿我知道是二匕流,对面那个什么路数?” 葛屹傲替代刘懒弃进行场外解说,因为老弟在玄武台那边的比赛很靠前。 “此人叫封疋,擅长横练,也就是利用炁硬功外壮,通俗的说类似金钟罩,虽然有很多分支,但无不属阳刚之劲,兼内壮之劲,练成后,胸背等多处骨骼皆能合并起来,跟天生就是一块似的,最强是两只胳膊,赤臂时,一看便知。” 场内,封疋扯开外衣,露出让健美冠军都汗颜的腱子肉,阳光下都反光,像是镀了一层坚硬金属般,可事实上封疋没有运功,练了多年后皮肤就这样。 段惊鸿手腕轻抖,两柄朴实无华的极武风匕首甩出漂亮刃花。 还真是两把匕首。 看来一个擅攻,一个擅守,应该是场矛与盾的争锋。 比试开始! 不出意外的段惊鸿率先发起攻击,像是一头锁定目标的嗜血猎豹。 陆垂空注意到他释放出一股特殊的炁注入两把匕首当中,不知有什么作用。 话说奏刀门是个啥风格的门派都还不清楚。 先看看吧。 封疋掐诀行炁,嘴里沉喝一声后以他为中心方圆三米之内,好像有无形大山压了下来,石板都被压出个圆形痕迹。 体表瞬间变成了金铜色,更加耀眼。 如果站在哪个艺术展馆里,还以为是后现代风格的铜像。 显然,封疋准备防守反击,先硬接段惊鸿一招。 叮—— 段惊鸿快速游走至封疋的斜后方,匕首扎向后者的腰子,发出金石相击的脆响。 看台上发出了些惊呼,感叹着封疋的横练也够硬的。 叮——叮—— 段惊鸿一跃而起,两把匕首分别刺中封疋的后心和后颈。 然后潇洒落地,干脆利落。 反正陆垂空自问不太敢硬接,段惊鸿应该是还会某种步法,移动的规律很难抓到弱点。 封疋硬接三刀后,现在是最好的防守反击窗口。 只见他猛然举起壮硕的右臂,一挥之下就能砸中段惊鸿的天灵盖。 “我弃权。” ??? 看台上一片哗然。 没道理啊。 一个回合下来就投降? 你特喵是不是买了! 有人实在忍不住向裁判何时了投诉。 “我抗议!他打假赛!” 何时了轻描淡写的回答,“抗议无效。” 而真正有眼力的逆罗其实都看出了些门道。 陆垂空紧紧盯着封疋,他气息相当紊乱,吭哧吭哧的,很不对劲。 “阿giao,是不是因为段惊鸿的那两把匕首?”陆垂空也学着叫葛屹傲的诨号,毕竟说快了就是giao的发音。 “双旗镇奏刀门,奉庖丁为祖师爷,擅长以炁灌注兵刃形成恐怖频率的震动,肉眼难辨,被击中后的利器伤口倒是其次,振刀会紊乱目标的行炁路线,或振伤气穴,如果没有应对的办法,任凭你有再厉害的能耐都没用,让你失效,这是第一。” “如果目标有办法应对,更厉害的还在后面,奏刀门的游刃有余会贴着目标进行攻击,就像是被一条灵蛇缠绕很难摆脱。” 经过葛屹傲的讲解,陆垂空终于对奏刀门有清晰的认识,如果自己对上,一阶段的三台灵光怕是没卵用。 小辫厉害啊,怪不得敢跟刘懒弃龇牙咧嘴,是真有活儿。 而封疋就显得是徐锟开门,菜到家了。 “阿giao你咋啥都懂啊?” 这话是问到爽点了,葛屹傲扶了扶眼镜框。 “我从小就是少年宫之王。” 陆垂空嘴角抽搐。 真是天上飞机飞的最高,地上戴眼镜的就属你最烧,打小就让你懂完了。 噗通—— 封疋一头栽倒,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横练能挡硬功,可挡不住奏刀门的魔法攻击。 段惊鸿潇洒向场外走去,何时了宣布胜负。 “咦?二匕流还挺快,我以为这边没结束呢。” 刘懒弃溜溜达达走来,同样是第一组,他竟然比段惊鸿还快,并且从玄武台赶到了青龙台。 你小子那边才是打假赛吧? 段惊鸿耳朵贼,一听到二匕流顿时炸了毛,他跳着脚对着刘懒弃狂喷。 “你个哭丧的!有种下来单挑啊!” 损友就是这样,以各种方式埋汰你,但遇到事是真上。 何时了出声提醒胜者赶快离场,别耽搁时间。 见此情形,刘懒弃还给段惊鸿扮鬼脸,欠揍的那个劲儿啊。 很快,段惊鸿怒气汹汹来到看台,刘懒弃直接躲在陆垂空身后。 “别闹别闹,第二轮就是我哥了,消停先看着。” 惹完人就各种左顾言它,相信每个寝室都有这种活宝,也肯定不少挨揍。 说回第二轮,的确,就是陆垂空。 因为昨晚折腾的挺厉害,所以他掏出个瑞德闷一口干后走进场地。 