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告➕预告 《重要公告》和【预告】 首先是公告 各位读者姥爷们大家好(⑅˘̤ᵕ˘̤)*♡* 我写这本书呢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所以第一次会直接更新很多,以后会保持日更。 第一次看来这种题材我觉得可能会有些唐突,至少我是没见过和我这本一样的设定,首先,这本书的第零卷是本书主角白木青自己写的一本爽文,都市高武,男主白沐卿就是他眼中的英雄,也是他最渴望成为的样子,而正文部分其实是从第一卷才正式开始的,这个设定我也是琢磨了好久才决定下来的,所以大家有时间可以先感受一下。 那接下来第零卷的作用我先解释一下。 一:是以一种比较新颖的方法写了一个破小孩学生时代对英雄的美好幻想和对现实的逃避,文风会比较跳脱活跃,如果不喜欢这一点的姥爷们可以直接从第一卷读起,笔法会有一个较大的改变,对后文阅读的体验没有任何影响。 二:第零卷讲述的是一切的开始,它也写出了:人为什么会做梦?与现实无关像海市蜃楼一样的梦境预示着什么?平常的生活中我们遇到的超自然事件是怎么回事?同时,写出了一些来自“彼岸”几年之前的秘闻,以一种很青春热血的故事大致展开了一个正文部分的世界观。 以上是关于第零卷的作用。 那接下来就是一些正文部分预告(第零卷的预告在第一章单独写的有(˃̶̤́꒳˂̶̤̀)),也许有些会触及到比较远的剧情,但不掺杂原则性的剧透,可以放心看。 最后再次感谢大家能看到这里。 ——预告—— 成长也许就是不再像小时候一样,一生气就把自己锁在屋子里,茶饭不思。长大之后,就算是哭,也会好好给自己下包面吃,还不忘加两个荷包蛋。 …… 有一种来自少年时代的可望而不可即,叫白月光,故事的开始其实很简单,不过是一个少女在茫茫人海中的惊鸿一瞥,恰好入了一个未经世事的学弟的眼。 …… 只有在这三百秒的时间里夕阳才是最漂亮的,在这个蜜橘味的夏天,公交车上的车载空调嗡嗡的响,白木青的脑袋轻轻的抵在玻璃上,想把自己的狼狈全部葬在海底,他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直到失去了都不好意思开口去争取,非得等到有一天所有的东西都离他而去了,才愿意露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 …… 某一天,奇迹降临了,幸运似乎回眸,在茫茫人海中无意瞥见了这个无能的学弟,可惜她的回头太过匆忙,只留他一人在原地等候,她不知道,没了幸运的眷顾,学弟就是个学不会成长的腼腆大王。 …… 那天但雨很大,我没看见雨,你没看见我。 …… 想陪你一起走一趟江南。 …… 此刻的他就像是舞台上的戏子,身披朱红色戏袍,被千夫所指却怡然不惧,一道道熟悉的身影举起黝黑的枪管,子弹穿膛而出,好像有玻璃破碎的声音从他的体内传出,子弹击碎的,是少年心底的懦弱。 …… 我借神明的名义诅咒你的怯懦,从此以后,你与世界阴阳两隔,永不交汇。 一只洁白的羽翼从他背后伸展,宛若神明,他的眼底燃起了一朵圣洁的火焰,天使般的翅膀上缠绕着黑色的符文,那是神明对他的诅咒,这一刻,他终于成为了一位真正的阴阳师。 …… 他们既是在恭贺英雄的降临,也是在与这个终于长大的少年永别,你已经通过了神明对幸福之人的考验,从现在起,神明将撤回这条“惩罚”,你会真正蜕变成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一个横渡忘川,行止于阴阳两界的,阴阳师。 …… 舞台上聚光灯照向了一个妆容精致的少年,洁白的双翼从背后舒展,悠扬的琴音自舞台中央流淌而出,无数双眼睛盯着这个闪闪发亮的男孩,他叫白木青。数不清的加油灯牌在台下的人群中闪耀,“白木青,加油!”。 …… “你还记得天灾相关地区被全面封锁但原因吗?” “嗯,是因为天灾波及的地区会形成一种特殊的力场,并且会在随机区域刷新迷宫,维持时间大约在十二小时,难道说……”白木青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江浩然点了点头,“总之小心为上,这里很诡异。” …… 金色大波浪披肩,少女的眼睛像一颗蔚蓝的海洋之心,她吹起了嘴里粉色的泡泡,“Well,where are you come from?Japan?” “I come from China.”白木青继续用他听起来有些蹩脚的英语回答。 波。 女孩嘴里的泡泡糖被吹破了,粉色的糖糊了她一脸,但她也并不在意,嘴巴张的大大的,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 十二点多钟声响起,原本破败的大厅从遥远漆黑的隧道深处开始亮起一盏盏昏黄的烛火,墙角的蜘蛛网被一点点扫出大厅。 地面上破碎的瓦砾像是长了翅膀的活物一块接一块的被拼接在原本的位置,墙体间的缝隙开始消失不见。 金黄色的流光像水,一扭开开关就从某处源头流淌进整片空间,一道光瀑从四幢老旧的廊柱掩映的阴影里流泻下来,溢满整个大厅,一股一股激昂在地铁轨道上,一路照亮到空间的尽头,金光淹没了天花板,齿轮咬合的声音在地下回荡,实木座钟破碎的玻璃恢复如初,钟摆开始有节律的摆动起来。 隧道的深处出现了蒸汽机车的鸣笛声和哐当哐当的声音,一辆黑色金纹的火车头出现在隧道中央,车头上写着「摆渡车-通往彼岸-00:15」,原本的地铁铁轨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成了火车的枕木。 原本空旷的大厅里已经挤满了人,男人西装革履,白色的手套下拄着精致的手杖,女人们华丽的洋装拖在光洁的瓷砖上,除了人类,这里似乎还有些童话故事里的存在。 白木青眼睛瞪的巨大,这就是阴阳师的世界吗? 20世纪时日不落帝国的蒸汽时代的气息扑面而来。 …… 来自曙光之城 亲爱的白木青先生: 你好。 很愉快的告诉你,白木青身为阴阳师的身份经调查属实,获得曙光之城的正式公民身份,其中大致权利包括合法居住权、受教育权、就业权等多项权利,详见《公民守则》。 另外,学院下一次的统一招生在明年年初,我会在新生大典上静候你的到来。 曙光之城萨耶尔阴阳师高等学府学院长 弗纳尔多•凉•格雷谨上 二零二四年十月四日 和手写信一起寄来的,还有:一张公民证、一张白金卡片、一张ID卡、一张地图、一张火车票和一本小册子(《公民守则》)。 …… 《入学清单》 •录取通知书 •ID卡 •公民证 •至少1000张干净的符纸 •一只乌鸦或式神(充当信使) •一支狼毫笔 •至少一盒星辰墨水 •梦之塔通关证明(徽章或证书或其他) 【校服与相关教材会在报到和开学典礼结束后统一发放】 「一些选购的名著:」 《阴阳师的起源》(2024重印版)、《何为勇者?》、《天灾是什么?》、《最初的阴阳师》、《曙光-禁忌之地》、《彼岸-十大不可思议》、《通灵图鉴》(注意防伪标识,这本书盗版特别多!)、《咒语集锦》(比较建议购买,价格公道,用途广泛)、《伟人语录》、《魔女之森-大自然的恩赐》、《彼岸-三大奇观》、《大事年表》、《景元纪》。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楔子 王与血降临之日 镜面花漫山遍野,折射着刺目的正义之光,烧死了善良的罪人,如梦般的花海中唯有九十九座十字架傲然挺立,这里,站着九十九个死去的活人。 ……… 数千道审视的目光带着一分惋惜,两分嘲讽,七分幸灾乐祸,打量着台上那个无助的少年。 “接下来是家长致辞环节,白状元,你的家长呢?” “没来……”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没来?是没有才对吧。 “谁说的!我是他姐!你们都不准笑我弟弟!”一个高冷优雅的美少女走上了主席台,乌黑的长发犹如星河般披在她白皙的肩膀上,一袭纯白色连衣裙让少女的气质如同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一样冷艳,在强烈的视觉冲击,不施粉黛便已是绝色。 ……… “救救我……带我离开这里,好吗?”少女的眼中透露出了一抹绝望,平日娇蛮的脸颊上挂满了泪水。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 猩红的血光冲天而起,周围的空间寸寸崩裂,天地寂然,这是独属于「王」的降临,也是少年平淡生活的处刑曲。 ……… 大风从少年背后吹拂而过,撩起了他额角的发丝,狮鹫掠过长空,一片梦幻般的魔法世界在他的眼前展开。 少年的冒险这才刚刚开始,至于未来如何谁能预测的到呢。 但至少,他们的未来应是星辰大海。 ……… ——以下为正文部分序章—— 序章•王与血降临之日 鹅毛大雪铺满了这方灰白的世界,半透明的地面上隐约透露出另一个世界的光景。 通天的烟筒向外喷吐着工厂的废气,钢铁巨兽在地面奔腾,人世间一幅灰败之景。 客厅正中的圣诞树上挂着许许多多糖果和羊毛袜子。陪伴人类走过无数个凛冬之夜的新年之歌响彻房屋的每一个角落。 一双白皙的小脚丫带着细细但水珠踏在毛茸茸的红地毯上,发出吧唧吧唧的可爱音效。 小女孩精致的脸颊像是瓷娃娃他跪坐在圣诞树下,随手抓了一把毛袜里的糖果在手中一搓剥去糖纸,把晶莹剔透的糖果塞进嘴巴。 她激动的打开了树下的礼盒,可惜里面装的不是洋娃娃,而是一只可爱的小熊猫。 一个面容不怒自威的男人跟在她的身后,无奈的用毛巾擦拭女儿漂亮的银发。 “父亲,你还是喜欢这些人类的玩意儿。怪不得叔叔们讨厌你。” 女孩嘟嘟嘴,赌气的把小熊猫紧紧抱在怀里,男人按了按女孩的小脑袋,也不辩解,只是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人类也是有些可取之处的…… 男人拉着女儿的手坐在火炉边柔软的沙发上。 木柴在烈火中发出咯啦咯啦的声响,浓烟顺着烟囱,伴随着父亲温柔的故事声飘上更遥远的天空。 数天后,庄严的城堡会议厅里。 这里坐满了神,一张长桌上烛火摇曳,位于首座的神明修长的指节敲了敲桌面,向下扫视一圈。 “诸君,相信从未来之境中不难看出凡间未来的处境,人类不足以担此大任,我对凯伊当年的决断有很大异议,这个提议已经不止一次在会议中提出,我认为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肃清行动准备执行……” “打断一下,主神阁下,认为仅凭一面镜子就屠戮一个种族实在是太过武断。”一道突兀的声音在会议厅内回荡。 “你总是这样不合群,血月,这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主神的眼睛眯了眯。 会议结束,血月回到公爵府,召集族人开了一次集会,从之前的会议内容来看平淡的日子不会太久了,新晋主神的野心太大,他估计用不了多久神战就会开始,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接下来一段时间要辛苦大家了。”血月大公遣散了族人,转头看向还在花园里奔跑的女孩,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做出一个自以为足够轻松的微笑。 “我们去野营吧。” 女孩子眼睛一亮,“还是上次的那个山坡吗?” 血月点了点头。 “好耶!最喜欢爸爸啦。”女孩高兴的跑到父亲身前,搂住他的胳膊摇啊摇…… 高耸的山包上。成百上千的镜面花含苞待放,柔和的阳光从云间洒落,父女二人坐在斑驳的树影下笑谈嬉戏。 这样美好的时光不知过了多久,女孩累的躺在父亲的腿上睡着,一直面容温和的血月大公才挥了挥手,叫人将女儿送进了一个冷冻舱里。 最后的最后,他不舍得吻了吻女儿的面颊,才毅然合上冷冻舱的舱门,将她送离了这方山雨欲来的世界。 人间也许会是个安生的好地方吧。 男人闭上了双眼,享受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阳光洒在他的面颊上,血月有些复杂的遮了遮脸。 阳光,是对吸血鬼来说最具诱惑的毒药。待到每年春来,百花盛开,镜面花折射下的阳光降临,他就再也不能来到这个小小的山包上了。 但这里存在着他和女儿长久难忘的回忆,所以他想再多呆一会,哪怕就一会儿、就一会儿……让他最后再贪婪的呼吸一会儿这山间如阳光般清爽的空气,回忆那段逝去的时光。 ……… 两个月后神战如约而至。 诸神黄昏。 惨烈的战役不知持续了多久。最终,又是一年春好色,在那个依旧如故的山包上,镜面花漫山遍野,折射着刺目的正义之光,烧死了善良的罪人,如梦般的花海中唯有九十九座十字架傲然挺立,这里,站着九十九个死去的活人。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一章 小小的勇气就是最大的魔法 一个像瓷娃娃一样精致的小女孩蹲在小学的门口,头发好像是被人给揉乱了一样,有些乱蓬蓬的。 小男孩经过的时候耳边隐隐传来低低的啜泣声,顺着她委屈的目光看过去,视线的尽头有三个手里甩着一个有些脏兮兮小兔书包。 “喂,我说你们几个,玩够了没有!” “啊?你谁啊。” “我……我只是一个,一个无证骑士!”小男孩挺着高高的胸脯。 “无证骑士?那是什么东西,你们两个听说过吗?” “没有~”另外两个小孩子也开始附和。 小男孩气不过,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的勇气,直接冲了上去,一拳打在小孩的肩膀上。 夏末的松树干上挂着零零散散的知了。 知——知—— “喂,小东西,这是你的书包?” “唔……”小女孩抬起脑袋,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那个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书包,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 “哎你别哭啊,有话咱好好说。”小男孩有点着急的手足无措。 “那……那是爸爸送给我的生日礼物。”女孩呜咽着。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不就是个杂牌的小书包吗?至于这么伤心?男孩面上在道歉,可心底还是有些不屑。“我可以给你买更好的,就当作补偿了。” “不要,我就要爸爸送给我的。”女孩有些倔强。 “你……”他从小到大还没被人这么顶撞过,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日子,公司里谁不把他当宝贝一样护着?男孩的心里产生了一些执拗。“我不管,我明明是好心帮你,现在你这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算什么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本少爷欺负你了!” 男孩一把从女孩的手中把书包夺走,“妈妈说男人要有担当!既然你哭了,那就是我做错了事,做错事情就要想办法去弥补,这才是男人。明天我在这里等你。”说完,他也不管女生的反应,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记得,不准放我鸽子。” “唔……呜嗯~” 第二天,男孩把一个“全新的丧尸兔书包”递给了女孩,“喏,我帮你缝了缝,顺便亲手洗了一下,也不算很费事,毕竟我经常帮妈妈做家务,这只是我日常生活中的一小部分。” 女孩看着那只被缝合成丧尸一样的兔子书包,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很好笑。 噗嗤。 “混蛋!不许笑!” “我没笑……”女孩接过那只兔子书包认认真真但被在了背上,说话时,脸颊上有些婴儿肥的肉肉一颤一颤的,“既然你在昨天帮我拿回了书包,那无论如何我也要好好回报你才行,爸爸也这样教我了,只有礼尚往来才是好孩子。” 话落,女孩从口袋里小心翼翼的取出了一个小兔挂坠递给男孩,它被塑料纸仔仔细细的包裹着,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 “希望以后我们还能见面哦,到时候我肯定已经变成一个像爸爸那样顶天立地的大人了,我会罩着你的。” 切,谁罩着谁还不一定呢。男孩撇撇嘴。 回家的路上,女孩两只白嫩的小手抓紧了书包夺走肩带,还在幻想着未来和男孩的重逢,可她却不知道,第二周之后他就再也没见过那个男孩了。 同一周,白氏公司不幸遭遇天灾的新闻火遍全网。 十年后。 少年走入高中的大门,和别人不一样的是他没有行李箱,只有一个被洗的有些发白的帆布包挂在背上,上面还挂着一个有些幼稚的小兔挂坠,碎发盖住眉眼,白色的口罩上隐隐露出一双好看的眸子和长长的睫毛,他整个看起来病恹恹的样子,坐在班级里一个不起眼的角落。 他灰头土脸,没有朋友,似乎和这个光鲜亮丽的校园格格不入。 是她,向深陷囹圄的少年伸出了援手,就像十年前她向他约定好的那样,“嗨,小同学,你看起来很有故事嘛,可以讲给我听听吗?” 这就是白沐卿记忆里的高中生活的开始,那一年他们风华正茂,处在人生中最绚丽的年纪,白沐卿呆呆的看着那沐浴在阳光中的“天使”,一时间失了神。 …… “白沐卿,那个小兔挂坠好漂亮呀,是哪个女生送给你的吗?” “嗯,一个脑袋有点笨笨的小女孩。” “唔……在背后说女孩子坏话可不好哦,她会不高兴的。” “反正她又听不到。” …… “白沐卿,周末一起出去玩吗?” “对不起,姨妈姨父让我待在家里打扫卫生。” “要不我去帮你吧。” “不用了。” …… “白沐卿,周末我想去图书馆,一起吗?” “弟弟要补习,姨妈让我陪着他一起学。” …… “白沐卿,我们可以……” “不可以。” “白沐卿……” “对不起。” “白……” 就此打住吧,像我这种没爹没妈的孩子是配不上你的,你前程似锦,家庭和睦,是大家眼中的女神。 而我虽然算不上多么优秀,但也有身为一个男人的自尊,三年寒窗苦读考上一高,为的是长大后能让我作为一个有尊严的人堂堂正正的用自己但本事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未了来好学校攀上个富婆安稳度日。 我不可能让喜欢的女孩陪着我做一大堆又脏又臭的家务,更不可能天天让她看着我狼狈的样子,低声下气,过了年连个能回的夫家都没有,甚至直到结婚典礼上都要被针锋相对。 尊严,是自我最后的遗物。 他懵懂跳动的春心就在这一次次的失望与愧疚中被淹没了。 于是,他便一心投入学习,渐渐的疏远了二人间的关系。 人们都说青春是美好的,是值得回忆的,但这只是胜利者的自我感动罢了,真正自卑的人,从没有在任何一刻感受到过自己的青春在哪一刻存在过美好。 白沐卿就是一个自卑懦弱到了极致的人。于是两条相交的红线,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行渐远。就像是初中数学课上老师在黑板上画出的“角”,从一个交汇的端点出发,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做两条射线,渐行渐远,永不相交。 青春,是属于自卑者的处刑曲。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二章 雨是神明的烟花 请选择你的英雄……3,2,1。 内心稍犹豫了一下,少年白皙的指尖还是点在了那个熟悉的英雄头像上。 屏幕正上方出现了最后20秒的倒计时。 队友立刻爆发出了强烈的不满,“别用夏洛特啊兄弟,你这英雄纯纯下水道,强度比庞统还低好吗?” “行了行了,说不定是个绝活哥呢?” “绝活?那咋了?我嘞个大肉盛世啊,黄盾一出技能全废,这就是幽默持剑人吗牢夏。” 白沐卿对于这种队友早已见怪不怪,总有些人自己没多大本事还总爱压力队友。 果然,开局六分钟,总比分0-6,队友直接上票。 射手两分钟直接掉点,第一时间开麦“交流”。 四分钟0-3。 中路怎么还不下来?打野呢?信号呢?一连串的压力一浪接一浪。 良久,屏幕的旁边终于出现一行黄点的小字:“想赢就狂刷钱”玩家因不良言论已被系统禁言,祝其他玩家游戏愉快。 白沐卿没有理会其他队友的狂风暴雨,直接反手点了个屏蔽,专心操作。 CD靴换成胶鞋,对面法强打野,射手是精灵,直接把套装里的肉装换成魔女,再出一把破魔换掉苍穹就好。 我们夏洛特玩家的确是这个时代的版本逆子,总是不听队友劝告的选出这个心目中神一般的存在。在一声声质疑中呐喊:我的手法大了一切,信仰之剑即是峡谷t0。 但在面对前期相对弱势的她而言,无论对线哪个英雄都只的龟缩于塔下小心升二。当第一波兵线吃完她们就仿佛有了无边无际的自信,弱化一开伤害你猜,自以为完美的进场却杀了对面一个七进七出。冷却的弱化,低到离谱的团线输出和破裂的名刀宛如一把把利刃插入每一位七星剑客的心中。 她们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等我攒层被动。 如果你抢了口兵线,吃了只野怪导致她们空一空二,那么她们就会化身真正的“版本t0”,搅的你一局不能安宁。 但是,每当绝境之时,第一个站出来的却往往都是这个被世人所耻笑的金发少女。一句“夏洛特玩家不打顺风局”喊出了多少夏洛特玩家的心声?如风一样进场的身影出现在队友灰白色的死亡视野中。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你放出了我的本命英雄,那我就还你一颗完整的水晶。 一把七星光芒剑斩尽世间芜杂,对方泉水中的那颗闪闪发光的七芒星是她们心中唯一的信仰。 游戏转眼已经进行到了十分钟的关键节点,敌方四人的视野出现在地图的各个角落中,仿佛群龙环伺。 白沐卿毅然出手,横剑向天。五层被动叠满,发育了十分钟的他已经有了全场第二的经济。弱化苍穹一开,义无反顾的扎入了人群中的她,这一刻,宛若神明。 一技能加速,强化普攻追击,强化突刺,强化普攻,大招免控,瞬切双c,最终完成了一换三的壮举,扭转了败局。 光芒虽不再闪耀,但剑刃的锋芒却永远不会被尘封。时至今日,还有多少人还记得那个一旦出场就让敌方瑟瑟发抖的对抗一姐? 虽然三角剑刺不破坦克的黄盾,破空剑留不下射手的影子,甚至她引以为傲的七星光芒剑也斩不断紧紧束缚在自己身上的版本枷锁,但我们夏洛特玩家一直相信,终有一天,这位玫瑰少女手中挽出的七芒星会高悬于峡谷万古如长夜的夜空中,成为所有人都必须抬头才能仰望存在,然后喊出那句期待已久的台词: “欢迎来到,对抗路。” 二十八分钟他又成功抓了对面两波掉点,大逆风的局面终于右他一拖四的操作下迎来了一丝胜利的曙光。“开龙,一波了。” 龙王血条逐渐见底,可惜最后一刻却被对面法师在红背来了个2、3连招。 关键抢夺。 “打野你惩呢?留着过年吗?” “我复活甲刚被打爆了没发现吗?一局就你搁那叨叨叨了,就你长张嘴?” 负战绩打野30分钟复活甲没掉,又输了,呵呵。 白卿有些失落的看着又掉一星的段位,默默退出了游戏。 夕阳已经不知不觉间降临了,他有些疲惫的伸了一个懒腰,看了看自己的小破屋,余光中瞥到窗外的别墅里温暖的灯光。 姨妈姨父回来了?他拧开房门,走出杂物间,在别墅门前敲了敲门。可等了半天却都没人应门,他有些疑惑的从窗户边看进去,“姨妈,饭做好了……吗?” 豪华的别墅里,一家三口正其乐融融的吃着饭,白沐卿有些茫然的笑了笑,趴在窗框上目光柔和的望着这温馨的一幕。 今天这里不适合我,先走吧。 他悄悄的悄的关上了窗户,一个人消失在了傍晚的暮色中,少年有点无聊的走在大街上,空荡荡的口袋里连个子儿都摸不出来,他也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才好。 夏天的天气三天两头都是闷闷的,时不时的会下起一场阵雨,洗刷一下已经被鞋底磨的有点“掉漆”的柏油马路。 天空中又是一声闷雷怒吼,云层厚厚的、黑黑的,看上去和姨父年终奖金被抵扣时,那张好像全世界人都欠他几个亿的臭脸一样阴沉。 白沐卿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虽然一无所有,但至少他很懂事,很懂事很懂事,不是吗?心里有再多的委屈也会努力咽回去,家长都喜欢这样的小孩。 他一边走,一边在脑海里构思有一天自己成为超级英雄拯救世界的一天,所有的人都会为他欢呼,他会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对下面的人说…… “哎呀握草!” 白沐卿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身板。 “又在屌丝幻想吗小白,走路都忘记看脚下了。” 白沐卿揉了揉头,有些恶狠狠的瞪了江浩然一眼,“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啊?” “我才不会做那些无聊的白日梦。” 江浩然左手插兜,右手缓缓抬起。 “嘿!” 飓风涌起,一把漆黑的大伞在白沐卿眼前炸开。 “好吧,你不会幻想,只会实操,又犯什么中二呢?” “闭嘴,今晚有雨,爹来给你送伞了。” 他话音刚落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豆大的雨点打落在伞面上,整条街道上都回荡着嘀嗒的雨声。 “你这嘴是开过光?不对,应该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监视我?暗恋我,秒了。”白沐卿往伞下凑了凑。 江浩然干脆把手里的伞往白沐卿那边一推,孤零零站在了雨里,昂首挺胸,像只准备打鸣的公鸡。 “爽啊!我这一生从未有过哪一个瞬间像此时此刻一样,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大自然的怀抱!” “神金。” 江浩然在雨里摆了摆头,雨珠像天女散花一样从他的头发上散落,“雨啊,不是天空的泪水!它是神明的烟火!而且还是最漂亮的那一种!”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三章 镜花水月 我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在我心里勉强算得上半个青梅竹马,个子不算很高,乌黑的头发长长的,很温柔,也很漂亮,只是……我不敢把我心里的这个小秘密告诉她。 她叫任晴雪,是一个很有诗意的名字,晴雪是梨花在古时候的雅称,人如其名,我的白月光笑起来眉眼弯弯,甜的像朵梨花。 …… 网吧门口站着两个高中刚毕业的男生。 其中一个个子稍高一些,皮肤白皙的少年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准备付款。 他身旁的黑发男生却勾住了他的肩膀,稍微压低了他的手机,“以前叫你出来玩的时候次次又是推脱,好不容易出来一回,这客就让义父请了吧。” 江浩然手机扫了扫付款码。 滴—— “不吃百合”已支付128元。 “你id好娘……”白沐卿把手机熄屏,揣进兜里。 江浩然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你有所不知啊吾儿,前段时间哥不是去和暗恋了三年的白月光表白了嘛,然后就发了个朋友圈。” “啥朋友圈?”白沐卿歪了歪头。 “表白成功就叫爱吃香菜,表白失败就叫不吃香菜。” 白沐卿愣了愣,“噗,节衷吧阿然。” “滚。”江浩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 “网管!13号桌来桶泡面加两根火腿,一瓶橙子味汽水,另外和14号桌一起再续两个小时,走前统一结账!” 白沐卿一脸生无可恋的咬着一根棒棒糖,带着浓浓的黑眼圈盯着白花花的电脑屏幕。 “阿然,我已经快不行了,这咋又输了啊!没意思,不玩了,我去再找点别的游戏玩。” “切,这就输不起了?真菜,你看着吧,这个月底,金标万战巅峰万强百星……” “停,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都是这么说的,什么时候才换点新花样?