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被迫纯洁的圣骑士 “我诅咒这该死的命运。” 昏暗的灯光下,面容俊朗的少年晃动了一下如雪的白发,嘴角挑动,扯出了一个略显古怪的干涩笑容。 “不是,哥们……这真不对吧?” 赫伯特转生了,并在不久前苏醒了前世记忆。 作为一个刚刚工作两年的新人社畜,上辈子的赫伯特还没来得及等自己的剩余价值被资本家压榨干净,就被一辆满载着钢卷的百吨王重卡给压成了纸片人。 别问。 问就是大车师傅生活不易.jpg 问就是我们都在用力的活着.mp3 但赫伯特此刻并不是在诅咒上辈子的悲惨命运。 反正前世的他孤家寡人一个,逢年过节想上坟都只能去烈士陵园磕头,没什么身后的牵挂。 能在梦想和肉体一同碎成粉末之后打赢复活赛转世为人,赫伯特心底还是觉得很赚的。 令他表情微妙的,是他此刻身处的场景——阴暗森冷的监牢。 好消息,他不是犯人,而是看管囚徒的典狱官。 坏消息,这监牢属于一处古老的修道院。 修道院…… 这是他这个血气方刚的十八岁少年该待的地方吗? 但对赫伯特来说,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树挪死人挪活,实在不行就提桶润呗。 又不是不谙世事的愚蠢大学生,染上班味的他手段多的是。 真正令赫伯特彻底破防的,是在他苏醒前世记忆前一日发生的一切。 昨日正午,赫伯特在神灵的注视下立下了自己的神圣誓言,正式被修道院接纳,成为了一名苦修派的圣骑士。 而他亲口立下的誓言,其名为——《纯洁之誓》 在神灵的见证下,赫伯特将为了世间的正义与秩序而奉献一生,为了弱小者而战,永远保持心灵之洁净、情感之纯净、身体之贞洁…… 你听听! 这说的是人话吗? 对于这誓言,赫伯特在震惊了半晌之后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呐喊—— “介尼玛不就是魔法侧的贞操锁吗!!?” 赫伯特承认自己上辈子确实是在24T的硬盘里存了很多见不得人的小电影,品鉴了很多让人殚精竭虑的小游戏…… 但要为此就让他这辈子只能当一个禁情节欲的苦修士,这惩罚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一些? 真罪不至此吧! 那些资源我也没独吞啊,全都在整理标签后分享出去了啊。 不能光揪着我一个人折磨啊! 这精箍,连他们一起戴啊! 我逃不掉,你们,也逃不掉—— “……啧。” 看着手背上那会在暗处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圣痕,赫伯特心中的不忿愈发膨胀。 别人开局去少林寺杂役院当和尚就算了,虽然也是不近女色,但好歹还有还俗的机会,努努力还能跟魔教妖女合资个孩子出来。 但这个世界的圣骑士不一样,他们在破誓时是真的会遭受反噬。 圣骑士们所有的力量都来自于立下的神圣誓言,誓言越重,践行后获得的加护也就越强。 作为抵抗在疯狂与绝望最前线的存在,圣骑士们是受到神灵们偏爱的,获得了许多堪称奢侈的加护。 一些立下大宏愿的圣骑士甚至获得与巨龙直接肉搏摔跤的恐怖力量。 但是,就和所有故事中说的一样,奇迹和魔法从不是免费的,命运所有的馈赠都暗中预支了相应的代价。 被赐予的越多,圣骑士在堕落破誓时遭受的反噬也就越严重。 精神崩溃、肉体腐化、灵魂枯竭……这些只是基操,某些情况下甚至可能会转变成只知道杀戮的深渊怪物。 以赫伯特如今的情况,一旦破誓,轻则重伤垂死,重则当场暴毙,直接被送去跟别人打下一场复活赛了。 所以,就此刻而言,对于赫伯特来说——涩涩等于凉凉。 啧! 有一说一,赫伯特觉得如今这情况真没比太监强上多少。 阉党们好歹是断了慧根,有心也无力,只能彻底断了念想。 而自己呢?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力没处使……纯折磨! 苦啊。 我的命苦啊! 赫伯特深吸口气,仰起头缓缓呼出,嘴巴无声开合。 哼哼哼哈呃啊啊啊啊—— 无能狂怒地发泄了一阵,冷静下来的赫伯特算是勉强接受了现状,眯着眼思考接下来的应对。 “破誓是一定要破誓的,这辈子都不可能不破誓的……但先忍一忍,不用着急。” 被人强行按住小头的感觉虽然让赫伯特不爽,但他并不是离开了下半身就不能思考的色中饿鬼,并没有为此发癫。 更不会想着从修道院逃走。 正相反,他准备继续留在这里修行。 事实上,赫伯特并非是自愿来到迷雾修道院的,而是被人以“赎罪”之名逼来修道院的。 赫伯特出身的阿尔伯特家是霜晶王国的开国勋贵,世袭公爵的他们一直与王室保持着良好的关系,两家时常联姻。 而作为兄弟中天赋最出色的次子,赫伯特与青梅竹马的小公主菲莉娅私交很好,称得上是无话不说的密友。 很多人都认为他们未来会成为新的女王与亲王——赫伯特对此虽然谈不上喜恶,但也默认这是很可能发生的事情。 所以,当那日菲莉娅的贴身女仆来替她请赫伯特去私下一叙时,他才会没有任何怀疑地跟她走了。 之后,当赫伯特赴约来到菲莉娅的闺房后,却被等候在那里的王国禁卫军以“意图玷污公主贞洁”的荒谬罪名抓入大牢。 赫伯特试图解释,觉得出了什么误会,但却不被任何人理会。 另一位当事人菲莉娅更是从始至终都未露面,默许了他人对赫伯特的一切指责谩骂。 最终,心灰意冷的赫伯特最终不再为自己辩解,接受了对自己发配修道院的惩戒。 他在来到这里后更是主动投身教会,并试图用立下纯洁之誓的举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妥妥的古典悲剧中以死明志的主人公。 惨吗? 惨。 心疼吗? 有点,但也只有一点。 对于这辈子的自己,赫伯特是嫌弃多于同情的。 作为一个贵族子弟,他的表现未免有些太过愚蠢。 天真,太天真了! 傻白甜的懵懂少年看不透阴谋诡计里面的弯弯绕绕,根本不曾怀疑过他人。 居然一直没有意识到这是别人刻意针对他的残酷阴谋,而非一场美丽误会。 但如今的赫伯特回过头看,能够轻易察觉出这场闹剧中满满的违和感。 嗨,他这不是被人诬陷了吗? 我还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呢。 闹了半天,这不就是仙人跳嘛! 多新鲜呐! 赫伯特表示,对于这种操作,他可太熟悉了…… 别误会,他只是有很多经常会被人仙人跳的朋友。 真的。 因为他曾是一个相当出色的讼棍……哦不,法律工作者。 ------------ 2 极度危险的囚徒们 在赫伯特的眼中,对方布局的手段堪称粗暴,所有动作都透着一股傲慢,明眼人一看便知。 暗中谋划者是谁?公主究竟知不知情?阿尔伯特家中有没有人参与其中? 赫伯特毫不怀疑,只要回到王都,这些问题肯定都能通过蛛丝马迹找到答案。 因为对方似乎根本就不屑于掩饰。 但……为什么要回去呢? 赫伯特完全不急于回去揪出凶手来还自己一个清白。 那些曾经对于天真少年来说无比重要的事情,对如今的他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他不在乎。 都来到一个拥有魔法和神灵的超凡世界了,难道还要纠结于王国贵族间的狗血家庭伦理剧吗? 那未免也……太没出息了吧。 老中人最中意的复仇戏码可没有西式故事中的荣誉决斗那么复杂。 修行,变强,然后回去给所有参与其中的人一个爆响的耳光,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就这么简单。 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一个比兜解决不了的。 如果一个不够,那就两个。 还不够,那就打到够。 你下手粗糙敷衍,我就比你更加残暴更加傲慢。 已经存在了上千年的迷雾修道院是整个南方大陆最古老的修道院,保存着体系完整的圣骑士传承。 平日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够有资格来到此地的,更不用说成为他们的一员。 赫伯特既然来到了这里,就不可能放过这个宝贵的机会,势必要将这份传承拿到手。 “只不过,说归说,但想要真的获得传承……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或许是想让贵族弟子知难而退,也或许是有人从中作梗,修道院高层给赫伯特安排了一项非常棘手的工作——教化囚徒。 迷雾修道院地位特殊,并不会关押寻常的人类异教徒,有资格被关押在此的囚徒全部都是极度危险的异族强者! 什么覆灭数座海港的海妖、毁灭数座城镇的巨龙、屠杀千人的堕落精灵、刺激奴隶暴乱的恶魔、谋划王室血案的魔鬼……各个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 对于这些存在来说,普通的酷刑毫无意义,唯有靠漫长的时间才能消耗他们的意志,所以典狱官的岗位才在赫伯特到来之前一直长期空缺。 赫伯特在昨日已经在大主教的亲自带领下初步巡视过了一遍,对各个囚徒有了个初步印象。 囚徒们的脾气各异,大多对他的到来选择了无视,一部分愿意沟通但态度平淡,更像是在随便扯淡打发时间。 还有几个囚徒对他这个久违了的典狱官表达了自己的“热情”,一个个将语言的攻击性发挥到了极致。 回想着昨日的种种,赫伯特忍不住叹了口气,想要靠教化这群家伙得到传承,怕是要费一番功夫了。 “喂!小子,你特么的在那里叹了半天气了,有没有完了啊?” 嘲讽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囚笼中的邪恶存在尽情嗤笑着赫伯特的软弱。 “这特么才一天,你就已经害怕了?是想要哭着回家找妈妈了吗?啊哈哈哈哈!” “你要是怕了,就特么赶紧滚吧!” 平心而论,女人的声音并不难听,甚至称得上沙哑磁性,有种独特的魅力。 但夹杂在其中当做逗号使用的粗鄙语气词却破坏了这份美感,让整段话变得异常刺耳。 赫伯特撇撇嘴,回头看向那被枯草一样杂乱红发遮住面容的高大女人,虽然看着像是个会在某西大街头随机刷新的流浪汉,但那只是外在的伪装。 这一位的真正身份,其实是曾用龙息毁灭了四座万人规模城池,最终被迷雾大主教亲自出手镇压的邪恶巨龙! 【狂怒者】、【灰烬灾厄】、【魔焰】——瓦伦蒂娜·魔焰 见赫伯特没有被吓跑,还敢回过头与她对视,瓦伦蒂娜似乎是来了兴致,咧嘴一笑,冲他吹了个口哨。 “小子,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建议?” “你放我出去,我不但不会杀你,我还会帮你讨回公道,怎么样?呵呵,把那些人全部都杀干净!全部!” 瓦伦蒂娜那双如同熔岩一样的赤红双眸中亮起,竖瞳中燃烧着令人灵魂战栗的惊人杀意。 她不断用煽动性的言语蛊惑着赫伯特,试图勾起他的怒火,让他回想起在那些日子中受到的屈辱。 “将那些欺骗你的,羞辱你的,统统杀死!” “毕竟,你也不想永远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吧?” 赫伯特在这期间一直沉默地听着,时不时低头沉思,似乎有所触动。 而就在瓦伦蒂娜觉得赫伯特已经被自己说动的时候,他忽然冷不丁地开口道: “我说,你是不是很久没吃过东西了?” “嗯?” 恶龙小姐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回过神来,鄙夷地撇嘴,嘲讽起来: “怎么,想用食物来诱惑我?呵呵,你觉得我会在乎那种东西吗?” 就这? 你就拿这个诱惑我? 谁会经不起这样的诱惑啊! 看不起谁呢! 但赫伯特这个时候反倒笑了起来,认真道:“不,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去吃饭了,热腾腾的那种。” “嗯??” 接着,赫伯特不给瓦伦蒂娜继续开口的机会,一边拎着提灯直接向外大步走去,一边嘟囔着: “蒸熊掌、蒸鹿尾、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 “嗯???”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的瓦伦蒂娜暴怒起身,冲着赫伯特的背影狂喷不止。 “你特么的什么意思!你特么的给我回——” 哐! 监牢的大门闭合,内部一切声音与气息瞬间隔绝。 赫伯特脚步踉跄了一下,长出一口气,有些艰难地甩了甩头。 对于恶龙小姐的态度,他并不畏惧,过去在工作中见的多了,甚至有些令人怀念的亲切感。 可她身上散发的威压,却着实让他有些吃不消。 “啧……这就是巨龙的龙威吗?真是离谱啊。” 昨天有大主教庇护,赫伯特什么都没感受到,可今天就不一样了,体验那叫一个刺激。 即使瓦伦蒂娜的力量已被重重封锁,但她身上流露出的气息依旧恐怖,光是对话都让赫伯特感到窒息。 他也是适应了好一阵子才能勉强开口,再多待一会儿怕是真的要露馅了。 赫伯特摇摇头,愈发感觉任重而道远。 要知道,瓦伦蒂娜还是被安置在最靠外的位置上,在所有异族囚徒中威胁性最低,还不知道深处的家伙会有多么可怕。 所以,该怎么才能教化这种危险的怪物呢?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使之以权,动之以利? 动之以大棒,晓之以真情? 嘶…… 感觉能想到的方法都不是很靠谱啊。 ------------ 3 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算了,以后再纠结吧!” 认真思考了片刻,赫伯特选择放弃思考。 逃避虽可耻,但真的有用。 苏醒记忆、纯洁誓言、教化异族……发生的太多,能做的太少,干纠结也没意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事已至此,还是先吃饭吧。” 赫伯特因为梳理记忆错过了午餐,此刻没有去食堂,而是转头去了厨房。 这里不是公爵家,没有会特意为他留下食物的侍者,厨房里放有熏制过的肉干和黑面包。 难吃,但足够充饥。 虽然这个行为不太合规矩,但看在阿尔伯特家对修道院多年的慷慨捐赠上,想来不会有哪个不懂事的修士会对这点小事揪着不放。 “说起来,我会对恪守誓言感到煎熬,其他人也是一样的才对,他们坚持不住的时候会怎么排解心底的压力呢?” 赫伯特在与一些苦修士擦身时点头示意,将他们身上的细节记下。 衣着破旧、身形枯瘦、缄默不语……但身上意外的没有多少伤痕。 “看来只有极少数苦修士会选择自残的痛苦压制欲望,那其他人又该怎么解决呢?” 赫伯特思考着这个问题的走进厨房,正准备挑根趁手的长棍面包时,他的瞳孔猛然一缩。 就在刚才,他忽然鬼使神差地动了动鼻子,在厨房复杂的味道中精确地闻到了一股十分微弱但却莫名熟悉的味道。 石楠花香! ? ¿ 这对吗? 这,这不对吧。 “嘶!” 赫伯特沉默了很久,在做了很多的心理建设后,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缓缓看向了味道的来源。 在角落里的水桶中,他看到了一只翻着肚子飘在水面上,大张着嘴的死鱼。 ? “嘶……是草鱼啊!” . . 晚餐是清炖草鱼。 赫伯特一口没动。 别说碰了,他甚至都没有去食堂。 他不想大意食精粥,但又不能主动提醒其他人,因为那势必会被某位爱鱼人士注意到。 没办法,我苦一苦没关系,这份福气就让他们享受吧。 在房间里硬嚼干巴面包也已经很不错了。 美美地咀嚼着足以当做凶器砸死人的坚硬面包,想着厨房角落里的惨案,赫伯特忍不住轻哼起来。 “呵,那哥们也是,让鱼兄死不瞑目也就算了,怎么事后连嘴都不让人家闭上,真不礼貌啊。” 这太亵渎了。 不过呢,话又说回来了,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也许他俩是情投意合的呢…… 胡思乱想了一阵子,赫伯特收起了发散的思绪,默默思考起来。 他并不是在八卦那人的身份,更不想要靠着打小报告来换取修道院上层的赏识,他还没那么无聊。 对于他人的独特癖好,他一向是不理解但表示尊重和祝福。 在大开眼界之后,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自己好像在无意之间发现一个可以操作的bug……啊不,是特性。 修士与鱼的禁忌交流,这够不够亵渎? 太够了! 这么离谱的行为,别说是立下纯洁之誓的修士了,就连其他誓言的修士也应当受到反噬才对。 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但是呢,如此亵渎的事情就这么水灵灵地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发生了,没有任何人听见草鱼的悲鸣。 截止到此刻,修道院内一切正常,赫伯特没有听到任何修士破誓受创的消息。 “是消息被封锁了?还是说……就和‘神父和小男孩儿深入交流’不算破戒类似?只要不是男女之间就没问题?” 草鱼≠破戒? 啧。 奶奶的,都异世界了,这沟槽的不等式还在追我! “……呵呵。” 在深感无语的同时,赫伯特又有些兴奋。 倒不是他对穿着过膝白袜的纤细小男孩儿有什么特殊的爱好,他真不好这一口,而是这个发现给了他一点启发。 钻法条空子的职业病犯了。 诶,我有个点子! 你说,如果动物不被算在破戒对象的范围之内的话,那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只要对象不是人类就可以? 要知道,这个世界的种族可是相当的多啊! 像什么精灵、树精、半人马、人鱼、巨龙、魅魔……这些不同的种族足以让任何人外控陷入狂喜。 而且,他现在的典狱官职务正好有机会可以让他验证自己的猜想。 但在激动之余,赫伯特心底又有些迟疑。 圣骑士这个职业存在这么多年了,他不觉得自己是第一个发现这个特性的幸运儿。 这个世界人类的生殖能力非常夸张,仅次于一些绿皮哥布林,和绝大多数异族都没有生殖隔离。 虽然这些异族被人类警戒甚至视作仇敌,将他们蔑称为魔物,但因为族群战争和奴隶贸易等微妙原因,人类与异族结合后诞生下混血裔却并非稀罕事。 像是半精灵、半兽人、龙裔、半变形怪、半恶魔等等,在一些海边的传说中还有些鱼头人身的鱼人……嗯? 呃,怎么感觉好像意外发现了什么秘密的样子? 这些受到父母两方排挤厌弃的混血后裔虽然在数量比不上真正的大族,但规模也足以形成了自己的族群,一些实力强大的甚至建立了国家。 按照这个情报来推理,异族可以通婚绝对不该轮到自己灵光一闪发现,应该早就有人发现了这个漏洞才对。 果然,当赫伯特翻开那本比砖头还厚的教典一查,很轻松就找到了种类繁多且花式各异的破誓方式——或者说,案情。 嘶! 早有猛士舍身饲魔,玩得一个比一个花,死得也一个比一个惨。 或许是因为知法犯法者罪加一等,这些兄弟的下场都不怎么美丽。 这些猛男要么被破誓反噬致死,幸存下来也都被教会审判庭追捕后处以极刑——无一幸免。 真刑啊! 有看刑法的那味啦! 好嘛,此路不通。 至此,赫伯特只能暂时收起了自己那有点危险的小机灵——人不可以,因为戒律不允许。 此外,退一步说,监牢里的那些异族小姐姐哪怕被压制了也能一只手捏死他,想要出卖色相都有被人玩死的风险。 当牛郎都会有生命危险,这个世界实在是太不讲理了。 唉,算了算了! “大头控制小头,想办法变强才是当务之急,不要搞那些歪门邪道。” 赫伯特现在只希望自己能够早日靠着圣骑士修行获得足够强大的力量,可以早一些抵抗住破誓的惩罚,挣脱樊笼去享受自己的自由人生。 “自由啊!” 赫伯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向着大门走去,准备去门外呼吸一下自由国度那香甜的空气。 可就当赫伯特即将推门而出的瞬间,他手背上的圣痕爆发出一阵炽热的刺痛,让他整个人一震,猛地在门前站住。 “……” 这一刻,赫伯特的背脊感到一阵刺骨冰寒。 就在赫伯特来到修道院的第一天,他就被多次警告过在午夜零点后绝对不得外出,而他也从未有过任何夜游的想法。 但刚才,他却差一点毫无戒备地走出房门,走入那看似平静的夜色中。 这究竟…… 咕。 赫伯特咽了口唾沫,艰难地侧过头,看向一旁的机械钟。 看到了镀金的指针刚刚转完了一整个圆圈—— 午夜已过。 ------------ 4 你这是正经邪神吗? 夜幕下的修道院安静祥和,薄纱般的月光从星辰间洒落,带走了白日里的最后一丝尘嚣。 惟余寂寥。 沉默死寂,才是这座古老建筑的常态。 但就在此刻,就在这里的其中一处房间中,正进行着一场与周遭气氛格格不入的激烈交锋。 咔、咔、咔…… 寂静的房间落针可闻,能够清晰听到机械钟内部齿轮在摩擦、转动、碰撞时发出的细微声响。 以及笔尖快速划过纸张的声响。 唰唰唰! “……” 赫伯特表情木然地看着自己左手握着羽毛笔在纸张上快速舞动,留下了一串串华丽邪异的文字。 等左手停下后,他再翻动一旁厚重的字典,费力地翻译“自己”写下的文字。 “什么。” “害怕。” “你……啧!” 【你在害怕什么?】 看着自己好不容易解读出的翻译,赫伯特感受着其中那调侃意味的话语,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有些恼怒地用右手写下反问。 “害怕什么?你不知道?你难道会不知道???” 呵。 你看你这话问的,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我特么的大半夜不睡觉,一个人玩笔仙+通灵板跟你聊天。 你说我怕什么? 肯定是怕你啊! 经过了好几轮的测试,赫伯特悬着的心终于是死了,他不得接受现实——自己并不是精神分裂了,而是真的遇到鬼了。 一手华丽的左手花体字也就算了,但自己总不可能凭空掌握六七门异族外语。 承认吧! 自己被脏东西上身,已经不干净了,呜呜…… 唰唰唰! 而在在文字终于变回通用语后,书写的更快了。 【总不会是怕我吧?】 对方不但完全不在乎赫伯特略带冒犯的阴阳语气,甚至好像更加有了兴致,那股子愉悦感几乎从文字中冲出。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你可是圣骑士呀!怎么会害怕我呢?】 奶奶的,这鬼还是个雌小鬼。 两人就这么用同一根笔激情对线了好几轮,充满攻击性的文字艺术写满了好几张白纸。 不久前,当赫伯特被圣痕提醒,发现自己的想法被无声影响之后,他就意识到出了大问题——修道院地底的封印物失控了! 这个世界并不安全,邪神、恶魔、邪物、魔鬼、魔物……充斥着各种危险的存在。 所有修道院建立的最初目的,都是为了封印镇压那些无法被摧毁或杀死的特殊存在。 赫伯特不清楚迷雾修道院底下究竟封印着什么,但能够肯定的是,它绝对不是现在的自己有资格解决的。 没有必要逞强去独自面对,很有自知之明的赫伯特第一时间就想要向外界求救。 开玩笑。 这里是有数位传奇强者坐镇的迷雾修道院,就算封印物跑出来也轮不到他一个萌新圣骑士显能。 有大腿们在,所有邪恶终将绳之以法! 我能蹭点经验就不错了。 只可惜,想法是好的,但却没什么用。 想要呼救,但嗓子无法发出声音,甚至呼吸都无比费力。 想要拍门制造噪音,但手掌在与之触碰之前就变得无力,最后只能软绵绵地抚摸上去。 在各种尝试都失败后,赫伯特被自己“胡来的左手”引导到了书桌上,与暗中的存在一直对话到了现在。 最终,还是赫伯特率先败下阵来,举起了休战旗,有些疲惫地写道: “所以,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而经过这半天的互喷,赫伯特虽然对对方的身份依旧一无所知,但至少弄清楚了一件事。 至少就此刻从祂文字中流露出的态度来看,恶意不好说,但对方似乎是对自己没什么杀意。 求救,不让。 求死,不让。 甚至求饶,也不让! 不是,就硬逼着我跟你书信对喷啊! 你有病吧!? 【哦?你终于相信我不是你脑海里虚构的啦?】 “信信信,我信了还不行吗?所以呢,这位伟大的存在,你究竟想要我做什么?” 赫伯特上辈子已经见过了太多轻信他人而导致的悲剧。 自然不会相信对方真的只是“半夜寂寞,想找人聊天~”这种鬼话,这种一听就是五日起步。 除了至亲之人,所有他人对你异常热情的背后必定是对你有所图谋,要么是权,要么是钱,要么是颜……从无例外。 【我想做什么并不重要,你早晚会清楚。】 【呵呵,倒是你,年轻的圣骑士……你真的想清楚与邪神交易的意义吗?】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 邪神。 赫伯特在看到这个有些刺眼的词语后下意识眯起了眼睛,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邪恶阵营的神灵,真正的正义之敌,祂们会在凡间散布血与火,带来无尽的死亡与苦痛,是所有圣骑士会不惜一切代价想要消灭的存在。 在沉默了好半天之后,他终于满脸凝重地提起笔,缓缓写下了此刻心中最大的疑问—— “你这邪神……正经吗?” 刷! 【?】 看着占满了半张纸的超大问号,赫伯特撇了撇嘴。 你看,又急。 一点都不稳重。 你这邪神,怕不是谐神吧? 咱都不说别的,你就说说,谁家好邪神会大半夜不让人睡觉,硬拉着别人跟自己激情互喷啊! 或许是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邪神小朋友居然沉默了足足一分钟。 【我明白了,你还是不相信。】 【好。】 祂说: 【我让你亲身体会一次邪神的可怕!】 嗯? 嗯??? 赫伯特的心底猛然闪过非常不妙的预感,顾不上用笔书写,连忙开口道: “等一下!你要对我做什……” 咚。 没等赫伯特说完,他的意识就猛然中断,一头砸在了书桌上。 他睡着了。 这一晚,自从来到迷雾修道院后一直没有睡个好觉的赫伯特酣然入梦。 并且,他还做了一场梦。 一场极为淫靡且荒诞的梦。 在梦中,他被数十个种族的妖艳小姐姐围绕簇拥,进行了一场场深入浅出的学术研究。 但就在讨论进行到最高潮时,那些魔物娘却猛然间变成另外一幅模样! “等,等一下!!?” “不行不行不行!” “别靠近我——” “你们不要过来啊!” “至少,别是哥布林!” “母的也不行啊——” ------------ 5 你好香啊! “不,不……” 翌日清晨,当赫伯特艰难地从梦中逃离,他的口中仍然说着令人感到悲伤和空虚的话语。 “牛头人也不行,有牛,有牛啊!” “别,别……哈!” 赫伯特终于是清醒过来,猛地睁开眼睛,快速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哕——” 撑着桌面干呕了好半天,试图将那些堪称恐怖的记忆连同昨夜的干巴面包一同呕出来。 可怕吗? 是的,这很可怕。 赫伯特过了好一阵子才缓过来,将那些禁忌的画面封藏在了记忆的最深处。 这邪神……也太尼玛黑暗了吧!? 就在赫伯特眼含泪水地不断控诉着邪神的歹毒时,他的余光中闪过了一道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颜色。 嗯? “这是什么?” 赫伯特低下头望去,看到了自己的手背上与圣痕交织在一起,勾勒出妖异爱心形状的粉色线条,头顶冒出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 诶嘿,你还真别说,这小玩意儿还真有点眼熟呢! 好像在硬盘里看过不少……呢。 咕。 “……淫,呃,银纹?” 不,这不对吧! 这东西不应当出现在男人身上吧!!? 人不可以,至少不应该! . . Ciallo~(∠・ω<)⌒☆ 人家今天下海当魅魔了! 锵锵! 魅魔圣骑士哦! 四斩皆吃的那种~ 还请大家多多支持,多刷点—— “……啧!” 在脑内自暴自弃地发癫了好半天,赫伯特的意识终于恢复了正常。 他眯着眼,沉默地盯着手背,此刻那些粉色线条早已消散不见,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刺激后都没有再次浮现。 但他很清楚,无比肯定地明白着——方才的那一幕绝非是早起睡懵了的错觉,那些东西一直还在! 不在肉体之上,而是深深地铭刻在了自己的灵魂之上。 为什么赫伯特能够这么肯定? 因为他昨天刚刚体验过这种感觉。 对。 就是立誓后获得加护的感觉! 好消息,他得到了新的赐福。 坏消息,不是正神赐予的。 他被某位不知名的邪神慷慨赐福了,并且身上被对方画上了记号——姑且将其称之为魔纹吧。 吔! 那邪神将我打至跪地,定是要让我去当星怒力哩! 赫伯特在转正成为圣骑士后的半天不到,就很遗憾成为了邪神的走狗,在信仰坚定挑战中达成了足足半天的好成绩。 “这算什么?强制爱吗……” 赫伯特有些头疼地抓了抓头发。 不是,哥们,你这是在害我啊! 无人听见赫伯特的悲鸣——因为他没敢哭出声,一直默默在心里掉着小珍珠。 君子慎独,隔墙有耳。 当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成为邪神走狗后,赫伯特当即将自身的定位改成了犯罪嫌疑人,主打一个自适应的谨慎。 赫伯特用力吸了吸鼻子,不让自己眼角的热泪流下。 被一个纯洁加护折磨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邪神赐福……闹哪样啊? 苦啊。 我的命苦啊! 在再次唏嘘自己命运的多舛后,赫伯特再次恢复了平静。 前世霉逼了一辈子,他的精神早就已经习惯了各种突发的磨难。 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没死,生活就还得继续。 “接下来,那就只有两条路了啊。” 继续坚持圣骑士路线去跟上级举报自己? 以一个圣骑士的身份来说,他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去向修道院的高层求救,让他们来处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 但老实说,赫伯特有些犹豫。 举报自己固然可以洗清自己身上的嫌疑,但也完完全全将自己的生死大权交到了别人手中。 更何况,自己真的能够将信任这群苦修士吗? 教典上猛男先辈们的案情无比刺眼,不断提醒着赫伯特这么做后会迎来什么样的结局。 这群苦修士在平日里看似与世无争,但在对抗邪恶的时候可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全都秉持着“除恶务尽,宁可错杀一万,绝不放过一个!”的激进风格。 连极端派都觉得太激进了的那种。 自己身上的邪神加护,能够去除是最好的,大家皆大欢喜。 可如果……不能呢? 到了那个,时候等待自己的恐怕不是死亡,就是无止境的监牢了。 赫伯特转过头,望向了镜中自己,看到了被梦魇折磨一夜后的憔悴容颜。 也看到了浅灰眼眸中深藏的不甘。 或死或囚,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是一个真正的圣骑士。 至少在这一刻,他还没有为了秩序和正义献身的牺牲觉悟。 既然想法一切已经理顺,要做出的选择就很明确了。 “下海!” 赫伯特提起笔,迅速书写,向着那不知名讳的存在献上了自己的敬意。 “某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 . . 邪神大人没有任何回应。 无论赫伯特在纸上写什么都不再回复。 也不知道是在装高冷了,还是没办法回应。 “……只有午夜之后才能上线吗?”赫伯特心中有所猜测,只能无奈接受了对方的不靠谱消失。 为了不引起注意又能避开其他人的目光,赫伯特在将聊天记录烧毁后哪里都没去,一大早就直接回到了他的工作岗位上。 虽然他并不是很想这么早就回去。 果然,在推开监牢大门的瞬间,一声中气十足的怒骂便从中山呼海啸般冲了出来,掀起了一阵气浪。 “***!***!*****!” 昨天被踢了一脚的疯狗小姐早已等候多时,直接零帧起手,尽情输出。 瓦伦蒂娜被戏弄后本想放下,但越想越气,越想越火大,血怒都点满了。 她想了一晚上的词,此刻便一鼓作气全部都宣泄了出来。 “***!” 那叫一个酣畅淋漓,那叫一个直抒胸臆。 而被骂的赫伯特没有开口对喷,就这么微笑着默默等好半天。 见她终于输出完了,才不紧不慢地摘下了早就塞进耳朵里的简易耳塞。 “你满足了吗?” 你喷吧,我听不见。 只要我听不到,我的家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瓦伦蒂娜:? “你特么耍我!?你居然……嗯?” 怒火中烧的瓦伦蒂娜深吸一口正准备继续第二轮输出,可这时她的鼻子下意识动了动,接着恶狠狠的表情猛然呆住。 诶? 眼眸渐渐睁大,竖瞳也渐渐扩散开来变成圆圆的,看上去竟然有些呆萌。 赫伯特眨眨眼,不知道她这又是在抽什么风,随时准备把耳塞再次戴回去。 “你,你怎么……” 她仔细盯着赫伯特看了好久,又嗅了一次又一次,最终震惊地说道: “你好香啊!” 赫伯特:嗯? ------------ 6 你觉得我…… 在一处外人无法察觉的封闭空间中,进行着这样一段对话。 “你过来!让我闻一下!” “不要!” “听话!让我看看!” “不要!” “啧!你过不过来!” “杰哥不要啊!” “……杰哥?什么杰哥,你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那边说什么啊?” 瓦伦蒂娜有些奇怪地白了赫伯特一眼,不知道这个家伙在那边一边宁死不屈地抱着胸口干什么。 干嘛! 我就想仔细闻闻确认这是什么味道而已,你至于那么紧张吗? 我又不会吃了你! “哼!不给闻就不给闻,有什么了不起的。”瓦伦蒂娜哼了一声,有些不爽地转过头去背对栏杆。 沙沙…… 可就在她转身生闷气后不久,就听到了向自己靠近的脚步,以及那越来越浓郁的香气。 “……干嘛?” 瓦伦蒂娜抱着胳膊,压制着自己转头回望的冲动。 不行。 不能回头! 不知道为什么,但要是现在回头的话,会有一种我输给他的感觉…… 而赫伯特这个时候已经走到了巨龙小姐的监牢之外,堪堪站立在她一臂半的距离之外。 他眯眼看着肢体语言表达出忍耐的瓦伦蒂娜,心中闪过很多的想法。 在最开始听到巨龙小姐那迷惑的发言时,赫伯特的第一反应还觉得她是有些欲求不满,打算对自己欲行不轨。 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应该是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变化。 一夜之间还能发生什么变化?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方向——那个,呃,魔纹。 邪神赐福带来的? 也是这个时候,赫伯特又意识到了另一件事,自己居然完全无视了瓦伦蒂娜身上散发的龙威。 与昨天强撑着忍耐时完全不同,自己现在根本没有任何感觉,如果不是想起来甚至都忘记了这茬。 瓦伦蒂娜刻意收敛了龙威? 恐怕她还没那么好心。 邪神大人,你到底给我强制降下了什么赐福呢? 或者说,这真的是赐福吗? 总不会是什么不正经的诅咒吧? 回想起那个不靠谱的谐神,赫伯特有些头皮发麻,差一点回想起了昨夜的惊魂梦魇。 哕……咳咳! 将脑海中将要涌上来的画面强行压下,赫伯特努力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跟瓦伦蒂娜搭话: “咳咳,这位囚徒小姐,来,让我考考你,你能发现我身上有什么变化吗?” “呵,也就是变香了一些。” 瓦伦蒂娜头也不回,倔强地梗着脖子,努力跟自己回头的本能做着抗争。 “香?你的意思是从食物的角度来说?” “嗯?” 瓦伦蒂娜愣了一下,快速回头,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觉得我会看得上你的这身皮囊吗!” 谁会吃你啊? “像!你看着像几百年没吃过饭的饿死鬼……哦,不对,你好像真的没吃。” 瓦伦蒂娜:? “喂!你小子是不是故意找茬?” “怎么会呢?哎呀,实在是不好意思,只是不小心忘记你几~百~年没吃过饭这件事了~” 你还说!!? 瓦伦蒂娜本来要怒,但看到赫伯特翘起的嘴角意识到了对方是在故意激怒自己,又强忍着怒气把头转了回去。 哼! 你说吧。 我是不会中你的圈套的。 “魔焰女士?” “哼。” “瓦伦蒂娜小姐?” “哼!” 之后,无论赫伯特怎么调侃,下定决心的瓦伦蒂娜除了冷哼之外没有再给出任何回应。 你是什么哼哼怪啊。 你倒是回头看看我啊。 你若回头,我不信你两眼空空! 此外…… 虽然这么说可能有些不太礼貌,但赫伯特看着她那倔强的背影,总是会忍不住回想起前世邻居家小姐姐养的柴犬。 每次出门玩到回家的时候都会向着它的主人露出这样坚定的后脑勺。 一个倾斜上身向后猛扯,一个努力把头拱到地里,两个生物就这样并靠着牵引绳做出了二力平衡的静止雕塑。 两人又这样拉扯了一会儿,最终倔狗小姐靠着顽强的意志获得了胜利,赫伯特只得无奈放弃,转头向着监牢更深处走去。 “好吧,那你就在这儿自己面壁思过吧,我去看看其他人。” 算了,既然你不愿意配合,那就找配合的。 分开就分开,下一个更乖! 而就在赫伯特即将走出瓦伦蒂娜监牢的封印范围时,背后忽然传来了一声难以分清情绪的呼唤。 “喂,小子。” “嗯?你终于回心转意了?” 赫伯特回头,看到了监牢中的瓦伦蒂娜终于转了过来,此刻正幽幽地盯着他。 见他回头,她冷哼一声,做了个凶狠的表情,恶狠狠地威胁道:“你要是怕了,就特么赶紧滚吧!” 说完,她不给赫伯特反应的机会,直接缩回了监牢的阴影中。 “……” 赫伯特保持着回望的姿势待了好一会儿,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笑着回答道:“呵呵,我会的。” 囚笼中毫无反应,也不知道瓦伦蒂娜到底听没听到。 所以,她这是在关心我吗? 不确定。 之后再观察观察。 也许是世界三大错觉呢…… 但无论如何,鉴于瓦伦蒂娜的警告,赫伯特还是提高了一些警惕。 难道说,那些家伙中有对我有很大恶意的存在吗? 赫伯特这么想着,继续向着监牢深入。 . . 第二区域。 与瓦伦蒂娜所处的第一区域不同,这里的空气明显要好上不少,就是空气湿度可能要在百分之七十之上,能够明显感到潮湿。 “哦?你又来了,我还以为你已经逃跑了呢。” 飘浮在半空的巨大水球中,人身鱼尾的囚徒睁开了眼眸,有些意外地看着到访的来客。 “单凭勇气来说,你倒是比上上任典狱长强。” “哦?他怎么了?” 人鱼撇撇嘴,嬉笑道:“那是个来体验生活的胆小鬼,被里面的天使吓破了胆,哭着跑了出来,第二天就再也没出现了。” “嚯……” 赫伯特挑了挑眉,没想到还能听到前辈的秘密。 人鱼看着他的表情笑了起来,从水中探出大半个身子,赫伯特看:“对了……你觉得我好看吗?” “嗯?” 赫伯特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很好看啊。” ------------ 7 你想对我做什么? 水牢之中,人鱼与少年对望。 “嘻嘻,谢谢你的夸奖~” 人鱼听到了少年的夸赞,愉悦地微笑起来,水下闪着多彩光芒的鱼尾悠悠晃动,冲他眨了眨眼睛,声音变得更加甜腻。 “来,靠近一点,让我好好看看你~” 她腻声呼唤着,脸上露出羞涩的绯红,那副温柔的样子看着像是望着热恋中爱人的青涩少女。 只是,在她的眼眸深处,却并未有任何称得上甜蜜的情感。 深蓝色的眼眸冰冷而深邃,就像是看似宁静,但却暗藏汹涌的大海。 愚蠢而又贪婪的凡人。 靠近过来吧。 我会让你明白,轻视大海,最终会付出什么代价…… 望着真的向前靠过来的少年,她眼中的讥讽更甚,但口中还是温柔的问着:“然后呢?你打算对我做什么呀?” 而就在她即将展露出自身的狰狞时,不知为何,心底忽然又有些犹豫。 他或许是无辜的。 她不清楚这份怜悯到底来自何处,但却并不想就这么将他这么杀死。 那么未免……也太可惜了。 就在心中纠结时,她听到了少年的回答。 他说: “什么然后?不做什么啊,我家没有那么大的鱼缸。” “哦,你要对我……嗯?”人鱼小姐彻底呆住了,“鱼缸?” “有什么问题吗?你总不能没有水吧?” 人鱼:“……嗯?” 少年:“嗯?” 人鱼:“呃……” 她想过赫伯特会有很多种回答,淫秽的、疯狂的、贪婪的……但她独独没有想过这么理性的。 神他妈鱼缸! 根本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句回答。 谁家传奇海妖会缺水啊!!? 你有病吧……嗯? 不对。 等一下! 她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奇怪地看着双目清明的赫伯特:“你居然没有被我的声音魅惑?” “你的声音也很好听哦。”赫伯特歪了歪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就是有点太夹了,你大可以正常一点说话。” 不开玩笑。 就这个甜甜的嗓音,去套个皮套当虚拟主播唱歌,那肯定可以让粉丝框框爆金币。 只是赫伯特不喜欢那么夹的,像什么“小风车,呼呼!”那种,他听着除了会生理不适外,不会有其他的生理反应。 听完之后,浑身上下硬起来的只有拳头。 而就以美人鱼小姐刚才的表现,十分他只能给到七分。 一般。(提裤子) “不是,你……” 人鱼眯着眼睛,仔细地凝望少年的眼眸,她确实是没有看到任何被魅惑的迹象。 真的没中招? 但是,这又有些不对了。 “那你刚才说的那些话……” “都是真心话啊。” 赫伯特倒是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这位海妖小姐无论怎么看,都很符合人类的审美。 虽然能够看得出一些非人的特征,略显尖锐的指尖和牙齿,出水时还能看到体表覆盖着的薄薄液体…… 但无论怎么看,这都很像是人类传说的幻想生物美人鱼。 好看,爱看。 当然,赫伯特其实是知道这位囚徒的真实身份的。 这可不是什么人美声甜的小妹妹。 【终末歌者】、【死亡之嚎】、【哀伤冰河】——芙蕾梅·克雅。 在三百年前以一己之力让数百名水手和渔民投水自尽,将数个渔港化为空城的恐怖海妖。 从芙蕾梅此刻的表情,他也猜出她刚才心里没藏什么好心思,大概率是想把自己诱惑到身边做掉。 你们都好残忍啊。 我只是一个萌新的不能再萌新的小圣骑,你们至于吗? “所以,你本来打算对我做什么呢?” 这一刻,赫伯特有些幽怨地凝望着芙蕾梅。 而人鱼小姐在沉默了一会儿后默默移开了目光,有些尴尬地说道:“咳咳……没,没什么哟!” “想淹死你那种事……才没有哦!” . . 迷雾修道院地底,封印圣所处。 “大主教阁下,您怎么来了?应该还没到轮换的时间吧?” 全身上下穿刺着数百根生锈铆钉的红袍苦修士缓缓睁开眼,看向了身旁不知何时出现的麻布粗袍老者,眉头微蹙时两个铆钉碰撞在了一起,发出了一声怪异的轻颤声。 “这段时间有什么异常吗?” 老者没有解释,看不出喜怒的平静眼眸一直盯着封印阵中央的石像。 那看上去是少女跪伏的石像只有半人高,面容似乎在漫长的岁月中被风沙侵蚀,只能隐约看出低着头虔诚祈祷的动作。 圣者封印物——亵渎祈祷像。 “……祂苏醒过两次。” “什么时候?” “第一次在一个月前的清晨,持续了两分钟,第二次在前日正午,持续了三十秒。” “我知道了。” 两人的交谈平静到诡异,语气中完全没有任何波动,完全没把封印物的苏醒放在眼里。 “你去休息吧,注意看有没有受惑的修士,这段时间换我来镇守。” “……是。” 时间未到就提前换人,这并不合规矩,但锈钉主教没有询问。 大主教会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 这位可是行走在凡间的圣者,就连神明都会屈尊露出笑脸对待的传说存在。 更何况,就连迷雾修道院也都是大主教当年亲手创立,他的话,就是无上的规矩。 等锈钉主教离去后,大主教盘膝坐下,盯着石像缓缓开口:“我知道你没有沉眠。” “你注意到了什么?” “你想要做什么?” 大主教默默询问了很久,而自始至终,圣所寂静,仅有他一人的声音回荡。 石像都没有给予过他任何回应。 古老而沉默。 最终,大主教似是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平静地做出了最后的宣告。 “不论你想做什么,只要我还在这里,你的阴谋永远不会得逞。” 大主教声音平淡,听上去毫无威慑力,但在这一刻,却似乎让整个空间发生了某种无形的微妙变化。 他说: “我不会让你伤害任何人。” . . 午夜时分。 在只点燃了一根蜡烛的幽暗房间中,少年在摊开的笔记本上默默写下了一段话。 “笔仙笔仙!前世前世,我是你的今生,若要与我续缘,请在纸上画圈。” 下一秒,他的左手缓缓移动,在之上画出一道完美的弧线…… 刷。 【?】 ------------ 8 谈条件的资格? “异族监牢偶遇哀歌人鱼姬,攻高血厚强如怪物,拼尽全力无法战胜!” 【?】 “弟子无能,拜求老祖助我!” 【?】 “上仙救我啊!抬一手啊!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上仙!” 【?】 谐神阁下似乎也没想到赫伯特会是这样的反应,连续发出三个问号,并在在迟疑了很久后才开口。 【……说人话。】 请你正常一点,我有点害怕。 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能交流的,怎么是这个样子啊? 赫伯特撇嘴,最终还是没有继续皮下去。 虽然皮下去真的很有趣。 “哦,就是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传奇海妖,她想要控制我的精神,但你猜怎么着?” “嘿!我不但不受她歌声的影响,她还对我非常友善,想要给我一个爱的拥抱!神奇吧?” “那么,对于这件事,你有没有什么头绪呢?” 【你注意到了?】 文字变得更加华丽,隐约能够从中感受到背后之人的愉悦心境。 “当然,都这么明显了,我又不是白痴,很难不注意到啊。” 【哼哼,看来你现在已经明白我的伟大之处了。】 “明白,太明白了。” 赫伯特咬着牙,太阳穴暴起几条青筋,一脸的坚毅。 太尼玛黑暗了。 让搔首弄姿的母牛头人、母哥布林一同向我发起冲锋…… 这种梦特么绝对不是人能想出来的! 太扭曲了。 虽然邪神大人留有了一丝怜悯,最后没有真的做下去,没让赫伯特真的崩溃。 饶是如此,也已经给他的精神留下了不可逆的损害。 脑子不干净了! 在他大脑层层叠叠的褶皱里,已经塞满了堪比旧日污染的记忆碎片。 赫伯特甩了甩头,深吸口气,让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别处。 【你明白就好,呵呵呵呵……】 【有了我的庇佑,区区一个传奇海妖,根本算不上什么~】 说到得意之处,邪神还在纸上画出了一个洋洋自得的简笔画表情。 【不过呢,魅惑之力不起效倒是跟我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你不妨想想,你身上还有什么加护?】 其他的加护……哦! 赫伯特一琢磨,便反应过来,正是自己身上那个被他嫌弃的纯洁加护。 心灵洁净,不受任何蛊惑。 赫伯特本以为这种能力最多只是让他有了更多的魅惑抗性,但没想到居然是直接有了抗体。 免疫魅惑! 那么这也就能够说得通了,为什么修道院高层敢让他一个人管理监狱了。 有了纯洁誓言加护,只要赫伯特不主动破誓,他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蛊惑,不会被监牢中的魔物娘们玩弄。 所以,就像是喝了三杯黑咖啡还要自备速效救心丸去公司熬夜加班的社畜一样,真正的工具人都是自备抗性的吗? 【没错,我虽然看不上祂,但只要这个圣痕加护还在,所有魅惑之力都将对你失效。】 “但不对啊?昨天晚上,我不是被你蛊惑了吗?” 我当时可是差一点就被你给骗出房间了! 【你拿她们跟我比?你是有多看不起我?】 “哦……” 彳亍。 你是邪神你牛逼。 赫伯特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反问——既然你这么牛逼,那为什么只能午夜之后才能上线啊? 是因为不想吗? 还是妈妈不让你玩手机,只能半夜偷偷玩吗? 两人又继续拉扯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赫伯特率先岔开话题,认真书写道:“我说,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正事了?” 【哦吼?你想谈什么呀?】 “你的目的,需要我做的事情,以及你能够给我提供的报酬。” 【你这是在威胁我?】 “还不是,现阶段还只是商谈而已,真要威胁,那也是谈不拢了之后再说。” 在谈起正事后,赫伯特身上的懒散消散,表情平静,全然不在意自己是在跟什么存在讨价还价。 要知道,即使邪神属于邪恶领域,但谁也无法忽视这是一尊俯视人间的神灵。 这个世界的原住民或许发自心底里地敬畏这样的存在,认为对方无法抗拒。 但转世而来的赫伯特脑海中并不存在这样的思想钢印,对祂们的态度属于有畏而无敬。 【你很自信嘛~你就这么笃定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想法来?】 赫伯特的左手一颤,笔尖上的一滴墨水落下,迅速在纸上扩散开来,触目惊心地自动汇聚成一段妖异的文字。 【你真的觉得自己有谈条件的资格?】 你不会真的觉得,你区区一介凡人,也有与神明谈判的资格? 邪神毫不掩饰自身的轻蔑,诘问着凡人的自大。 而凡人……对此毫无在意。 “嗤!” 甚至发出了嗤笑。 “当然。” 赫伯特表情都没有多少变化,也不再玩着书信交谈的笔仙游戏了,直接平静开口:“因为有求于人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他将身体向后靠去,将凳子的两条前腿翘起,悠闲地前后晃着。 “别急着反驳,让我帮你捋一捋。” “不请自来的人是你,一直在拉着我陪你玩这个无趣的游戏是你,被封印受困的那一个……也是你。” 房间安静,唯有他一人的自语回响。 “此外,这一天的时间,让我确定了一件事——你比我想象的要弱得多。” “你真以为我白天的时候什么事都没干,只知道躲在哪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吗?” “给你一个小小提示,你猜猜,我为什么要一开始就问你海妖的事情?” 少年不屑地咧开嘴角,正如之前邪神蔑视凡人时,嗤笑着神灵的愚蠢与傲慢。 “还真以为我真是闲的无聊啊?” 嗡—— 耳边听见了微弱的嗡鸣声,似乎某位存在的震怒干涉了现实。 但赫伯特对此熟视无睹,继续自顾自地自语。 “你的反应给了我答案,你并非全知全能的存在。” “你不清楚我与海妖的相遇,不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更也不知道我跟她交谈的内容……也就是说,你其实没办法知道我心里在想些什么。” “就算你真的是一尊邪神,你也没有我最初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么无法抗衡。” “我说的对吗?亲爱的邪神大人。” 咔哒。 “现在……” 摇晃着的椅子腿落下,少年将右腿翘起,悠闲地问道: “我有与你谈条件的资格了吗?” ------------ 9 我没得选,你也别想有! 经过几次试探,赫伯特确定了一件事。 神灵并非无所不能。 按照他的理解,这个世界的神灵,并不是世界规则的无上化身。 祂们而仅仅只是掌握着某一领域的法则,拥有强大的力量的个体。 神明也会陨落,也会被其他人封印镇压。 并非不可战胜。 并非……不可亵渎。 理论存在,实践开始! 耳边的嗡鸣声早已消失不见,那位震怒的伟大存在也没有降下神罚将他劈成劫灰。 “另外,在你回答之前,你想好要怎么蛊惑我了吗?” “财富?地位?实力?” “我帮你算一算,地位就不用提了,即使从这个修道院脱离,我也是公爵之子,未来很可能成为新一任公爵。” “财富,也是一样,我肯定不会缺钱,就算当不成公爵,最差也能够作为一地领主在庄园中悠闲终老。” “唯一对我还算有些诱惑力的也就只有实力了,可我又是修道院认可的圣骑士,有资格接触到完整的传承。” “这么算下来,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来说……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不是吗?” “不。” 赫伯特意味深长地微笑起来。 “或许正是因为你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所以才一直避而不谈,装作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打算等我因为恐惧而焦急地向你祈求,到时候再拿捏我……” “朋友,劝你还是省省吧,别等了。” 邪神无言,没有给出任何回应。 但其实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回应。 这一点,无论是邪神还是凡人,对此都是清楚的。 “当然,我说了这么多,不是想要威胁你,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赫伯特没有继续逼迫下去,态度变得像之前一样轻松懒散,随意地说道: “我的诉求,就和之前说的一样——坦诚一点,来让我们开公布诚地谈谈吧。” “如何?” 大家都是聪明人,还是别费劲了。 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 神明没有给予任何回应,凡人也没有催促,房间就此陷入宁静。 咔、咔、咔。 伴随着钟表的轻响,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你……很出乎我的意料。】 良久,纸张上终于浮现了文字。 【或许,我真的不该把你当做一个普通的圣骑士对待……】 邪神表达着自己的慷慨,但赫伯特却很不给面子地出声打断。 “你看,还演。” “你真不用做出这番‘我把你看穿,然后你惊讶地改变态度’的样子,没什么意思。” “求求你别演了。” 还装还装! 终于,在几次三番被戳穿之后,邪神再也演不下去了了,在纸上画出了一个大大的愤怒表情简笔画。 【……啧,你这个圣骑士,真的很无趣啊!】 “那,多谢夸奖?” 某谐神不忿地控诉着凡人的不识风情。 【你不知道这样做会少很多乐趣吗?】 “比起尊重你那诡异的品味,我还是觉得现在赶紧把我们之间的关系搞清楚更重要。” “少废话,你到底想要我帮你做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 当赫伯特再一次逼问后,邪神终于不再拉扯,老老实实地卸下了伪装。 【好吧,凡人,我承认……你确实让我感到意外。】 【这一次,是你赢了,你确实拥有与我谈判的资格。】 【不过,在说起那些之前,我还是有一件事搞不明白……我可是邪神啊?你就真的一点不担心吗?】 邪神搞不明白。 既然这个凡人什么都懂,什么都看穿了,那为什么不选择向他人求助,而是冒险和自己交易? 疯子? 但又不太像,他的精神中感受不到那种自我毁灭的冲动。 “担心?担心有用吗?不如说,我真有的选吗?” 赫伯特翻了个白眼,感觉十分无语:“在你主动给我降下赐福之后,我就已经没有选择了。” “既然我没得选,那你……也别想有!” 凭什么我就得被你摆布? 不行。 我偏不让你这么轻松地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双输好过独赢!要死大家一起死!” 赫伯特冷笑,说出了外人听到后会陷入疯狂的亵渎话语: “我不管你想要什么,我可以帮你,但前提是你要成为我的奴隶。” 面对这样不切实际的要求,神灵自然不会答应,漠然反问道: 【你……在开玩笑吧?】 “玩笑吗?你原本难道不是这么打算的吗?将我打上你的印记,成为见不得光的堕落者,最后在走投无力下向你求助,成为被你奴役的傀儡。” 赫伯特嗤笑着,幽幽反问: “怎么轮到自己时,反倒不乐意了?” 光有谈判的资格? 不够。 远远不够!!! 赫伯特不甘于只是成为邪神的眷属,他要的比那多得多。 良久,邪神终于给出了回应。 【凡人,我从你的灵魂上闻到了野心的味道。】 “呵,少废话,就问你答不答应吧。” 在表明了自己的要求后,赫伯特也不演了,耍赖般地摊手道: “别急着拒绝,你要是不答应,大不了等天亮后我就去找大主教自首,他怎么也不会把我当场击毙吧?” 他能秒我!!? 【你确定吗?】 “自然是不确定,所以我不想,也不会尝试。” “提醒你一点,或许我不是唯一被你赐福的,未来也可能会有我这样的人到来,但我应该是你能找到最合适的人选了。” 【为什么这么自信?】 “因为我就不是一个正经的信徒,不会受到教条的影响。” 【不,其实你是。】 “嗯?” 出乎赫伯特的意料,在被撕破脸逼迫之后,邪神并未震怒,祂此刻的心情似乎……很好? 【呵呵,你不是诸神的羔羊,你是你自己的信徒,你只相信你自己。】 “哎呀,乱讲,我这不是在试着相信你嘛。” 【凡人,我不会再小看你,你也不必再继续表演下去了……我也不会再伪装了。】 正当赫伯特思考祂准备如何卸下伪装时,一道满是愉悦的轻柔声音在赫伯特的心底轻轻响起。 【“呵呵。”】 !!? 祂一直都可以直接与自己交流! 【“凡人……不,赫伯特·阿尔伯特,年轻的圣骑士,我承认你的资格。”】 表面上看似好说话,但其实不屑于与凡人交谈的邪神,终于收回了她的轻视。 【“足够贪婪,足够谨慎,足够疯狂……你确实是一个合格的合作者。”】 祂亲自向凡人发出了邀请。 【“我以神灵之名向你发出邀请,请成为我的契约者,帮助我挣脱枷锁,而我也会给予你同等的回报。”】 “……合作者吗?” 赫伯特眯起眼睛,没有第一时间给出回答。 这个提议很难接受吗? 当然不! 不如说,这其实才是赫伯特表演了这么久的真实目的。 他对如今的情况有相当的自知之明,不处于被动就已经是很艰难了,想要占据上风那根本是无稽之谈。 能够暂时占据上风本身就是靠着邪神对自己的轻视,出其不意下才勉强与邪神抗衡,根本无法长久保持。 会得寸进尺地提出奴隶这种想想就不可能得逞的要求,也只是为了靠着“破窗理论”来达成自己真正的目的。 谈判嘛,说白了就是“漫天要价”和“就地还钱”。 “那……” 赫伯特没有给出明确回答,而是尝试着不开口,直接在心底询问: “既然我们马上要成为亲密合作的同伴了,总该让我知晓你的名字了吧?” 【“呵呵,那自然是没问题,只不过现在的我不能提起我的名字,会被一些存在注意到。”】 “好!那我以后就叫你钮祜禄邪神酱,简称为……” 邪神酱完全无视了赫伯特的慷慨赐名,用一种怀念的语气,在他的心底轻声低语: 【“但你可称呼我为……”】 【“涅娜莎。”】 ------------ 10 命定的三位一体 “哈……” 伴随着一股寒气自眉心扩散至全身,赫伯特缓缓睁开了眼睛,抬起手向前虚握。 “这就是成为邪神契约者的感觉吗?嗯?” 然后,赫伯特的眉头一挑,有些不确定地又握了一次。 握。 握! 不灭之握! “……” 他将眉头微微蹙起,费解地嘟囔道:“怎么感觉什么都没变啊?” 不对啊。 电视里面可不是这么演的啊! 人家黑化之后都是会变强的。 三倍起步,上不峰顶。 下可报复霸凌者,上可一拳轰开混沌。 怎么到我这里,就一点变化都没有啊? 邪神默默欣赏了一会儿赫伯特的探索,过了好一阵子后才悠悠开口:【“我的盟友,你在做什么?”】 “我在探索人类在堕落后会获得多大的实力提升,以及某位伟大的邪神大人到底有没有祂自称的那么慷慨。” 赫伯特抬起头望着房顶,表情木然地说道: “一点能力都不给,这多少有点说不过去吧?我要是半路死了,你可就没有合作者了。” 哇,我都不要多了。 你多少给个三五千的意思意思吧? 结果,连一百块都不给我!? 涅娜莎听到赫伯特的抱怨后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得他都快红温了才停下来,解释道: 【“首先,我要纠正你一点——你其实并没有堕落。”】 “嗯……嗯?” 赫伯特眼睛瞪大,一时间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 他本以为最多只是涅娜莎吝啬地不想赐福,但没想到自己居然连黑化的第一步都没有迈出去。 这把,难道是我的问题? “不对吧,你不是邪神吗?我都成为你的合作者了,签下了契约,这都不算堕落吗?” 赫伯特想着之前查案情的时候看到过的律法,迅速翻开教典,很快便找到了对于苦修士来说触之必死的三大罪孽! “喏,你看。” -与魔物结合的亵渎者,施以鞭刑后处以火刑!- -与邪神签订契约的堕落者,在斩首后将尸体处以火刑!- -背弃誓言的破誓者,拔光牙齿,斩断舌头,处以火刑!- 即便是再一次看到这些,赫伯特还是忍不住想要吐槽。 不是,你们到底是苦修派,还是烧烤派啊? 怎么不管是什么大刑,最后都能一转火刑架啊。 这教派的处事风格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很难让人忘得掉啊。 但…… 邪神对此确实不屑一顾。 【“这算什么堕落?”】 “不算吗?” 【“呵呵,当然不算。”】 涅娜莎嗤笑,嘲讽着那一条条古板的戒律,意味深长地问道:【“如果你想不明白的话,那我问你一个问题。”】 【“在过去的某一些特殊的情况下,正神与邪神也是会通力协作的,那么……所有正神都在那个时候堕落了吗?” 【“邪神也只要与人合作就会改邪归正,就被净化成为一名正神吗?”】 【“你觉得可能吗?不可能!”】 【“所谓堕落与净化,只不过就是为了控制凡人的一场骗局罢了。”】 赫伯特听着涅娜莎的话,感觉此言有理,但又隐隐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至于那条亵渎者的戒律,何来亵渎?人类口中的魔物大多也只是各个神灵所创造的专属种族,有何邪恶与正义之分?”】 【“天使中也有堕落杀人狂,恶魔中也有和平爱好者,这能够一概而论吗?”】 【“这些戒律,只不过是束缚人类脚下的铁链,是他们为人类戴上的枷锁!”】 靡靡之音在心底不断回响,摄人心魄般来回在赫伯特的脑海里游荡。 祂在不断给赫伯特灌输着属于祂的理念,影响着他的思维。 只不过,涅娜莎有些多虑了。 赫伯特并不需要祂来教导,他对于遵守戒律本来就没有什么兴趣。 “停停,我说停停,说正事。” 涅娜莎也知道见好就收,蛊惑的态度瞬间收敛,改为闲聊时的随性,懒散道: 【“其次,我确实给予你了一份的能力,但这并非是在战斗能力上。”】 【“而是……无与伦比的魅力!”】 【“欢呼吧!在拥有了这份魅力后,你将在魔物眼中变得极为诱人,她们会永无止息地追逐你!渴望将你占为己有!”】 涅娜莎越说越兴奋,声音里似乎都有了一些颤音,慷慨激昂地说道: 【“而你,便可以趁着这个机会与她们接触,获取她们的力量,将她们变成你的奴隶,拥有属于你自己的仆人!”】 【而现在,在这个修道院中,正好有些实力强大的魔物被困在同一个地方,只要你找机会混进去,等你再出来时,就已经能够成为……】 “那个,你先等一下。” 【“嗯?”】 涅娜莎狐疑地嗯了一声,奇怪地说道:【“你不喜欢这种?别想骗我!你的灵魂中根本没有任何抗拒,你从来都不曾抵触!”】 “我不是说这个啊!” 赫伯特挠了挠头,有些无奈地摊了摊手:“我知道你指的那些魔物是谁,也随时都能进去。” “但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我特么的不是她们的对手啊!” 你好,我,赫伯特,萌新圣骑士。 那些魔物娘不是传奇就是史诗,都已经不能算是大车了。 那可是超载重卡啊! 而我这个人,最恨的就是重卡了! 别说推重卡了,我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啊。 真要盲目冲了,那可真是肉包子打狗,只会有一个被魔物娘们一起打至跪地当公用星怒力的战败结局了。 【“我的盟友。”】 “嗯?” 【“加油,我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的!”】 “可我不相信我啊!” 你信个鬼啊。 【“嘛,你说的问题也不是不能解决。”】 好在,涅娜莎在开完玩笑后还是给出了解决的办法: 【“我需要魔物的素材,什么部位都可以,品质越高级越好……有了那些魔力材料,我能够给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那这个应该不难,我明天去监牢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捡到一些。” 在得到谐神酱的承诺之后,松了口气的赫伯特正要开口感谢,忽然想到了涅娜莎之前慷慨激昂的演说。 “……啊,我说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歪理邪说,闹了半天是为了这个啊!” 【“诶嘿~”】 “也就是说……当我成为你的合作者之后,我就势必会踏上一条与魔物为伍,背弃纯洁誓言的不轨路了?” 亵渎、破誓、堕落……苦修派的三大罪,未来会全部被我占个遍。 好一个“三位一体”啊! 到时候,那就先是施以鞭刑,再是拔光牙齿,斩断舌头,接着斩去首级,最后绑到火刑架上处以火刑! 这么一算,某诚哥跟我比起来都算是轻伤了。 【“你终于明白了~”】 涅娜莎轻笑,声音显得愉悦又无辜:【“我本来想要提醒你,但是你自己争着想要成为我的契约者的……这不怪我。”】 呵,我信你个鬼。 【“到了这一步,你可已经没有再反悔的机会了。”】 【“我可不会允许你令涅娜莎失望。”】 “我也不想失败啊。” 赫伯特有些无力地撇撇嘴,吐槽道:“毕竟,会受刑的那个人,可是我啊!” 关乎生死,压力庞大。 这下子可得好好想想如何攻略那些危险的魔物娘们了…… 同时,就在这一刻,在赫伯特的心底,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不断膨胀。 似乎…… 一切都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 11 巨龙小姐的正确攻略法 “瓦伦蒂娜小姐!我又回来了!” 当赫伯特第二天再次回到监牢时,并没有迎来看门老大爷的语言攻击。 迎接他的,依旧是一个发丝蓬乱的后脑勺,以及一声怒意未散的冷哼。 “哼!” 赫伯特嘴角抽了抽,有些无语。 不是,这位姐姐。 这都一天多了,还没消气儿呐? 要不这样,你让无始大帝给你让个地方,这背对众生的大任,还是交给您老人家吧。 但巨龙小姐还在生气这件事倒是还在他的意料之内,于是便果断拿出了特意准备好的对策道具。 “我给你带了礼物,亲手制作的哦。” 将拎着的木盒放到地上打开,展露出了里面的内容物。 锵锵—— “呐!你回头看看我,不要再沉默,你说到底你想追求个什么结果?” 呐,呐呐呐! “……呵。” 巨龙小姐听着背后的动静轻哼一声,倔强地梗着脖子不肯回头,昨天没忍住输给了他一次。 “哼,你就死了心吧!我是绝对不可能回头的!” 今天的我强得可怕,绝对不会再输了! 绝对不……嗯? 嗅嗅。 鼻尖忽然动了动,正在暗自微动。 等一下,这是什么味道? 好香,但又和昨天的香气不太一样,这个味道是…… 嗅嗅! 瓦伦蒂娜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闻过这股味道了……对了! 是肉的味道! 她回过头,看到赫伯特的身前摆放着一堆肉串,而他正在用手向她这边扇着香气。 并且还在发现她回头后笑了笑,特意抓取了一把白色颗粒在指尖轻搓,让盐粒如同细雨般地洒落,在手臂上弹跳后落到肉串之上。 bling~bling~ “……啊?” 什,什么鬼? 瓦伦蒂娜瞪大了眼睛,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太够用。 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哪怕是一头活了上千年的巨龙,她也从未见过这样古怪的动作。 你说这个家伙在玩耍吧…… 他的表情认真,动作看上去也是极为优雅流畅。 可若是说他是在正经做饭吧…… 看着也不是太像。 很怪。 赫伯特摆完撒盐哥的经典造型,将木盒向前一推,微笑介绍道:“阿尔伯特家今天的饭!赫伯特蜜汁烤串!” “女士,请吧!” 咕。 瓦伦蒂娜回过神来,咽了口唾沫,目光在肉串和赫伯特间来回扫视,迟疑着问道:“你……什么意思?” “别担心,这其中并没有什么阴谋诡计。” 赫伯特将手微微举起,表示自己的无辜,笑着解释道:“只是一份小小的心意罢了,感谢你昨天善意的提醒。” “如果不是你的提醒,我怕是会着了那个海妖的道。” 赫伯特的表情诚恳,其中似乎还有一丝绝处逢生后的后怕,让原本有些怀疑他居心不良的瓦伦蒂娜恍然地哦了一声。 “哦——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 看着满脸恭敬的少年,她有些得意地仰起头,愉悦地轻哼了一声。 “哼~哼。” 心安理得地拿起肉串,快速向着嘴里塞去。 当鲜香多汁的肉串与舌尖触碰,那饥饿了数百年的味蕾在这一刻轰然苏醒,对食物爆发出了惊人的渴望! 咔嚓! 咔嚓! 咔嚓! 在赫伯特的挑眉注视中,早就已经按捺不住的瓦伦蒂娜甚至连木签子都没放过,直接一起咬断,三下两下便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她不担心赫伯特会在饭食里下毒,更不会在意这么一点木屑。 巨龙有着消化能力超级强大的胃,能够轻易将吃下的矿石都直接消化吸收,用来强化自身的鳞甲。 “唔!!!” 赫伯特微笑地看着巨龙小姐被食物轻易击沉,嘴角微微翘起。 事实上,告诉瓦伦蒂娜的理由都是赫伯特编造的。 全部都是。 参考真相是——即使没有提示,夹子音海妖昨日也不可能成功的可能,被人抓住把柄的海妖还被好好教育了一番,最后羞恼地藏回了水中。 但这有什么关系? 这真相,赫伯特知道,芙蕾梅也知晓,但瓦伦蒂娜可不清楚! 事实的真相是什么重要吗? 不重要。 在人际交往中,让对方觉得自己是有功劳的,这一点……很重要! 事实上,比起能够帮助自己的人,人们普遍会更喜欢那些自己帮助过的人。 简单来说,人们大都会将自己认成是聪明且明事理的体面人。 当人们帮助他人时,他们会感到自己的行为与自我认知一致,放大自身的人格魅力,从而产生愉悦感,对被帮助者更加亲近。 而赫伯特此刻这么做的目的,就是在放大瓦伦蒂娜心底的愉悦。 让她相信,都是多亏了你,自己才能够安然无恙。 让她明白,自己并不是不懂得知恩图报的人,帮助自己是会有好处的。 如果一次不够,那就两次,三次,直到她彻底习惯了这两件事。 等这两条理念在她的脑海中形成路径依赖后,那个时候……呵呵。 “唔!?” 瓦伦蒂娜在开动之前还能够忍耐的住,想着不要显得太失态,但此刻已经彻底失去了理智,贪婪地大口吞咽着烤串。 在不断往嘴里塞着肉串的时候,她还能够抽出空追问道:“这个味道,你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是洋葱,我加了洋葱。” 让食物美味的关键自然不是魔法,而是香料! 赫伯特在肉串的腌制过程中加了自己从公爵家带来的香料。 在这个文明进程近似于中世纪的世界,香料的品类还不是很多,并且价格相当昂贵。 虽然有对植物非常在行的德鲁伊,但他们宁可多研究一些让植物生长变快的技艺,也不会将重心放在食物香料的开发上。 在很多地方,香料是可以换取等重的黄金的! 除了贵族,普通人的生活中是根本接触不到香料的,食物大多是享用它们原来的本味——腥臭,干涩,寡淡。 他这样堪称奢侈的用法自然是瓦伦蒂娜之前从未品尝过。 “好吃吗?” “唔唔。” “以后还想吃吗?” “唔唔!” 看着已经彻底上头来的瓦伦蒂娜,赫伯特冷不丁地问出了最终的目的。 “那只要你以后不说脏话,我就定期给你送来吃的,如何?” “唔唔……嗯?” ------------ 12 真香! 嗯? 不骂人,就给我送吃的? 还有这好事儿? 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不……不对! “你想做什么?” 这一刻,瓦伦蒂娜本能地觉得不对,表情严肃地盯着赫伯特,试图从他的脸上找到任何破绽。 她心里没有什么说得上来的理由,但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有问题……一定有问题! 这个家伙笑得这么灿烂,绝对没安好心! 呵,年轻的凡人。 你是骗不到我的! 想到这里瓦伦蒂娜冷哼一声,高傲地昂起头道:“小子,我不知道你想搞什么鬼,但你骗不了伟大的魔焰。” “呵,你还是省省吧,别以为你给我几串烤肉就能收买我!”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令伟大的巨龙低头!” “神灵,也不行!” 瓦伦蒂娜的这番话说得高高在上,尽显史诗巨龙的傲慢与桀骜。 只不过,稍稍有些破坏气氛的是,当她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来得及擦去嘴角的油光。 同时,沾满了调料和油脂的修长手指也没有停下,不自觉地在盒子里摸来摸去…… 还摸了个空。 “什么!?” 意识到什么的巨龙小姐表情一变,动作奇快无比,不敢置信地将木盒抓起,只看到里面残留的几块残渣。 吃完啦! 怎么这么快就吃光了!!? 一瞬间,一股无比强烈的后悔涌上了心头,让她有一种心痛到窒息的感觉。 这不对吧! 明明刚才还有那么多的…… 那些肉呢? 到底被谁吃了啊!? 而就在瓦伦蒂娜满脸绝望,嗫嚅着嘴唇发出无声悲鸣的时候,赫伯特的嘴角微微上翘。 笑容不会消失,只会转移到我的脸上。 他没有回应瓦伦蒂娜刚才的那一番发言,关切地问道:“瓦伦蒂娜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是觉得不够吃吗?” 瓦伦蒂娜:“……咳,咳咳!” 问这没用的废话。 你觉得呢? 当然是不够啊! 但事实归事实,情况归情况,她那高傲的自尊让她无法低下头来将刚才说出的话收回。 于是,哪怕心里已经在滴血了,也只能一条路走到底,将所有的血泪吞下。 她别过头,语调甚至有些哽咽,无力道: “不,我不……饿!” 是的。 我不饿,一点都不饿。 瓦伦蒂娜不断给自己洗脑——不饿不饿不饿不饿饿饿饿饿饿饿! 我好饿啊! 之前什么都不吃的时候还好,她也不会刻意回想起吞咽食物时的感觉。 在漫长的关押中,她早就已经习惯了饥饿的感觉,甚至早就已经将这件事忘到了脑后。 作为一头有着传奇巅峰实力,距离史诗也只有一步之遥的强大巨龙,她早就可以不靠凡物的食物来维持自身,只吸收魔力便可以活下去。 但“能够活下去”和“舒服的活着”可是有很大很大的区别的! 她根本就没办法抛下口腹之欲。 咕—— 腹中发出一声悲鸣,不断提醒着瓦伦蒂娜它的饥渴。 咕。 赫伯特看着瓦伦蒂娜的脖颈,准确地捕捉到了她吞咽吐沫的动作,心里一乐。 好。 果然上钩了。 见时机差不多成熟,赫伯特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感慨道:“哦,原来你不饿了啊,那看来是我误会了。” “我本来以为你饿了这么多年,光是一份是不够吃的,特意准备了另外一份。” 他自语着,将准备好的另外一个木盒从身后拿出,推到了她的身前……正好够不到的地方。 ??? 猛然意识到什么的瓦伦蒂娜表情都扭曲了,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到了另外满满一盒子的烤串。 那肉质,那光泽,那火候,那香气……看上去甚至比之前那一盒子还要诱人! 她恨不得给半分钟前的自己一个耳光。 妈的,就你多嘴! 这么急着说那些屁话干什么!? 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啊!!! “现在怎么办啊?” 就在瓦伦蒂娜纠结的时候,赫伯特悠悠开口,似是有些困恼地自语着:“头疼了,我做了这么多,光靠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要丢掉吗?” 你要做什么!!? 瓦伦蒂娜听到这话心底一颤,差点忍不住怒吼:不吃给我啊! 赫伯特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不不不,我怎么能这么想,浪费食物是可耻的行为!我绝对不能这么做。” 对对对! 不能这么做! 你要是吃不完的话,我可以帮你吃啊! “对了,我可以找一个人帮我一起来解决这些烤串,只不过,我该找谁呢?” 牢房内的呼吸猛然变得急促起来,瓦伦蒂娜差一点就直接开口。 我! 找我啊!!! 找我来帮你吃啊—— 然而,赫伯特却完全不上道,一开口就直接让她的心直接死了。 “瓦伦蒂娜小姐已经吃饱了,那就只能找其他人了啊!” 不对!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胡说…… 我还能吃! “芙蕾梅小姐吗?也不知道她吃不吃鱼类之外的食物啊?算了,先去问问看吧……” 说着,赫伯特就要提起盒子向第二区域走去。 这个时候,瓦伦蒂娜终于是无法再忍耐下去,用力咳嗽了起来。 “咳!咳!咳!” “哦?瓦伦蒂娜小姐,你怎么了?”赫伯特回头,奇怪地看着面色通红的巨龙小姐。 “我……咳!” 瓦伦蒂娜深吸口气,用力咬牙,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我可以帮你!” “你来帮我?帮什么……哦!你是说这些烤串?” 赫伯特迷茫了一下,眨了眨眼问道:“可你不是已经吃饱了吗?” 巨龙小姐的嘴巴动了动,纠结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句话:“……既然你这么烦恼的话,我也不是不能帮你再吃一点。” 她不是白痴,当然知道赫伯特故意表演这一切是为了让她低头,肯定会提出不合理的要求。 她明白。 但是她实在是顶不住了。 那味道实在是太香了! 瓦伦蒂娜已经想好了,暂时低下头把肉吃到嘴里,之后再反悔,什么都不答应。 “那可太感谢了!” 但是,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赫伯特没有任何刁难,居然当即将盒子向前一推,直接怼到了栏杆的前面。 嗯? 没有要求? 瓦伦蒂娜迷茫着,一时间竟然没有动手。 “还愣着干什么?快吃呀!” 听着那温和的催促,看着那少年脸上的真切,她闭上眼,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呼出。 “呼……” 这一刻,她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 这烤串…… 真香啊! ------------ 13 唏,可以成为朋友吗? 咔嚓咔嚓。 “你……别以为你光靠几串烤肉就能收买我。” 同样的话,同样的含糊不清。 但不同的是说这话时的语气。 瓦伦蒂娜的话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强硬,只能感受到一点点,令人有些怜悯的尊严。 这是她和她最后的倔强。 堂堂巨龙怎么会被烤肉诱惑,落到如此地步? 传出去可是会被人笑话的。 不,绝对不可能! 一边想着,她一边含泪将肉块从签子上咬下,十分文雅地咀嚼着。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这次终于学会了细嚼慢咽,打算慢慢享受这个舌尖上的享受。 赫伯特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调侃讽刺,也没有趁人之危地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 还不够。 确实诚如瓦伦蒂娜所说,区区一顿小烧烤,根本不足以让她这头骄傲的巨龙低头。 筹码,还远远不够。 但那又如何? 赫伯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靠着这个让她低头服软。 他要的是虚与委蛇的假意屈服吗? 不。 他要的是……习惯。 赫伯特要让瓦伦蒂娜习惯自己的存在,适应自己给她提供食物的交易,让她觉得自己是不可或缺的。 甚至……能够产生戒断反应是最好的! 当然了,距离那个地步还有些遥远,两人之间的感情还需要不断进行培养。 如何培养呢? 这需要不断的投喂,需要不停的刷好感。 而为了达到这一点……他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 于是,在瓦伦蒂娜咀嚼时,赫伯特再一次提出了自己的请求——不再说脏话,我就给你送吃的。 “(嚼嚼嚼),咕,你为什么非要让我不说脏话?”瓦伦蒂娜不解,不明白他为什么非要纠结这一点做什么? “首先,我是一个圣骑士,那样的言辞会让我感到有些不舒服。” “其次,虽然你是囚徒而我是典狱官,但我是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的。” “而成为朋友的基础,便是两个人能够平和平等地对待彼此,不是吗?” “瓦伦蒂娜小姐,你不愿意和我成为朋友吗?” 赫伯特认真地望着瓦伦蒂娜,明亮的眼眸中满是真诚,让她有些不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这是我唯一的请求,不行吗?” 朋友? 瓦伦蒂娜在听到这个词语有些不解,甚至有些迷茫。 作为一头巨龙,她从未有过朋友。 在还是幼龙时期就被母亲赶出了龙巢,一生都在流浪的她从未筑巢,也从未与其他巨龙为伍。 占领一处领地,待一段时间,感到厌烦后便离去,寻找下一处领地。 瓦伦蒂娜极少与他人交流,就算有不得不交流的事情,她也都将那些事情交给了她抓来的那个人类女术士。 她一直坚信,强者都是孤独的。 巨龙不需要任何同伴。 不需要。 所以,当那个术士外出被人围猎杀死时,自己为什么会感到愤怒?为什么会想要将那些家伙和他们的家族都毁灭? 是因为自己的尊严被挑衅了吗? “……啊。” 在漫长的牢狱岁月中,瓦伦蒂娜想了很多,一直没有得出答案。 但就在这个年轻的凡人向她提出这个闻所未闻的请求的那一刻,她却忽然有了一瞬的明悟。 朋友……自己那时候是将那个家伙,当成朋友了吗? 她一时间有些沉默。 沉默了一阵子,瓦伦蒂娜从回忆和思索中回过神来,她深深地望了一眼赫伯特。 他是故意的吗? 与之对视了片刻,她将头转到一旁,有些底气不足地低声道:“……如果只是朋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同意。 或许,只不过是想要靠着他证明一些自己心底的疑惑吧。 赫伯特听到回复后笑了起来,然后动作丝滑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白纸,诚恳道:“那你立字据。” “嗯……嗯!?” 瓦伦蒂娜猛然转头,睁大了眼睛瞪向不识好歹的凡人,打算好好给他一个教训—— 然后,不等她生气,口中的话语便卡住了,因为她看到了少年噙在嘴角的淡淡笑意。 被耍了! “呵呵,只是开个玩笑而已。” 赫伯特收起了什么都没写的白纸,戏谑地冲她眨了眨眼。 接着他后退一步,将右手轻轻按在胸口,冲着监牢内的囚徒微微行了一个贵族礼。 “虽然前天已经介绍过了,但还是容许我再向你介绍一下自己。” “赫伯特·阿尔伯特,公爵之子,也是一名立下纯洁誓言的圣骑士,是这监牢的新任典狱官。” “以后,请不要客气地叫我赫伯特吧,同时,我也会称呼你为瓦伦蒂娜。” 他上前一步,竟然直接单膝跪在监牢内的囚徒身前,向着囚笼内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瓦伦蒂娜:“……嗯?” 只要瓦伦蒂娜想,一瞬间便可以将他的手臂扭断,甚至将整个人拽到栏杆前,将他的头颅捏碎。 但赫伯特还是义无反顾地向她伸出了手。 巨龙小姐,你会怎么做呢? 是无情地践踏我的好意,继续做你的笼中恶龙? 还是……尝试另外一种可能? 他望着恶龙的眼眸,轻声道: “就让我们,好好相处吧!” . . “……” 在进入第二区域之后,赫伯特没有继续迈步,而是低着头默默地伫立在原地。 良久,他才缓缓地抬起头,有些费力地从肺中吐出一口浊气。 “呼……呵,呵呵,哈哈!” 赌对了。 最后那个握手的动作并非是在原本的计划里的,而是他在那一刻灵光一闪后的想法。 很冒险的尝试。 但他觉得可以一试! “真是的,我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一个赌徒?”赫伯特有些感慨,觉得自己还是有些改变。 前世的他可是从不会做出这样不顾一切的冲动行为。 是受到了这辈子经历的影响吗? 这辈子的赫伯特虽然是个不谙世事的贵族子弟,但却并不缺少在关键时刻做出决断的意志。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放弃一切投身修道院的,做出这样的决定,不光需要勇气,还需要坚定的意志。 可惜,还是差了一点。 “心不够狠啊……” 赫伯特感慨着,转头看向了前方的水球,与其中藏匿的一双美眸对上。 他笑了起来,大步向前走去,同时愉悦地挥手喊道: “芙蕾梅小姐,好久不见啊!” ------------ 14 你好啊! “你好啊!” “哎呀,真是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见到了,你有没有想我啊?” 赫伯特十分自来熟地走到水球前,向里面躲藏着的海妖小姐发出了聊天申请。 来! 跟我聊天! “嗯?你怎么不说话?是害羞了吗?” “我们昨天不是聊得很开心吗?你难道已经忘记了昨天的美好时光了吗?” “还说你是在睡觉?” “哎呀,这都什么时间了?该起床了!” 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 三四百岁正是拼的年纪。 给我起来嗨! ??? 水中的芙蕾梅怒啊。 “我都这样不理你了,你能不能有点眼力?” 本公主都这样表态了,你这家伙怎么就看不明白啊! 咕噜咕噜。 水球中冒出一些气泡来表达自己的抗议,接着干脆背过身去,并将水球的形态改变,水体变成了磨砂一样的质感,只能隐约看到其中的身影。 赫伯特一边喋喋不休地自言自语着,一边不断观察着芙蕾梅藏身的水球。 藏起来了? 你以为你能藏得下去吗? 他取下腰间的配剑,也不出鞘,就这么直接用剑鞘去戳水球。 水球看似流动,但表面上还有一层薄膜,无论被他怎么触碰都无法破碎,并且还会反弹一股化劲将他的力量抵消。 接,化,不发。 而赫伯特本身的目的也不是要强行将她从藏身处揪出来,他还没那个实力。 但现在也不需要实力。 对于眼下的这种情况,只要足够烦人就可以了。 打个比方,蚊子与人类的实力差距大不大? 太大了。 两者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上,按理说根本没有可比性。 但是,偏偏就是对于人类来说如此弱小,一个手指就能碾死的蚊子,就是拥有一种令人发狂的恼人能力。 让人类崩溃发狂,在夜间哀嚎怒吼,破防流泪。 我,赫伯特,现在就是一只硕大的蚊子。 擅长用针戳人。 他用剑鞘一次又一次地戳着水球表面,乐此不疲。 戳。 戳戳! 戳戳戳戳…… 一边戳着,嘴里的念叨也没有停下,不断向人鱼姬发出聊天邀请。 终于,在赫伯特坚持不懈的骚扰之下,芙蕾梅在坚持了十分钟后终于是败下阵来。 “够了!” 哗啦。 芙蕾梅一脸恼怒地钻出了水球,用妖异的美眸瞪了他一眼,不顾形象地呲牙道:“你有完没完了!” “说说说!说个没完了是吧!” “戳戳戳!戳个没完了是吧!” “有意思吗!!?” 她看着赫伯特毫无惭愧地笑着点头,感觉脑子中本就绷紧的弦彻底崩断。 啪! “啊啊啊啊——” 她再也克制不住,捂着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啸,震得水球表面荡起了细密的波纹。 可就在音波即将达到某一个临界点时,原本刺耳的尖啸全部消失,整个空间一瞬间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哗啦啦—— 半空中飘浮着的水球坠落到底,像个充满了水的水气球从高空落下后破碎,在与地面接触的瞬间爆裂,汹涌地冲向了四周。 而藏身其中的海妖也无法免俗,像一条死鱼一样重重砸落到了地面。 啪嗒! “……” 芙蕾梅怒视着赫伯特,嘴巴开合,但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想要起身但一撑起身体就无力地倒下,华丽的鱼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燥。 监牢在以一个很惊人的速度吸收魔力。 按照如今的状况推算,用不了多久,她就要受到伤害了! !!! 芙蕾梅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咬牙望着不远处那道垂首的少年。 传奇海妖本不该如此不堪,即使没有水,她也可以操控空气中的水元素和魔力飘浮在半空。 但这里是为每一位异族量身打造的监牢。 当监测到超出限定的魔力波动后便会启动埋藏在监牢内部的封印阵法。 是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异族监牢中关押的囚徒们也算是封印物的一种。 她们强大且危险,每一个单拉出来都够别的修道院喝一壶的了,也就是迷雾修道院才敢满不在乎地将她们放置在一起。 敢这么做,一方面是有大主教镇场,念她们掀不起什么风浪,另一方面,便是靠着这些封印阵法了。 当典狱官位置空缺,阵法以最低限度自行运转,不会对囚徒有过多干涉。 可当新一任典狱官继任,那阵法的操控权自然就会落到他的手上。 “……” 无声的空间中,时间缓缓流逝,芙蕾梅的处境也渐渐变得越来越来差,华丽的长发也开始变得干枯。 但她没有试图求饶,就这么姿势不堪的倒在地上,面无表情地盯着赫伯特。 她有她的骄傲,不会因为这点折磨就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而赫伯特也没有反应,自始至终一直默默地看着,脸上的笑容没有任何变化。 经过几天的短暂接触,赫伯特对这些囚徒有了些许了解。 瓦伦蒂娜虽然展现出来的态度不好,满嘴语言艺术,但其实是外冷内热的性格,对他一直明骂暗劝。 她展现出友善,所以赫伯特也选择友善对待她。 以投喂的手段来刷好感度,用温情的手段来和她成为朋友。 但芙蕾梅不一样。 虽然一开始照面的时候表现得极为友善,看上去一副好说话的大姐姐模样,但其实都是伪装。 虚伪的甜美笑容下暗藏杀机,魅惑的声音里满是恶意,都不多废话来哄骗,一上来就打算将他淹死。 她展现出恶意,所以赫伯特也选择以恶意来回应。 这一次,便是一次小小的惩戒。 就在芙蕾梅觉得阵法还会再持续一段时间,准备正式消耗本源来继续抵抗时,赫伯特举起了右手,手背上的圣痕发出了璀璨的金光。 啪—— 伴随着一声晶体破碎的虚幻声响,声音再次回归这方空间,魔力迅速涌入,填满了干涸的缺口。 在感受魔力的瞬间,芙蕾梅一扫半死不活的样子,抬手一挥,大量的水元素汇聚,几个呼吸间便再次造出飘浮的水球。 她将下半身置于水球之内,上半身露出水面,眯眼看着微笑依旧的典狱官。 “……呵。” 片刻,芙蕾梅笑了起来,冲着赫伯特点了点头。 “你,很好。” 她吸了口气,咬着牙,将声音从嗓子里挤出来: “真的……很好!” 而对于她的讽刺,赫伯特则是微微躬身,微笑行礼道: “谢谢夸奖,我也觉得我很好。” ------------ 15 不纯洁的人,是你! 封印法阵已经不再运转,禁声领域不再生效,但第二区域还是陷入了难捱的死寂。 封印法阵确实对芙蕾梅有所克制,会让她相当难受,但即便长时间运转,也无法杀死她。 所以,比起恐惧,此刻在她心里充斥更多的是被挑衅后的愤怒。 以及淡淡的不解。 他的底气是什么? 这么做,除了激怒自己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的意义吗? “……” 芙蕾梅凝视着这位过于年轻的圣骑士,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破绽。 从实力上来看,他很弱小,可以说处处都是破绽。 即便是以她此刻虚弱的身体状况,也可以轻易将他杀死。 但在心灵上,她却没有发现任何漏洞。 他的灵魂上有一层淡淡的加护,守护着他不被邪恶所影响,维持着他思维的洁净。 她知道那是什么,正是这个该死的纯洁加护,她才没办法将他的意识控制。 但是,不对,不只是如此。 即便没有那份加护,他的眼中也没有半点对自己的恐惧。 “……” 明明第一次见时,这个家伙虽然表面看上去冷静,但眼中还有微弱的畏惧,只能亦步亦趋地默默地跟在那个该死的老头子后面。 可现在……却好像换了一个人一般。 瓦伦蒂娜那个不太聪明的憨憨龙看不穿赫伯特的伪装,但她不一样。 她是最擅长调动别人情绪的传奇海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赫伯特身上的转变。 无视掉表面上伪装出的友善温和的假面,她能够感受到一个冷静,虚伪,且傲慢的灵魂。 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 是环境?是经历? 还是说,其实什么都没有变。 那之前的表现出来的模样,都只是演给大主教看的伪装吗? 芙蕾梅有些想不明白。 沉默了好一阵子,她才盯着赫伯特缓缓开口:“凡人,你知不知道,你刚才的行为意味着什么?” “当然。” 赫伯特微笑,坦然点头:“从你的角度来说,无非就是挑衅,宣战,威胁……无论怎么想,都算不上什么友善的行为。” 芙蕾梅蹙眉:“那你……” “但是,这有什么问题吗?”赫伯特打断了芙蕾梅的疑问,笑了笑,抬眉反问道:“我难道必须对你友善吗?” “芙蕾梅小姐,你仔细想一想,即使我不这么做,你就会对我抱有善意吗?” “你不会的。” “你是囚徒,而我是管理你的典狱官,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会怨恨将你关押的大主教和修道院,也肯定会将我一同怨恨。” 少年负手而立,微微仰头看着容貌妖艳的人鱼,轻声道: “是你,先恨我的啊。” “不是吗?” 被连连反问的芙蕾梅沉默起来,她确实没办法反驳这一点。 被看穿的,并非只有赫伯特一人。 她,也一样。 因为傲慢,她没有过多的伪装,被对方将自己的内心看了个清清楚楚。 赫伯特说到最后忽然话锋一转,改口道:“但,话是这么说,我可不想一直这么跟你对抗下去,那可太累了。” “与其大家都戴着一张虚伪的假面,在这里虚与委蛇,我们不妨都直接一点,展现出真实的一面。” 赫伯特伸出双手展露圣痕,笑着解释起来: “所以,这一次我跟你展示了我的底牌,虽然能够短暂地控制封印法阵,但因为我目前实力不足,没办法长期运转。” “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时不时靠着这个折磨你或者威胁你。” 他就这么直接地把自己身上的不足说了出来,开诚布公地告诉给了本该仇恨着自己的囚徒。 主动给敌人递刀子吗? 不。 因为这把刀本身就只是象征性意义,没有多少的实际杀伤力。 与其遮遮掩掩藏来藏去,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展示出来。 既表明了自身态度,又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 等展示完这些,赫伯特忍不住唏嘘道: “毕竟,要是一直不能跟你这样的美丽的小姐搞好关系,那实在是太令人遗憾了。” 芙蕾梅:? “毕竟你长得这么好看,声音又那么好听,我还是想要跟你多聊聊天的。” “让我们友好相处吧!” 芙蕾梅:?? “不是,你……” 芙蕾梅眉头挑起,这是她第二次听到赫伯特对她毫无掩饰的夸赞了。 上一次,她没当回事,只当是他在信口胡扯,但这一次——她发现这个家伙好像是认真的!!? “等等!你难道对我……” 他对我有不轨之心!? 她下意识将身体缩回了水球中,只剩半个脑袋还留在外面,古怪地盯着赫伯特。 “嗯?怎么了?我一直都很欣赏你啊!” 赫伯特似是愣了一下,歪了歪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样,理所当然地说道:“无论怎么说,美丽就是美丽,并不会因为你魔物身份而有所改变。” 三观跟着五官跑? 没那么复杂。 我只是单纯的好色罢了。 “你你你你……但你就不怕破誓吗?” 赫伯特眨眨眼,有些迷茫地歪了歪头,不解地说道:“这为什么会破誓?哦,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芙蕾梅小姐,你误会了,我对你的态度一直都是纯洁的欣赏啊!” 他一脸正气地摇摇头,认真地说道:“思想不纯洁的人,是你啊!” 芙蕾梅:??? 传奇还要想要解释自己没有! 但张口结舌了半天都没说出话,她抿了抿嘴唇,脸色有些微红,缩在水里不停地往外吐着泡泡。 咕噜咕噜。 这个家伙,他……他不对劲! 听到他说这些话,我为什么会感觉这么高兴? 但,但他又是个不会说谎的圣骑士,所以……他是真的那么觉得的? 真的觉得我很美丽!? 水球中的鱼尾快速摇摆,将她身体都向上推高了一些,露出了大半个上身。 赫伯特:诶? 这人鱼姬,高攻血厚是不假,但怎么好像是个纸防啊? 你故意用歌声魅惑我可以,但我不能馋你身子? 双标! 纯纯的双标! “芙蕾梅小姐,请你给我解释清楚!” 咕噜咕噜……(我不是!我没有!) . . 而就在赫伯特靠着纯洁圣骑士这个身份扮演“天然”来直球攻略人鱼姬的时候。 第三区域的黑暗中响起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魔力被抽走了……” “终于,让我等到了这个机会。” ------------ 16 整个活! “奇怪,这里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记得上次跟着大主教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暗啊。” 赫伯特拎着古老的提灯,看着前方能见距离不足一米的黑暗,有些不解地挑了挑眉。 此刻,在尝试攻略了芙蕾梅后,他穿过了第二区域的深水之牢,来到了异族监牢的第三区域。 无光之狱。 在这片完全纯黑无光的空间中,分别关押着两位危险的魔物——一位黑暗精灵大法师,以及一位吸血鬼亲王。 顺便一提,这两位魔物娘,上次赫伯特都没看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大主教带着他直接穿过了这里,没有跟这里的囚徒打招呼就直接进入第四区域的熔岩地狱。 他也没敢问。 这次算是赫伯特第一次认真探索这里,却发现情况可能并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简单。 他将提灯举过头顶,微弱的光芒也只是堪堪驱散了方圆一米的黑暗,超过这个范围,浓重的黑暗便遮挡了所有。 看不见,听不到,闻不出——什么都感知不到。 “谁把灯关了?快叫个圣骑开灯……哦,不对,我就是圣骑来着。” 该死的圣光呢? 赫伯特把各种办法都尝试了一遍,最后发现也就圣痕散发的光芒能够驱散黑暗,但也只是扩大了一圈。 让可视距离达到了惊人的——两米。 根本什么用都没有啊! 如果这里只是黑的话,倒还不至于让赫伯特感到有些迷茫。 可现在他遇到的问题是——迷路。 赫伯特不光连两个魔物娘的影子都没找到,甚至找不到通往第四区域的道路! 他已经提着灯安静地走了十几分钟,但却依旧没有走到路的尽头。 这也就算了,大不了再继续坚持,总会有走到头的一天。 可问题是,他恐怕永远都走不到尽头。 因为他只要一回头,就能够看到来时的路。 他……一直都在原地踏步! 啧,在遇上笔仙谐神之后又遇上鬼打墙了是吧? 当第三次被送回原地后,赫伯特终于放弃了埋头苦走,认真思考起眼前的情况。 “这里的法则……好像被改变了?” 无光之境,目不能视。 只可退,不可进。 迷雾修道院的每一处监牢其实都是一个被切割过的特殊半位面,虽然看似符合了囚徒的生活所需,但其实背后都有着独特的限制法则。 比如深水之牢就对芙蕾梅的限制极为严苛,常规状态下就几乎抽离了囚笼中的所有水元素,堂堂传奇海妖也只能堪堪维持一个只能装得下自己的水球。 但现在看来,这里的限制好像改成针对他了。 这对吗?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赫伯特将眼睛眯起,心中闪过数个想法。 如果自己没猜错,这里恐怕是出现变故了。 但情况至少没到最糟糕的那一步。 因为如果对方真的能够操控法则的话,那他现在已经重开了。 对方没有主动露面,也没有与自己有任何交流,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是不想打草惊蛇,打算让我知难而退吗?” 只要不出面,自己就会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倒也……合理。 如果赫伯特真的只是一个刚刚成为圣骑士的贵族子弟,那他在遇到这样的情况后确实不会硬闯,肯定会认为是自己实力不足而退却。 赫伯特沉吟片刻,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转头离去。 遇事不决,还是先润吧! 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暂时先攻略巨龙和人鱼小姐吧。 前方的区域等未来再探索吧! 可就在赫伯特即将穿过屏障回到深水之牢时,他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最终彻底停住。 “……啧。” 他有点不爽。 虽然现在主打一个弱小无助但是能吃,虽然他现在确实打不过对方。 但是吧! “我是典狱长,你才是囚徒啊。” 赫伯特回过头,望着无法看穿的黑暗,不爽地撇了撇嘴。 “哪有让你骑到我头上的道理?” 不行。 虽然自己的抗议未必有用,但若是真的就这么老老实实地走了,他觉得自己念头不通达。 小混混都知道在走之前丢下两句狠话威胁。 自己好歹是个牢头,怎么也得在走之前整点活。 但整什么活呢? “总不能咬打火机吧?这也没有啊……嗯?” 赫伯特回过头继续端详眼前的黑暗,忽然心有所感。 他将提灯放到地上,缓缓走到了黑暗与光明交界的边缘,眯眼看着那过于光滑的边界。 赫伯特思索了一下,然后试探着伸出了一根手指,轻轻触碰光明的边界。 无事发生。 手指没有感觉,在抽回来后也没有变成一节白骨。 “……” 沉默片刻,他回身熄灭了提灯,在犹豫了一下后连圣痕也关闭了。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被动地融入了这片黑暗之中。 被虚无淹没。 被孤独吞噬。 但奇特的是,除了这些感觉之外,赫伯特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这里与外界,其实并无不同。 黑暗中,赫伯特的双眸明亮,隐隐覆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明明依旧什么都看不到,但他却隐约“感知”到了前路。 不光如此,他还有一种隐约被人盯上了的感觉。 黑暗中,有人一直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嗡—— 圣痕瞬间发亮,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也消失无踪,仿佛刚才的那一幕只不过是错觉。 但赫伯特却不会那么天真。 所以,当你凝望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望你,对吗? “我明白了。” 他嘴角勾起,冲着黑暗露出了爽朗的笑容,挥了挥手,朗声道: “我还会再回来的。” 说罢,也不等对方会给予他什么回应,提起提灯,大步离去。 在他离去后的顺便,黑暗再次恢复了平静。 良久,才从黑暗中传来一声浅浅的低笑。 “居然走得这么果决。” “呵呵……有趣的家伙。” . . 明白什么? 说实话,赫伯特其实什么都不明白。 对于第三区域的变化,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理解其中的细节,但这不重要。 他不需要搞清楚这其中的原因,只要能够确定它确实有问题就足够了。 所以,接下来要做的,就已经很明确了…… “举报,必须举报!” ------------ 17 别拿它做奇怪的事情哦! 所有邪恶终将绳之以法——我除外! 在确定无光之狱有问题之后,赫伯特就决定上报给修道院高层了。 他才不打算自己来解决呢。 一个月才几百块钱,我拼什么命啊? 再说了,也不是我不努力,主要是真的打不过。 不管这变故是黑暗精灵还是吸血鬼亲王搞出来,亦或者是她们二人联手,他都没有什么反抗的能力。 超出能力范围了啦。 打不过了啦。 菜,就多练。 我玩不起。 大伙都别玩了! 举报键按烂! 不过,在去跟大主教求助之前,赫伯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还没有收集到魔物素材。 于是,赫伯特看向正一脸纠结地看着七彩鱼尾的海妖小姐,亲切地问道:“芙蕾梅小姐,我都已经回来了,你还没准备好吗?” 就在不久前,他向芙蕾梅索要了一件小小的礼物——她的一片彩鳞。 用来当做是二人重归于好,将之前谋害他性命的事一笔勾销的象征性赔偿。 芙蕾梅虽然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答应了。 因为从芙蕾梅的角度来看,赫伯特的诚意不可谓不低。 这真的只是象征性的礼物。 只不过是尾巴上的鳞片而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她取下一片后也可以随时再长出。 唯一让她隐隐觉得不对的,是他那笑盈盈的表情。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只不过,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她不愿意让他看到鳞片取下来的细节,将他给赶到了第三区域里。 “准备好了倒是准备好了。”芙蕾梅嘴角抽了抽,有些不确定自己的这个做法是不是对的。 不对,怎么还是感觉哪里不太对劲的? “你……” 她迟疑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地问道:“你真的不会拿去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真的,我只是想留一片做个纪念而已。” 赫伯特坦然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完全看不出任何的心虚。 我当然不会做什么怪事。 用魔物素材来提升实力怎么能算奇怪的事情呢? 说完,他还有些好奇的问道: “对了,你说的奇怪事情,是指的什么?我不太明白,你能跟我详细解释一下吗?” 芙蕾梅看着少年那满是求知的“纯洁”眼眸,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磕磕巴巴地说道: “呃,就是,拿它去做一些……” “做一些什么?” 人鱼姬一脸无语地看着少年,很想问一句你个大男人,你难道还不懂吗?还非得要我解释? 但她又想起对方那立下的纯洁之誓,把话都梗在脖子里。 啧,这小子弄不好可能还真的不明白! 难道还要我给他补课吗? 唉。 “……算了,你直接拿去吧。” 她无语地摇摇头,将巴掌大的鳞片直接甩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落到了赫伯特的手中。 “东西我给你了,那件事以后不许再提了啊!” “当然,我会将它好好保存,作为见证你我友谊的象征。”赫伯特微微一笑,躬身冲着人鱼姬行礼。 到手了! 铛铛铛—— 获得素材【传奇海妖的七彩鳞片】! 他压下心底的激动,保持着表面上的克制,继续跟她寒暄了好一阵子。 直到被芙蕾梅嫌弃赶人后才退出深水之牢。 站在第一区域的边界,赫伯特嘴角微微上翘,忍不住轻笑起来。 “哼哼,哈哈,桀桀桀!” 不愧是我! 居然真的搞到了魔物娘的素材! “……你在怪叫什么?” 瓦伦蒂娜一脸嫌弃地看着一个人怪笑不止的赫伯特,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答应和他成为朋友这件事。 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 意识到还有观众在场,赫伯特轻咳了两声,随口敷衍道:“哦,你还在啊,怎么还没回家啊?” “嗯!?哼!” 瓦伦蒂娜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懒得理会这个家伙。 我倒是想走,你们特么的让吗? 不让啊! 不过,她好歹还记着之前和赫伯特的约定,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 最后,瓦伦蒂娜也只是阴阳怪气地冷哼:“看你这开心的样子,你和其他人聊得很开心啊?” 赫伯特眨眨眼,意外地看着她,奇道:“哦?你嫉妒了?” ??? “我嫉妒你特……咳!” 在迅速红温的瓦伦蒂娜即将爆炸之前,赫伯特连忙降温:“哈哈,只是开个小玩笑,你别那么激动。” “我刚才测试了一下对于封印法阵的操控能力,虽然对我的负担还是有点大,但好歹还是可以正常运作的。” 嗯,虽然只在第二区域好使,到了第三区域就失效了。 “哦。”瓦伦蒂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一脸坦诚便没再继续纠结。 只不过,他说的封印法阵是什么? 作为一个野路子成长的巨龙,瓦伦蒂娜小姐的脑袋里并没有存放关于这方面的知识。 “说起来,这座监牢的规则是什么?” “嗯?什么规则?” “你不知道?” “知道什么?” 赫伯特眨了眨眼,瓦伦蒂娜也眨了眨眼,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了好一阵子。 面对着如同大学生一般清澈且愚蠢的目光,赫伯特实在是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本以为你只是大智若愚,没想到你是大于弱智。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嗯?哦。” 瓦伦蒂娜虽然有点在意他为什么不说了,但也没有那么好奇。 久违地吃了些东西,虽然完全没有饱,但也感觉整个人变得懒懒散散的,只想好好睡一觉。 看着她像猫一样打个哈欠蜷缩起来,赫伯特无奈地摇了摇头,准备离去。 在即将出门之时,他忽然想起一事,跟快要睡着的巨龙小姐说道:“我明天帮你剪一下头发吧。” 嗯? 巨龙微微睁开了眼睛,奇怪道:“为什么?” “这么乱着,一定很不舒服吧?” “不啊,我觉得还行……” “不,你不舒服!作为朋友,我不能让你继续难受下去!” 瓦伦蒂娜:? “好了,就这么定了,你睡吧,我明天帮你理发。” 赫伯特不容瓦伦蒂娜拒绝,将此事强硬的决定下来,直接离开了监牢。 “你说不理就不理,那怎么能行?” 监牢外的赫伯特撇撇嘴,在心中自语:“我可还要收集你的头发来当素材呢……” 嗯。 虽然听着有点怪怪的。 但我可绝对不会拿它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 . 当夜。 【“吃下去。”】 “啊?不是,这玩意我怎么吃啊!?” ------------ 18 你敢吃**吗!!? 【“你连她的**都不敢吃,你还敢说你爱她!”】 “你别管我特么爱不爱她,都都跟我吃不吃这个没关系吧!” 【“你不吃就是不爱她!”】 “不是,你有病吧!?” 夜晚,忙碌了一天的赫师傅一个人偷偷缩回了自己的私密空间,开始跟网友对线。 然后,就被告知了“吸收魔力的方式是把魔物素材吃下去!”这种离谱的操作。 这对吗? 在跟谐神拌完嘴,赫伯特低下头,看着那片巴掌大小的七彩鳞片,表情微微扭曲。 看一看。 在光照下七彩变幻,光泽上佳。 闻一闻。 有馥郁香气,完全没有海水特有的腥咸气味。 试着舔一舔。 味道,微甜,没有特殊异味。 下定决心咬一咬……咔哒。 “噗……呵呵。” 赫伯特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是真的会笑出声来。 嘿! 您猜怎么着? 咬不动。 根本咬不动! 不是,你这让我如何下嘴啊? 啪。 赫伯特一把将鳞片拍在桌子上,震声道:“你这邪祟,莫不是在特地消遣洒家!?” 该死的。 我从一开始就不该相信你这个谐神! 【“我可从来都没骗你哦~”】 涅娜莎并不在意赫伯特的震怒,从语气来看,她甚至有些憋不住笑。 哦,不对。 邪神酱根本就没想过掩饰。 【“你可不要乱说,我可从来都没有让你直接硬啃哦!”】 【“但我没想到……噗,哈哈哈!你这个可爱的家伙居然真的会直接咬上去!哈哈哈哈~”】 笑得那叫一个放肆,那叫一个畅快,那银铃般的妩媚声音听着甚至还有点点淫荡。 “……啧。” 笑了半天,祂终于在赫伯特彻底红温之前停下了狂笑。 但声音中还是难掩笑意,轻笑道:【“我亲爱的盟友,你别生气嘛!一点小小的玩笑而已,一直皱着眉头可就有点玩不起了哦!”】 “不,我现在是在思考我能不能直接吞下去。” 【“啊?”】涅娜莎迷惑,甚至有点没跟上赫伯特跳脱的思路。 一个玩笑而已,笑笑就过去了。 赫伯特此时确实没再怒了,他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将它吃进肚子里。 “物无不堪吃,唯在火候,善均五味。”——《酉阳杂俎·酒食》 古人都说了,这个世界上只有难吃和好吃的东西,就没有不能吃的。 见赫伯特陷入沉思,涅娜莎有些疑惑地试探道:【“那个……”】 “让我想想怎么弄,是炒?是爆?还是炸?” 【“喂~你还在吗~”】 “炸?煎?” 【“……我说?”】 “煨?焗?扒?” 【“哈!!!”】 一声震荡心灵的爆喝在心底轰然响起,吓得赫伯特虎躯一震,差点从凳子上滚下来。 他缓了好一阵子,茫然地抬起头,不解道:“你吼那么大声干嘛啊?” 【“你在说这句话之前要不要回忆一下你刚才在干什么?”】 “不就是没理你嘛,至于吓我一跳吗?” 赫伯特理直气壮地回道,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反正大家是平等合作的盟友,你能调戏我,我也能无视你。 主打一个谁也别惯着谁。 【“呵,圣骑士。”】 “呵,邪神。” 冷笑过后,赫伯特抽出了配剑,试着用剑刃切割了一下鳞片。 赫伯特的配剑并非普通的凡品,是他成年时被霜晶国王亲自赐下的,据说曾是由某位王室传奇强者昔年亲手打造。 虽然只有高阶的品级,但在硬度上并不输于传奇武器! 沙—— 伴随着一声刺耳的摩擦,两者分开,彩鳞被切割处只留下了十分细微的切口,洒落了一点点晶莹光泽的粉末。 “……” 赫伯特看着洒落在桌面上的粉末,脑子中忽然闪过了一个想法,低头凑了过去。 撅起嘴,猛地一嘬。 吸—— “太!太!太!太……太呛了!咳咳!咳咳咳!” 他倒是没敢用鼻子吸,生怕会被刺激地连打喷嚏,但也没想到那粉末会被他直接吸到了喉咙上。 结果,那彩鳞的粉末出乎意料的辣,刺激的他连连咳嗽,感觉要把喉管都咳出来了。 【“……”】 涅娜莎像是看白痴一样静静观赏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无奈地出叹息了一声:【“啊哈,这可真是……”】 说真的,邪神大人现在有那么一点点后悔。 还是草率了。 自己当时不该那么轻易判断这个家伙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合作者的。 你看看。 这不是个傻子吗? 【“算了,虽然过程不太对,但也勉强算是可行。”】 祂终于没有再继续坐视不管,掌控了赫伯特的左手控制权,指尖在剑刃上划过,留下来一个不大不小的伤口。 接着,食指在彩鳞上一挤,一滴晶莹的鲜血便落到了划痕处。 “咳咳,怎么是,滴血,咳,认主?咳咳!” 不是,都什么年代了,还这么老派传统的吗? 就在赫伯特咳嗽不止也不忘吐槽的时候,异变发生了。 嗤—— 就像是触碰上了滚烫的烙铁,彩鳞瞬间被鲜血侵蚀殆尽,化作一团血雾,冲进了他的喉咙。 咕嘟。 就像是吞下了一杯刚刚沸腾就从热水壶里倒出的滚烫开水,让赫伯特的表情瞬间扭曲变形,喉中挤出了一声压抑的低吼。 “嘶——不烫!咳咳!” 灼烧。 他感觉自己的喉咙被烧穿,就连灵魂也在酷热下干瘪。 但就在赫伯特痛苦地想要找杯凉水灌下去压一压的时候,那灼烧般的又感觉如潮水般褪去。 不足一个呼吸,一切的痛苦全都消失无踪,仿佛一切都只是幻觉。 不给赫伯特思索的时间,另外一股清凉舒爽,如同浸泡在温泉中的感觉遍及全身。 他似乎听到了海潮声。 哗啦—— 睁开眼,他置身在一处波涛起伏的汪洋之中,随着潮水涌动而上下起伏。 但赫伯特却意外地并不感觉恐惧。 因为,他听到了从远方传来的悠扬歌声。 他本该听不懂那古老的语言,但却似乎能够明白那歌声的含义。 歌声讲述了一个故事。 古老而凄美的故事—— ------------ 19 爱,即是诅咒(求追读!) 在过去的过去,海妖女王意外地救下了一名凡人王子。 二人一同经历了很多,最终冲破了禁忌的阻拦,结合在了一起。 他们相爱了。 但是,这份恋情却并不被他人所接受。 凡人将王子看做是肮脏的堕落者,被赶出国度的他只能被迫架船入海来寻找他的爱人。 而海妖子民们也将女王的行为视作对族群的背叛,袭击了凡人王子的船只,试图让他葬身大海。 在危难关头,为了拯救自己的爱人,海妖女王许下了愿望: 【让我的祝福,如海风般轻拂你的面庞,赐你无畏的勇气,与大海同在,与风暴共舞。】 【让星辰引领你的航程,让月光守护你的灵魂,潮水终会将你带回我的身边。】 她于海渊中轻声吟唱,带着哀伤,亦带着期许。 【愿你永远不会被海洋所伤。】 【愿你永远不会失去自我。】 【愿你永远不会迷失前路。】 【愿你……】 【永远爱着我。】 …… 哗啦。 赫伯特猛地睁开眼睛,怔怔地望着前方。 刚才,他似乎听人讲述了一个古老的故事,见证了一段不被认可的爱情。 后来,他感觉自己好像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被一双滑腻的手缓缓拖入深不见底的海渊深处。 那甜蜜的歌声在耳边不断回荡,催促着他下定决心,似乎要将他永远留在那里。 再之后,他就醒了过来。 “……” 赫伯特抬手摸了摸嘴唇,感觉那里似乎还有残存的温热。 这算什么? 又在梦中被人强吻了? 呃…… 我为什么要说又?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呕! 赫伯特干呕了一下,虽然没想到具体的场面,但他还是决定为了自己的心理健康不要再深入思考下去了。 “涅娜莎,刚刚我看到的是什么?” 那段古老的记忆是虚构的吗?跟那个芙蕾梅的七彩鳞片有什么关联吗? 【“咦?你居然靠着自己的意志醒了过来?”】 涅娜莎有些惊奇地感慨,啧啧称奇道:【“我还准备等你沉沦之后再叫醒你的,你的意志比我想象的还要坚定啊!”】 【“放心,那并不是什么坏东西,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小帮助’哦!”】 【“只有海妖王族才有资格施展的禁忌法术,史诗级诅咒——海妖女王的眷恋。”】 邪神嬉笑着,替祂懵逼中的盟友解释这份诅咒的功效: 【“从现在开始,你将不会在水中窒息,不会受到精神蛊惑,不会迷路,你将成为水元素的宠儿,任何海洋生物都会对你产生天然的好感。”】 【“唯一的小问题是,你会逐渐向着海妖靠拢,手指间长出游泳的蹼膜,双腿会渐渐变化成为鱼尾……”】 【“不过呢,因为纯洁加护和我的赐福,你完全免疫了诅咒的负面影响!安心吧,你不会逐渐向着海妖靠拢,外表不会有任何改变的~”】 故意卖了个关子的邪神没有如祂预料般看到盟友脸上的慌乱,没有那种由惊转喜的庆幸。 不但如此,赫伯特甚至还提出了质疑:“等等,这不对吧?” 【“嗯?”】 “这难道不是祝福吗?怎么会是诅咒?” 她这么爱我,甚至想让我也变成人鱼,哪里有一点诅咒的样子啊? 涅娜莎:嗯?你不对劲! 邪神犹豫了一下,决定略过这个问题,不要深究下去,转而道:【“我的盟友,你难道不理解吗?”】 【“爱从来都是这世上最扭曲的诅咒。”】 涅娜莎轻笑,话语中带着一丝嘲讽,淡淡道: 【“因为爱,神灵与凡人为伍,成为了诸神相争的导火索。”】 【“因为爱,魔物与人族相争,彼此掠夺,互相杀戮。”】 【“因为爱,同族间兵刃相向,为了他人的芳心而流血厮杀。”】 【“这世上一切灾厄,一切苦难的源头,都是爱。”】 祂说: 【“爱,即是诅咒。”】 当涅娜莎讲述那堪称堕落的想法时,赫伯特没有打断,挑着眉安静听着。 等祂说完,他沉默了好一阵子,最后才摇头道:“你的话或许不是完全错误的,但我还是觉得你的想法有点太偏激了。” “感情是很复杂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怪罪到爱上。” 若是所有的罪孽都可以归咎于爱。 那这个世界也太儿戏了。 在这世上,必定有很多举动不出于爱,但又高于爱。 【“呵呵,或许吧。”】 这个问题就此打住,两人都默契地没有试图在这个观点上争论。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久,但他们都明白没办法轻易改变对方的想法。 不必多言。 【“对了,有了这份天赋,你可以试着去学习一下水元素方面的法术,应该不用花费多少精力就能有不少的收获。”】 涅娜莎说着也有些感慨。 连祂也没想到,赫伯特一上来就能弄到了有着王族血脉的传奇海妖的鳞片。 这份天赋若是放到法师身上,这世间相当于出了一个未来的水系大法师。 但可惜,这位是个圣骑士,最多也就是学一些水属性的战技。 暴殄天物啊! 赫伯特对此倒是不太介怀。 技多不压身,谁会嫌弃自己天赋多啊! 天赋未来能不能用得上不重要,总之要先点上。 万一呢,是吧? “等等!” 正感慨着,赫伯特忽然想到一件事,瞳孔骤然一缩。 “如果这已经证明收集魔物素材真的有用的话,那也就意味着……” 赫伯特的表情微变,想起了自己强行跟瓦伦蒂娜定下的约定,嘴角抽搐一下。 “我真的要吃她的头发啊!!?” 说真的。 这有点太变态了吧? . . 翌日。 当赫伯特怀着沉重的心情走进监牢时,对此一无所察的巨龙小姐依旧沉浸在美好的梦境。 “……” 赫伯特看着酣睡的瓦伦蒂娜,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嘴唇,缓缓在栏杆前单膝跪下。 他深吸口气,眼神坚定至极,向着她缓缓伸出了罪恶的小手—— 将一只鸡腿放在了她的鼻子前左右摇晃。 “嘬嘬嘬,嘬嘬嘬嘬……” 听到这个声音,上一秒还在熟睡的瓦伦蒂娜猛然睁开眼睛。 “嗯……嗯!!?” ------------ 20 小小饿龙,拿捏! 瓦伦蒂娜因为一股香气而苏醒,但又因为那怪异的声响而震怒。 “喂!你刚才在做什么?” “逗狗……呃,不是,你听我狡辩。” ??? 瓦伦蒂娜咬着牙,竖瞳死死地盯着近在咫尺的白发少年。 “你说什么!!?” 这个该死的家伙。 你给我解释清楚! 不然我一定要把你撕碎! 赫伯特眨眨眼,轻咳了一声:“咳,我在尝试食物诱捕法……哦,也不对,我是在亲切地叫醒你。” 说完,他冲着表情危险的巨龙小姐露出了一个明媚爽朗的灿烂笑容。 “早安,大小姐!” 这一刻,瓦伦蒂娜看着这个明明很帅气但却格外欠打的表情,感觉自己脑袋里的血管似乎爆裂了。 啪。 “早安……你个鬼!” “赫!伯!特!” 巨龙小姐的怒吼震天动地,在整个牢房内回荡不休,震得近在咫尺的赫伯特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震了起来。 差点都震出内伤了。 “咳咳,开个玩笑,你冷静一点,不要太激动了。” 赫伯特揉了揉鼓膜生疼的耳朵,无奈地说道:“喏,我这就给你道歉。” 说完,他将手中的烤鸡腿随手丢进了牢笼里。 丢—— 精心烤制的鸡腿在半空划过一个完美的弧线,一边飞着还一边旋转。 ! 上一秒还在怒吼的瓦伦蒂娜反应极快,直接跃起,一口将鸡腿咬住。 咔嚓! 只能说她虽然现在是人类的形态,但刻在骨子里的动作还是属于巨龙,没有用手去抓而是直接张口去咬。 “唔!!?” 而等她都已经咬下去了,才在赫伯特的玩味视线中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些不对,转头对着他怒目而视。 你特么!!? 她想要说些什么,但又不想放弃嘴里的鸡腿,于是就这么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唔唔唔,你,唔唔唔——”(你看什么看!) 好不容易快速将嘴里的鸡腿咬碎咽下,赫伯特又瞅准了时机塞了一个新的,直接怼进了她的嘴里。 “喏,给你。” “唔!?” 赫伯特一边将鸡腿用力怼着,还一边苦口婆心地劝道:“乖哈!吃饭的时候就别说话了。” “你!?唔——咔嚓!” 嚼嚼嚼。 瓦伦蒂娜怒啊。 但是架不住鸡腿实在是太香了。 嚼嚼嚼。 瓦伦蒂娜知道自己这么轻易妥协很不对,有失身为巨龙的尊严。 但是这真的不怪她,嘴巴有它自己的想法。 嚼嚼嚼。 于是,瓦伦蒂娜只能一次又一次试图开口,然后一次又一次的被堵嘴。 愤怒和食欲不断做着斗争……每一次都是食欲占了上风。 嚼嚼嚼嚼嚼嚼—— 而赫伯特在成功送进去第四根鸡腿后就放下心来,知道这一关算是成功过去了。 小小饿龙,拿捏! 于是,他的笑容更加温和,一边投喂,嘴里还不断说着: “乖,别说话。” “对,把头发撩起来,别粘上了。” “你先咽下去,别急,之后还有的。” “啊!不好意思,是我怼的太深了。” …… 当最后一根鸡腿递过去,瓦伦蒂娜没有用嘴去接,而是伸手拿了过去。 “哦?” 她嘴里塞得满满的,紧紧盯着赫伯特好半天,很明显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轻轻哼了一声。 “哼!” 然后,她抓着鸡腿转过了身,背靠着栏杆坐下,含糊不清地嘟囔一句:“……唔。” 赫伯特:“唔?” 你在唔什么唔? 能不能说人话……哦。 看着瓦伦蒂娜将头向后靠的样子,赫伯特醒悟过来——她在让自己给她剪头发。 就跟昨天约定好的一样。 “所以,让我自己动手是吗……”赫伯特眨眨眼,感觉自己跟巨龙小姐的关系似乎又稍稍拉近了一点。 有一说一啊。 在其他人的眼中,瓦伦蒂娜是个危险的恶龙,是需要高度戒备的魔物。 但在赫伯特的眼中,她却是另外一幅模样。 这家伙,虽然性格暴躁了一点,稍微能吃了一点,好像还危险了一点。 但在那之外,给人的感觉倒是不坏。 挺听话的,也挺好哄的。 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会记隔夜仇,但也能很快就扔到脑后。 说真的……还挺可爱的捏。 另外,虽然现在看上去邋遢了一点,但其实身材非常健康有料,她的五官也非常精致,甚至称得上是英气逼人。 赫伯特起身回到典狱官的房间,清洁了双手,然后将准备好的工具拿了过去。 他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在栏杆外,撸起袖子,试探性地用指尖戳了戳火红的头发。 在确定没有抗拒之后,他将两只手都伸进了牢房,一手捋着头发,一手用梳子轻轻梳着。 “瓦伦蒂娜。” “……唔?”(干嘛?) 赫伯特的声音柔和,听不出之前的嬉笑,轻声问道:“以前,有人给你剪过头发吗?” “……”背对着他的瓦伦蒂娜嘴角动了动,一时间没有开口,过了一阵子才淡淡地开口:“没有。” “从来没有?” “从来没有。”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表情有些变化,眼神变得有些阴鸷,声音中也多了些不善:“你问这个干什么?” 但赫伯特倒是没有因为她的语气而产生什么变化,轻笑着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我还挺幸运的。” “幸运?” “是啊,幸运。” 赫伯特梳理完了这如火一般的及腰长发,有些感慨地用指尖轻轻捻动着发梢。 看似粗糙杂乱,但不用多费力,轻轻一梳便变得柔软柔顺,这样一头长发,不知道会羡煞多少外人。 于是,他没有表演,发自真心地感慨道:“瓦伦蒂娜小姐,我很荣幸能成为第一个帮你打理头发的人。” “唔!!?” 瓦伦蒂娜在听到这话后表情变了又变,不知为何,心底忽然有种不想让他再触碰自己发丝的冲动。 感觉心里面痒痒的,这是怎么回事? 但最后,她还是强行压下心底的古怪,坚持了下来,没有狼狈地逃跑。 她嘴唇动了动,最后用着有些娇嗔的语气哼道:“……哼,你说得对,这就是你的荣幸!” 而回答她的,则是赫伯特有些无语的咋舌声。 “那个……这位小姐,傲娇早就已经退环境了哦,你不妨表现得再坦率一点。” ? 什么环境? ------------ 21 这手艺,真不错啊!(求追读!) 啥是“傲娇”啊? 啥叫“退环境”啊? 他在说什么啊? 瓦伦蒂娜有些迷茫地眨眨眼睛,一脸没受过知识洗礼的纯真。 她最近总之怀疑自己是不是被关了太久,已经有些听不懂外界的语言了。 正当饿龙疑惑费解时,赫伯特继续问道:“这位顾客,你有喜欢的发型吗?长一点还是短一点?” 瓦伦蒂娜嘴角动了动,随意道:“随便你……” “随便啊,说这句话的人可是最不好搞的。” 理发小哥赫师傅撇了撇嘴,无奈地拿起了剪刀,嘟囔着:“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之后可后悔啊。” 既入此门,那便由不得你啦。 一切后果,本店概不负责! 咔嚓。 伴随着剪刀锋刃摩擦挤压的细微声响,烈焰一般的发丝轻轻滑落。 赫伯特虽然提前打了个免责声明,但他可不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直接莽撞上手的白痴。 身为公爵次子的赫伯特不懂理发,但前世那个孤身在世上摸爬滚打的可怜家伙可是很熟悉剪刀。 手艺算不上多好,但给自己和周围朋友理发倒是足够。 剪刀在瓦伦蒂娜的身后纷飞,而她则是在小口小口地看着最后一根鸡腿。 有了上一次的教训,她现在已经学乖了,没有一口气把东西都吃完,默默享受这个过程。 没过多久,当瓦伦蒂娜刚准备将啃干净的骨头塞进嘴里咬碎的时候,她的肩膀被轻轻拍了拍。 “这个可不会分给你!”她警觉地回头,然后直接将骨头咬碎吞下。 咔嚓咔嚓,咕嘟。 赫伯特:??? “谁会跟你抢这个啊!” 他心累地叹息一声,摆摆手道:“转个身,我帮你把前面也修一修。” “哦。” 看着有些过分听话的巨龙小姐,赫伯特的眉头忍不住一挑,一时间竟然没忍住心中的冲动,将手按在了她的头顶上揉了揉。 “嗯?” 瓦伦蒂娜抬头,不解地看向少年,用眼神表达着自己的迷惑,以及……威胁。 你,在干什么? 而在这关乎存亡的危机关头,赫伯特似乎进入了一种特殊的状态。 这一刻,他无比地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和绝对不能做什么! 他表情不变,继续揉了揉,认真地说道:“……别说话,我在思考怎么剪。” 瓦伦蒂娜本能地感觉有些奇怪,仔细盯着他的眼睛看了看,但最后什么破绽也没发现,只能哦了一声。 “哦……嗯?” 咚咚咚。 两人的距离极近,瓦伦蒂娜能够清晰地听到少年胸膛中那有力急促的心跳声。 “我说,你的心跳为什么这么快?”瓦伦蒂娜眉头一动,眯着眼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破绽暴露,似乎一切已经结束。 但赫伯特非常淡定,甚至有些没好气儿的回答道:“我怕给你剪差了你再生我的气……好了,别乱动,马上就结束了。” 咔嚓咔嚓。 伴随着剪刀最后两下干脆利落的挥动,赫伯特完成了他的艺术创作。 他站起身向后撤了几步,眯着眼观察了一下,然后满意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我的手艺真不错!”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你很适合这种感觉。” ? 瓦伦蒂娜看着赫伯特那诡异的笑容,一时间心里有些发毛,连忙问道:“喂!你别光在那里笑,说话啊!我现在到底什么样子?” “别急别急,这就给你看。” 赫伯特取出准备好的镜子,摆到了巨龙小姐的身前,得意道:“锵锵——” 瓦伦蒂娜本来还想把镜子抢过来,但在看到镜中人的瞬间,她的表情就呆滞了。 “啊……” 此刻的瓦伦蒂娜与之前流浪汉般的打扮判若两人,再也看不出之前的凌乱毛躁。 中长的红发披散在身后,额头前洒下几缕碎发,让她看上去野性十足的同时又不失一些柔和。 这种明艳中还带有一些英气的美女,放在街上回头率绝对会高的惊人。 斩不斩男不好说,但估计大概率是会斩女的。 拍个视频发到互联网上,那些小妹妹们恐怕不是争着叫姐姐,就是抢着喊妈妈。 “这是……我?” 瓦伦蒂娜迷茫地左右晃了晃头,不敢置信地喃喃道:“这真的是我吗?” 她不是没见过自己化作人形时的模样,她并不讨厌,但也绝对没有巨龙形态时那么喜欢。 她一直都坚信自己更喜欢巨龙时那雄伟强大的模样。 但现在,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的信念忽然有些动摇。 “当然是你,而且这就是你原本的模样。” 一没化妆,二没特效,怎么不算是原本的模样? 赫伯特将镜子递到她的手上,笑道:“这个镜子就送给你了,作为你配合的谢礼,你以后可以每天都照照镜子,欣赏自己的美丽。” “啊……嗯。” 瓦伦蒂娜有些呆呆地接过,目光一直追随着镜中的自己,一时间没了动静。 而赫伯特则是趁着这个机会将所有的头发收集了起来。 “好的,素材到手了!” 压下心中的激动,赫伯特没有在这个时候放松警惕,拿着湿毛巾走向瓦伦蒂娜。 “好了,等会再欣赏,我先帮你把脸上的头发擦一擦。” 演戏演全套的,可不能在最后暴露。 瓦伦蒂娜眨眨眼,愣了一下后回过神来,下意识拒绝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发丝什么的,直接一把火烧掉不就好了? 哪里用得上这么麻烦? 瓦伦蒂娜想躲,但赫伯特哪里会放她离开,直接将拧干水大的毛巾伸到了她面前。 “好了,你就别管了,把眼睛闭上。” “你……唔!” 有些微凉的毛巾毫不客气的按在了她的脸上,然后便是绕着圈上下的摩擦。 ↑→↓← 手法并不温柔,甚至称得上有些粗糙,但巨龙小姐并没有躲闪,甚至格外的配合听话。 ↑→↑→↑→↑→ 因为这是她第一次接受他人的照顾。 她闭着眼,心里默默低语着一个名字。 “赫伯特……” . . 在帮瓦伦蒂娜理完发后,赫伯特没有再进入下一层,而是直接带着发丝离开了监牢。 比起继续刷其他人的好感,他得先把这些比较麻烦的素材处理一下,至少洗一洗——毕竟这些是要进他嘴里的。 这一次,为了避开一些可能撞上的尴尬场景,赫伯特没有直接去厨房清洗,而是特意选择来到了修道院最偏僻的水井处打水。 但是,当赫伯特还未彻底靠近,闻到了熟悉味道的他表情猛然一变。 “卧槽……” “怎么又让我撞上了!!?” 他面色凝重,看着井边的草鱼,脑海中只有一句话不断回荡—— “兄弟,你这手艺活,玩得是真不错啊……” ------------ 22 亵渎之事 “我好想逃~却逃不掉~” “唉!这沟槽的事情怎么还在追我啊……” 说真的,赫伯特现在都是有些无语了。 他都刻意跑到这个偏僻的角落打水了,为的就是不想再在厨房撞见那一幕。 这位朋友,多少注意一下吧? 我这个人心善,见不得可怜的草鱼遭受那等欺凌。 再说了……看见结束后的场景也就算了,我顶多无语一阵子。 要是我当场撞上了,那岂不是大家都会很尴尬? “唉,下头男!唉,太刀侠……” 赫伯特最后看了一眼草鱼那死不瞑目的死鱼眼,默默走向了另一边,将水桶扔进了井里开始打水。 “你别看我,冤有头债有主,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 虽然这事已经被他撞见了两次,但赫伯特还是没有想要跟别人告状的想法。 首先,依旧是对他人喜好的理解,尊重每一种特殊的爱好。 毕竟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爱都有。 连大喷菇都会有人控,连武装直升机都会有人沉迷,连塑料袋都有人…… 不就是区区一条草鱼嘛! 好歹也是生物。 已经不错了。 他这个状况跟其他人比起来,病情要轻多了。 其次嘛……赫伯特自己身上也不干净。 大哥莫说二哥,大伙彼此彼此。 不说他身上那个邪神契约者的身份,光是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赫伯特做的事恐怕没比草鱼哥高贵到哪里去。 清洗女人的头发,然后躲在房间里美美品尝…… 这是好人该干的事情吗? 这场景,光是想一想,就已经很不对劲了。 为了避免引火上身,赫伯特决定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发现。 雨我无瓜。 他在打完水后就直接快步离开了,没有试图从草鱼身上找寻蛛丝马迹,完全忽视了草鱼的存在。 对于草鱼哥的身份,他一点都不好奇。 一点都不! . . 审判所。 “审判长阁下。” 森冷的大殿中,赫伯特面色平静地向着垂首静坐的壮汉微微躬身,行了一礼。 光头壮汉头上戴着一个怪异的尖刺冠冕,遮住了双目,只露出看不出喜怒的下半张脸。 身上缠绕着暗红色的粗大荆棘,那些锋锐的尖刺穿破衣物,深入他的皮肤,不断汲取着血肉中的养分与魔力,看上去相当渗人。 虽然看上去不太像好人,但他正是迷雾修道院的其中一位高层。 在迷雾修道院中,除了神龙不见首尾的大主教,明面上的高层还有三位红衣主教。 他们分别是主导审判所诸事的【审判长】,看守各类典藏珍藏的【看守者】,以及统领所有圣骑士、武僧等苦修士的【骑士团团长】。 而此刻面前的这一位,便是负责管理审判所一切事务,被称为荆棘主教的审判长。 审判所的职能和前世的宗教裁判所差不多,负责对异端和堕落者的关押、审讯、惩戒。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审判长就是赫伯特这个典狱官的顶头上司。 也是自己这个注定会走上逆向三位一体的二五仔,最不愿意主动凑到身边的人。 亵渎、破誓、堕落,不论自己身上的哪一样秘密暴露,绝对都会被这一位亲自审判。 但此刻赫伯特还是主动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荆棘主教缓缓睁开双眼,眼眸中布满了猩红的血丝,漠然地盯着身前恭敬垂首的白发少年。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是你,赫伯特·阿尔伯特。” “我记得你,但你现在应该在监牢中教化异端才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荆棘主教的嗓音低沉浑厚,但却意外的与狰狞的外表不同,听上去不但不会感觉冰冷,反倒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温暖。 如果让赫伯特来给出个评价的话,那大概就是会令不少声控激动不已的华丽大叔音。 而且他并不寡言,出乎意料的健谈。 也不知道是不是憋得太久了,赫伯特只说了一句,他就已经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一阵子。 赫伯特抬起头,看着荆棘主教轻声禀报道:“审判长阁下,我有事情想要向大主教大人汇报。” “需要跟大主教汇报?” 荆棘主教愣了一下,然后表情微微变化,将眉头蹙起,“你有什么事非得跟大主教阁下直接汇报?不能跟我说?” 主教大人虽然没有把话说明,但赫伯特还是能够从他的眼神中看出隐藏的含义——怎么,你看不起我? “是的,这件事事关重大,恐怕只有大主教大人才能处理。” 见荆棘主要将要不满,赫伯特没有卖关子,直接道:“事情是这样的,我在昨日巡查时发现异族监牢的第三区域中发生了一些异变。” “无光之狱彻底化作了一座无法前行的空间,我不但没办法找到镇压在其中的囚徒,也无法进入第四区域。” 很快,赫伯特就把自己的发现和尝试的细节详细讲述了一遍,甚至包括他的猜测,全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等一切说完,赫伯特便用真挚的目光望向荆棘主教,诚恳地问道:“审判长阁下,这个问题能交给您来处理吗?” “……” 荆棘主教沉默了,目光微微有些游动,看向了别的地方。 而这个时候赫伯特也将表情绷紧,不敢有丝毫的暴露。 我瞧不起你? 开玩笑。 您就说您能不能干吧? “咳……事情我清楚了。” 好一阵子,荆棘主教才面色不改的点点头,淡然道:“这件事不是大事,不急着去处理,我之后会告知大主教阁下的。” 不是大事?不急? 赫伯特听出了一些言外之意,但懂事地没有拆穿,感激道:“明白,这件事就辛苦阁下费心了。” 荆棘主教摆摆手,一脸的淡定地道:“嗯,没什么,这是我应该做的。” “好的,那我就先告辞了。” 在赫伯特举报完准备告辞离开之时,荆棘主教忽然低沉道:“等一下。” “……阁下?” 荆棘主教那双猩红的眼眸正死死将他盯住,缓缓问道: “你……” “最近有没有遇上亵渎之事?” !!? ------------ 23 我太想进步了!(求追读!) 亵渎之事!!? 在听到这个词的瞬间,赫伯特的心脏猛地跳动了一下,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咚咚! 心脏跳动间,意识飞速运转,快速分析眼下的状况: 荆棘主教此刻问出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不会毫无征兆地诈我一下,必然是事出有因。 荆棘主教发现了什么? 他是在怀疑我吗? 难道说,是我身上残留有什么气息吗? 是涅娜莎的魔纹? 还是芙蕾梅的彩鳞? 亦或者是瓦伦蒂娜的头发? 还是说……不对。 不能慌! 对方还没有出招,我不能先自乱阵脚。 他应该没有证据。 如果他真的有十足的把握,不,甚至只要是有模糊的线索,他都不会跟我来这套,而是会直接将我拿下审讯才对! 这只是一次出其不意的试探。 那么,他想要从我这里诈出什么? 赫伯特思考着,然后忽然间觉得有些违和。 等等。 好像是有哪里不对……我,我为什么会这么紧张? 以我的心理素质,不该表现得如此不堪才对。 嗤—— “……嗯!?” 当他想到这一点后,就像是戳破了一层笼罩在意识上的模糊薄膜,他的思绪彻底恢复过来。 短短一个瞬间,赫伯特的心神便彻底恢复了冷静。 再一感受,果然感觉到了自己手背发出的微弱温度——圣痕和魔纹都在这一瞬间微微运转。 它们在受到外力干扰后被动激活了。 有人在试图操控我的思维! 那人对于纯洁加护肯定是有所了解,竟然故意绕过了它,直接作用到了灵魂上。 