看客们聚精会神。 来了来了。 当下风头最劲的疯匹少年。 为啥是疯匹? 因为正常人真干不出他那些事。 但老话说钱压奴婢手,艺压行当人,他最吸引人的还是有够强。 就看他的对手能不能成功阻击了,至少也得让他喝两壶。 一分钟。 五分钟。 十分钟。 连续十五分钟没有第二个人入场。 何时了宣布陆垂空胜。 ??? 又是始料不及的展开。 他不会是搞盘外招了吧? 台上葛屹傲和刘懒弃第一时间看向彼此,又同时开口说出同样的话。 “我没有!” “不是你?” “那是谁!?” ------------ 第二十九章 怪可爱的嘞 说到盘外招。 刘懒弃和葛屹傲才恍然大悟。 早咋没想到啊? 何必一五一十的在场内帮陆垂空阻击,场外也可以啊,还方便偷袭。 白瀑寺的后山这么大,挂那颗树上短期内都没人找得到。 他们分别给决定帮陆垂空的逆罗打电话,问问到底是谁聪了个大明,想到如此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俩人完美诠释了啥叫事后诸葛亮,事前猪一样。 但得到的回答要么是没干,要么是去干。 谁都没干? 那会是谁? 总不能是睡过头了吧? 刘懒弃和葛屹傲懵逼,其余人也懵逼,连何时了的灰色瞳孔中都有几分疑惑。 他认为陆垂空是不会干这种事的人,其它几个臭小子的反应也不像。 难道是哪位高人暗中帮忙? 不可能。 现在陆垂空讲究的就是个正面突围,谁搞这些东西绝对会适得其反,被抓到证据,老道爷和李董好不容易做的局就全完了。 希望别出什么岔子吧.... 陆垂空暗呼可惜。 不是因为没有对手。 是瑞德闷白特么喝了。 一直到中午,青龙台上的对决都没太多意思。 到了饭点,暂时休战。 在抽签之后,年轻逆罗们能再齐聚一堂的地方也就是吃干饭了。 别看饭菜不怎么样,现在能吃上的都是被筛选过的精英,以后会越来越少。 “嗯?老道爷!?” 打饭时陆垂空差点没吓尿,眼前抡大勺的竟然是信元子。 “这老头谁啊?你认识?”后边的段惊鸿伸着脑袋一脸好奇。 陆垂空恨不得把餐盘甩他脸上。 大哥你说话有个把门的。 这个可是老神仙般的人物。 “老了,快拿不动大勺咯,想我六岁开始就在观里帮厨,好像还在昨天啊,你看,手又不听使唤。” 信元子手腕一抖。 别人抖是抖一半,他老人家抖是抖一倍。 “呃....谢老道爷....” 等到了后边的段惊鸿,老人家的手又抖了一下,量不见少,神奇的是抖下来的全是山菇没有肉丝。 这货看直了眼。 啥狠活儿? 那么一大勺山菇肉丝,轻轻抖下就能清晰分明了? 段惊鸿乖张是乖张了点,却不是傻子,立刻意识到眼前的老头是高人。 “晚辈口无遮拦,还请老道爷原谅则个。” 信元子依然是慈眉善目的表情,“多吃点山慈菇,对你的手筋有好处,下一个~” 后边的段惊鸿处于震惊中没跟上来,陆垂空一时间又没找到老弟他们,便四下张望想随便找个地方吃完得了。 还真让他找到个好地方。 四人位,只有一人坐。 因为没哪个森口敢靠近。 陆垂空大大方方坐下,微笑向对方示意,表示礼貌客气。 “.....” 夏七桃正跟阿婆通视频,没想到竟有人这么不长眼过来打扰。 她拼命瞪着陆垂空,应该是不好发作。 “是你的朋友么?桃子终于长大了啊,在外知道交朋友了。”电话里传来温柔的声音。 夏七桃更不好发作了,只能先不管陆垂空跟阿婆聊天,用的当然是方言,十句有七句陆垂空半听不懂。 不过仔细想想,这小娘皮跟她阿婆通讯的频率忒高了点,几乎每次见到她都在打电话。 也许每家的长辈对晚辈都不放心,喜欢拜托晚辈的朋友多加照顾。 这位阿婆也不免俗,说想跟外孙女的朋友聊聊天,看出门在外交了怎么样的朋友。 夏七桃连连深呼吸,最终还是不忍拒绝 她调转手机方向,然后拼命给陆垂空打眼色,意思是你不该说的别瞎叭叭,后者还了个我懂的眼神。 外人看来,这特么是俩人眉飞色舞啊。 不是传言夏七桃有婚约了么? 玩的太刺激了点吧,我们都关着灯! “还是个俊后生,不错不错。” 屏幕中的阿婆身穿少民服饰,简单用布巾包着头发。 美人在骨不在皮,君子在志不在形。 