比如从明天开始我好好学习。” “切,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单调?天天除了学习就是游戏。” “我的意思是反正都是假的,你说哪边不都一样?”白沐卿一只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滑动鼠标上的滚轮。 “……”江浩然满脸黑线的嗦了口面,“对了小白,咱这高中三年说过去就过去了,不打算找你的老相好表表态去?” “哈?”白沐卿被问的有些怔住了,转头看向一脸焉儿坏的江浩然。 …… 八月二十七日。 江浩然和白沐卿约定在一家商场见面。 “来这种地方干嘛?”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我突然有点同情任晴雪那家伙了,和你这样的呆瓜相处三年,亏她忍得下去。” 说罢,江浩然一把举起了白沐卿的双手,“白沐卿爆改大作战即将开始!有信心拿下目标吗?” 江浩然怔怔的环顾四周,周围人正用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着他俩。 “丫的你怎么不早说……” “傻鸟一号,傻鸟二号,一大早就听到你们两个这么有活力的声音,很有元气嘛~” 一道悦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白沐卿有些疑惑的抬起头,待他看清来人后,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呦,悦然,好久不见。” “嗯,好久不见。”少女笑着回应道。 “来的正好!苏大小姐,咱们三大金刚今天齐聚一堂呢,就是要把白沐卿改造成校草……不,是国民哥哥一样祸国殃民的形象!在信心吗?苏大将军!” 苏悦然听到这话,立即双眼放光,“我从小就爱给芭比公主玩换装游戏,拿手的很呢!” 江浩然和苏悦然一人抓着白沐卿的一只手,猛地向天空举起,“加油!” “然后啊那个,还有点小问题要处理,苏姐,关于咱们今天的活动基金……” “这次活动的费用本小姐全包了!衣服鞋子全挑贵的选!” “苏姐大气!”果然请这位爷来是正确的选择!江浩然心中暗爽。 十分钟后,白沐卿像一个没有感情的人偶一般被二人轮番摆弄。 他手上提着的纸袋越来越多,自己一人站在阴影里看着商场射灯下二人忙碌的背影,眼里有不尽的幸福。 日落西山,再次出现的白沐卿已然换成了另一副面孔,阴郁的神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画着淡妆,精致到让路过的男男女女都忍不住转头观望的侧脸。 “啊啊啊帅死姐了,小白!哦对了,你们这是要去干什么啊?最近有什么新的活动要去参加吗?漫展?k歌?舞会?我保证你一定能亮瞎他们的狗眼!” 江浩然忍不住笑骂道,“苏姐你的反应也太迟钝了吧?小白这是要去表白呢。” “啊,原来是表白啊…表白…和谁?”苏悦然有些诧异的抬眸。 气氛好像在一瞬间凝固下来。 江浩然的双手搭上她的双肩,“是任晴雪,我们要全力帮他,知道吗,这条路通往他的幸福,所以,对不起我没能提前告诉你。” 苏悦然怔了怔,随即嘴角勾起了一抹难看的微笑,把我当三岁小孩哄吗?江浩然你还是这样让人恶心,到头来今天的活动根本就不是什么换装大赛、或者是因为钱不够才叫我来充数的落水狗爆改大会吧? 就是因为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我才会感觉到恶心啊,明明失恋的人是我,你却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 是为了让我彻底对白沐卿死心吗?多此一举…… “没什么要对不起的,你说得对,小白这三年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这几年他已经苦了太久太久了,有些事,我看得清。” 江浩然摇了摇头,“怪我也没关系的这件事你有知情权,只是我……” “好了,打住,傻鸟二号,难得你聪明一回,本小姐就不惩罚你了,如果你提前和我说这件事的话,我是不可能会全力以赴的,所以谢谢你,让我不留遗憾的送小白走上了通往幸福的最后一步。” 苏悦然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有些无力的晃了晃,“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苏悦然抓着江浩然的肩膀,指尖用力的微微发白,“不允许你失败,一定要成功,这是本小姐的命令,听懂了吗?” “遵命!”江浩然重重的点了点头。 “你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苏姐累了,想回家休息。” “啊,那我们送你。” “停!”苏悦然有些激动的抵住了白沐卿的额头,又迅速将食指收回,“你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不是吗?别让我们的心意白费。” 苏悦然的身影渐渐走远了,夕阳下,她朝我们挥了挥手,她的身体被黑影笼罩,我没能看清她的表情,但似乎有些悲伤情绪顺着残阳从西边拂过他我的脸颊,不知为什么,那情绪也走进了我的心里,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落。 她停下脚步大喊:“白沐卿,要努力追逐幸福啊!”我艰难的将悲伤咽下,郑重的点头。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四章 偏我来时不逢春 时间回到一小时之前。 “好啦晴雪,没什么好伤心的,你当时不也是为了自己的朋友好吗?没事的没事的,看!这件衣服好看吗?和你很搭哦。” 任晴雪笑着点了点头,“谢谢,这件衣服很好看哦,我本来也没什么想不开的,就是觉得我努力了整整三年,眼看都要毕业了那个坏家伙还没什么表示,所以才有点难受而已。你今天能陪我出来玩我已经很开心啦。” “往好处想想,白同学说不定只是不好意思说呢,你知道的他一直都是那样,马上大学,我觉得你待会儿还是要把他约出来好好谈淡,否则这家伙估计永远都不会张嘴,我看好你们哦。” “嗯!”任晴雪重重的点了下头。 “时间也不早了,先去吃个吃饭吧,你请客!” “好。”任晴雪拉着闺蜜的手,转身向商场四楼走去,突然,她的脚步顿了一下。 “怎么了吗,晴雪?” 女生看任晴雪的表情似乎有些苍白,牙齿轻咬着下唇,她顺着任晴雪的视线看去,那是一个熟悉的身影,手里提着一袋又一袋的衣服,脸上浮现着一抹少见的微笑,他视线的尽头是一个比任晴雪还要更好看几分的女生,她一副刚刚睡醒的样子,衣服是一件随意的白色连衣裙,松松垮垮的像是一件居家的睡衣。 女生只是愣了一下,就愤怒的向白沐卿的方向走去,可她的身形一顿,被一只纤瘦的手抓住了。 “晴雪……” “算了。” “啊?” “你先回去吧,我等会儿自己会好好问问他的。” “可是……” 任晴雪紧紧的抱住了她,“你已经帮了我很多很多了,但最后这的一步,我想自己去走完。” “好。”女生轻轻的抚了抚任晴雪的背,离开了。最后只留下她一个人留在原地,她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 原本心中想出的无数道说辞在这一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她没有上前的勇气,也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面对他…… 良久,她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有些陌生的号码,“可以来商场一下吗?我有些事情想和你说一下。” ……… 时间回到现在,白沐卿有些无力的对上那道复杂的目光,任晴雪的身边沿着一个男生,江浩然一下就认出了他,是班长,也是高中三年在学校里追任晴雪最久的男生。 他猛地回头看了一眼苏悦然离开的方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准备开口。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白沐卿低着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毕业后出来小聚一下而已。” 听到这句肯定的回答后,白沐卿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再贵的衣服和再好的化妆品,此时此刻也不过是胆小鬼对自己的武装而已。 “只有你们两个人吗?”他有些艰难的问。 “嗯。” “那……是我想的那样吗?” 任晴雪撇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 良久无言,白沐卿有感觉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的捏住,捏的他简直喘不过气来。 他露出一抹难看的微笑,“祝你们幸福。” 说完,白沐卿低着头,拉着江浩然的手走了,二人擦肩而过,任晴雪猛的转头,眼中闪着一抹泪花。 可惜白沐卿没有看到,他一把捏住了班长的肩膀。班长愣了一下,神色有些不屑。 可他却没想到白沐卿接下来会说这些,“好好爱她,如果你敢欺负她的话……” “不会的。”听到白沐卿的话,班长收回了刚才的不屑,神色郑重,“我高一时就和她表白了,追了她三年,所以我发过誓的。” 白沐卿心中的最后一缕光火熄灭了,拉着江的手落荒的似的跑了,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狗。 “哎!不是,等会儿小白,你跟她解释啊!明明事情不应该这样的啊。” “不,就应该这样才好,和一个喜欢自己的人在一起往往会比和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好太多了。”白沐卿跑的远了,才缓缓停下了脚步,背着光的方向,走向了漆黑的夜晚。 江浩然张了张嘴,可还是没有说出什么,这本来就是一个悖论啊,小白,难道你就不爱她了吗? 你也好,任也好,苏也罢,一个以为不会走,一个以为会挽留。到头来,却都落了个这样的结局…… 记得有部动画片,在故事的末尾,乔治养的那只胖猫走丢了,一段时间以后,他们在一家宠物店里迎来了久别的重逢,明明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可那只猫却说:它永远都不会问乔治为什么会走进那家宠物店。 而乔治也说:我永远不都不会说,我为了去寻找他而走遍了整座城市,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走进那家宠物店。 原来沉默的尽头不是和解,而是两颗原本炙热的心一次又一次的渐行渐远。 …… 白沐卿独身一人走在江螭大桥上, 残阳在地平线上出最后的半边脸,梦幻般的热烈的炽橙把云朵染成了同样的颜色。 一个小女孩拉着妈妈的手,“看!妈妈,是火烧呢!”小女孩充满童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帝都马上就要入夜了。 几只乌鸦落在电线杆的顶上,发出低低的啼叫声。 万家灯火通明,路灯一盏盏的亮起,漫天烟火腾空,原来世界是如此美好,如此绚丽,可明明是如此之大的世界,却唯独容不下一只小小的落水狗。 白沐卿就是这样一个矛盾的人,他有很多想要的东西,却一直没有勇气开口去争取,别人给了,却又觉得不好意思收,于是三推四请,眼睁睁的看着一切离自己远去,沉默不言。即使当东西被强塞给他的时候,他也会觉得受之有愧。 神爱世人,可好像偏偏掠过了这个最缺爱的孩子,所以他有些厌恶那些美好的瞬间,想把他们全部毁掉,但是扪心自问,白沐卿你做得到吗? 时间像是个调皮的孩子,她总能在你最快乐的日子里偷偷跑掉,又在你最悲伤的日子里悄悄陪伴,日子就在这一天天的煎熬中度过了。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五章 偏我去时花满城 白沐卿一个人坐在别墅门前的台阶上,灯火通明的窗户里有一个像三十人一起才能吃完的三层动物奶油大蛋糕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今天是他这个异父异母的亲兄弟的生日,看着这样浮夸的生日宴,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羡慕的,白沐卿不自觉的回忆起了自己的童年。 那时姨妈姨父第一次有了孩子,在这个由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组成的家里,因为感情而有了羁绊。 当时的姨父还处于事业的发展阶段,不是特别有钱,三个人挤在一个小小的出租屋里。 姨父也许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社畜,但他绝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面对事业上的挫折和失败,他会暴跳如雷佯装愤怒的把它们带进这个温馨的小家里。 他认为所有的痛苦与快乐应由所有人共同承担和分享。 我觉得这是对的,如果连家人都不能当做倾听的对象,那你心里的苦还能和谁诉说呢? 他有时还会制造一些无厘头的惊喜,和对你莫名其妙但好意,比如在你去上学的书包里放上一大袋他和姨妈都舍不得吃的牛肉干,然后到教室里时,一股巨大的味道从书包里散发出来,大家都用一副奇怪的表情盯着他。 