虽然只持续了短短的一瞬,但对方还是成功做到了。 至少起到了一定的干扰,让赫伯特变得紧张,忍不住想要将内心的秘密说出。 只不过,那人没有想到的是,赫伯特的身上并不止这一层防御。 不但神圣誓言会守护他精神的纯净,邪神的契约也会让他的意志变得更加坚固。 甚至说,就算这两层防护被突破,赫伯特身上也还有第三层保险——海妖女王的眷恋。 这个史诗诅咒的其中一项效果,便是可以让他免疫外人对他的精神操控。 可以说,此刻赫伯特身上最坚硬的不是他的小兄弟,而是他那如钢铁一般的灵魂——过安检门会响的那种。 不过,赫伯特虽然此刻摆脱了精神的干扰,但危机还没有解除。 因为魔纹和诅咒都是不能说,他根本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什么没有被干扰! 眼下唯一的做法便只有将计就计,顺着这个情况继续演下去! 脑海内思考了这么多,但外界其实只过去了几个呼吸的时间。 而在这个几个呼吸的时间中,赫伯特表情变化了好几次。 从茫然无措变成了若有所思,最后再彻底变成了义愤填膺。 他,愤怒了! “亵渎之事?” 赫伯特抬起头,望着荆棘主教,表情有些严肃,沉声道:“您的意思是说,修道院内有修士堕落了!!?” “您,难道……” 他震惊地望着荆棘主教,表情再次接连变化。 而这幅变化全部落到了荆棘主教的眼中,让他微微摇头。 “如此心虚,他果然……” 而就在荆棘主教暗自叹息,觉得赫伯特身上果然有问题之时,白发的少年说出了后半句话。 他激动地大喊起来:“您难道希望将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荆棘主教:? 他说什么? 把什么交给他? 审判长成功被赫伯特的一套迷之操作打得陷入了迷茫,有些开始怀疑自己。 但赫伯特的表演还在继续,甚至在摸索到了一些感觉后渐入佳境。 “审判长阁下!” “请一定要将这份任务交给我!” 赫伯特大步走上前,不顾审判长身上的那些荆棘尖刺,一把满脸的坚毅,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慷慨激昂地说道: “请相信我!我以阿尔伯特家的名誉发誓,就算流光银翼之血,我也一会将那个堕落者抓住!” “请一定要给我一个证明我的机会!” 说完,他深情地望着明显有些僵住了的审判长。 大人,请给我个机会吧! 我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呃,你等一下,先等一下。” 荆棘主教对这个场面有些招架不住,尴尬地向后仰了仰,试图躲避那过于炽热的目光。 这,这对吗? 他想要将右手抽回,但却被赫伯特的双手死死抓住,根本无法挣脱。 当然,以他的力量,可以轻松将赫伯特的手骨掰断来强行抽出,但那样必定会伤害到一个极为优秀的好苗子。 审判长他根本就舍不得。 是的,舍不得。 在此之前,赫伯特在他心中只是一个有些特殊的贵族子弟,觉得他早晚会坚持不住而破誓离去。 但经过了刚才的这番变化,赫伯特在他心中的形象已经彻底改变了。 嫉恶如仇、无畏邪恶、不惧牺牲……他身上的每一份品质对于圣骑士来说都尤为重要。 这至少会是一位未来的传奇圣骑士! 如果机缘足够的话,他最终甚至可能成为一位史诗级的强者! 对于圣骑士来说,修行的天赋重要,但远远没有意志重要。 这样一个内心毫无阴暗,一心想着要铲除邪恶的圣骑士,多少人中才能找出一个!? 赫伯特绝对不能有闪失! “呵呵,孩子,你误会了。” 心中拿定主意,荆棘主教笑了起来,用左手轻轻拍了拍赫伯特的肩膀,驱散了他人对他的干扰。 “修道院的同胞中并没有人堕落,我只不过是在例行询问,你不必担心。” 赫伯特“茫然”地晃了晃头,眨了眨眼,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阁下,真的没有吗?您不要欺骗我,我真的可以的……” “真的没有。”荆棘主教摇摇头,略显无奈地说道:“好了,快走吧,回去好好休息。” 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些命令,赫伯特就算“再想坚持”也只能服从,老实地行礼后离去。 而在他离开之后,荆棘主教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漠然地看向了侧边的阴影,淡淡道:“……对于这个结果,你满意了吗?” 阴影中,锈钉主教的身影凭空浮现,他表情不变,平静地与荆棘主教对望,缓缓说道: “这是规矩。” ------------ 24 不忘 森寒的审判所内,两位红衣主教静静对峙。 窗外没有下雨,但两人间的气氛也算不上融洽。 “你不必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没有做错什么。” 锈钉主教缓步从阴影中走出,身上穿刺的铆钉在行进间轻轻碰撞,发出节奏诡异的轻响。 “封印物异动,大主教阁下亲自坐镇,并让我们寻找受惑的修士,这是你我都清楚的事情。” “他是外来者,身上的嫌疑最大,我没有直接将他拿下,而仅仅只是在暗地里试探已经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收敛了。” 虽然赫伯特没有多少自觉,但他的身份在修道院高层眼中其实相当特殊。 【银翼】公爵的次子。 修道院中历史上不是没有贵族出身的修士,但那些大多是走投无路的落魄贵族,或者触犯了戒律而被强行送来改造的小贵族。 赫伯特是近二百年来唯一一个主动申请加入迷雾修道院的贵族。 而且还是个王国实权大贵族的有力继承者! 至于他到底有没有犯下“亵渎公主”的罪孽,所有人心里都有数,没有人会将他真的当成犯罪者对待。 更不用说他后来立下的纯洁之誓,更是有力证明了这一点。 他,是无辜的。 可不论赫伯特是否纯洁,他依旧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很难就这么将他与其他人平等对待。 他是真的被暗算了? 还是怀有着其他目的? 霜晶王国这么多年一直都想将手伸进迷雾修道院中,试图扶植一个有着王国背景的主教也并不是什么新鲜事。 修道院的高层清楚王室的那些小心思,但却没有出面阻拦,算是变相默许了他们的小动作。 修士们超脱物外,将余生奉献给秩序,为了正义而战。 但这并非彻底与世隔绝,做不到完全自给自足的修士们还是需要其他人资助的。 修道院虽然对诸神抱有敬意,也接受祂们赐予的加护,但他们并非是神明们的仆人。 迷雾修道院并非神灵教会,不会特意供奉某一位神灵,也不会为了神明而与他们交战,只会为了世间的正义和秩序而战。 而神灵教会尚且会需要信徒们捐赠来维持运作,没有信徒供奉的修道院更是如此。 修道院会接受贵族们的善意捐赠,必要的时候也会派出骑士团的修士们帮助他们解决一些小问题。 当然,是不涉及原则的那些。 像是讨伐肆虐领地的匪患、猎杀危害领民的魔物、在人类与魔物交界处驻守等等。 修道院并不希望王国的把手伸得太长,维持现状就可以了。 所以,赫伯特才会在成为圣骑士后被直接丢到了异族监牢里当个典狱官。 这个岗位看似不低,负责看守重要的异族囚徒们,但与其他修士的接触很少,没办法培养感情。 明升暗降,看似风光,其实毫无实权,很好的遏制了一些事情的发生。 只不过,修道院高层在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岗位其实正合了赫伯特的心意。 全是异族小姐姐,他简直不要太爽。 “但他现在已经不是外来者了。” 荆棘主教轻哼一声,低沉道:“当他在神明前立下誓言,获得加护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是修道院的一员了。” 锈钉主教在荆棘主教说完后一直用死鱼眼默默盯着他看,过了好一阵子才缓缓道: “……你之前明明也同意了我的做法,现在不要弄得好像是我在刻意针对他一样。” “哼!我不管那些。” 荆棘主教面色不改,大手一挥,晃了晃光洁的大光头,嗓音低沉道:“现在,你已经试探过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锈钉主教没有回答,就这么眯着眼睛盯着无赖一样的同僚。 良久,他才有些无力地叹了口气,说道: “他的精神异常的坚韧,几乎没有受到我的影响,除了纯洁加护之外,他身上应该还有保护灵魂的魔导制品,品级至少在传奇之上。” 嗯? 荆棘主教的表情微变,蹙眉问道:“那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假话?” 难道都是伪装不成? 那自己岂不是被他骗了? 不应该啊! 自己成为审判长这么多年,怎么会分不清真话与谎言? “不,你没有被骗,他说的全都是压在心底的真话。” “并且那仅仅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大一部分没有被激发出来。” 锈钉主教回想起自己感受到的那份不甘与愤怒,也是有些感慨地叹了口气: “作为一个被冤枉的少年,他迫切需要一场战斗来证明自己,用胜利的荣誉来维持自己的精神……”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摇了摇头道:“甚至,他的潜意识希望能够光荣的牺牲,以此来洗刷自己的冤屈。” 此话一出,两位红衣主教都沉默了。 牺牲。 以死明志。 所有人都是畏惧死亡的,即使是圣骑士,也不是人人都有牺牲的信念的。 不需要多解释,他们便可以感受到赫伯特精神上承担的压力。 对于当初的事,他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分毫,但其实没有一天忘记,一直将其深藏在心底。 “有调查到是谁在迫害他吗?” “查到了,但我不会告诉你,这不是我们应该掺和的事情。” “……呵,我明白了。”荆棘主教冷哼了一声,不屑地撇了撇嘴道:“看来是个能在王国里能排的上号的大人物啊。” 锈钉主教摇摇头,不再继续解释,转而道:“现在,我们已经可以确认赫伯特确实是无辜的,并非是个受惑之人,可以信任。” “和大主教说的一样,他确实是一个优秀的苗子,我会在下一次骑士团扩充时将他吸收进去。” “确实,他是个优秀的……嗯?” 荆棘主教愣了一下,接着当场大怒,指着不讲道义的同僚怒道:“你想抢人!?绝对不行!你可别忘了,他是我审判所的!” 该死的老东西,你要做什么!!? “呵。” 锈钉主教冷笑一声,根本不理会荆棘主教的怒火,头也不回地转身向外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幽幽地低语: “你才是千万别忘了。” “赫伯特可是一名圣骑士。” “你这个惩戒僧可教不了他……呵!” ------------ 25 老登,打钱!(求追读!) “奶奶的,吓死我了……” 回到房间的赫伯特长出了一口气,有些脱力地倒在了床上。 “好一个突然袭击,差点就着了他们的道!” 这次是赫伯特主动找上荆棘主教打小报告,本身就已经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自己露出什么破绽。 就这样,他还是不知不觉的被暗中之人影响了思绪,差一点点就暴露了。 “你们不是圣职者吗?怎么这么卑鄙啊!” 一群老东西不讲武德,居然合起伙来欺负我这十八岁的小同志……实在是太过分了! 手段实在是太下作了,连我这个邪神契约者都看不下去了。 “你们连精神操控都玩上了,背地里是不是还要搞什么心智污染和人格排泄啊?” “不行,必须加强对灵魂的防护!得想办法继续武装我的灵魂!” 经过了涅娜莎和锈钉主教两次思维干扰,赫伯特都快产生创伤后遗症了。 “实力提升需要时间,魔物素材获得能力也不会全都是加护灵魂的,该怎么办呢?” 思索了好一阵子,赫伯特忽然有了一个想法。 “内在的不行,那就上外挂呗!” 他从床上爬起坐到书桌前,抽出一张信纸开始快速书写。 “亲爱的父亲大人,我是你最爱的二儿子,好久没联系了,请给我打钱……不对,不应该这么亲昵。” 刷。 赫伯特换了一张信纸从头开始书写: “尊敬的阿尔伯特公爵大人,我是赫伯特,久未问候,希望您一切如常,愿诸神的恩典与智慧常伴您左右。” “我在修道院一切还好,此地圣洁,然监牢中异族凶险,灵魂时常受到侵扰。” “故,我,您的次子,于光明与阴影交织的边缘,恳请您的援手。” “我所求之物,非金非银,更非权势荣耀,唯有一件能够守护灵魂的奇物。” “望您理解,不胜感激。” 写完后,赫伯特皱着眉头沉思了一会儿。 “嗯……味不太对啊。” 话语之间的疏离感是足够了,但好像还是有点太过亲昵和卑微了。 怎么感觉像是在求人一样。 不行! 刷。 这一次,赫伯特省去了那些繁文缛节,简单直接地写到: “阿尔伯特公爵,我是赫伯特。” “幽暗侵扰,需灵魂之护。” 好! 看着寥寥数笔写下的家信,赫伯特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看,这信写得多好! 毫不客气,语气冷硬至极,通篇就一个主题——老登,打钱! “呵呵,就这样。” 赫伯特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大人有没有参与进陷害他的计划中,但至少两人在王都离别之时尚且没有产生争吵。 既然还没撕破脸,那就可以大大方方的要东西。 他现在在信中表演的就是一个被人迫害后封心锁爱的自闭修士,是一个忘了什么是爱,毫无感情的冰冷机器…… “那么,对于这样的结果,您究竟是开心呢?还是感到悲伤后悔呢?我真的很期待您看到这封信时的表情啊。” 只可惜,自己短时间没办法亲眼看到了。 同时,他也相信自己的这封家信不单单只会落到公爵大人的桌子上,暗中观察自己的那些人也一定会看到。 等他们看到后,是不是就会更加相信赫伯特已经彻底心灰意冷,准备当个避世之人了? 会不会露出得意的笑容? “先让你们再多笑一会儿吧。” 至于阿尔伯特公爵会不会真的给他送来魔导制品,赫伯特也不是很在意。 羊毛嘛。 薅了不一定有,但不薅一定没有。 就当是碰碰运气喽! 送来就送来。 送不来就拉倒,就当没有这个爹就是了。 朋友们,把脸皮变得厚一点,很多事情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的。 赫伯特就写了这一封信,没有再试图联系其他人。 这一世的母亲在十年前因病去世,家中没有人再值得他挂念。 原本另外两位亲兄弟原本感情不错,但自己落难后他们身上的嫌疑太大,他懒得试探。 等赫伯特将信件托其他修士寄出,再次回到房间后,距离入夜依旧还有些时间。 “这谐神啊,实在是太不行了!” “不是,我们俩难道是在进行什么异国恋吗?还要等时差才能交流……啧。” 赫伯特等了一会儿,实在是有些无聊,一时间不知道该拿什么打发时间。 正当他百无聊赖时,他忽然想起了藏起来的红发。 诶,我有个点子。 “这个倒是比之前的鳞片方便吃下去。” 赫伯特看着已经反复投洗过好多次,在烛火映照下发出晶莹光泽的发丝,深吸了口气。 做好心理准备的他眼睛一闭,直接就抓起一把塞进了嘴里,没有试图拒绝,而是直接尝试吞咽。 然后…… “呸呸呸……咳咳咳!” 怪。 这个感觉实在是太怪了! 那种发丝粘连在喉咙上的诡异触感,想咽又咽不下去的痛苦,冲击着他的灵魂。 这一刻,赫伯特有一种诡异的感觉。 自己好像变成了那个跟踪在别人身后,在暗中观察一举一动,甚至会收集对方落发来自我发电的跟踪狂。 哇,太变态了兄弟! 呕。 没办法,赫伯特实在是没有坚持下去,将嘴里的发丝全部吐了出来,反复漱了好几次口。 “哕——咳咳,算了算了,我是吃不下去,还是等涅娜莎来搞吧。” …… 【“你吃了?”】 “我没有!你可不要胡说,小心我告你诽谤!” 赫伯特矢口否认,根本不承认自己做过这种事情。 【“呵呵,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涅娜莎轻笑一声,根本没把他的狡辩放在心上,似是随意地补充道: 【“哎呀,忘记告诉你了,虽然确实需要吃下去,但关键点是在你的血哦。”】 赫伯特:嗯?哦!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来着? 那我之前为什么非要用嘴吃呢? 难不成……真是我自己喜欢? 不不不。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好了,我的盟友,你准备好了吗?”】 “你说准备?” 【“小心,她的意志,会比之前的更难熬哦。”】 “你说什么……” 赫伯特正疑惑着,他的鲜血便落到了赤色的发丝上,一团浓烈的红雾冲起。 下一刻。 赫伯特的眼前浮现了火。 无穷无尽的火! ------------ 26 我是龙,也好 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段不为人知的岁月。 在那时,古神在地底短暂的陷入沉眠。 信仰诸神尚未降生。 在那个难得一遇的时间点,有一支强大的族群抓住了这个宝贵机会。 它们一举成为成为天宇,乃至这个世界的主人! 无数庞大的身影占据天空。 烈火焚尽荒原。 熔岩覆盖大地。 在那时,所有生命都在它们那无上的威压下臣服,将头颅地下。 它们将这份恐惧注入到了每一个族群的血脉深处,令他们的后代在看到它们时颤抖匍匐。 虽然后来混沌潮汐再次席卷,新的族群推翻它们登上了王座,天空不再属于它们。 但没有人能够否认,曾有一个时代是属于它们的。 那是巨龙的时代! …… 火。 火火火。 入目皆是烈焰。 放眼望去,无论天空还是大地,全部被火焰覆盖。 唯有火。 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似乎这片世界只有火焰这一个主题。 但奇怪的是,置身在烈火中的赫伯特却并不感觉到烫,甚至觉得有些舒服。 暖暖的,很贴心。 在看到那些火焰的时候,他的心里隐隐有些饥饿的感觉。 咕噜! 当腹中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时,赫伯特没有压制住心底的本能,不由自主地冲着面前的火焰吸了口气。 吸—— 伴随着狂风席卷,面前呈扇形的火焰向着他的口中涌入,形成了一片空缺,露出了底下干涸龟裂的焦黑大地。 当火焰入口,如烈酒入喉般烧灼着喉管之时,赫伯特才猛然意识到不对劲。 嗯? 火这玩意儿,是用来吃的吗? 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顺应着本能,大口吞了下去。 咕! 嘶——不烫。 不但不烫,这滋味还相当不错。 味道好极了! 而这一下,就像是潘多拉打开了魔盒,家养的狗第一次尝到了五谷之物,聊天群里的第一句复读…… 一切都来不及了。 开窍了的赫伯特根本思考不了那么多理由,脑子里只剩下我得多嘬两口火。 他一边在烈焰之地狂奔,一边敞开了怀地猛吃。 吸—— 嘬—— 左边吸一口,右边嘬一口,好不畅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方圆数十公里的火焰都被赫伯特疯狗舔地一般吞噬殆尽,他才缓缓停下了暴食的脚步。 当他停下脚步时,他的身体已经变得比最初大上了数十倍,一举一动之间都能掀起风浪,震撼大地。 他懒散地卧在渐渐凉下来的大地,喉中发出了一声震天动地的饱嗝。 嗝! 同时,随着饱嗝打出,一道耀眼的火柱从他的口中喷出,照亮了四周。 到了这一刻,赫伯特也早已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不是人类! 妈妈,我不做人了! 虽然不知道到发生了什么,但他现在似乎变成了一头巨龙。 如果我是龙,也好。 此外,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他想不起来自己的来历了。 光洁如新的大脑中一片空白,没有丝毫记忆残留。 心底仅存的只有一个名字,以及曾经身为人类的一点潜意识。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现在是在……嗯?” 赫伯特思考着,忽然感觉到眼前摇晃了起来。 呃……醉碳了? 哦,我吃的是火,热量确实高——不。 不对。 是大地在颤动! 咔咔咔…… 伴随着大地的咆哮,焦黑的地面开裂、破碎、隆起……一座庞大到遮天蔽日的山体从地底冲了出来。 “吼!!!” 当咆哮声响起,赫伯特才反应过来那其实并不是山,而是一颗头颅。 巨龙的头颅! 哇—— 赫伯特本以为此刻自己的身躯已经足够庞大,但没想到居然都没人家一颗眼瞳大,渺小得像个玩具。 那独眼龙王低下头,盯着呆呆趴在自己面前的赫伯特,发出了一声低吼:【“胆敢将伟大的龙王吵醒!说出你的名字!”】 “我?我是赫伯特。” 赫伯特老实回答,虽然震撼于对方的庞大,但心底却不知为何并没有感到恐惧,甚至敢主动反问: “你又是谁?你是什么龙王?” 你是东海龙王?还是西海……等等,东海是什么海? 夏东海? 不是,歪嘴龙王又是什么东西? 我的脑子里到底装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啊! 龙王似乎也被这个问题给问懵了,一时间没有回答。 盯—— 祂就这么安静地盯着赫伯特看了好一会儿,才古怪地问道: 【“你问我是谁?你的血脉都浓郁到有资格进入传承之地了,却不知道我是谁?”】 “不知道,所以您到底是哪位?” 独眼巨龙又沉默了一会儿,最终发出了一声爽朗的大笑。 【“……噗!哈哈哈哈!有趣,有趣啊!”】 在赫伯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祂轰的一声从地底冲了出来,闪动布满伤痕的残破双翼冲天而起。 那庞大到一动之间都会令空间改变的巨大身躯上布满了无数伤痕,独目、残翼、断肢…… 旧伤未愈,再添新伤,一次又一次,无数次的伤势堆积成了如今的模样。 这一刻,即使是忘记了一切的赫伯特,也能够紧靠灵魂明白——祂的存在本身就代表着毁灭。 【“记住吾的名字——”】 【“在深渊的呼唤与混沌的呢喃中,吾名被禁忌之语轻颂——吾,龙裔终焉,万古不灭之焰,破晓前的永恒暗夜!”】 【“毁灭者!!!”】 龙王嘶吼着,然后,那恐怖的身影猛地从高空俯冲而下——向着赫伯特的冲来。 赫伯特:? 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那恐怖的巨兽便一脚踩在了赫伯特的头上。 轰! 【“记住这一刻的愤怒。”】 【“小家伙,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 . “这是什么从天而降的掌法啊!” “不是,我怎么又成纸片人了!?”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又?” 赫伯特猛然睁开双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抬手摸了摸尚在的头颅。 还好。 这一次没有再次变成赫伯特酱,人物一点都不扁平单薄。 晃了晃头,赫伯特忽然注意到了桌子上的烛火,心念一动,抬手直接摸向了火焰的外沿。 嘶……不烫。 犹豫了一下,赫伯特将头凑了过去,冲着火焰猛地一嘬。 嘶! “咳咳咳……” 吔,把蜡油吸嘴里了! ------------ 27 龙王之血!(求追读!) 【“你在做什么?”】 “不懂吗?我在玩火。” 女人,别靠近我,你会被我烫到。 将蜡油吐干净的赫伯特此刻正用火焰灼烧着食指,不断体会着被灼烧时的感觉。 真的感受不到任何的痛苦。 很温暖。 似乎真的免疫了火焰的样子? 【“你想的没有错哦~你现在已经不会被元素火焰伤害到了。”】 【“当然,如果是一颗炙热滚烫的熔岩球向你砸过来的话,我还是建议你老老实实地躲一下,我还不想那么轻易就失去盟友~”】 “啊?哦!” 赫伯特若有所思,意识到了这份能力的强大和局限性。 强大自然不用多说。 火焰免疫的能力能够做到什么谁都能够想到,可以玩很多花活。 免疫火焰和高温,但一些高温后的爆炸伤害和冲击可是一点都没有减免。 强是真的强,但弊端也是真的明显。 纯粹由火焰凝成的棍子打下来,毫发无伤,甚至还能回个血。 但换成烧红的铁棍捅过来,那需要考虑的就多了。 【“少年,还是多开心一点吧!不要太贪心了哦~”】 十分古怪的场面。 象征着邪恶贪婪的邪神居然在劝圣骑士懂得见好就收。 【“要知道,除了火元素生命,即使是恶魔,也只有继承了原初恶魔之血的高等恶魔才有完全免疫火焰的能力。”】 “我倒是没觉得不够就是了。” 赫伯特撇撇嘴,表示自己真的没有那么贪得无厌。 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是个贪心的家伙了? “对了,涅娜莎,我这次获得的什么?龙王的诅咒?” 那无情的一脚踩下去,赫伯特很难不怀疑自己是被那个独眼巨龙诅咒了。 奶奶的,下脚这么狠! 不过,这一次邪神却给出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回答:【“不,这次倒不是诅咒了,而是血脉传承。”】 【“巨龙的传承和人类不同,并不会留下文字和典籍,它们会将自己的传承融进血脉之中,下一代巨龙随着成长自动便会领悟到血脉中的知识。”】 【“一代又一代,巨龙的传承随着时间不断增加,只要血脉足够浓郁,它们在成年之时便会将那些知识掌握大半。”】 即使已经不再是世界的主宰,但巨龙们依旧是极为强大的。 正常情况下,一头成年巨龙的实力就能够达到传奇! 当然,这样变态的天赋也有代价。 纯血巨龙在同族之间的繁殖能力极为感人,一对巨龙夫妇可能数百年也没办法产下一窝龙蛋。 幼龙的成长时间也是以千年为跨度,漫长的时间中会遭遇各种风险,极其容易便会半路夭折。 所以巨龙很强,但纯血却一直维持在一个不上不下的数量。 【“而你得到的这一份传承更为特殊。”】 涅娜莎轻声道:【“即使是在巨龙中,也只有血脉浓郁到返祖才有资格获得的顶级传承——龙王之血。”】 讲到这一点,涅娜莎也是有些感慨,对于赫伯特的狗运有些戏谑。 这小子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素材的? 想要从魔物身上取下这种东西,不应该是千难万难才对吗? 而赫伯特,短短两天的时间居然就搞来了两件。 这合理吗? 他到底是怎么搞的? 【“这一次,你以为你获得的能力仅仅只是火焰免疫吗?不,那只不过是表象。”】 【“真正的能力,是从火焰中汲取力量!”】 【“火焰不但无法灼烧你的肉体,甚至还会让你的身体变得更加强大!”】 其实不用涅娜莎强调,赫伯特自己已经有所体会。 虽然感觉很微弱,但他能够感觉自己被炙烤的手指变得更加有力。 自己的肉体,变得更强大了。 也就是说,我可以火中做自己了? 【“而最关键的一点,这份传承并非只有一次,这次你已经获得了血脉的认可,等你再次收集到巨龙的魔物素材,你还能够再次获得传承。”】 【“啧,我都怀疑你这个家伙是不是偷偷跟气运女神好上了!”】 就连邪神都忍不住感叹。 这个好运的小子。 或许,他的身上真的有一份来自于气运女神那个婊子的加护呢! 【“……哼!”】 涅娜莎这一刻忽然有些警惕,意识到自己绝对不能让赫伯特再被更多的神灵注意到了。 都不许跟我抢! 赫伯特又感受了一阵子,终于是停下对肉身的炙烤——蜡烛的火焰实在是太小了! “想个办法在修道院里放一把大火?不,那太张扬了,容易被人注意到。” “或者可以在异族监牢里想想办法?” 思考了一阵子,赫伯特又想起之前在传承空间中看到的龙王。 “对了,涅娜莎,你对什么‘龙裔终焉,万古不灭之焰,破晓前的永恒暗夜’这个名字有印象吗?” 【“呃……三个人?”】 “当然是一个。” 【“开玩笑的,我对祂当然有印象,你在传承空间中看到的原来是祂啊!”】 涅娜莎的话语中有些惊奇,让赫伯特眉头一挑。 “祂很强吗?” 【“很强哦~”】 涅娜莎嬉笑着道:【“这毕竟是少数几个认不清现实但又实力足够强大的白痴。”】 【“以圣者之躯,强行违逆诸神,甚至是击杀了真神的弑神者。”】 赫伯特对于龙王的战绩并不意外,毕竟在看到那样恐怖的躯体后,能够想象到当初战斗的惨烈。 “那祂现在……” 【“死了哦!死无葬身之地~”】 【“这个家伙在弑神后攒够了神性和神格,试图以巨龙之神的神职封神,但最终却被同族背叛,带领了三位真神前来袭杀,最后只能惨淡陨落。”】 【“顺便一提,背刺祂的那个家伙最后也被那三位真神背叛了,被祂们联手绞杀。”】 【“自那之后,巨龙一族至今都没有新的神灵,也没有任何巨龙敢尝试封神。”】 赫伯特眨眨眼,有些茫然。 没想到给他留下那么残暴印象的恐怖存在,最后的结局居然如此悲凉。 这个世界,好危险啊! 【“不要担心~”】 就在赫伯特感慨时,涅娜莎那甜腻的声音幽幽响起,如在耳畔边低语: 【“等我从封印挣脱中出来,这个世界上便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呵呵,那我可太期待那一天了。” . . 翌日。 “赫伯特,你过来,让我咬……让我闻一闻!” “嗯?你要搞什么啊?” 赫伯特警惕地看着囚笼中的红发饿龙,后退了半步。 邪神小姐,咱们打个商量好不好? 你能不能提前一点来保护我啊! 这些魔物娘们看起来真的好可怕的…… 她们好像真的在馋我的身子! ------------ 28 危险的……危险吗? “你过来!让我闻一下!” “不要!” “听话!让我看看!” “不要!杰哥不要啊!” “啧,又是什么杰哥……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恼怒的饿龙小姐呲起牙,对着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连翻白眼,恨得牙根发痒。 干什么呀! 我会吃了你吗? 弄得我好像什么坏家伙一样。 哼! 感觉不爽的瓦伦蒂娜噘着嘴,猛地将头转了过去,用高挑的背影再次背对众生。 (`へ´) 瓦伦蒂娜表示自己很怒,一时半会哄不好的那种。 但这时赫伯特反倒来了兴致,一句句地逗弄刺激着她的情绪。 “生气了?你真的生气了吗?” “没有。” “诶,你这是哭了吗?” “没有!” “那你嘴角的亮光是什么?哦,是油啊!那没事了……” “哼!” 搞怪嬉闹了一会儿,赫伯特不用瓦伦蒂娜再催促,就直接笑眯着眼睛走到了囚笼之前,轻轻敲了敲栏杆。 铛铛。 “喏,我来了。” 在瓦伦蒂娜有所察觉地回过头后,他大大方方地向她张开了双臂,笑道:“当然了,如果你想要,那就得自己动手。” If you want it... 瓦伦蒂娜回过头,撅起的嘴角动了动,想要有骨气地不吃嗟来之食,但最终还是败给了心中的好奇。 “……哼。” 她瘪着嘴轻哼一声,就打算把刚才的尴尬当做无事发生,抬手就要抓向赫伯特的胳膊——然后半路被反抓了。 瓦伦蒂娜:? 你什么意思,不是让我自己动手的吗? 怎么又反悔了啊! “……你干嘛?” 饿龙小姐眯起眼睛,表情有些危险地盯着白发少年——然后被对方反瞪了回来。 “不是,你吃完饭为什么不擦手啊?别动,我给你擦一下。” 赫伯特没好气地吐槽了一句,也是有些无奈,拿着准备好的湿毛巾替她擦拭起来。 你这大油手,摸到身上不得把霉菌引来啊? “哦……” 赫伯特握着她的手掌轻轻擦拭,手指不可避免地与瓦伦蒂娜的玉指触碰。 修长的手指温热而柔软,但又可以明确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可怕力量。 他明白,这是可以直接将金铁之物撕裂的恐怖利爪,能够直接将他的脑壳捏碎。 但从视觉上来看,这又确实是一双柔弱无骨,足以成为手模的美手。 很不真实。 就和她的外表一样。 无视掉龙威之后,瓦伦蒂娜看着完全与凡人无异。 变化为人形的她没有保留类似芙蕾梅身上的魔物特征,连一片鳞片都没有,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人类的模样。 但也不是毫无破绽。 她的思维方式,举止动作,都透露着一股强烈的非人感。 比如她睡觉的时候更喜欢卧在地上将身体蜷缩起来,也比如她会在吃饭的时候先下意识地先伸脖子去咬,意识到后才想起用手去抓。 也比如,就算是在成为朋友的此刻,瓦伦蒂娜依旧是将赫伯特当做是虫子一般的弱小存在——虽然本来也没差太多就是了。 哦,还有饭量。 谁家好人一顿吃半头烤猪还吃不饱啊? “另一只手。” “哦。” 虽然瓦伦蒂娜有些出乎意料的听话,对自己没有展现出除了语言之外的攻击性。 但就是这些细微之处的细节,越是让赫伯特强烈地意识到,瓦伦蒂娜并非只是个带点憨憨的囚徒,而是有着强大之力的非人之物。 她很危险。 需要小心对待…… 就当赫伯特这么想的时候,发现瓦伦蒂娜默默将脸也伸了过来,鼓着脸示意他。 “嗯↑嗯↓,嗯?” “……脸也一起擦一下?” “嗯。” 看着瓦伦蒂娜那油汪汪的嘴角,赫伯特深吸口气,不断在心里提醒自己。 赫伯特啊,可千万不能被她们这副模样骗了。 她们是强大的魔物,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是…… 最终,赫伯特放下了心中的思绪,默默将她的手和脸给擦了个干净,得意地轻哼一声。 呵。 她是个屁,就是个铁憨憨! 就在瓦伦蒂娜细细闻着赫伯特手指上气味的时候,他有些好奇地问道:“说起来,你这是又饿了?你不是刚吃完吗?” 瓦伦蒂娜有些尴尬地摸了摸自己完全看不出塞了半头猪的平坦小肚子,抗声道: “饿当然是饿的,那点东西也太少了,怎么可能吃饱……但不是这个问题!” “你身上一直都很香,想让人咬上一口,但今天又多了一股有些熟悉的味道……” “有你的味道?因为昨天给你剪头发了?”赫伯特眨了眨眼,有些猜到问题出现在哪了。 自己只不过是吞下了她的头发后,身上总不会就染上她的味道了吧? “不,是……更古老的味道?” 瓦伦蒂娜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什么问题,仔细地嗅着赫伯特的手指,甚至想要伸出舌头舔一下尝尝看…… 但就在她行动前,赫伯特已经将手臂抽回,笑眯眯地说道: “那个,如果你求我的话,你也是可以管叫我父亲大人的哦!我多吃点亏没关系的。” 瓦伦蒂娜:? “你说什么!?”赫伯特在抽回手时就后撤了一步,刚好躲避了暴怒的龙爪抓挠。 嘿,打不着~ 他歪着头微笑了一下,冲着无能狂怒的饿龙小姐挥了挥手,笑眯眯地走向深水之牢。 “拜拜,之后再见啦。” “喂!不要跑!你回来,我绝对不打你——” “才不听~” 赫伯特穿过屏障,身后的饿龙咆哮当即消失不见,耳边恢复了清静。 他的表情也变得冷静,心中自语道:“这算是暂时糊弄过去了吧?” 在瓦伦蒂娜提到古老血脉后,赫伯特就明白是自己强化肉身后残留的影响,于是当即岔开了话题不让她多想。 “嘛,就算我不糊弄,她恐怕永远也想不出真相。” 想来也是。 瓦伦蒂娜怎么也不可能想到自己通过她的头发得到了龙王传承? 那也太没有逻辑了。 …… “嗯?赫伯特,你靠近一点,让我看一看……”芙蕾梅的表情有些古怪,冲着他招了招手。 ? 等一下,怎么连你也? ------------ 29 在吗?(求追读!) 深水之牢。 “干嘛?你也要闻闻我啊?” 赫伯特紧张地抱着膝盖,可怜无助又弱小地缩在角落,警惕地盯着不怀好意的涩情海妖。 她也馋我身子! 好涩啊! “你……啊?” 人鱼姬:??? “你在说什么鬼话啊?谁要闻你啊!?” 芙蕾梅迷惑地瞪大了眼睛,感觉这个家伙的思维很奇葩,甚至有些变态。 谁家正经人会去闻别人身上的气味啊? “我只是感觉你身上好像有我海妖一族的印记,我还以为有其他人要被关进来了。” “呵,你不想说就算了。” 她猛猛翻着白眼,都有点不想跟这个家伙说话了,重新缩进了水球中。 “哦?原来不是对我有非分之想啊。”赫伯特站起身,在水球面前晃了晃,直接伸手戳了戳水泡。 Duang~ “喂!有人在家吗?” Duang~ “开门呐开门呐!你别躲在里边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在吗?在吗?在吗?” 被骚扰了好一阵子,芙蕾梅给出了反应。 她将脸猛地贴到了水泡表面,怒视了赫伯特一眼,嘴里吐出一堆泡泡。 咕噜咕噜!(“吵死了!”) 很可惜。 接受过王室教育的海妖小姐显然没有饿龙小姐那么好哄好骗,死活就是不上钩。 好吧,读过书就是不一样。 芙蕾梅在被骚扰后没有接受对线邀请,选择彻底下线。 将水泡的表面变得坚硬磨砂,戳上去也不会震荡了,单方面切断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唉,感情淡了,淡了啊!” 赫伯特悲伤地唏嘘,抬手揉了揉眼睛,转过头,似乎不想让眼泪滴落。 但其实,他是背过身笑了笑,暗自松了口气。 可以确定了,芙蕾梅现在只是嫌自己烦,而不是因为别的理由。 “看来她和瓦伦蒂娜一样,都只是隐约感觉,但没办法确定我身上的那份感觉的正体究竟是什么。” 该说不说,谐神酱虽然人不怎么靠谱,但提供的能力还是很牛的。 心中的隐患再去一个,赫伯特松了口气。 “不过,这么看来,对海妖小姐的攻略改造,恐怕没有恶龙小姐那么顺利。” 用过的脑子就是不一样。 不好骗啊。 “光是食物诱惑恐怕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得想想其他办法了。” “那么问题来了,海妖会喜欢什么东西?” “海产品?手工艺品?鱼获?呃……鱼还是算了吧,我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想再看到鱼了。” 对方不愿意跟自己交流,一味硬舔也是没啥结果的,不如先欲擒故纵的暂时放置一下。 早晚有她自己忍不住的时候。 赫伯特这么思索着,跟芙蕾梅告了别,提着破旧的提灯,再一次穿越了通往下一区域的屏障。 “我又回来喽。” 无光之狱中,赫伯特睁开了眼睛。 一样的黑暗障目,不变的幽邃阴冷。 但却有一点点不同。 这一次,赫伯特不再感觉脚下的道路都是一样了,有了极强的方向感。 “居然真的有效果。” 赫伯特本来是不打算在大主教修缮阵法之前来到无光之狱的,但一个特殊的能力让他改变了主意。 在【海妖女王的眷恋】里,有一个不会迷失方向的祝福。 有了这个能力,他不会再在黑暗中原地踏步了! 赫伯特放下提灯,仅用圣痕散发的光芒护体,毫不畏惧地大步向前走去。 很快,他就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以微弱的角度向右侧偏转。 并不是影响他的潜意识,也不是将他的身体扭转,而是改变他脚下的地面。 不是? 哇。 你这有点耍赖了吧? 这是欺负我不会飞啊。 虽然只要奔跑起来,超过对方改变地形的速度就行,但那样多少有点掉价。 又默默地走了一会儿,赫伯特一边走,一边冲着黑暗淡淡开口: “我知道你在看着我,也在改变我脚下的道路,你一定要这样的话,就有些没意思了吧?” “斯凡妮大法师。” 关押在这一层的魔物有两个,但有资格影响无光之狱的人选从来都只有一个。 【禁忌学者】、【阴影大法师】、【缄默者】——斯凡妮·摩尔 从资料中来看,这位黑暗精灵大法师生性孤僻,不愿意与其他人进行任何交流。 也只有以她的学识,才可以抓住某个机会强行改变封印阵法的构造。 不过,光知道幕后黑手是谁没有用,现在的赫伯特依旧没办法到达那个地方。 于是,他干脆不走了,就这么站在原地淡淡道: “上一次,我技不如人,于是我离去了,没有撒泼打滚地求着你跟我见面。” “但这一次,我都已经不再受影响了,你还继续这样,多少有点玩不起了吧?” “你明白的,你我早晚都是要见一面的,你一定要继续这样玩下去吗?” “非要撕破脸的话……我也可以让你很难受。” 赫伯特摇摇头,无奈地举起了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就比如——这样。” 啪。 当响指声落下,原本静谧的黑暗忽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咔! 虽然只持续了一瞬间便再次恢复,但赫伯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他微笑起来,耸了耸肩,过分坦诚地说道:“没错,我现在确实做不到完全掌控封印阵法,但你……也一样啊。” 你能抢夺控制权,难道我就不能吗? “如果你不想每一次都被我恶心一下,那就别继续藏下去了。” “你我见一面,我今天就不会再打扰你。” “如何?” 黑暗中无人应答。 但赫伯特知道斯凡妮听到了自己的话语——因为他脚下的道路停止变化了。 “很好。” 见对方这么配合,赫伯特有些意外,然后便顺着前路迅速走了起来。 果然,没有了干扰,他很快就找到了关押囚徒的监牢。 只不过,这个初次见面的场景和他想的有些不一样—— “嗯?” 赫伯特看着面前的黑铁棺材,歪着头思考了一下,抬手敲了敲棺材盖。 咚咚。 棺材发出了极为空洞的声响,似乎里面什么都没有放置。 空的? 真的是空的吗? 赫伯特想了想,吸了口气,把头凑近棺材,低声道: “……在吗?” 咔哒。 随着他的呼唤,一声微弱的轻响从棺材中忽然响起。 咔哒! ------------ 30 墓主你好,我是你的掘墓人 无光的幽暗中,有诡异的轻响自棺内传出。 (咔哒。) 似是有人在轻轻敲击,又像是有人在用已经磨光的指甲去无力抓挠。 棺中,有人。 还有活人! 此时此刻,在周围环境的渲染下,赫伯特忍不住挑了挑眉,倒吸口凉气。 “嘶!” 他咽了口唾沫,嘴唇颤抖着低语:“有,有粽子啊。” 遭啦。 倒斗遇上粽子啦! 赫伯特恨不得直接拔腿就跑……当然是没有这回事。 棺中当然是有活物,嗯,说是死物好像也行? 谁知道吸血鬼到底该怎么分类啊? 都这个时候了,赫伯特哪里猜不出眼前的棺材是属于无光之狱关押的第二位囚徒。 很显然,暗中操控着无光之狱道路的斯凡妮大法师并不愿意看见自己。 妥协了。 但又没完全认输,只妥协了一点点。 斯凡妮自己不想见人,于是便把另一位室友给推了出来当挡箭牌。 【堕血者】、【弑亲者】、【仇血亲王】——伊莉莎·法特 一位在人类世界没有什么出名战绩和记录,光靠“吸血鬼亲王”这一个名头就被关押起来的凶恶异族。 赫伯特看着哥特风格的黑铁棺材,心中有些感慨:“吸血鬼亲王啊……听这名字就很有奇幻世界的感觉。” 像什么《被迫退队的我在地下城中唤醒了沉睡了三百年的血族公主》啊、《被吸血鬼亲王迷恋上的我不可能是勇者》啊…… 也别管内容靠不靠谱,但总之名字够长就有人想看——我倒要看看这么长的名字写了个什么玩意儿! (咔哒。) “嘛,应该不会有那种小说里那么扯淡的展开,也不知道她的性格会是怎么样,好不好骗……好不好说话啊?” (咔哒!) “要是也跟斯凡妮一样是个自闭症儿童怎么办?那我岂不是很难攻略这一层吗?” (咔、哒……) 赫伯特想了一会儿,忽然想到什么,回头看向纹丝不动的棺材,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 “诶?好慢啊。” “我都等她半天了,她为什么还不出来啊?总不会是害羞吧?” 默默看了一会儿,当棺材内彻底没了声息后,赫伯特才终于确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这吸血鬼好像并不是不想出来,而是真的出不来。 是太虚弱了吗? 咚咚。 赫伯特再次敲了敲棺材,试探性地问道:“那个,需要帮助吗?” 回应他的,是一连串敲击。 (咔哒哒哒……) 从敲击的频率可以听得出来,里面的人真的很急。 虽然吸血鬼没开口,但赫伯特已经幻听到了一连串的呼唤——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好嘛。”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两人的初次会面恐怕不会像奇幻故事里那么富有传奇色彩了。 但从另一种角度来说,也是非常传奇。 你见过故事的男主角帮女主角掘墓挖坟吗? 姑娘你好,我是你的掘墓人! 赫伯特确实是打算帮忙,但新的问题又随之而来。 “话说回来,我该怎么帮你啊?” 他看着三米多长且至少两米宽的黑铁棺材,再看了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嘴角微微抽搐。 “是推?还是拉?还是掀啊?” 朋友,你这棺材是滑盖的?还是翻盖的啊? 赫伯特费力推了好一阵子,才让棺材盖勉强动了一下,露出了一个极其细小的缝隙。 那缝隙真的很小,只有几毫米宽的样子,只能堪堪将剑刃插入其中。 赫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自己配剑当做撬棍来用。 那样操作多少还是有点太奢侈了。 还是等我去找个真的物理学圣剑来…… 而正当赫伯特准备离去更新装备的时候,沉默了许久的吸血鬼终于开口了: “……血。” “给我……血。” 极为虚弱的声音从棺材的缝隙里飘出,光是听着便让赫伯特起一身鸡皮疙瘩。 “帮帮我,把血,给我……” 一个古老的存在于棺中向外轻声呼唤着,试图让外界之人给予她一点点帮助。 “帮帮我!” “把血滴到上面!” “救救我!” “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那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年龄,留在耳朵中的唯有沙哑艰涩,像是两张砂纸在不断摩擦,让人心底发毛。 但与此同时,那声音却似乎有一股诡异的魔力,让赫伯特不由自主地想要按照她的话去做。 【拔剑!】 【把血滴进棺材里!】 吸血鬼没有明说,可这三个声音却不断在赫伯特的心底回响,蛊惑着他。 “……” 渐渐的,赫伯特脸上的表情全部消失了,眼神漠然无光。 他抬手按在了剑柄上,将其从剑鞘中缓缓抽出。 沙—— 吸血鬼似乎是听到了外界的声音,知道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加大了呼唤的力度。 “来!” “过来帮帮我!” “乖孩子,快过……啊!!?” 棺中之人发出了一声错愕的惊呼。 因为那凡人确实如她所想的那般提着剑走到了棺前,但却并没有按照她的指示割腕。 而是……一剑刺进了棺材的缝隙中! 锵—— 锋利的剑刃不偏不倚,就这么直直地刺在了她的胸口上! “咳!?” 意外之下,本就所剩无几的鲜血从嘴里咳出,在散落的半路被伊莉莎连忙吸了回来。 我的血! 本就虚弱的吸血鬼变得更加萎靡,满脑子都是问号。 不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吸血鬼还是有些忍不住,连忙问道:“你,你在做什么?” 对此,赫伯特撇了撇嘴,理所当然地回应道:“你不是需要血吗?我这不是在帮你吗?” 该死! 我要的是你的血! 不是让你这么帮我的啊!? 直到这一刻,伊莉莎都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催眠能力,只是觉得这个凡人的脑回路不太正常。 但赫伯特却不打算再演下去了。 配合一下得了,演太多就没意思了。 他直接开口道:“吸血鬼小姐,你知道吗?我们本可以好好交流的,可你偏偏选择刺激我。” 赫伯特现在第二讨厌的事情就是“别人试图对他进行精神操控”,仅排在“被压扁”之后。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伊莉莎迟疑之际,赫伯特漠然道:“对了,你不是想要我的血吗?” “好。” “我给你。” 赫伯特一把抓住了卡在缝隙中的剑刃! 嗤—— ------------ 31 圣光与污染(求追读!) 赫伯特的配剑锋利无比,剑刃可以轻易斩断生铁。 更不用说他那脆弱的肉体。 手掌用力一握,掌心的血肉便被直接切开,流出的鲜血迅速沿着剑刃向棺内流淌。 嘶! 赫伯特的表情微微一变,死死咬住了后槽牙。 这群刁民,一个个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不是想咬朕一口,就是要淹死朕,现在还想吸朕的血。 没一个好人! 实在是太过分了,都是你们逼我的!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血,我给你了!” 赫伯特的表情因为掌心传来的剧痛而微微变形,但他没有喊叫,而是咬着牙强笑道: “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客气? 伊莉莎有些不明白这个少年的想法。 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给我血,我怎么会跟你客气? “……” 说真的,她现在有些拿不准此刻的状况,不确定赫伯特是不是突破了催眠。 还是说,他只被催眠了一半,虽然意识到了问题但还是只能按照催眠的去做? 思考只持续了短短几秒,伊莉莎便失去了理智。 鲜血。 久违的鲜血! 她已经饥渴了上千年,现在终于再次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吸~哈! 她已经根本无心思考下去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舔上去! “不管了,先吃了!” 舔—— “唔!!!” 在舌尖与那鲜血触碰的一瞬间,伊莉莎便惊呼了出声,恨不得将自己舌头都咬掉。 甘香、鲜甜、醇厚……那血中似有千百种滋味,在她的口腔中同时爆开。 伊莉莎从来没有尝过这样的鲜血,从来没有! 她没有想过,在自己饥渴了这么久之后,喝到的第一口鲜血居然会有如此高的品质! 她忍不住轻颤一下,发出了一声呻吟般的长叹:“啊~” 实在是太美好了。 这个滋味实在是太……嗯!!? “唔!?” 忽然之间,伊莉莎感觉自己的舌头出现了一种奇特的刺痛感,像是被灼烧了一样…… 不! 这就是被灼烧了!!? 嗤—— 伊莉莎猛地张开嘴发出一声惨叫。 “啊!” “该死!你的血怎么回事!!?我的舌头!” 甚至不光是舌头,她的整个口腔、吞咽的喉管、胃……全都在这一刻感受到了强烈的灼烧之感。 她甚至以为自己刚才喝下的不是血,而是高浓度的圣水! 等等…… “这是圣水!?” “啊哈,你猜对了!” 赫伯特听到这声惨叫后终于憋不住地笑了起来,一边笑着一边给自己的左手用撕下来的衣袖进行简单包扎。 伊莉莎痛苦地翻滚着,嘶吼道:“可我没有闻到圣水的味道……你,你是圣骑士!?” “恭喜你,你都学会抢答了。” 赫伯特此刻手背上圣痕闪耀,证明着他刚才所做的事情——转化圣水。 对于圣职者来说,圣水是在与黑暗生物战斗中非常重要的必需品。 而圣水的来源,通常分为两种——神灵教会统一制作和部分圣职者自行制作。 神殿产出的圣水有着产量大、效果稳定、价格便宜的优点,也会售卖给普通的冒险者。 而圣职者们自行制作的圣水则会因为素材的品质不同而有不小的差异。 赫伯特身上没有随时带着圣水,也没有备着制作的素材,但他有一项其他人做不到的优势。 他是立下了纯洁之誓的圣骑士,他的鲜血等同于最高规格的“纯洁之血”,是非常难得的魔法素材。 以“纯洁之血”为基础材料制作的圣水,全部都是最高浓度的顶级品质。 所以,赫伯特才会有那句话——你可千万不要跟我客气啊! 不是想要我的血吗? 我给你! 投毒! 赫伯特嘴角上扬,凑到棺材旁,满怀恶意地低语道:“伊莉莎小姐,请感受来自圣光的洗礼吧。” 给我好好体会圣光的污染吧! “你这该死的——啊!!!” 如果对于全盛时期的伊莉莎来说,这点圣水根本不算什么,轻松就可以化解。 但遗憾的是,伊莉莎现在不是当年那个能够击杀另一位亲王的堕血者。 她现在很虚弱。 非常非常虚弱! 嗤嗤嗤—— 喝下去的赫伯特血液就像是致命的剧毒,正在迅速污染她体内残留的血液! 伊莉莎意识到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必须采取措施。 “该死……” 情急之下,她只能断尾求生,猛地一拍胸口,从口中吐出一口血箭,喷到了棺材壁上。 嗤—— 那鲜血明明散发着圣光,但却迅速消融,散发出令她厌恶的气味。 “……” 虽然强行逼出了那些血液,但伊莉莎整个人的气息再度下降,比之前还要虚弱好几分。 这一次,伊莉莎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但没有获得一点好处,还把原本仅剩的家底儿也赔出了大半。 完完全全的得不偿失。 沙—— 听到声音的伊莉莎警觉地向后一缩,试图避开对方接下来的攻击。 但她这次是想多了。 在成功暗算了伊莉莎一次后,赫伯特没有尝试故技重施。 他用右手抽回了自己的配剑,并且在半路上还试着撬了一下,成功让那缝隙扩大到了两指宽。 嗯? 伊莉莎看着那扩大的缝隙,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将眼睛贴了过去,看向棺外。 黑暗中,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莹莹微光的白发少年,正提着一柄染血的长剑冲她微笑眨眼,爽朗地笑道:“伊莉莎女士,我们终于见面了。” “嗯?” 伊莉莎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赫伯特,戒备着他的下一个动作。 但是,赫伯特没有攻击。 他望着那缝隙中显露的猩红眼眸,优雅地笑了笑,将剑背在身后,冲着棺材微微行礼。 “我们刚才这么开心地聊了这么半天,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他满脸温和,眼中也满是温柔,似乎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冲着伊莉莎轻笑道: “初次见面,我是赫伯特,一名微不足道的圣骑士。” “希望我们之后能够好~好~相处!” . . 黄昏。 一处人迹罕至的角落,一个瘦弱的黑袍身影弓着身子,身体不断颤抖着,手臂快速抖动,口中发出粗重的喘息。 “哈,哈……哈!” 伴随着某种滑腻的声响,他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粗暴。 可就在他的灵魂与肉体即将到达巅峰之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嗯?有谁在那里吗?” ------------ 32 不好,冲我来的!!? “……嘶。” 赫伯特表情木然,嘴角微微抽搐,低头看着地上的饱经摧残的草鱼。 当他从异族监牢中走出,还没走几步,就注意到了不远处阴影中的一地狼藉。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 说真的,他实在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兄弟,咱们这么有缘吗?我也没刻意去找你啊,怎么每次都能让我碰见啊?” “你是不是暗恋我?” “这铁暗恋吧……” 真的,你背着点人吧。 你不在乎,我都替你尴尬了。 “你小心爱鱼协会找上门来……也不对,他是不是就是爱鱼人士的一份子?都爱到情难自禁了。” 赫伯特心中吐槽了好一会儿,看着几乎看不出鱼形的草鱼,眉头忽然微微一挑。 从草鱼的惨状来看,他发现这位兄弟的情况可能和他最初预想的稍微有些出入。 “他的状态好像越来越不好了,这是要走火入魔了?” 第一次结束后的草鱼还剩半口气儿,第二次惨是惨了点,但好歹也是事后才死。 可到了这第三次,草鱼在半路就已经死无全尸了,鱼头被直接拧了下来,完全变成了一个有洞的杯子。 草鱼哥的发泄方式变得越来越凶残,也越来越不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了。 现在还只是对鱼下手,那之后是不是就要将魔爪伸向其他生物了? 好在修道院里没有饲养猫猫狗狗,不然赫伯特现在可就要替那些无辜的小动物担心了。 相比之下,修道院其他人的安危,还轮不到他一个萌新来操心。 修士们就不用说了,不是武僧就是圣骑士,实力相当可靠,有着极强的护菊能力。 “至于修女,那就更不用替她们担心了,她们平时都是集体行动,个体的战斗力也不比其他人弱……” 迷雾修道院中没有普通的讲经修女,全部都是可以参与作战的战斗修女。 是的,全——部! 战斗修女中没有一个吃素的弱女子,全员都是可以身着重甲,并在一手教典施法的同时,另一手连枷乱舞,战锤狂砸的凶残存在。 这些修女姐姐们不是隶属于迷雾骑士团当战争修女,就是在审判所里当惩戒修女。 一个比一个残暴,一个比一个血腥。 赫伯特想着,忽然察觉到意识到有些不对。 “诶,等一下……” 小动物安全,修士安全,修女安全……那总会有人不安全吧? 那么,猜一猜,会是哪位幸运儿陷入危机呢? “是我啊!” 赫伯特嘴角抽动,胯下一紧,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我才是那个最需要担心的人啊!” 正确的,合理的。 赫伯特才是所有人中最弱小的那一个! 实力不高,身份高贵,最重要的是他的皮囊长得非常好……简直是完美的被害者人选。 坏了。 这下真是冲着我来的了! 就像是那句话说的一样,刀没有捅在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疼,看热闹永远不嫌事大。 现在,当有人要从后面狠狠捅他了,赫伯特也是彻底坐不住了。 妈的,这里有变态啊! 赫伯特表情严肃起来,果断做出了决断——举报。 必须举报! “草鱼兄啊,弟弟之前不举报你,是尊重你的爱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但既然你如今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别怪弟弟痛下黑手了。” 下定决心的赫伯特动作迅速,顾不得其他,大步冲向了审判所。 审判长大人救我! 但是,等赫伯特急急忙忙赶到审判所准备找荆棘主教举报“亵渎之事”的时候,他却意外地发现自己已经来迟了。 平日里冷清到渗人的审判所此刻挤满了人,上百位修士修女聚集在了大殿之中。 “嗯?” 赫伯特还想着怎么没在路上遇到几个修士,原来都已经来到这里了,正想跟他们搭话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不少人的面色都相当难看,原本沉默寡言的修士们这时候也忍不住彼此低语交谈。 发生了什么? 根本不用赫伯特找人询问,当他走到大殿中央时,他便看到了答案——那里放置着一块石棺。 有人死了! 死者的面容被一块白布覆盖,从嘴巴处渗出了殷红的鲜血,但从裸露在外的手脚来看,应该是年纪在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修士。 赫伯特的眼睛眯起,这一瞬间,他感觉到一股猛烈的寒意如同跗骨之蛆一般爬上了背脊,让他的心脏骤然一跳。 !!! 他心中没来由的产生了一种十分强烈的直觉,觉得这件事恐怕跟草鱼哥脱不开干系。 是他干的!? 原来这哥们不光图色还要杀人啊。 或许是因为眼下的凶案场景让赫伯特有些莫名熟悉,他迅速冷静下来,快速分析眼下的案情。 “死者是因为撞见了那个亵渎场景而被灭口的吗?” 咕。 赫伯特默默吞了口唾沫,心中有些庆幸和后怕。 如果自己今天早出来了一些,那现在是不是已经跟死者双排躺板板了? 不。 如果自己之前每次都提前一步直接撞见他,是不是早就已经被灭口了? 当赫伯特思考时,有人开口打破了寂静。 “诸位,我们失去了一位同胞。” 荆棘主教此时并未在场,出面主持局面的是一位中年模样的惩戒修女。 她面色悲戚,悲痛的声音在整个审判所回荡: “他是一位虔诚的修士,一位愿意为了正义和公理而奉献一生的战士。” “对于他的不幸遇难,我们每个人都深感愤怒。” 说到这里,惩戒修女的声音高昂了起来,怒意凛然地呼喊:“但是,同胞们,光有愤怒是不够的,我们还需要找出杀害他的凶手!” “我们要为他……复仇!” 这声铿锵的呼喊就如同一个信号,让百来号人同时呼喊起来。 “复仇!!!” 随着众人的怒吼,被杀意萦绕的审判所大殿的温度骤降,让人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嗯?” 就在这时,赫伯特忽然心有所感地左右看了看,发现旁边的人不知何时都默默远离了他。 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诡异的真空区,一双双看不出真意的冰冷眼眸静静盯着他。 赫伯特眨了眨,猛然间意识到不对。 不好,是冲我来的!!? ------------ 33 我成替身了?(求追读!) “情况,有些不太妙呢。” 被众人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赫伯特感觉背后微微发紧,微微抿起了嘴唇。 怀疑、猜测,甚至是直接敌视……他独自承受着这些来自他人的恶意。 对于眼下这个被人敌视的状况,赫伯特内心其实是能够理解他们的行为的——仅从理智上来思考。 作为一个到来仅有月余,还没有彻底融入进迷雾修道院的新人,赫伯特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外来者。 而且还是一个身份很不做好的王国贵族,一个不跟其他人有接触的孤僻家伙。 那么,在这种出现凶杀案的时候,要说现在谁在众人中的嫌疑最大? 嘿,还真是我! 所以,赫伯特理解他们对自己的猜疑敌视。 但……也仅仅只是理解。 从情感上,赫伯特是不能接受自己被当做嫌疑人对待的不公处境。 因为他没有做过。 不是我做的,我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凭什么? 此外,他正是因为冤狱而被迫来到这里的。 已经有过一次了,难道还要来第二次吗? 此外,赫伯特虽然清楚配合调查的重要性,但他却不能这么天真地相信其他人。 在王国时就算了,虽然被冤入狱,但没有人敢对他使用刑罚。 可这里呢? 大记忆恢复术可不是只有上辈子有,屈打成招可一直是世界通用的老传统。 审判所里能有什么好人! 这些愤怒的审判官们真的会在乎自己的贵族身份吗? 不会的。 这些家伙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最多事后再提供最高级的恢复治疗——但那他妈的有什么用啊! 不是可以恢复如初就能把受到的痛苦轻松揭过的。 伤口或许最终会愈合,但留下的疤痕永远不会完全消失。 某个一开始只是想谈恋爱的亚撒西大学生都被人虐成白毛了,整个人性情大变。 自己现在已经是白毛了,就不必特意走这么一遭了。 所以,赫伯特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示弱,更不能主动配合调查! 心中拿定主意,赫伯特的表情微微变化,轻哼了一声。 “呵。” 他的表情平静如水,眼神变得不屑,嘴角微微翘起,以一种不卑不亢的姿态应对众人的视线。 但赫伯特没有主动质问。 他在等。 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他主动,一定会有率先忍不住,向他这个“嫌疑人”发难。 果然。 没让他等多久,一个愤怒的声音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你们还在等什么!?” 一名身材高大的光头修女越众而出,怒视着赫伯特,右手死死攥紧,咬牙切齿道:“为什么不将这个凶手拿下!” 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一些人很明显有意动的想法,但却在看到中年惩戒修女没有动作后停了下来。 中年惩戒修女没有当即听从光头修女的鼓动对赫伯特动手,而是缓缓问道:“你为什么认为他是凶手?我不觉得他的实力足以伤害弗兰克。” 听到这句话,一些修士的眉头轻轻蹙了起来。 是啊,就凭他的实力……好像根本不够啊。 “因为他是亵渎者!” 光头修女却依旧坚定自己的信念,豁出去了般说道:“那一天,我看到他从厨房走出来!一定是他对那些草鱼做了什么!” 草鱼? 赫伯特眨了眨眼,感觉事情的走向有些不太对劲。 等等,不会我成替身了吧!? 孩子,那真不是我干的! 不给赫伯特解释的时间,另一个修士在听到“草鱼”后表情一变,犹豫了一下也抬起了手,缓缓道: “那个,我也曾经在哀悼之井边发现过亵渎的痕迹,当天……他也经过了那里。” 他们两人都曾隐约发现了一些亵渎痕迹,但却因为没有找到作案者的确凿证据,担心打草惊蛇而按下不发,没有告诉其他人。 而很巧的是——这几次,赫伯特都有在场证明。 坏了。 要解释不清了。 正当赫伯特准备开口解释时,瞳孔骤然一缩。 大量的恶意向他汹涌而来,甚至比刚才更甚! 当“亵渎者”这个称呼响起之后,原本已经有平息征兆的众修士在一瞬间撕开了表面的伪装,露出了狰狞的染血獠牙。 无数道森然的目光从大殿各处落在了自己身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冲出来将他审判清净化。 就跟赫伯特最早做出的判断一样,苦修士们对于灭杀潜在的异端都没有任何负担。 哪怕对方是与他们同吃同住了整整一个月,能够叫出他们名字的少年,也是一样。 异端,格杀勿论。 清除异端的优先级甚至要高过追杀凶手! “……” 纷扰膨胀的恶意几乎将赫伯特吞噬,一步走错便会彻底坠入深渊,但他在这一刻却出乎意料地平静。 在冷静下来之后,他甚至有些想笑。 赫伯特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这么一言不发环顾四周,与修士们平静对望。 一些人会与他对视,但更多的则会下意识移开目光。 “呵。” 环顾了一圈,他看向了为首的惩戒修士,发现她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惩戒修女见他望来,平静问道:“赫伯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赫伯特点了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他没有跟惩戒修女解释什么,而是转头看向两位“举报”自己的修士,以极为平静的语气缓缓询问: “伊万卡修女,杰夫斯修士,我可以认为,你们刚才说的那番话……是在质疑我的纯洁吗?” 解释? 解释什么? 【对线准则其一:不要试图自证,不要被带入对方的节奏。】 赫伯特不等他们回答,直接解开了左手上包扎的布条,将血迹尚未完全干涸的左手高高举起。 下一瞬间。 璀璨的金光自他的手背暴起,耀眼的圣痕如一柄圣剑刺入了所有人的眼中。 那是——纯洁圣痕!? 也是直到这个时候,一些修士才知道赫伯特立下的到底是什么誓言。 纯洁之誓。 如果赫伯特是亵渎者的话,那么这份货真价实的圣痕又是什么? 总不会是幻觉吧? 一片哗然之中,所有人都听到了赫伯特的第二句询问。 他说: “所以,你们是在质疑赐予我加护的神明吗?” 【对线准则其二:只攻不防,天下无双!】 ------------ 34 我怀疑你们堕落了! 有人被害,而作为第一嫌疑人的赫伯特需要跟众人解释自己是被冤枉的吗? 按理说,是需要的。 但是,解释的方法有很多。 老实配合并主动提供证据是一种,也是最稳妥的做法。 但赫伯特不会选。 他不需要,也绝对不能费尽口舌地祈求其他人相信自己。 那样太卑微,也太被动了,完全是把自己的命运交到对方手中随意揉捏。 这世上有太多的人不想知道六子吃了几碗粉,他们就只是想看六子把自己的肚子剖开。 身上有太多秘密的赫伯特绝对不能将主动权交到别人的手里。 他不能赌。 苦修士们或许是身处正义,但未必人人心存善念。 所以,赫伯特选择主动出击。 你们不是怀疑我吗? 好。 那我就证明给你们看,让你们看看我的“清白”! 于是,他举起了手。 当象征着“纯洁”的圣痕在审判所大殿闪耀,所有的猜疑和攻讦都会不攻自破。 有的话,赫伯特没有说出口,但所有人都能从他平静中暗含嘲讽的眼神中读懂其中暗含的意思: 来,都看吧。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吧! 都看看吧,我是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个亵渎者!? 尤其是配合最后发出的那声平静质问,杀伤力极其惊人,让整个大殿陷入哗然。 但这还不算完。 占据上风了不能大意,一鼓作气打出大结局才是真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补刀!补刀!补刀! 赫伯特看着因为圣痕而表情僵硬的两位举报者,乘胜追击地继续发问: “你们是在怀疑祂也成为堕落的邪神了吗?” 赫伯特表情严肃地盯着二人,沉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怀疑你们受到了邪神的蛊惑。” “我怀疑你们已经堕落!” 而这,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既然你们打算置我于不义,那就别怪我下手没轻没重了。 你怀疑我的纯洁,那我就直接怀疑你的信仰是否纯粹! 自古以来,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 那就来吧。 魔法对轰啊! 伊万卡、杰夫斯:!!? 忽然被指控为堕落者的两人当场就慌了,连忙开口为自己解释: “等等!你在胡说些什么!!?” “我没有受到蛊惑!更没有堕落!” 但无论他们怎么说,赫伯特都不再回应,只是默默地盯着他们——就像是在谨慎地观察着堕落者一样。 赫伯特表明了态度: 你们怀疑我没关系,我不在乎。 但你们在怀疑赐福于我的神明——这我不能忍受! “……” 原本躁动的大殿彻底陷入了安静,只剩下了那二位为自己辩解的声音不断回响。 也越来越焦急,越来越紧张。 “等等!你们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被蛊惑!” “你们为什么……为什么不帮我们解释!?” 所有人的表情都微微变化,不少人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无视了他们的话,试图将自身隐藏起来。 事实胜于雄辩。 会有“一个受到神灵宠爱,依旧被誓言约束的圣骑士,其实暗地里是亵渎者!”这种事发生吗? 不可能的。 甚至,就连产生这种猜疑本身,都是对神灵怀疑和极大侮辱! 这才是真正的亵渎。 所以,真相是什么……已经不需要任何其他证明了。 赫伯特就是清白的。 他是被冤枉的! 而至于伊万卡他们,大部分修士还是相信他们只是错抓了好人,并未成为赫伯特口中的“堕落者”。 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 但很显然,被误会的当事人并不打算这么轻易就放过他们。 最终,大部分都默默将目光投向了高台上的惩戒修女,希望卡普兰神甫可以主持眼下的乱局。 在这个女神数量略多的世界,女性也可以担任神甫。 “……” 自始至终,卡普兰一直默默看着,表情没有任何波动。 终于,等伊万卡两人也意识到关键,也跟其他人一同看向她时,她才缓缓摇了摇头,淡然道: “诸位同胞,赫伯特已经证明了自己的纯洁,他并非是亵渎者,此事无需再谈。” 她直接结束了话题,给这件事下了定论。 接着,卡普兰看向表情慌张的两人,缓缓问道: “而你们……伊万卡,杰夫斯,你们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同样的话语,同样的平静,不同的是被询问之人的身份悄然改变。 事已至此,两个人也都平静了一些,知道这事不会这么轻易接受,但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神甫大人,我,我真是无辜的!