老婆婆年轻时候肯定很美,气质和语气也让人觉得亲近。 陆垂空也相当有礼貌,只是被问了一些夏七桃的近况后就汗流浃背了。 女孩子生活上的一些细节,单身狗哪懂啊?只能打着哈哈应对。 老婆婆又邀请陆垂空去南诏府的寨子里做客,这让夏七桃万难接受。 想揍这死鱼眼都来不及,还让他去做客? 随即重新调转屏幕方向,语气斩钉截铁,切回她们刚才的话题,“阿婆,外面比家里好,我一定想办法接您离开那,再也不回去。” 陆垂空继续闷头干饭,听话音就知道是家事,还是别掺和的好。 可不只婆孙俩唠了什么,阿婆渐渐哽咽起来。 立马让夏七桃有点慌了神,是陆垂空首次看到她有这样的表情,不再是藐视一切的女王范儿。 怪可爱的嘞。 “呃——” 桌子下陆垂空被踢了一脚,大米饭粒差点呛脑仁里。 夏七桃有些手足无措,只能求助于死鱼眼,毕竟他刚刚跟阿婆聊过天,是离开家以来第一个通过自己手机跟阿婆聊天的人。 也好,陆垂空没有拒绝,因为他也有事想问老婆婆。 他坐到夏七桃身边,几句话就给老婆婆哄的喜笑颜开,终于不在哽咽,绝对的夕阳红之友。 “那是~我从小就招人稀罕,逢人都夸我是个好材料,您别怪晚辈多说啊,外孙女儿的脾气得改改,我就问她小时候去没去过千山府她就要揍我,太残暴了,年轻人不能太气盛,要不得吃大亏。” 夏其桃嘴角抽搐。 谁气盛? 那张存山的坟头草都要长出来了。 老婆婆笑意有些无奈,“事出有因啊,其实她小时候非常乖巧懂事....她确实没有去过千山府,你怎么会问这个?” 陆垂空也不好意思说诸怀的事,毕竟说出来没人信还会被当成舔狗,啥都敢往上靠,咋不说是千年之前是连理枝? 眼看着越说越离谱,夏七桃拿着手机向外走。 几步开外头也不回的扔给陆垂空两个比巴卜泡泡糖,算作谢礼。 这一幕被许多森口看到,包括来找陆垂空的刘懒弃。 他霎时间感动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哥你是真牛逼!为了帮我报当年的仇能牺牲至此敢泡夏七桃!” 周围森口们也投去艳羡的目光,但没有嫉妒,毕竟不是谁都有胆量坐在她旁边。 夏七桃独自离开后,习惯性找了个树杈上靠坐着,犹豫良久后还是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 “阿婆,当初我在坠月井中看到的人,好像就是....陆垂空....” ------------ 第三十章 管制刀具vs奥特曼 白虎台一场颇有热度的对决即将开打。 对战双方陆垂空都有过一面之缘。 当初在山道上卖奥特曼的,还有那个磨剪子戗菜刀的。 刘懒弃解释道这两人都是狠角色,没有水分,年轻一辈中也算是成名已久。 并介绍卖奥特曼的叫石三幺,是东北四府里顶香非常厉害的新秀,打起来自己跟他胜负三七开,石三幺是七。 这让陆垂空深感意外。 老弟的本事是见过的,卖奥特曼的真那么厉害? 对面的老哥叫肖天问,祖祖辈辈都是赊刀人,云游四海,具体实力不清楚,只知道很强。 一开场,肖天问将携带的几十把各式管制刀具抛向天空,自己倒拖一把卷风掠去。 石三幺避其锋芒,他的步伐颠颠的很奇怪,却又能躲开短时间内的连续斩击。 叮叮当当—— 被抛飞的刀具如铁雨般噼里啪啦落下,覆盖了平台近半,形成了小型刀林。 肖天问游走其中时而单刀时而双刀,攻势连绵不绝,处处是杀机。 石三幺拿着把老柴刀且战且退 他荡开的刀具次数多,肖天问利用刀具的频次就更多。 在这刀林中他无处可躲。 刀光剑影,寒芒冷冽。 在外人看来肖天问就是一个人,可石三幺的真实感觉是被几十个刀客围着砍,压力越来越大。 这还只是表面,更要命的是格挡每一次攻击的代价。 刘懒弃指着肖天问,“赊刀人的刀具被回收后,都吸收了借刀人的业力,他们许的愿不同,所承受的业力就不同,用这种刀具攻击敌人所带来的影响也不同。” “有的只是刀风刮脸,目标就跪地哭的撕心裂肺,不是他有什么伤心事,而是他控制不住去伤心,但对手是顶香的石三幺,那他肯定有应对的办法。” 陆垂空仔细盯着战局,他习惯性回去考虑换做是自己改如何应对。 