这没关系,毕竟姨父姨妈很累,他们只是第一次当父母,爱的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他有时会毁掉一些他自认为不利于你成长的事情,比如姨父和姨妈的结婚纪念日要到了,白沐卿省着饭卡里的饭钱买了一台手机,后来被狠狠的骂了一顿,手机也被退了,因为他们不需要这种礼物,只要他能好好学习,未来出人头地就好,别跟他们一样。 这没关系,毕竟姨父姨妈爱我,他们只是第一次当父母,爱的有些不知所措而已。 他们有的时候还会拒绝沟通,打着为了你好的幌子自作主张的为你决定一些事情,他们还会借商量的名号自说自话,他们还会一唱一和的讽刺我不孝顺没上进心,没日没夜的抱着一台手机不和他们交流…… 这没关系、这没关系、这没关系……不,这有关系。 我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在疑惑,爱究竟是什么?它难道不是让生活变得更加幸福的调味品吗?什么时候爱成了需要被小心翼翼去维护的东西? 所谓爱,也不过是可以依偎在同一片乌云下躲雨的友人而已。所以我想请你不要过界,更不要影响到我自己的正常生活。 它只需要偶尔的仪式感去保养,不用惊涛骇浪,细水长流就好,请让我把他牢牢的藏在心底,变成我走向未来的动力、面临失败时的底气,而不是束缚我的枷锁,让我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那天晚上,白沐卿和他们聊了好久好久,直到最后,姨父姨妈才终于被他打动,彼此说了一些真心话。 又过了几个月,姨父姨妈传来了一则喜讯:他有了一个“弟弟”。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亲弟弟。 人不能被同一块石头绊倒两次,所以他青春的那些陪葬品,全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弟弟的嫁衣。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想笑啊。 …… 暑假的日子还还在一天一天的过着,时间不会因为谁的悲伤或快乐而停下脚步。 云是天空的眼泪, 天空攒够了悲伤就下雨, 落在海底变成回忆, 落在心里变成秘密, 你若问天空为什么悲伤, 他会说:“欢迎你来到多雨的季节。” 正是盛夏之夜,阵雨已经变成了笼罩在帝都上空的常客,他急匆匆的来,又急匆匆的去,到最后只留下一只傻傻站在雨里等人的落水狗。 今晚的雨很大,但白沐卿不想打伞,就想装一装抑郁,像网文里的男主一样,在滂沱大雨中走走,看能不能邂逅一个属于他的真命天女。 他抬起头,攥紧手中已经被淋到死机的手机,空留下一条朋友圈: 【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jpg.[图片]】 他明明在滂沱大雨中抿紧嘴唇,他明明在马路上一声不吭,他明明是那么的卑微,可却又那么的渴望这个卑微的自己能被人无端的发现。 可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这不过是少年脑海中美好的月读罢了。 “他妈的,要不然就来辆泥头车创死我,要不然就让老子好好的活下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滴—— 一阵长长的鸣笛声大作,明晃晃的车灯从茫茫雨夜中亮起。 “屮,你小子来真的啊?”他连滚带爬的跑离了马路,又被溅了一身脏水,狼狈的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委屈的像一条小狗。 他和任晴雪的表白被搞砸了、高中三年的初恋结束了、因为身上的香水味被姨父姨妈赶出家门了……现在,他就是个无家可归的落水狗,不同于三年前的是,这一次也许不会再有人来救他。 夜晚,昏黄的灯光打在白沐卿无能狂怒的背影上,像极了舞台中央的小丑,他不是joker,只是一个普通的clown。 高中的读语文读本时射出的子弹,两年后正中他的眉心,“我追求是不表演但表演,是生活而不是演戏。”他是个表里如一的小丑…… “焯!”他暴躁的摔出了他那已经无法开机的手机,豆大的雨点打在白沐卿的面庞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哭了吗?” “没哭。” “那你脸上的是雨吗?” “是眼泪。” “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眼睛都哭肿了,还跟我犟?” 一个和他貌似同龄的少年出现在他的背后,少年把手中的雨伞收起来,在他旁边坐下。 “怎么把伞收起来了?” “你现在打伞,纯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是问你为什么不打伞。” 江浩然没忍住噗嗤一笑,“看到你还是这么不坦诚我就安心了,这不是还没有彻底坏掉吗?” 白沐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仰头听雨。 “去泡个热水澡,然后上网吧通宵吧,多情哥。” 白沐卿别过头。 “一起呗,我一个人无聊。” “我又没说不去,别这么肉麻,恶心。” “知道了,多情哥。” 白沐清嘴角一抽,有些懊悔的伸手摸向口袋,想把朋友圈里的黑历史删除,却摸了个空,只好讪讪的收回了手。 江浩然走在前面,头也不回的对着天空大喊:“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独恋一枝花!别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啊!!!”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给白沐卿听,还是在说给“不吃百合”自己。 雨越下越大了,渐渐的吃掉了两个单薄的身影。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六章 什么?你说暑假结束了? 八月三十一日,开学前的最后一天暑假。 “妈妈,那个哥哥在干什么啊?”一个小女孩好奇的拉着妈妈的手,指向路边一个称得上怪异的少年问。 “别看哦,神经病可是会传染的!”女人只是瞟了一眼少年,就赶忙捂住了孩子的眼睛,拉着她逃荒似的离开了。 这对白沐卿来说已经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了。 一个巨大的白色口罩裹住了眼睛以下的半边脸,乱糟糟的黑色碎发盖住眼睛,一上一下的几乎形成了一面面具,遮盖住了少年的整张面颊。 此外,少年的耳朵上还挂了一个极为浮夸的银色十字架,手边提着一袋爆辣牛肉味的方便面。 他旁若无人的走进了一座市中心的别墅里,不,准确的说应该是别墅旁那间小小的杂物间里。 进屋后,白沐卿一如既往的对着鞋架上的那张相片自言自语:“妈妈,我回来了。” 他放下手中的那袋泡面,随手用发卡把多余的头发束起来,露出了一张清秀到极致的脸颊。 他的长相和整个人在外时的气质完全不符。 如果说在外他像是一个阴暗冷淡的厌世高中生,那现在的他就像是青春校园主题网文中走出的校草。 高挺的鼻梁上那双清澈的眼眸,像是一汪深邃的幽潭,看不清深浅,带着一丝神秘与几分和年龄不符的淡漠。 进屋后的白沐卿明显变得放松了很多。 他顺手打开电视机,听晚间新闻。 “近日,帝都市区内部出现多起恶性杀人案件,目前警方正在严肃处理,但嫌犯还未落网,请各位市民做好防范,尽量不在夜晚……” 杂物间旁边有一间独立的小厨房,白沐卿不被允许在屋子里吃饭,所以平常饿了一般就在这里直接处理了。 一包泡面下进滚烫的开水,等待料包在水中完全溶解后就捞出面条,盛进一只干净的瓷碗里。 白沐卿揭下了缠绕在脸上的绷带,把饭碗端上桌子。 可是正当他拿起筷子,准备吃饭的时候,突然,房屋的门被暴力的打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暴躁的好像刚入更年期。女人一双狭长眼睛上下打量着这间阴暗但整洁的小破屋,本来想去挑刺却硬生生没找到由头,于是便故作嫌弃的扇了扇面前的空气。 这时,一股奇怪的香味飘进了她的鼻子,嗯?什么味道?她的视线无意间瞟到了餐桌上的饭碗,嘴角勾起一抹不安好心的笑。 “这什么东西啊,我没和你讲过不要在家里脏懂是吗?听不懂人话是不是?你姨妈姨父天天累死累活的给你准备房子,还上交学费,我们容易吗?你这个孩子也不小了,怎么就是不知道体谅一下我们?” 她暴躁的打翻了这个房间中唯一的一碗食物。正准备继续发作,可门外的一道声音却吸走了她全部的注意力。 “妈妈,我回来了!”门外响起一道咋咋呼呼的吼声。 听闻这道声音,女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谄媚起来,“哎,宝贝,妈妈在这儿呢。”说完,她门也不关的离开了这间杂物间。 白沐卿看着她的背影走出去,消失在视线的尽头后默默关上了屋门,屋内的光线再次变得昏暗,他脸色平淡的收拾起了又一次被别人糟蹋成一团的房间,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只是看着眼前慢慢消失的背影叹了口气。 白沐卿有些疲惫的拿出姨父多年前给他买的游戏机,这世间也只有游戏不会背叛自己了…… 玩吧,如果这样就能获得快乐的话,那就只管在虚拟的世界里忘却现实中一切的烦恼就好了。 少年抿着唇,被绷带缠住的嘴巴微微开合,阴暗的室内响起了一首熟悉的音乐。 “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 you……” 明天是九月一号,学校开学,同时,也是他的十八岁生日。 夜晚,白沐卿一个人无聊的躺在硬硬的木板床上。 模板床上铺着一层薄薄的褥子和一张干净的毛毯少年显瘦的身板躺在上面,肚子上盖了一点薄薄的夏凉被,一盏蚊香点燃在他的床头。 一双清澈的眼睛盯着遥远的天边,夜晚繁星闪烁,他一个人躺在床上数星星,黑暗里孤单的身影像是天空中的星星那样孤独,却又光芒万丈。 九月一号,白沐卿即将踏入大学的门槛,高中三年寒窗苦读,支撑他走下去的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知识改变命运。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也是成功的成为了帝都的高考状元,被全国排名第一的夏彦大学录取。 马上就要去入学了吗…… 白沐卿收拾好了书包,踏出了这个囚禁他不知多少年的小小牢笼。 别墅大门口,一个浑身充满阳光气息的少年站在他的面前,“哟,这不是白大状元吗,一起走吗?” 白沐卿淡淡的点了点头。 他就是江浩然,是白沐卿高中三年的室友,受到他的影响发奋苦读,也考入了这所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大学。 说起来二人从初中起就认识,到今天也有五六年的交情了,是白沐卿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 “喂喂喂,怎么就没人来叫我呢,合着你俩一起孤立我是吧?” 江浩然翻了翻白眼,“大小姐,你又不用上学,我们找你去干嘛?” “当然是去参加你俩的开学典礼咯,本小姐不在,指不定你们要整出什么幺蛾子呢。” 十字路口的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仿若画中仙子的黑发少女,今天的她穿了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和那一天松松垮垮的睡裙不一样,几乎完美的勾勒出了少女窈窕的身姿,嘴角的那抹微笑,又让她多了一分邻家大姐姐一样的亲切感。 苏悦然先是有些关切的看了看白沐卿,又狠狠的瞪了江浩然一眼,愤怒的比了比自己的小拳头,显然是对暑假时的那件事耿耿于怀。 对此江浩然也只是无奈但怂了怂肩,难得没说什么烂话来调节气氛。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七章 小狗小狗别哭啦 三人并肩走进了夏彦大学的大门,学院管的很松,尤其是开学第一天,还是学校的开放日,任何人都可以进来参观。 白沐卿三人顺着新生的人流前去报到,负责接应的学姐看到了他手中的录取通知书,无意间瞟到了他的名字,眼中甚至多了一抹崇拜。 江浩然不怀好意的用胳膊顶了顶白沐卿,又挑眉看向一边的苏悦然。 苏悦然翻了个白眼,也不理他。 进入了开学典礼的操场,周围吵吵闹闹的,学生们眼中有着抑制不住的激动,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团讨论着最近流传很火的都市传说,“你们知道吗,电视上那个变态杀人狂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一只怪物!” “你就吹吧,信息来源比电视台还快吗?” 男生一脸正色的道,“不是!我是真的看到了,那天晚上我和高中同学聚会,结果在回家的路上就刚好经过了昨晚的案发现场!” 说完,他还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我隐约记得昨天晚上我走在施工路段旁边的小道上,就在那个工地里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 原本我还以为是什么机器出故障了,但哪有机器会笑啊!那笑声现在想想我都觉得毛骨悚然!” “就你会说,不考虑去报个文娱方向的专业吗?没你的文坛我都懒得看。” “切,不信算拉倒。” 苏悦然听到这样的讨论,眉头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操场上的人很多,时不时就会发生人挤人的现象,一个愣神的功夫,白沐卿就撞住了刚才聊着都市传说的那个神神叨叨的男生旁边。 男生不耐烦的扭头,第一眼就看到了苏悦然绝美的面容,神色呆了呆,正欲上前,就迎上了白沐卿冷淡的面庞,男生像是认识白沐卿一样露出了一丝奇怪的表情,转而头也不回的走了。 