我绝不是故意怀疑他的,只是他确实是出现在了那里!” “我!我也是啊!请您一定要相信我们!” 卡普兰认真地看着他们,眼中亮起金色的光芒,打量了一阵子后点了点头。 “确实,我看不出说谎的痕迹……” 审判所的惩戒修女们拥有特殊的能力,效果相当于在双目中常驻侦测谎言的术式。 听到她这话,伊万卡两人面色一喜,正要松口气,可卡普兰却话锋一转,接着道: “但也不能就这么大意,你们两个之后先去告罪池洗礼,如果证明你们确实没有堕落,之后再去审讯室,我会对你们进行亲自审查。” 啊这…… 两人听到这话后表情都是一怔,好不容易浮现的笑容都变得扭曲起来。 告罪池走一遭,再去审判所的审讯室,还是神甫亲自出手审查……这下子,他们无论如何都是要脱一层皮了。 而在跟两位幸运儿宣布完之后,卡普兰毫不掩饰地直接向赫伯特询问:“赫伯特,对于这个处理结果,你可满意?” 听到这话,刚才还一直强势的少年当即将头低下,恭敬道:“谨遵神甫大人安排。” 卡普兰没有问他是否接受,而是直接问他满不满意,这几乎等于在明牌问他消没消气。 说白了,对于伊万卡两人的惩罚就是对赫伯特被污蔑的补偿。 神甫大人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当场就把事情处理了,而不是说什么内部调查并让你回去等通知。 给了台阶,还是要下的。 赫伯特还能怎么回答? 当然只有欣然接受。 另外,赫伯特是不会把自己原本的想法告诉众人。 其实吧,他原本真的没想太多,仅仅只是希望把这两个家伙关个禁闭而已……咳咳。 管他呢,赚了! ------------ 35 修士眼中的赫伯特(求追读!) 在卡普兰神甫的主持下,一场闹剧来得快,结束得也快。 总过不过十几分钟,那两位“恶意举报”赫伯特的修士就被专人带去了告罪池。 在那里,他们会经受长达十二小时的监视,直至将所有的罪过讲述一遍。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令他们崩溃,更不用之后的审讯,那才是真正的惩罚。 不光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摧残……哦,审判所的惩戒修女大姐姐们更喜欢将这个行为称之为“洗礼”。 闹剧结束,赫伯特依旧留在大殿。 他将脊背挺得笔直,平静地迎接着周围修士们各异的目光。 赫伯特内心没有面上那么平静。 这一次,他成功洗脱了嫌疑,并在其他人的心中留下了一个相当深刻的印象。 但下一次呢? 他还可以这么幸运的靠着嘴炮脱身吗? 赫伯特在心中默默叹息: “实力,还是实力啊……” 要是实力足够,对方根本不会这么轻易对自己发难,需要再多加思考。 要是实力足够,自己也不会主动跑来审判所来寻求庇护。 “必须想办法提升实力,至少得能够自保。” 增强实力这件事迫在眉睫,赫伯特必须想办法攻略第三层无光之狱,得找机会与黑暗精灵大法师好好谈一谈。 朋友,你自闭就算了,不想见我就不见吧。 但你也别拦着我进下一层啊! 放!我!过!去! 赫伯特之所以这么急切的想进入异族监牢的第四区域,是因为里面有着赫伯特现在最需要的地貌环境。 第四区域——熔岩地狱。 在那个满是火焰的灼热区域,他应该可以靠着龙王传承迅速提升肉身的强度。 “怎么才能把她从洞里薅出来呢?食物诱捕法恐怕不太行了,谁知道黑暗精灵爱吃什么啊……” 赫伯特思索着,下意识想要摸一摸下巴,但左手在抬起时牵动了掌心肌肉,让原本就尚未完全结痂的伤口再次破裂。 嘶。 他眉头微微一挑,强行压制了咋舌的冲动。 也就在这时,一滴闪耀着晶莹光泽的鲜血自他垂下的掌心滑落,落到了地上。 嗤—— 那滴鲜血落地后,居然让原本黝黑的大殿地面出现了变化。 以那一滴鲜血为圆心,出现了一个直径一米的光圈,照出了地面上颜色鲜艳,并且华丽到繁杂的纹路。 !!! “嗯?他用了圣水?” “什么?” 审判所所属的修士们对于地面的这个变化并不陌生,当他们每月祭礼用圣水去清洗这里时,也会出现这样的变化。 唯有在圣光之力的照耀下,大殿才会展露出原本的模样。 “那是……圣血?” 卡普兰也注意到了这点,她了解的比其他人更多,眉头微动,向着赫伯特询问:“赫伯特,你今天主动制作了圣血?” “是的。” 赫伯特平静点了点头,一边捡起碎布将手掌再次包扎起来:“我在异族监牢中遭遇了囚徒的袭击,被迫用圣血自保。” 他说得格外平静,将惊心动魄的经历用最平淡的语气讲了出来——虽然实际上也没多艰难危险。 一只饿了不知道多久,都快饿成干尸的废物吸血鬼罢了。 不值一提! 赫伯特不以为然,但其他人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赫伯特投来了敬畏的目光。 在修道院其他人的眼中,能够关押在异族监牢中的囚徒,全都是实力可怕,极度危险的存在。 而赫伯特虽然付出了代价,但居然能够从她们的手中逃脱! 这实在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卡普兰倒是对里面的情况了解的更多一些,知道典狱官只要不乱来,一般不会受到除了精神伤害之外的损害。 她皱了皱眉,有些不解地询问:“为什么不从圣殿取用圣水?” 圣水在外界可以作为神灵教会的收入来源,卖给各种冒险者,但在修道院里却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不但每个人都可以随意取用,一些祭礼上还会用圣水作为清洗的水源,可以说根本就不比水珍贵多少。 “我原来可以用的吗?” 赫伯特闻言笑了笑,耸了耸肩,似是不在意地随意道:“之前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这件事,我不知道我是否有取用的资格。” “……” 修士们再次沉默了,这一次,他们看向赫伯特的目光多出了一份同情和钦佩。 没有人是傻子,都明白赫伯特这话语背后蕴含的含义——他被针对了。 连圣水都不能用,更不用其他的了。 结合之前的场景,赫伯特在修士们眼中的形象渐渐清晰。 他就像是一个骄傲的天鹅。 纵使被怀疑也不屑于亲口解释,直到不得已才被动反击。 被人排挤,不屑于低头,宁愿伤害自己,折断翅膀,用自己的鲜血来制作圣血,也不会去主动“偷拿”。 “……” 卡普兰一直平静的表情终于出现了变化,隐隐有了怒容,转过头看向了一位将头低垂下去的修女,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修士中,有一些人因为过去的身份而对赫伯特抱有恶意。 虽然没有人明着来,但确实是有一部分人在暗暗排挤赫伯特。 卡普兰深深凝望了那名修女直到她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才收回了目光。 她没有当场发作,而是从高台上走下,来到赫伯特的身边,轻轻将他的手掌握住。 温暖的光芒亮起,赫伯特感觉自己的掌心出现了难耐的瘙痒,感觉血肉快速生长。 几个呼吸后,当卡普兰解开他随意缠绕的血布,伤口果然已经彻底愈合。 惩戒修女放开赫伯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缓缓道:“……以后,你可以去圣殿取用任何你所需的资源。” “感谢神甫大人。” 片刻后,赫伯特跟随其他修士一同离开了审判所。 方才,他已经把草鱼哥的事情偷偷跟卡普兰说了,但对方却没什么表示。 卡普兰只说审判长大人已经知晓此事,让他不要担心,并且不要四处跟其他人乱说。 卡普兰过于平静的反应让赫伯特心里有些没底。 他不知道高层们是在钓鱼还是在做什么,他也不想知道。 赫伯特只担心自己娇嫩的肉体,不想未来“保留卖钩子”的黑历史。 于是,前思后想了很多,赫伯特决定自救。 这一晚,赫伯特为了自己的安全,没有老实回到房间里待着。 而是……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 . “你干嘛?” “嗯?看不出来吗?” 身穿睡袍的赫伯特回头冲着表情古怪的瓦伦蒂娜笑了笑:“我是来找你睡觉的啊!” “……啊?” 瓦伦蒂娜:??? ------------ 36 你能不能让我…… 地点:【地牢】、【蜡烛】、【枷锁】、【修道院】…… 类型:【强制】、【监禁】、【异种】、【背德】…… 在从关键词描述就能够看出很不妙的场景中,【女人】与【少年】对望,然后在忽明忽暗的光影中慢慢靠近。 啪。 女人一把揪住了少年的……衣领,沉声问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不是都说了吗?我是来找你睡觉的啊……怎么,不欢迎?” “你到底想做什么?” “怕夜太黑,怕你太寂寞,所以半夜来陪你,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好?” 对此,被揪住衣领硬控了的少年摊了摊手,无辜地表示,自己只是作为典狱官来夜间陪护囚犯的。 主打一个三有陪伴! 陪吃,陪喝,陪聊。 至于能不能陪睡,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当然了。 没有人会信赫伯特随口胡诌的鬼话——包括他自己也没觉得这种话能够骗过饿龙小姐。 “嗯哼?” 瓦伦蒂娜眯着眼哼了一声,松开了手,放下了死皮赖脸的圣骑士。 她靠在栏杆上,谨慎地望着优哉游哉顺势靠在栏杆边上的白发少年,上下来回打量着。 她虽然算不上聪明,但作为一头早年就被父母赶出巢穴的弃子,她能够顺利活到这么大,自然是有她的手段。 纯靠命硬——咳! 说错了。 瓦伦蒂娜靠的全是血脉天赋中那个趋利避害,逢凶化吉的本能直觉! 有致命危险就跑,没致命危险就上。 主打的就是一个“只要你打不死我,那我就打死你!”的残暴纲领。 不过,这份本能也不是每一回都好用,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就比如,当初在遇到迷雾大主教的时候,瓦伦蒂娜确实没感觉到致命的威胁。 她还以为只是随处可见的老头子,在赶了几次赶不走后,恼怒的她想要一口龙息将他喷成死老头子。 再然后……她就被揍了。 在真正的力量面前,瓦伦蒂娜根本就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变成了只知道挨打的沙袋。 当然,也很难说是瓦伦蒂娜的直觉不准——毕竟从结果来看,她确实没死。 迷雾大主教没有杀心,瓦伦蒂娜所受的也只是些伤筋动骨但并非无法治愈的轻伤。 可怜的恶龙小姐在被胖揍了一顿后丢进了异族监牢里当堵门老大爷。 不管过程如何,就说她的直觉准不准吧。 就问你活没活吧? 活着。 但有的时候,活着真的比死了还难受! 被关在异族监牢里,是真的想死都死不掉,吃东西也吃不到。 剩下能做的事情除了睡觉就只有挖掘自身的能力。 瓦伦蒂娜虽然一直被关在这个暗无天日的牢房里,看似摆烂,但其实一直在不断强化自身的能力。 一方面是为了以后不再犯错,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除了这个也没别的事情可做。 那一日瓦伦蒂娜会主动跟赫伯特搭话,也是因为她那时候有种奇妙的预感——如果那时候跟他说话,或许会带来一些新的转机。 而现在……饿龙小姐从赫伯特的身上嗅到了说谎的味道! 不对劲,一定有诈。 这家伙肯定又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 “所以,实话是什么?你到底有什么想要对我说?” 瓦伦蒂娜紧紧盯着赫伯特,哪怕他扭头回望也分毫不让地瞪回去。 呔! 你今天必须给我把实话都吐出来! 赫伯特见她这么执着,知道硬瞒肯定是瞒不过去了,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摇头道:“啧……所以啊,我才讨厌直觉敏锐的小鬼。”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如此的,那我就告诉你。” 他面色认真的再次强调道: “特别声明一下啊,这可是你非要逼我说的,一会儿可别怪我啊。” “我本来可是想着等气氛再好一点的时候再提的……” 嗯? 看着他这幅样子,瓦伦蒂娜心中忽然浮现了很不妙的直觉。 不对…… “等!等一下!” “不等~” 赫伯特转过身,一把抓住了瓦伦蒂娜想要缩回去的手掌。 !!? “瓦伦蒂娜,自从我们相遇那天起,我的心里就一直有件事想跟你说……” 英俊少年用他那双淡灰色的眼眸深情地凝望着,眼中有些许尴尬闪过,但最后全部化为了坚定。 “我不知道这个请求会不会冒犯,但我真的不愿意再这样一个人忍耐下去了。” 瓦伦蒂娜:??? 你,你要做什么? 在这一刻,瓦伦蒂娜还是可以强行将手抽回去,但那么做势必会伤害到赫伯特,这一点让她有了一瞬的犹豫。 但她不知道。 在高手对战中,这一刹那的犹豫,就是败北的瞬间—— 赫伯特深吸口气,双手紧紧握住了瓦伦蒂娜的纤手,不让她逃跑,认真道: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我真心希望你能答应我这个有些逾越的请求。” “你……” 这一刻,时间在瓦伦蒂娜的眼中变得缓慢起来,她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腔内那有力的跳动。 咚咚! 一生孤寡,从不近男色的瓦伦蒂娜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 她看着那双迷人的眼睛,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度,再加上对方身上那股一直诱惑着她的气味,整条龙直接懵掉了。 “呃,呃呃,你,呃……” 别说回答了,脑子里直接空了,锻炼了数百年的直觉在这一刻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啥想不起来了,只剩下了满脑子浆糊般的杂乱思绪。 他想要说什么? 他这是在向我求爱吗? 呃! 我要不要答应他? 我,我们好像还没有那么熟悉吧? 应该没有吧!? 我,我,我……不行! 虽然这个情况有些特殊,虽然瓦伦蒂娜的脑子不够聪明,虽然对象确实很好看! 但她还不至于天真到因为几句鬼话就被迷得连身子都交出去。 她真的没那么蠢。 毕竟两个人的感情基础实在是太薄了。 然后,就在瓦伦蒂娜下定决心准备拒绝赫伯特的时候,她听到了后半段话: “你,能不能让我……摸一摸尾巴?” 他说出来了,得赶紧拒绝他! “那个,虽然你很好看,闻着也很香,但我们现在还不能——嗯?” 嗯? 嗯!!? ------------ 37 这就是我的进攻路线!(求追读!) “……你说,什么?” 紧张着高速神言的瓦伦蒂娜在说到一半后愣住了,眨了眨眼,呆呆地望着近在咫尺的“求爱者”。 嗯? 好像,哪里不对? 少年松开一只手,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轻咳道:“咳咳!那个,我说啊,你能不能让我摸摸你的尾巴?” 一瞬间,所有的旖旎和暧昧全都消失了,瓦伦蒂娜的脑子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清醒。 她双目清明,定定地看着赫伯特,缓缓地重复道:“……尾巴?” “对!就是尾巴!我一直很好奇巨龙的尾巴是什么样子的!” 赫伯特拉着她的手晃了晃,有些兴奋地说道:“你肯定有半人半龙的形态吧?变一下好不好?” 瓦伦蒂娜的表情渐渐扭曲,但赫伯特还在继续激动地说道:“虽然有些冒犯,但我真的很好奇!” 尾巴…… 尾巴。 尾巴!!? “……” 瓦伦蒂娜缓缓低下头,想起了不久前赫伯特说过的话——有些冒犯、逾越的请求、初次见面后就一直想做的事。 “呵呵。” 是啊,他确实没说过具体是什么事。 分明是我自己想多了。 都是我的……错吗!!? 啪。 伴随着脑海内的一声轻响,【狂怒者】那原本被压制的怒意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赫!伯!特!” 饿龙小姐露出了恶龙的真面目,怒目圆睁地瞪着那捂着耳朵冲她嬉笑的少年。 “你敢耍我!!!” 奶奶的,你耍我!? 对自己作死会导致什么结果早有准备的赫伯特在她爆发之前已经后撤,但饶是如此,此刻也有些狼狈。 两人的距离还是太近了,那声波震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恍惚了。 这就是皮一下的代价。 但如果下次有机会,他想自己还是会再次作这个死的。 因为皮一下是真的很开心。 一时作死一时爽,一直作死一直爽! “哎呀,不给摸就不给摸嘛!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赫伯特嬉笑着冲着她抛去了个媚眼,愉悦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我是觉得我的演技还是不错的。” “……你!!?” 瓦伦蒂娜:!!? 这个家伙果然是故意的!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你不是圣骑士吗!!!你的良心是被狗吃了吗!?” 瓦伦蒂娜彻底被破了大防,她用力摇晃着栏杆,恨不得把门拆了冲过去把这个家伙一口咬死。 她不解气地咬着栏杆,眼眸中似乎燃烧着烈火,怒视着赫伯特。 该死! 你这家伙真该死啊! 对此,赫伯特毫不畏惧,甚至变本加厉。 他单手叉腰,一手指着囚笼里暴怒的饿龙,大喝一声: “给我变!” “把尾巴给我交出来!” . . 深水之牢。 “唉,这家伙真不懂男人心啊!” 狼狈逃到第二区域的赫伯特揉了揉耳朵,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不就是尾巴嘛!让我摸一下也不会掉块肉!” “真小气!” 在他发出这种令人侧目的恬不知耻发言后,看了好久戏的谐神终于开口:【“你说你没事招惹她干什么?”】 涅娜莎看了好半天,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之前赫伯特好像很轻松地就收集到了两份魔物素材,让涅娜莎先入为主地认定了一件事。 祂本以为自己的盟友早就已经选择当个小白脸出卖肉体,这才换来那些素材,嘴上不承认只是碍不下面子…… 但现在看来,自己完全是想错了——他真没干啊! 涅娜莎根本没想到,赫伯特居然走的是这么一条路子。 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流,也不是什么技术高超流……而是挑衅流! 这是什么流派啊!!? 邪神看了后都震惊的好嘛! 但对于自家盟友的不信任,赫伯特轻哼一声,不屑地回答道: “我看你是什么都不懂哦,我怎么就招惹她了?我这叫积极互动,懂吗?” 打是亲,骂是爱。 她破了那么大的防,现在一定很爱我。 【“你就不担心她之后一直记仇?”】 “怕什么?” 赫伯特眨了眨眼,微笑起来,根本看不出一点慌张。 “你没有发现吗?瓦伦蒂娜这次虽然情绪激动,但是她可是一句脏话都没说哦!” 【“嗯?这代表什么?”】 “这代表着,她虽然生气,但还没有那么生气,一直遵守着跟我的约定。” “她方才那样子虽然看似狂暴,但其实是羞大过怒,只不过是掩饰的一种方式。” 赫伯特回想着之前在瓦伦蒂娜脸颊上看到的绯红,忍不住一阵轻笑,摇了摇头: “她现在最需要的不是骂我,而是消气的时间,我继续留在她面前才是没事找事呢。” “所以,我才选择主动离开。” 涅娜莎沉默,思索,恍然。 【“哦……我懂了,你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证明你跑路是对的?”】 “对!” 赫伯特耸了耸,继续向前走去。 “反正呢,我有办法让她消气,你就不用再多管了。” 饿龙嘛。 要么饿几顿,要么多喂几顿。 总能有消气的时候~ 小小饿龙,那还不是轻松拿捏? 当赫伯特晃晃悠悠向着深水之牢中心区域靠近的时候,他忽然表情一变。 他听到了一阵似有似无的柔美歌声。 “啦啦啦~” 芙蕾梅没有注意到有人闯入了这里,此刻她闭着眼坐在水球上,七彩的鱼尾轻轻晃动。 口中用奇特的语言,轻声吟唱着古老的歌谣。 “啦啦啦~” 【“需要我帮你翻译一下吗?”】 “不用。” 赫伯特摇摇头,有些痴迷地望着那如同传说中一般的美丽背影。 “这首歌,我听得懂。” 芙蕾梅此刻吟唱着的,正是海妖女王和人类王子的故事。 他静静地听着,再次回味那“亲身”经历过的梦境。 许久,歌谣迎来了尾声,芙蕾梅没有唱完整首歌,在只剩最后一句时最后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愿你……” 芙蕾梅睁开双眼,有些感慨地摇了摇头,轻声自语:“真是可惜……” 啪啪啪! !!? “好!唱的真好哇!” “嗯!!?” 芙蕾梅猛地回头,见鬼了一样看着走过来的赫伯特,失声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 38 逆位魔法对轰! 啊啊啊啊—— 深水之牢中,人鱼小姐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悲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钻了水球之中。 扑通。 飞溅的水花冲出囚笼,化作一道水柱直接喷射到了赫伯特的脸上。 ? 水流的速度相当之快,让赫伯特这个菜鸟根本来不及躲闪,就这么水灵灵地接了一脸。 “啊我——噗!” 这水出乎意料的不冷,温热的,还有点咸咸的,但又没有海水特有的腥气。 “咳咳!” 呸呸呸! 赫伯特将不小心灌进嘴里的水全部吐了个干净,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说这叫什么事啊。 我不就夸了你一句嘛,滴水之恩而已,至于给我这么多水作为回报吗? “我说……嗯?” 而就在赫伯特开口之前,他忽然想到一件事。 咦?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水可不可以看做是人鱼小姐的泡澡水啊? 鱼汤? 哕—— 想到这里的赫伯特干呕了一下,他还没有那种顶级的变态癖好,没办法将这个当做是福利。 咕噜咕噜! 而与有些反胃的赫伯特不同,躲在水球里的芙蕾梅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崩溃了。 她隔着水球,一脸绝望地看着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你什么时候进来的!?不,你怎么进来的!?” “你又没锁门,我怎么不能在这里?” 赫伯特擦干了脸,抹了抹嘴,理直气壮地回应道:“再说了,我可是典狱官啊,这里是牢房,我怎么不能过来!” “可是你不应该在这个时间出现啊!” 芙蕾梅现在感觉很糟糕……非常糟糕! 自己和往常一样在夜间歌唱,以为不会有任何人听到,结果这个家伙居然半夜出现在这里。 不单单是因为被别人听到歌声后的羞耻,充斥在她心中更多是一种难言的愧罪感。 坏了。 他听到了,他听到了! 完了。 他马上就要死了。 他……嗯? “嗯?” 芙蕾梅忽然愣住了,有些茫然地看着表情如常的少年。 盯—— 好像,没看出哪里有变化? 不对劲,再看一遍。 人鱼小姐用力眨了眨眼睛,从水球中缓缓探出了半个头,眯起眼盯着看了起来。 盯—— 不对啊。 他怎么好像一点变化都没有? 身体没有腐朽的痕迹,思维也没有变得疯狂……嗯? 真没有吗? 搞不清楚情况的芙蕾梅眉头紧紧蹙起,顾不得继续掩饰,从水中探出整个上半身,弯着腰向前探头,尽可能将自己和他的距离拉近。 让我好好看看! 盯—— 赫伯特:? 你干什么? 我身上有什么好看的啊? 注意到了人鱼小姐目光诡异的凝视,赫伯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了什么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 !!! 白色丝绸材质的睡袍被水流打湿而变得有些透明,并贴在了姣好的肉体上,勾勒出了起伏的肌肉轮廓,以及两处突—— ??? 卧槽! 女凝。 介就是赤裸裸的女凝! 家人们,谁懂啊! 气抖冷,我遇上下头海妖了! 我要把你挂在幻想世界小粉书里! 女流氓! “等等!你在看什么!?” 赫伯特这一次是真的没绷住,他完全是下意识地抬起双手挡在身前,快速将身体侧了过去,一脸警惕地望了回去。 哥们之前跟你开个玩笑而已,结果你真的馋我身子啊。 阿珍,你来真的啊!? 芙蕾梅:? 他身上终于有反应了? 她看着赫伯特忽然反应那么大,第一反应先是以为自己的歌声终于对他起效了。 但很快,芙蕾梅就从赫伯特的动作和怀疑的目光中意识到了不对。 他这样子,好像是……啊!? “等等!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反应过来自己刚才举动会导致什么误解的海妖连连摇头,试图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不是在偷看你的身体!真不是啊!”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么尴尬。 我到底在解释些什么啊…… 但赫伯特并不相信,冷哼道:“你确实没有偷窥,你这是光明正大地视奸!大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芙蕾梅连连摆手,理亏的“偷窥狂”在被害者强势的进攻下连连败退,委屈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这叫什么事啊? 而就在芙蕾梅举旗投降之后,赫伯特忽然又改变了态度,打出了一记重拳。 “没看?为什么不看!你这么抗拒,是不是觉得我的身体不好看?是不是在瞧不起我?” 既然你使用了女凝,那就别怪我用男拳反击了! 朋友,这一拳二十年功力,你接得住吗? 而从来没有见识过这阵仗的芙蕾梅当场就被这跨越次元的一拳直接打懵了。 芙蕾梅:? 瞧不起……什么玩意? 我没有瞧不起你啊! 我,我,我……我跟你解释这个干什么? “不对!” 哗啦。 意识到问题的芙蕾梅终于彻底清醒过来,猛地从水里又钻了出来,强制打断了对方的继续施法: “停停停!” “你先别扯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你先告诉我,你怎么没事啊!!?” “嗯?你说什么没事?” 打完拳神清气爽的赫伯特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地歪了歪头:“我难道该有什么事吗?” 你看就看了呗。 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没有真的怕你看了啦。 “你还要看吗?” 赫伯特一边这么问着,一边十分慷慨地作势欲脱。 “诶诶诶!你别脱了!” 芙蕾梅闭着眼偏过头去,大喊着问道:“你刚才没听到我唱歌嘛?” “听到了啊,从一开始不就是告诉你了吗?所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赫伯特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不知道她这半天到底在激动什么,想起刚才想问的问题,顺势问道: “对了,你刚才为什么不把那首歌的最后一句唱完啊?难道是有什么特殊的讲究吗?” “你知道这首歌,你是真的听到了……” 芙蕾梅在得到这个答案后有些怅然若失,缓缓又滑进了水球中。 咕噜咕噜。 他真的没事。 真的有人不会被我的【歌声】所影响…… ------------ 39 富有且慷慨的芙蕾梅(求追读!) “你真的没事吗?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芙蕾梅还是有些不放心地询问着,生怕赫伯特有什么不适的反应。 “真没事,真的,你信我啊!” 赫伯特都被问得有些无奈了,也没心情开玩笑了,直接举旗投降。 “芙蕾梅小姐,你都问第十三遍了,真没有!有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别说告诉你了,我肯定会借题发挥,狠狠讹你一把! 让你把尾巴给我好好摸一摸……啊!我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亏了。 实在是亏大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再厚着脸皮以此为借口讨要好处——为什么不呢? 赫伯特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起来:“不对,我忽然发现我受了重伤,必须要摸摸你的尾巴才能治好。” 脸皮这东西,真的不值钱。 无论是工作,还是生活中,还是在情感交流中,都是如此。 “没错,我患上了必须要摸海妖尾巴才能活下来的绝症。” 说完,赫伯特一脸悲苦地认真点了点头,那样子看着似乎真有此事。 别人信不信他不管,反正他自己已经相信了。 确有此事! 芙蕾梅:??? “诶?” 原本患得患失的她在愣了一下后也是反应了过来,不知为何感觉压力一轻,扑哧一下地笑了起来。 “哈哈,你这个小家伙真有趣啊!” 她笑得前仰后合,尾巴用力拍打着浪花。 哗啦哗啦~ 笑了好一阵子,她揉了揉眼角笑出来的泪水,冲着此刻憋着表情的少年点了点头。 “你非要摸一摸我的尾巴是吧?” “行,我满足你。” 她出乎意料地没有拒绝,大大方方地将尾巴从水球中探出,直接送到了赫伯特的面前。 “喏,你摸吧,但不许太过分哦。” 嗯? 赫伯特看着近在咫尺的七彩鱼尾,瞪大了双眼。 还真可以啊! 她真好。 比那个什么瓦伦蒂娜不知道大方到哪里去了。 尾巴都送到眼前了,赫伯特当然不会跟她客气,欣然接受了自己应得的赔礼。 他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着直接一把抓了上去。 滑。 这是最直观的第一感受。 非常的滑,也很柔软,有股微弱的清凉,像是在触摸一块滑腻冰凉的果冻,又像是碰到了一汪清泉。 但鱼尾又出乎意料的很干爽,上面没有残留一点点的水分,似乎表面有着一层疏水层一样。 哇。 动作轻柔的触摸着,赫伯特的表情都变得有些懒散下来。 好舒服啊。 这要是能够抱着睡一觉,夏天一定可以睡得很爽! 嗖—— 可就当赫伯特准备再仔细研究研究,向上触摸来比较触感的时候,鱼尾却嗖的一下抽了回去。 “啊,尾巴逃跑了——” 他抬起手,冲着尾巴离去的方向无力地抓握了一下。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赫伯特瘪起嘴,有些不甘地嘟囔道:“你怎么收走了?我还没仔细研究完呢。” “不,不行了,你这次不许再摸了。” 芙蕾梅脸上泛着异样的绯红,有些羞涩地别过头去,嘟囔道:“你,你的手法,太奇怪了。” 她其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同意这个奇怪的要求,但就是觉得,让他摸一摸,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毕竟,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能够安然无恙地听完自己唱歌的特殊之人。 但是当赫伯特真的开始触摸的一瞬间,芙蕾梅就后悔了。 那个感觉,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明明是摸在尾巴上,但却好像触摸在她身体的其他位置上。 轻柔的抚摸,仔细的观察,沿着鳞片的每一条细腻的纹路,轻轻滑动。 !!? 那些奇怪的感觉让她全身都变得酥软,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轻哼出声。 直到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才强行将尾巴抽了回来。 不,不行了。 再继续下去的话,我恐怕真的会变得奇怪的…… “这次不行?哦好,那我下次再摸!” 赫伯特挑准了芙蕾梅言语中的漏洞,当场敲定:“说好了,等下次再让我好好摸一摸你的尾巴!” “……” 芙蕾梅动了动嘴唇,本来想要拒绝,但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地没有反驳,就这么默许了赫伯特提出的约定。 虽然芙蕾梅很不愿意承认,但她也有些沉迷于之前的感觉,还想要再继续尝试…… 芙蕾梅甩了甩头,用力将脑海中的杂念甩去。 不管了,这些事情之后再说吧。 芙蕾梅压下心底纷扰的思绪,强行将话题转为正轨:“你,你怎么会忽然出现?现在不是午夜吗?” “哈哈,我只是忽然突发奇想,想要来看看你们半夜都会在做什么,会有打扰你的休息吗?” 赫伯特没有说实话——毕竟“为了保护钩子不受他人侵害”这种抽象的理由实在是很难跟其他人解释。 芙蕾梅当然也想不到这一点,听完后摇了摇头:“睡眠对我来说早就已经可有可无,更何况,这里的黑夜白天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她说得轻松,但却让赫伯特的嘴角微微抖动了一下。 是啊。 对于她们这些囚徒来说,日夜更替有什么意义吗?还不是一样都困在这座监牢之中。 赫伯特在想办法安慰,但芙蕾梅本人却没有在意,而是有些羞涩地悄声问道:“那……你之后还会再来吗?” “或许会吧?怎么了?” 芙蕾梅深吸口气,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道:“我,我下次还会唱歌,你还想要听吗?” 他会拒绝吗? 会吗? 他…… “当然好啊。” 赫伯特笑了笑,没有任何犹豫,欣然接受了海妖小姐的邀请。 “能够听到这么美妙的歌声,是我的荣幸。” 他望着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芙蕾梅,轻笑道: “到时候,还请你一定要多唱几首啊。” . . “让他跑掉了。” “还是来晚了一步,他已经彻底堕落了。” 皎洁的月光下,荆棘主教低头凝视着地面上的粘液与鲜血,缓缓摇了摇头。 “他跑去哪里了?迷雾山脉?” 但审判长并不知晓的是。 就在他思索之时,一道佝偻的身影颤颤巍巍地将手按在了第三戒律所的门扉之上。 嘎吱。 顺便一提,第三戒律所在修道院中还有一个通俗易懂的名字—— 异族监牢。 ------------ 40 优秀的匹配机制 无光之狱。 赫伯特缓缓地漫步在黑暗中。 这一次,斯凡妮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再干预他,而他也没有急着去寻找。 他就这么缓缓地在黑暗中行走着,一边与脑海内的邪神暗自交流着。 “涅娜莎,芙蕾梅她的歌声是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吗?一般人听了会受伤?” 赫伯特还没有那么迟钝,不至于意识不到芙蕾梅的激动是跟那歌声有关。 【“应该是有的吧?反正对我没效果,我听着也觉得挺好听的!”】 “好,我就多余问你,你玩去吧。” 回忆芙蕾梅在刚发现自己时慌张的表情,眉头轻轻挑了一下,想起了她【死亡之嚎】的称号。 歌声、死亡,这两者怕不是有着关联——她的歌声有致命的效果? 很多人都没办法承受,然后直接惨死了? 要是这样的话……哇,什么死亡摇滚海妖! 好劲啊! 咳,不对,那如果这样说的话,芙蕾梅当初犯下的罪孽,真的是主观上想要故意毁灭那些港口的吗? 在这背后是否会有一些难言之隐? 赫伯特思索推断着,觉得对芙蕾梅的攻略路线愈发清晰。 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从最初的“轻微敌视”降到了“中立以上,友善未满”的状态。 再加把劲,从那时候的案情出发,看看能不能靠着这些“真相”来继续拉近关系…… 而就在赫伯特安静思考的时候,涅娜莎忽然不知道到抽了什么疯,茶里茶气地幽幽道: 【“哎呀!说起来,你们的关系可真~好啊!”】 【“人家姑娘还主动约你,要再次唱歌给~你~听~”】 “嗯?” 思路被打断的赫伯特右眼皮直跳,不知道祂这突然是作什么妖,但直觉告诉他没什么好事。 ……搞咩啊? 他眉头一挑,警惕地反问道:“怎么,你嫉妒她啦?” 说! 你是不是破防了? 【“嗤!”】 【“我嫉妒?呵呵,我可爱的盟友,你可真会开玩笑~”】 谐神酱闻言不屑地轻笑起来,矢口否认,表示此事实乃无稽之谈。 【“我巴不得你赶紧跟她们拉近关系,最好早点跟她们进行深入交流,然后获取力量早日把我解放出来呢!”】 我能嫉妒什么? 真是开玩笑! “呵呵,你最好是。” 赫伯特撇嘴嗤笑,他这两天也渐渐掌握了跟涅娜莎交流的心得。 这位自称伟大的邪神大人,是一位间歇性抽疯,随地大小演,讲话满嘴跑火车,一句话只能信个标点符号的纯纯戏精。 坏消息是,相处起来挺累的,需要时刻小心。 如果心眼不够多的话,真的会顺势掉进话语中的陷阱里,和汤姆一样成为坏女人手中可怜的玩物。 而好消息,也有。 他也是同类型的选手,一样不是个省油的灯。 是相同的替身,并且发癫的纯度并不在涅娜莎之下! 两人在令人无语这方面的天赋上,差不多是五五开…… 简直是马铃薯与土豆之子遇上了洋芋和破忒头的混血,那叫一个势均力敌,那叫一个平分秋色。 不得不说。 这他娘的,可真是优秀的匹配机制啊! 两人又拌嘴拉扯了一会儿,赫伯特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率先鸣金收兵,等待下次再战。 最后,他还似是无心地说了一句:【“说起来,我还真的想听听你的歌声呢。”】 这话其实赫伯特本身真没多想,只是气氛到了这里后的随口客套。 但没想到,却好像意外地打穿了对方坚固的防线,直接把喋喋不休的涅娜莎干沉默了。 【“……听我唱歌?”】 涅娜莎在略长的沉默后轻笑了一声,接着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道: 【“你要是想听,我也不是不能唱,只不过嘛……要是让我来唱的话,可是会死不少人的哦。”】 【“所以,你想现在就听吗?”】 嗯? 赫伯特眉头一动,有一种自己似乎隐隐触碰到了关键之处的感觉。 但与此同时,心底又有一种随时会满盘皆输,直接爆炸的危机感在不断提醒他——悠着点,别乱搞! 一个搞不好,恐怕就会彻底爆了。 迟疑了一下,赫伯特最终选择了保守的打法,没有正面回应,而是岔开话题问道: “呃,又没让你对其他人唱,只在我脑子里唱,应该不会伤害到谁吧?” 就我一个人听,我可不是外放狗! 【“那~可就不好说了呢。”】邪神的笑声非常微妙,让赫伯特感觉心里异常没底。 不能再试探了。 “那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吧!” 赫伯特果断选择了暂时逃避,但也不甘心就这么龟缩,直接反客为主地说道:“等你什么时候主动想给我唱再说!” “我说你这个邪神啊,得再自觉一点,积极主动地提出,不能老让我去问,你说是不是?” 赫伯特化身斗士,直接以小粉书之力,反过来绑架邪神。 这位小同志,你得学会有眼力见地提供情绪价值啊! 不禁让人感叹——魔法这玩意,是真好用啊! 【“噗嗤,哈哈,你想得倒美!”】 涅娜莎成功被他逗笑了,情绪恢复了正常,戏谑地说道:【“呵呵,你真幽默~果然选择你是对的。”】 “是吧?我也觉得我很幽默。” 赫伯特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知道这一关算是混过去了。 接着,放松下来后他随意地笑道:“你当然是只能选择我啊!毕竟其他人都被你整成什么鬼样子了。” 人家一个好好的苦修士,硬生生变成了草鱼哥。 残忍啊。 唉,邪神,唉。 但令赫伯特没想到的是——当涅娜莎听完他的话后,给他打出了一个问号。 【“嗯?”】 “……嗯?” 赫伯特陡然意识到不对,脚步猛地一顿,瞪大了眼睛。 “那个苦修士不是你蛊惑的!?” 【“你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蛊惑你之外的其他人了?”】 赫伯特:? “嗯!!?” . . 与此同时,原本一直生着闷气的瓦伦蒂娜忽然表情微变。 嗯? 她动了动鼻子,有些奇怪地嘟囔道: “奇怪了,哪里飘来的鱼腥味?” ------------ 41 不要……停下来啊!(求追读!) 迷雾修道院·第三戒律所,又称异族监牢,是关押着危险异族封印物的特殊牢房。 整个接律所分为九大区域,其中每一块区域都有相对应的特殊封印法则。 其中第二区域为深水之牢,第三区域为无光之狱,第四区域为熔岩地狱等等…… 而关押着瓦伦蒂娜的第一区域,看似毫无特点,像是一个普通的牢房,但其实那只是它的表象。 它真正的名字,其实是【无尽迷宫】。 这个半位面的面积是左右区域里最大的,是后几个区域加起来的总和。 它永远在不断变换着牢房的路线,杜绝了囚徒想要从这里逃出去的可能。 可以说,只要进入了无尽迷宫,囚徒就基本断绝了离开的可能。 而赫伯特能够不受影响,一路畅行无阻,完全是凭借着他典狱官的身份。 他只管向前走,遇到死路也没关系,道路会在他面前自动延伸,变出一条通往目标的笔直大路。 所以,想要离开这里,诀窍有且只有一个。 不要停下来啊! 当然了,这个诀窍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对于不小心误入此地的闯入者来说,这不断变化且相似度极高的地形,根本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要么,有着摧毁一切阻碍的能力,强行闯关。 要么,就这么老老实实走迷宫吧,也许还能碰运气真正走对。 再或者……真正的有备而来。 那名将面容隐藏在黑色兜帽之下的堕落者走到一面墙壁之前,将湿滑黏腻的手掌按在了自己脸上。 噗嗤。 伴随着一声令人牙酸的诡异声响,他的身体瞬间变得柔软,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几个呼吸便化作了一滩泛着鱼腥味的漆黑液体。 那如史莱姆一般的液体看不出原本肉体的痕迹,隐约能够感受到一种特殊的蓬勃生命力。 它蠕动着,贴到墙壁上,顺着缝隙缓缓渗入进去,再从另一边渗出,再次汇聚成一体。 整个墙壁没有受到破坏,唯有在两面接触的地面上留下了一道似血的长痕。 而这整套动作看似缓慢,但其实整个过程的速度相当惊人,不到十秒钟就穿过了一道墙壁。 接着,在确定最初尝试成功之后,那液体的蠕动速度变得更快,几乎像是跑起来了一样,扑向了下一面墙壁。 噗嗤。 噗嗤。 它弹跳着,穿过一层层墙壁,向着前方快速穿行。 笔直地向着通往下一层区域的屏障冲去。 . . 【“哦,原来还有这回事~”】 涅娜莎在问清楚了赫伯特震惊的原因之后,有些感慨地唏嘘道:【“居然连鱼都不放过,你们人类还真是不挑食啊!”】 “打住,别以偏概全哈!” 赫伯特对祂的群体攻击表示不满,抗议道:“是他不挑食,可不是所有人都不挑食!” 又不是所有人都吃XX.JPG 又不是所有XX人都会做XX.JPG 拒绝一棒子打死所有。 【“呵。”】 涅娜莎嗤笑,无视了他的抗争,反击道:【“你不也是很不挑食吗?明明对她们都……嗯呵呵~”】 “那能一样吗?我那是喜欢她们的种族吗?是在追求这种禁忌背德的感觉吗?” “不是的!” 赫伯特冷哼一声,丝毫不觉得自己的发言有什么双标,坦坦荡荡地表示道:“我那是喜欢她们的外表!” 不装了,我摊牌了。 我就喜欢好看的! 怎样? 我蛮夷也! “我可不是什么魔物异族都喜欢的,要是出来一个长得丑的,我肯定是不会动心的,根本不会都不会多看一眼!”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问你,如果有一个有着松软蓬松尾巴的魔物,你会喜欢吗?”】 “……这是加分项,咳,这是另算的。” 【“呵,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盟友,你的这份无耻,实在是令我欢喜啊。”】 被涅娜莎不阴不阳地嘲讽了一下,赫伯特并未放在心上。 本来就是如此,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嘛。 哪有什么适应所有情况的万能公式?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他不是被你蛊惑的,那他是真的自主堕落的?” 因为自己感受过涅娜莎的影响力,所以便下意识地将发生在迷雾修道院中的一切亵渎之事都当成是祂做的。 自然而然地将那位亵渎者当成了一个受到邪神蛊惑而堕落到对草鱼出手的可怜虫。 之前放过他那么多次,其实也是有几分同病相怜,不愿为难同路人的原因。 但现在回过头看……诶! 你这哥们不是跟我一伙儿的啊! 那他……难道是真的喜欢鱼? “嗯,尊重,不理解,但是祝福。” 总之,祝您和您的下一任鱼太太幸福安康。 就是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啦。 赫伯特愈发觉得自己今天半夜躲到异族监牢这里的做法太正确了,简直是神来之笔! 他感受着周遭的黑暗,有一种回到了家的感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有这些监牢保护,根本没有人能够伤害到他! 他也别想伤害到别人。 别说伤害了,他甚至见都见不到。 “……算了既然你还是不愿意见我,那我还是等下一次再来吧。”赫伯特摇了摇头,再次宣布黑暗探索失败。 赫伯特走了好半天,一直是在围绕着吸血鬼转圈,根本找不到通往下一层的路。 是的,斯凡妮虽然没有改变地面,但却成功地将自己藏在了道路之外。 他就算再不迷路,也得脚下有路才行。 “涅娜莎,你能找到她的位置吗?” 【“做不到哦~我现在还太弱小了!”】 “诶,行吧。” 算了,去看看吸血鬼小姐姐有没有变乖一些,然后就回去跟饿龙小姐聊天去了。 赫伯特正准备回去,刚才还在卖萌装傻的邪神忽然轻咦了一声。 【“哦?”】 赫伯特没好气儿地哼道:“你又咋了?” 【“我说……你提到的那个堕落者,是不是满身都是黏液,散发着鱼腥味?”】 “应该吧,是那种感觉……嗯?” 赫伯特眼神猛地瞪大,回头看向了身后看似毫无异常的黑暗。 难道说!? 【“对~他正在向你冲过来哦~”】 “卧槽!!?” 你真要对我出手啊! 这都追过来了!? 你不要过来啊—— ------------ 42 给我你的血! 在意识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后,赫伯特的表情当即一变。 不好。 有变态! “他怎么会进到这里!?” 嗯!!? 赫伯特只觉得背后一股寒气涌来,不由得胯下一紧——被动提肛,绷紧了自己的括约肌。 不不不,遇事先不要紧张! 冷静下来。 这里是我的主场,我是典狱官,掌握着封印阵法……啊! 封印阵法的控制权被抢了! “嘶……” 要遭。 说真的,如果对方只是个杀人狂的话,赫伯特真的不至于这么慌。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大不了一死嘛! 又不是没被泰山压死过。 但被人玷污不一样。 这个,赫伯特是真的怕…… 对方可是连鱼都不放过的可怕存在啊! 能放过他这个白毛美少年吗!? 很明显不能吧! 再加上,也不想想这里是什么地方? 修道院! 神父与小男孩,属于是受到场地加成的经典题材了。 而且,最糟糕的一点是,就算赫伯特现在自尽,也很可能会被人趁热来上一发…… 上辈子各种稀奇古怪的卷宗看多了,他早就不会对他人的变态程度有任何幻想。 别说是死人了,有的地方可是连狒狒和蜥蜴都不会放过的。 Buff拉满了啊朋友。 “不是,他半夜来这里是图什么啊!?总不会真的是馋我身子吧?” 赫伯特虽然慌得一批,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察觉出了这件事情不对的地方。 异族监狱是个很危险的场所,除了典狱官和大主教,其他任何人进入后都会被认定是囚徒。 他根本没有主动涉险的意义。 其次,他就算是真的想要对自己出手,也不至于猴急到这个程度吧? 这背后到底有什么隐情? 赫伯特思考了一下,但很快将这些杂念抛到了脑后。 理由什么的都不重要。 不管对方到底出于什么想法,不管他到底有什么目的,自己现在都不能再犹豫了。 跑跑跑! 赫伯特拔腿就跑,直接在黑暗中发足狂奔了起来。 总之先找个地方躲一躲。 更衣柜、木箱子、原力草丛、挖三填一……该死,这里怎么一个能躲的地方都没有。 当赫伯特慌忙寻找躲藏地点之时,涅娜莎则是看戏一般幽幽地提醒道:【“他正冲着你赶来哦~小心喔~”】 ? 不是,你到底是跟谁一伙的啊!? “涅娜莎!” 赫伯特咬着牙,在心底怒吼:“你看我陷入危险就这么开心吗?” 【“有嘛?哎呀,人家一向是无所谓的啦~就算你被他亵渎了,不会影响我对你的看法的啦。”】 【“再说了,反正你是男人,不会吃亏的~”】 你说的倒是轻松! 赫伯特懒得跟祂争论,直接下令道:“你别光看着,给我点帮助!他还有多久就追上了?” 【“哈哈,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帮帮你吧~”】 涅娜莎戏谑地笑了两声,也不拒绝,配合道:【“我看看啊,大概十分钟?”】 十分钟。 赫伯特计算着通往各处的距离,当即下定了决心。 有了! 他向着左侧一转,向着黑铁棺材冲了过去。 对方跟自己的距离已经很近了,赫伯特顾不上隐藏,直接开口大喊道:“伊莉莎!” “救我!” 需要你帮忙的时候到了! 三分钟。 赫伯特赶到了关押着吸血鬼的黑铁棺材前,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拳就砸了上去。 咚! 棺材内虚弱沉眠的伊莉莎被吓了一大跳,猛地睁开了眼睛。 “嗯???” 什,什么情况!? 有人来劫狱了吗? 还是谁打过来了? 被搞懵了的伊莉莎一时间没有开口,而棺外的赫伯特却是急了,对棺材使用了连续拳。 咚咚咚咚咚! “起床!起床!太阳已经晒屁股了,你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 快快出来! 黑铁棺材敲着本来就响,更不用说被关在里面的感受了,伊莉莎一时间只感觉脑瓜子嗡嗡作响。 “啊啊啊啊!吵死了!” 伊莉莎大喊一声,用力回敲了一下棺材内壁,态度相当暴躁地吼道:“你又要干什么啊!” 上次不但没有从对方那里占到便宜,还被狠狠污染了一番,差点元气大伤。 棺材的缝隙中亮起一双燃烧着血色烈焰一样的猩红眼眸,恶狠狠地瞪着棺材外的少年。 老实说,单看这个场景,这画面其实还挺诡异渗人的。 但事实上,比画面更诡异的,是人类少年口中的话语。 他说: “少废话,给我你的血!” 伊莉莎:“我不管你要做什……嗯?” ? 等等,他刚才说了什么? 猩红眼眸中当即浮现了大大的问号。 血? 你? 我给你血!? “你,呃,嗯!?你,你要我的血?” “对!把血给我交出来!” 不对,他说的都是我的词啊! 或许是冲击太大达到了阈值,本来迷茫的吸血鬼这个时候陡然变得冷静起来,眯着眼上下打量赫伯特。 “……你要干什么?” 伊莉莎虽然不知道赫伯特要干什么,但本能地觉得很不对劲。 吸血鬼向人类要血很正常,满足食物和生理需求。 但人类反过来向吸血鬼强制要血,就很奇怪了啊! 这家伙,要做什么? 他……想要成为吸血鬼? 伊莉莎狐疑地看着赫伯特,想不出来他想要变成吸血鬼的理由。 一个圣职者,想要堕落成吸血鬼? 这多少有点不对劲吧? 但,管他呢。 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 “圣骑士,不管你想做什么,我可以给你我的血,但你必须拿你的血来换。” 伊莉莎盯着赫伯特,沉声道:“我给你一滴血,你要给我一百滴。” 赫伯特点头:“我最多给你三滴。” ? 伊莉莎当即破防,怒道:“三滴!!?你疯了吗?那可是我的精血!最少五十滴!” 讨教还价她理解,但你直接照着脚后跟砍是什么意思! “五滴,多了没有。” 赫伯特虽然心里很着急,但展现出的态度相当强硬,没有半点妥协的意思。 他甚至还威胁道: “你考虑好,这是我和你的第一次交易,你要是不同意,那之后就不要再想了!” 这位吸血鬼小姐,你也不想以后……没有血喝吧? ------------ 43 亵渎者的真相!(求追读!) “不可能!怎么说也太少了!就算是你的血,我也至少需要十滴才能恢复!” “那就十滴,你先给我,我之后再给你。” “……啧,成交!你不许反悔!” 伊莉莎心中虽然万般不愿,但最终还是不得不低下了头,选择了妥协。 而伊莉莎低下头时,嘴角却忍不住的上扬。 “太好了……” 没办法,伊莉莎实在是太饿了。 尤其是当她品尝过赫伯特的血液后,那诱人的滋味一直在不断折磨着她的灵魂。 那带着灼烧感的圣洁鲜血,摧残了她的身体,但又仿佛带有某种令人上瘾的独特魔力,打开了她心中的另一扇门。 她隐隐发觉自己的心中似乎觉醒了某种奇怪的癖好,但又有些不敢确定,或者说……不愿意承认。 自己有些想再次体会那种痛苦感觉什么的……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她甚至不敢主动跟赫伯特提想要圣血,生怕他有所察觉。 “不,没关系,人类是卑鄙的,这个家伙绝对不会遵守约定,到时候肯定会用圣血来敷衍我。” “那个时候我就能顺利再喝上了!” 对,就是这样。 让,让我再喝一口,就一口! 不然的话,我…… “嘿嘿,嘿嘿!” 伊莉莎内心怪笑着,将纤细的手指伸出棺材,从指尖挤出了一滴如血钻般的鲜血。 赫伯特将那滴鲜血装进了倒空了圣水的水晶瓶中,嘴角微微上翘。 好。 传奇吸血鬼的魔物素材,到手! 目睹了两人砍价的全过程,涅娜莎忍不住感叹道:【“原来你之前都是这么把素材骗来的啊。”】 “要你管!再说了,我们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平等交易。” 赫伯特与伊莉莎看似耗费了很久,但实则不然。 从他赶到这里,再到把精血弄到手,时间才仅仅只过去了五分钟。 时间还剩两分钟! 但是,还没等赫伯特将精血吞服,他就听到了涅娜莎的提醒。 【“他已经到喽~”】 这么快! 赫伯特眼神一凝,正准备不顾一切地将鲜血吞服时,他的表情忽然变了。 一道身影挤进了他的光芒中,赫伯特清晰地看到了那个令他忙活了好半天的亵渎者。 !!! 赫伯特当即就要提剑挥砍,但动作却在半路停了下来。 因为此刻对方此刻的模样,和他的想象却有很大的不同。 非常大的不同! “这是?” 亵渎者的面容没有什么好说的,看上去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修士。 干瘦苍白的面色看着有些僵硬,身上散发着一股混杂着鱼腥味的腐败恶臭。 真正的怪异之处,在他的脖子之下——那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活人! 他的上半身像是被某种巨兽撕扯过,留下了巨大的残痕,整个胸膛洞穿,胸膛中的血肉和器官被直接撕裂摧毁。 不光上半身如此,他的下半身也同样惨不忍睹。 左腿还好一些,仅仅只是断成了三节,靠着层肉皮勉强连在一起。 右腿的血肉则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了一根发黑的腿骨,支撑着他踉跄的身体,艰难地向前前行。 咔哒、咔哒、咔哒…… 同时,随着他每走一步,他身上的血肉就会落下一块,还没落在了地上,就已经在半路上化作飞散的尘埃。 这模样……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最关键的,赫伯特明明就站在他的眼前,二人只有一米的距离,但那双惨白的眼眸中却没有倒影他的影子。 亵渎者完全无视了赫伯特。 只是不断向前。 向着看不见的黑暗继续走去。 等亵渎者径直从赫伯特身边走过,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在心底缓缓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冲着我冲过来?” 【“这又不怪我,谁让你正好挡在他的前方,当然是冲着你走来。”】 好嘛! 赫伯特猛猛翻起白眼。 你特么! 我说你这个家伙怎么只顾着看乐子,一点都不慌,根本不担心我这个盟友遭遇不测。 闹了半天是因为根本就没有担心的必要啊!!! “所以,你早就知道他对我没有威胁了。” 【“当然喽!”】 邪神得意洋洋地做出了回应:【“就算是我,也不会对盟友见死不救呢!”】 “但你也没有告诉我真相。” 【“确实,毕竟你的反应真的很有趣~”】 “……唉。” 事情的展开太过于跌宕起伏,赫伯特现在实在是有些无力跟该死的邪神生气。 对线的事情,还是等之后再说吧,先把眼前的状况搞清楚。 “所以呢,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已经死了……现在这具身躯中剩下的只有一个执念,支撑着他不断前进。”】 涅娜莎知道自己这次彻底把赫伯特得罪了,这个时候没有再继续挑衅,老老实实地科普起来: 【“或者说,早在好几天之前,当其他的灵魂占据他身体之时,原本的他就已经死了。”】 被人夺舍了? 赫伯特眉头一挑,犹豫了一下,然后果断跟在了亵渎者的身后。 他很想知道,这个家伙究竟想要去什么地方。 他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在黑暗中安静行走了好一阵子,直到亵渎者身上全部的血肉都要消失殆尽,他终于在一处墙壁前停下了脚步。 这里是? 就在赫伯特隐隐有所察觉之时,亵渎者开口了: “您在哪里……” 他的声音如同叠加了一层,似男似女的沙哑声音在黑暗中不断回荡。 “大法师大人,您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他果然是来找斯凡妮的!? 赫伯特眯着眼睛,握紧了配剑,将剑尖对准了他的后脑,一旦他有任何异动就会果断出手。 而就在赫伯特犹豫之时,前方的黑暗中传出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唉……” “都过去这么久了,你们现在又何必再来寻我?” 那是一个沙哑的,带着些许抱怨的低语。 “还请放过他吧,一个已死之人,就不必劳烦典狱官阁下亲自动手了。” 沙沙沙…… 伴随着一声声轻响,黑暗中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下一刻,赫伯特清晰地感受到了道路——通往黑暗空间中另一处囚笼的道路。 一直龟缩自闭的斯凡妮主动显露了自己的位置! ------------ 44 你干得好哇! “还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赫伯特眯着眼睛,收剑入鞘,默默跟在了亵渎者的身后,随着它一同向前。 这一夜的经历还真是令人猜不到。 前半夜跟饿龙聊天,后半夜跟人鱼姬玩水,临到天亮了遇上了狂热的爱鱼人士,最后被精灵大姐姐邀请到闺房里打扑克…… 真是充实的一夜啊! 虽然过程有些过于跌宕起伏了,但好歹结果还算不错,也是成功跟斯凡妮见上面了。 他对于这位跟自己抢夺无光之狱控制权的囚徒,其实是相当感兴趣。 你说瓦伦蒂娜不强吗? 不,她的实力极其强大,破坏力在所有囚徒中的都能排在前列。 弗雷梅的底蕴不足吗? 不,有着海妖王室血脉的她掌握着诸多隐秘的知识。 但她们却都在封印阵法前败下阵来,没有多少反抗的能力。 同为阶下囚,为何偏偏这位黑暗精灵大法师拥有着反抗甚至是反客为主的力量……她们之间的差距到底在哪里? 天赋?经验?还是……智慧? 或许,真的只能说是囚徒之间亦有差距。 . 黑暗中不再传出声音,仅能听到赫伯特的呼吸声,以及骨骼碰撞发出的轻响。 咔哒、咔哒、咔哒…… 随着时间的流逝,笼罩在亵渎者身上的力量变得越来越强,血肉消失的速度越来越快。 不过十分钟便全部消失殆尽,完全化作了一个只知道行走的骷髅。 赫伯特本来还有些奇怪,不知道它是在哪里受的伤。 但一想到这位亵渎者在来到第三区域之前会经过什么地方……赫伯特便对它身上的凄惨伤势和那股腐蚀力量的来源有了猜测。 先是被瓦伦蒂娜打了一顿,然后又听到芙蕾梅唱歌了是吧? “一个负责杀人放火,一个负责毁尸灭迹,这配合,实在是妙啊!” 噫,好可怕的两个女人! 你们两个干得好哇! 没有她们动手,自己真的得和亵渎者一对一单挑了,还很可能打不过。 “只不过,没想到芙蕾梅的歌声居然会有这么可怕的效果,那一般人确实是无福消受。” 赫伯特有些唏嘘,明白了芙蕾梅为什么会在确定自己安然无恙后那么兴奋了。 其他人就算幸运的听到,恐怕也没命听完,听到一半便会化作一具枯骨。 这么多年,自己恐怕是她唯一的听众。 而海妖又是天性就非常喜欢歌唱的种族,它们用歌声来引诱过往的船只,也会用歌声与同族进行交流。 “她怕是已经憋了好久了……嗯?” 走在赫伯特身前的亵渎者似是被绊了一下,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失衡的向前拱了一步,发出一声令人不安的脆响。 咔嚓。 “嚯,这小动静可真清脆啊……” 就在赫伯特猜测着亵渎者到底还能再坚持多久的时候,它顿住的身体猛地一颤。 哐当…… 整个骨架轰然崩塌,噼里啪啦地散落一地。 发黑的骨骼似是腐朽了许多年,仅有骷髅头中还残留着一丝气机,空洞的眼眶中闪烁着极为微弱的蓝紫色火光。 “摩尔,大,人……” 亵渎者想要开口,但嘴巴开合后却没有传出任何声音。 它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也没办法再靠着执念继续向前了。 这段艰难的旅程,最终还是只能到此为止了。 眼眶中的火光缓缓熄灭,不出几个呼吸便会彻底熄灭。 但就在这时,它被人轻轻捧了起来。 !!! “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闯入这里想要做什么,从原则上来讲,我这个典狱官需要将你驱逐。” 赫伯特看着猛然亮起的灵魂之火,点了点头,然后毫不客气地将骷髅头像篮球一样直接夹在了胳膊下。 “但是呢,看在你弄死了这具身体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帮你一把。” “走吧,我带你去见她。” 赫伯特对这位亵渎者,或者说“草鱼修士”其实是有些印象的。 他的出身跟王国的某些大贵族有点关系,是他们安插在修道院中的棋子,在自己来到后一直在暗中处处针对。 现在看着他变成一堆枯骨,赫伯特的内心毫无波澜,不但不觉得伤感,甚至有点想笑。 好似喵! 没有了拖油瓶拉慢速度,带头冲锋的赫伯特速度大大提升,在黑暗中大步前进。 他不担心斯凡妮会设下陷阱来坑害自己。 一方面,是赫伯特相信斯凡妮不至于这么愚蠢。 此外,斯凡妮如果真的有能力弄死他,又何必非要等到现在呢? 恐怕早就已经动手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亲爱的盟友,涅娜莎就算平时再不着调,真要出事也不会坐视不管。 祂怎么说也会给个提醒——是善意还是恶意另说,总之是会弄出点动静。 现在涅娜莎不但没有阻拦,甚至还在饶有兴致地催促着自己前去看看。 “对斯凡妮感兴趣的,怕是不止我一个人。” 接着走了一会儿,赫伯特忽然看到了光。 等等,光亮? 这里可是无光之狱,不应该有任何光芒才对。 他眉头一挑,脚步不停,很快便看到了那些光源的正体。 并非烛火散发出的烛火之光,亦非魔能制品的魔导之光。 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光芒的,是一些荧光的植物。 在这黑暗的世界里,荧光植物如同黑暗中的闪耀的一双双眼眸。 他好像走进了一个地下花园,又或者是荧光植物的王国。 头顶有藤蔓自上方垂落,细长的藤条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散发着柔和蓝光的结节。 脚下有绿莹莹的青草,还有一些散发着各色光芒的细小蘑菇。 沙沙…… 恍然之间,赫伯特已经置身在了森林之中。 而在道路的尽头,赫伯特看到了一棵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巨树。 随着他的靠近,巨树的树干中央缓缓裂开,露出一扇古朴的木门。 “所以,黑暗精灵也是精灵吗?都喜欢住在树上。” 这很有精灵的风格。 赫伯特看着周围优美的环境,正要进去,忽然眨了眨眼,他突然想到了很值得吐槽的事情。 “你给自己住的地方搞得这么豪华,然后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室友缩在一个破棺材里啊。” 这还真是…… 干得好哇! ------------ 45 高冷的精灵(感谢poorsen的盟主!) 咚咚。 “有人在家吗?有人……哦,自动门。” 赫伯特敲了敲门,还没等他开始玩梗,木门便自动推开。 房间内并不比外面亮上多少,依旧是依靠生长在各处的荧光植物散发着光亮。 他缓步走了进去,目光扫过了整个空间的布置。 一张布满了各种瓶瓶罐罐的巨大桌子,里面装满了颜色各异的液体,有的里面还泡着一些不明本体的生物器官。 散发着诡异气息的巨大眼梗、枯萎干瘪的断肢、五个并排连接的红色胃袋、有着三个瞳孔的眼球…… 按理说,赫伯特看到这样的场景后本该感到心里发毛,浑身起鸡皮疙瘩,甚至该过一轮SAN值检测。 但不知为何,赫伯特此刻非但不觉得害怕,甚至觉得这个场面有些……满足? 这对吗? 赫伯特正怀疑自己的心智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罪魁祸首便主动跳了出来。 【“嗯~她的品味还真是不错啊。”】 “哦,是因为你啊。” 好,破案了。 就是你这个鬼东西在干扰我的审美。 【“干嘛?你不觉得这些东西都很好吗?这可都是好东西哦!而且处理的方法都非常精湛,保存的手法很专业!”】 “都是好东西吗……” 赫伯特盯着那三瞳眼球看了一会儿,在发现它也在盯着他后,他的嘴角忍不住扯了扯。 好吧,是我不配,我不懂审美。 他强行移开目光,继续观察房间中的装饰。 除了这占地最大的研究桌之外,整个空间里就仅剩下一张小圆桌和两个由藤蔓编制的座椅。 其中一个还是刚刚编制完成的,上面的嫩叶还没有褪去。 总体下来,看着很像是兼顾了生活起居功能的工作场所,但唯独没有看到可供休息的床榻。 她都不睡觉的吗? “你的心中似乎有些疑惑。” 略微沙哑的女声在赫伯特身后响起,让他忍不住挑眉。 她什么时候过去的? 自己刚才过来的时候,可是仔细看了周围,并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影。 赫伯特眯着眼回头望去,第一次看到了这位黑暗精灵大法师。 “哦?斯凡妮大法师?” “嗯,初次见面,赫伯特典狱官阁下。” 在赫伯特的刻板印象中,黑暗精灵的颜值大抵是低于正常精灵的。 毕竟他个人对黑皮这个特点不是很感兴趣,光是肤色这一点就已经是减分项了。 但他现在发现——自己错了。 黑算什么? 根本不是问题。 颜高可破! 他不是不喜欢黑皮,只不过是没遇到喜欢的黑皮美女罢了。 斯凡妮看上去二十六七岁,少了几分青涩,但也没有那么成熟。 面容格外精致,即便是略暗的肌肤也没有破坏这份美感,反倒有一种独特的魅力。 蓝紫色的头发被精心地编制,耳垂上坠着金色的饰品,脸颊上还绘有金色的纹路。 在目前所见过的所有囚徒中,斯凡妮的状态是最精致的,完全不像是一个困在笼中的囚徒。 同时,在她的身上还有一股特殊的气质,那是知性到了极致后产生的冰冷。 明明站在身前,但看着那双金色的眼眸,却有一种她并不在此的距离感。 一种不加掩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而赫伯特与斯凡妮对视了一会儿,并未胆怯,而是微笑着将骷髅头递给了她。 “喏,你的快递。” 斯凡妮摇了摇头没有接,而是示意他放到了木桌上,坐到了藤椅上,轻声道:“典狱官阁下,请坐吧。” 赫伯特坐下,发现藤椅的枝条微微抽动起来,自动贴合上了他的背脊,让他以最舒服的姿态坐着。 人体工学椅? 活体藤椅才是王道啊。 赫伯特惬意地向后靠去,完全没有进入别人家里的局促,自来熟地问道:“所以,这位是什么人?” “我的族人,或许是哪个家族派出来的死士,想要给我传递些消息。” 斯凡妮并指在骷髅头前轻捻,一道手掌高的虚幻魂魄便被直接抽了出来。 那灵魂黯淡,隐约能够看出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黑暗精灵少女,她嘴唇不断开合,似乎在焦急地向着斯凡妮传递着什么消息。 但斯凡妮的表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任何改变,平静地听了一会儿,便直接伸手一握,将那道残魂直接在掌心中捏碎。 赫伯特眉毛一挑,奇怪道:“我说,人家好歹是来找你的,你就这么对她啊?” 卸磨杀驴? 这么无情的吗? 斯凡妮摇摇头,缓缓道:“我是在帮她解脱。” “她早就已经死去,只能借助禁忌存在的力量苟活于世,灵魂已经被【孽欲】彻底污秽。” “现在,她的任务已经完成,如果不这么做,便只剩下了变成那位神灵的玩物这一种下场。” 赫伯特在听到孽欲这个尊名后便明白了,知道草鱼哥为什么会变成那副模样了。 “哦,原来是因为祂啊。” 【孽欲之神】,这个世界实力最强大的邪神之一,主掌一切堕落、罪孽、色欲。 比起涅娜莎这种来路不明,实力不明的谐神,这一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疯狂邪神,纯的发癫的那种。 成为祂的信徒,能够获得禁忌的强大力量,但也永远无法逃脱祂的掌心。 祂最擅长的就是让凡人恶堕,最喜欢做的就是把信徒变成只知道交配的疯子——不管对方来多少人,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人的那种。 “而她的任务,便是给我传递一个消息。” “我的妹妹暗杀祖母,借此成为了新一任家主,一些族老对此并不满意,打算派人来将我救走,希望我到时候积极配合。” 斯凡妮淡漠地讲述着,就像是在讲其他人的事情一般。 赫伯特:? “等等,你就这么把这个消息跟我说了?没问题吗?” 他感觉有些古怪,好笑地问道:“我可是看管你的典狱官啊,你怎么说也得多少尊重一下我的职业吧?” 你是真不怕我打小报告啊? “没问题,对于那些人,你们可以随意处置。” 斯凡妮掌心拨弄着那虚弱的灵魂,淡淡地说道:“因为我根本就不打算接受他们的营救。” “哦?你不想要离开这里?”赫伯特眨了眨眼。 这倒是稀奇。 哪有囚徒不想要离开监狱的道理? 难不成是因为这里的人说话又好听,全都是人才? 斯凡妮淡然道:“我对权利没有任何兴趣,既然在这里可以继续我的研究,那我便没有离开的理由,回到家族反倒会被他们打扰。” 这便是理由? 听着倒是还挺合理。 “说起来,你倒是比我想的要健谈一些。” 斯凡妮平静地摇了摇头,略有不屑地说道:“我只是不愿与那些庸俗的人进行对话,并不意味着我没有与他人交流的能力。” “哦,这样啊!” 赫伯特感慨了一句,少年嘴角戏谑地勾起,缓缓道:“那既然你这么健谈的话……多一点诚意,别这么冷淡嘛。” “什么时候别用化身了,亲自来见见我啊?” 