最后得出结论。 还是别跟赊刀人干架最好。 场内,石三幺在招架期间,手搓了许多香灰,到一定量后与纸钱一起往天上撒,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起的什么神调。 效果显著。 四面八方忽然鬼哭阴嚎,冷风霍霍。 石三幺调来山上的孤魂野鬼作为助力,再抵挡肖天问的刀具时总会有阴魂飘过来抵消刀风的影响。 但真的能解决危机么? 好像没有。 业力刀风只是附带效果,要命的还是肖天问本身。 他的攻击愈发凌厉,刀势仿佛携排山倒海之威频频压来。 那些刀具逐渐脱离他的手掌,只凭大致动作,周围刀具好似具有生命般游走。 现在半空中已经有十几把刀具在飞,根本不往地上落。 台上的陆垂空倒吸一口凉气。 “混元剑经....” 这次轮到刘懒弃不懂了。 “啥?” “是混元剑经,肖天问以刀代剑,竟然走出了自己的风格,虽然还没到御物那般如臂挥使,距离也有很大限制,但绝对到了催器的级别,以量取胜。” 台上一些观战的大佬频频点头,对肖天问的本事非常赞赏。 强者从不会按部就班走死规矩,混元剑经称得上是剑宗领域的至高宝典,绝对绕不开。 修炼到大成后,飞剑斩人头丝毫不在话下,但世上多是些残本,如果真有全篇,也一定会在青城山。 论剑宗,青城山当属天下魁首。 可惜,这么好的苗子没有从小打下坚实基础。 场内战局开始一边倒。 石三幺的身法再癫也终究有限,被一刀刺中肩膀。 虽然说了要手下留情,但打上头了难免出现受伤的情况,毕竟真仙观的张存山还没凉透。 而肖天问一击命中非但没有留情反而继续攻击,半场开香槟绝对不会做,必须要稳超胜卷确定赢了后才能收手。 “嗯?” 肖天问微微皱眉。 眼前石三幺被刺中后,动作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从他衣摆中掉出来个奥特曼,肩膀上有块明显伤痕。 “卧槽还会替石术?” 陆垂空是真的惊了,许多逆罗叶发出惊叹。 替石术差不多就是常人以为的替身术,传承很隐秘,又特别难掌握,不要以为就是坏了个替身,炼制替身的代价很大。 “真是与时俱进,以前都用艾草小人什么的,原来奥特曼还能这么用。” 肖天问又连续命中六刀。 无用。 从石三幺衣服里掉出一组奥特六兄弟。 还能挡多少? 只有石三幺自己知道。 真不多了,但总算争取了喘息之机。 遂掐天地神通指。 请老仙! 石三幺的正上方迅速凝练出个巨大鸱鸮,尖哮着霸气十足! 在看到石三幺掐天地神通指的时候,肖天问就知道要来个大的,所以也拿出压箱底的绝招,他接连后退手结灵诀,剑指引着所有刀具密密麻麻插于身前一寸方圆地。 下一刻,乱刀中的业力暴涨! 上空汇聚成个罗刹恶鬼! 双方皆开大,就用这招定胜负。 鸱鸮与罗刹在会场上空斗做一团,你来我往招招搏命 眨眼间,双方都厮杀得只剩残躯。 风起云涌,飞沙走石。 吹得看客们有些睁不开眼。 而当这尘嚣散去。 发现鸱鸮和罗刹都已消失,地面上刀具汇聚成一条长长直线,距离石三幺就差半米。 他站着,肖天问脱力而倒,躺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石三幺迈着又蠢又萌的步伐走到肖天问身边。 “老兄,就差半米啊,你但凡多一把刀我就得完。” 鸱鸮,就是猫头鹰。 可能是请仙的后遗症或是什么,石三幺很多奇怪举动确实跟猫头鹰差不多,就很....智慧。 石三幺拉起肖天问候,都很钦佩彼此的能耐。 裁判宣布胜负,不少逆罗们送出掌声。 的确是一场相当精彩的对决。 陆垂空感叹怪不得老弟说他胜算不大。 果然进入三轮后,剩下的都是狠人。 看了看日头,已近晌午。 陆垂空前往青龙台。 第三轮,该到自己了。 这两天没有任何人来找茬,平静的很,一股山雨欲来的感觉。 如果那帮人第三轮还不想办法阻击,那接下来会越来越困难。 陆垂空想的对,也不对。 对的是他这轮确确实实遭遇了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