奇怪,今天小白也没有那种很病态的样子啊,这人什么眼神?江浩然在一旁疑惑着。 实际上,为了今天的开学致辞,就连暑假末时他的那种病恹恹的状态都调整过来了,虽然嘴上不说,但他内心还是挺重视这件事的。 于是江浩然也没太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当是那家伙认错了人。 白沐卿作为今年帝都的高考省状元,理所应当的包揽了本次开学典礼的新生代表致辞环节,所以就暂时和两人分开,独自走向了后台休息室。 江浩然无聊的翻出来手机,在屏幕上划拉来划拉去。 “喂,江浩然,你知道我今天来这里的主要目的是什么吗?”一旁的苏悦然突然有些神秘兮兮的问道。 “还能是什么,你不都说了是为了参加我俩的开学典礼吗?”江浩然头也不抬的说道。 “那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啦。你知道吗,前段时间我意外发现了小白的真实身份!其实是个大公司的继承人哦!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件事情被公司高层隐瞒了,所以你也知道,小白近几年在寄宿家庭里过得并不好,所以我就托我的一位朋友帮他……喂!你给本小姐好好听着啊,我可是花了很大功夫的!” 江浩然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我觉得现在比起小白继承人的身份,还是这个身份更重要,怪不得刚才那个男生会这样看他……” 江浩然将学校论坛上的帖子亮在了苏悦然眼前。 《震惊!帝都省状元竟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过往!》 苏悦然越看就越是觉得窒息,白沐卿那些不堪痛苦的过往如今竟然被人添油加醋的公开在了学校的贴吧里,明明公众媒体都对此有所隐瞒,可这些学生却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子…… 这时,刚才那个被白沐卿撞到的男生小跑到苏悦然面前,一本正经的道:“学妹,我劝你还是离那姓白的远一点,你可能还不知道,那家伙以前……” “闭嘴!!!”苏悦然朝那男生大声怒吼,根本没正眼看他一下就掏出手机,拨打过去了一个电话,“程子恒我限你三十分钟之内立刻给老娘赶过来,但凡晚一点小心我回去剥了你的皮!” 江浩然也是神色冷冷的瞥了一眼那根墙头草,拉着苏悦然去了一处人少的角落里待着。 心中不禁叹息,果然高考只能筛选能力,却筛不出人品。 那男生尴尬的愣在了原地,有些讪讪的笑了笑,离开了原来的位置。 台上,校长已经完成了讲话,台下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掌声。 “接下来,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邀请新生代表白沐卿同学上台演讲!” 此时那条帖子的浏览度已然破千,操场上浩浩荡荡的人群竟只有两人在认真的鼓着掌。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白沐卿还是向那两人笑了笑,开始了他准备已久的演讲词。 少年清朗的声音富有磁性,也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有开口说话的缘故,他的措辞有些略带青涩,但江浩然和苏悦然都很认真的听着,唯有他们才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是历经了怎样的千辛万苦才走到了这一步。 演讲结束,台下终于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好的,感谢白同学的精彩演讲,那么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最后一个环节,有请白家长进行致辞!大家掌声欢迎!” 白沐卿有些激动的攥着拳,在期待着那个名义上的亲人的到来,但是很可惜,尽管他昨天已经很明确的说了这件事,但他们似乎并没有放在心上。 台下。 数千道审视的目光带着一分惋惜,两分嘲讽,七分幸灾乐祸,打量着台上那个无助的少年。 “接下来是家长致辞环节,白状元,你的家长呢?” “没来……” 台下响起一阵哄笑,没来?是没有才对吧。 “谁说的!我是他姐!你们都不准笑我弟弟!”一个高冷优雅的美少女走上了主席台,乌黑的长发犹如星河般披在她白皙的肩膀上,一袭纯白色连衣裙让少女的气质如同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一样冷艳,在强烈的视觉冲击,不施粉黛便已是绝色。 她义无反顾的上了台,以他姐姐的身份站在这里,阳光普照在偌大的校园中,她就像是从天而降的天使。 “我相信每一位能在今天站在这里的人都是历经千辛万苦,在一个个漆黑的夜晚中挑着灯咬牙坚持下来的,我不上学,所以并不了解台下的各位到底都付出了什么珍贵的东西才迎来今天的成功。” “是良心?道德?怜悯心?还是你们大脑中本就小的可怜的感情中枢?做为一个世家的长女,我无法理解你们的经历,但作为白沐卿的家人,我比在此的任何一个人都了解他到底付出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才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你们都说他有过黑暗的过往,但你们却对他六岁失去双亲被拐卖后的苦衷闭口不提,你们只看得到他理综满分考上了全省状元,但又不知道三年寒窗苦读他都一个人在区区二十多平米的杂物间里咬牙坚持,你们可能不知道,这个被你们嘲笑的人甚至连初中都没在学校里读过,你们又有什么资格张嘴就来?” 一连串慷慨激昂的演讲道出了少年一路崎岖不平的人生,震撼了全场的老师、领导,狠狠的封上了吃瓜群众的嘴巴,听得来校参观的无数陌生人对这个年仅十几岁的少年心生敬意。 苏悦然取下话筒,水波在她漂亮的双眸中流转,她对着白沐卿有些无措的眼睛,微笑道:“这些年你已经很辛苦了,能独自走到这一步,真的真的很了不起。” 啪、啪啪。 掌声从江浩然的手中响起,紧接着由点到面,席卷了整个夏彦大学。 白沐卿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只觉得心中有一道坎轻轻的碎掉了,那是他十二年前被他亲手埋藏的情感,现在又被一双温柔的双手捧了起来。 他也不知道这种感情是怎么回事,只是眼泪不住的流。 “鼓什么掌呢这都鼓的什么掌呢啊?这混小子哪有你说的这么好?还有,到底是谁家的孩子这么没有礼貌?冒充别人家孩子的家长上台?真是没有教养!我才是白沐卿的家长,而这个妮子,就是个为了蹭热度才出现在这里的冒牌货!” 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踩着高跟鞋踢踏着上了主席台,突如其来的转折让原本沉寂的气氛一顿。 “啊……难道说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剧本吗?可是我感觉不像啊。” “等会儿,我有点乱已经不知道究竟谁才是对的了。” “都到现在了还看不清楚状况,你们也是白感动半天了,现在这种剧情不纯纯是原生家庭的家长看不得这家伙好,连滚带爬跑过来回收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吗?” 台下响起了一阵骚动。 后台,校长愤怒的质问:“到底是谁把那个女的送上台的?这是开学典礼!不是他们一家子的家庭伦理剧!我不管真相是什么,这简直就是胡闹!整个夏大的脸都被丢干净了!” “那那我现在就去把那人赶下来。” “赶个屁!现在赶有用吗?在别人看来这就是欲盖弥彰!算了,那疯女人的丈夫还有点本事,是个白氏集团的董事长,平常白氏和我们学校还算有不少交情,刚才已经有公司高层过来找我谈了,说是要过段时间等这件事热度下去,再炒作一下他以前的经历,找个由头把人给劝退了,这面子……终究还是要给的。” “可是校长,你忍心毁掉一个这样的好苗子吗?我们可是夏大!” “夏大又如何?白氏集团背后牵扯太大,这已经不是二十一世纪的大夏了,就算是,我们学校也依然是靠着‘那群人’的庇护才能桃李满天下呐。” “校长,那些人列底是什么样的存在?难道是联合国那边的人?” 校长摇了摇头,神色有些凝重,“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们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啊……这件事,等你正式接任了校长一职我再好好跟你说,暂时就这样吧。” 此时的校长已经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可台上的那女人却还在蝶蝶不休。 副校长惋惜的看着那个可怜的孩子,“真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正在二人闲聊之际,远空突然传来了一阵螺旋桨的声音,一架喷着一个六翼天使logo的纯白直升机出现在主席台上空。 咔嗒,飞机上传出一道细不可察的脆响。 “二十九分五十八秒,呼~好险好险,总算是没迟到啊,本少才不想被那死魔女盯上。” 金色长发的男子收起了手中的怀表,向下纵身一跃,一尘不染的白色西装衣袂猎猎作响,在少年的身影即将落地之际,他食指一抬,“起。” 一缕清风随着声音的发出在他脚下升起,托着他的身躯稳稳落地。 金色的长发从空中逐渐飘落在男生宽阔的背脊上,发丝间隐约透露出一抹动人心魄的墨绿色眼眸,如绿宝石一般耀眼。 主席台上,姨妈激愤的声音被这一下子整的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别提多难受了,她怒发冲冠的瞪向少年,“你!”可话还没说完,她语气突然一顿,有些不可思议的抬头又看了一眼直升机上的logo,才一改之前嚣张跋扈的态度,转而换上了比看到儿子时还要谄媚的嘴脸,“这不是程少爷吗?你怎么……” 还不等她继续把话说完,程子恒就自动略过了他,向远处站在角落里的少年打了个招呼,“呦,白少,百闻不如一见啊。” 校长:?(゚д゚)つ 副校长:(°ꈊ°)✧˖°哦吼!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八章 鬼屋 “果然是一表人才啊!白少。”程子恒张开双臂拥向白沐卿,可他没有和陌生人拥抱的习惯,突然这么做白沐卿怕一个不小心吐他身上,于是他身子一侧,躲开了。 扑了个空的程子恒转而做起了扩胸运动,又转头看向苏悦然,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小妹,别来无恙啊,这回哥可没迟到哦。” 苏悦然撇了撇嘴,也扭过头不去看他。 ? 程子恒:世界孤立我任他希落。 “程少,你……” 啪。 一声脆响程子恒正在扩胸的手毫不留情,哦不对,应该是一不小心的扇在了姨妈的脸上。 他的神情骤然变得冷冽,可表面功夫也一点没落下,“啊,不好意思大婶,刚才没注意到你,但想来脸上抹这么多粉底缓震估计也疼不到哪里去,我就不道歉了,因为,你、不、配。”他一字一顿。 程子恒从一开始就没想搭理这个无聊女,从小被当作全世界中数一数二公司的唯一继承人来培养长大的他,从小就驰骋于各种各样的社交场合,眼下这种局面他看一眼就明白大概的人物关系,但身处高层,他也不能过分的计较一个小人物,于是他直接无视了白沐卿的“好姨妈”,拿起麦克风向台下的众人喊朗声道: “大家好,我是Seraphim(六翼天使)集团的准继承人Lucifer(路西法),中文名程子恒,今天来呢也就两个目的,一是为了给予我初次见面的挚友一份真挚的祝福,” 他转头看向白沐卿, “恭喜你考上了一所相当不错的大学。 第二就是宣布一件事情,经本公司与白氏集团现任代理人商讨后,决定恢复失踪已归的白沐卿先生为白氏集团合法继承人的地位,所有的手续都已经完成,白少,很荣幸以这种方式与你相识,我是程子恒,未来请多关照。” 程子恒摘下了白手套,将手伸向白沐卿,看着对方毫不掩饰的善意,白沐卿也没让对方太下不来台,伸手回握住程子恒的手。 这一手操作可以说是直接硬核的转移了矛盾,用一则更炸裂的新闻掩盖了今天发生的意外事件,事后再对相关舆论加以宏观调控,既保住了夏大的颜面,又超额完成了苏悦然交给他的任务,一举多得。 呼,还好及时赶上了,程子恒向苏悦然眨巴眨巴眼睛,兄弟,哥们手段如何呢? “算你厉害。”苏悦然耸了耸肩,从他手中接过了白沐卿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夕阳西下,今天的开学典礼历经波折也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了,学生们零零散散的分别,离开校园。 苏悦然也在校门口和江、白两人告别。 几只乌鸦悄然落在被夕阳染的电线杆上,低低的啼叫着。 “小白,晚上一起去吃个饭不?” 江浩然撇过头,手里的钥匙扣被他拨拉的哗啦哗啦响。 “好。”白沐卿点点头。 “直走吧,古城路上有家味道还不错的小店,义父请你尝尝。” 江浩然来的地方是一家在巷子里,稍微有点偏僻的日料店。 这个时段的人流量也不是很大,可以很完整的看清楚这家店铺的陈设,地板是实木致得,射灯布置的很有氛围感,昏黄的光线照在几个醉生梦死的酒鬼脸上,氛围说不出的朦胧。 “这里人太杂了,往里走,我订的有包间。” 小店一楼靠里有层木质的旋转楼梯,“「鬼头陀」号……没有啊?难道是在二楼吗?” 江浩然顺着走上楼梯,白沐卿跟在后面。 “这家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白沐卿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就前两天暑假那会儿,转街发现的,厉害不?” 