他将指尖揉捻了半天的叶片冲着斯凡妮甩了出去——柔软的叶片从她的身体里穿过,落到了后方的地面上。 赫伯特微笑着冲着黑暗精灵眨了眨眼,将身体向后完全靠在椅背上,将双腿搭起,悠哉地问道: “好不好哇?” “大·法·师~呵。” ------------ 加更规则 1.0(求追读啊——) 经热心的书友提醒,我终于注意到了没有说月票加更的规则。 参考上本书,简单思考了一下,大概制定了一个1.0初期计划。 每满200月票加更一章,上不封顶。 (上本书一个月也就1000月票出头,所以先按照这个标准定着吧,要是能让我一口气更到崩溃,再改。) 然后一次性打赏的加更: 掌门,加一更。 盟主,加三更。 白银盟……要是真的能有,就加十二更,再多也不现实,就不吹牛了。 不是很清楚其他人加多少,要是大伙觉得不合理可以跟我提,我到时候再量力修改。 良心作证,之前欠的加更全都还上了! 新书期暂时不能更太多,所以这些加更现在先暂时欠下,等上架后一并开始加更! 目前欠更: 1个盟主(3/3) 10月满200月票(1/1) ------------ 46 你是怎么发现的? 树屋内寂静无声。 能够听见瓶瓶罐罐中那些器官的细微声响。 心脏的跳动、胃袋的蠕动、眼梗的颤抖、腮的呼吸……以及藤椅前后摇晃时发生的噪音。 嘎吱、嘎吱、嘎吱—— 那恼人的声音在安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刺耳,一下下钻入斯凡妮的耳朵里。 “……” 高冷的精灵眼眸微微颤动,她第一次抬起眼眸,正眼看向了面前悠闲的白发少年。 与精灵相比也丝毫不逊色的美貌,纯净水晶状的淡灰色眼眸,如同说过祝福一般的纯白发丝,一身半干微透的丝绸睡袍。 比起管理监牢的圣职者典狱官,他更像是会出现在贵族舞会里的贵族子弟。 再加上他嘴角勾起的,那怎么都感觉不像是圣职者的邪异微笑,更是在那个贵族子弟加上了一个放浪不羁的前提。 一看就是那种擅长跟着贵妇们在舞池里转圈圈,或者被几位夫人偷偷拉去隐蔽的角落深入交流情感的类型。 说真的,他真的是圣骑士吗? 虽然斯凡妮心中的疑惑难解,但相比于这种无关痛痒的小问题,真正令她态度改变的,是化身暴露的这件事。 就凭他的实力,是不可能看穿自己的伪装才对。 那究竟是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虽然事情已经暴露,但斯凡妮的态度倒没有大的变化,既没有百般抵赖,也没有气急败坏,气质依旧高冷。 她冲着赫伯特点了点头,道:“你也有些出乎了我的意料,你是怎么发现的?” “怎么说呢,直觉?” 赫伯特歪了歪头,挑了挑眉,打趣道:“总感觉你这样美丽的女人很会骗人的样子。” 斯凡妮倒是没笑,而是皱起了眉头道:“你的意思是说,所有黑暗精灵都是擅长欺骗的骗子?” 赫伯特:? “呃,不,我倒是没有种族歧视的意思,你别多想。” 他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有些汗颜地补充道:“我的意思是说,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啊!” 不是。 这都异世界了,黑皮怎么还这么敏感啊? 我不是,我没有啊! 我可从来都没有迫害过你们啊! “是这样吗?” 斯凡妮眉头微动,摇了摇头:“不,就算你真的是那么想的也没关系。” “黑暗精灵确实是非常擅长欺骗和诡计的种族,这份特质一直存在于我们的血液中,在这方面上……我也一样不能免俗。” “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的人,确实是很擅长欺骗他人。” 黑暗精灵这样一本正经的态度让赫伯特多少有些无言,感觉这对话稍稍有些难以进行下去。 这姐姐怎么回事? 这么不会聊天啊。 不是,你真自闭啊? “咳咳。” 赫伯特咳嗽了一声,强行略过了这个话题,主导着局面继续说道:“当然,直觉是一方面,真正的让我判断出来的,则是你的表现。” 少年将下巴轻抬,示意她看向了桌面上已经彻底失去了生机的骷髅头。 “最大的漏洞,在这里。” “方才,当我将它递给你的时候,你却没有接过它,不是吗?” 他望着斯凡妮若有所思的表情,悠悠道: “明明是你的族人,明明只是一个骷髅头,但你却连碰都不愿意碰它……害怕?” 说完,赫伯特目光缓缓扫视房间内的各类诡异器官上扫过,不言自明地笑了笑。 你害怕? 该害怕的人是我才对吧。 “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你有很严重的洁癖,不愿意触碰我这个污秽之人触碰过的物品。” “但比起这种有些奇怪的可能,我更愿意相信我自己的直觉——你并不这里,身处在此地的只不过是一个无比真实的幻象。” “而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赌对了。” 赫伯特满足地晃了晃脖子,寻找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半躺着。 那姿势,那样子,就差把嚣张得意写在脸上了。 嘿↑嘿↓ “既然我都已经猜到了,那你也没有继续演下去的必要了,你说对不对?” 而斯凡妮在听完赫伯特的解释后沉吟了片刻,缓缓起身,冲着他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既然如此,那典狱官阁下还请跟我来,我的本体在楼上,一时分不开身。” 说完,她也不等赫伯特的回答,径直走向了看似空无一物的墙壁。 树皮的墙壁在她靠近之时缓缓开裂,露出了一条黑暗的通道。 赫伯特眯着眼,看着由荧光藤蔓铺成的阶梯,又看看一眼望不到顶的黑暗,眯起了眼睛。 走吗? 现在还可以说是没有深入牢房,只在栏杆外围转悠,再走的话……可就真的有一定的风险了。 斯凡妮在通道口回过头,没有开口,无言地注视着他。 不是你想要见我的本体吗? 那么,现在,你会跟来吗? “自然是没问题。”赫伯特笑呵呵地起身,脚步轻松地跟了上去。 事已至此,哪有半途而废的道理。 我倒要看看,你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斯凡妮见他跟上也没有多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然后便在前带路。 通道悠长深邃。 就在赫伯特随着斯凡妮向楼上走去后不久,沉默了好一阵子的涅娜莎忍不住开口了: 【“诶,你是怎么发现的?”】 【“我明明没有告诉你,还等着看你笑……等着你什么时候发现呢。”】 ? 赫伯特眯着眼,在心中对线:“你是故意把话说一半的吧?你故意找茬是吧?” 【“那当然~”】 涅娜莎毫无羞愧,笑道:【“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注意到的,理由不光是你跟她解释的那些吧?”】 “嗯,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理由外,还有很关键的一点。” “她在看到我时的反应,实在是太平淡了。” 赫伯特平静地阐述着一个听起来有些自恋的理由。 “按照你的说法,所有的魔物都会对我产生莫名的好感,就算不是喜爱,也至少会展露出一些善意。” “而她表现得太平静,甚至冷漠的有些不像是一个活人。” “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是什么?”】 “是……味道。” 涅娜莎:? 你,你不对劲吧! ------------ 47 味~道~(求追读!) 嗯? 嗯。 嗯…… 谐神酱先是迷茫,再是迟疑,最后变成了疑惑……好半天才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你说味道?你的意思是说……呃,你闻了?”】 “不。” 赫伯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的回应道:“我是说,我身上的味道啊。” 你才是气味控的变态呢! 你全家都是! “从瓦伦蒂娜其他人的反应上来看,我的身上应该是有散发着一种充满着吸引力的气味,姑且称之为香气吧。” “天然的好感,再加上充满诱惑力的香气,有着两者互相加成,我不信她能够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两个特点,可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绝对能够量变引起质变,对初次见面的魔物娘造成相当有力的视觉和嗅觉冲击。 说赫伯特是掌握了知识后的满目自信也好,说他是看不清现实的天真自恋也罢,反正他的心里就是这么笃定。 没有魔物娘能够拒绝一个白发美少年的。 不说一上来就馋我身子,但怎么也不会表现的这么高冷! 【“哦……你说的倒是对的,这两个特性的吸引力确实很足。”】 “而且吧,话又说回来了。” 赫伯特在说完之后下意识地轻轻吸了吸鼻子,没有从眼前身影上嗅到任何一丝的气味。 “她也确实是没味……嗯,咳咳,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吔,糟了。 这不就是有点尴尬了吗? 而这一刻,谐神难得的沉默了。 祂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用一种规劝的口吻真诚说道:【“我觉得吧……你这个人,多少是有点奇怪的。”】 【“要不然,你还是先找个医生看一看吧?”】 “去去去——” 赫伯特没好气的怒哼一声。 我真要去看医生的话,你要不要猜猜看,我身上最大的病灶是什么? 是你啊! 赫伯特还要继续对线,但这一刻眯起了眼睛。 阶梯走到了尽头。 前方的化身已经无声消散了,只留下了一道虚掩着的木门,就差轻轻一推便可以。 赫伯特停顿了三秒,有些嘲讽地笑了起来:“呵,都什么时候了还故弄玄虚。” 都到这一步了,还玩这种小把戏? 你以为我会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他轻哼了一声,大步向前,一把推开了大门,昂首走了进去。 嘎吱—— “你好!我来看你……呃!” 而就在走进房间的一瞬间,赫伯特还没来得及看清里面的样子,他的表情就猛然一变。 一股恶臭冲进了他的鼻腔! 空气中充斥着各种肉类腐败之后产生的恶臭。 浓烈的,甚至带有灼烧感的臭气,顺着他的鼻子、嘴巴、耳朵、眼睛,全部一股脑全部涌进了他的身体。 嗤—— 赫伯特甚至隐约听到了一阵不详的腐蚀声,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被腐化了。 他勉强睁开眼睛,看到了房间内部的模样——完全就是一个屠宰场。 不,屠宰场什么的还是太文明了。 是乱葬岗! 各式各样的腐败尸体横七竖八地摆在地上,有一些还被人以诡异的姿态拼接起来。 一些猩红的藤蔓缠绕着尸体,如同咀嚼一般缓缓摩擦。 卧槽!!? 这里是什么慈父巢穴啊! 一股强烈的反胃涌上,让赫伯特忍不住想要干呕。 但就在他即将化身呕吐者疯狂喷吐之时,手背上的圣痕轻轻一亮。 嗡—— 伴随着一股暖流在身体快速涌动,所有不适感觉在瞬间消失! !!! 赫伯特眼眸瞪大,有些不相信自己的感觉。 虽然眼前还能看到各种零碎的尸骸,但却再也嗅不到那股气味了。 或者说,他虽然将那些气味吸入,但却完全体会不到,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保持身体的纯净不变,这也是一种纯洁啊……真是太实用了。” 如果按照这个发现来延伸推断的话,那是不是说——自己或许可以免疫毒素的侵害? 赞美纯洁之誓! 家人们,这个是真的强吧? 赫伯特心中感慨一阵,接着迈开脚步,跨过脚下横七竖八的碎肉,向着乱葬岗的中央走去。 在这处腐烂堕落之地的中央有一处净土,里面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木台。 或者说,手术台。 而此刻正赤裸着上身趴在那手术台上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见过的斯凡妮! “赫伯特阁下,你来了。” 斯凡妮没有起身,控制着藤蔓的触须在她的后背轻轻滑动,喷吐出绿色的液体,将两边被切开的血肉糅合在一起,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 这一刻,赫伯特不由得又想起了对方的那个名头——【禁忌学者】! 这姐姐真的是玩这种掉SAN的研究的! “嗯,我来了。” 赫伯特随意应了一声,缓步走到了手术台旁边,打量着这位囚徒的本体。 黑暗精灵的本体虽然化身的容貌一样,但却明显能够看到不同。 映入眼帘的便是肤色。 她此刻虽然还能看出黑暗精灵的暗色,但肌肤却要比那之前浅上太多,呈现出特殊的小麦色。 以及,最重要的一点…… 她看上去比之前要年轻许多,看着竟然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完全是一副还没有长大的样子。 赫伯特眨了眨眼,忍不住问道:“斯凡妮阁下,您这幅样子是?” 装嫩? 呃,不,保养的好? 斯凡妮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随意道:“只不过一次实验造成的意外罢了,你之前见到的化身才是我原本的模样。” “哦,我只是稍微有些意外而已,无论是哪副模样,你的美貌都没有变化。” 斯凡妮披衣坐起,不再裸露任何肌肤,打量着第一次闯入这个空间的访客。 “倒是你,再次让我感到意外。” 斯凡妮有些惊奇地看着神色如常的赫伯特,摇头道:“从未有人能够在见到这一幕后还能够像你这般保持平静。” 她清楚自己实验室中到底是一副什么惨烈的模样,自然也能明白赫伯特能够保持镇定有多难。 她看着赫伯特,忍不住感慨道:“赫伯特阁下,你的勇气与意志实在是令我感到敬佩。” 赫伯特闻言眨了眨眼,然后明白过来,微微一笑,摇头道: “这不算什么,大多数为了探求真理的而付出心血的研究者都是值得尊敬的。” “哪怕有的时候他们的研究看上去有些,嗯,不是那么……令人安心。” “但只要不伤害他人,不触及真正的底线,他们在我眼中就不属于邪恶。” 赫伯特眯眼盯着斯凡妮,明明对方置身于尸骸之中,却完全无法从对方身上感受到邪恶。 “你说……对吗?” ------------ 48 高冷的另一面是…… 在黑暗的最深处,外人无从知晓之处,有这样一个空间。 里面充斥着缝合的怪物、扭曲的肢体、畸变的血肉。 在这个只能用堕落、腐化、邪异形容的空间中,有两个与周遭场景格格不入的身影悠闲地漫步其中。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有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笑容柔和的白发少年身上隐隐披着一层白纱般的霞光,任何亵渎之物无法靠近他的身体。 腐败的雾气在他身前自动向两侧散开,污秽的黑血在他的脚掌落下后自动避开,等他通过后再恢复原状。 而黑暗精灵则又是另一种感觉。 她明明是造就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但存在本身却又与这里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很奇怪。 极端的纯净。 甚至有一种超然出尘的感觉。 那些造物却无法在她身上残留下来的任何痕迹。 她的身上毫无任何防备,径直穿过雾气,赤足跨入尸块,踩入血池——分毫不染。 那腐蚀性的雾气没办法摧毁她的肌肤,就如同普通的水雾一般。 赤足就这么直接踩在混杂着碎骨的腐烂血肉上,但柔嫩的脚底上却没有沾染残留任何血液和肉糜。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如同白莲……嗯,黑莲一样。 对。 那样子,就像是自畸变血肉中诞生出的莲花一般。 明明置身于堪称人间地狱的恐怖场景之中,但在场的两个人都显得很平静。 他们神色自若地交谈着,对周遭的一切视若无物。 “你和我见过的大多数人类都不一样。” “人类大多将我视作邪恶的魔物,就算是法师们在知道我的研究内容后也将我当做是极端的疯子。” 斯凡妮走在前方带路,一边颇为感慨地说道:“不,不光是人类,你和我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即使是在阴暗地域中,大多数黑暗生物也将我当做是可怕的存在。” “即使是在我的家族中,那群平常以虐待他人为乐的家伙,也没办法理解我的想法,只将我的研究当做是取悦邪神的仪式。” 嗤! 黑暗精灵大法师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嗤笑:“这想法实在是太过于愚蠢,让我甚至懒得去跟他们解释。” “无论是谁,即便是那些表面上敷衍认同我的家伙,也从根本上都无法理解我的研究。” “这些材料我都是花费钱财购买的,即使我不买,也会有人买,他们也会组织冒险者猎杀,为什么偏偏只认为我邪恶?” “就因为我是黑暗精灵?” 斯凡妮的表情微冷,轻哼了一声: “我明白。” “我的做法和思路注定不会被太多人接受和理解,我也不在乎他们的想法。” “更不需要他们的认可。” “我不需要!” 或许是因为太久没有跟他人交流,亦或许是因为赫伯特的态度让斯凡妮有些有所触动。 这位一直表现出抗拒交流态度的自闭大法师此刻出乎意料的健谈,自顾自地说了好久。 而赫伯特则在这一刻扮演了一位良好的倾听者,安静地听她讲述,并时不时给出一些反应来引导她继续倾诉。 “嗯嗯,我理解你,求知的道路一向是孤独的。” “不被理解是天才的宿命。” “只要你心中明白清楚,又何必让他人认可?” 嗯,猛猛灌鸡汤就是了。 赫伯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大法师心底里其实并不像外表表现出来的那么高冷。 斯凡妮真的像她嘴里说的那样“不在意其他人的评价”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如果真的不在乎的话,斯凡妮根本就不必反复提及。 人啊,就是这样。 心中越是在乎什么,表面上就越是想要装作毫不在意。 这样一来,就算最终真的没有得到,也能够故作轻松地说一句——“我啊,其实根本就不在乎这个。” 在斯凡妮的心中有一团对研究无比热情的火,只不过一直被他人否定和敌视。 长期以来的遭遇让她有些自闭,偷偷将自己的火焰藏了起来,不愿再与他人诉说分享。 而自己的出现,以及恰好展现出的理解态度,正好给了斯凡妮一个宣泄的机会。 就像是往即将熄灭的篝火中加上了一把干柴再嫌不够的泼上一桶汽油。 烈焰,轰然喷发! 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赫伯特看着斯凡妮的侧脸,暗暗点了点头。 虽然面容同样清冷,但本体的表情要比化身要丰富不少,能够从细微之处看出情绪的起伏。 清冷的莲花吗? 这分明是一团被纸包住的烈火。 “在此之前,从未有人像你一样,在初次见面时就认可我的研究……” 斯凡妮说了许久,激昂的情绪也渐渐恢复平静,她停下脚步,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 她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刚才都做了些什么,沉默了好一阵子才继续开口道:“赫伯特阁下,感谢你听我说这么多。” “嗯?哦,这没什么。” 赫伯特轻笑着摇了摇头,诚恳道:“斯凡妮阁下,你真的不必向我道谢,我本身也对你的过去很感兴趣。” 即使不提试图攻略斯凡妮这一点,赫伯特本身也对这位黑暗精灵充满了好奇。 他很想知道,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才会让她走上这条颇为极端的血肉道路。 如果说有人认为血肉苦弱,只能通过机械、灵能、基因飞升的话,那斯凡妮就是他们的极端反对者。 她坚信肉体只要不断突破,就一定能够超越原本极限,达到堪比神灵的地步。 是的。 这位外人眼中的堕落精灵、禁忌学者、阴影大法师,在赫伯特看来根本就没那么复杂。 别扯那么多。 说白了,不就是炼体的大行家嘛…… 一个堂堂大法师,肉身金刚不坏,再会点拳法腿法什么的,岂不是很合理? 合理。 实在是太合理了! 而经过这好半天的话聊,赫伯特感觉自己跟斯凡妮的关系已经成功从“敌视”降到了“友善”。 “对了,斯凡妮阁下,有件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于是,在时机差不多成熟了之后,赫伯特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请求: “关于他们想要帮助你越狱的事情,你能不能同意一下?” ? 斯凡妮:啊? ------------ 49 就当是为了我(求追读!) “你……想让我越狱?” 斯凡妮眉头紧紧蹙起,不理解地盯着赫伯特看。 你在说些什么话? 你不是典狱官吗? 囚徒不想越狱,你还非要逼着人家越狱? “对,但也不对。” 赫伯特知道自己的话语必然会带来误会,摇摇头主动解释道:“我确实是想让你回复他们,但却并不是想让你真的跟他们一起走。” “更直接一些来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够从他们那里叛变,成为我们的内应。” 圣职者表情愉悦地向黑暗精灵发出了邀请:“我想通过你来给他们传递一些虚假的情报,借此来坑害他们。” 也就是所谓的“钓鱼执法”。 这一刻,赫伯特把话说得很直白,甚至都有些刺耳。 我想让你帮我,去迫害你的家人们。 有一说一,这话听着真的很不对劲。 根本不像是正派该说的,更像是没有底线的反派才会说出的话。 这两个人的身份似乎对调了一下。 就好像斯凡妮才是那个被反派抓住蹂躏的女骑士,正在不断被反派赫伯特蛊惑调教,渐渐走上恶堕的道路…… “嗯???” 这一刻,哪怕是再高冷的精灵也绷不住了。 斯凡妮的脸上满是疑惑,眉头深深蹙起,不解地看着对方。 你……呃,我,嗯? 这真的对吗? “你想让我背叛他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斯凡妮看着赫伯特,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而结果,根本不用她去猜,赫伯特直接自己揭晓了答案。 “因为我想帮助你。” 容貌俊朗的圣骑士毫不躲闪地深情望着精灵,坚定地说道:“而这,就是一个契机!” “我是典狱官,负责监管第三戒律所的所有囚徒,但事实上,我的任务其实不单单是看管你们这么简单。” “我真正的职责,其实是负责教化你们。” 赫伯特表情真挚,满眼都是真心,沉声道: “镇压封印从来都不是目的,仅仅只是无奈的手段,修道院真正的目的是希望你们都能够‘改邪归正’。” 赫伯特说得情真意切,真情流露,好似是渣男在欺骗无知少女……但这一次,他还真没说谎! 事实真是如此,如果只是关押囚徒,那典狱官的作用可有可无,封印阵法已经足够,根本不需要多一个人。 典狱官真正的作用只有一个,那就是去教化这些误入歧途的异族囚徒。 而现在,就是赫伯特所选择的手段。 他望着若有所思的斯凡妮,乘胜追击地补充道: “当然,我明白你其实并不邪恶,但只有我一个人明白是没用的,你在外人眼中和其他人都是一样的邪恶危险。” “修士们指望不上,他们对于你们的邪恶早已深信不疑,没有人会怀疑这件事的正确性,也没有人会费力调查。” “但我不一样,我只是一个外来者,并没有先入为主地将这些当做是理所当然的前提去看待。” 说到这里,赫伯特向前走了一步,与斯凡妮靠的更近了一些,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的眼睛。 “尤其是在与你们的接触之后,我更加坚信了我的想法——或许,你们并非他们口中那些穷凶极恶的囚徒。” 赫伯特的这句话并非谎言。 他目前接触的这四位囚徒,除了某位丢人的吸血鬼没有看到闪光之处,其他三人都和他想象中的邪恶囚徒有不小的差异。 她们或许极度危险,但真的未必邪恶。 “你们是可以被改变的,也不该遭受这样的对待。” 赫伯特再上前一步。 “我想帮助你。” 再一步。 “请让我帮助你!” 说到这里时,他几乎已经靠到了斯凡妮的身前! “你……” 斯凡妮被他的气势压倒,有些不习惯地退后了一步,移开了目光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呵。 赫伯特在看到她妥协的瞬间,眼中闪过一瞬的笑意。 好,上钩了。 他不再继续逼迫,笑容自信地说道:“我想证明给他们看!” “为此,我们需要拿出一份成果,不是我们两人口头上的改变,而是切实的做出行动。” “而他们,就是你的成果!” 话说到了这个地步,斯凡妮也终于明白了赫伯特想要做什么。 他想让自己给修道院交出一份投名状。 用那些人的鲜血,来证明自己的“善堕”。 这个方法倒是简单易懂,也不用自己付出什么努力,听上去挺不错的。 但…… 斯凡妮的表情冷淡,也不掩饰地直接反问道:“你真的认为我会背叛他们吗?” 你让我背叛就背叛? 有那么简单吗? 对此,赫伯特的回答更加直接。 “为什么不呢?” 斯凡妮:? 赫伯特没有任何犹豫,理所当然地说道:“既然他们早就已经背叛过你了,那你为什么不能背叛他们?” “几百年都想不起你,有家族斗争才想起你,他们真的是好心吗?” “不可能的,我就是贵族,我可太懂这个操作了。” 他嗤笑起来,摇摇头道:“无非就是把你当成一个斗争的工具去使用,等没有价值了就会随手丢掉。” 说白了,就是拿斯凡妮当个扯大旗的工具人而已。 “此外,你虽然习惯了孤独,但这里真的是个适合你研究的地方吗?” “研究的素材还够吗?就算现在够,但这些现有的材料终会有用完的一天,外界也会有新的素材被发现……你真的能够忍受研究毫无进展吗?” 先动之以理,再晓之以情。 “而且,就像是你自己之前说过的一样,黑暗精灵的血液就流淌在你的身体之中,背叛对你来说并非是不可接受之事。” “那既然如此,那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斯凡妮,还请你帮帮我,给我一个帮助你的机会。” 他说: “与其相信一些从不信任你,不理解你的想法,一直看轻你的研究,无视你的那些‘家人’……” “为什么不能选择我呢?” 赫伯特盯着斯凡妮微笑起来,接着躬身行礼,优雅地向她伸出了手。 那动作,看上去就像是在舞会邀请女伴与他共舞一样。 “所以……就当是为了我。” “请背叛你的家人吧。” ------------ 50 因为她们没得选 “总之,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了,至于具体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的考量。” 赫伯特微笑着斯凡妮,冲她眨了眨眼,温声道: “我知道这件事有些突然,你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接受,但没关系,我们还有时间,你可以再多考虑一阵子。” 最终。 虽然赫伯特的态度真挚动人,提出的条件听着也非常诱人,可斯凡妮还是没有当场接受他的邀请。 她表示自己需要考虑一下。 毕竟,这么做无疑是在与过去的自己进行切割,与自己的血脉亲族决裂。 这么大的一件事,不该这么儿戏一般的就作出决定。 赫伯特对此也表示理解,也不逼迫她现在就做出决断,愿意等她认真思考后再给自己一个答案。 并且,他担心斯凡妮尴尬,还非常贴心地没有再继续纠缠下去,果断选择离去,将时间留给了斯凡妮你自己。 “这一次拜访就到此结束吧,我先离开了,你好好思考一下吧。” “……嗯。” 赫伯特轻松地转身向树屋外走去,冲着身后摆了摆手道:“不必再送了。” 而他身后的斯凡妮没有再开口,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一步一步离去,走入森林之中。 在走入荧光森林之后,赫伯特的神情不变,脚下的速度不疾不徐,姿态轻松地像是在夜晚的林间漫步一样。 直到彻底走出森林回归黑暗之后,他才停下脚步,眯着眼缓缓地呼出一口气。 呼…… 赫伯特长出了一口气后默默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 “呵呵。” 脑海内,谐神幸灾乐祸的声音适时的响起:【“看来,你这次的美人计失败喽~”】 【“看来你的魅力还不够大,人家根本不接受你的邀请!”】 “呵,你懂什么?” 赫伯特轻哼了一声,根本就不生气,轻松道: “像这种事情只要不当场拒绝,本身就已经是成功了,有至少七成的概率可以看做是同意了。” “至于什么时候同意,那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赫伯特觉得这位自称邪神的谐神酱可能是真的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 “我都已经指着别人鼻子逼人家造反了,人家却只是说自己考虑考虑。” “你说这次交流是算失败,还是算成功呢?” 【“……”】 涅娜莎沉默,也意识到事情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见邪神沉默,赫伯特便没有继续追击,轻笑着摇了摇头。 呵呵。 嘲讽盟友这事可以,但得有个度。 见好就收,别把真把祂逼急眼了。 至于和斯凡妮的初次见面,赫伯特整体上还是比较满意。 在赫伯特看来,只要对方没有在他说完的当场动手将他赶出去,就已经基本成功了。 会给斯凡妮时间考虑也只不过是给她一个台阶,不要弄的表面上太难看了。 一个能够轻松背叛自己亲族的人,谁都不会觉得她是一个省油的灯。 哪怕真的是这样的人,他们也不会希望自己表现出这番模样。 “你啊,是真的不懂人心呢。” 涅娜莎:? 【“哼!”】 邪神本来都打算绕过这个话题了,在听到这句话之后有些不乐意了,轻哼了一声道: 【“我说,我亲爱的盟友,我或许不懂人心,但你真的就懂女人心吗?”】 “哦?怎么说?” 赫伯特眨了眨眼,有些好笑地问道:“难道说你有什么高见吗?” 【“当然!”】 赫伯特虽然看不到涅娜莎的表情,但却能够从祂的声音中感受到祂那得意的情绪。 【“她或许会同意你的邀请,但你就不觉得,这个过程有点太简单了吗?”】 赫伯特挑了挑眉,当即就明白了祂的意思。 “你是觉得斯凡妮表现的……太好说话了?” 太白给了? 【“你不觉得吗?”】 涅娜莎的声音中少见的多出了一些严肃,直呼其名地说道:【“赫伯特,没有一个传奇强者是简单的。”】 【“你不了解成为传奇的这条道路有多么艰难,无论是谁,都不可能轻而易举的成为传奇。”】 【“不管是这个貌似不善言谈的小精灵,还是那条喜欢唱歌的小鱼,亦或是那个看似好欺负的小蝙蝠……她们都不像外表展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没有任何一个强者是傻白甜的。 涅娜莎还继续往下说,但赫伯特忽然打断道:“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但你先等一下……我家瓦伦蒂娜呢?” “你为什么不说她?我们瓦伦蒂娜怎么你了?你说传奇的时候为什么不带她一起?” 她是不是传奇强者啊? 我问你,她是不是传奇强者啊! 你不许带瓦伦蒂娜节奏! 人家不就是呆了一点,憨了一点,馋了一点吗? 至于这样区别对待吗? 我们《瓦伦蒂娜保护协会》不接受这样的双标对待! 【“所以……你觉得我在骗你?”】 邪神的语气有些不愉,似乎随时都准备要爆炸。 “不,我其实是同意你的。” 赫伯特耸了耸肩,轻笑着安抚道:“你说的那些,我当然清楚啊。” “别说是她们这些传奇强者了,就算是普通人,也不会有这么轻易就沦陷。” 人与人的交流与关系并不是攻略游戏,并非“只要走对了选择,对方就会无条件的爱上你”那么简单。 人都是复杂的。 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被别人改变的。 除非用强制催眠,否则不会有人王霸之气一震,路人就纳头便拜的场景。 赫伯特此刻拥有的外在条件和特殊能力只是让这个门槛降低了许多,攻略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但是,涅娜莎,你忽略了了一点——斯凡妮她有的选吗?” 【“选择?”】 “对,就是选择。” 赫伯特漫步在似乎无穷无尽的黑暗中,享受着这份寂静。 “如果是在外界,她根本就不会理会我,可以将我当做一个白痴无视。” “但这里是第三戒律所,她只是一个囚徒,而我则是唯一愿意向她示好的典狱官。” “如果她不想一直保持不变的话,那她就只剩下和我合作这一种选择。” 赫伯特嘴角微翘,淡色的眼眸中闪过笑意。 “所以啊,不是斯凡妮好说话,也不是芙蕾梅她们表现的过于听话。” “是她们根本就没得选。” ------------ 51真心换真心?(求追读!) 从一开始,赫伯特与囚徒们的身份就是不对等的。 魔物娘们或许实力强大,或许在外界的地位高贵,或许家财万贯…… 但在面对他时,她们唯一的身份便就只是一名囚徒。 而他,则是典狱官,执掌监牢中的一切事物。 异族监牢已经平静了太久太久,这些囚徒们虽然表面上不说,但内心都是渴望有所改变的。 甚至不管这个改变究竟是好是坏。 只要有改变就可以。 而赫伯特敢于用那种轻佻甚至有些过于自信的态度去与她们接触交流,也正是明白这一点。 嗯。 纯纯的职权骚扰。 而且,他很多时候,与其说是在与对方进行调情,不如说是在试探底线。 通过嬉笑打闹,一次一次的试探对方的忍耐程度到底在哪里。 而对于这一点,他相信除了瓦伦蒂娜是真的无所察觉之外,其他人都是隐隐能够明白的。 “大家都不过是在虚与委蛇罢了。” 所有人都有默契,都选择了不拆穿。 “真心换真心?不,黑心换黑心还差不多。” 赫伯特轻笑,对于眼前的形势并不觉得有多乐观,也没有多绝望。 【“那……”】 “只能慢慢来了。” “我是不想害她们的,也没有理由害她们的,她们早晚会明白这一点的。” “我用一片真心去对待她们,至于最后能够换来多少的真心,还要看大家未来的相处。” “我对我自己倒是还挺有信心的,你呢?” 【“我……”】 邪神沉默了片刻,接着轻轻地笑了笑。 【“我一直都很相信你~”】 “呵,骗人。” 【“嗯,就是在骗人~”】 . . 树屋。 在赫伯特离去之后,斯凡妮一直保持着他离开之前的模样,静静望着荧光的森林。 良久,她才感慨的摇了摇头,忍不住感慨道:“真是个奇怪的家伙……” “完全不像是一个圣职者。” 接着,另一个声音接过了她的话,继续说道:“这一次,他又看穿了吗?” 同样的音色,同样毫无起伏的语调。 就在树屋之中,第二个斯凡妮出现了! 新出现的斯凡妮并非最初的虚幻化身,看上去和之前的“本体”并无差别。 她拿起赫伯特并未带走的骷髅头打量了一下,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 “毫无价值,而且已经被祂污秽了。” 当她松开手时,那颗头颅便已经化作齑粉洒落,被地面所吞噬。 这也是实体! 操纵血肉的大师,又怎么会捏不出一个血肉分身呢? 两个斯凡妮同时动了起来,分心二用地开始继续完成之前停下来的研究。 “一个自信,胆大,并且不拘泥于教典的圣骑士……” “应该跟他合作吗?” 她们一问一答,就像真的有两个人在对话一样。 “确实,藏起来的实验材料确实快要用光了。” “也需要一些其他种族的新鲜血肉。” “但是不急,再等一等。” “等他下次主动来寻找我的时候……” 而就在两个斯凡妮进行对话的时候,树屋顶层的血肉乱葬岗也在慢慢改变。 木质的墙壁蠕动,裂开一张张大嘴,将那些血肉全部吞噬容纳。 不过多时,原本诡异的空间就变得一片洁净,完全看不出任何血肉留下的痕迹。 而在一切都归于平静之后。 第三个斯凡妮出现了,她站在之前赫伯特待过的位置,轻轻嗅了嗅。 “但我最想要的……” “其实是他的血肉啊。” 斯凡妮眉头微蹙,有些不解地歪了歪头,再次将残留的气息吸入。 “哈……” “他的身上到底有什么在吸引我?” 她舔了舔嘴唇,目光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是他的血脉吗?还是说……” . . “结果弄了半天,通往第四区域的道路还是没有被打开。” 在回去的路上,赫伯特有些无语地撇了撇嘴,暗骂了一声。 忘了啦! 在与斯凡妮面对的时候出现了太多的变故,他只顾着谈让她背叛的事情,把这事给抛到了脑后。 现在回去再说? 嗯,也有点太奇怪了…… 不过最大的危机草鱼哥也已经解决,没有人再盯着他的钩子了,倒也不必这么急了。 当他路过黑铁棺材的时候,从里面传来了发闷的声音:“喂!圣骑士!” “你还欠我十滴血!之前说好的,不许赖账!” 棺材板的缝隙中漏出一双猩红的眼眸,隐含渴望的目光紧紧盯着赫伯特,时不时瞥向他的手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赫伯特:? 他没有回话,歪头看了一眼被人塞进棺材里,只能在夹缝中生存的吸血鬼,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之前在树屋中的所见所闻。 黑暗精灵大法师的居所虽然称不上富丽堂皇,但也绝对是相当舒适了——排除顶层的血肉窝点。 再看看你。 同样都是无光之狱混的,怎么人家住大别墅,你就只能躺棺材房? 怎么混的啊! 实在是丢人呐! 他看着伊莉莎,忍不住摇了摇头,长叹了一声:“唉……” 伊莉莎:?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弄懵了,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嗯?你突然叹气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赖账!?” 伊莉莎急了。 喂! 我可是把东西都先给你了,你不能不认账吧!? 赫伯特听到这话眉头一挑,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被他收了回去。 他冲着伊莉莎微微一笑,礼貌地点了点头,然后一言不发地大步离开。 给她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 “你!你不能这么做!” 可怜的吸血鬼这下子彻底急了,冲着他的背影不断呼喊: “喂!圣骑士!你不是圣骑士吗!!?” “你这个圣骑士之耻——” 听着身后是吸血鬼的破防咒骂,已经走远了的赫伯特深吸口气,感慨道:“她的反应可真有趣啊!” 这也太不经逗了,怎么一下子就急了。 【“你确定是在真心对她们?”】 “当然。” 赫伯特轻笑,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我真心逗她,换来她真心怒骂,这岂不是一种真心换真心?” 家人们。 这可太真了。 . . 而此刻开心逗着傻子玩的赫伯特还不知道的是…… 很快就要轮到他笑不出来了。 就在此刻,锈钉主教此刻正站在异族监牢之前,蹙眉看着地上残留的粘液。 “那个堕落者最后藏进了这里?” ------------ 52 《看家护院,忠诚卫士!》 “嗨嗨嗨!!!” 睡梦中的瓦伦蒂娜被一声爆喝叫醒,她虎躯一震,猛地翻了个身,像只大猫一样四肢着地般卧在地上。 “嗯!?” 她将背部高高弓起,头发变得炸毛了一般蓬松起来,呲着洁白略尖的牙齿,发出威慑的声音。 嘶哈—— 本就不小的眼睛瞪得更大,赤红的眼瞳完全化作竖线,快速扫视周遭的情形。 是谁!!? 然后——她便和栏杆外微笑着的白发少年对上了视线。 “?” “早安哟~” “???”瓦伦蒂娜茫然地用力眨了眨眼,有些没睡醒地用力晃了晃脑袋。 而赫伯特看着瓦伦蒂娜这幅样子,心中感到颇为意外。 在此之前,在他的印象中,瓦伦蒂娜一直都是……嗯,另一种和人类是好朋友的动物形象。 但她刚才的这套动作,让赫伯特一下子就回想起了某只非常喜欢在他车顶上睡懒觉的橘猫。 那家伙在被自己戳醒之后先应激再茫然的样子……嗯,简直一模一样。 所以,你的本体到底是大型犬还是橘猫啊? 瓦伦蒂娜盯着赫伯特恍惚了一阵,接着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哼!” 她又想起来了之前被赫伯特戏耍调戏的事情了。 “……你又来干嘛?” 有些不爽地瞪了赫伯特一眼,接着高傲地把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不想理你。 不过呢…… 虽然瓦伦蒂娜现在表现出来这样的戒备姿态,但其实她内心已经决定不跟这个家伙一般见识了。 她本来确实是有些生气的,需要好多食物才能哄好的那种。 但是在不久之前,她很巧地遇上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跑到她牢房前的诡异史莱姆。 在随便殴打了一下那个不幸的家伙后,不爽的情绪顺势宣泄了出去,瓦伦蒂娜的心情当场就变得舒畅了不少。 果然,躺着睡觉不是生活,只有战斗才是真正的活着。 战斗,爽! 虽然最终让那个家伙跑掉了,但久违的战斗让她感觉整条龙都活了过来。 甚至在见到赫伯特之后都没有那么生气了,还沉浸在战斗的回味之中。 打架,真好啊…… “瓦伦蒂娜,我是来感谢你的。” 嗯? 听到赫伯特这话,瓦伦蒂娜的耳朵一动,本想一直不理他的饿龙小姐这个时候真的好奇了。 感谢我? 感谢我什么啊? “如果没有你帮我解决危险,我恐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是你救了我!” 饿龙的耳朵抖了又抖,半个身子都已经侧了过来,唯独脸还倔强地看着墙壁。 危险?我救了你? 这到底是在说啥啊? 唔姆姆姆姆…… 我就问问,我就问问看他到底要搞什么,其他什么都不问。 我这次是不会再被骗的! 纠结了好一会儿,瓦伦蒂娜最终还是没有耐得住心中的好奇,缓缓地将头转了回来。 她古怪地打量着少年,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圈,没发现他哪里有受伤的迹象:“你又想用这种话来骗我?” “我怎么会骗你呢?” 赫伯特知道她已经上钩,哈哈一笑,面色极为诚恳地问道:“骗你我有什么好处?没有好处的话我为什么要骗你?” “好处?不知道,应该是没有吧……” 瓦伦蒂娜有些狐疑地盯着赫伯特,不确定地嘟囔道:“但我心里总有一种感觉,你在骗我之后会很……开心?” 赫伯特:? “这……这可是纯纯的误会啊,瓦伦蒂娜小姐。” 赫伯特苦笑着摇摇头,有些无奈地摊手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在你心里难道就是这种人吗?” 我会是那种人吗!!? 我是吗? ……嘿,真是巧了! 我还真是。 啧。 赫伯特在心中忍不住咋舌,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的表情绷住。 所以我才讨厌直觉敏锐的小鬼。 虽然差一点被饿龙看穿了缺德佬的本质,但赫伯特是不可能承认的。 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承认的。 “哼,少说废话,我自己心里有数。” 瓦伦蒂娜也知道这个毫无营养的话题说不出个结果,于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儿地问道:“所以,你到底又来找我干什么?” “嗯?我说了啊,你救了我,我是来感谢你的!” 赫伯特咳嗽了一声,开始给瓦伦蒂娜讲述一个紧张刺激的故事。 大概的故事梗概是—— 故事的主人公小帅是一个帅气但弱小的牢头,这天淫魔丧彪潜入了监牢,打算对小帅行不轨之事! 但丧彪在行凶的路上正好被囚徒小美遇见,被嫉妒之心爆发的小美三拳打死。 他的邪恶计划就此失败,小帅守护住了自己的纯洁,故事圆满结束。 可喜可贺,皆大欢喜! “而现在,为了感谢你的英勇出手,我打算来好好满足你一个愿望!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我一定满足你!” 赫伯特大手一挥,霸气十足地说道:“说吧!你的梦想是什么?” 瓦伦蒂娜看着赫伯特猛猛眨眼,一时间有点懵。 “诶?” 她当然不是在迷茫小帅、小美、丧彪是谁,这她听得懂。 她最多只是有点憨,但真不是傻…… 而令瓦伦蒂娜关注的是——那个史莱姆很危险吗? 不会吧? 赫伯特看她迟疑,还以为觉得不够,于是一咬牙一跺脚,又加上了一句: “除此之外,我还打算给你颁发一个锦旗!” “上面就写着《看家护院,忠诚卫士!人类最好的朋友,监狱最好的囚徒!》,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符合你的气质!” ? “嗯?谁对你忠诚了?” 瓦伦蒂娜瞪了赫伯特一眼,在他讪笑着承诺把“忠诚”之类的话删去之后才哼了一声。 哼,这还差不多。 不过,怎么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顺便一提,“锦旗”又是什么? “好了,你就说你有什么想吃的,我尽可能地满足你!” 而就在赫伯特跟瓦伦蒂娜探讨着奖励的时候,他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自由落体地落入了他的影子之中。 嗖! “吃的?我想想啊……嗯?” 瓦伦蒂娜动了动鼻子,抬头看去却没找到赫伯特的身影。 ? 她四处看了看,茫然道: “人呢?” 那么大个人呢? 怎么一下子就没啦? ------------ 53 有人偷家!!?(求追读!) “姓名?” “赫伯特·阿尔伯特。” “年龄?” “十八……您是在怀疑我吗?” “嗯。” 赫伯特看着身前那面无表情的红衣主教,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在搞哪一出啊? 看着锈钉主教身上那些穿刺着的生锈铆钉,他有点不知道该说这位大人是过于前卫了,还是有些离经叛道了。 但总之……您好摇滚啊! 不过,您不消消毒,注意一下卫生吗? 那些钉子看着都生锈了诶! 脑海里想着这些天马行空的事情,赫伯特表面还是显得很冷静——至少看上去是在“强装镇定”。 这位红衣主教赫伯特之前没见过面,但还是能够跟脑子里的人物对上号的。 锈钉主教,迷雾骑士团团长,一位以冰冷无情和下手残酷著称的传奇圣骑士。 他为什么会找上我? 并且还不是通过正常流程通知传唤,而是直接动手抓人。 先斩后奏? 你是纪委的吗? 不是,你就算是也不行啊! 我为修道院流过血,我为异族监牢立过功,你不能这么口空无凭地抓我啊—— 当然了。 这些话赫伯特只能在心里哔哔两句,他是一句都不敢真的说出来的。 “骑士长阁下,我真的不是亵渎者,我不明白您为什么要怀疑我?” 他认真地看着锈钉主教,沉声道:“另外,您这么做,审判长阁下清楚吗?” 赫伯特是审判所的典狱官,直属上司是审判长荆棘主教。 按理说,就算是他有了问题,也是被审判长直接拖去审讯室里搞大记忆恢复术才对。 您一个骑士长,搞这一出算是怎么回事呢? “嗯,他不知道。” 锈钉主教眼皮都不抬一下,淡淡道:“但他现在不在修道院内,你也找不到他。” 赫伯特听到这个消息心里一沉。 好。 丸辣! 没有大佬来捞我了。 咔哒咔哒。 赫伯特轻轻动了动,却意外发现绑在身后手腕上的锁链不知何时已经解开。 嗯? 开了!? 正当赫伯特思索这是怎么一回事时,沉默了许久的锈钉主教主动开口:“你昨夜为什么留在第三戒律所里?” 赫伯特压下心中的疑惑,反问道:“这有什么问题吗?我查过了,教典里并没有不让典狱官在戒律所里过夜的条文。” “戒律没有禁制,但那样做很危险。”锈钉主教盯着赫伯特,眼中有他所看不懂的色彩,问道:“你为什么非要冒着这样的风险?” 你问为什么? 我该告诉你,我是担心钩子……嗯? 不对。 赫伯特忽然有所明悟,将辩解的话语换成了反问:“骑士长阁下,对于圣骑士来说,有什么事情是不危险的吗?” “嗯?” 锈钉主教眉头一动,眯眼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位弱小的圣骑士神色坦然,目光坚定,完全看不到任何的负面的情绪。 没有恐惧,亦没有被强行关押的愤慨,只有令人侧目的平静——那是一种看淡了生死之后的平淡。 “与邪神信徒交战,从危险的魔物中守卫人类,抵抗邪神对世间的侵蚀……那一个是安全的吗?” “骑士长阁下,当我立下誓言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明白了我们的职责。” “我们是刺向邪恶的剑,也是守护弱者的盾。” “而剑与盾,是不应该感到恐惧的。” 在话语的最后,赫伯特忽然想起了一句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话语,沉声说了出口: “我们是守护者,也是一群时刻对抗着危险和疯狂的可怜虫。” 那话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我这么说,应该应该不算错…… 整天面对的都是“危险的魔物娘”与“疯狂搞事情的谐神”,我的日子过得也很苦啊。 而在赫伯特说完最后一句,锈钉主教的眼睛猛地一睁,然后当即陷入了沉默。 他低着头沉思了许久,最后缓缓地呼出了一口气,摇了摇头,沙哑地感慨道: “……可怜虫吗?呵呵。” 相比于赫伯特拿来就用的文抄行为,他对这句话的感触非常之深。 “你说得很对,我们就是一群可怜虫,不知道何时就会被邪恶侵蚀腐化。” 他抬起头,跟赫伯特点了点头,问道: “那个亵渎者呢?” 锈钉主教神色恢复了平静,不再提赫伯特是否是亵渎者之事。 ? 赫伯特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那样子,不像是他因为赫伯特的话语而相信了他,更像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真的怀疑过他一样…… 那你绑架我干什么啊? 我不玩这个.JPG “他死了。” 虽然心中很想吐槽,但赫伯特还是老老实实地配合工作。 “他被【狂怒者】摧毁了肉体,又被【终末歌者】消融了灵魂,最终倒在了无光之狱之中。” 虽然省去了一些关键信息,但赫伯特说的全都是实话。 在意识到锈钉主教对自己似乎没有恶意之后,他的心思就开始活泛了起来。 这个,是不是,可以讹……呃,额外要点补偿啊? 我可是被无罪羁押了诶! 赫伯特没有多犹豫,直接选择了先莽。 搏一搏。 别管能不能成,先试一试! “骑士长阁下,我能够活下来,全靠着她们出手相助,我真的很感激她们。” “我的职责是教化她们,希望她们能够改邪归正,而这次帮助,我觉得就是一个典型的证明。” 赫伯特深吸口气,声音中多了一些恳求: “所以,我想向您……不,我想向修道院提出申请,给予她们一定的奖励,作为嘉奖她们行为的鼓励。” “……” 出乎意料的,锈钉主教在长久的沉默后没有当即拒绝,而是反问道:“你想给她们什么?” 他没拒绝! 有的谈! 赫伯特深吸口气,知道交谈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他压住心底激昂的情绪,尽可能地让表面看上去平静,沉声道: “我希望……能够让她们暂时地离开第三戒律所。” “嗯,让她们可以外出放个风。” …… …… “审判长阁下!” 卡普兰修女跟刚刚回到修道院的荆棘主教汇报:“赫伯特被锈钉主教带走了!” “带走……不好!!?” 荆棘主教神色一变,怒声道:“该死!那家伙居然跟我来阴的!” 坏! 有人偷家!!! ------------ 54 骑士团的橄榄枝 迷雾骑士团作为修道院综合实力最强的战力团体,将驻地建立在了修道院之外的迷雾山脉中。 骑士团成员们的一部分会外出执行任务,当做刺向邪恶的利剑。 另一部分留守在修道院,整日除了轮岗在修道院内维护安全外,便是在迷雾山脉中进行训练。 或是以小队形式进入山脉深处与凶猛的魔物进行战斗,或是通过各种严苛的技法来熬炼肉体和精神。 他们从不残害自己的躯体,但他们对自身精神与肉体的打磨过程绝对称得上是苦修士。 而现在…… 赫伯特马上就要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 他跟随在锈钉主教的身后走上城墙,望着底下在各处训练的骑士团成员们,眉头不断挑动。 赫伯特眼睁睁看着一个中年圣骑士将剑尖刺入自己的小臂后拔出,然后就这么用着流血的手臂开始练习劈砍。 自虐? 不。 这不光是在自残,他一边劈砍还在一边用神术治愈自己身上的伤口。 他甚至觉得不够,便挥剑又将自己的小腿也刺穿,开始配合起了踉跄的步伐。 所以,是在练习负伤之后的战斗吗? “嘶……” 他转过头,又看到两个武僧面对面扎着马步——他们两人你一脚我一脚地轮流踢向对方的裆部。 啪! “唔!” 啪! “嗷!” 啪! “哈!” 两人每一脚都踢得相当用力,怒目圆睁地瞪着对方,表情看上去是想要将对方生吞活剥了一样。 烈日之下,两人裤裆处尘土飞扬,太阳穴上青筋暴起,身躯震若筛糠。 所以,这是在练习金钟罩? 呃……应该是说在提升要害的抗击打能力? “嘶……” 赫伯特看得自己胯下一阵幻痛,不忍直视地将目光再次移向了另一边。 这一边,一位武僧赤手空拳地挑战十个圣骑士——快被一圈人踢成滚地猪头了。 卧槽,这年轻人! 另一边,头发花白的圣骑士将剑刃插在身前,单臂握住剑柄,靠着单臂的力量撑起了全身的重量。 卧槽,这大爷! 再一边…… 简单环顾了一圈,赫伯特表情相当精彩,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忍不住摇头感慨起来。 没想到,在这小小的修道院中,竟有这么多卧龙凤雏。 仙人之兮列如麻口牙! 整个骑士团的训练场给了赫伯特的一种“骑士团大舞台,有胆你就来!”的诡异冲击感。 在这里,你可以实力不足,但你绝对不能没活。 这里是佛州吗? 而就在他呲着牙倒吸凉气的时候,身前的锈钉主教发话了:“赫伯特,你知道的,你的诉求并不现实。” “无论异端们是否真的像你说的那样有所改变,但她们本身极度危险的事实不会变。” “你提出的要求,我这边没办法答应。” 赫伯特沉默点头,他当然明白自己这个要求的可行性不高,甚至称得上是异想天开。 因为自己这边根本没办法保证安全性。 就算自己相信她们在改好,其他人也不可能会信,甚至……等真到了那一刻,瓦伦蒂娜她们真的会老老实实的吗? 只能说,这真的很难说。 不要试探着把手伸到饥饿的猛兽嘴边,也不要在妈妈做饭的时候把小脏手伸向煮熟的食材…… 不要在危险边缘来回蹦跶! 除非你真的可以承受之后付出的代价。 但赫伯特并没有因为被拒绝而就此失望,因为锈钉主教的话很显然还没有讲完。 果然,在沉默了数息后,锈钉主教继续说道:“但是……也不是完全做不到。” “如果你可以有十足把握镇压她们的话,便不会有人再阻止你。” 他转回身,面色默然地望着身前的少年:“所以,赫伯特,你知道你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吗?” “是实力。” 对面的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赫伯特毫不犹豫地单膝下跪,诚恳道:“还请骑士长阁下指导我到底该如何去做!” 锈钉主教看着懂事的少年满意地点了点头,用沙哑的声音低声道:“很好。” “你很聪明,在发现我对你没有恶意之后,你便已经猜到了我的想法。” “没错,我确实希望你能够成为骑士团的一员。” 低垂着头的赫伯特眉头轻挑,对骑士长的话有些意外——他早就已经看出来了? 这位锈钉主教,倒是不像表面上那么不懂人心啊。 “作为一个贵族,你知道该如何与其他人沟通,这很好。” “很多时候,修士们在为人处世上都显得过于呆板,不知道该如何跟其他人沟通。” 红衣主教嘴角一撇,让上面的铆钉轻轻碰撞,发出一声细微的嗡鸣。 “贵族会将我们视作是不讲人情的疯子,担心我们会将他们和邪恶一起清除净化。” “而有的时候,就连平民也会将我们当做是贵族的走狗,害怕我们会收取高昂的费用……呵。” 锈钉主教的视线落到了那些训练场中的修士身上,默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后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不看了…… 看着就头大。 “他们身上缺少的……嗯,就是你身上这一份圆滑。” 锈钉主教转回头,看着白发少年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但光有这些是不够的,你还需要足够的实力。” 他向赫伯特伸出手,发出了邀请: “放弃审判所的工作,加入骑士团吧,我会亲自锻炼你。” “我绝不会浪费你的那份天赋,让你成为一名真正能够守护正义的圣骑士。” 赫伯特没有当即回答。 老实说,锈钉主教的提议还是不错的,他确实需要一个能够系统提升锻炼实力的渠道。 但是吧…… 放弃审判所的工作? 赫伯特眉头蹙起,觉得他这不是在邀请自己,而是在逼自己戒色。 你这是在为难我啊! “我……” 哐! 就在他准备开口之时,身后的大门被直接撞开,一个壮硕的身影毫无形象地冲了进来,一下子挡在了两人之间。 “赫伯特!!!” 荆棘主教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训练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声破防的嘶吼: “你不要答应他任何事——啊!!!” ------------ 55 妥协(求追读!) “马尔科姆!” “你这个卑鄙的贵族!” “我就知道不能相信你的承诺!!!” 荆棘主教的怒吼悲怆,充满了激昂的怒火和闻者伤心的幽怨,听着就如同撞见妻子差点跟着黄毛走了的苦主一样。 那叫一个凄凄惨惨戚戚。 荆棘主教怒啊! 我真傻。 真的。 我怎么就信了这个狗屁贵族的鬼话,真的认为他不会偷偷来抢人。 他奶奶的,来挖我的墙角是吧? 他那壮硕的身躯完全将身后的赫伯特藏住,护犊子一样完全挡住了竞争对手贪婪的视线。 “呵,来得倒是挺快……” 锈钉主教在看到同僚出现之后便知道这件事今日是做不成了,冷哼了一声,淡淡道:“你不要在这里大吵大闹。” “我大吵大闹是吧?” 荆棘主教被气笑了,双目不断翻着动,只可惜全被头冠遮住,杀伤力等同于零。 “我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就是想让赫伯特加入你们骑士团吗?你想得美!我是不可能同意的!”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骑士长淡淡道:“你心里明白的,他并不适合审判所,留在第三戒律所消耗时间只会浪费他的天赋,你这是在触犯戒律。” 你在犯罪! “我触犯戒律?好!” 审判长被这话彻底气笑了,连连点头,咬牙道:“我也懒得与你这个贵族争论,我们直接去找大主教阁下!让阁下来评评理!” “看看阁下会如何拒绝你!” 说完,他踢开本就被他撞完摇摇欲坠的大门,沿着原路快速赶回修道院。 “哼,脑子里只有肌肉的家伙……大主教阁下哪里会因为这个事情理会你?” 锈钉主教哼了一声,接着转头看向训练场上的众人,阴恻恻地低语:“你们在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噫!!! 一瞬间,所有人脸上的笑容都消失了,一个个目不斜视,激情饱满开始了锻炼。 动作比刚才还要到位,神情比刚才还要认真! 嗤嗤嗤! 啪啪啪! 咚咚咚! 刺人的刺人,踢裆的踢裆,挨打的……诶,注点意啊,别真打死了! 锈钉主教将他们的表现尽收眼底,怒哼的一声,接着身体融入到了脚下的阴影之中,片刻便消失不见。 “……” 赫伯特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的脚下的影子,又看了看周围已经严肃地练习起来的其他人。 无事发生。 他挠了挠头,感觉有点迷茫。 “这,我……我还没上车啊!” 你们不是在争夺我吗? 怎么把我这个主角扔在这儿了啊? . .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封印圣所之前,一道红袍持剑的身影挡在门前,拦住了想要进入圣所寻找大主教的两位主教。 宽大的红袍遮住了身体的特征,只能从一些细微的起伏看出女性的身份。 她的面容完全遮掩在了帽兜的阴影之下,身体没有一处肌肤裸露在外。 而她,便是迷雾修道院的第三位红衣主教,被称为灰烬主教的【看守者】。 “二位,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灰烬主教的声音温柔至极,语气甚至听上去有些慈祥和蔼。 但落到两位主教的耳中,却是如同地狱中传来的哀嚎一般恐怖。 “看守者阁下。” “阁下……” 原本已经上头的二人此刻却显得格外乖巧,恭敬地将自己的头低了下来。 坏了! 没办法不低头。 这位存在比他们二人都要神秘许多,在数百年前就已经驻守在迷雾修道中了。 甚至,还有传言说她是和大主教同一个时代的人物! 可以说,她是看着这两位主教从一个落魄贵族和贫穷武僧一步步成长起来的。 有一种在上班之后遇到了教导主任仍然会心神一颤的美。 “你们两个发生争吵,我不意外,但你们要注意场合和身份。” 灰烬主教的情绪没有起伏,依旧温柔如水,像是在劝导着两个长不大的孩子: “这里是封印圣所,是整个修道院最重要的地方,不能同时进入两人以上的规则,你们难道忘记了吗?” “亵渎祈祷像的力量最近一直很活跃,所以大主教将我叫了过来一同驻守,你们有什么事情,我帮你们转达。” 审判者嘴巴动了动,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低声道:“呃,我们没什么想问的,没啥……” “嗯?” 灰烬主教微微抬头,看向了这个即便低着头也比自己高上一个头的壮汉,淡淡问道:“那你们两个,是来干什么的?” !!? 补嚎! 审判长当即意识到坏事,但好在骑士长接过了话头,恭敬道:“阁下,事情是这样的……” 他没有添油加醋,迅速将事情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包括赫伯特提出的“放风”请求,也包括他提出了自己的诉求,毫无保留地全盘托出。 “阁下,真的不能浪费他的天赋。” 灰烬主教在听完后点了点头,在确定审判长没有其他补充后进入了门后。 不过片刻,她便重新出现在两人面前,宣布道: “大主教给出了回复。” “赫伯特可以加入骑士团,但不能影响到他原本在第三戒律所中的工作。” “他同时隶属于审判所与骑士团。” 锈钉主教眼睛一亮,恭敬地将头低下。 他其实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一直希望的便是如此。 另一边,荆棘主教的表情则微妙了许多,有很多话想要争辩,但最终却还是什么都没说,同样低下了头。 事已至此,也只能妥协了。 灰烬主教看着两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此外,关于赫伯特所说的异端们表现良好之事……大主教也同意给予一定奖励。” “但外出行走之事暂时不行,风险太大。” “但可以扩大她们在本层监牢里的行动区域。” . . 一睁眼,便是黑暗。 “不,你不能杀我!!!” 一个虚弱的疯狂声音在极近处响起,让赫伯特还有些恍惚的赫伯特吓了一大跳。 赫伯特还想找是谁在怪叫,但很快就发现那声音居然是出自自己的嘴巴。 是他,在凄厉求饶着,试图逃离身后追赶的恐怖存在。 我这次成了被害者? 正当赫伯特思索之时,“他”再次发出了一声没出息的哀嚎: “我可是你的父亲!” “他”带着恨意与恐惧,嘶吼出了那个名字—— “伊莉莎!!!” ------------ 56 真正的伊莉莎?(1/3) 当两位主教斗气离开后,被丢在车下的赫伯特干等了一会儿后便放弃了等待。 等? 等得花都谢了还等个锤子? 不等了! 赫伯特在训练场跟骑士团的好哥哥们寒暄认识了一番后,才在等候在训练场外的卡普兰修女的带领下回到了修道院。 修女是跟随审判长一起来抢人的,但却没有跟着他一同跑走,反倒是特意留下来等候赫伯特——一看就是有话要说。 果然,在回去的路上,她似是无意地跟赫伯特讲述了一下伊万卡两人在审讯室里的遭遇。 赫伯特开始还有些好奇,听了一半就摆了摆手表示不用再说了。 虽然是对付自己人,但审讯毕竟是审讯嘛,下手轻不了多少的…… 尤其是在拥有着治疗神术存在的世界里,审讯的可怕程度还能够提升好几个档次。 具体的内容,只能说是男默女泪,闻者伤心,听者流泪,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赫伯特闻弦而知雅意,大手一挥,很上道地表示——差不多得了!见好就收吧!大家都是同僚嘛!我不在意的啦…… 虽然也有不想再听下去那些细节的原因,但更多也是因为他确实是不在乎那两个人。 他们受折磨也好,侥幸逃脱审讯也罢,他都不是很在乎。 反正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行了。 差不多得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卡普兰修女虽然只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但赫伯特感觉她望着自己的目光多了一些温柔。 好感提升啦! 等回到修道院,赫伯特先是不管其他,彻夜未眠的他好好补了一觉,直到晚饭时刻才悠悠醒转。 “这样昼夜颠倒一天两天不是问题,但长久下来也不是个事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得猝死暴毙了……” 赫伯特还不想英年早逝,他这辈子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 “还是得提升实力,实力足够的话就不需要这么多睡眠了。” 仔细分析了一下身上目前获得的能力,赫伯特明白现在的当务之急还是继续收集魔物娘们的素材。 比起像骑士团的好哥哥们一样熬炼,通过魔物素材获得的能力要快太多,也强大太多。 或许,有的人会觉得这样获得的能力是虚假的,比不上付出辛勤汗水后获得的能力。 但要赫伯特来说——那不是脱了裤子放屁嘛。 灵山遥遥,何苦舍近而求远? 既然已经拥有可以走的捷径,为什么要故意绕远? 折磨自己很有趣吗? 抖M吗? 是的话加个微……咳。 赫伯特并不会在这种小节上纠结,他从不介意能力的来历,能够紧紧握在自己手里的,便是最好的。 如果他真的会纠结这种事的话,那他一开始就不会选择成为涅娜莎的同伴,早早就被谐神酱给玩坏了。 于是,在理清现状之后,赫伯特在吃完晚饭后再次钻进了异族监牢,将从伊莉莎那里骗(赊)来精血和自己的鲜血混合着吞服。 咕嘟。 再之后,赫伯特的意识便在苏醒在了这样父慈女孝的追逐战场景中。 “嚯!还是被害人的第一视角。” 真刺激啊! 反正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已经有过几次类似经历的赫伯特完全是抱着看戏剧的心态来欣赏眼前的一幕。 “啧啧啧,真是一出好戏啊!” 环境,夜幕之下、阴冷的古堡、遍地鲜血尸骸。 人物,父与女。 冲突,弑父。 凶手是那个被关在棺材里的杂鱼吸血鬼伊莉莎·法特,而被害人则是自称是伊莉莎的父亲,姑且称之为法特亲王吧。 虽然早就清楚伊莉莎【弑亲者】的称号,但关于她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父亲这件事,他一直无从知晓。 而现在,很显然是个探索秘密的好时机! 加油啊老父亲,再多坚持一会儿,争取多透露一些信息出来! 赫伯特暗自为法特亲王加油着,希望他能争点气。 但很可惜,落幕退场的时候马上就要到来了,法特亲王已经到了真正的穷途陌路。 他太虚弱了,甚至已经没有了雾化和变身其他动物的力量,只能靠着孱弱的双腿奔跑——右腿还被打断了。 “跑?你又能跑到哪里?”伊莉莎的声音邪异中透露着一股不加掩饰的愉悦与嘲讽。 她没有奋力追赶,而是如跗骨之蛆般的阴影一样跟随在他的身后,欣赏着父亲大人狼狈逃窜的丑陋模样。 像是在戏耍玩弄着猎物的野兽一样,悠哉地看着他四处逃窜。 “不,不不,不!你这个怪物!我可是你的父亲!你怎么能……啊!” 在逃窜了好一阵子后,法特亲王便在一个踉跄之后无力地摔倒在地。 咚。 他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继续,但身后之人已经失去了兴趣。 “好了,我也有点看够你逃跑的样子了,到此为止吧。” 有些意兴阑珊地伊莉莎直接踩在了法特亲王的后背,锋锐的鞋跟从后心刺入了他的身体之中,穿刺了他那颗早已停止跳动的心脏。 嗤—— “咳!”法特亲王从口中咳出一口黑血,强忍着剧痛艰难回头望去,但却只看到了一团透着血光的黑雾。 她甚至都不屑于在他面前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我,可是,你的……父亲啊!”法特亲王不解,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而回应他的,只有一声从黑雾中传出的冰冷嗤笑。 “嗤!父亲?” 伊莉莎嘲讽着:“你不会真的以为,只要强行给予鲜血将我们转化成吸血鬼,你我之间就有血脉上的关联了?” “可笑!” 法特亲王沉默了。 他当然清楚自己和那些亲手赐予新生的子女们关系有多差。 最终,他没有再求饶,而是低沉着嗓音发出了诅咒:“你有罪,将永远背负着弑亲的罪孽,永世不得……” 而他的诅咒还没说完,伴随着一道血光划过,他的头颅就离开了脖颈,在地面上滚动起来。 “罪孽?呵。” “所有人都有罪,包括我,包括你……我们都有罪。” “如果我有罪,那就让神明来惩戒我。” 终于,在法特亲王的头滚了好几圈之后,赫伯特才终于看清了伊莉莎的面容。 圆月之下,银发血眸的少女沐浴着皎洁的月华,嘴角挂着略显疯狂的笑容,身后的血红披风随风而动。 而给他留下最深印象的,不是别的——而是她嘴角的微笑。 疯狂。 愉悦。 她在享受这个过程。 伊莉莎嗤笑着,不断诉说着亵渎的话语: “但祂们还不配!” “没有人有资格惩罚我!!!” ------------ 57 古老之血(2/3) “所以,那才是伊莉莎的真正面目吗?” 赫伯特睁开眼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定大好人头还在项上后默默松了口气。 呼……还好,大头还在。 该说不说,这真是真实的观影体验啊! 在法特亲王被伊莉莎斩首的时候,赫伯特是真的感觉自己的脑袋也跟着滚了下来。 在地上咕噜咕噜地滚了好几圈,差点都晕了。 真是的。 这什么路易十六体验卡啊? 吐槽了一下过于逼真的体验感,赫伯特眯着眼睛回忆起这场记忆之中所见到的“伊莉莎”。 说实话,赫伯特是有些怀疑的,她真的是自己所熟知的那个吸血鬼吗? “嗯,不是我歧视,但我真的很难把她和那个杂鱼吸血鬼联系起来啊。” 法特亲王记忆中的伊莉莎是什么样? 疯狂、高傲、冰冷、残忍……满足了赫伯特对于吸血鬼邪恶又强大的幻想。 