白沐卿扶着有些年代感的扶手,这里那种与世隔绝的气息让他感觉很安逸,阿然好像从刚认识的时候就很了解他,又总是关心的小心翼翼,不动声色。 他的视线随着斑驳的墙面上移,楼梯的尽头有一扇木门,推拉式的那种,散发着昭和时代的气息,门被关的有点紧,江浩然费了点力气才把门从外打开。 “把鞋子留在玄关就好,我记得塌塌米上好像不让穿鞋。” 刚才被一扇屏风挡着,没能看到室内的装横,直到走近才发现,这里的装修是真的很厉害,洁白的墙面上有一幅手绘的浮生绘,塌塌米正中放了一张桌子和两个蒲团,饭桌上摆满了各式菜肴: 寿司、拉面、鳗鱼饭、生鱼片、烧酒、清酒、梅子酒…… “这里……很贵吗?”白沐卿有些复杂的问道。 “贵!贵死了!贵到只要9块9就能直接包夜!” “啊?你拼夕夕上团的卷啊?”白沐卿罕见的调侃了一句。 “哈哈,差不多吧,反正这家店的确是挺亲民的,没花多少钱就是了。”他摸了摸鼻子,“这个才是我花大价钱给你买的礼物。” 江拉开书包拉链,从中取出一个黑色的正方体礼盒,“打开看看吧。” 白沐卿双手接过礼盒,拆下长长的金丝绸带,一面漆黑色钛合金制的恶鬼面具安静的躺在盒子里。 “别天天戴着那种丑不拉几的绷带了,白白浪费了你这张帅脸。我知道你在社交方面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一暴露在众人面前就会变一个样子。看看白天你演讲的时候都紧张成什么样子了? 这个面具是我托朋友在国外定制的,如果有一天你有勇气把这玩意儿戴在脸上,站在众人面前,你就能独当一面了。”他半开玩笑的说。 “虽然比不上那个姓苏的家伙那么豪横,直接给你了一个公司。但也花了我小半年的零花钱了。别看苏悦然那家伙什么都没有说,她其实为了你今天的生日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了,我也是。” 江浩然抬起头,认真的看着白沐卿,“小白,18岁生日快乐,恭喜你,成年了。” 白沐卿已经数不清今天是第几次出现这种呼吸急促的感觉了,这一天的情感波动甚至比他以前那12年加起来还多,他颤抖着取出了那张面具,轻轻放在双腿上,左手放在面具上,右手夹菜吃。 “你还喝酒呢?” “嗯哼。”将眉头一挑,抬手拿过酒瓶给自己满上一杯,“都是成年人了,你也喝点,别扫兴。” 曾经在书上看到过一句话,不要被苦难蒙蔽了你的双眼,偶尔抬头看看未来,也许有人已经等了你很久。 酒过三巡,江浩然已经彻底醉倒在了桌子上,满脸通红的飙着胡话。 白沐卿也一副醉醺醺的样子,“什么嘛,阿然,你根本不会喝……喝酒啊……喝酒?白沐卿迷迷糊糊的又给自己倒上了一杯,呆呆的愣了片刻,又对空气摇了摇头,“我不喝了……” 嘿咻。 白沐卿把鬼面夹在胳膊里,扶着墙走向了门口的位置,他想去趟卫生间。 咔嗒。 突然白沐卿的眼前一阵光影变幻, 「门」开了。 背后,一只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背脊,那种仿佛来自九幽之下的感觉穿越虚空直抵灵魂。 紧接着,白沐卿感觉身体一轻,一股夹杂着灰白色死亡气息的威压自他的灵魂深处瞬间爆发,先前使他浑身僵硬的凉意顷刻间便消失不见。 一声凄厉的嚎叫声从他的耳畔边炸响。 白沐卿脚下一空,连滚带爬但跌下了旋转楼梯,两年前的那个夜晚,一段强行被身体忘却但回忆如潮水般涌向他的脑海…… ——To be continued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九章 「往生门」、死行者 他失去了视觉,眼前一片黑暗,但万古如长夜般的世界中骤然乍现一道红色惊雷,黑夜如支离破碎的玻璃被这道惊雷消灭在他的面前。 紧接着是听觉、触觉……他的意识渐渐迷离在了这股无边的纷争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了许多许多形态各异的妖怪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他像是一个凌于一切的神明一般主宰了这方世界中的一切…… 渐渐的,梦结束了,他昏迷不醒的倒在楼梯的最下端,脑袋磕在楼梯的边缘处,鲜血留了满地。 而少年周围却一片狼藉,横死数以百计的牛鬼蛇神,这是一间妖怪之屋…… 为什么人类总会作一旦明明与自己毫不相干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梦?你第一次接受这些不可思议的原里仇 外界。 “报告队长,「门」被不知名的力量打开了,根据分析,开门的似乎不是死行者,是两个普通人,「门」的序列为099的往生门。 相关封印的措施已顺利施行,关于死行者的出选情况正在排查。” 办公室中的男人微微点头,“辛苦了,那两个年轻人呢?怎么样了。” “一个失踪了,目前生死不明,另一个人……情况有些特殊,在发现他时,他昏死在妖怪之屋的生死涧上,身旁横死了D-C级共计九十七位死行者,具体原因正在审讯中,我们怀疑是有「月」级以上的阴阳师出手了,目前正在和总部联系内通。” “等等!你说生死涧?通往哪里的生死涧?不,不对,「往生门」难道不是在荒野中随机刷新的吗?是那个妖怪之屋吗?” “是的队长,生死涧通往二楼的特殊-往生门,是传说中的小妖和武士的埋骨地,可能有妖王诞生了,且目前行踪不明,总部派出了一位强援,目前正在赶往的路上。”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轮不到我们出手了,做好本分之内的工作吧,至于审讯方面的事情也别逼得大紧了,只是一只妖王,还不至于引发恐慌。” “是!”那人应了一声,将手中整理好的资料递交在了楚明诚的办公桌上,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你曾有过这样的经历吗?一个找了很久的东西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或者是吃东西的时候嚼到了什么硬硬的颗粒,可怎么也找不到第二次。那你又曾突然忘记过什么好像很重要的东西吗?你的视线里是否有过什么一闪而逝,下一秒却立刻尚失不见的物或人? …… “往事如尘!” 审讯室中,一张洁白的符纸落在了白沐卿的脑门上。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算已经处理好了外伤,他过两天还是会做梦的。” “让执行部的家伙重点关照一下这就行了。” 男人摆弄着手中的白色符纸,满脸无所谓的样子,“多来几发,他想回忆起来都难。” 另一边的女人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最好别是再搞出什么都市传说,近两年好不容易安生点,结果新闻媒体那边又整那死出。” “主要问题也在我们,等总部的人过来一切都好解决了……哦豁,真是的,上一个家伙的随身物品又落这儿了,真能给我找活干。” “算了,给这小子带走的时候再顺便把东西还回去吧。”男人无奈的从地上捡起那个小挂件,向白沐卿走去。 正当他贴好两枚隐身符,站在白沫卿面前时,衣摆突然被一只苍白无力的手拽了拽。 “嗯?遗忘符没用?” “我对你们有用,现在还不能走……” 楼上。 楚明诚坐在办公室的座椅上,眉头紧蹙的看着手里的那份关于白沐卿的个人简历。 白氏集团继承人,六岁时那场天灾的受害者。 头部疑似受到重创,失去部分记忆,而后暂时辗转进孤儿院,在阴阳师总部相关负责人接手之前不幸失踪。 不幸失踪吗……怎么会这么巧呢?以白氏集团在曙光之城的地位,这少爷根本没有被闲置在孤儿院的可能,人心这种东西啊。 楚明城摇了摇头,视线再次聚焦在了“个人病历”那一栏,这才是他真正在意的地方。 2407年9月1日,第一次病发,疑似有严重精神疾病。 2908年9月14日,病人情绪过于激动,疑似患重度人格分裂,建以住院治疗。 2409年10月3日,病人独自复诊,确诊重度抑郁症焦虑症、轻度自残自杀倾向,建议住院治疗。 一行行触是惊心的小字透露着少年的绝望与无奈。 楚明诚的视线下移,比起怜悯,他第一感受是荒唐。 这个少年有问题。 首先无论从他第一次被转手后的工作场所来看,还是从他的寄宿家庭方面来看,都不具备为他提供医疗费用的可能性,那他去医院复诊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和医生倾诉痛苦?不,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根本无法解释他前往医院的周期性问题,太长且太规律了。他是在传递某种信息,或着说通过自身的发病情况确认什么东西。 他太正常了,不如说在某些方面优秀的可怕,这种强大的心理素质让他一次又一次的分析病情并想办法解决问题。不仅如此,他甚至考上了状元。楚明诚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也许他的问题就在于第二次就诊时的精神分裂,因为自那之后这个字眼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这种病不可能那么快就得到根治,与其说他是痊愈,不如说是主动的隐瞒。所以……很可能是他分裂出的冷静人格正在努力为自己治疗患病人格! 但人类根本不可能像这样机械的对自己进行治疗,甚至分出一个患病人格来承受心病,再去慢慢自愈,除非他身患诅咒。 “不好!” 如果真的是像他所想象的那种情况,每年的九月份到十月份是他主动释放主人格,感受“病情”的时候,但从目前看来治疗效果极差,因为这根本不是病,而是一种诅咒……而且这种诅咒来自神明。 …… 「目前可公开情报: 妖怪之屋 危险评级:B 基本信息:“万妖城”的初级阶段,其内的“死行者”普遍处于D~C级,不会对阴阳师构成太大威胁,但由于其对人类社会的重大危害,建议尽快肃清。 民间怪谈:但传说中曾提到过,这种古老的建筑之内,有小概率会诞生出一位“主人”…… 妖怪之屋の秘闻:在很久很久以前,传说那时的人与妖共享了这颗蓝色的星球,人、妖各司其职,共同发展着他们的文明。然而有生灵的地方,就必然存在争端,一个醉酒的武士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以一种极其残酷的酷刑杀害了居酒屋的小妖,然而将建筑占为己有,这一天晚上,正当武士就寝之时,如孔明灯般闪烁着一丝微弱烛火的大眼出现在了他的脸前,这晚武士做了一个梦,梦到他杀死小妖时的场景,可惜这一次身份调换了……第二天,武士的尸体和这家小小的居酒屋一同消失在了大陆上,传说,他们去往了彼岸……」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补个设定(全本通用) 阴阳师,分为阴阳两级。 受到神明诅咒的阴阳师为阴,受到神明祝福的阴阳师为阳。 灵魂,一直是困扰人类多年的玄学问题,至今仍未有人能给他一个清晰的定义,但在数百年前,阴阳师界引进了一个概念,叫作“灵魂的质量”,通俗点解释就是一个人灵魂所能承受神明的祝福与诅咒的阈值。 上限越高,灵魂的质量越大,反之则越低。 阴阳师等级从下到上依次为:尘,星,月,阳,王,皇,圣,帝,神。九个等级,划定等级界限的标准其中之一就是灵魂量级。 在清代,数理精蕴记载的数字单位由小到大依次为:一、十、百、千、万、亿、兆、京、垓、秭、穰、沟、涧、正、载、极、恒河沙、阿僧祇、那由他、不可思议、无量大数。万以下是十进位,万以后则为万进位。 阴阳师们将灵魂拆分为以量子为基本单位的真实存在,沿用了清代的记数法,将灵魂量级分为了上述二十一个等级。 一般人的灵魂量级为两万到七万之间不等,会随年龄的增长而逐渐成长。 而阴阳师的灵魂要求底线为五万。 理论上限为「极」,而灵魂量级突破「极」,到达最后五个量级的阴阳师被称为「天师」。 当然,「天师」还有一个硬性的前提,就是对应的诅咒或祝福等级也需达到灵魂阈值。 并不是所有灵魂质量大的人都天生拥有与之对应的力量,大部分需要后天勤能补拙。 比如有一个人受到的是七原罪中「暴食」的诅咒,那他只需要不停的狂吃就可以强化自身诅咒,而祝福则大部分需要信仰,所以会在教堂、宗教、佛门等地大量出现。 但无论是诅咒还是祝福,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只会出现在人身体的一个部分,他们可能出现的人体附着点有十八个,分别是:头部,眼睛,嘴巴,鼻子,耳朵,舌头,声带,左臂,右臂,左手,右手,左腿,右腿,左脚,右脚,躯干,心脏,血液。 但传说中,还有一个附着点,位于灵魂,既然灵魂可以被量化,同时又属于人体但重要组成部分,那为什么不能成为被诅咒和祝福附着的存在呢? 当然这只是一种假说,至今仍未出现一位被诅咒灵魂的阴阳师,而他的出现,也被世人誉为人类曙光的降临之日。 其余的部分除去部分个例,总体强度的平均值排名如下: ?:灵魂 S:血液,头部,心脏。 A:躯干,眼睛,声带。 B:右臂,右手,右腿,左臂,左手,左腿。 C:嘴巴,鼻子,耳朵,舌头。 D:右脚(人数不足,不计入统计,默认为最低等级),左脚(人数不足,不计入统计,默认为最低等级)。 …… …… 最后,明天就要去上学了呜呜呜呜,剩下一周的几章我就直接定时发布了,该死天杀眉目清的学校,逆蝶要来了(假装开心)(强颜欢笑)。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十章 被诅咒十二年的灵魂 如果真的是像他所想象的那种情况,每年的九到十月份是他主动施放主人格去感受“病情”的时候。 但从目前看来治疗效果极差,因为这根本不是病,而是一种诅咒。大概率作用于灵魂的后天诅咒,后天诅咒是由极其强烈的外界刺激激发时而来的,且受组咒部位越脆弱,或者觉醒前的维持时间越长,觉醒后成为阴阳师时就越强大越有潜力。 但同时伴随极大的风险,正常人会在组咒发作后三至五年间将其利用辅助仪式彻底觉醒。 