而赫伯特认识的那个伊莉莎又是什么样子? 鬼鬼祟祟、偷感很重、容易破防、嘤嘤狂吠……嗯,满足了赫伯特对于杂鱼吸血鬼的幻想。 要不是有提示,谁能把这两个家伙联系到一起啊! 不过,也多亏了业界早有远见,各种类型的吸血鬼都早有先例。 像什么超级穷鬼吸血鬼啦、时停五秒猛猛搬人下楼梯的吸血鬼啦、喝自己鼻血的吸血鬼啦、拿着双枪桀桀怪笑的吸血鬼啦…… 所以,哪怕伊莉莎再丢人,赫伯特也不感觉奇怪意外。 但话又说回来,如果那记忆中的伊莉莎真的是她本人的话,那她身上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孩子,你到底遇到了什么? 他摇了摇头,无奈地感慨道:“所以,到底是什么把她变成如今这幅鬼样子的?” 是时臣的错吗? 【“哟,你醒啦?”】 思考中的赫伯特一直在发呆,在听到这句话后想都没想,条件反射地回答道:“呃,手术很成功?我变成女孩子了?” 【“嗯……嗯?你想变吗?”】 涅娜莎听到这句话后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呃,虽然我不建议你这么做,但你要是一定想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帮你……”】 “没事,当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有点睡糊涂了。” 赫伯特脸不红心不跳,语气平淡地回复,试图就这么将话题略过去,转而问道: “我获得了什么能力?” 【“哼姆……算了,就当是这么回事吧。”】 涅娜莎意味深长地哼了一声,居然真的没多问,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地为他解答: 【“你这次的运气依旧不错~那只小蝙蝠给你的,居然是吸血鬼的古老之血。”】 【“虽然有些稀薄了,但确确实实是吸血鬼始祖的精血,能够提炼出一些不错的能力呢。”】 始祖之血? 听着就很不错啊。 赫伯特有些激动,摩拳擦掌地问道:“都有什么?快快端上来吧!” 【“诶嘿嘿……”】 而在这个时候,涅娜莎忽然诡异地笑了一下,幽幽开口:【“说明不太方便,我让你亲自体会一下~”】 赫伯特:? 等等,祂要搞什么? “等……唔!?” 咚咚! 赫伯特正要开口,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脏猛烈跳动了起来。 他感觉身体里的鲜血在这一刻飞速流动,整个人的身体温度骤然上升! “这,这是?” 赫伯特身体摇晃了一下,下意识向前迈出一步,结果居然整个人从原地弹起,差点直接撞到单间的天花边上。 嗯!!? 被吓了一跳的赫伯特在即将撞到之前抬手挡了一下,然后迅速落回了地面。 他没有重重砸在地上,而是迅速做出了卸力的动作,只发出了微小的声响。 哒。 不过几个呼吸,他便迅速调整好了整个人的状态,适应了身体素质暴涨之后带来的不适感。 赫伯特抬起双手,发现自己的皮肤有些微微泛红,看着好像是被烫红了一样。 除此之外,他还能够清晰地听到胸腔内的心跳声在房间中的回响——咚咚咚咚! 他的心脏正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涅娜莎的声音适时响起,轻快道:【“感受到了吗?这就是你获得的第一个能力,沸血。”】 【“这是一个在吸血鬼中很少见的能力,通过提升血液温度,提高血液流动速度,最终来激发肉体能力,至少能够提升两倍。”】 对于吸血鬼来说,他们的心脏早就不再跳动,这能力对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说根本就无法理解。 【“持续的时间取决于身体的极限,身体强度越高,能够持续的时间越长……你现在大概可以持续个三分钟吧?”】 【“你别自卑,三分钟也很久了哦~”】 但对于涅娜莎的恶意解释,赫伯特却并不这么认为。 他摇了摇头,沉声道: “不,这能力不该叫沸血。” 【“嗯?”】 “这是——二档!” 没错! 加速血液的流动,强化身体的强度……都对上了啊! 原来我要成为海贼王的男人! 男人我已经是了。 下一步该找个大波浪的海贼王了…… 【“你又在说什么东西?”】 “咳,没事,你别理我。” 赫伯特轻咳了一声,接着问道:“这不是吸血鬼的专属能力吗?会被发现吗?” 【“不会的哦~在外人看来这只会是某种特殊的狂化能力,他们最多也只会怀疑你身上会有野蛮人的血脉。”】 狂暴化的能力在这个世界并不少见。 就像涅娜莎说的一样,这年头谁还没有几个短时间激发身体能力的手段呢? 根本不会有人那么闲得无聊去刻意研究他的。 “好了,你就别卖关子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他能力?” 【“其他的嘛,嗯,都不算多了,也就是一点夜视能力,造血能力提升,恢复力有一点点提升而已。”】 确实,与沸血相比,这些能力只能算是添头。 “嗯,那有负面的效果吗?” 【“至于副作用嘛~很遗憾地告诉你,你未来恐怕没有多少时间睡觉了。”】 谐神的声音里多了些幸灾乐祸,戏谑地说道: 【“吸血鬼是不眠者,获得了他们能力的你也会受到影响。”】 【“渐渐的,你的睡眠会越来越少,最终彻底无眠,只能通过睡眠之外的手段来恢复精力。”】 而面对这个有些悲伤的通知,赫伯特奇怪的眨了眨眼,不解地问道: “嗯?这不是优点吗?” 【“嗯?”】 ------------ 58 社畜与资本家 (3/3,加更) 一个令人悲伤的知识。 现在被一些人认为是小资情调的咖啡,曾经是为了提高牛马等家畜工作效率和时长的兽药。 但这还不是最悲伤的。 更加令人男默女泪的是——真正的牛马社畜,不光会喝咖啡,而且还会自己主动花自己的钱去买咖啡喝。 主打一个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自己抽自己鞭子。 而即便是这样可怜的社畜,也是卷不过真正不睡觉的卷王的。 现在,赫伯特就成为了这样一个不需要睡眠的卷王。 “哼哼,现在,我的一天有……二十四小时!” 他先是得意地发出了一声振聋发聩的呐喊,然后很快意识到了问题,眨眨眼: “嘶,不对,这好像和以前没什么差别啊。” 嘛,不管如何,也算是靠着意外之喜成功解决了他现在时间不够用的窘境。 这样一来,一天至少多出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足够让他白天在骑士团接受锻炼,晚上再去找魔物娘们谈心聊天了。 关于自己接下来的归属,赫伯特已经在食堂那里被卡普兰告知了。 同时隶属于骑士团和审判所,一个人当做两个用。 嗯,纯纯的两家性……咳,两姓家奴了属于是。 不过赫伯特本身也不抗拒这种事情,自然便欣然接受了这份不合理的工作安排——虽然他也没有拒绝的资格。 但主动和被迫,这两者的性质可是不一样。 既然没办法反抗,那就只能享受了。 不就是上班嘛。 谁还没打过两份工! “对了,劳动报酬得给我开双倍的吧……劳动法,嗯,这个世界可能不太用的上啊。” 朋友们,法律武器在异世界不管用啊!!! “没办法,只能拿起戒律武器了。” 赫伯特感慨了几句,从随便挑选的单间里走出,向着瓦伦蒂娜的方位走去。 墙壁在他面前依次洞开,快速变出了一条笔直的大道。 “果然如此。” 在这次重新回到异族监牢后,赫伯特有一种感觉——自己对封印阵法的操控能力更强了。 或许就像是大主教给予的承诺,让他给予表现良好的囚徒奖励,可以让她们在本层区域的活动范围扩大。 而在第一层的无尽迷宫之中,便代表着赫伯特可以将数个牢房合并,制造出一个更大的牢笼。 甚至,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制造一个随着瓦伦蒂娜移动而不断变化到哪里的跟随囚笼。 这也就意味着,瓦伦蒂娜实际上已经可以在整个无尽迷宫里自由行动了。 想去哪就去哪! 只要不给她看到真正的大门就可以——赫伯特本身也做不到,权限不足。 他平时想要离去的时候,监牢大门都是在感受到他想法后随机出现的,就连他也没办法直接把门变在瓦伦蒂娜身边。 这或许便是防止典狱官被囚徒蛊惑后带着她们越狱的最后一层保险吧。 片刻后,赫伯特看到了正在望着天花板发呆的瓦伦蒂娜。 还不等他开口,饿龙小姐动了动鼻子,撇嘴道:“你这个家伙,明明早就来了,还非要藏起来好半天。” 她早就闻到赫伯特身上的那股香味了,已经在这里发着呆干等好久了。 可恶的家伙。 非要吊人胃口! “呵呵,刚才在想一些事情,让你久等了。” 他像是将准备好的餐食推给瓦伦蒂娜,然后等她开吃之后轻咳了一声。 “那个,你一边吃,一边听我讲。” “嗯?哦……”(嚼嚼嚼) 赫伯特看着腮帮子不断抖动的瓦伦蒂娜,无视了她嘴角的油光,一脸诚恳地说道: “瓦伦蒂娜,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做家人。” 瓦伦蒂娜:? 饿龙警惕! 补嚎,他又想骗我? “所以呢,这次我为你跟高层们据理力争,最终争取到了一个极好的奖励!” “他们同意将你的牢房扩大,足够你恢复本体的姿态!怎么样?是不是很激动!” 赫伯特没有理会她狐疑的目光,满脸兴奋,慷慨激昂地说着: “并且,未来只要你能够继续表现良好,那么甚至可以扩大你在这个区域中的活动范围!” 有谁规定必须一下子就把奖励都发给她们吗? 没有! 那么,嘿! 可操作空间可就大喽! 尤其是,当整个第三戒律所只有赫伯特一个身兼数职的员工的时候。 上游采购是我,中间审批是我,下游操作员也是我! 呵呵。 有谁能够说我干的不对!!? 但是…… 瓦伦蒂娜的反应却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有些嫌弃地皱眉道:“诶?变回本体?不要。” (嚼嚼嚼嚼嚼) “嗯?你不想变回本体吗?” 赫伯特大为震惊,不明白这么好的折扣诱惑,家人们为什么还在犹豫。 是不是平时工作不努力啊? “想倒是想,但变回本体的话,会饿得更快啊!” 她本来就容易饿,靠着人类形态还能多忍受一会儿,巨龙形态要是不睡觉的话,那可一会儿就会饿了。 才不干呢。 “不行!给我变啊!” 这一刻,意识到问题所在的赫伯特露出了真实的嘴脸,再也不演了,大声道:“一次,就一次也行!你让我看看你的本体吧!” 让我康康! 对此,瓦伦蒂娜显得愈发抗拒,用力甩头: “不——要——” “你想都别想!” “尾巴是不可能给你摸的!!!” . . 而就在赫伯特跟瓦伦蒂娜拌嘴争辩的时候,有一支队伍趁着夜色出现在了迷雾山脉之外。 他们的旗帜上描绘着他们的家徽——金色的盾牌前交叉着一对长剑,一对张开的银色羽翼垂下,将剑与盾笼罩。 这个贵族徽章属于霜晶王国的【银翼】大公。 夜色深沉,他们没有贸然挺进浓雾弥漫的迷雾山脉,而是选择了原地驻扎。 他们带来了一份严密包装好的包裹。 以及……两封信件。 其中一封,印着银翼的徽章。 这是银翼大公给他亲爱的二儿子的回信。 而另一封…… 则盖着另一个更加华丽的徽章——仰头喷吐冰霜的巨龙。 这是霜晶王国的皇室徽章,代表着书信之人的皇室身份。 并且,在这一份信件上,还有一个可能会令赫伯特感到稍许恍惚的名字。 菲莉娅·奥利维亚。 霜晶王国最受宠爱的小公主。 也是,导致赫伯特遭受不公对待,被迫来到迷雾修道院,不得不立誓来证明自身无辜的…… 一切的源头。 ------------ 59 没事?呵!(感谢poorsen的盟主!加更再+3!) 清晨。 当赫伯特从第三戒律所中走出,正好遇上了等候在门口的杰夫斯修士。 “赫伯特阁下,有一队人前来找你。” 从审讯所拷问中解放出来的杰夫斯看上去有些憔悴,整个人像是被扒了一层皮一样,但又有一种怪异的轻松感。 他看着疑惑的赫伯特,神色恭敬,轻声道:“他们自称是阿尔伯特家的侍从。” 来得好快! 这是赫伯特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想法。 他是在三天前给银翼大公写的打钱通知信,结果今天就收到回信和包裹了。 信件可以通过魔法进行超远距离传递直接送进修道院,但这些人大活人可不行。 他们就算可以通过传送阵来到最近的大城市,也需要徒步走至少两天半的时间才能够穿越危险重重的迷雾山脉抵达修道院。 这也就意味着,在银翼大公收到信件后不到半天时间,他们就已经集结完毕出发。 靠着传送阵,然后再一路翻山越岭,赶到自己的身边。 所以,翻山越岭地向你奔赴而来。 感动吗? 感动个锤子! 对于他们的行为,赫伯特只觉得奇怪。 不是,你们急什么啊? 我又没催你们……着什么急啊! 思考了一瞬,第二个想法便随之而来——他好急。 “我亲爱的父亲,你真的好急呀。” 想到这队急行军背后的安排者,赫伯特忍不住摇头感慨:“您这是在做什么呢?这么拼命地想要缓和你我之间的感情?”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到底是担心我在修道院过的不好呢?还是担心我改变的主意打算回来,想要试图通过这个东西来安抚控制住我?” 对于一个自打自己来到修道院之后,一个月时间都不闻不问的好父亲,赫伯特在这个问题上姑且先打一个问号。 “嘛,看在这个东西的份上,我姑且当做是前者吧。” 心中想着这些,赫伯特在杰夫斯的带领下来到客房,见到了等候在那里的来客。 那是一位身高足有两米出头的高大战士,一头棕黄的卷发,脸上留着简单修剪过络腮胡子。 他在看到赫伯特的瞬间站直,然后单膝跪地,低下头恭敬行礼道:“殿下。” 赫伯特看着那个男人的脸思索了半秒,从记忆中找到了他的名字,点头道:“……布雷克,倒是许久不见了。” 布雷克·琼斯,阿尔伯特家培养的精锐战士,四十岁不到的年纪,实力就已经达到高阶初期的斧战士。 在过去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一直都担任着公爵继承人的护卫职责。 可以说,赫伯特就是在他的看护下长大的。 布雷克抬起头,目光落向了赫伯特的手背,看着那金色的纹路,情绪复杂地低声道:“殿下,您真的已经成为……” “嗯,正如你所见。” 赫伯特知道他在在意什么,大大方方地抬起手展示圣痕,平静道:“我已立下誓言,成为了一名圣骑士。” “若是夫人还在,她知道了这件事,怕是会……不,抱歉。”失言后的布雷克慌忙低头,生怕自己触及了赫伯特的伤口。 “……无妨。” 提及自己这辈子的母亲,赫伯特反应略微有些平淡,仅仅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些许回忆。 母亲离世的悲伤确实令他难过,即便是此刻,他依旧能够感受到当时的那份痛苦与孤独。 但事已至此,十年的时间过去,他已经习惯了这份痛苦。 赫伯特摇了摇头,不想再回忆这些往事,刻意岔开话题: “对了,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难道说,你也想要成为一名修士?” 他眉头一挑,想起了以前的一些趣事,轻笑着调侃道:“我记得,你之前不是一直在说要娶三个老婆吗?” “咳咳咳!殿下,您,您说笑了。” 被点出这事的布雷克有些尴尬,目光落到了赫伯特身后面无表情的杰夫斯修士,硬着头皮说道: “我那些话都只是说着玩玩的……” 我就吹个牛逼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啊! “这样啊。” 赫伯特轻笑,悠悠道:“我本来还想着以后帮你安排一下的,那现在看来倒是不用这么麻烦。” 布雷克:? “殿下!那个,我!我其实是可以的!” “咳咳!!!” 两人身后的杰夫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后主动告退:“赫伯特阁下,既然你们已经见面了,那我就先回避了。” “嗯,辛苦杰夫斯修士了,您请去忙吧。” “告辞了。” 等外人离去之后,布雷克的表情稍稍收敛,他小心地上下打量着赫伯特后才低沉道:“殿下,看你没事,我便放心了。” 他本以为赫伯特在修道院会过得很煎熬,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顺利融入到了这里? 没事? 赫伯特听到这个词后有些想笑,摇了摇头道:“呵呵,或许在你看来是这样吧。” 如果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你就不会觉得我没事。 如果你知道我经历了什么? 你现在就不会是这样的表情。 你不知道。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没事? 呵。 你怎么敢用这样轻飘飘的词语? 我那是没事吗? 你以为,被人冤枉后关进大牢,被人逼迫来到修道院,被人排挤去当个狱卒…… 我在经历了那么多之后,真的会感觉很好吗!!? 嗯。 会! 我现在确实不能称作没事,我那叫——过得可好了~ 整天不是靠着职权感化分管的魔物娘,就是在被两个上司争抢着拉进自己部门提干……小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滋润。 你懂我的快乐嘛? 你不会懂的。 因为我的快乐,你根本想象不到! 布雷克当然不知道赫伯特心中的真实想法,他在听到这话之后只觉得他是在强装坚强,背地里其实在修道院中吃了不少的苦。 他忍不住有些心疼。 尤其是在联想到银翼大公当时那奇怪的态度之后,他便更加的心疼了。 但作为家臣,有些话他没办法说,没资格说,也绝对不能说。 最终,布雷克只能低沉地说道: “殿下您受苦了。” 而在布雷克纠结之时,赫伯特一直在默默观察着他的反应,此刻心中有了一些猜测——公爵家对自己的态度,恐怕不算正面。 他摇摇头,平静道: “这些事不必再说,还是说正事吧。” ------------ 60 事已至此(2/4) 布雷克并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已经暴露了很多,他调整了一下心态,将两封信从怀中取出,双手奉上。 “殿下,我们一行人奉命给您带来了大公的回信,和……公主殿下的亲笔信。” “菲莉娅的信?” 赫伯特眉头微微蹙起,拿起了那封盖着霜晶皇室徽章的信件,当即就要拆开。 “殿下!请等一下!” 布雷克慌忙开口,焦急地阻拦道:“公主殿下吩咐过,希望您能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再看……” “你要教我做事?” 赫伯特的声音冷淡,面上的表情全部消失,眼眸中只剩下了漠然。 “战士,记清你的身份。” “你到底是银翼的家臣?还是霜晶的家臣?” 布雷克被那浅灰色的眼眸盯着,一瞬间竟然感到了不安,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这是!? “不!殿下,我……” 他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乖乖将头低下,恭声道:“我是银翼的一支羽毛。” “嗯。” 布雷克此刻感到有些迷茫,因为在他曾经的印象中,赫伯特殿下并不是这样。 这真的是赫伯特殿下吗? 温文尔雅,知书达礼,喜欢艺术更大过武艺,是一个完美优雅的贵族继承人。 即便是对待像他们这样的仆从也是温和友善,从来不曾在表面上显露任何的贵族傲慢。 但现在…… 即便赫伯特并没有怒目圆睁,甚至表情都没有变,但那方才那一眼带来的威慑,却要远远超过很多同阶给自己带来的压力! 他甚至感觉自己遇上了一头地龙! 殿下身上怎么会有这样可怕的气息? 他到底在这里经历了什么!!? 另一边,赫伯特在打开信件后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便将信件合上。 他眼眸低垂,沉默了片刻,接着对布雷克吩咐道:“好了,情况我都知道了。” “退下吧,你们在客房好好休息,在这里休整几日,不急着往回赶路。” 布雷克点头,欣然从命:“是。” 赫伯特想起什么,补充了一句:“……对了,修道院的草鱼汤很不错,你们几个晚上多吃一些,多喝汤,暖暖身子。” “啊?” 布雷克眨了眨眼,老实地点了点头:“哦,好的,多谢殿下。” “去吧。” 等布雷克走后,站在原地的赫伯特微微眯起眼睛,用手指轻轻点了点信纸,默默低语: “菲莉娅……呵。” 就在刚才,在打开信之后,赫伯特略过了其他,一眼便扫到了信件的最后。 在信件的结尾,有这样一段话——“赫伯特,我希望你能够出席我的成人礼舞会。” 对于这个邀请,赫伯特此刻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在不断重复。 “事已至此,你这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 . . 夜幕降临。 赫伯特这一夜少见的没有去第三戒律所跟魔物娘们聊天,而是一个人默默地坐在书桌之前。 这一刻他真的有些感慨,有些明白了涅娜莎之前为什么说无眠并非奖励而是惩罚。 能够永远保持清醒,这毫无疑问是一种馈赠,能够延长工作学习的时间。 但是,当你真的有想要暂时放空但却无法入眠的时候,这确实就会变成一种折磨。 夜晚会惩罚每一个清醒的人。 无法逃离,无法沉沦,无法停下…… 而这份痛苦纠结会在夜色的加持下愈发膨胀,逐渐吞噬你的整个心灵。 而这个状况,人们一般将其称之为——深夜emo。 清醒的大脑会一直保持活跃的思考,不断自行地反复推衍,回顾你人生之中想要忘记的种种过往。 曾经犯下过的每一个错误,说错的每一句话,当时没有做对的事情…… 在这里给诸位一句忠告,在这个时候,千万千万不要发任何的朋友圈、动态! 不然的话,你大概率会在次日清晨用脚趾扣出一栋别墅,并从别人那里获得几个类似“深情哥”、“独醉哥”的赐名。 你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只是有一个这样的朋友。 真的! “……” 赫伯特看完了两份信件,也拆开了那个魔导制品的包裹。 银翼大公的回信很普通,甚至称得上是公式化。 就是简单的以父亲的身份对赫伯特进行问候,以及勉励他在修道院中好好磨练己身,不要堕了阿尔伯特家的名头云云。 除此之外……没了。 没有对他的关心,也没有讲述家里的其他事情。 通篇看下来,话语倒是不严苛,但就显得很生硬,文字中充斥着陌生人一样的疏离感。 赫伯特在看完后便随意的将它丢到了一边,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送来的那件魔导制品【苦戒之环】,效果不但完美符合赫伯特的要求,还有自带一些额外的能力。 不光能够防护反制他人对自己的精神控制,在日常中还能够压制自身的情绪波动,保持冷静的思维。 这是一件高阶的魔导制品,距离传奇物品也相差不远,看得出来准备这件物品的人没少费心思。 但是在外表上却有些问题…… 嗯,是有很大的问题。 它看上去是个黑色的丝质颈环,但不管赫伯特怎么看,都觉得这玩意儿更像是一个……项圈。 呃? 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赫伯特暂且不考虑他老人家有什么别的深意,只当做他的审美不行…… 这东西他本人是不打算带的,但也不至于扔掉,他手头正巧有一些与这个东西很搭的人选。 嗯。 是有一位非常适合的龙选。 到底是谁呢? 还真是难猜呀。 如果布雷克带来的只有这些的话,那赫伯特根本不会迷茫,但偏偏他们又带来了另外一封亲笔信。 在这份信中,菲莉娅用赫伯特无比熟悉的口吻与他对话。 菲莉娅首先是对赫伯特之前的种种遭遇表达了同情以及遗憾。 以及表明她当初事发之时并不在王城之中,与那个“贴身女仆”也没有任何关系,怀疑当时是有人假扮了她的身份等等…… 再之后,便是仔细询问赫伯特在修道院之中的生活细节,关心他的各种近况。 并主动提出可以帮他解决经济上的问题,有什么需要都可以跟她说。 直到信件的最后,菲莉娅才向赫伯特发出了诚挚的邀请——希望他能够参加自己两个月后的成人舞会。 ------------ 61 已经,太晚了啊……(3/4,加更1) 与银翼大公的生硬冷淡的态度相比,菲莉娅的信件显得格外有人情,用词遣句相当的温柔体贴。 但赫伯特却怎么都觉得古怪,有一种如鲠在喉但又捉摸不清的违和感。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到底是哪里又有些搞不明白。 说到底,光凭一封信就想要猜测出对面人的真心,还是有些太难了。 呼—— 恍惚之间,赫伯特似乎感觉房间内有一阵微风吹过,桌子上的烛火跳动了一下。 接着,沉默了许久的邪神终于缓缓开口:【“我的盟友,我感觉得到,你有些迷茫了。”】 【“你现在难道是在纠结吗?”】 “稍微,有一些吧?” 赫伯特眉头蹙了蹙,但最后还是舒展开,平静道:“也还好,只有一点点。” “……你很好奇吗?” 【“当然,毕竟你可是我最~重~要的盟友啊!”】邪神娇笑着,完全没有半点在乎赫伯特那淡淡忧伤的意思。 【“所以呢!写信这个人,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祂纯八卦。 赫伯特嘴角一撇,有些无奈地说道:“该怎么算呢?亲戚,熟识,朋友,挚友……都差不多吧?” 【“就没了?不止吧?你别藏着掖着啊!”】 谐神一副嗅到了八卦的样子,穷追不舍地问道:【“是旧爱吗?”】 还真是不客气啊。 赫伯特挑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想想哈,我曾经大抵是喜欢过她……的吧?” 不是很确定啊。 【“为什么是疑问句?”】 “懵懂少年的真心,自己哪里搞得明白?” 赫伯特本来以为自己这辈子其实对菲莉娅没有什么感觉。 尤其是在经历了那样的事情之后,更是早该死了心才对。 但当看到那封信件之后,内心深处的触动却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在他那时候才恍然发觉,曾经的自己或许真的是喜爱过这个女人。 【“所以啊,伟大的邪神大人早就跟你说了,爱是诅咒嘛!”】 谐神幸灾乐祸地幽幽道:【“对吧!你就是被爱情诅咒了,才会感到这么难受的!”】 “呵,歪理邪说,邪门歪道闭嘴!” 赫伯特没好气儿地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了,你管我那么多,你到底听不听啊?” “你再插话我不说了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嘛~你快说!”】 “我确实是喜欢过菲莉娅的,毕竟,她不管是容貌,还是性格,都是上上之选。” 美丽、温柔、体贴、乖巧……印象中的菲莉娅一直以来表现的都是最完美的贵族娇女形象。 可以说,这样一个几乎堪称完美的公主,没有人会对她毫无缘由地心生厌恶。 如果,她真的表里如一的话。 “但那种情感又并非是纯粹的爱恋,而更像是对友人的喜爱和信任。” 赫伯特不断剖析着自己的内心,分析着这一世前半生的心路历程。 “我只是习惯了她的存在,也认定了未来我们将会走到一起的发展。” 天真的贵族少年完全没有考虑其他,只是将那当做了既定的未来。 “所以,在当初发生那件事情的时候,你知道我心中最大的情绪是什么吗?” 【“悲伤?”】 “是愤怒。” 赫伯特面色平静,但眼眸中似乎有炙热的火焰闪烁,那是被压抑了许久的怒焰。 “为什么不愿意相信我?为什么要这样背叛我?为什么要陷害我?” 作为遭受那一切的当事人,那时的赫伯特又怎么不会感到愤怒呢?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邪神的声音轻柔,带着蛊惑的魔力,撩拨着少年内心的怒意,不断走向更加疯狂的地步…… 然而,就在怒焰即将达到巅峰的时刻,赫伯特的态度却猛然转变。 “做什么?不做什么。” 【“嗯!?”】 赫伯特陡然转变的态度让涅娜莎疑惑,不解地问道:【“你这就原谅她了?我还不知道,你原来是这样一个大度的人吗?”】 “原谅?拿什么原谅?” “我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原谅她。” 赫伯特嗤笑起来,将手中的信件送到烛火旁边,不断炙烤。 “无论她是否真的如她所说般无辜,无论她是否真的毫不知情,无论她是否参与其中,我的态度都是一样的。” “事已至此,她难道以为一封信,几句轻飘飘的解释,就能够抹平一切?” “事已至此,哪有那么容易啊!” 嗤—— 伴随着一声清响,火焰攀上信纸,开始缓缓烧灼。 升腾的火光映红了赫伯特的面容,也照亮了他眼底的幽深。 “破裂的伤口最终或许会愈合,但在那过程中留下的伤疤和疼痛将会永远存在。” 火焰越烧越旺,最终烧灼着赫伯特的手指。 但他没有任何躲闪,缓缓将火焰握在掌心之中,最终彻底攥紧。 捻灭。 张开手。 从掌心中洒落些许被碾碎的烟尘。 “火焰焚烧过后,剩下的,终究只是几缕残灰。” 少年眼眸低垂,望着那些灰烬,平静低语: “已经,太晚了啊……” 你就算真的想要挽回,也已经来不及了。 早干什么了? 涅娜莎沉默了片刻,询问道:【“所以,你就打算这么晾着她?”】 “那倒也不必,我会回信的。” 赫伯特抽出一张信纸,提起笔就开始快速书写,字迹流畅工整,内容完全没有任何的卡顿。 涅娜莎:? 【“嗯?可你不是说不原谅她吗?”】 怎么还给人家回信啊? 写得还是正常的回信,看不出一点的怒气。 对此,赫伯特是如此回应的:“话是这么说,一码归一码,但菲莉娅还有利用价值。” 【“诶?”】 “她很有钱。” 【“啊?”】 “作为王国最受宠的小公主,再加上她母亲在北地有一座法师塔的身家,她可支配的个人财富甚至要超过国王大人的小金库。”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小富婆。” 在涅娜莎无言的视线中,赫伯特理所当然地说道: “我们毕竟做了多年的朋友,既然她现在都已经主动开口了,那我又怎么会好意思不领这份情呢?” “拒绝她的好意那岂不是太不给她面子了?” “那就让她先付点利息吧,给我送来点好东西,不是什么项圈这种用不上的……” 能白嫖的时候犹豫什么啊!!? ------------ 62 冒犯与补偿(4/4,加更2) 涅娜莎看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的盟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你……好吧,也算是合理的。”】 赫伯特身上的这份洒脱随意和不拘小节,让邪神小姐都无语了。 你开心就好。 “顺便一提,涅娜莎,还有一件事要跟你说。” 赫伯特一边书写着,一边似是无意地随口说道:“我现在最讨厌别人干扰我的思维,调动我的情绪。” “今日之事,下不为例。” 一瞬间,邪神的声音彻底消失了。 房间寂静,唯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过好一阵子,涅娜莎才咳嗽了两声,有些尴尬地幽幽道:【“……好吧,这次确实是我不对。”】 今夜,赫伯特的情绪少见的如此破碎。 归咎其原因,一方面是深夜的情绪化,让他差点变成忧郁青年。 而另一方面,则是这位谐神的手笔。 涅娜莎也干了! 祂刻意挑动了赫伯特的思绪,让他把在那些压在心底,平日里无法说出的话,以轻松的方式说了出来。 但同时,祂也顺势引导了赫伯特的怒火,试图让他向着祂所期望的方向转变…… 虽然后者在最后关头失败了,但这些操作都是真实存在的。 到了后面,祂那么明显的挑拨,赫伯特又怎么会注意不到? 涅娜莎少见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但接着又有些委屈的抱怨道:【“但我这不是看你有些纠结,想要帮帮你嘛。”】 才不是想听八卦呢! 嗯。 至少不全是因为八卦。 八卦最多也就占了九,呃八,呃七……六成! 才六成而已! “正是因为我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一次才不跟你计较。” 赫伯特摇摇头,淡淡道:“但是,我的盟友,请你一定要记住,真的没有下一次了。” 即便对方是为了他好,他也不会完全接受。 “涅娜莎,你是真的不懂人心啊……” 在这世上,有太多以“我为你好”为名而做的事情,它们大多都是不会得到当事人的感激。 赫伯特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地说道:“但看你这次真的没有恶意的份上,我可以教你。” “以后再有这种时候,你可以先跟我商量,提前告知我,但绝对不可以直接对我出手。” “我再重申最后一次,我是你的盟友,无法成为你的奴隶、傀儡、信徒,你明白吗?” 【“诶?不可以吗?”】 邪神很明显地失望了,有些悲伤地低语道:【“为什么不能全成为呢?真小气……”】 “……嗯?” 【“咳!好吧好吧,这次算我的错,以后不会再犯了。”】涅娜莎咳嗽两声,理亏的祂最终理亏投降。 “嗯。” 又过了好一阵子,当赫伯特写完给菲莉娅的回信之后,涅娜莎才试探性地问道: 【“那你会赴约吗?”】 赴约吗? 赫伯特在听到这个问题后沉默了一下,接着摇了摇头:“到时候再说吧,反正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不急着现在就考虑。” 反正还有时间。 不用急着去考虑这些遥远事情,先把眼前事做好才是正路。 提升实力,攻略魔物娘这些才是正事…… 【“你会去的。”】 “呵,你怎么能确定我……嗯?” 涅娜莎笃定的轻语让赫伯特哼了一声,但就在他随意回嘴时,他的眼眸瞪得更大。 不对! 刚才那句话并不是在他的心底响起,而是……在身后!!? 赫伯特猛然回头,想要一睹邪神的真容。 让我看看你的真面目! 但很可惜。 在他的身后,除了光秃秃的墙壁与他被烛火映照在墙上的影子之外什么都没有。 【“哦吼,你在做什么呢~脖子不舒服?”】 涅娜莎的声音悠闲,似乎祂什么都没有做过一样。 赫伯特眯着眼睛,缓缓转了回头,摇了摇头笑道:“……没什么。” 他果断放弃了,没有试图和邪神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想法。 因为赫伯特明白,只要涅娜莎不想让自己看到,无论自己怎么做,都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做到的。 但如果祂想让自己看到,那即便自己不想看,祂也一定会主动现身的。 关于这一点,两人对此心照不宣。 身后,邪神的声音靡靡,带着些戏谑和调侃。 【“你一定会去的。”】 “……安静。” 【“嘿嘿~”】 涅娜莎嬉笑着,注视着内心不似表面平静的少年,心中默默地低笑着。 赫伯特,我亲爱的盟友。 你一定会去的。 毕竟…… 像你这么骄傲又记仇的家伙,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报复的机会呢? 涅娜莎笑了一会儿,忽然道:【“对了,你现在是不是想要睡觉?”】 “睡觉?还行吧……但说这么多也没什么用,我确实是感觉不到困意。” 赫伯特试着打了个哈欠,但很可惜地感受不到丝毫睡意。 失眠了。 接着,他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得意的轻笑:【“那么,作为刚才冒犯我亲爱盟友的补偿,让我来帮帮你~”】 帮我? 怎么帮? 正想着,赫伯特左手忽然不受控制的高高抬起,然后缓缓向下…… ??? 等,等一下! 你要做什么!? “诶诶诶!你……” 就当赫伯特准备叫停的时候,手掌轻轻按到了他的额头上。 同时,一声温柔到骨子中的妩媚声音在耳畔回响: 【“不要抗拒,乖乖地睡吧~”】 再之后。 赫伯特眼前一黑,意识猛然中断了。 他睡着了。 . . 赫伯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出现在一片纯白的空间之中。 他懒散地躺在地上,被动放空着自己大脑。 不,是枕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之上。 这个弹性,好像是……大腿? 膝枕吗? 但,是谁的腿呢? 赫伯特试图想了想,然后便果断选择了放弃。 想不明白,这里太温暖了,脑子转不起来……算了,不想了。 他放弃了挣扎,在梦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恍惚之间,他听到了头顶传来的轻柔歌声。 他听不懂其中的含义。 但也能够自然而然地明白,那是一首十分温柔的歌谣。 就像是摇篮曲一样…… 【“呵呵……”】 . . 翌日一早。 精神饱满的赫伯特一大早就来到了第三戒律所,冲着还没有完全睡醒的瓦伦蒂娜举起了手中的苦戒之环,大声道: “给我戴!” 瓦伦蒂娜:……嗯? ------------ 63 我的宝贝!(1/3) “你相信我,这真的是好东西!” “你看这设计,你看这材质,你看这纹理……绝对开门的好东西!” 赫伯特不断蛊惑着,试图让瓦伦蒂娜接受自己的这份满是真心的赠予。 你就收下吧! 别撕吧了,给孩子的! 但心中早就有了几分警惕的瓦伦蒂娜显得兴趣寥寥,她打量了一眼之后便收回了目光。 “呵。” 轻哼了一声,继续咀嚼着嘴里的食物。 (嚼嚼嚼) 以为这种东西就能收买我吗?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唔唔唔!”(“我不要!”) 她怡然自得地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完全没有自己早就已经被食物收买了的自觉。 (嚼嚼嚼嚼嚼嚼) 赫伯特苦口婆心的劝了半天,最后看她还是不肯松口,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 “唉。” 他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拎着苦戒之环,摩挲着上面镶嵌着的硕大宝石。 “别的不说,你就说这上面的这颗宝石!是不是非常的极品?” 宝石? 瓦伦蒂娜咀嚼的动作明显一顿,目光不受控制地落了过去。 真的是宝石! 而且是纯度非常高,切割非常好的蓝宝石。 或许是因为曾经没有拥有一个正经属于自己的龙巢,她对宝藏之类的喜好并没有其他巨龙那么高。 那边那些东西虽然好看,但不能随身带在身上。 可你要说她血脉中的巨龙天性到底喜不喜欢,那大抵还是喜欢的。 咕。 她自认为隐蔽的咽了咽唾沫,艰难地将头转到了一边。 但是吧,刚才已经把狠话放出去了,瓦伦蒂娜现在是绝对不会低下自己那颗高傲的头颅的! 巨龙永不低头! 咔哒。 轻微的声响让瓦伦蒂娜的耳朵动了动,她偷偷回头瞟了一眼,发现赫伯特将苦戒之环放到了栏杆前。 “……我说了不要。” 瓦伦蒂娜纠结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闷闷不乐地说道:“你拿走,快拿走。” 快快拿走! 不然的话,我……怕我自己会坚持不住。 越是多看一眼,她就越感觉自己内心在滴血。 “我不拿,要丢的话你自己去丢,哈哈。” 赫伯特轻笑起来,转过身向另一边走去,头也不回地说道:“我既然送给你了,那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 “好了,你先吃吧,我去看看其他的犯人。” 赫伯特离开了。 瓦伦蒂娜可以确定这一点,他的气味从这里消失了。 “……” 她有些做贼心虚的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才缓~缓~挪动屁股,蹭到了苦戒之环的前面。 我的了! 她下意识想要伸手去抓,但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手掌在半路停住。 犹豫了一下,瓦伦蒂娜对着自己的手掌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吐出了一小团火焰。 嗤—— 火焰消散,白皙的手掌自然没有受到任何的损伤,反倒是上面沾染的油脂都被她一下烧了个干净。 如果赫伯特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感动到泪流。 家人们,我家狗子终于学会餐后洗手了! 洗完手的瓦伦蒂娜动作十分小心,轻柔地将苦戒之环用手指勾了起来。 她看着这个魔导制品以及上面的蓝宝石,笑容渐渐变得松懈,用脸颊蹭了蹭蓝宝石,憨憨地傻笑了起来。 “……嘿嘿。” 宝贝。 我的宝贝! 作为一只离群索居,不被族群接受的特殊巨龙,她这算是第一次正式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宝藏。 更重要的是,这个宝藏并不是她从别人那里抢来的。 而是别人主动送给她的! 在此之前,她从来没有从任何人那里收到过礼物——当然,那些被她用龙威蛊惑奴役的低端魔物奉献的供奉不算在内。 她不曾奢望有人会送给她东西。 瓦伦蒂娜一直是孤独一人,也将永远孤独下去。 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也不打算去抗争。 强者总是孤独的,这很正常。 但现在。 在她最落魄凄惨的时候,有一个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希望能够和她成为朋友。 给她送来了食物,跟她聊天,跟他嬉笑打闹,给她送来了礼物…… 我依旧会孤独下去吗? 瓦伦蒂娜不知道。 但在这一刻,她希望自己的未来……不会再像过去那么孤单! 如果可以的话,瓦伦蒂娜希望自己永远不要失去这个有些恼人但却总是能令她开心的……朋友。 “啊,对了。” 就在这一刻,瓦伦蒂娜忽然想起了自己曾经的那个女术士部下说过的话。 “接受了礼物就要……打回去?不,好像不是这句。” 没有受过知识洗礼的纯净大脑此刻有些迷茫,她努力回忆着那个家伙曾经跟自己说过的话。 “还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好像也不对。” “啧!到底怎么说的来着……” . . 而另一边,赫伯特也确实是从无尽迷宫离开了。 只不过,他这一次并没有进入深水之牢,而是在迷宫里多转了一会儿,来到了一扇陌生的大门之前。 犹豫了一下,赫伯特推门走了进去,当即进入了一处漆黑无光的空间。 黑暗之中,赫伯特无声地笑了起来,愉悦地点了点头。 “呵呵,我猜对了!” 第三戒律所,第三区域,无光之狱! “果然,无尽迷宫不只是表面上只会变换场景那么简单……” 在得到了大主教的许可之后,赫伯特得到了奖励魔物娘们的能力。 但这其实并非只是单项提升,而是直接对他放开了更高的权限。 赫伯特的典狱官权限得到了明显提升! 如果说全部的权限分为九级的话,那他现在大概是从三级提升到了五级的程度。 权力刚刚好过半,可以遇事自由裁量,但又不至于酿成大祸。 升职了! 由一个底层的苦力升级成为了中层管理层。 而这五级的管理权限让他可以除了轻松改变牢房的规格之外,还多了一些其他的功能。 大多数其他能力还需要赫伯特开发研究一下,而眼下的这个最直接实用——让他可以从无尽迷宫直接进入到前五区域的任意一个! 没错,这个能力就是…… 任意门! ------------ 64 实在是太过分了!(2/3) 虽然赫伯特拥有了在第三戒律所里开门传送的能力,但这个能力并不完善,他的权限还是不够高。 只有前五层的通行权限。 以及赫伯特必须先进入到其中一层,之后才能够进行传送,不然就只能站在门外干瞪眼。 “有点麻烦啊,我还得先点亮一次坐标才能传送,这是什么游戏副本吗?怎么还得点篝火啊?” 赫伯特无奈,忍不住在心底抱怨起来: “那我的防火女呢?我的小木头呢?我的魔女……哦,不是那个能变来变去的魔女。” 并非魔女途径。 此外,从赫伯特的这次测试结果,他还能够得出一个有些意外的结论。 第三戒律所的九个半位面并,不是像他之前想的从上到下依次层叠。 而是以无尽迷宫这个第一区域为中心位面,在它周围依次环绕了一圈八个小位面。 “也就是说,等以后权限足够的时候,我可以直接进入第九区域……” 赫伯特想着这些继续在黑暗中行走,目光扫过周围原本无法看穿的黑暗。 他发现,在自己获得夜视能力之后,这里的景色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这里并非空无一物。 地面上其实有着各种不同的繁杂纹路,墙壁上描绘着巨大的壁画,就连穹顶上也有着精美的拱形天穹,涂抹着艳丽的色彩。 换句话说,如果这里变得灯火辉煌的话,这里比起囚笼,更像是一个皇室舞厅。 而对于这种设计的舞厅,赫伯特其实非常熟悉——他曾是霜晶王室的舞厅常客,经常在那里和各个家族的小姐夫人转圈圈。 “但为什么,这个空间会是这副样子呢?”赫伯特又有些迷茫,不清楚修道院为什么将监牢设计成这样。 优待囚犯? 希望通过人道的关照让她们改过自新吗? 赫伯特思索了一会儿,踱步到了黑铁棺材跟前。 “嗯?” 他环绕着四周观察了一下,发现黑铁棺材所处的位置正好是在整个无光之狱的正中央。 而且黑铁的棺材是正正好好地镶嵌在中间的凹陷处,并非是从其他地方搬来的。 “嗯……嗯?” 看着这个场景,赫伯特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个古怪的想法。 这里…… 不会原本就是伊莉莎的家吧? 赫伯特越想越觉得这个想法靠谱,他仔细看了看周遭的纹路,和记忆中的场景进行对比。 没错。 和自己曾经在法特亲王记忆中看到的宫殿纹路有很多的相似之处。 所以,她这是在……居家办公!? 哦,是社区矫正。 但不对吧? 谁家的社区矫正是把犯人连人带家一同搬到监狱里面啊! 想到这里,赫伯特倒吸了一口凉气,咋舌道:“妈耶……这也太霸道了吧?” 好过分呐! 连我这个自己人都看不下去了。 他摇了摇头,感慨道:“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咔哒。 棺材内部发出一声轻响,一双眼睛浮现在了夹缝之中,幽幽地望着赫伯特。 “过分?你说谁过分?” 伊莉莎不甘心的咬着牙,瞪着棺材外的白发少年,恼怒道:“哪有人能比得上你过分?” 身为一个圣职者,居然拒不认账……欺负人。 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一想到这里,伊莉莎的心就不断滴血。 滴答。 滴答。 赫伯特还没来得及回答,听到这个声音后奇怪的歪了歪头,疑惑道:“嗯?哪里来的水声?” 谁家水管漏水啦? “哼!你少管!” 而伊莉莎只是没有好气儿的怒哼一声,瘪嘴道:“都怪你这个该死的圣骑士不守承诺!” 她捂住了胸口,将从中流出来的鲜血又按了回去。 对。 她是真正物理上的心在滴血! 因为伊莉莎太过于虚弱,上一次赫伯特拿剑给她胸口捅开的伤口还没有完全愈合。 一动怒之下,气血上涌,就会将心脏中再挤出几滴精血。 别人女朋友坏了顶多漏气。 但她是漏血的…… 见她这么气恼,赫伯特笑了笑,摇头道:“哎呀,话也别这么说,我哪里不守承诺了?我这不是来履行承诺了吗?” “我又没说不给你,只不过是稍微晚一点点给你罢了。” 对。 只不过是资金流稍~稍~出来了一丢~丢~问题,需要各位同事暂时先跟公司共同度过这个难关…… “……真的!?” 伊莉莎听到他这话之后眼睛猛然一亮,但又有些怀疑,狐疑地盯着他说道:“这次你可不能反悔啊。” “真的真的,我能骗你吗?” 赫伯特神色一正,一本正经的说道:“我可是圣骑士,我可是从来都不说谎的。” 赫某人一生磊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口中从无半句虚话。 我这人连雌火龙都不骗,又怎会骗你这小小的蝙蝠精! 伊莉莎眯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点头道:“那……好吧,那我就暂且信你一次。” 虽然她心中还是有些怀疑,但东西还在别人手上,也容不得她再质疑。 万一他被问急了后再不给了呢! 她是妥协了,但这个时候赫伯特又有些沉默了,用一种很奇怪的目光盯着她来回看。 ? 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了?你又要反悔?” “不,我只是……”赫伯特摇摇头,嘴角动了动,最后感慨地叹了口气,唏嘘道:“怎么看都不像啊!” 精血记忆中的伊莉莎有多么狂拽炫酷,此刻杂鱼雌小鬼带给他的反差冲击就有多大。 时间啊,真是把杀猪刀。 “唉……” 伊莉莎:??? 看着别人的脸叹气……这家伙什么意思? 你是不是故意找茬? 她刚想要追问,赫伯特却已经主动将手指刺破,伸到了棺材缝隙之前,随意道:“喏,十滴,你自己来吧。” !!! 伊莉莎没有任何抱怨,眼中只剩下了这白皙如玉的手指。 血! 真正的血! 但就在伊莉莎动嘴之前,她又一次疑心病地问道:“真的?” “废话!你再浪费时间我就不给你了。” 赫伯特无语地撇嘴,作势要将手指收回。 伊莉莎当时就急了,当即伸嘴去咬——但那狭窄的缝隙根本没办法让她伸出嘴巴。 情急之下,饿疯了的伊莉莎居然伸出了自己的舌头,试图去接住了落下的血液。 我的血啊! 而在同一时刻。 赫伯特看着那粉色的小舌头,脑子里当时只浮现了一个想法——如果现在把棺材盖关上的话…… 她是不是会哭很久? ------------ 65 但代价是什么?(3/3,加更) 赫伯特最终还是当了一次人。 虽然内心很遗憾,但他还是没有将棺材盖儿推回去夹住伊莉莎的舌头。 相反,他将手指向前递了一下,正好能够让鲜血能够落到伊莉莎的舌尖上。 你看她都这么努力了,那就满足她一下吧。 毕竟伊莉莎的精血也确确实实给自己提供了一些能力,没必要在这个事情上赖账。 滴答。 当第一滴精血落到了舌尖上,伊莉莎的身躯整个一震。 这个味道…… 这个味道!!? 伊莉莎再也顾不得其他,整个人都快贴到了缝隙上,用力伸长自己的舌头,试图去裹住赫伯特的手指。 但距离太远,怎么也够不到。 在数次失败之后,激动的她彻底顾不得其他,毫无形象地开始哀求道: “给……我!给我啊!!!” “求求你!” “给我吧!” “给我血!我之后什么都会做的——” 赫伯特看着她这么疯狂的样子被吓了一跳,眉毛抖了抖,好不容易才忍住没有后退。 自己的血似乎恰巧成为了一个契机,让伊莉莎彻底陷入到了这种近乎于疯狂的状态。 “这是……机会!” 赫伯特敏锐的嗅到了机会的味道。 他知道如果此刻自己能够将血给到伊莉莎的话,那好感度必然会大大提升。 这很好。 而且,剩下的九滴血本来就是他应该按约定交给伊莉莎的……这就更好了。 属于是白白捡的人情。 但他没有当即那么做。 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好! 而是将手指在他的眼前来回晃了晃,确定她眼神开始迷离,整个人快要坚持不住之后才送到了她的嘴边。 “好吧,可不能吸太多哦。” 既然要帮,那便帮到底。 赫伯特直接将手指怼进了伊莉莎的嘴里——口腔内并不热,但也绝对算不上冰冷,只是微微凉。 还挺舒服的。 赫伯特这边舒服了,而伊莉莎则是陷入了彻底疯狂。 猩红的眼眸瞪大,她用力吮吸着赫伯特的手指,那样子看上去是想要将他的身体里的鲜血榨干一般。 咕嘟。 咕嘟。 咕嘟。 伴随着那强烈的刺激感涌入身体,她的心脏剧烈颤抖——噗嗤噗嗤地向外喷血。 “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夹杂着七分激动,二分兴奋,以及一分淫荡和九十分疯狂的呐喊。 轰! 整个黑铁棺材轰然一震,一股血色的气浪从缝隙中喷涌而出,将赫伯特整个人推的向后倒退了两步。 “呜哇,好大的动静啊!” 赫伯特眨了眨眼睛,意外地看着那不断颤动的棺材。 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惊人,逐渐从中心扩散到了整个区域。 轰轰轰! 摄人心魄的震荡中,一只白皙的手掌从缝隙中猛然探出,一把抓住那厚重的黑铁棺材盖。 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巨大的棺材盖被轻松推开。 嘎吱—— 接着,一抹在黑暗中显得格外亮眼的银色从扩大的缝隙中缓缓探出。 出来了! 头出来了! 当那一颗称得上精致的头颅从棺材中探出之后,赫伯特感慨地点了点头。 银发红眸……果然是她。 看上去有些苍白的肌肤泛起了淡淡的粉红,嘴角翘起,脸上带着愉悦和沉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美丽妖异中带着些许疯狂的容貌和那段记忆中的那位弑亲者一模一样! 赫伯特欣赏了片刻,忽然眨了眨眼睛。 她为什么…… 只露出一个头啊? 身子怎么不一块出来? 他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不出来吗?” 而对于赫伯特的这个问题,伊莉莎陡然沉默了,无言扬了扬脖子。 哗啦啦…… 伴随着棺内传来的铁索声,赫伯特也瞪了眼睛,看到了束缚在她脖颈上的黑铁锁链。 “我也想出来,但……” 伊莉莎的脸皮抖了抖,用力向上伸了伸脖子,无奈地说道:“这就已经是我现在的极限了。” 她本以为自己恢复了部分实力之后可以成功从这个该死的棺材里面逃出来。 但没想到,那根破锁链居然没办法扯断!!? 所以虽然现在的情况比之前强了很多,但她也仅仅只能从棺材中探出一个头来。 赫伯特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些无言。 棺材、女人、头、吸血鬼、黑暗…… 这些关键词放到一起,不管怎么看,都像是走到了恐怖片的片场。 有点过于限制级了。 “那你……嗯?” 诶,等等。 赫伯特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令人感兴趣的问题。 他迟疑了一下,但还是没有忍住内心的好奇,试探性的问道:“现在是蹲在棺材里吗?” 棺材的高度只有一米出头,而她现在却只露出了一个头,那么……伊莉莎在里面到底是什么姿势呢? 这个问题的哲学程度,就像是在问三地鼠在地底下到底是不是三个抱在一起的肌肉猛男一样。 而作为当事人,伊莉莎先是沉默了良久,然后才无力地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嗯。” 她倒是想问……不然呢? 我现在除了这个姿势,还能是什么姿势啊? 两人就这么尴尬地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赫伯特率先打破了沉默。 他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只有一个头的吸血鬼亲王伸出了手。 “好了,既然现在你已经恢复了,那么……请支付报酬吧。” 嗯? “什么报酬?” 伊莉莎眨了眨眼,迷茫地转了转头。 “当然是你的精血,还是说……你难道想不认账?” 赫伯特特意在她面前晃了晃自己那根被吸的有些干瘪的手指,缓缓道:“你刚才吸的血,可远远不止十滴啊。” 伊莉莎当然回想起刚才自己的举动,有些尴尬的撇了撇嘴,嘴硬的嘟囔道:“好嘛,我再给你一滴就是了,真小气……” “一滴?十滴!” 赫伯特微微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谁告诉你这次还是一比十的比例了?” ??? 伊莉莎大怒:“什么!?你这是在耍诈!” 卑鄙! 你还是圣骑士吗!? 赫伯特得意一笑,幽幽道:“我管你!又不是我刚才吸的血,少说废话,快交钱吧!” 懂不懂“不要在景区先吃后付!”的含金量啊! . . 而就在赫伯特勒索吸血鬼亲王的同一时刻。 树屋中的斯凡妮将眉头紧紧蹙起,有些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他……到底还要浪费多少时间?” “怎么还不过来?” ------------ 66 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1/3) “你这个卑鄙的家伙!” “你不懂,只有魔法才能对抗魔法,所以,只有最聪慧的圣骑士才不会被邪恶的吸血鬼所以欺骗。” “可现在是你在欺骗我啊!!?” “哦?还有这回事?” 赫伯特看着表情丰富的伊莉莎,觉得还是这样子面对面交流有意思。 好歹是个有个人头立绘了,比之前那个棺材拟态宝箱怪的样子好多了…… 他挑了挑眉,接着摇头笑道:“明明是你主动来吸我的血,怎么会是我在害你呢?” “你总不会说是我在故意勾引你来吸我的血吧?” 你就是! 伊莉莎真的很想喊大声喊出这句话来反驳,但她也明白自己真的不占理。 自己确实是吸了他的血,也确实是吸多了那么一点点。 现在真的是百口莫辩了,有理也说不清了,更何况她本身还不占理。 最后,伊莉莎迫于奸商的压力,最终选择了同意他的苛刻条件。 “好吧,这次我答应你的条件,但只能再给你两滴!绝对不能再多了!不然我又要恢复之前的状态了!” 同时她也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她一口咬死了只有两滴,再多她就不干了。 虽然赫伯特的鲜血非常美味鲜甜,也给她提供了不少的力量,但那对于一个干枯了数百年的身躯来说还是太少太少。 此刻顶多也就算是补足了百分之一的空缺,实在是杯水车薪。 所以,哪怕是此刻,伊莉莎胸口的伤口也没有完全愈合,还处在“心在滴血”的“开心”状态。 说话之时还会时不时从中流出几滴鲜血,还没落地就被她心疼的又给吸了回去。 嗯,实在是太开心了。 “只有两滴啊,你这让我很难办呐……” 赫伯特装作苦恼的样子,摇了摇头,好不容易才一咬牙一跺脚,大手一挥地说道: “唉,算了算了!看在你和我认识了这么久的份上,那这次就先这样了吧。” 那样子,看上去好像他被占了多大的便宜一样。 伊莉莎:? “你在说说什么啊?我和你认识很久了吗?我们很熟……” “那就十滴,没得谈。” “很熟!嘿嘿,很熟啦!我们是老朋友,老朋友啦!” 伊莉莎嘴里干笑着,脸上则是使劲冲着赫伯特连翻白眼,咬牙道:“你这个人啊,还真是开不起玩!笑!呢!” 这个卑鄙的圣骑士! 实在是太卑劣了! 伊莉莎暗恨着,在胸口处挤了挤,小心翼翼的挤出了两滴精血。 赫伯特欣然收下,全然不去追问这精血到底是她从哪里掏出来的…… 别问。 女吸血鬼的事情,还是少管为妙。 很多时候,糊涂一点,其实会过得更好。 知识其实是一种诅咒。 就比如说,当你不知道“呼吸其实可以变成手动挡!”、“吞咽口水也是!”、“眼睛其实一直能看到鼻子!”等等这种没用冷知识的时候…… 你一直是很幸福的! 千万不要被知识玷污了大脑。 你一定要继续幸福下去啊啊啊!!!(破音) 而在“以市场认可的公平交易手段获取”了两滴精血之后,赫伯特想起了一个他有些好奇的事情。 本来他一开始不打算问的,继续糊涂下去,但后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改变了想法。 “对了,伊莉莎小姐,我有一个问题想向你请教一下,可以吗?” 伊莉莎愣了一下之后眼睛一亮,阴恻恻地说道:“问题?可以啊,你拿血来换!” 可算让我抓住机会了! 赫伯特当即点头:“可以,只要你能够给我一个满意的回答的话,需要多少滴血?” 嗯? 他这个过于爽快的反应让伊莉莎心里有些打鼓,吃一堑长一智的她这次学聪明了,高傲地说道:“你先问,我等你问完了再出价!”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只要等赫伯特一问出问题,她就会直接抢答,然后等回答结束再提出一个他根本无法承受的高价。 哼哼。 你以为就你会敲诈别人吗? 我也要让你品尝一下我刚才体会到的痛苦! 伊莉莎正为自己的天才想法沾沾自喜时,她听到了赫伯特的问题—— “请问,亲手杀死自己的父亲,是一种什么的体验?” !!? 白皙面容的笑容瞬间消失,猩红的眼眸在颤抖了一瞬后直勾勾地看向眼前之人。 她眯着眼睛,用危险的目光地盯着赫伯特,缓缓问道:“……你知道那件事?” 这一瞬间,伊莉莎的身上流露出了赫伯特曾经在记忆中看到的气质。 危险,邪异,以及疯狂。 赫伯特轻轻点头。 没错,这才是他从记忆中看到的那个强大吸血鬼——如果忽略她现在其实是叉着腿蹲在棺材里这种小细节的话。 “你从哪里知道呢?” 伊莉莎声音低哑,缓缓问道:“是谁告诉你的!?” 谁告诉我的? 我说是恁爹告诉我的……你信吗? 赫伯特没有这么回答,而是没有任何躲闪,认真地望着她猩红的双眸,轻声问道:“是什么感觉?” “当你将他的生命夺取,彻底斩断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之后,你有什么感觉?” “是满足?还是空虚?” “那个时候,你……究竟是什么感觉?” 在那时,你究竟感受到了什么? “你……” 伊莉莎蹙起眉头,就这么眯着眼盯着赫伯特良久,在确定他并不是在以这个问题来开玩笑或者故意恶心她之后,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你这个家伙,还真是……冒犯啊。” 她想要怒斥这个没有边界感的家伙。 但偏偏,伊莉莎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半分恶意。 正相反,她从他身上感觉的,是一丝隐藏极深的迷茫。 他在迷茫着,犹豫着,对于自己的想法有所迟疑。 ……就和当初她在动手之前时一模一样。 在犹豫了一下,深深叹了一口气之后,伊莉莎还是缓缓的开始回答:“我先说明一下,你所知道的那个人,他并不是我的父亲。” “我的父母都死在了他的手里,他只不过是一个将我从人类转变成怪物的老怪物而已。” “那种东西,绝对不是我的父亲。” ------------ 67 感觉(2/3) 伊莉莎不明白。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愿意回答赫伯特这个冒犯的问题。 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居然真心开始回忆当时的情形。 或许。 是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当时的影子吧…… “一开始,我没有直接去杀死他。” “我只是重伤了他,然后便放任他在城堡里狼狈逃窜。” 她的表情淡漠,平静地陈述着当时的情景。 “再之后,我先将他城堡中的所有仆从、宾客、男宠……全部杀死。” “我放干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血,让那些污浊的鲜血流满了城堡的每一个角落。” “等这一切做完之后,我才找到了那个已经快要精神崩溃的家伙……在他自以为隐蔽的地窖里,呵。” “蜷缩着身子,试图隐藏在一堆发了芽的土豆之中。” 伊莉莎嗤笑了一声,嘲讽道: “你不觉得很可笑吗?” “明明他也是怪物,明明他之前无情地夺走了我们的家人,用用恐怖和血腥统治了领地数百年……” “但就是这样一头残暴的怪物,却在遇到更强大、更凶残、更可怕的怪物的时候,变得如此的胆小无害。” “这实在是太可笑了!” “你知道吗?在发现他的那一刻,我心里感觉到的不是愉悦,而是感到由衷的……无趣。” 伊莉莎的表情冷淡下来,有些意兴阑珊的说道: “再之后我便失去了继续跟他玩捉迷藏的兴致,放任他逃窜了一会儿后便结束了他的生命。” 在讲述完了这个并不算有趣的故事之后,伊莉莎抬起头,看着面前若有所思的少年,平静道: “所以,如果你要问我在杀死他的时候是什么感觉,那我只能告诉你——无趣。” 至此,伊莉莎的回答便已经结束。 赫伯特不再发问,她也没有主动劝说。 她并不知道赫伯特为什么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他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对待。 她不会问,也没必要问。 两人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伊莉莎之所以会愿意回答,也只不过是看在有些同病相怜的份上,一时有些心软罢了。 至于赫伯特究竟会如何抉择,是和她一样成为一个弑亲者?还是选择放过? 都跟她没有关系。 片刻之后,赫伯特点了点头,轻声道:“伊莉莎小姐,谢谢你愿意回答我这个问题。” “我的心中大概有了答案。” 伊莉莎默然,接着便轻哼了一声,大大咧咧地说道:“呵,少来这套,把你的血给我交出来!” 稍微有些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伊莉莎昂着一颗头,扯着嗓子跟赫伯特讨要自己的报酬: “血!给我十滴……不,五十滴,一百滴!!!” 直接坐地起价,毫不掩饰地哄抬血价。 风水轮流转,小子! 现在,轮到我来让你难受了!!! 越是想到这里,伊莉莎的心里就越是舒畅,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嘻嘻嘻,嘿嘿嘿,桀桀桀…… 她发出桀桀桀桀的怪笑声,有些得意忘形的说道:“我不光要普通的血,我还要你……你那次做的圣血!” “你要圣血?” 赫伯特眨了眨眼,迷茫的歪了歪头,不解的问道:“你嫌自己过得太舒服啦?” 赫伯特对伊莉莎的坐地起价毫不意外,心里早有准备。 不如说,他主动提出这一次交易,本身就是想让她小赚一波的。 一路输输输是没办法让人沉迷的。 有赢有输,大赔小赚,让她坚信“优势在我!”,这才能吸引韭菜上头。 但是,她现在居然飘到要圣血! 这可是赫伯特完全没有想到的…… 嘿! 韭菜想吃百草枯了,这多新鲜呐! 哦,好像也不算太新鲜……此事在前世新闻中有大量记载。 “你不懂!” 完全上头了的伊莉莎脖子一甩,让银灰色的发丝甩动,得意地说道:“这两者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你的鲜血虽然非常的美味,但那圣血又多出了一股奇特的风味!” “喝下去之后觉得喉咙沙沙的,像是喝下了一整瓶高度的烈酒一样刺激!甚至还有中针刺般的痛感!” 她回忆着当时的感觉,脸上浮现了有些异样的潮红,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身体。 那感觉……哈! 真~~~爽! “当时我是太虚弱了才会被你的圣血伤害,而现在我恢复了不少,已经不会再怕你的圣血了!” 她从自己美好的回忆中醒来,瞪着一双美眸,像是雌小鬼一样嚷嚷道:“给我!快把你的血给我!” 赫伯特眨了眨眼也没多犹豫,反正圣血的制备也不难,她既然开口要了,那就满足她呗。 他抽剑划破掌心,圣痕亮起,一滴滴闪耀着光芒的鲜血滴落。 “啊——” 看着伊莉莎张大嘴巴去接,一脸激动贪婪的样子,赫伯特眯起了眼睛。 不好。 她这样子,弄得我很想往她嘴里塞点什么怪东西啊……可惜了,随身没带胡椒粉。 “下次再说吧……嗯?” 那就在赫伯特想着之后准备各类香辛料的时候,忽然发现伊莉莎的样子显得很不对劲。 “嘶!哈——嘶!哈——” 她面色潮红,血眸颤抖不停,舌头嘶哈不停,额头冒出了一层虚汗。 那样子,看上去……对! 就像是在他那第一次吃微微微辣红油火锅还涮了一次清水的老广挚友。 “哈!就是这个感觉!” “爽~~~” 不是,哥们? 干嘛呢? 你搁这儿拿我当辣椒面用呐! 赫伯特古怪地感觉自己有些被冒犯,当场收回了手。 而即便他已经收回了手,伊莉莎还在那里嘶哈了好一阵子。 片刻后,赫伯特望着神色极好的伊莉莎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有过后悔吗?” “后悔?” 伊莉莎眉头一挑,邪魅一笑道:“我从不后悔!” 对此,赫伯特点了点头,感慨道:“没错,你不光不会后悔,也没有人能审判惩罚你,我懂的。” “嗯,诸神也不行。” 伊莉莎:??? 骄傲的小表情一秒垮台,伊莉莎在听到这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慌忙地问道: “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 “是谁告诉你的!!?” 而就在伊莉莎破大防,连忙追问着赫伯特到底从哪里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一道身影出现在了两人中间。 ------------ 68 所谓“友善”(3/3,加更) “赫伯特阁下。” 斯凡妮的御姐化身出现在了黑铁棺材旁,挡住了身后神色慌张的伊莉莎,直视着赫伯特的眼睛轻声道: “阁下,关于那件事,我已经有了答案。” 哦吼? 赫伯特在看到她现身之后,心中忍不住轻笑起来。 呵呵…… 你果然等不下去了。 赫伯特这次来到无光之狱后刻意没有直接去找斯凡妮,选择先在这边跟伊莉莎闲扯,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她自己主动跳出来。 这一次拉扯,他赢了。 在小赢一局之后,赫伯特当即点头。 “好,我现在就去找你,我们当面说。” “好的,那我恭候您的到来。” 斯凡妮清冷的表情不变,对着赫伯特躬身致意,化身消散不见。 自始至终,斯凡妮都没有理会身后那只丢人的吸血鬼,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甚至不屑于去打一个招呼。 他怜悯地看了一眼伊丽莎摇摇头。 你啊,还真是被人看不起了呢。 伊莉莎当然也注意到了斯凡妮的态度,但她此刻根本没有心思在乎对方的无礼。 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弄清楚! “喂!你别不理我,你到底是从哪里知道那些的!!?” 在时隔了数百年之后,再次听到自己当年的不可一世的疯癫发言,伊莉莎此刻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有许多许多的蚂蚁在爬。 不行了。 啊啊啊啊—— “该死!你怎么会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这句话的啊啊啊——” 赫伯特听着她如此凄厉的呼喊,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过头,当场笑了出声。 “噗嗤,呵呵呵……” 伊莉莎在听到这声嗤笑之后更难受了,挣扎着就想要从棺材中爬出来,但是又被锁链拽住,拉扯之下震得整个黑铁箱子嗡嗡作响。 轰轰轰。 赫伯特欣赏了一下她的痛苦模样,潇洒转身。 “你慢慢棺材震,我先不打扰了哈。” “你!你给我回来——” 赫伯特的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向那只从棺材中探出一个头的吸血鬼,冲她眨了眨眼,幽幽道: “没有人有资格惩罚我!!!” 伊莉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像被雷击中了一样,悬着的心彻底死了,她颤抖着大喊: “你!你给我滚呐!” “你再也别来了!” . . 在靠着任意门回到无尽迷宫之后,再次打开通往无光之狱的大门,赫伯特便直接来到了斯凡妮的树屋之前。 经过了几次尝试,赫伯特现在对高等级的操作权限的愈发熟悉,效果也越来越方便。 在树屋一层与少女斯凡妮见面之后,两人没有多废话。 “我同意了你的提议,我会背叛我的家族。” “很好,感谢你对我的信任。” 斯凡妮面色平静,完全不像是在做出叛族之事,对面的赫伯特就更轻松了,像是在与她商讨晚上吃什么一样轻松。 黑暗精灵将一个多边形晶体递给了赫伯特。 “这是?” “而这个是我家族的特殊信物,请你们将它们送想办法送去阴暗地域,直接丢下就可以,我的族人自然会明白我的意思。” 赫伯特打量了一下之后便直接收了起来。 “好。” 对于斯凡妮的话,他自然不会全信,秉持着听一半信一半的态度。 斯凡妮是操纵血肉的大师,他不敢有丝毫大意,万一她在这晶体里藏个什么,在外界搞出一个什么肢体再生,那就没意思了。 他会先让涅娜莎帮他鉴定一下,之后再交给修道院高层。 “按照你的预测,你的族人们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一个月之内,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正好是下一次血月之时。” “血月的话……那应该就是三周之后了。” 在这个世界,每个月都会周期性地出现一次血月。 在血月之时,月之女神的实力会降到最低啊,对邪恶力量的压制减弱,黑暗生物在血月下会得到大幅增强。 一个有力的证明就是,赫伯特被谐神赖上的那一天——就是血月! 那真不是个好日子啊,唉…… 之后,两人又说了一些关于对方可能出现的人员配置细节,在确定基本没有遗漏之后赫伯特点头起身。 但他却没有离开,而是直视着斯凡妮的眼睛道:“我要进入第四区域。” “另外,这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在来到树屋之后,他就发现通往第四区域的大门位置,居然就在树屋的夹层之中。 斯凡妮占据了阵法的中心,正靠着特殊的手段来汲取其中的力量。 之前赫伯特拿斯凡妮没有办法,但他现在五级的权限已经可以强行打开通往第四区域的大门。 现在没有彻底撕破脸直接强闯,只不过是让大家脸上过得去。 而对于赫伯特的言外之意,斯凡妮自然心中门清,直接起身带着他向显露出的屏障走去。 “这自然是没问题,不过,赫伯特阁下还请你千万要注意……那里面的两位,可不像我们这么友善。” “那我当然清楚。” 友善? 你们这群家伙,初次见面的时候,又有哪一个能够称得上是友善呢? 而就在即将离去之时,赫伯特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了一封书信。 “对了,请你帮我看一下这封信。” “……这是?” “我父亲寄给我的。”赫伯特的眼神有些古怪,将信交到了斯凡妮的手上: “我不知道它上面是否真的藏有秘密,但如果有的话,我觉得你或许会懂得如何破解。” 赫伯特对密码学没有什么研究,短时间也没办法自学成功。 与其自己耗费时间精力钻研,不如直接找可能了解的专业人士进行破译。 “好的,我会帮你查看一下。” 斯凡妮接过信件,扫了一眼后就直接收了起来,接着她看着赫伯特的背影,轻声问道:“所以,你是希望这里面藏有什么秘密吗?” “……” 赫伯特脚步停住,他没有回头,眯着眼睛轻声叹了一口气。 “谁知道呢……” 摇着头,抬腿迈步,走入了前方的屏障。 下一瞬。 赫伯特出现在了一片完全由熔岩铸成的炼狱之中! 第三戒律所,第四区域。 熔岩地狱! 还没等他来得及看清周遭的情况,便心中一悸,猛然抬起头。 他看到了一颗硕大的熔岩球向他直直地飞了过来! 卧槽! 这么热情!!? ------------ 69 第一次生死危机(1/3) 你看这球,又大又圆。 你看这火,又红又亮。 你看这……这玩意,是不是在冲着我头上飞过来? 答案,是。 危机。 自从记忆苏醒,赫伯特感受到了有史以来最紧迫的一次生死危机。 邪神再危险,也没有控制着他自杀。 火龙再暴躁,也没有主动攻击过他。 人鱼的歌声再动听,也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而现在…… 那些其他人做不到,这个硕大的熔岩球可以。 灼热的火焰,不但烧不死赫伯特,还可以让他变得更强。 但一个直径超过三米的熔岩块可以直接砸死他。 直接砸成肉饼,让他再次化为二次元。 这就是纯粹质量的暴力。 果然,当魔法不管用的时候,最后还得是经典力学发力。 赫伯特一瞬间想到了这些,接着意识到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什么。 跑。 现在操控封印阵法已经来不及了,通往无尽迷宫的传送门也需要时间再次开启。 所以,眼下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一个选择——快跑! 无论如何,都要先躲过这一波再说! 嗡—— 生死危机关头,铭刻在手背上的圣痕和魔纹同时亮起,两股力量冲入他的灵魂之中,让赫伯特的意识强制冷静下来。 绝对的平静,极致的冰冷。 进入状态的赫伯特张开嘴猛吸一口,将大量混杂着浓烈硫磺气味的灼热空气吸入胸膛之中。 “沸血!” 咚咚咚—— 一瞬间,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体内的血液被强行激发,瞳孔扩大了一圈,眼前世界的流速似乎都缓慢了下来。 冲! 他身体前倾,压低重心,脚下猛地用力,整个人如箭矢一般猛地窜了出去! 脚下的靴子在高温下融化,微微陷入到了半凝固的熔岩之上,但在被彻底吞噬之前便已经拔出。 赫伯特脚步飞快,在死亡的火舌上狂奔。 一步。 两步! 三步!!! 哒哒哒哒哒! 嗖—— 两秒不到的时间,赫伯特跃出五步,在坑坑洼洼的滚烫熔岩上冲出了数十米的距离。 最后,他整个人向前鱼跃飞扑。 也就是在赫伯特跳起的同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巨响和可怕的冲击。 轰!!! 当熔岩球砸入地面的瞬间,撞击处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岩浆喷泉。 橘红的岩浆像烟花一样向四面八方喷射而出,高高飞起,然后又落向四方。 地面被砸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周围的熔岩泛起层层涟漪,一波又一波地向四周扩散。 不。 赫伯特此刻脚下踩着的根本就不是干涸的地面,而是仅有表面稍稍凝固的熔岩池! 落地之后,赫伯特在地上姿态有些狼狈的滚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卸去了身上的速度,快速站起身。 “哈,哈哈……” 赫伯特看着身后那颗正在缓缓下沉的熔岩球,心有余悸地长出了一口气。 奶奶的,差一点就寄了。 赫伯特承认他自己有点大意了。 瓦伦蒂娜太过于听话好哄,芙蕾梅除了最初的试探后就一直很配合,伊莉莎更是杂鱼一只不用考虑。 唯一有些摸不透的斯凡妮又不是一个好斗的性格,主动选择了合作而不是冲突。 平心而论,赫伯特对最初三个区域的攻略是有些太顺利了。 这样的顺风顺水确实是让赫伯特有一些懈怠,产生了一些错误认知。 他下意识以为所有的魔物娘囚徒都会和她们一样被自己轻松拿捏。 而眼下的情况用残酷的事实告诉他——真相并非如此。 她们或许并非邪恶,但真的很危险。 极度危险!!! 自己这次侥幸逃掉,但也只是堪堪逃脱了必死的范围,再近一些怕是会被巨大的冲击给震个半死。 如果不是自己拥有了沸血的爆发能力,那自己这一次怕是真的凶多吉少。 就算不死也得狠狠脱层皮! 这几十米的距离看似没有很远,但曹子健当年要是有他这实力,还搁那做什么诗? 开玩笑。 七步直接跑没影啦! 缓了几口气儿后赫伯特退出了极度理智的状态,情绪渐渐恢复。 他一怒之下就怒了一下! “是谁这么没有公德心!?” 赫伯特冲着熔岩球的来处大喊:“谁扔的!!?有本事给我站出来!” 朋友,你们是想杀了我吗? 多大仇多大怨啊! 上来就直接给我这么大惊喜。 0帧起手,实属是一点防备的时间都不给我。 真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吗? 赫伯特忍不住怒骂,但很快就闭上了嘴。 “你到底想怎……呃?” 因为他忽然有些尴尬地发现,似乎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他。 从来都没有! 他完全就是一个误入这个片场的局外人。 在远处,一个光是上半身就高达三十余米的硕大熔岩巨人从熔岩池中探出上身,此刻正狂乱地举起一块熔岩,用力扔向远处的青铜城堡。 嗖—— 它的手臂宛如巨大的投石机,那甩出熔岩直接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重重的砸在了巨大的青铜堡垒之上。 轰! 那熔岩巨球重重地砸在了墙壁上,发出震天的巨响,让整个城堡都轰然一震。 但能做到的效果,也仅仅只是如此。 青铜堡垒毅然不倒。 在巨大的冲击之下,直径超过十米的熔岩巨球当即碎裂,散落成大小不一的小块儿冲向其他地方。 而刚才落到自己眼前的那一块,似乎就是其中比较大的一个碎片。 所以,那刚才的那个……只是流弹而已?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此刻的弱小。 就在赫伯特犹豫是先与她们接触,还是先找个地方泡一泡自己的时候…… 他的耳畔听到了一声充满了新奇的轻语:“咦?又有人来了?又换新的典狱官了?” “嗯!?” 接着,那人似乎注意到了赫伯特面容,愣了一下大为震惊地惊呼道:“不对啊,怎么还是上一个!” 赫伯特:? 你们这里的典狱官换的到底有多频繁啊! 那人很快意识到了自己语气的不对,轻咳了一声,蛊惑性十足地幽幽道: “哎呀,这不是典狱官嘛~来来来,别理那个白痴,到我的城堡里来!快过来!” 对于这个热情的邀请,赫伯特沉默了一下,然后果断转身,坚定道:“勿扰,不约。” ? “嗯???” ------------ 70 你有在偷看罢?(2/3) 赫伯特当场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不管对方怎么用靡靡之音一样的耳语在耳畔不断诉说,他都选择完全无视。 他懂的。 会主动送上门来的,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能够这样邀请他的,大概率也不是什么好人——这一层里本身也没有好人。 毫不夸张的说,在熔岩地狱中关押的两位囚徒,可以说是所有关押囚徒中“邪恶”一词的代表。 一位,是暗中蛊惑刺激奴隶,让他们在准备不足时便暴乱起义,最终惨死收场的恶魔。 另一位,则是谋划了数宗王室血案,让数个王国最终迎来破灭的魔鬼。 前者导致了至少超过十万名奴隶在血腥镇压中直接死亡,还有很大一部分被波及而惨死的无辜群众。 而后者则令数个王国动荡,在十余年的时间中间接导致了大量王国百姓流离失所,同样有十余万人在这个过程中死亡。 这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而刚才对自己发出邀请的那位,很显然便是那位恶名昭著的魔鬼。 【贵血之刺】、【蛊惑者】、【亵渎耳语】——克蕾缇 这位魔鬼喜欢的就是蛊惑那些受到迫害的贵族,让他们举起手中的刀剑,刺向自己的亲人。 “无光之夜”、“血腥婚礼”、“斩首者庆典”……这些听上去就很疯狂的事件,全都是她在幕后一手操办的。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家伙! 在意识到自己实力并没有强到足以自保的程度之后,赫伯特就选择先强化自身,再去搞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 他来到这里的首要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靠着这里的火焰来提升自身的实力。 至于如何攻略改造教化这些家伙,还是等之后再考量吧。 虽然他现在也很眼红这两个家伙的魔物素材,但还是那句话……有命赚钱也得有命花才行。 走投无力的时候就别幻想那么多,先活下去才是重点。 不过,现在又有一个问题。 “我该怎么把全身都烧一遍呢?” 赫伯特看着已经自己那双在高温下燃烧殆尽的长靴,动了动踩在熔岩中毫发无损的脚趾。 暖暖的,还挺舒服的。 “是的,我是防火的没错,可我的衣服不是……那么,我必须得脱光了直接泡进去才行吗?” 他倒不是害羞,在澡堂子里又不是没有光过身子跟大爷们坦诚相见。 但关键是,这里不是澡堂子啊! 还有其他观众在呢! 赫伯特纠结地皱起了眉头,终于鼓足勇气脱下了上衣,将手按在裤腰带上,正准备继续脱裤子的时候…… 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情。 刚才一直喋喋不休,在自己耳畔不断低语蛊惑的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嗯? 他若有所思地转过头,看向了青铜堡垒,幽幽道: “你刚才,是有在偷看吧?” 无人应答。 克雷缇拒绝回答这个冒犯的问题。 偏偏就是这份沉默,恰好证明了很多事情。 赫伯特虎躯一震,捂着上身,怒斥道:“这个反应,你果然是有在偷看的吧!” 而在被第二次进行质问之后,沉寂了许久的克雷缇那边终于给出了回应。 青铜堡垒中发出一声恼怒中透露着无语的叫喊。 啊啊啊啊!!! “闭嘴!吵死了!我没有在偷看你!” 热衷于终结高贵之血的魔鬼此刻恼怒万分,严重怀疑这个家伙的脑子有问题…… 谁家好人在来到这里之后要脱衣服啊!!? 不是,我为什么要看你啊? “我有什么偷看的必要吗!?” “明明是你主动在我面前脱的!” “该死!你……什么!?” “你这个肮脏的家伙!你!你,你快把裤子穿上!!!” “不要再脱了!” . . 赫伯特最终还是来到了青铜堡垒。 来到这里,他不为了别的,主要还是来跟克雷缇解释一下自己真的不是变态这件事。 赫伯特冲着优雅地翘腿坐在熔岩王座上的魔鬼点头示意,轻声道:“克雷缇女士,久疏问候,没想到你对我的肉体这么关心,实在是让我不胜惶恐。” 对此,克雷缇翻了个白眼,无语捂着额头,无力道:“……你走开啊!你怎么真的过来了。” 这位满手鲜血的魔鬼有着一个令人惊艳的容貌。 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白皙肌肤,衬得一头漆黑长发的颜色更加深邃,从中探出一对锋锐的羊角。 身材火辣得如同燃烧的火焰,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与她丰盈的上身和圆润的臀部形成了极致的曲线。 一双紫瞳犹如深不见底的神秘漩涡,透着狡黠与魅惑——此刻剩下了无语。 尤其是在听完赫伯特的下一句话。 “但请你千万不要误会,我并不是在诱惑你。” “……唉!” 克雷缇现在就是后悔。 自己为什么要主动和这个家伙搭上话,把他给招惹过来了。 不对啊! 当初他跟在那个老头子身后的时候,明明看上去很好蛊惑的啊! 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么一副滚刀肉的模样? 这才过去了几天啊? “你或许不清楚,但我其实是一名苦修派的圣骑士。” 赫伯特看着克雷缇无语表情心中愉悦,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刚才之所以这么做,是想要靠着这里的熔岩地形来锻炼自己的意志和肉体。” 他的这套说辞其实是有所准备的。 这个世界的锻炼方法千奇百怪,各个流派、各个职业、甚至是各个家族的锻炼方法都不太一样。 有在冰水中长久浸泡来抑制狂暴负面效果的,也有反复中毒来提高毒药耐性的,也有通过反复被殴打来锻炼抗击打能力的…… 总之就是一个花百花齐放,别管过程怎么样,看着癫不癫没问题,只要有用就行。 其中苦修派的圣骑士算是比较极端的类型,经常折磨自身,迷雾骑士团的好哥哥们就是一帮典型例子。 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是苦修士的一员……又有谁在乎呢? 有谁会来戳穿他吗? 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 “所以,对于你的偷看行为,我希望你在日后能克制一下,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 克雷缇满脑子问号,终于还是没忍住,大声强调道: “我最后说一次……我没有看!” “没有!!!” ------------ 71 你是魔鬼吧?(3/3,加更) 和魔鬼小姐的第一次正式谈话并不融洽。 对方很不配合。 或许是因为害羞吧。 “我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种事情害羞啊!唉……” 克雷缇无语地叹了口气,有些头疼地用手指揉着太阳穴。 “哦?” 赫伯特惊奇地问道:“你能读心?” 哇,这么强的吗? “当然不能!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的表情,你已经把想说的全部写在脸上了。” 克雷缇眯着眼,有些不确定地看着眼前的圣骑士。 从她注意到赫伯特开始,她就一直在观察着他。 观察他的每一个动作,体会他的每一句话语。 克雷缇相信,没有凡人能够逃得过她的眼睛。 但现在,她有些怀疑自己。 这位新任典狱官,他真的是圣骑士吗? 从他的身上,除了正派的长相和那份堪称耀眼的纯洁加护,她看不出任何与之匹配的品质。 狡猾、奸诈、野心勃勃、自信甚至傲慢……比起圣骑士,他更像是一个优秀的魔鬼契约者。 他居然真的胆大妄为到敢亲自来到青铜堡垒来与自己见面,并且还完全无视了自己无形的蛊惑。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身上那份即便身穿烧焦衣物也无法掩饰的高贵气质。 这是一位贵族。 对! 一位富有野心的,不甘于现状的,并且还遭受了迫害的年轻贵族! 真的是太……完美了。 像赫伯特一样的这种人物是克雷缇最喜欢的! 他们是最容易蛊惑,最方便诱导的。 他们早就已经站在了深渊的边缘,只要在背后轻轻一推,便会直接坠落到无底的深渊之中。 不。 甚至都不用推,只要轻轻耳语几句,给他们一个虚无缥缈的希望,他们便会迫不及待地自己跳进去。 应该是这样的没错才对。 但眼前之人……却给了克雷缇另外一种感觉。 明明看上去满是破绽,但却有一种“只要率先出手就会掉入对方陷阱”的感觉。 他真的是如他表现出的一样吗? “呵呵……不,不一样才好!” 不一样才有挑战性。 克雷缇轻轻舔了舔红唇,感觉自己无聊了很久的情绪在这一刻久违的泛起了一丝波澜。 作为一个优秀的猎手,她最喜欢的就是更加出色的猎物。 眼前之人就是一个具有挑战性的完美猎物! 克雷缇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蛊惑他。 让他堕落! “……呵。” 而就在克雷缇观察着赫伯特的同时,她自己也在被观察着。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当你在凝望深渊的时候,自身也在被深渊凝视。 赫伯特观察着魔鬼小姐,默默分析着她,最终也得出了一个结论。 “这一位,怕是不太好感化啊……” 从克雷缇身上,他能够感觉到非常可怕的恶意。 并且,比起那份邪恶的深邃,给他留下更深感觉的是它的纯粹。 纯粹的恶意。 并不是那种受到过迫害之后转变的疯狂邪恶,而是她的天性就是如此。 天性本恶。 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对过去罪孽的负担与悔过,仅仅只有无聊。 而现在,她的那份无聊消失了——她有了新的目标。 那么,这个目标究竟会是谁呢? 还真是难猜啊! “这么快就被盯上了,就这么想让我堕落?我长得就这么有诱惑力吗……呵。” 慌吗? 一点点……也没有。 赫伯特根本不慌,内心平静的很。 虱子多了不怕痒罢了。 盯着我的人多了去了,你算老几? 不说别人,就说那位平日里没个正行的邪神大人。 祂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不可能的。 别的事情祂可以大大咧咧地看戏,这种挖祂墙脚的时候,祂可绝对坐不住! 你,先去和涅娜莎打一架。 你们两个中赢了的那个才有资格觊觎我! 更何况,想“让赫伯特堕落”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伪命题。 他本身就已经是跟邪神契约的堕落者的了,这又该如何堕落呢? 总不能是善堕了吧? 可我本来就是立下神圣誓言的圣骑士诶,又该怎么善堕呢? 总不能是恶堕吧? 所以,出Bug了啦~ 在这方面,我可是无敌的! 现在的场面就很有趣。 克雷缇觉得自己手拿把掐,可以将赫伯特轻松拿下。 而赫伯特也觉得自己是无敌之人,根本没在怕的。 这一刻,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同时觉得优势在我,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呵呵。” “嘿嘿……” 轰!!! 一声刺耳的轰鸣打断了两人的对视,火光与震颤让整个堡垒都震动了起来。 赫伯特挑眉,知道那是恶魔又在扔石头玩,挑眉问道:“她这是在干什么?” 关键这要是有用还行,可现在这情况,这不一看就是没用吗? 既然没用的话,那她扔这个做什么? “她啊,在发疯呗。” 克雷缇撇撇嘴,不屑地哼了一声道:“恶魔这种垃圾,一百年里能疯个五十年,习惯就好了。” 恶魔和魔鬼一向是不对付的,互相看不顺眼。 恶魔觉得魔鬼是虚伪的弱鸡,魔鬼觉得恶魔没脑子的白痴。 这二者几乎是一见面就打,打了上万年也没打出个结论。 赫伯特很有把握地怀疑,修道院将这两个家伙关在一起,才是对她们彼此最大的惩罚。 “发疯吗……” 赫伯特眯着眼睛思考了一下,对这个说法有些怀疑。 因为他当初跟着大主教来的时候,恶魔小姐是少数几个看起来很正常很好交流的囚徒…… 结果好端端的,谁也没干预,嗷一嗓子就疯了? 不对吧? 这里是密室,那么在场嫌疑人便只有一人。 “你刺激她了?” “我?” 克雷缇眨眨眼,哼了一声,随意道:“算是吧,她闲的无聊朝我丢东西,我就在她耳边不停念经。” “念经?” “喏,你看,这是我当年从一个传奇武僧那里骗来的经书,好像是什么超度灵魂的。” 接过那经书翻看了一遍,确定是真货后眨了眨眼,忍不住感慨道:“哇,你是魔鬼吧?” 你自己读着不难受吗? 损人不利己啊……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是吧? “我当然是啊!” 克雷缇得意地哼了一声,接着继续讲回正题:“好了,我们不要管她了,赫伯特,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嗯?” 魔鬼那双紫色的眼眸盯着少年,红唇轻启,幽幽发问: “你……” “渴望力量吗?” . . 【投票口:月票】 ------------ 从今天开始日更六千!求票票! 决定了。 就从十一月一日,也就是今天开始。 以后本书的每日基础更新量从4000字提高到6000字! 未来再有加更,就在这个基础上另算。 8000字就是加了一更,10000字就是加了两更,以此类推。 上个月一共还了6更加更(两个盟主加的6更),还剩4更月票加更没还(每满200月票加1更)。 我习惯节奏慢一点,那就希望能靠着更新量来留住人吧。 另外! 下周一是冲三江的最后机会,希望大伙到时候能够多看看。 接下来这几天估计都是日更八千字,把剧情搞的快一点,看看能不能冲一下。 追读真的差的不多,求求诸位帮帮忙啦—— 救救孩子! 孩子真的很想上一次三江啊—— 要是能成功上三江的话,再加3更! 我真的已经很有诚意啦—— 求求大佬! 救救孩子! …… …… 今日预计七点半之前更新,只早不晚。 嗯,那个啥…… 我一时欢脱,把后面的两章先给写完了,结果前两章还没搞完。 (挠头) 嗯,我是个小天才! …… …… 月初了,求保底月票! 月票多多,加更多多! 【投票口:月票】 ------------ 72 你说什么?(1/4) “你说什么?” 焦炎般的地狱中,青铜铸就的阴森堡垒深处,魔鬼盯着少年,用耳语般的蜜语低问: “体内流淌着高贵之血,本该享受尊贵命运,但却蒙受不公对待的少年哟。” “你对此愤怒吗?” “你对这不公的世界感到失望吗?” 魔鬼的声音轻柔妩媚,靡靡之音一样不断钻入少年的耳中,如同流淌的蜜汁一样缓缓流入他的心中。 咔。 年轻的圣骑士眯起眼睛,默默将手掌按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谨慎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虽然没有明说,但警戒的姿态中却显示出来了他的紧张和不安。 脚掌微微用力抓地,重心下移了一点,整个人的心跳也加快了,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 “哦?你真的听不懂吗?” 克雷缇将这些细微的反应收入眼底,心中暗笑,轻松道:“这里只有你我,你没必要掩饰自己的想法。” “不必否认,更不用掩饰,我能够嗅到你身上的缠绕的那些恨意。” “那股诱人的香气!” 她舔了舔烈焰般的红唇,似是愉悦地深吸了一口气,满足道:“是的,还真是非常纯粹的恶意,让人忍不住都有些心动了呢。” “有人在恨着你,有人想要迫害你——或者他们已经动手了。” “我说的对吗?” 克雷缇自信地微笑着,自王座之上俯视着下方表情继续微变的白发少年。 “……或许吧。” “但那些事情已经都过去了!” 少年圣骑士似是不愿意被揭开这个伤疤,有些愠恼地蹙起眉头,沉声道:“而且这些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只不过是一个被关在这里的邪恶囚徒!” “不,你错了!” 魔鬼当即反驳,摇头道:“这跟我很有关系,因为……我能给你力量。” “复仇的力量!” “靠着这份力量,你可以让那些已经扭曲的命运重回正轨!” “让那些曾经欺凌你的,全部都跪伏在你的脚下,任你生杀予夺!” 她轻松自在地摇晃着酒杯,让里面的炽热液体摇动,盯着少年的眼眸轻语:“更何况,那些事情真的已经都过去了吗?你真的已经放下了吗?” 少年的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的态度变得更加警戒。 魔鬼眉头轻佻,玩味地问道:“毕竟,如果你真如自己所说的已经放下了的话……那为什么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事?” “我明明什么都没有说哦。” 不要再装了少年,你心底明明记得十分清楚~ 咔……咔! 少年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颤动一下,然后猛的用力,将其狠狠地按了回去。 他猛地抬头,恼羞成怒地瞪视着魔鬼,怒声道:“就算我没忘记,那又怎么样?你以为你能骗到我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做过的那些事迹吗?你蛊惑了多少人?害得多少无辜之人家破人亡?” “你是为什么被关押在这里的,难道还需要我来提醒你吗?” 锵! 长剑出鞘,年轻的圣骑士毅然地将剑锋指向了魔鬼。 “不要试图再欺骗我,那是没有意义的!” “我绝不会向你低头!” 而看着少年这幅坚定样子,魔鬼愉悦地笑了起来。 “呵呵~” 她从王座上缓缓起身,从殿阶上步态婀娜地走下,火爆的身材在楼梯的颠簸上下起伏颤动。 克雷缇站在少年的面前,轻声发问: “真的吗?” 两人虽然看似已经面对面,甚至能够嗅到彼此的味道,但其实中间隔着一道根本无法逾越的无形屏障。 典狱官能进,但囚徒却不能出。 她将上半身向前一顶,让那锋锐的剑尖抵住她的胸膛中央,只要再微微用力便能刺入她的胸膛,甚至刺穿她的心脏! “你渴望真实吗?” “你想要真正的活着吗?” 紫色的眼眸死死盯着下意识收力的少年,轻轻吹了一口香气。 “如果你的心中有那么一丝一毫不甘心的话,你此刻就不该拒绝我。” 充满魅惑之力的香风拂面而过,让少年人的面容迅速涨红,下意识向前弯了弯腰。 他死死咬着牙,不可能后退一步地瞪视着魔鬼,然后……又无力地低下头,颓唐地低语道:“……你到底能给我什么?” “呵呵!” 克雷缇笑了。 她嘴角微微翘起,愉悦的,得意的微笑起来。 与最初的坚定相比,此刻少年的态度已经软化了。 他开始犹豫了。 他的信念动摇了! 意志是很强大的,能够在紧要关头创造出许多奇迹。 但与此同时,意志也是十分脆弱的。 意志就像是一座抵御着外界纷杂的大坝,平日里能够承担很多,但一旦出现了一个缺口,用不了多久便会轰然崩塌。 而现在……缺口已经出现了! “那么,这就要看你想要什么了?” 克雷缇按住心底的激动,不急不缓地笑道:“绝世的智慧?过人的武力?无尽的财富?” “不必担心被人发现,只要你不说,除了你我,这个世界上没有第三个人会知道的。” “而我又被关在这种不见天日的地方,根本没办法向其他人告密。” 她盯着圣骑士,知道自己的蛊惑只差最后一步便可以成功。 只要再来一点点! “说吧,你想让我给予你什么?” 说吧! 说出你心中那最大的欲望! 让我彻底将你腐化! 只要再走一步,你就将彻底成为我的奴隶……呵呵。 “……” 沉默了良久,年轻的圣骑士终于松开了拳头,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摇了摇头。 “唉!” 他缓缓抬起头,在魔鬼暗藏激动的视线里,面无表情地开口道: “我想让你……认清现实。” 魔鬼:? “啊?你说什么?” 很有既视感的话语,但这一次却是出自魔鬼之口。 她不解地看着身上气质骤然变化的圣骑士,心中忽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在疯狂翻涌。 然后,她就看到那白发少年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无语道:“拜托,你骗人的套路真的很过时诶。” “啊???” ------------ 73 认清现实吧 (2/4) “诶?” 克雷缇在这一刻是懵逼的。 他刚才,说了什么? 他说我的套路……落后。 落后!!? 她不解地眯起眼睛,陡然意识到了哪里不对。 等等,这个感觉…… 克雷缇的表情骤然变冷,用阴冷的目光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年,死死盯着他嘴角的不屑笑容。 “你刚才的反应,都是在骗我?” “克雷缇小姐,别说的这么不甘心,明明是你骗我在先的。” 赫伯特耸了耸肩,轻松道:“那既然如此,我骗回去不也是很合理吗?” 正当防卫罢了。 他看着神色阴晴不定的魔鬼,坐回了身后的座椅上,悠悠道:“我说,你在这里是不是关了太久?忘记了外界也是会发展的。” “就你刚才的那番言论,别说是我了,就连三岁的孩童听都不会被你欺骗。” 赫伯特轻松自在地坐着,而魔鬼则是阴沉着脸站在地上。 那样子,正如刚才她在王座之上,高傲地俯视着他,试图玩弄他的心灵一般。 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 魔鬼小姐。 攻守,易型了! 但克雷缇此刻却没有心思在乎被占了的这点便宜,她更在意的是赫伯特话语中的内容。 “不,不可能!!?” 她不相信! 绝对不愿意相信。 自己这套引以为傲,蛊惑了无数人心的高超手段,怎么可能对他一点作用都没有。 不,甚至连孩童都骗不了? 这怎么可能!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别的克雷缇都能忍,都能当做无事发生,但这个忍不了。 这是对她专业素养的质疑! “嗯?” 赫伯特看到她这个反应后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确定地问道:“那个……难道说,你是真的觉得你提出的条件很有吸引力吗?” “你什么意思?”克雷缇眯起眼,森冷道:“你是在羞辱我吗?” “是吧……呃,也不是。” 赫伯特这次还真不是在故意羞辱她,是真的觉得她的技巧太青涩了。 他听了那么半天之后,他除了配合演出之外,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这腿真大,这胸真长,这脸真白啊…… 至于其他的那些什么复仇啦,什么扭曲命运啦,什么高贵血脉啦……他是真不在乎。 完全吸引不到他。 在赫伯特看来,克雷缇的一整套流程操作完全就是套了一个既定的模板,形成某种路径依赖了。 看到这种类型的目标就直接套用模板来蛊惑,连脑子都不动了。 臭妹妹。 就你这点蛊惑人心的本事。 跟涅娜莎老同志比起来,那可是差得太远了。 给祂提鞋都不配。 呵! 一般。 评价为——只感动了自己的小丑一个。 “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傲慢?还是愚蠢呢?” “你明明意识到了我可能和你之前遇到过的那些人不一样,可你还是不动脑子地运用老一套的话术。” 赫伯特摇头感慨,用一种老人指导晚辈的姿态指点道:“可不能把知识学死了,要懂得变通,得因人而异呀!” “还有,色诱只能是加分项,可不能是决胜手段呀,毕竟那可太上不得台面了。” “哦对,还有你也得多想,不能光靠对方表现出的反应来推断,要是对面是装的呢?那不就完啦……” …… 随着赫伯特的指指点点,克雷缇的表情越来越阴沉,看上去都快比斯凡妮黑了。 “……” 她承认自己这次确实是疏忽大意了,也从赫伯特这里学习了一点技巧。 但是,但是吧! 对方的这份姿态,却让克雷缇无法接受,感觉相当难受。 明明我才是魔鬼! 我才是那个蛊惑者! 你凭什么摆出这样一副态度? 克雷缇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想要表达的全部都摆在了脸上——她不服啊! “你看,你还是不明白。” 赫伯特嘴角带笑,盯着喜欢玩弄人心但这次却被别人玩弄了心灵的魔鬼小姐,反问道:“克雷缇,你到了现在想还不明白吗?” “你早就已经不是外界时那个拥有传奇力量的蛊惑者了,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个没有未来的阶下囚。” “认清现实吧,该低头的那个人——是你啊。” 他温柔却无情地撕碎了对方的最后一层遮羞布。 你就算拥有再强大的力量,也不过只是一个囚徒罢了。 我想要借助你的力量,你才有机会发挥作用。 可如果我不想,那你就是一个废物。 认清这残酷的现实吧。 魔鬼。 “所以说,其实最初就不该由你来问我……而该是让我来问你。” 年轻的圣骑士将双腿交叠,姿态温和地向魔鬼低问: “你渴望自由吗?” “你想就一直这么痛苦地被关在这里吗?” “你想永远被厌恶的恶魔折磨吗?” 在魔鬼难受沉默之时,他缓缓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张开双臂,微笑轻语: “向我臣服吧!” “我会帮你解决这些问题。”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我会让你感觉真正地活~着!” “呵呵……” . . 魔鬼小姐当然是没有臣服。 这才第一次正式交锋,又不是什么小黄游,哪里有那么容易恶堕臣服。 被狠狠羞辱了一番的克雷缇最终回到了青铜堡垒的深处,拒绝继续与赫伯特进行任何沟通。 嗯,伤自尊了。 “哼哼。” 而此战大胜的赫伯特气势如虹,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强了,于是大胆地将目光投向了场内的另外一个囚徒。 在投掷了足足有半个小时的熔岩球之后,恶魔终于是停了下来,陷入沉寂的休眠状态。 赫伯特看着那陷入了沉寂状态的熔岩巨人,有些跃跃欲试地舔了舔嘴唇。 要不,试试? “我倒要看看,陷入混乱的她能有多危险!” 天晴了,雨停了,他又觉得他行了。 试试就试试! 火焰和高温无法伤害自己,这便是最大的优势。 反正已经有了经验,只要准备好了传送门,危急关头随时都可以逃生。 试一下! 不行就撤! “好,就这么决定了!” 然后…… 不过五分钟,勇敢无畏的少年很快就认清了现实。 批判的武器,永远比不上武器的批判。 还得是经典力学。 “卧槽!” 轰! “等等,等一下!” 轰! “错,错啦——” 轰轰轰!!! ------------ 74 人类是脆弱的(3/4) “想起来了!” “我终于想起来了!” “是要给他回礼!” 啪! 无尽迷宫中的饿龙猛地一拍手,为了自己的智慧惊叹。 居然还能想起来,真不愧是本大人! “在收到别人礼物的时候要给予相应的回报,对,没错,就是这样!” 但在兴奋过后,瓦伦蒂娜又有些沉默。 她忽然想起了那个教会自己这些的家伙了。 温蒂。 一个因为小时候觉醒了术士天赋而被家族排挤,最终选择独自流浪的瘦小人类。 按照她自己的话说,她的天赋其实很好,在五岁的时候便无意识地觉醒了术士的能力。 这本该是一种恩赐。 但她的家人却只是普通人,而且还是最保守的那一类信徒。 无法理解甚至敌视这份力量的家人将温蒂视作怪物,对她进行露骨的歧视和长期虐待。 最终,在忍耐了十年之后,温蒂在放了一把大火后义无反顾地离开了那个堪称噩梦的地方。 温蒂要去寻找巨龙。 她曾在某本书中看过这样一句话—— 通过一些研究,某些人认为,术士的血脉源自巨龙,只要能够成为巨龙的仆从,它们便会赐予术士更加强大的力量。 又经过了十年的流浪,她在经历了重重艰险之后终于在一处绝壁的山顶找到了一头熟睡中的巨龙。 一头庞大的,散发着可怕气息的巨兽。 但温蒂忘记了一点——侵入巨兽的领地相当于挑衅! 被陌生气息唤醒的巨龙下意识就想将闯入者挥爪碾死。 温蒂狼狈地试图逃窜,但却根本无法逃掉,轻松就被巨龙用龙尾堵在了角落。 但在最后的关头,巨龙停手了。 可或许是因为她们两个人身上有股相似的气质,瓦伦蒂娜最后没有杀死她,仅仅只是扇动龙翼将她赶走。 但侥幸逃生的温蒂却没有就此放弃。 她一次又一次的爬上山顶,不断向瓦伦蒂娜诉说自己的请求——请让我成为你的仆从。 而瓦伦蒂娜也一次次地拒绝,将她扇下山顶。 开始的时候温蒂还能一天就爬回来,但等到后来就变成了两天、三天……四天。 最终,在第十八天,当遍体鳞伤的她第八次艰难地爬上山顶之后,心软的巨龙没有再将她赶走。 巨龙默许温蒂留在了自己身边。 温蒂第一次获得了庇护之所,瓦伦蒂娜则拥有了第一个仆从。 就这样,两人一起度过了三十年的时间。 在这三十年的时间里,瓦伦蒂娜大部分时间都处在睡眠中,而她每一次醒来,身边的场景都会出现不小的变化。 在一次次眨眼之中,原本崭新的东西也变得锈迹斑斑,山顶也变得越来越气派,多了一些自己从未见过的器物。 像一些造型古怪的巨龙图腾,不知道谁送来的矿石,修建好的阶梯…… 以及,最特殊的一点——温蒂变得和最初时不一样了。 她变老了。 尚未彻底衰老,但岁月也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明显的痕迹。 她们两个虽然相似,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瓦伦蒂娜是强大的巨龙,而温蒂只不过是一个弱小的人类。 而人类,是很脆弱的。 他们很容易就会死去。 伤残、疾病、饥饿、战乱……还有衰老。 即便他们不被其他外物影响,他们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老去消逝。 如何才能让人类永不老去? 但答案,她内心也是早就清楚的。 无论如何,万事万物,都终将迎来死亡。 无论是人类还是巨龙。 无论是凡物还是神明。 最终都会消亡。 她明白的。 但瓦伦蒂娜不愿意接受温蒂这么快的离去。 她想让这个时间再长一些。 以嘉奖她这些年的努力之名,瓦伦蒂娜破例地允许她成为了自己的亲族眷属,帮助她将血脉转换成为了龙脉术士。 她成功了。 温蒂重新变得年轻了,变回了初见时的模样。 她拥有了强大的肉体、喷吐火焰的力量、摄人的威压…… 虽然温蒂未来的实力提升速度会变得像巨龙一样缓慢,但同时,她也将拥有更加漫长的寿命。 瓦伦蒂娜本以为这就已经足够了。 本该已经足够的。 但后来。 当瓦伦蒂娜那一天从梦中惊醒,却只看到了狼狈摔在她身边的温蒂。 她倒在血泊里,身上残留着大大小小的伤口,整颗心脏都被人搅碎。 温蒂的伤势太重了。 能够撑到瓦伦蒂苏醒便已经是极限,甚至不给她努力挽救的机会。 只来得及留下了一句“瓦伦蒂娜大人,我让您失望了,没有陪您走完这个千年……”便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瓦伦蒂娜是明白的。 人类,是弱小的。 他们极为顽强,但又无比脆弱。 只要轻轻拍一下,便会迎来死亡。 温蒂背弃了她的主人,灵魂孤独地回归了混沌之海的怀抱。 就像她当年孤独一人地走到瓦伦蒂娜的身边时一样。 再之后…… 后面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 瓦伦蒂娜只记得自己喷吐了很多的龙息,将那座用铁水浇筑的领主城堡,连带着里面的那些肮脏的垃圾,全部烧成了灰烬。 不,不止一座……是四座! 那四座汇聚了邪恶之徒的堕落城市,那些所有敢对温蒂,对自己仆从出手的家伙,她全都没放过! 全部都用魔焰将他们烧尽! 全部!!! 虽然这最后也导致她自己被那个糟老头子抓住打了一顿丢到这里关起来,但瓦伦蒂娜从没有为当初的举动而感到后悔。 她只后悔当初没有在看到那个老头后直接扭头就跑……唉。 咔哒。 就在瓦伦蒂娜瘪着嘴悔不当初的时候,一扇大门在栏杆门前不远处猛然浮现。 “哦?你怎么才回……来?” 啪嗒。 一道染血的身影从门中冲出,一声不吭地重重摔在了她的面前。 咚! “赫伯特!!?” 往日里那个风趣幽默,高贵优雅的少年,此刻却像块被撕碎的破布一样砸在了她的面前。 “……” 瓦伦蒂娜的呼吸停滞了。 过去与现在,两个完全不同的身影渐渐重叠在了一起,最终彻底融为一体。 啪嗒。 在这一瞬,瓦伦蒂娜脑海中有一根弦…… 再次崩断了。 ------------ 75 你敢伤害他!?(4/4,加更) “谁干的?” “我问你,谁干的!!?” 哔哔哔…… 苦戒之环上面的蓝宝石此刻变得猩红,不断发出刺耳的声响——这代表着佩戴之人的精神已经到达了临界的边缘。 赫伯特着竖瞳喷吐着怒焰,几乎被怒意吞噬的瓦伦蒂娜,举起手,有些结巴地说道: “呃,你不用激动,这只是皮外伤,大多都是我自己的血……” 坏了。 好像玩大了。 他想暂时先离开让瓦伦蒂娜冷静一下,但衣领被她死死拽住,根本不给自己逃跑的机会。 “……带路。” 瓦伦蒂娜的声音低哑,怒意升腾,还夹杂着几分赫伯特无法理解的悔恨。 “瓦伦蒂娜,你先冷静一下,我……” 咚! 瓦伦蒂娜用力一跺脚,整个空间都轰然一震,把赫伯特接下来的话全部打断。 “我让你给我……” 狂怒中的巨龙怒视着他,几乎是悲怆地咆哮道: “带路!!!” . . 熔岩地狱之中,熔岩巨人站在熔岩池中,光是上半身形如山岳般庞大,由滚烫的岩浆和岩石组成的身躯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高温。 熔岩巨人它正迷茫地盯着掌心,搞不清刚才那个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 而下一刻,它却猛地抬头望向高空,那里有一闪门扉一闪而逝。 巨兽降临了。 一头长达百米的恐怖巨龙从天而降! 巨龙扇动着它巨大而坚韧的翅膀,带起一阵灼热的气流,它那鳞片在熔岩的映照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宛如流动的火焰。 巨龙的眼睛犹如两团燃烧的烈焰,紧紧盯着对面的熔岩巨人。 疯狂的咆哮响彻了整个空间。 “你敢伤害他!!?” 没有迟疑,没有其他的交流,战斗轰然爆发。 熔岩巨人毫不犹豫地直接向着巨龙投出了手中的熔岩球。 嗖—— 巨龙速度不减,它张开血盆大口,喷出一道汹涌的火焰,火焰如汹涌的浪潮般笼罩着熔岩球。 嗤! 那颗炮弹一样的巨球在触碰到火焰后以惊人的速度消融,不过片刻便只剩四分之一大小,不痛不痒地砸在了巨龙的头上。 熔岩巨人举起巨大的手臂,手臂上的岩浆在高温下不断翻滚,它试图用手臂抵挡巨龙的火焰。 火焰与岩浆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溅起的火花冲向天空。 “吼!!!” 熔岩巨人愤怒地咆哮着,它大步冲向巨龙,每一步都让地面出现深深的裂痕。 在接近巨龙时,它挥舞着巨大的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巨龙。 下一瞬,两头恐怖的巨兽直接撞在了一起。 轰! 接触一触即发,巨龙在碰撞后灵活地扭动着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轻松地避开了对方的致命一击。 而后,巨龙在空中盘旋一圈后,再次俯冲而下,它锋利的爪子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 这一次,它的爪子准确地抓向熔岩巨人的头部! 熔岩巨人试图用另一只手臂阻挡,但巨龙的力量太大了,爪子深深地刺入了巨人的头部,溅出了滚烫的岩浆。 熔岩巨人痛苦地摇晃着脑袋,脚步也变得踉跄起来,巨龙撕咬它脑袋,将之一口吞下! 咔嚓! 但下一刻,熔岩构成的头颅又迅速长出。 那只不过是汇聚而成的造物,并非是它的致命之处。 “吼!!!” “吼!!!” 熔岩巨人与狂乱巨龙在熔岩池中起舞咆哮。 躲在青铜堡垒中的魔鬼暗中注视着一切,本来生闷气的她此刻忍不住鼓掌欢呼。 “对对对!” “就这么干!” “狠狠地敲碎她的脑袋!” 轰! 趁着熔岩巨人恢复,巨龙乘胜追击地飞到熔岩巨人背后,再次喷出一股强大的火焰,直接冲击在它的后背上,将它的身体烧得通红。 而在它的身躯被消融了大半之后,一双锋锐的利爪直接刺入巨人的胸膛,龙翼猛地扇动,将它一点点从熔岩池中拽出! 轰—— 伴随着灼热的熔岩四溅,那熔岩巨人真的被巨龙直接拔萝卜一样拔了出来。 它在半空挣扎,试图反击,但却一次次被巨龙的利爪将头颅打碎。 终于,在飞到数百米的高处后,巨龙改变飞行的方向。 不再向上飞,而是带着巨人一同向下俯冲!!! 嗖—— 它甚至没有减速,而是和它一起撞向熔岩池,将它狠狠砸在了上面!!! 轰!!! 随着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熔岩巨人终于支撑不住,庞大的身躯再也无法汇聚。 而巨龙从熔岩池中振翅,冲天而起,在天空中发出胜利的咆哮。 “吼!!!” 它那身影在熔岩池的映照下显得无比威武,暗红的鳞甲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而看到这一幕,原本叫好的魔鬼却沉默下来。 “……” 因为克雷缇忽然发现,那头巨龙的实力好像有些强的离谱了。 那头恶魔疯归疯,但强悍的实力是没有任何水分的,就算自己亲自动手,也不可能是那头恶魔的对手。 但现在,那头恶魔却被那头巨龙按在地上摩擦!!? 而且……看那巨龙的意思,似乎还是为了赫伯特来报仇的? “瓦伦蒂娜。” 看上去一身狼狈的赫伯特站在青铜堡垒上,冲着高空之上盘旋飞舞的巨龙轻声道: “闹够了吗?发泄完了就回去吧。” 一道硕大的门扉出现在了半空,门后展露着无尽迷宫那不断变化的场景。 巨龙眯着眼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那试图命令她的弱小人类。 在见识到伟大的瓦伦蒂娜的威严之后,你还认不清楚情形吗! 而对此,赫伯特却是有些无奈地摇摇头,轻声道:“乖,听话。” “你先回去,我等之后再去陪你。” 克雷缇:不是,你在那里说什么啊? 这样骄傲强大的存在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就…… “哼!!!” 结果,那巨龙听完这话后翻了个白眼,在发出一声雷鸣般的怒哼了一声后居然真的头也不回地钻进了那门扉之中。 咔哒。 当巨龙彻底没入门扉,赫伯特也放下了手,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自语道: “这家伙倒是像狗一样忠心,但就是这脾气还真是跟猫似的一点就炸……好好一头巨龙,真是又猫又狗的。” 克雷缇:??? 他没有理会身后魔鬼那欲言又止的目光,而是将视线落到了熔岩池深坑的中央。 在那里,熔岩巨人原本心脏的位置,浮现出了一个巨大的晶体核心。 而在那个缓缓破碎的晶体核心中,有一个昏迷着的娇小身影。 “我们总算是又见面了。” 赫伯特眼眸低垂,轻声低语: “恶魔小姐……” ------------ 76 异端恶魔(1/4) 滚烫的熔岩之中,一具只能用娇小来形容的身躯缓缓上浮,飘在了将要凝固的熔岩池中。 这才是恶魔囚徒的真身,那具熔岩巨人只不过是她强行控制熔岩后的化身造物。 与之前可怕狂暴的化身模样形成很大反差的是,她一头粉色的短发披散,排除掉恶魔的尖角与翅膀,她那少女般的容貌看上去又相当人畜无害。 根本无法让人将之前的狂暴投石者的疯狂模样和这副娇憨天真的睡颜联系到一起。 而且……她真的很小! “这恶魔小姐,还真是好小一只啊。” 嗯,赫伯特指的是她的身高。 从目测来看,也就一米五出头的样子。 在见惯了各种凶暴的大姐姐之后,久违的看到了一个娇小体型的魔物娘,还让赫伯特有几分意外和不习惯。 好大的反差! “不。” 赫伯特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圈,在重点部分着重看了两眼,非常遗憾地移开了视线,叹了口气感慨道: “好小的……反差啊。” 一位穷胸极恶的恶魔。 恶魔小姐此时没有办法来回应他的调侃。 她在发癫疯狂之后又被瓦伦蒂娜按在地上暴揍了一顿,此刻已经彻底陷入了昏……安眠。 只能说,恶魔小姐在饿龙小姐的帮助下进入到了非常深度的睡眠之中。 恶魔睡觉,恶魔好。 巨龙帮忙,巨龙好。 总结,大家都是好人。 而且赫伯特说瓦伦蒂娜是在帮忙,其实也不算完全是开玩笑。 不吹不黑,瓦伦蒂娜是真的有帮到忙。 因为恶魔小姐本身是不想要发狂的。 就像赫伯特之前曾说过的一样,恶魔小姐是少数几个对他表达过善意的囚徒。 【异端恶魔】、【煽动者】、【深渊智者】——弗洛拉 在世人的印象中,恶魔一直都是疯狂与血腥的代名词。 它们代表着混乱、邪恶、无尽的杀戮、无穷的血与火。 偏偏恶魔们又有着强大的力量和虫子一样的增殖能力,永远杀不干净。 而无序的混乱,也代表了其中一定存在某种有序的可能! 而弗洛拉便是其中一个特例。 在无穷无尽没脑子的恶魔中,诞生出的一个智慧超群的特异个体。 相对于其他恶魔来说,她非常冷静,堪称是一个少见的智者。 这是一位能够给恶魔这个族群撰写种族历史的少见存在,【深渊智者】这个称号便是由此而来。 作为一只魅魔,弗洛拉在实力弱小的时候便搞清楚了自己真正需要做什么。 她没有试图投奔强大的恶魔成为了它们的幕僚和半路。 那样只会成为它们的玩物,整天只剩下和同族们争风吃醋地玩宫斗。 那样太没有意义也太愚蠢了。 她选择想尽一切办法从深渊中远离,来到了凡人的世界隐藏起来。 她在尘世中游荡了数百年,伪装了上百个不同的身份,向无数的凡人求学,学习了大量的技术知识。 她也曾试图回到深渊将这些技术教导给她的同胞们,但很可惜那些被混乱侵蚀了脑子的家伙们根本无法理解它的举动。 反倒将弗洛拉这种行为视作了被人类腐化的异端证明。 比起那些费时费力的科技技术,其他的魅魔们更喜欢研究那些手上口头身下的高超技术。 只不过,即便是这样的特殊个体,弗洛拉依旧会时不时受困于天性的混乱,被深渊意志所侵蚀,间断性地进入无意识的狂暴状态。 和其他魅魔发狂时对其他生物进行无差别狂暴袭击的行为不同,弗洛拉的狂暴则完全是另一种疯狂。 她将其平日里压抑的混乱天性在一个时间点爆发宣泄,只剩下的毁灭欲望。 毁灭!毁灭!毁灭! 所以才会出现她不断向着青铜堡垒丢熔岩球的举动,无意识的想要摧毁眼前看到的一切。 但弗洛拉在混乱时也不是一点意识都没有存留,还是稍微保持了一些理智。 就比如刚才赫伯特在作死挑衅熔岩巨人的时候,若不是弗洛拉的意识在紧要关头苏醒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怕是会更加凄惨。 所以,如果只从结果来看的话,赫伯特的作死尝试其实也算是成功了。 别管过程怎么样,他最终都是成功让弗洛拉提早摆脱了混乱的状态。 少废话,就问你成没成功吧! 成了不就完事了嘛。 哒哒哒…… 身后传来了魔鬼高跟鞋的声音,克雷缇终于是按捺不住了自己的好奇,主动在赫伯特的面前现身。 就在不久之前,克雷缇还觉得赫伯特只是一个会动动嘴皮子说大话的家伙。 可现在看来,他能动的,似乎并不只有嘴皮子。 他真的能够威胁自己的安危! 如果今日将那头巨龙的对手换做自己的话,那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 她轻咳了一声,主动搭话道:“咳,赫伯特,你让我很惊讶,或许我真的小看你了。” 而赫伯特没有回话,而是头也不回地直接吩咐道:“以后不要再骚扰弗洛拉了,等她醒来后跟她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 恶魔小姐看样子在短时间之内都无法醒来,他也不能一直在这里干耗着,交流什么的干脆等下次来了再说。 “哦吼……” 克雷缇在听到这不客气的话之后眯起了眼睛,盯着赫伯特的背影幽幽道:“你确定让我来?她可不会听我的。” 你确定她会老实听我的话? 可能吗? 赫伯特转过头,冲她摇了摇头,淡淡道:“怎么让她理解,那是你的问题,也是我对你的第一次考验,不要让我失望。” “你说……考验?” 克雷缇的目光更加危险,咬着牙道:“注意你的用词,凡人,我可从来没说要臣服于你!” “是吗?” 赫伯特嗤笑了一声,耸了耸肩,摊手道:“那随你,你大可以不按照我说的做。” 丢下这么一句话,赫伯特便不再理会恼怒的魔鬼,直接召唤出传送门推门消失。 咔哒。 那傲慢的身影消失,青铜堡垒中只剩下魔鬼一人沉默伫立在原地。 良久,青铜堡垒上传来了一声气急败坏的低吼: “该死的凡人!!!” ------------ 77 我在听(2/4) “呼……” 在回到无尽迷宫后,赫伯特没有第一时间去见瓦伦蒂娜,而是再次推开另一扇门走入了深水之牢。 说真的,他一时间竟然有些慌,没有做好就这么去见瓦伦蒂娜的准备。 这事情说来也有些尴尬。 赫伯特本来只是自己一时兴起想作个死,但也不是真的想死,本身是有一定的底气,没有冒着太大的风险。 事实上也确实没有受多大伤,只是表面上看着多少惨了点,可是饿龙小姐很显然是误会了什么,情绪在受到刺激后变得相当激动。 让别人这么担心,赫伯特的脸皮哪怕再厚,作为当事人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先缓一下,再等一等,等她稍微冷静下来了再说。” 现在瓦伦蒂娜的情绪是激昂的,暂且避她锋芒。 逃避可耻,但真的有用。 “赫伯特,你看上去有些烦恼。” 海妖那如水般的温柔声音像波涛一样响起,让赫伯特将目光望了过去。 “芙蕾梅,你能看得出来?” “呵呵,当然,毕竟你根本就没有想要隐藏。” 芙蕾梅没有问赫伯特“这几天为什么没有来见她?”这样幼稚且矫情的话。 首先,赫伯特没有职责每天都要来看望她。 其次,对于一个拥有着上千年寿命的传奇海妖来说,她的时间观念和人类并不一样。 寿命的尺度差距太大,几天的时间并不足以让她感到寂寞。 更何况,即便是在海妖之中,她也是极为孤僻的那一个。 因为那诅咒一样的天赋,她早就已经被动的习惯了寂寞。 “你看上去受伤了。” 芙蕾梅打量了一下赫伯特,目光落在了他上衣的烧焦破碎处,似是无意地扫了一眼里面的肌肤。 两眼,三眼……四,咳! 她在赫伯特有所察觉之前清咳了一声,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地问道:“咳咳,是跟刚才的那阵动静有关?” 掩耳盗铃一样的做法拙劣简陋,但也确实有效,成功让赫伯特转移了注意力。 “嗯,这里也能感受到?” 赫伯特眨了眨眼,没想到区域之间的隔音这么不好。 这都能感受的到? 这里难道是大学城附近的小旅馆吗? “我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震动。” 芙蕾梅抬起手,从水球中捏出了一小团水,轻轻在表面点了一下,上面荡起了层层波纹。 海妖本身就对声音非常敏感,他们对于震荡有着其他人无所匹美的敏锐感觉。 “所以呢,到底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监狱内发生了械斗?呃,斗殴?” 我该如何告诉你,我作为一个典狱官把其他区域的犯人带到了另一个区域去殴打里面的犯人? 不管,怎么说,都觉得像是我在以权谋私啊…… 赫伯特还在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个事情,但芙蕾梅却并没有在意故事的内容,她的关注点在另一个地方。 她将身子探出水面,好奇地问道:“诶?其他区域是多人关在一起吗?” “嗯,有的是多人关在一起,你羡慕她们?”赫伯特眨了眨眼,对此有些不理解。 你这人真奇怪,有单间住还不满足,喜欢住多人间。 这又不是大学宿舍,还需要跟室友联络感情。 “你就不担心其他人跟你性格不合?” 芙蕾梅则是表示那些都无所谓:“不管怎么说,多一个相同处境的人,怎么也能排解一些寂寞无趣吧。” 排解寂寞吗? 赫伯特回想了一下自己在无光之狱和熔岩地狱看到的场景,摇了摇头。 假的,别信。 这种事情想想就行,等实际体验了才知道什么是残酷的事实。 吸血鬼和黑暗精灵两人还好,根本没有任何联系,跟个人单间也没什么区别。 而恶魔和魔鬼两位则不一样了,确实是不寂寞了,整天就剩下相互折磨了…… 一个魔法攻击,一个物理伤害,互动感直接拉满。 他摇了摇头,感慨道:“一个人也挺好的。” 像瓦伦蒂娜就是,除了饿一点,没什么烦恼。 “是吗……或许是吧。” 芙蕾梅眨了眨眼,似是从他那副唏嘘的样子感受到了什么,默默点了点头。 “对了,你前几天是不是遇到了一个堕落者?” “呃,你是说……那个长得像被巨骨鲸啃了一半的恶魔蛞蝓的那个家伙吗?” 赫伯特:? 芙蕾梅:? “对,对吗?” “是,是吧?”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不确定说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我们说的应该是一个人吧? 应该是吧…… 赫伯特看到草鱼哥的时候他已经是恢复了人类的模样,并没有见过对方那种史莱姆一样的造型。 “算了,反正只有他一个人混了进来,应该是同一个,这不重要!总之,你是不是对他动手了?” 扑通。 听到这话,人鱼当即缩回了自己的水球里,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在外面有些。 赫伯特:? “他死了?” 芙蕾梅见赫伯特沉默,也猜到了那人的结果,有些委屈地抗议道: “可这次真不怪我啊!是我唱歌的时候他自己进来的,然后又匆匆滑走,我真没有故意要害他!” 芙蕾梅觉得很委屈。 “这次很显然是你们的问题!” 你们这监狱怎么没有个把门的呀? 典狱官随便进出就算了,怎么还有外人啊! “不,这位女士,你先冷静一下,事情并不是你想的这样,我没有来责怪你的意思。” “我不管,你们这群家伙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嗯?” 赫伯特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才解释道:“事实上,你这次并没有犯错,而是立下了一件功劳……” 他快速将曾经讲给瓦伦蒂娜的故事又复述了一遍,可还没等他讲完修道院给她们的奖励…… 哗啦! 本来心虚缩起来的人鱼猛的从水球里窜的出来,高高跃起,然后又轻轻落下,稳稳地坐在了水球之上。 芙蕾梅得意洋洋地坐在了水球之上,高傲地仰起头,愉悦轻哼了一下,晃动着自己七彩的鱼尾。 她看着发呆的赫伯特,摆了摆手,趾高气昂地说道:“你继续说,别停。” “我在听。” ------------ 78 下意识的逃避(3/4) 在阴差阳错之下做了好事的人鱼小姐此刻非常得意。 她在意识到自己无罪之后当场变卦。 矢口否认自己是不小心杀死了那个丑陋的海蛞蝓,而是在意识到他是恶徒之后故意为之。 是的,那一切并不是意外和巧合,都是我的精心设计啊! 而对于她试图篡改口供的行为,赫伯特只有默默点头,表示支持——啊对对对,啊是是是,啊没错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 她开心就好。 事实的真相也没有人会来问,她爱怎么宣称就怎么宣称吧。 反正呢,骗哥们没关系,哥们配合演出就行了,可千万别真的把自己骗了就行。 可不管赫伯特怎么腹诽吐槽,芙蕾梅此刻是真的开心。 虽然仅仅是无意识之间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好事,但这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 对有生以来一直都在无意识地做坏事,做出伤害他人的事情的她来说,这甚至近乎于一种救赎。 原来,自己的这份力量,并不是永远都会给他人带来毁灭! 芙蕾梅欣喜若狂。 所以,哪怕她明知道这并不是她的本意,压在不断给自己按时——这就是自己做过的好事! 渐渐的,赫伯特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意识到这个事情对芙蕾梅的意义相当重大。 于是他没有戳穿对方拙劣的表演,而是干脆顺水推舟地加入进去,对她进行了正式的嘉奖。 扩大了她在深水之牢中的活动区域,降低了封印阵法对于水元素的压制,让她能够操纵更多的水。 最后,赫伯特还鼓舞她以后再做出更多像这样有益于他人的事情。 而在做完这一切后,赫伯特主动离开了深水之牢,将空间留给了芙蕾梅一个人,让她能够安心享受这份难得的喜悦。 在回到无光之狱之后,他直接传送到了斯凡妮的树屋。 而相比于芙蕾梅还问了两句,斯凡妮对他身上伤势的反应就更加平淡了,扫了一眼后随手给他丢了一个软膏质地的药剂。 “我说过了的,她们很不像我这么友善。” “哈哈,也还好吧,她们先是非常热情地欢迎了我,跟我打成了一片。” 赫伯特哈哈笑了两声,但很可惜,黑暗精灵并没有理解他的冷笑话,一言不发地认真望着他,似乎在等着他解释。 解释? 那种事情不要啊! 让他解释笑话还不如让他直接去死! “咳。” 赫伯特无奈地摆了摆手,直接略过了这个话题,转移话题,尬聊地问道:“对了,你有从那封信里看出来什么吗?” ? 斯凡妮的脸上出现了明显的情绪起伏,她看白痴一样地看了看赫伯特,又看了看书桌上的计时沙漏。 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你是在逗我吗? “赫伯特阁下,从你离开到回来,还没经过一个小时。” 赫伯特说出口就意识到了时间不够,但既然都已经选择了尬聊,那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问下去。 “嗯……时间不够吗?” “……” 斯凡妮眯着眼睛盯着赫伯特看了好一会儿,摇了摇头道:“你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她印象中的赫伯特可不是会问出这样低级问题的人。 并不是分身,也不是伪装的赝品,对面之人确实是她认识的那个典狱官。 那么,现在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个人遇上了什么让他有些心烦意乱的事情分散了他的精力。 “这么明显吗?怎么连你也发现了……” 赫伯特撇了撇嘴,长叹了一口气,用手指捻动着从藤蔓上揪下来的叶片,最终承认了自己状态不对。 瓦伦蒂娜的这一次出其不意的直球,真的把他打了个措手不及。 说是不去想就行,听着好像很简单。 可想要做到心如止水,又哪有那么容易。 实话实说,赫伯特心中现在有些……害怕。 但这份恐惧并不是因为瓦伦蒂娜异族的身份,更不是在看到巨龙真身后所产生的畏惧。 而是……对于她那份情感的下意识回避。 赫伯特能够坦然地迎接他人的恶意,因为他早就习惯了这种感觉,甚至在遇到之后会产生淡淡兴奋。 有一种“哦?让我看看是哪个刁民想要害朕?”的扭曲兴奋。 可当恶意换成了善意,他就有些麻爪了。 无论前世今生,他都很少很少,几乎完全没有接受过如此直接炽热的善意。 就在瓦伦蒂娜因为他受伤而暴怒出手的时候,赫伯特有一种在直面太阳的错觉。 他看到了一团刺眼的,毫无掩饰的,有几分暴躁但却又无比真挚的,如烈火一般的情感。 比如烈日普照万物,却又从不奢求回报。 也正是因为对方毫无所图,所以这份烈火一样的情感才更加难以抵御。 以瓦伦蒂娜的智商,是想要通过这个行为来换取什么好处吗? 不会的。 以她的脑子,她能图啥啊? 顶多也就是图我给她多送几块肉呗。 可如果,她连这些都不图的话……她又为什么会那么做呢? 赫伯特对于这个答案,心中有些畏惧。 他既希望这份火焰可以温暖他的心灵,但又恐惧自己被这团火焰所吞噬。 正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切身体会过,所以才会心生不安。 他渴望他人的爱,却又畏惧这份爱带给他伤害。 “怎么感觉自己有点叶公好龙了……啧。” 赫伯特用力甩了甩头,将脑海中的纷杂思绪甩走。 “想这么多干什么?真是的,不像个样子!无论怎么说,我难道还不配吗?” “不管了,没有逃避的必要!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 心中的思绪彻底安定下来,赫伯特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时,灰眸中便再也没有了迷茫。。 他并不缺少自信,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不配得到爱,只不过是因为事发突然,让他下意识有些抗拒罢了。 “看来,你已经想明白了。” 斯凡妮点了点头,她刚才一直默默看着观察着赫伯特。 注意到他的情绪在很短的时间内全部被他消化压制,重新变回了之前她所熟悉的那副模样。 “那便请回吧,那封信,我会试着帮你破译。” “嗯。” 而等到赫伯特与斯凡妮告别,再次回到无尽迷宫准备迎接天命时,迎接他的却不是他想象中的场景…… 不是愤怒的质问,也是直球的进攻,甚至连冷战无视都没有。 “呼……” 此刻,让他苦恼了好一阵子的主角正一脸舒爽地缩在地上,愉悦地沉浸在梦乡之中。 赫伯特:? ------------ 79 无需多言(4/4,加更) “这不对吧?” “那些爱情故事里可不是这么写的啊!” “说好的误会、争吵、和解、升温呢?怎么啥也没有?” 赫伯特看着酣然熟睡的女人,忍不住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啊哈……也对,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瓦伦蒂娜,很符合我对她的刻板印象。” 龙设没崩,都坐下。 仔细想想,虽然这展开乍一看上去有些离谱,但其实在离谱中又透露着一丝合理。 久违的大战了一场,瓦伦蒂娜或许也累了。 消耗过大,选择休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嗯,绝对不是这个家伙,没心没肺到这个时候也能睡得着觉。 大概吧。 赫伯特有些怜爱和怜悯混杂着地看了她一会儿,没有将她叫醒,而是靠着栏杆坐了下来。 他低垂着眼眸望着瓦伦蒂娜的水淹,回想着自己与她的相处的各种瞬间。 最初时,她表现的凶恶且暴躁,似乎是个最不好惹的恶徒。 可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也在一些细节中展露出了自己的善意,让自己第一次出现了怀疑。 她真的是表面上展露出的那样吗? 而在后面的一次次的试探中,赫伯特得到的答案,证明了自己的猜想。 这就是个憨憨龙,她能有什么坏心思? 而自己也得承认,确实喜欢与瓦伦蒂娜相处的方式。 与其他人相比,她完全不会勾心斗角,不用担心她在暗中算计自己,没有任何阴谋和博弈。 很轻松,也很愉快。 赫伯特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感慨地叹了口气。 “唉,这还真……嗯?” 他愣住了。 因为他忽然发现,耳边那有规律的呼吸声忽然消失了。 “……” 赫伯特沉默了。 有些人此刻明明什么都知道了,但就是有些不愿意面对。 可逃避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犹豫了一下,赫伯特最终还是缓缓睁了开眼——果然看到那双睁得大大的赤红双眸此刻贴在他眼前,正直勾勾地望着他。 什么恐怖片构图啊! “呃,嗨?早安,大……啊!” 哗啦。 一瞬间,天旋地转。 哐! 赫伯特整个人被直接从地上薅了起来,然后直接卡在了栏杆中间。 “嘶!你慢点啊!” 赫伯特在恐怖的力量之下根本无力挣扎,只能无奈地说道:“这样,你先松开我。” 而将他抓住的瓦伦蒂娜此刻瘪着嘴,一脸不爽地哼道:“我不放。” 好不容易抓住了,哪里有就这么放了的道理! 哼。 “你这样勒着我,我没办法进去啊。” “诶?” 瓦伦蒂娜听到这话后下意识松开了手,成功让赫伯特逃离了她的魔爪。 “你……你说真的?” “咳!咳,你还真是用力啊。” 逃出生天的赫伯特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中有些自嘲地轻笑了一声:“我一定是疯了。” 他没让瓦伦蒂娜多等,主动穿过了栏杆,毅然地走进了囚笼之中。 然后…… 他就被凶残的猛兽一把抱住,用力擒抱! 咔、咔、咔…… 全身的骨骼传来了令人不妙的脆响,赫伯特感觉自己好像被一辆重卡撞了一样 严格来说,倒也没那么夸张,还是要比那个的推背感稍微弱一点的。 但也真的相差不远了。 如果不是赫伯特之前在熔岩地狱里多泡了一会儿脚,加强了一下身体强度,他现在估计已经散架了。 可偏过头看着瓦伦蒂娜一脸不安,像是害怕失去了什么的紧张样子,他就生不起气来。 两人什么都没说,就这样安静的相拥了一会儿。 “瓦伦蒂娜。” “闭嘴。” “害怕了?” “哼,不害怕。” “真心话呢?” “……你闭嘴。” 赫伯特摇摇头,也不再追问下去。 不需要再问了。 她的反应已经说明了一切,根本不需要更多的解释了。 有些事,无需多言。 在被抱了一会儿后,赫伯特忽然感觉瓦伦蒂娜吸了吸鼻子,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 “我看你真的是饿了。” 咕…… “我确实饿了。” 在打趣了一下后,赫伯特摇了摇头,终于是轻声道:“瓦伦蒂娜,我不会死的。” !!! 赫伯特不再犹豫,抬起了双臂轻轻回抱。 瓦伦蒂娜的身躯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要将他推开,但在刚有了动作后就收回了手,任由他抱着自己。 赫伯特拥抱着这位足以毁灭王国的可怕存在,许下了自己的承诺:“虽然现在的我对你来说还很弱小,但我并不会那么容易死去。” 无论你过去失去过什么。 我都不会像他们一样那么轻易离你而去。 这句话赫伯特没有直接说出口,但他相信瓦伦蒂娜能够读懂他的意思。 咔咔咔。 瓦伦蒂娜在松开了胳膊后又将他搂得更紧,半信半疑地嘟囔道:“……你保证。” “我保证。” 