而他,却整整坚持了十二年…… “今天是几号?”楚明诚猛然看向日历,“啧,该死,那孩子不能走,必须立刻扣押!灵魂被进咒本就是传说,而十二年更是用所未闯,如果今天的事情对他造成二次刺激,他就会变成下一个引爆“天灾”的死行者。 嘭! 一声巨响在办公室门前响起,一个年近十八的少女一脚踹开了木门,“喂,楚明诚,那两个从“彼岸”回来的人右哪儿?” 楚明诚还没从刚才的震撼中恢复,一阵刺耳的警铃声骤然炸响,整间办公室都被染上了猩红的颜色,冰冷的机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曙光之城紧急召集令,帝都内部瞎区出现无量级人类灵魂波动,请所有听到广播的阴阳师立即前往彼岸,等待下一步指令。再重复一遍……” 楚明诚眼底光芒一闪,语气激动的道:“他们两个就在彼岸,你朋友吗?那不是魔王,是勇者!等会儿,嗯?怎么会在彼岸?” “楚队……刚才好像听审讯室里的人说他已经跑了。” “混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不早说?” “执行部的人已经去抓了!我们……我们本以为……” “什么时候跑的?” “大约两小时之前。” 时间回到两小时前。 白沐卿面色平淡甚至可以说是漠然的坐在审讯室惨白的灯光下。 经过刚才的试探,他已经充分的知道了眼前这些人模狗样的东西根本不可能跟他去所谓的那个“彼岸”去救一个生死未卜的普通人。 他其实可以不去彼岸,乖乖的把江浩然忘掉下半辈子去做个普通人,在他刚睁开双眼时他已经见识过了那群怪物的样子。 横尸遍野,牛头马面。比演讲台下一双双戏谑的眼睛要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但是他不能。白沐卿掐了掐大腿强行让自己振作起来。 即使一个人去是送死他也义无反顾,因为江现在能依靠的已经只有他了。 白沐卿换了一个姿势半躺在椅子上,“给我杯水,我要走醒醒酒再说。” 他现在寄人篱下,又是被审讯人的身份,必须先将唯一能把握的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有破局的机会。 他有种预感,再不去,就真的来不及了。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白沐卿喝了一口茶水,脑海中疯狂的预想着任何一点可以利用起来的情报,每个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他破局的关键所在。 武力是肯定行不通的,经过早上和他们的初步接触,他从这群人的话语判断,他们根本就是一群自网阴阳师的神棍。头脑中没有思毫逻辑可言,至于个人能力方面,他们虽然群体战力极强,但究其个人,除了那个深不可测的队长外,剩下的人只是体质儒弱且前摇极长的法师而已。 他们的主要战斗能力是魔法和符纸。 这是第一个翻盘的机会,如果立刻突击他有把面前这个腰中别枪的男人放倒,打他们个出奇不意。 而第二个获胜的筹码则是眼前这些人的态度,随性,散漫,一看就又知道不是什么正规军,而且审讯室很简陋,连门都是从内向外的单向门锁。 但问题也有很多,比如现在自己宿醉、又被折腾半天的虚弱的身体,以及和桌子对而那个男人间遥远的距离。他不具备一击制敌的条件,他有些黯淡的看向手上的镣铐,难道只能用话术了吗?我需要有一个让他们不得不同意让我去彼岸的价值,或者主动为我打开手铐的契机。 可是对于这群神棍而言,我又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被他们重视起来的呢? 只能编了,谎话九真一假就有人会信。 白沐卿的大脑飞速运转,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慢了下来,一滴冷汗从他的额角滚落。 变量太多了,他需要更多的信息才行,每道题目都有他固定的解法,现实也是,如果解不出来,就是已知量不够。从昨晚到今天早晨的回忆从脑海中掠过。 “我转街发现的,厉害吧……” “我也是,十八岁生日快乐,小白。” “就是这里,啊,这些死行者怎么……都市传说好不容易……新闻……没处理好?” 是什么样的事情才麻烦得到这群家伙?都市传说?新闻?有了!是那个变态杀人狂! 奇怪的笑声吗……那天开学典礼上,男生的话在他的脑海中重现,杀人狂也是死行者,所以只要和他扯上关系就好。 没有关系就编就扯,只要我身边有人和他有关系就好。江浩然?任晴雪?苏悦然?姨妈姨父?不行,都不行。再多想想,答案已经很近了,我附近的人……附近的人……附近? 白沐卿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虽然不是最优解,但值得一试。 “喂。” “你们难道就不好奇那些怪物是怎么死的吗?” “你们不是一直在找那个变态杀人狂吗?” “躲猫猫的游戏该结束了。” “我就是那个变态杀人狂。” “我,不是人。” 看着眼前男人逐渐凝固的表情,白沐卿一脚踢翻桌子,狂吼一声冲向审讯员,那人下意识的掏枪,扣动板机。 “快停下!停下!蠢货!”审讯空门口的人疯狂拍打铁门,可在外面的他们根本无法打开这个单向锁,只能对上审讯员茫然无助的目光,已经太迟了。 银色的铁链同时抵上了枪口,随着砰的一声枪响,光洁的铁链应声而断。 漫天飞舞的碎片中倒映着少年眼中的癫狂。 将军了。 白沐卿一把抓住手枪,反手将枪口塞进男人的嘴里。一抹鲜血从白沐卿的额角滴落。 “把去彼岸的钥匙给我,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唔,唔!” 现在,攻守易形了。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十一章 死亡游戏-密室里的嫌疑人「X」 另一边,彼岸。 一阵头晕目眩的感觉袭卷了白沐卿的大脑。 严重的睡眠不足加上长期处于高度紧张的精神,他现在状态极其虚弱。 这个世界中与先前世界的力场差异像一股神秘的力量不断冲击着他的大脑。 该死,主人格又要跑出来了……开学典礼的时候就是这种情况,害我在那种情况下哭鼻子。但现在可不行啊!凭他的话是救不了江的,只能我来才行啊! 一张人形的纸片突然在他的面前燃烧,变成了一行字。 “式神?” 的沐卿左手捂着头,疑惑的看向那行文字。 【你的朋友……在……东边双子塔母塔顶层……救他……倒计时……三小时……游戏开始了】 咔嗒。 字幕消失的瞬间,一个巨大的表盘出现在这个世界到底上空,秒针咔嗒咔嗒的旋转着。 白沐卿向东方的天空看去,整个世界散发着一股红色的雾气,视线到了一半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阻断,仿佛地狱般浑厚凝实的死亡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彼岸吗? 他艰难的撑起身体,执着的向东方伸手不见五指的双子塔走去。 母塔下,电动门缓缓开启,冲进来一个狼狈的少年,他顺着塔内的指示牌飞奔,头痛却在此期间愈演愈烈。 一路辗转才终于来到了天空五百多米高的那间办公室中。 白沐卿一脚踹开房门,身体靠着惯性冲入了房间。 一个熟悉的式神在他的眼前燃成灰烬,他好像看到了半具被藏在阴影里的身体,但转瞬间却消失不见。 【想救你的朋友就用等价……物品交换……死亡游戏……赢后……找你的朋友】 咚。 身后的房门骤然关闭,眼前光影变幻,冰冷的机械音从耳边响起:序列328-午夜之门-死神的游戏。 白沐卿的身体一轻,双脚终于踏上了一层真实的地面。 游戏规则:在规定时间内找出古堡中杀害公爵的凶手,并将其处决。 背景介绍:你是一个月前被已故公爵秘密招来调查他的孩子们的侦探。公爵怀疑他的儿子之间因为遗产分配问题而有所矛盾,故邀请你来调查原因,但在你执行任务的途中,公爵却突然横死于自己的房间。古堡为深山中的古老宅邸,只有一条盘山公路可以接近这里,但由于一场实如其来的暴雨,山路堵塞,警方还有两小时到达现场,请在警察到来之前将犯人找出并处决,方为游戏胜利。 人物简介: 【大儿子】:公爵的第一顺位继杀人凶案的最大受益者。 【二儿子】:对父亲的决定颇有怨言,野心极大。 【三儿子】:胆小懦弱,逆来顺受,常被父亲欺压羞辱。 【管家】:在这里工作七年有余,表面对公爵极为忠心。 【避雨的旅者】:为了躲避突如其来的暴雨而入宅。 【商人夫妇】:和公爵谈生意时因为利益的分配问题似手有些矛盾。 以上为游戏的全部相关信息,请用你的智慧与勇气在世界的夹缝中挣扎求生吧,侦探大人。 暴雨在这片深山之中肆虐,闪电划过虚无的天空,惨白色的光芒照亮了公爵不甘而又狰狞的面孔。 白沐卿独身一人站在鲜血满地的办公室中。 房门上锁,唯一的钥匙是在公爵的口袋里,死者的死亡时间大约在三个小时以前,桌子上的茶水被打翻了,装钥匙的口袋处和衣角均沾有水渍,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密室杀人案。 凶手到底是谁? 是大儿子?他在凶案后获得了最大的利益。 二儿子,对父亲的决定有很大的怨言。 三儿子……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暴躁的拍打着窗户,公爵府中的每一幅画像的眼睛都好像有了灵魂,向四周张望。 咔嗒,咔嗒…… 在不久的将来,白沐卿怎么也没想到案件的结局会是这样。 他嘴唇泛白,手中紧握这那把寒光森森的餐刀,指甲快要渗进肉里,他眸光坚定,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手中利刃高举。 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顶。 …… 接下来,我会用杀人犯的视角为你重新将整个案件复盘。 …… 白沐卿顺手记录了一遍房间中的关键物品,就退出了这个阴森的地方,独自在客厅里用稿纸演算可能发生的情况。 就目前状况而言,公爵的房间中并没有出现什么背殊的隔间和密室,排除自杀的可能性,凶手一定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将钥匙送了回来…… 算了,还是先去找其他人问问不在场证明吧,也许会有点新的收获。 这是一场以击杀犯人为胜利条件的死亡游戏,不一定非要找到做案手法,也许他可以选择取巧。 客厅。 七人围坐在一张长桌上,白沐卿拉开椅子在主位上坐下,环视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对这场需要多人配合完成的死亡游戏没有丝毫把握,所以只能剑走偏锋。 他看着稿纸上反复推行的犯罪可能人选和犯罪心理推论陷入了沉思,期间眼睛有意无意的瞟了瞟之前随手记录的关键信息。 公爵府办公桌上的物品:被打翻的茶杯,管家雇佣续约问题合同书,保安合约书。 【作者语】:接下来大家觉得会用上哪些信息嘞。前段时间不是有一个选择项的破案游戏嘛,我们一起按那种感觉玩一下呗。(⑅˘̤ᵕ˘̤)*♡* 接下来请根据你选择的线索进入不同的剧情线(觉得哪个道具有可能看哪一段的线索就ok啦)。 1、被打翻的茶杯。 白沐卿拿起被打翻的茶杯,里面的茶水已经撒的差不多了,似乎是被什么人不小心碰倒的,可以看得出来凶手的心态很乱,不会是惯犯。 但这又能说明什么呢? 他的目光又转向了公爵衣服上的水渍,已经全部干了,只留下红茶淡淡的污渍。 衣角……还有放钥匙的口袋,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 这似乎还不能成为关键的线索。 再试着想想其他方面的线索吧。 2、管家雇佣续约问题合同书 白沐卿带上手套,从桌子上拿起那份合同书,仔细的读了读。 大致内容是:七年后,管家与已故公爵将解除原本的契约关系,从此再无瓜葛。且乙方不得以任何理由推辞。 想想现在管家的年龄也不小了,如果丢掉了这份工作他会很苦恼吧…… 但这会是管家的作案动机吗?说到底,公爵还愿不愿意主动和管家续约也是个谜,可惜死人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暂时没有实质性证据,还是把它先放到一边吧。 白沐卿放下了手中的合同。 再试着想想其他方面的线索吧。 3、保安合约书 保安……保安……不对,这场戏中根本没有保安的身影?但怎么可能呢?保安的名字也和在场的所有人都对不上。 但是根据时间来推断,这个人一定在前不久,甚至是现在还生活在这间公爵府内……所以两种可能。 一:这个人是隐藏的支线任务,需要特定条件触发,引出关键人物走到游戏的下一步。 二:合约上的是假名,或者是曾用名,公爵府现存的所有人都有嫌疑,他们中的任何一人都有可能具有双重身份。 对!这就是关键性的线索。 游戏可以进行到下一关了。 很厉害哦。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十二章 嫌疑人「X」的现身 难道说…… 他的视线扫过在场的所有人,气定神闲的三位公子,低眉顺眼的管家,小声言语的商人夫妇,颤颤发抖的旅人……他们此时的表现更证实了他的想法。 一道闪电划过白沐卿的脑海,不行,要赶紧确认一下! 他站起身,对七个人说:“我已经有些头绪了,请各位协助我做一个小小的调查,谢谢。” 他朝七人深深鞠了一躬,“大当家请跟我走一趟,我要问你几个问题。二当家,请在二十分钟后到一楼会客室找我,我有活对你说。” 说罢,他一个人自顾自的走了,而大儿子也跟在他的身后。 会客室,白沐卿拿出七张硬质卡片放在桌面,自己则坐在沙发上,双手交叉,“时间紧迫,我就单刀真的的说了,阁下,对于凶手的人选在我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猜测,请在桌子的卡片上写下两个你认为最有可能的人选吧。” 大儿子点了点头,乖乖照做了。 写完后,白沐卿接过了他手中的卡片,微微点头。 “辛苦了,请回到您自己的卧室中等待片刻。” 一刻钟后。 二儿子进来了,还是一样的说辞,二儿子也向白沐卿交出了一张写有名字的卡片。 白沐卿大致扫了一眼,又将卡片翻面,还给了二儿子。 “您的预想与我的猜测有些出入,我再将我猜测的犯人特征描述一下,请您再次将两个新考虑的对象写在卡片的背面,谢谢。” …… “好的,接下来请叫三当家过来,您请先回到客厅中稍等片刻。” 依旧相同的说辞,白沐卿从三儿子的手中收回了那张双面卡片,“顺带问一句,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有的!当时我正在客厅里招待那两位来和父亲淡生意的客人,我们可以相互作证,然后……我们就听到了父亲的惨叫声。” “好的,非常感谢您的配合,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了,请相信我。” “不客气,对了,大哥他里去帮你办事了吗?怎么现在还没回来?” “我已经让他回客厅了,请回吧。” 如此的审问持续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所有人都留下了他们的猜测和看法。 白沐卿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最坏的结果终于还是没有发生,真是万幸。白沐卿拢了拢手中的七张卡片,走向了大儿子的卧室。 客厅。 八个陆续在长桌上落坐。 白沐卿手中的硬质卡片磕了磕桌子,另外七人的视线向他集中。 “我想我已经对这个案件有结果了,请大家先听一下我的推理吧。” 他的目光有些凝重,仍旧一副魂不守舍但样子。 “从刚才的审讯中,我先叫了大当家过来进行第一轮审讯,但他其实只是个诱饵,引诱大鱼上钩的诱饵。 我在他的审讯结束后让他回了卧室,却对其他人谎称他已经回到了客厅,首先就引起了你们对大当家的怀疑,而接下来,我又将自己猜想的那个犯人模样形容成大当家的样子,再让每位写出第二次的猜测。” 他将大儿子的卡片放在了桌子上,缓缓向众人的方向推去,七人的目光跟随卡片来到长桌的中央。 卡片上写着两个名字:旅人,商人。 “果然,如我所料,除了二当家和三当家两次四个名字中都没有出现自己的大哥外,其他人的第二次猜测中第一个名字几乎都是大当家。” 他又将两张双面卡片扔进了卡池里,是二儿子和三儿子的。 “所以这就排除了你们七人助纣为虐的可能性,如果你们是共犯,那么所有人的意见都会为了保护同伴而发生分歧,从而忽略我第二次的提示。从此不难看出,犯人要么是你们两方阵营任意一个中的团体,要么是个人。” 夫妇的卡牌也被他丢进了卡池。 “那么大当家有两位弟弟的担保,所以暂且排除嫌疑。前者的推论也很快就被推翻了,因为有三当家和商人夫妇相互作证,所以凶手不是团体,大概率是个人。 同时,二、三当家通过对兄长的保释,也消除了推托自身罪责的机会,我认为如果我是凶手,在这个时候就会和稀泥,搅乱办案者的思维,但他们没有这么做,我认为他们也不会是凶手。 三当家与商人夫妇互证,旅人身份已明,不存在犯案动机,所以……” 白沐卿将旅人的卡片丢进卡池,唯独剩下了最后一张卡,被他紧紧的握在手中。 众人的目光也向管家汇聚。 管家似是早有预料的笑了笑。 “真是精彩的推论啊!这样的头脑不去当侦探真是可惜了…… 不是吗?保安先生。” 白沐卿从桌子上举起了那把散发着幽幽寒光的餐刀,神色有些黯淡。 “是因为那份快要过期的合同吗?” “是啊,我这七年来,对公爵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天一把年纪了,我……” “然后呢?你难道还想说因为公爵拒绝续约然后你就杀了他?难道再这样下去,你……” 白沐卿缓了口气,似乎是在宣泄内心中的焦躁。 为了什么?为了维持已故主人三个儿子之间的亲情吗?一条命换了份三个和你毫不干三人间不去相互猜忌的结果? 我不理解…… 伴着少年无声的愤怒,一张双面卡片狠狠的扎进了长桌,两面孤零零的写着一个名字: 管家 他似乎有些茫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情绪,明明只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白沐卿的精神有些疲惫,他高举那柄裁决之刃,在另外七人紧张的注视下,插入了一颗跳动的心脏。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侦探”口袋中的稿纸,纸上此刻好似只有两个字被留在猩红的血迹之外,那是第八张身份卡,也是凶手——保安。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说了啊,让我以凶手的视角复盘整个案件的始末…… 游戏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了。 游戏胜利。 白沐卿的身体被一股力量托出了门廊,出现在了那只怪物的面前。 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观察这只怪物。 仿佛从幽冥中爬出来的恶鬼,八只纤长的触手插在海胆一样带着利刺的身体上。 “你,为什么,赢?” 它似乎有些不解。 “很简单,我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个思谁误区,那就是凶手在“人物介绍”的七个人中,这就掉入了出题人的陷阱。因此才导致了我在最开始的推理中用尽了全部的已知量也没能推断凶手的身份。 当然,一句话除外:我是一个月前被已故公爵秘密叫来调查孩子的侦探。 是啊,这句话的重点不是侦探,是秘密,只要是一个脑袋正常的人他都不可能让一个私家侦探光明正大的以真正的身份来融入这个家庭去调查他的儿子们。 所以他一定给了我一个合理的身份,一开始我还在好奇是什么身份,直到我走进案发现场,发现那张保安合同时,直到我以“侦探”的身份对宅邸中的七人呼风唤雨而他们又毫无怨言时,我懂了。 我被赋予的身份是保安,而且是一个为了方便去调查公爵的儿子们而被赋予了巨大权力的保安,于是我顺理成章的去调查、去在警方到场前去安排这些人的行为,甚至于杀害真凶。 至于我的动机,我想大抵是在风雨飘摇的晚年侦探生活中品尝到的巨大权力,又恰巧,看到了那张即将到期的管家合的书吧…… 他的眼神中有些悲悯。 ------------ 第零卷 少年の青春狂想曲 第十三章 第七序列•时之使徒 “经过了一个月的相处,身体的原主似乎是认定了这条狗一样忠诚的管家不忍心看着这个待了七年的家,因为老主人的死而变得支离破碎,从而主动出来挡刀子吧。 这样,公爵死了,管家死了,“侦探”也死了,而身为拥有极大权利的“保安”的他,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公爵生前信任的心腹,从此可以接任管家之位,一生衣食无忧。 不得不说,这个游戏的设定还是很成功的,利用了人的心理,在极度紧张、阴暗、狭小、封闭的空间中很难做到冷静的自省和对全局的宏观调控。 对我也是一样,但恨可惜,我从很小的时候就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对它有很高的适应性,但即使如此我也思考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要自杀的。 不得不说,我赢的很险。” 白沐卿身体虚弱的倚在那扇已经黯淡无光的午夜之门上,缓了缓才继续说道。 “我不是什么职业侦探,也没有系统的学过什么推理、办案,所以我没有推出犯罪手法,并用一堆蛛丝马迹一炮轰死凶手的能力,但我略懂一些逻辑学和心理学,所以能用这种办法推出犯人。 但即使如此,我到现在也没什么关键证据,也不懂密室的手法。疑点还有很多,但凶手已死,把残局留给警察处理就好。 所以这是一场豪赌,万幸,最后的赢家是我,愿赌服输,把阿然还给我,怪物。” 恶魂阴笑着让开了它庞大的身躯,“优秀,实在是太优秀了!人类的小子,但很可惜,我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你会赢,所以,处刑提前了。” 冰冷的话语宛如一把真实存在的利刃深深的插入了他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这种感觉,远比那柄餐刀插入心脏时那种浑身痉挛的感觉更疼更疼。 白沐卿有些呆呆的看着那副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先前那种似乎面对千军万马仍从容不迫的气度不再,眼神中终于多了一抹他这个年纪孩子该有的慌乱。 他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结结巴巴的自言自语起来。 “不要啊,这样不行啊,现在死掉……现在就这么孤零零的死掉的话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啊!你不是有梦想还没有实现吗?你不是还想去改变这个社会吗?现在死了可就真的连个存在的痕迹都留不下了啊?” 白沐卿颤抖着跪坐在江浩然隐埋在黑影中的身体。 炽热的鲜血止不住的向外涌,怎么都停不住。 好像是感受到了白沐卿的到来,又像是回光返照。 江浩然睁开了双眼,声音有些嘶哑的开口,“小白……” “江你醒了?” 白沐卿眼眶通红的抬起头。 江浩然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的说起了一些往事。 “小白,还记得我们刚见面时的场景吗?你比现在的样子还要狼狈……咳咳。” 他咳出一口淤血,但还是坚持的说下去,“我的时间不多了,长话短说,很抱歉我骗了你,当初我救了你,帮你摆平校园霸凌不是因为我善良,而是因为我们都一样,我们是一类人,不,应该说是一种怪物。 我天生有一双别样的眼睛,所以能看到你的灵魂上那种像附骨之蛆一样黑暗、可怕的怨气。 从一开始时我就知道总有一天,我们会被正义之光射杀,像是下水道中无所遁行的老鼠一样可悲。 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而已…… 最后,我把我身上唯一有价值之物给你,希望它能为你带来在黑暗中前行的光芒。” 他释然的笑笑,有些艰难的将手探进眼眶,将自己的双眼扣出,高悬于空的手无力下垂。 “我诅咒你活下去……永远永远。” 两颗金光甚然的珠子顺着江浩然猩红的指尖骨落在那面漆黑如墨的面具上,鬼面的双眸中骤然射出两道金光,妖冶的红色纹路蔓延上了整张假面。 “我真的……也好像多看一看这个世界啊……” “不!” 白沐卿近乎绝望的大喊,头痛的感觉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一股强横的杀意蛮横的占据了他的灵魂,最后一丝意识随着江浩然的死亡而被吞噬,那一道仿佛来自亘古的意志在天地间炸响,整个世界刹那间变得只剩灰白两色。 万赖俱静之际,猩红的血光冲天而起,空间在寸寸崩裂,这是独属于「王」的降临,也是少年平淡生活的处刑曲。 远郊。 数百名阴阳师如石雕般悬停在空中,无数道惊恐的目光汇聚在双子大楼的楼顶。 风云变幻,一只身长数百米的庞然大物从大厦内部展开身躯,银白色的磷片闪耀着乍眼的银光,一条修长的尾巴在空中横扫,飓风瞬间从天边袭卷了方圆百里的空域。 七枚洁白无瑕的羽翼从祂背后展开,圣光透过厚厚的云层,普照在袍修长的身躯上,一头头巨蟒吐着蛇信从滑骨处钻出。 天空中不知何时飘下一场如鹅毛大雪般的翎雨,看到这一幕,每个人的耳边仿佛都响起了一阵圣歌。 直到……那双九幽之下彻骨的寒意从猩红的眼眸中暴射而出时,天地色变,滞空的人们像是失去翅膀的鸟儿般连坠落在地。 惊恐的声音从人群深处响起。 “第七序列之力,时之使徒,美杜莎。” 沉封千载的序列之力,觉醒了。 七百米高的天空中,那道庞大的身影正在肆虐、暴走。 一阵阵恐怖的威压以被为中心向外扩散。 “我们是打不过这种怪物的,果然还是快跑吧……” 啪! 楚明诚一掌呼在那人的脸上。 “未战先怯!这就是你的座右铭吗?” 他咆哮出声。 “我是本区域的现役第一负责人楚明诚!在场所有曙光之城所署听令!我们的使命是不惜一切代价将「勇者」回收!行动立刻开始!” 两百多名阴阳师第一时间散开阵容,那名被扁倒在地的阳阳师也狂吼一声,眼底透出一丝狠辣。 或黑或白的光芒在人们身体的条各部位亮起,一圈圈冗长繁杂的符文在闪光处四周环绕,接着从他们的皮肤表面鱼贯而入。 数不清的符纸从他们周身飞上天空中那道庞大的身影。 以十二个围成正圆的奇点为阵眼,一个半径两百米的八卦隐隐浮现。 十二道光柱冲天而起,笼罩了天空中的怪物。 “困住了!加大卦力输出!必须在上级战力到场前控制住祂!” 巨蛇的脑袋歪了歪,似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这群渺小的人类。 低哑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 ——༺ۣۖ神性༒ۣ解放༻—— ༺ༀ༂࿅࿆时光༒逆流࿅࿆༂ༀ༻ 原本冲天的封印阵骤然消失,可人们却还在先前的地方准备起阵。 祂修长的尾巴一甩,八卦缺失一角,剩余散逸的能量根本无法搭建术式。 祂预知了我们的动向? 楚明诚心中一惊。 “全员!战斗准备!” 咚!咚咚咚!好像有什么巨物从天而降。 待烟尘散尽,众人的眼前出现了九条身长数十米的巨珠。 它森然的大嘴张开,动如惊雷,不等他们做出应对,就以万均之势电射而来。 完了,要死了,楚明诚有些绝望的闭眼。 一、二、三…… 预想中的痛苦并没有到来,他有些疑惑的睁开眼睛,一只白皙纤长的手握着剑柄,直直的指着地面,像是刚刚完成了一次微不足道但斩击。 身后出现了一个男人的影子。 “看样子我是没有来晚咯。” 他像是没睡醒一样揉了揉头发,睡眼惺忪的眯着眼睛,睫毛长长的,像只蝴蝶,星河般灿烂的银发在身后飘扬,左手食指中指间还夹着一张已经燃烧大半的传送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