赫伯特注意到了饿龙小姐的耳朵在他说话时会敏感的抖一下,心中暗自发笑,将嘴唇特意凑到她的耳边,用最温柔的音色轻声耳语: “瓦伦蒂娜,我向你保证……” “我会活得很久很久。” . . 当赫伯特好不容易摆脱龙爪,从异族监牢走出后,门口早已有两道身影在等候着他。 “骑士长阁下。” 赫伯特没有慌乱,他先冲着锈钉主教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了荆棘主教的身前,微微躬身,恭声道:“审判长阁下。” 高大的审判长没有点头,而是如一堵墙一样挡在身前,低头望着他,冷声道:“……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 “我知道。” 赫伯特直起身子,坦然地与之对视,平静道:“我强行使用了权限,让第一区域的囚徒跨区进入了第四区域,并且让二者进行了战斗。” 事情肯定会暴露,这一点赫伯特在动手让瓦伦蒂娜跨区的时候便已经有了考量,清楚这个事情肯定是瞒不过去的。 不如说,眼前只有两位主教这个情形反倒让他意外。 修道院高层的态度似乎……比他想的要好一些。 见他坦然承认,审判长的态度好了一些,缓缓点了点头,瓮声瓮气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赫伯特平静回答:“这是我教化囚徒的一部分……狂怒者会这么做,则正是被我教化成功的表现。” “她是在我生命受到危险时主动保护我的,这在过去完全是不可想象的。” 等他解释完后,二位主教尽皆沉默,也不知是在怀疑还是在思考。 赫伯特也没有主动解释,安静地站立在原地。 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锈钉主教开口打破了沉寂: “走吧。” “大主教阁下要见你。” . . 【投票处:月票】 ------------ 80 违禁品?(1/4) “殿下!” “我要见殿下!” 在三人经过修道院中心广场的时候,赫伯特听到了布雷克的呼喊,或者说惨叫声…… 此刻布雷克正被两位比他更加壮硕的惩戒修女按在地上,想要挣扎却又担心激怒到其他人,只能任由她们压着自己,昂着头大声呼喊。 赫伯特下意识扭过头看了一眼,接着当即收回了目光,眼观鼻,鼻观心地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布雷克?嗯……不认识不认识。” 那地上是什么丢人东西啊。 我反正是不认识。 “赫伯特殿下啊——” 只不过,赫伯特想要无视,可布雷克却是眼尖地看到了他,叫声更加凄惨。 他那浑身颤抖的激动样子像是刚刚被人给按在地上排着队狠狠凌辱了一番——尤其是配合着他此刻的姿态,看上去确实是让人浮想联翩。 既然对方已经喊出自己名字了,那赫伯特没办法再装作无事发生,眉头皱了皱,望向了身后的审判长。 “审判长阁下,可以让我去处理一下吗?” “……去吧。” 在得到了荆棘主教的许可之后,赫伯特径自走到了布雷克身前,没有理会他那激动的目光,而是直接向二位修女询问: “二位修士,请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的家臣做了什么事情吗?” “赫伯特修士……他是你的家臣?” 其中一位修女起身,眉头紧锁地看着赫伯特沉声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事吗?” “还望告知。” “他们竟然带了亵渎之物进入修道院!” 嗯? 亵渎之物? 违禁品? 赫伯特听到这个词之后,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跳出了一个词。 ……小黄书吗? 可再看这两位修女如此气愤的样子,他们带进来的东西恐怕相当出格,不只是书籍这么简单。 那难不成是假…… 可这也不对啊,护卫们不都是男人吗? 哦,男人也可以用。 “竟有此事?” 赫伯特眨了眨眼,相当惊讶地看了一眼布雷克,没想到他这浓眉大眼的家伙,竟然也是个谷道热肠的汉子。 布雷克看到赫伯特奇怪的眼神也不清楚他想到了什么地方,猛猛摇头,连声道: “不是不是!我们真没有!我们什么都不清楚!我们不知道那个东西是怎么进到我们的包裹里的!” 对此,赫伯特目光温柔地点了点头。 嗯嗯,你继续说,我在听。 我懂的。 每个来到我们这个科室的病人都说是意外,都是什么洗澡、吃饭、睡觉的时候滑倒坐进去了……我们都明白的。 我们相信你! 我们全都经过了专业的培训,除非是忍不住,否则我们是不会笑的。 正当赫伯特想着肛肠科笑话的时候,第二位修女也开口了,愤怒地说道:“他们藏匿了北地魔女的护符,想要借此窥视修道院!” 嗯? 真不是啊! 那这个事情的有趣和抽象程度就骤然下降。 不过……北地魔女吗? 赫伯特蹙起眉头,盯着布雷克的眼睛,缓缓问道:“你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不知道!” 布雷克斩钉截铁地回答道:“殿下,请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可以向神明起誓!那个东西绝对不在货物的清单里!” “这样……” 赫伯特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跟惩戒修女道:“我并没有从他的身上感受到谎言的气息,你们二位呢?” “……也没有。”惩戒修女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如实回答:“可即便如此,我们也不能轻易放过他。” “我明白,我也不希望你们能够破例的网开一面。” 赫伯特微笑,没有替他们求情,转而道:“而是希望你们能够看在阿尔伯特家的面子上,用最高规格来审问他们。” “如果你们觉得有必要的话,就算把他们全部送去审判所也没关系,我可以在此做出承诺,阿尔伯特家不会因为此事提出任何抗议。” 他双眼中满是真挚,诚恳地冲着两人躬身,恭敬道:“请一定要秉公执法,维护阿尔伯特家的荣耀。” 布雷克:? 本来以为赫伯特殿下是来为自己求情的,但没想到居然大义灭亲把他们直接推进了火坑。 殿,殿下!!? 您在做什么!? 我,要抗议!我们要抗议啊啊啊—— 而两位修女也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变得有些迟疑。 这件事情本身可大可小,可就算是最严苛的对待也不至于把他们全部送进审判所——那可是摆明了在恶意针对。 那是非常严重的挑衅。 “呃,审判所吗?” “这……恐怕也没这个必要。” 二位修女对视了一下,又看了看赫伯特身后的面无表情的两位红衣主教,似是明白了什么,冲他摇了摇头:“不,真没有这个必要。” “只不过,请你一定要好好管教他们,不要再犯类似的事情了,如有下次,我们必然会依照教典严格执行。” 赫伯特看着表情有些遗憾,但最终也没有继续坚持,点头道:“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替阿尔伯特家感谢二位的理解。” 二位惩戒修女起身回礼,冲他微微点头后便干净利落的转身离去。 赫伯特两位修女走后默默看向了仍然趴在地上的布雷克,淡淡道:“起来吧,还在那里装什么?” 布雷克默默起身,也没有掸去身上的尘土,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在赫伯特面前低着头。 “殿下,我……”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赫伯特出现,他们今天恐怕是真的难逃一劫。 “有线索吗?” “我……” 赫伯特看他当即就要回答,打断道:“布雷克,你只有一次机会,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机会,赫伯特只会给一次,能不能把握,便是布雷克自己的事情了。 这次,布雷克沉默了好一阵子,才将头低下,压低了声音缓缓道:“……负责装卸货物的杰米曾经是王城的城卫军,他在右手受伤后才成为阿尔伯特家的侍卫。” “好。” 赫伯特淡然的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平静道:“你回去吧,配合修士们将所有人都检查一遍,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做。” “是,殿下。” ------------ 81 幕后之人(2/4) “王城禁卫军,北地魔女……呵呵。” “你们还真是不愿意放过我啊。” 赫伯特想着刚才从布雷克那里得到的细节,忍不住暗自笑了起来。 事情有趣起来了。 有人忍不住咬钩了。 赫伯特早就清楚,自己的这封钓鱼的家信,肯定会引动那些一直盯着他的人,把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些人的耐性居然如此之差,居然如此等不及。 为此,甚至不惜要把手伸到迷雾修道院中来。 谁有资格在王城禁卫军中安插视线,并且早早地将他送进公爵家里当内应。 霜晶王室的内部,怕是比自己想得还要乱一些。 至于那个护符,就更有意思了。 北地魔女,全称是“北地魔女互助联盟”,也被一些人称为魔女会。 北地是一片被冰雪覆盖、地形险峻的广袤区域,那里有高耸入云的雪山、深邃寒冷的冰谷以及神秘的冰川湖泊。 曾经,北地是古代魔法文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但在很久以前的一场神战之后,北地的魔法国度被毁灭了七七八八,只剩下了许多破碎的遗址,化作了无人的禁区。 由于环境恶劣,普通人类很少涉足此地,使得那里成为了被迫害的魔女们理想的藏身之处。 与普通的女巫相比,魔女们大多是有着非人特征的野生巫师和术士,她们因为天赋的觉醒而受到了其他人的迫害。 后来,在几位传奇魔女的倡导下,流浪的魔女们逐渐走到一起,成立了魔女会。 这个联盟最初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她们免受外界的迫害,同时共享北地的魔法资源,互相交流魔法技艺。 但在后来,随着互助会的壮大,他们逐渐演变成了一个实力强大的魔法组织。 虽然名字不变,但也吸纳了魔女之外的一些男性巫师和术士,让他们的派别变得更加复杂。 如果赫伯特没有记错的话,菲莉娅的母亲曾经便是北地魔女联盟中的一员。 而且还是联盟的十二位首席之一,在生下菲莉娅后才主动退出,将职务交给了其他人。 如果按照这么来看的话,那最初陷害赫伯特的幕后之人的身份,似乎已经越来越清晰了。 与霜晶王室有关,与北地魔女有关,这样的人选……似乎并不多呢。 “那么,我的亲爱的挚友菲莉娅,你和你背后之人在这个过程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呢?” 赫伯特没有鲁莽地认定菲莉娅就是真正的幕后黑手,线索还太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去证明。 但不管怎么说,她的嫌疑真的很大。 “……呵呵。” 但赫伯特并不着急,等他回到霜晶王城之后,一切自然会真相大白。 他现在更需要思考的是如何应对面眼前的危机。 两位主教并没有询问布雷克相关的事宜,那种小事在他们看来根本不值一提。 两人在赫伯特回来之后便继续前进,默默地带着他向大主教所在的封印圣所前进。 锈钉主教本身就是冰冷寡言的性格,而荆棘主教则是不知道为何如此沉默。 是亲戚来了吗? 赫伯特跟随着两位主教在修道院来回绕了半个小时,终于是穿过了一道巨大的门扉,沿着悠长的台阶来到了修道院的地下。 地下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大,宛若被掏出了一个巨大的防空洞,但却并不寒冷,到处都残留着人力无法做到的伟力痕迹。 在阶梯的尽头,赫伯特看到了一处凭空竖起的巨大石门。 石门的前后左右都没有实体,仿佛单单只是一道尚未安装的普通大门。 而在那道大门之前,他看到了第三位身披红袍的主教。 “看守者阁下。” 赫伯特跟着其他两位主教一起躬身行礼,他对于这位神秘的主教也是有些好奇的。 就比如说——看守者到底在修道院中看守着什么? “他就是那个年轻人?”看守者的视线越过他人,警戒落到了赫伯特的身上,似是有些好奇地打量着。 “是的。” 锈钉主教点头,侧身将身后的赫伯特让了出来。 “年轻人,来,到我身前来。” 看守者轻笑起来,有些感慨地说道:“那个老东西已经很多年没有对一个年轻人这么感兴趣了。” 老东西? 你说的这个老东西,不会是大主教吧? 赫伯特眨眨眼,不敢深入多想,乖巧地走到了看守者的身前,表示谦卑地微微躬身行礼。 这一位可是比其他两位主教更强大更古老的存在,还是老老实实地听话吧。 乖巧.JPG “呵呵。” 看守者似是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笑了两声,轻轻摇头:“年轻人,不必紧张,放轻松一些,你知道他为什么想要见你吗?” “大概知道。”赫伯特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因为我做了一些稍微越界的事情。” “仅仅只是‘稍微’越界吗?你做的事情,可是让我都有些惊讶了呢。” 看守者笑了笑,调侃道:“如果这对你来说只是稍微的程度话,那什么才是真正的越界?” “呃……”赫伯特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强行释放所有囚徒?” ? 看守者那看不清表情的阴影怔怔地望着赫伯特好一阵子,接着有些失态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有趣,你这个小家伙实在是太有趣了!” 看守者笑得整个长袍都抖了起来,愉悦地摇起头来,道:“我现在有点好奇了,你在见到他之后想说什么?” “狂怒者是可以控制的。” 赫伯特老实地回答,最后还特意补充了一句:“虽然只有我能控制她。” 她是我养的。 “所以,你认为你能够成功控制住她吗?” “完全控制……目前大概还是做不到的。” 赫伯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夸大,选择实话实说:“但我的存在可以给她一定的约束,只要不是危及到她和我生命的情况,她都会听从我的话语。” “仅仅只是这样?” “目前。” 赫伯特望着看守者,认真道:“毕竟我和她也只接触了一周多的时间。” ------------ 82 三姓家奴!(3/4) “嗯?哦,确实。” 看守者盯着自信满满的赫伯特,也是意识到了时间短的惊人,轻声道:“也才不到十天啊……” 是的。 赫伯特与瓦伦蒂娜的相处总共也没有超过十天。 不到十天的时间,让一位传奇巅峰的狂暴巨龙成为一个听得懂命令的狗……呃,打手。 就算是真的训狗也不算慢了,更何况他训的还是一条巨龙。 赫伯特的速度绝对堪称惊人了。 无论赫伯特通过的是什么手段,能够取得这样的效果,他的能力绝对是令人惊叹。 这是一个相当优秀,天赋极为出色的年轻人。 灰烬主教看着赫伯特,越看越觉得满意,轻轻点了点头。 她对于赫伯特外在展露出的谦卑态度不在意,也不在乎他贵族的出身,更加不介意他此刻弱小的实力。 她看中的,唯有这份能力。 态度可以伪装,出身可以无视,实力可以提升。 可唯有天赋,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不过十天的时间,赫伯特就已经展露出来了足以在未来达到传奇的天赋……不,绝对不止是传奇。 如果他对其他的魔物娘也能做到像对狂怒者这样掌控的话,那他未来的实力肯定会极为可怕。 看守者在漫长的岁月中见到了太多太多,可即便如此,赫伯特也是这其中少见的令她好奇的存在。 你最后会走到哪一步呢? 看守者畅想着赫伯特的未来,眼中闪过大量零碎的片段——有疯狂的,有平淡的,有血腥的,有美好的…… 有的画面内容相互冲突,有的则能够连成一个故事。 是一人成军,抵御外敌的勇者吗? 亦或是,成为使役众魔物之人,成为被众人讨伐的魔王? 还是说,将刀兵指向天宇,成为不敬神明的渎神者? …… 最终,看守者眼前的各种画面尽皆消失,只剩下了眼前这个尚且年轻弱小的白发少年。 “呵呵,对了,不必这么麻烦的……” 她轻笑起来,轻轻拍了拍手,向赫伯特发出了邀请:“赫伯特,你以后想来我这里坐坐吗?” “……什么?” 赫伯特愣了,他忽然有一种既视感,觉得这个场景似乎在哪里见过……是在哪里呢? 灰烬主教见他呆愣,也不急,耐心地解释道:“我喜欢有能力的年轻人,经常给他们提供一些帮助,希望能够帮助他们走得更远。” 是的。 无论如何眺望命运的长河,在无数的支流中寻找未来会发生的那一支,也比不上就跟在身边亲眼目睹来得轻松愉快。 灰烬主教打算给赫伯特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递出了自己的橄榄枝:“来吧,成为守秘院的一员吧。” 三位红衣主教在名义上都有自己所管辖的机构,看守者负责的便是守秘院。 可守秘院早就名存实亡,只有看守者一人,并没有其他的修士。 而赫伯特还没有回答,在场的另一个人先破防出声。 “啊?” 荆棘主教:? ??? 不是,看守者大人!? 马尔科姆这个狗东西来我这儿抢人就算了,怎么连您也这么干啊!!? 而且还当着我的面!? 您,您就不能背着人吗? 哪怕是事后让我知道结果也行啊! 您确实是我得罪不起的,我尊敬您,但您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 当着我的面就做,你让我如何反应啊…… 感觉自己又一次被牛了的荆棘主教心里十分不甘,还想要试着抗争一下,试图把赫伯特留住。 “看守者阁下,这个事情……” 结果,马尔科姆这个狗东西当场叛变,主动躬身道:“骑士团这边没有任何问题,一切听从您的安排。” 狗东西! 叛徒! 荆棘主教差点被气岔气,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审判所也没问题。” “很好。” 灰烬主教满意地点点头,给了荆棘主教一个赞许的目光——只可惜这两个人一个是别人看不清表情,一个是看不见别人的表情。 堪称是面瘫抛媚眼给瞎子看。 三位大佬在简单沟通后便直接将事情敲定了。 至于当事人的意愿,那自然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有人问你了吗? 问你了就真的有用吗? 赫伯特当然明白这其中的规则,欣然接受了看守者的好意邀请。 “多谢看守者阁下。” “不必谢我,守秘院目前只有你我二人,没有什么特别的规矩,只有一点你需要注意……” 至此,在赫伯特成功打通了修道院的三大部门,成为了一个三通的转接器。 嗯,这实在是太让人激动了,就是微妙的感觉好像拿到了爱情动作片女主的剧本。 不是三通其他人,而是被其他人三通的那一个。 等等,如果这么来算的话…… 赫伯特在听着看守者给自己讲述守秘院各项规则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事情。 既然我现在同时隶属于骑士团、审判所以及守秘院的话,那我是不是升级了? 从两姓家奴成功逆袭,成为了真正的三家性……三姓家奴! 总感觉未来越来越光明,越来越美好了呢。 “我这里的各类典籍很多,你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来我这里看,大大方方地看,你记住别告诉其他人就行……” “咳咳!” 看守者又讲了一阵子,锈钉主教终于是轻咳了一声,提醒道:“看守者大人,大主教阁下还在等他。” “哦对,老东西还要见你。” 看守者也是想起这茬,有些嫌弃地摆摆手,跟锈钉主教敷衍道:“知道了知道了,好了,人送到了,你们两个的态度我也知道了,你们可以走了。” 如果只是要押送赫伯特的话,哪里用得上两个红衣主教? 一个都嫌多! 甚至根本不需要他们亲自出手,随便两个惩戒修女就可以把赫伯特轻松拎来。 两位主教联袂出现,其实无形中就已经表明了他们对赫伯特的态度——这个少年,他们一定要保的。 “多谢阁下。” 两位主教不再多言,也不跟赫伯特嘱托任何,直接转身离去。 能做的,他们都已经做到了。 剩下的便只能靠赫伯特自己。 ------------ 83 我信任她(4/4,加更) “审判长,骑士长……” 赫伯特转过身,冲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默默行了一礼。 在两人只是等候在第三戒律所外,而不是冲进去将他缉拿归案时,赫伯特就已隐约猜出了对方的含义。 大主教的态度尚且不明,但他们两个肯定是愿意相信自己的。 即使他们之间的相处时间并没有很久,也依旧愿意给予他信任。 赫伯特的内心其实有些激动的。 尤其是在遭遇了曾经的背叛和怀疑之后,这份信任更加让人动容。 但同时,赫伯特又愧对于这份信任。 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又亵渎又堕落又不正经的圣骑士。 你们信错人啦—— “你不必感谢他们,那只不过是他们应该做的。” “身为强者自然要守护弱者。” 看守者看着若有所思的赫伯特,轻声道:“好了,你也不用紧张,老家伙不会对你做什么的,他问什么你就如实回答就行。” “只要你本身没问题,他就不会针对你。” 灰烬主教轻轻推门,那硕大的石门缓缓露出了一道可供一人通行的缝隙,露出了背面的神圣空间。 “去吧。” 赫伯特默默点头,嗯了一声,向前进发。 “明白了。” 清者自清。 话是这么说没错啦。 可问题是,我真的有问题啊。 我不干净啊! 怀揣着这样的无奈吐槽,赫伯特独自走进封印圣堂,身后的石门缓缓闭合。 咔。 “呼……” 在进入之后,赫伯特停下了脚步,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眼中的情绪渐渐消散,最终归于平静。 他缓步在圣堂之中前行,很快便看到了那位盘膝闭目的老者。 “大主教阁下。” 白须老者缓缓睁开眼睛,点了点头,轻声道:“……坐下吧。” “是。” 寂寥无声的圣堂之中,两人平静对坐。 赫伯特此刻显得格外平静,既不恐惧,也不激动。 无论如何,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了,那便没有再回头的可能。 赫伯特静静地望着大主教,看着这位如同寻常老者一样穿着的麻布粗袍的老人。 整个修道院的最高战力,被称为行走在人间的圣者的存在。 在这样的存在面前,拙劣的掩饰已经没有任何的意义,不如大大方方地展露自己的想法。 他很好奇,这位存在到底有多强? 赫伯特观察着大主教,而大主教也在默默的注视着他。 但并不只是表面的观察,那双幽深平静的眼眸似乎看穿了一切,通过皮肉骨骼,剖析着他的灵魂。 让他有一种被里里外外都被看穿了个干净的感觉。 “……” 最终,大主教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了赫伯特的手背之上。 ! 就在赫伯特以为大主教看出什么后,老人开口了。 他问: “在修道院里的生活感觉如何?” 赫伯特眯起眼睛,有些搞不明白大主教的意思。 这个时候唠家常? “……还算适应。” “嗯,你看起来确实适应的不错。” 大主教点点头,面色慈祥地说道:“巨龙的信任、海妖的留恋、吸血鬼的善意、黑暗精灵的好奇、魔鬼的幽怨……短短几天,你的身上就留下了这么多的因果。” !!! 赫伯特这一次是真的惊了,有一种底裤都被看穿了的通透感。 说! 你是不是在我身上按监控了? “您……” “孩子,不必惊慌,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相反,你做得比我的预期要好太多。” 大主教摆摆手,和蔼地问道:“在你眼中,狂怒者是一个什么样的异端?” “狂怒者……” 赫伯特压下心底的躁动,沉声道:“不,瓦伦蒂娜她确实很危险,实力强大且不可控制,但她并没有多邪恶,喜欢战斗却不喜欢杀戮。” 他本以为自己还要举几个和瓦伦蒂娜相处的例子来证明这些,但谁知道大主教这时候居然认同地点了点头道: “嗯,我在遇到那孩子就看出来了,她在智慧上确实有些愚笨,也没有多少与他人相处经验,但本性不算恶劣,只要稍加管教,便可以走上正确的道路。” “所以,我没有当场消灭她,而是将她带回了修道院镇压。” “只不过,她表现出的性格有些太暴躁了,你之前的几任典狱官只看到了凶恶,却都没有注意到她本性中的善良。” “孩子,你能注意到这点,我很满意。” ? 嗯? 赫伯特有些懵逼。 这话听着是没错。 大主教的这番话称得上是相当开明,几乎与他印象中跟异族势不两立的修道院纲领背道而驰。 可这种话,该由您这个修道院头子说吗? 是我有问题?还是您有问题? 大主教望着神色渐渐变得奇怪的少年,笑了一声,问道:“你信任她吗?” “我信任她。” 赫伯特的回答坚定,没有任何的犹豫。 “即使她是一个异端?” “即便她是一个异族。” 赫伯特直视着大主教的眼睛,坚定地说道:“这份信任无关种族和其他任何。” “瓦伦蒂娜选择毫无保留的信任我,所以我便毫无保留地信任她。” “我不愿也不会背叛她的背叛这份信任。” 大主教盯着赫伯特默默看了片刻,失笑着点头了头,接着转头看向了圣堂中央,问道: “孩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什么? 那里有东西吗? 赫伯特迷惑地顺着他的目光转过头,眼睛猛然瞪大,他看到了一个刚才绝对不在那里的东西。 圣堂的中央凭空出现了一座半人高的少女石像! 并且,最令赫伯特心神震颤的是…… 他从那石像上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丝熟悉。 熟悉!!? 咕。 他感觉嗓子有些干哑,艰难道:“那是什么……” 大主教似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注意力一直停留在石像上。 “它的正式的名字是【亵渎祈祷像】,这是一件圣者级的封印物,也是整个迷雾修道院中最强大的封印物。” “同时,在很久很久之前,它还有另外一个名字……” 大主教望着石像,眼中闪过诸多古老的画面,摇了摇头,轻声道: “【圣女涅娜莎之死】。” !!! . . 【投票处:月票】 ------------ 求明天追读!救救这本书! 明天周一,又是一次争三江的机会,也很大概率是这本书的最后一次了。 是生是死,也就在明天了。 追读够,还能跟大佬们争一争。 追读不够,连碰一碰的资格都没有。 我觉得我应该也算是努力,从上周日开始,每天都在加更,八天时间一共更新了59000字,平均一天7300字。 还从这个月开始把基础更新提到6000字。 但是没有了新书榜的加持,再加上我本身比较菜,故事的节奏还是不够快,让大伙选择养书了。 我明白,这样的情况下,只是维持住了追读不跌就已经是诸位厚爱。 但明天,就明天就行!!! 求求诸位大佬别养书了,看看吧! 咱们收藏数是够的,就是追读的人不够。 18万字了,怎么也能宰一波看看了! 球球了! 我真的很想上一次三江啊啊啊啊—— 要是能上三江,别说是加3更了,加5更也行啊—— 救救孩子吧! 上了三江,书的成绩能更好,未来作者的收益更好,才能更好的写完故事。 我的生活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很需要这笔收益。 求求诸位! 助我一臂之力吧—— ------------ 84 【圣女涅娜莎】(1/5) 众所周知,在这个世界上,有两种招式最是难以招架。 一种是快慢刀,另一种是零帧起手。 刚才大主教的这番话,完全就是教科书级别的快慢刀。 前面铺垫了一堆无关紧要,接着冷不丁直接零帧起手上大招。 防不住,根本防不住好嘛。 这次真的大意了。 因为赫伯特根本就没防! 涅娜莎当初说在介绍自己名字的时候说得信誓旦旦,说这个名字绝对不会被人注意到,让赫伯特下意识地忽略了别人也知道这种可能。 于是,在大主教开口之前没有一点点防备的赫伯特着实被吓了一跳,表情变化相当的精彩。 ??? “圣女……涅娜莎!!?” 还圣女? 你是贞德吗?是黑贞?还是白贞? 赫伯特眯着眼睛,他望向那看不清容貌的石像,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狂跳。 咚咚咚。 有一种线下猛然见到网友的刺激感。 开盒咯! 谐神酱,是你吗? 这就是你在关了美颜之后的真正素颜吗? 你这面色不行啊,僵硬得跟石头一样,坑坑洼洼,麻麻赖赖的,一点都不圆润。 所以,这东西其实应该还有另一个名字——谐神之像! “……嘶。” 可即便赫伯特已经尽力胡思乱想去分散精力了,仍然是无法压下心底的震撼。 不是。 这么突然的吗……也没人告诉我忽然就直接进关底打BOSS了啊! 不过,就在赫伯特大感要遭的时候,一旁的大主教却是淡定地安抚起了他:“不用担心,这是正常现象。” 大主教没有认为赫伯特的慌乱有什么问题,不如说这个表现正符合了他的预期。 “现在的你还太弱小,光是直视祂便会受到影响,但没关系,只要我还在这里,你就不会失控。” “我不会让祂伤害任何人。” 大主教的声音温柔慈祥,整个人一直都显得很平和,根本无法从他的身上感受不到任何的威胁性,完全就像是一个慈祥的老人。 可是,光是一个慈祥老者,可没办法做到镇压那些残暴的魔物娘。 赫伯特深吸口气,尽力压下表面的慌乱,精神愈发绷紧,低声问道:“您刚才说圣女?为何我从未听说过这么一位圣女?” 出于谨慎(职业习惯),以及为了能合理规避风险(钻空子),赫伯特在苏醒记忆后前三个晚上就把所有手头能搞到的教典都翻阅了一遍。 他将各种条条框框和历史典故全部都熟读于心。 但即便翻遍这些大大小小的典籍,他也没有看到任何有与“涅娜莎”这个名字相关的线索。 任何一本都没有! 他甚至就连其他神灵教会中的一些典籍都大概了解过,也没有任何关于“圣女涅娜莎”的印象。 等等。 赫伯特眯起了眼睛,他想到了另一种解释。 除了涅娜莎根本没有存在过这种可能外,还剩下另一种可能——有人故意将这个名字从历史中抹去了。 而就在他想到这一点后,大主教也开始了他的讲述。 “这个世界除了一些古老的神明之外,恐怕已经没有几个人还记得她了。” “就算知道的,怕是也只记得祂如今的尊名。” 大主教轻轻挥了挥手,他的身前浮现了一本厚重的古朴典籍,哗啦啦地自行翻动。 他眯起眼睛看着上面不断变化的细密文字,用着如同在炉火旁给孩童讲述故事的老人一般的慈祥语气,缓缓道: “在很久以前,当巨龙时代的余光刚刚消逝,当信仰神灵还没有彻底崛起统御天宇,当古神们渐渐复苏的时候……凡间出现了一位强者。” “没有人知道她的出身,不清楚她来自何处,她仿佛忽然从世界上冒出来一样,所有人都只知道她是一位拥有着强大实力与慈悲心肠的美丽女子。” “那位强者,她自称为【涅娜莎】。” “她是强大的,对抗邪恶、拯救弱者、消灭混乱、维护秩序,从未失败受伤,给予他们解脱。” “她是慈爱的,世间万物,不论种族、性别、年龄、强弱……她全部一视同仁,将他们当做需要拯救的孩童,给予他们救赎。” “诸神们将她视作威胁,觉得这又是一个打算靠着信仰之力点燃神火的同路人,是一个潜在威胁。” “弱者们将她视作希望,期待能够被她拯救。” “无论强弱邪恶,所有人都认可她的实力,将她称之为【圣女】。” 赫伯特听着大主教的故事,感觉自己的心情也随着他平缓的声音渐渐平静了下来。 他感觉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史诗般的画面,真的看到了当年发生的一幕幕场景。 不,这不是错觉——他真的看到了! 当赫伯特闭上眼睛,真的看到了那些清晰的画面。 在那些画面中,全部都有一个看不清面容但却能够强烈感受到她身上美丽与强大的女子。 她治疗受伤的魔物、与巨兽肉身搏斗、一个人面对成建制的军队、将钱财分发给穷困者…… 那身姿与行为,果然不愧于圣女之名。 “随着圣女拯救了越来越多的生命,渐渐也有一些人跟在了她的身后,有人类,也有异族,他们和谐共处,都想成为她助力,结束这纷扰的乱世。” “他们希望她能够点燃神火,将神座高举天穹,成为最强大的神明——但这个请求都被涅娜莎拒绝了。” “她无意成为神明,不愿凌驾于众生之上。” 听到这里,赫伯特的心中已经有些怀疑了。 这位圣女涅娜莎,跟自己认识的谐神涅娜莎,真的有关系吗? 恐怕只是名字一样吧? 对。 绝对只是重名了! 我认识的那个涅娜莎,怎么可能搞得这么伟大…… “再后来……她便遭到了背叛。” “她的追随者中有人背弃了最初的理想,为了获取力量而成为了某位古老神灵的使徒,残害了弱小的同伴们。” 赫伯特猛地睁眼,完全是下意识问道:“那她后来是被叛徒们杀死的吗?” “不。” 大主教摇摇头,用一如之前的平和语气轻声回答: “她杀死了所有的背叛者。” ------------ 85 圣女之死(2/5) 安静的圣堂中,少年迷茫地歪起了头。 赫伯特:? 这对吗? “……所有?” “所有。” 嘶…… 赫伯特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自己可能走错了片场。 亲爱的圣女小姐,您拿的这剧本,是不是哪里不太对……说好的圣母呢? 不该是用您那大慈大悲的心肠去感化那些叛徒,然后最后放下高尔夫球杆原谅他们吗? 怎么就选择“一息三千六百转,大慈大悲度世人。”了?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 大主教看出了赫伯特的迷茫疑惑,摇头轻笑起来:“孩子,你恐怕误会了,圣女确实是慈悲的,但却并非愚蠢之人。” “她从一开始便比任何人都清楚,只有慈爱是没办法将无辜之人从邪恶之徒中拯救出来。” “只有强大的实力,才能让那些误入迷途的羔羊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才能够劝他们迷途知返。” 赫伯特肃然起敬。 就像那位号称“葬天、葬地、葬人”的三葬法师说的一样:如果施主听不懂佛法的话,那贫僧也略懂一些拳法。 当有人不愿听你讲道理的时候,更大的拳头便是真正的道理。 他悟了。 这位圣女不是法师,而是一名战士! 还得是经典力学。 善良,是需要有锋芒的。 “正如神恩似海,亦如神威如狱,这二者看似不同,但其实都是一样的,都是神灵对凡物的压制。” 大主教的这番解释堪称对神灵本质的亵渎,但赫伯特却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恩也好,威也罢,说白了就是神灵们统治信徒的手段。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那后来呢?圣女在那之后做了什么?” 故事听到现在,赫伯特是真的有些好奇故事接下来的发展了。 这样强大的圣女,究竟是如何死去的呢? 总不能是神灵亲自对她出手了吧? “后来啊……” 大主教将典籍翻过一页,继续讲述起来。 “圣女在消灭了所有背叛者之后,触怒了那位古老的邪神,遭遇了邪神教会的疯狂袭杀。” “邪神派出了祂的爪牙们,一位圣者实力的神眷者、三位史诗实力的圣灵牧师、十位传奇实力的圣堂骑士。” 在讲述到这里时,老人的声音低沉感慨,似乎昭示了后面将要发生的惨案。 赫伯特也有些沉默。 这一战必定会十分艰难。 这支邪神使徒们的实力强大,这堪称豪华的队伍,足以轻松消灭一个国度。 可就在赫伯特以为将要听到涅娜莎惨败消息的时候,大主教的话锋一转,唏嘘道: “这一战确实让圣女陷入了苦战,她足足战斗了三天三夜才将这些使徒全部消灭,最后更是一个追了一天一夜。” “这个速度比之前慢多了。” 赫伯特:? “再后来,在接连消灭了这些使徒后,圣女又独自花费了三年时间在凡间行走,亲手摧毁了那位邪神在凡间的所有神殿……” 赫伯特:?? “最终,在拔除了邪神的所有根基之后,圣女只身闯入了神灵本体所在的神国。” 赫伯特:??? 先停一下! 未经世事的天真少年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烧了。 不是邪神对她出手,而是她反过来对邪神痛下杀手是吧? 倒反天罡啊! 什么绝世猛女? 难道所有圣女都是这么能打的吗? 大主教明白赫伯特在震惊什么,贴心地解释了一下:“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夸张。” “那时候古神们刚刚复苏,祂本就很虚弱,再加上在凡间的教会都被拔除,祂的权柄领域也被信仰诸神们趁机蚕食,祂的实力再次跌落了一个档次。” 信仰诸神也干了! 神灵是贪婪的。 祂们或许不会亲自帮助涅娜莎出手,但也绝对不会放过痛打落水狗,分一杯羹的机会。 谁赢祂们帮谁。 “可饶是如此,那个状态的古神也比圣者要强大太多,更不用说祂身处在神国之内,拥有着近乎无穷无尽的神力。” “正常来说,凡人几乎是没有战胜祂的可能,没有人相信涅娜莎能够成功。” 赫伯特冷静了一些,知道故事快要迎来结束,问道:“那最后呢?” “后来,邪神陨落了,彻底从世间消失不见,祂的权柄被诸神瓜分殆尽,就算复活也无法恢复到当初的实力。” “而圣女涅娜莎也一样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人见过她的身影。” 大主教眯着眼,轻叹一声,挥手合上了典籍。 二者同归于尽了。 “那她……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以凡人之身弑神难度极高,但并非做不到,自古以来的弑神者超过了双手之数。 可在神国里跟神灵同归于尽的,他是真的没听过。 虐泉? “我没亲眼目睹那个场景,但如果按照我的推断,她大概是在进入神国就将自己与其同化,强行将自己转化成为了其中的一员……以从神之身与神灵展开了争夺神国主权的篡位厮杀。” “敌我同源,二者不分彼此,最终在耗尽了神力之后共同迎来毁灭。” 至此,圣女涅娜莎轰轰烈烈的故事彻底结束,一切归于平静,赫伯特眼前的画面尽皆消散。 可赫伯特意识有些没从那个故事中醒来,摇了摇头,低声道:“她竟然拥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这份实力,还真是夸张啊! 大主教叹了口气,也是颇有感触,唏嘘道:“是啊,那时的圣女,就算是跟现在的我相比,恐怕也已经相差不多了。” “不会比我弱上太多。” 赫伯特:? 少年的眼睛瞪大,望着邻家老爷爷一样的老者不停眨眼,欲言又止。 听您这意思是……您老人家比她还猛啊!!? 赫伯特在这一刻深刻地体会到大主教那个“行走在人间的圣者”这个称号的含金量。 并不是夸张的比喻,而是写实派的称赞啊!? “……后来呢?” 您说了这么多,跟这个石像有什么关联呢? 总不会真的只是在这里给我补习隐秘知识吧? “再后来……便是三百年后,当古神破碎的神国从地底浮现,逸散的神力将一整片山脉化作迷雾,终日笼罩在祂的遗恨之中。” 老者回过头看着圣堂中央的亵渎圣像,声音中满是感慨。 “是的,圣女涅娜莎死去了。” “但……祂并未完全陨落。” ------------ 86 你的感想(3/5) “随着迷雾山脉一同出现的,还有一座由各种种族骸骨铸成的圣堂,其中伫立着一个少女低头祈祷的圣像。” “神灵是很难彻底陨落的,尤其是那些从世界本源中诞生的古神。” “死亡对祂们来说并非终结,祂们永远在等待一个时机,只要时机成熟便能再度复活。” “不过,古神的复生计划终究还是失败了,祂的力量全部被那圣像所压制。” “圣女在最后将自身的一切化作了这座圣像,终日压制着神灵,不给祂复苏的机会。” “而迷雾修道院也是为此而成立,继承圣女的遗志,守护封印,不给这位古神任何机会。” 大主教抬头望着这座随着时间变化已经再也看不出原本骸骨狰狞模样的圣堂空间,微微点头。 快了。 就快彻底成功了。 “估计再过千年,祂便会彻底消亡,彻底融入混沌之海。” “……” 赫伯特眉头紧锁,史诗的故事听完,他确实大受震撼,为那位绝世猛女的壮举所折服惊叹。 可故事听着很有感觉没错,他总觉得事情哪里不太对劲。 但与此同时,他也想到了一个关键之处。 “大主教阁下,这其中是不是还有什么隐情?” “哦?” 赫伯特眯着眼,仔细观察着圣像的姿态,完全无法从上面感受到任何的痛苦挣扎。 她大概率是自愿这么做的。 “如果圣女在死后都能够压制古神的话,那为什么没有当时没有将其彻底消灭?” 如果没猜错的话,圣女在那场争锋中是占据上风的。 您是真的猛啊…… “你居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老者赞许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轻叹了一声:“就如你所想的那样,圣女最终压制了古神,可以将祂彻底消化,将祂完全取代。” 只需再向前迈出一步,她便可以夺取古神的一切,点燃神火,高举神座,彻底登上天宇。 可她放弃了,拒绝成为一位登神者。 “圣女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她曾经不愿意成为神明的坚持,另一方面,则或许是因为她的那份博爱吧。” “对于这位爱着世间万物的圣女,就算是邪恶的古神,恐怕也是可以被拯救的。” 赫伯特沉默了。 这是圣女在最后关头心软变成圣母了吗? 可他真的不觉得一个能有着杀入神国魄力的存在,会在最后关头因为“一时心软”这种可笑的理由而改变自己的想法。 她是在最后关头发现了什么吗? “孩子,不必多想。” 在赫伯特胡思乱想之时,大主教的声音又一次将他从混乱中唤醒。 “这便是她的宿命。” “圣女涅娜莎因为她那份足以称作强欲的慈爱,让她自愿走上了那条布满了鲜血与荆棘的道路。” “她拯救众生,最终也在拯救中迎来自己的终结。” “这便是她的爱,一份足以称之为扭曲的大爱。” “对她来说——爱,即是救赎。” “无论是对于被拯救者,还是拯救者,都是一份救赎。” 听到这话的瞬间,赫伯特的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了谐神曾经带着些恼怒与嘲讽的靡靡低语: 【“爱,即是诅咒。”】 祂将众生的爱视作是一份诅咒,将所有的罪孽归罪于它。 这个观点明明与圣女涅娜莎的想法背道而驰,但赫伯特却又隐隐感觉这两者似乎有所关联。 二者同源,但又相斥。 所以,既然“圣女涅娜莎”已经彻底死去,那我认识的那位“谐神涅娜莎”,又是怎么一回事啊? 祂到底是圣女还魂?还是抢了别人名字的古神? 还是说……二者皆是? 所以,我亲爱的盟友,你究竟是谁呢? 在沉默思索了许久之后,赫伯特将所有的思虑压下,望向了一直安静注视着自己的老人。 “大主教阁下,我有些不明白,您……为什么要特意跟我讲述这件事?” 你不是找我来兴师问罪的吗? 怎么讲起故事来了? 大主教摇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转而问道:“孩子,在听完这个故事之后,你有什么感想吗?” “感想……” 要来了。 赫伯特眯起眼睛,知道真正关键的转折点还是到来了,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将影响未来的所有发展。 “……” 片刻后,赫伯特深吸了一口气,挺直了腰杆,直视着老人的眼眸。 坦然地说出了绝对不能在修道院中跟其他人说出的,大逆不道的堕落话语。 他说: “我觉得,魔物……也并非全部都是邪恶的。” “它们是异族,而非是异端。” 这是亵渎之语。 “它们也是可以信任的。” 他再一次表达了自己的观点。 “在您让我看到的那些画面中,有一个画面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在圣女身后的那些追随者中,不光有人类,也有大量的魔物,可他们并未互相伤害,而是共同奋斗,齐心协作。” “所以,只要条件合适,魔物也是可以被我们驾驭使役的。” 这是堕落之言。 他这是在质疑教典的正确性。 赫伯特知道。 这是在冒险,一个弄不好就会万劫不复。 这一点,他也知道。 但他还是要说出来。 咚咚咚咚…… 心脏在胸膛中狂跳,肾上腺素飙升,让他整个人都进入到了一种亢奋的状态。 赫伯特在赌。 直觉告诉他,大主教特意跟自己讲了这么多故事,肯定是有特殊的话想要跟自己说。 而且,肯定很不一般。 “大主教阁下……我的这个想法,是错的吗?” 圣堂中再次陷入了难捱的沉默。 良久,在赫伯特都有些怀疑自己赌错了的时候,须发皆白的老者轻轻笑了起来。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轻声道:“孩子,你很善良,也很勇敢。” “因为善良,你会思考魔物们的处境,怜悯它们中的无辜弱者。” “因为勇敢,你会冒着会被严厉责罚的风险向我询问……” 说到这里,老人还打趣地问道:“孩子,你难道不怕被处以火刑吗?” “我不怕!” 别的刑罚就算了,但火刑嘛…… 嘿↓嘿↑ 你要说这个,那我可是真不怕。 有种你就烧死我! 火之高兴就是我。 赫伯特腰杆挺得笔直,目光坚定,攥紧了拳头,沉声道: “如果只要将我处以火刑便能够让其他人反思的话,我愿意为了那些被迫害的无辜者们……身赴烈火!” ------------ 87 很有缘分!(4/5,加更1) 圣堂中回响着少年振聋发聩的呐喊。 他愿意为了被压迫者而慷慨赴死,只为唤醒其他人的反思。 这中想法是有些愚蠢的,但同时也是令人钦佩的。 大主教望着面前的少年,眼眸微微动了动。 真话。 并无半句虚言。 自始至终,这个孩子就没有说过任何谎言。 大主教没有从话语中感受到任何迟疑和恐惧,完完全全发自真心,真情实感。 心口一致。 这份甘愿牺牲的坚定意志,实在是令人动容。 即便是见过太多太多的大主教,一时间也有些感触。 过了好一阵子,大主教才感慨道:“果然,你和圣女涅娜莎很像,很有缘分。” “同样的将人族与魔物视作平等的神灵,同样甘愿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同样的胸怀大爱……” 赫伯特:? 我,我有吗? 那个,我刚才是不是演得有些过火了? 赫伯特听着大主教过誉的夸赞后有些心虚,想改口解释两句,但无奈地发现已经太晚了。 现在,就算自己解释那并非是真的,大主教也不会相信了。 算了。 也别解释了,就让他误会着吧。 被人误会成一个英雄的话,感觉好像也不差。 在夸赞完了之后,大主教又替赫伯特浇了一盆冷水来降温: “只不过,孩子,现在的你和她还有很大的差距,如果你真的想要成为她的话,你知道你和她的差距在哪里吗?” 差距? 赫伯特有些发呆,听到后下意识回答道: “……呃,性别?” 赫伯特无法成为圣女。 这是肯定的。 他这辈子肯定是当不成圣女了,下辈子也不想当。 此外,这故事要是变成“圣女修道院”的话也是相当不妙……嗯。 而抖机灵的后果,自然也是没什么意外。 大主教有些感触的情绪被当场打断,原本准备好的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默默地看着白发的少年。 “……”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什么都说完了。 孩子,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些什么? “咳!是实力。” 赫伯特尴尬地咳嗽两声,一脸严肃地说道:“现在我没有足够的实力,没办法让其他人相信我的想法,也没办法保证魔物在作恶后被我控制。” “……唉。” 大主教有些心累地叹了口气,接着之前的话说道:“没错,现在的你还太弱小,虽然有一些想法,但却没有与之相匹配的实力。” “所以,我打算给你提供一些小小的帮助。” 他抬手示意赫伯特起身,指向了圣堂中央的亵渎圣像。 “孩子,走到圣像的前面,将手掌按在她的手上。” 嗯? 赫伯特:“……啊?” ??? 老实说,赫伯特很想接近那个亵渎圣像,真的很想。 因为这件事几乎代表了他在迷雾修道院的终极任务——解救谐神涅娜莎。 但赫伯特也无比清晰地认识到一个残酷的事实。 只要大主教还在这个空间里,他就不可能做到这一点。 尤其是在听完大主教讲述的故事,更加了解他实力的可怕之后,赫伯特更是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打不过,暂时心死了。 直接水泥封心,收起了那大胆的想法。 先别搞,新号,等之后再来挑战。 可现在……大主教居然拿主动让我去摸? 这,这不是在诈我吧? 咕。 赫伯特吞咽了口唾沫,缓缓起身,但又有些犹豫地问道:“大主教阁下,您这是……” 你这不是在害我吧? “不用怕,孩子。” “亵渎圣像虽然镇压着邪神,但本身并不是很危险。” “只不过是在触碰时会降下两份力量,一份代表着圣女残留的祝福,另一份则是邪神的诅咒。” 呃……对其他人来说,这不还是很危险吗? 赫伯特继续表演,恰到好处地皱了皱眉,接着似是下定了决心,步伐坚定地向圣像走去。 那那毅然决然的背影只传达出了一个信念——只要能够获得拯救无辜者的力量,纵使受到诅咒也没有关系! “呵呵,你不用担心诅咒的事情。” 大主教赞许的目光跟随在赫伯特身上,当他即将触碰时才轻笑道:“但只要有我还存于世间,邪神的诅咒便不会生效。” “因为,我曾经‘说’过——【我不会让祂伤害任何人。】” 随着大主教的再次开口,圣堂中发生了某种无形的变化,好像某些规则被改变了一样。 这变化之大,就连赫伯特也注意到了,震惊地感受着法则的变化。 律令? 言出法随? 在再次感叹于大主教的强大之后,赫伯特在亵渎圣像之前站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双手按到了圣像的头顶。 颤抖吧,谐神! 此乃亚撒西男主的终极奥义。 摸!头!杀——嘶!!? 在接触之后,一股强烈的灼烧感轰然刺入到了他的灵魂之中。 “嘶!” 在不会被火焰伤害之后,可以在熔岩里泡澡之后,赫伯特差点忘记了这种炽热的痛苦。 现在,他想起来了。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在被灼烧,炙烤……焚烧! 不是说好的不会伤害我吗!? 嗤—— 而在就他的身后,大主教平静地注视着赫伯特痛苦的表情,眼中没有任何的波动。 他静静地看着赫伯特触电了一样抽搐,但又无法将手掌抽回的痛苦样子。 片刻后,默默点了点头,有些松了口气地暗自感慨:“很好,这孩子真的没有受到邪神的侵蚀……” 作为镇守在此处多年,阻挡着邪神侵蚀世间的存在,大主教又怎么会对邪神契约者毫无防备。 他不会冤枉任何一个虔诚的修士,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邪神爪牙。 赫伯特的身上有很多疑点,但这很正常,每个人身上都有秘密。 大主教无意去触碰这些,他不是邪恶教派的领袖,不会做出那种随意侵害他人的行为。 但他也有自己的解决办法。 大主教没有亲自出手探查,而是选择让圣女残留的力量去检验赫伯特的纯净。 亵渎圣像会证明一切。 如果赫伯特的身上有着邪神侵蚀的痕迹,那么圣女的力量会将他当场镇压毁灭。 而现在,眼前的场景已经证明了一切。 圣女的力量非但没有摧毁赫伯特,反倒是在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欣喜气势,尽心尽力地替他改造肉体与灵魂。 想到这里,大主教欣慰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感慨道: “你果然和她很有缘分!” ------------ 88 你在的吧?(5/5,加更2) 当赫伯特苏醒过来的时候,他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 又穿越了? 不对,这天花板的花纹好像有点眼熟。 “孩子,你醒来了。” 慈祥的声音从身旁传来,赫伯特缓缓坐起,看到大主教盘膝坐在一边,和蔼地看着他。 “你现在感觉如何?” “我……” 赫伯特闻言抬起手,下意识想要挠挠头,但抬手的动作却在半路上顿住,眯起了眼睛。 “这是!!?” 虽然耳边并没有听到声音,但是赫伯特在看到自己这刺眼的手臂之后,下意识的脑海中产生了这样的声音。 BlingBling—— 卧槽。 好闪的胳膊! 原本只在手背上的金色圣痕此刻已经蔓延到了整个手臂上,体内原本尚还有些弱小的神圣之力此刻膨胀了数十倍不止! 赫伯特有一种感觉,如果自己再给自己的圣血给伊莉莎的话,他怕是能辣死那个杂鱼吸血鬼。 这不是夸张。 赫伯特此刻的提升就是这么离谱。 如果将神圣誓言的力量用魔力等级来划分的话,那大概就是从初阶跳跃了整个中阶,直接蹦到了高阶初期的水平! 跳级了! 但还没等赫伯特高兴完,胳膊上的圣痕就黯淡下来消失不见,一股强烈的疲乏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呃!” 小学还没学完就直接跳级到高中的副作用出现了,脆弱的身体无法负荷他此刻的力量。 “大主教阁下,这是……” 大主教对他的身体状况早就明了,淡定道:“不用担心,圣女的祝福将你的誓言之力提升到了高阶,但你的肉体仍处于初阶,自然无法负担。” “不用担心,誓言之力会反哺你的肉体,只要配合对应的训练,大概半年的时间就可以让你的身体彻底适应,维持在高阶初期的水平。” 平心而论,这真的已经很快了。 只需要半年的时间,赫伯特就可以达到很多人一生都无法达到的境界。 像是布雷克,能在四十岁达到高阶初期,就已经是普通人中的佼佼者了。 现在赫伯特要用半年时间走完布雷克半辈子的道路,要是让他知道了,怕是会直接哭死。 “多谢阁下,我明白了。” 赫伯特虽然身体有些疲乏,但是精神非常兴奋,根本没有因为这半年而感到遗憾。 但人和人的体质是不一样的。 对于赫伯特来讲,这个速度其实根本就不够快。 不就是提升身体强度吗? 这个我熟啊! 半年? 等着,看我一个月,不,半个月就走完这半年的路! 以赫伯特之前在熔岩地狱的测试来看,只要他能保证每天泡上三个小时,那他就可以在半个月内将身体素质提高到高阶初期。 “呵呵,哈哈……”赫伯特想要压制住自己的笑容,但嘴角却根本压不住。 在这一次的与大主教的接触,赫伯特获得了相当大的好处,称得上是收获满满。 他搞清了大主教对于魔物娘们的看法,得到了他的支持,不用再提心吊胆。 还知晓了圣女涅娜莎的故事,对祂有了更多的了解。 此外,还摸到了涅娜莎的本体,解决了让他一直耿耿于怀的实力问题。 这让他如何能不兴奋? “多谢阁下的帮助。” “不必谢我,是你的品质契合了圣女残留的意识,这才让你获得她的祝福。” 大主教摇摇头,闭上了眼睛,继续将注意力放在了亵渎圣像之上。 “好了,孩子,你可以回去了。” 此次与赫伯特的交流也让大主教相当开心,不但消除了一个隐患,还确定修道院未来肯定会多出一个传奇之上的强者。 “对了,如果未来有离开修道院的机会,你不必担心,大胆外出吧。” 老人闭着眼睛,平和地轻语着:“修道院是庇护所,但同样也是囚笼。” “笼中鸟是永远无法成为雄鹰的,你的体内流淌着银翼之血,不应一直躲在囚笼的庇护之中。” 嗯? 赫伯特眉头动了动,隐约意识到了老人话语中隐含的意思。 这是让我到时候放心回王都去找那些人的麻烦? “阁下,你的意思是……我明白了。” “嗯,去吧。” 他没有问“这会不会给修道院带来麻烦?”这样白痴的问题。 什么样的麻烦能影响到这样一位强大的存在呢? 赫伯特冲着老人躬身行了一礼,就准备从圣堂中走出。 但在即将推门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事,回头望去,轻声问道:“大主教阁下,您对魔物是怎么看的?” 你问了我那么多,那你的回答呢? “我?” 背对着他的老人没有睁眼,但嘴角微微翘起,打趣地问道:“孩子,你有没有想过,戒律所里的那些魔物们,都是谁带回来的?” “呵呵,我可没有圣女那么仁慈,也不会因为这种事情而苦恼。” “可以改造的留下,无法教导的消灭,就这么简单。” 很平淡的一句话,但赫伯特听得却是眉头直跳,感受到了一阵浓重的煞气。 好。 这位大佬也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主。 此外,不知道是不是赫伯特的错觉,他在回头向圣堂中央望去的时候,总有一种亵渎圣像似乎被掏空了的感觉。 就好像,那里只剩了一个空壳一般。 他没有多想,默默从圣堂退出。 而在简单跟看守者讲述了一下谈话的经过后,赫伯特赶在夜幕降临之前回到了他的房间。 “……” 他静静坐在书桌前,盯着机械钟上的指针——时间尚未来到午夜之后。 赫伯特蹙着眉头,沉默了半晌,终于是轻声开口自语: “涅娜莎……” “你在的吧?” 无人应答。 安静的房间中唯有齿轮转动的轻响。 咔、咔、咔…… 赫伯特眯着眼沉默着,直到,听到一声愉悦的轻笑在身后响起。 【“诶嘿~”】 【“又被你发现了~”】 邪神反常地在夜幕降临前出现了。 这代表着祂的力量获得了恢复,实力变得更加强大。 但本该高兴的赫伯特这个时候却没有笑,他没有试着回头,看着灼烧升腾的烛火,轻声问道: “我究竟该如何称呼你?是圣女涅娜莎?还是邪神涅娜莎?” 他向自己的盟友,提出了疑问。 “所以,你……还是你吗?” 而回答他的—— 是一声戏谑的嗤笑。 【“噗嗤,哈哈哈~”】 ------------ 89 我是谁?(感谢大佬的盟主!加更再+3!) 【“我亲爱的盟友,你真的信了那个家伙的话?”】 【“哈哈!哈哈哈~”】 静室之中,邪神在凡人的身后肆意地娇笑着。 那动听的笑声中洋溢着愉悦,也带着一丁点的玩味,还隐隐有着些许嘲弄。 只不过,没有人知道此时祂在嘲弄的对象究竟是谁…… 【“所以,你现在是在怀疑我吗?觉得我对你另有图谋?觉得我会害你?”】 【“还真是令我伤心啊!呜呜~”】 邪神在少年的耳边低语诘问,带着些好奇以及淡淡的幽怨哀伤——那种一听就是装出来的那种假哭。 而少年却没有被祂影响思考,情绪极其稳定,淡然地回答: “不,你在暗地里有谋划这点我早就清楚了,我也从来都没在意过。” 双方当初合作的时候明摆着都是心怀鬼胎,暗藏异心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操作了。 涅娜莎藏了,赫伯特当然也是如此。 这世道,谁身上还没点秘密呢? 但问题的关键并不在此处。 赫伯特平静摇头,淡淡道:“那些你可以不必现在告诉我,我现在关心的是另一件事……我就是在和谁合作?” “你未来就算想骗我,也得告诉我究竟是谁在骗我吧?” 【“瞧你这话说的~我怎么会骗你呢?哈哈~”】 涅娜莎唏嘘不已,伤心地说道:【“你比起我这个全心全意为了你好的盟友,你居然更愿意相信一个算计着你的外人。”】 【“这还真是令人感到……难过呢~”】 赫伯特听着那假惺惺的哭声,忍不住想要反驳一下:“那个,你先冷静一下,老妪何惺惺然作处……” 【“嗯?”】 谐神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情绪的变化,冷冷地问道:【“你刚才想说什么?”】 “咳,没什么,真没什么。” 赫伯特用力咳嗽一声,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淡定地说道: “你不要在那边说什么我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你的蠢话……比起他,我当然是更愿意相信你。”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直接问你,而不是趁着白天的时候在暗中偷偷调查,不是吗?” 【“……”】 确实,诚如赫伯特所言,他本可以不问的。 赫伯特大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反正从之前的情况来看,涅娜莎是无法知晓他与大主教的那番对话的。 他完全可以对这件事避而不谈,然后再在白天暗自调查,甚至去和大主教联合对祂进行暗算。 可赫伯特不但没有这么做,反倒是选择了与涅娜莎开诚布公,直接把问题挑明。 “更何况,我也没有想要深入探究的意思,仅仅只是想要知道你是谁,就这么简单。” 【“……我是谁?你就想问只有这个?”】 “对,就这个,其他我什么都不问,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 赫伯特撇了撇嘴,哼了一声:“我只不过不想叫了你那么久,最后却告诉我那是个假名字,这会让我觉得很不爽的。” 【“……仅此而已?”】 “仅此而已。” 【“哈哈!哈哈哈~”】 涅娜莎再次笑了起来,但与之前相比,房间中的气氛明显比之前轻松许多。 【“哎呀!我之前没发现,你原来这么的可~爱~呢~”】 “呵。” 赫伯特翻了个白眼,有些后悔跟祂说实话了。 就该狠狠地逼问祂才对。 这个谐神酱,真的是给点阳光就灿烂。 “哼,少说废话,你就说你愿不愿意告诉我吧。” 邪神的笑声消失,房间内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静。 许久,桌上的烛火轻轻闪动了一下,赫伯特感觉有一只冰凉的手指毫无征兆地点在了自己的后心之上,上下轻轻摩擦。 祂,就在身后。 【“赫伯特,你还真是贪心呢……呵呵。”】 涅娜莎的笑声中满是玩味,调侃道:【“如此渴求的想要知道一个女人的秘密,你不会不明白这对一个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吧?”】 随着涅娜莎态度的改变,赫伯特的情绪也平静下来,轻声道: “意味着我想了解你,深入地了解你,比所有人都深入地了解你。” “那么,你愿意告诉我吗?” 凡人诚恳地发问,于是神明轻声给出回答。 【“我一直都是我哦~”】 涅娜莎的声音前所未有的轻柔,在赫伯特的耳边轻轻缭绕,钻入耳洞,蜜糖一样流淌进他的灵魂。 【“赫伯特,你不必担心我。”】 【“故事中的圣女已经消失在了神火的灼烧之中,古神则消逝在了时间长河之中,最终残存下来的只有站在你眼前的我一个人。”】 【“用你现在能够理解的话来说——我是圣女,也是古神,这两者都是我。”】 赫伯特默然。 果然是他预料中的第三种情况。 圣女与古神都死了,但也都未死透,残缺的二者交织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个全新的个体。 “圣女是如何做到的?” 涅娜莎没有解释具体,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凡人的意志,并不比神灵脆弱。”】 究竟谁的意志占据了上风,赫伯特不得而知。 但从涅娜莎一直以来表现出的态度来看,恐怕二者所占的相差不多。 所以,才出现了一个自称“邪神”,但表现的既不够邪恶,也不够善良的逗比谐神。 “但说实话,你身上真的看不出圣女的影子啊。” 嗯,不太像。 【“为什么呢?你又没有见过圣女时的我,你们眼中的圣女形象只不过是想象哦。”】 【“难道圣女就应该是不苟言笑的?只知道慈悲的说个不停?只能永远一脸温柔?”】 【“我亲爱的盟友,你这可是赤裸裸的偏见哦!”】 偏见吗? 赫伯特想要吐槽,但又得承认自己根本没法反驳。 确实是他先入为主了地代入了。 可即便如此…… 【“好啦~有什么好纠结的?反正对于你来说,不管我是祂还是她,不是没有任何区别吗?”】 涅娜莎有些好笑地反问起来,悠悠道: 【“反正你既不认识圣女,又不认识古神,他们跟你没关系。”】 【“但我,跟你可是有关系的哦!而且很深~很深呢~”】 ------------ 90 真男人不会被坏女人玩弄.JPG(2/3) 【“你跟我的关系,可比其他人想的要更加亲~密,不是吗?”】 涅娜莎的声音甜腻,带着黏答答的似水柔情。 祂说得意味深长,说得令人浮想联翩,很容易就会想起很多限制级的画面。 但是……这招对赫伯特来说没用。 “呵。” 赫伯特根本就没把涅娜莎那充满暗示性的低语放在心上,嗤笑了一声后就没再多想。 光靠嘴说的承诺,也就骗骗小孩子吧。 这种事情,必须得先拿出诚意来。 真正的猛男是不会被坏女人玩弄于鼓掌的——最少也得是股掌,强一点的就得是口舌。 【“呵呵,害羞了呢~”】 “呵,我看你才是害羞了。” 【“啊对对~我现在可害羞了呢~”】 涅娜莎轻笑两声,彻底恢复了往日的状态,悠悠道: 【“赫伯特,以后这种事不要管其他人怎么说,反正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就无条件地选择相信我吧!”】 嗤。 “还说什么站在我眼前,你这家伙明明一直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地窥视我。” 你这个偷窥狂魔! 之前还多少掩饰一下,现在干脆就大大方方地出现在我身后明着来。 还真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是~吗?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其实一直都在你的身边,只是你弱小到无法看到我?”】 “呵,随你怎么说。” 装什么啊,之前还在白天防沉迷掉线的大姐姐。 【“你不相信?那行,你把眼睛闭上。”】 “……你来真的?” 【“闭上眼,听话。”】 然后…… 呼~ 赫伯特看到了就感觉自己的耳边被轻轻吹了一口气,耳朵被人别人捏了一下。 不对……是咬的! !!! 他猛地睁开眼睛向身旁看去,但却根本什么都没有找到,抬手摸去耳朵,也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痕迹。 直到又被戏弄了一次,赫伯特忍不住夸赞道: “你是真该死啊!活该你被封印!” 【“嘻嘻~”】 经过了这一次的短暂交锋,两人的关系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其实已经再进了一步。 也可能是很多步。 具体的表现有不少。 在此之前,涅娜莎可不会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赫伯特的身后,用祂那胡来的小手在他的后背划来划去。 【“赫伯特~你回头看看我啊~”】 “啧,你别碰我。” 【“嘿!我就不~你有本事就来阻止我啊!”】 有点烦人。 但看在涅娜莎的手指冰冰凉凉,被摸着其实还挺舒服的份上,就暂且原谅祂吧。 “对了,你现在是什么状态?已经算是解脱了吗?” 【“还~没~有~”】 在说完对两人而言更重要的正事之后,他俩终于是想起聊起了那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想要挣脱封印,哪有那么简单呐——不过呢,现在的状态确实是比之前强上了不少。”】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会让你去触碰我的本体,有一说一,他真是个好人吧。”】 “嗯,确实。” 在这一次事件中,大主教当属头功,没有人的功劳能够比得上他。 他不但给赫伯特补充了圣女的知识,还给他们俩提供了当面暗中交易这样好的机会。 真好啊! 【“为了不让他发现端倪,我只转移了一部分不包含法则力量的灵魂,剩下的那部分则留在圣象中沉眠。”】 【“对了,他让你摸我的手,你当时为什么是摸我的头啊?”】 赫伯特没有回答,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什么都没听见一样,继续问道:“那现在实力呢?恢复了多少?” 【“诶,你没听见吗?我说你为什么要摸我的头……算了,你问实力是吧?” 涅娜莎狐疑地追问了一句,见他不打算回应的样子,轻哼一声,暂时放过了这个话题。 祂今天心情相当不错,就暂时放过这一次了。 “实力的话,差不多恢复了百分之一?嗯,千分之一的力量?不对,连万分之一都不到!”】 “说实话。” 姐姐,别吹了。 这里就咱俩,你老老实实说实话不行吗? 咱们就不能坦诚一点面对彼此吗? 【“哎呀,真不给面子,一点都不解风情!”】 被无情拆穿的涅娜莎也不害臊,不忿地嘟囔起来:【“啧,反正我说具体的实力你也不理解,你这个弱小的家伙要求还这么多。”】 “你就大概描述一下嘛。” 【“大概的话,嗯……你就认为,我现在能够发挥出差不多传奇等级的实力吧。”】 【“当然,因为有暴露给其他人的风险,所以我只建议你在紧急关头再向我求助哦。”】 传奇实力吗? 赫伯特眯着眼沉吟了一会儿,对这个结果还是比较满意的。 在瓦伦蒂娜与弗洛拉的战斗中,他已经见识过了传奇实力能够发挥出的有多可怕。 虽然饿龙小姐已经是传奇巅峰,已经是传奇能够发挥出的顶点实力,似乎对一般的传奇水准没有什么参考性。 毕竟传奇之间亦有差距。 但赫伯特相信,即便是只有传奇初期的力量,涅娜莎能够发挥出来的实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就不说古神对于力量的操控有多强了,光是当年的圣女涅娜莎,就足以靠着战斗经验越级战斗了。 因为她真的很能打。 “那怎么才能让你的力量继续恢复?再去摸一次那个圣像?” 【“那倒也不必。”】 涅娜莎比赫伯特更清楚大主教的实力有多强大,能够幸运的触碰到一次已经是命运的眷顾了。 再想有机会触碰亵渎圣像的难度实在是太高了。 要么,赫伯特为修道院立下巨大的贡献,提出再触碰一次的要求。 要么,就得是让赫伯特成为轮换镇压的红衣主教,到时候监守自盗,狠狠把玩,好好盘上一盘。 【“还是和之前一样,你帮我搜集一些魔物素材,我现在可以从那些素材中获取更多的力量了,能够赐予你的也就更多。”】 【“另外,在平日里,我也是能够给你提供一点小小的帮助~”】 涅娜莎话音落下,一根阴影汇聚的触手从赫伯特脚下的影子蔓延而出,攀着他的小腿缓缓上移,在他的眼前摆手一样左右晃了晃。 嗨~ 赫伯特看着那触手,忍不住眯起了眼睛,他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刚才在背后摸我的……不会就是这玩意吧? ------------ 91 阴影触手!(3/3) “……” 他犹豫着抬起手指,轻轻握住了那半透明状的触手,上下摇晃了一下。 凉凉的,有轻微的弹性。 嗯。 破案了,就是它! 就是你这该死的触手怪刚才在背后占我便宜! “涅娜莎,你现在真的是藏在我的影子中吗?” 【“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藏在那种地方啊,我一直都在你的灵魂中,操纵影子只不过是表现的形式罢了。”】 【“我能做的还有更多,就比如说……”】 阴影触手融化,从他的手中挣脱,得意的晃了晃,变成了手掌、剑刃、斧头的形状,接着又迅速变回了原样。 【“至于我所需要的素材嘛……”】 那阴影触手下移,在赫伯特的腿上摸索了一下,最终伸进了他的裤兜之中。 !!? “等等,你要干什么?你……嗯?” 不等赫伯特躲避,那触手在裤兜里仔细摸索了一番,掏出了一片晶莹脆嫩的叶片。 这片叶片是赫伯特之前去见斯凡妮时,闲得无聊的时候从藤椅上揪下来的,下意识就揣进了兜里。 【“这个就不错。”】 赫伯特:? 【“嗯,你刚才在紧张什么?我感觉你的心跳加快了。”】 “没事,你少管。” 【“哦~”】 赫伯特一脸坚毅,无视了谐神的窥视,认真地盯着那叶片,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你说,这个是魔物的素材?” 【“是的哦~你没发现吗?”】 “……还真没有。” 赫伯特抬手想将叶片从触手中取出,但心念一动,那触手就自动将叶片送到了他的手中。 “嗯?” 赫伯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尝试着对触手下达指令。 果然,根本不需要开口,只需要心中想法浮现,那触手当即就做出了对应的动作。 动作灵巧敏捷,没有丝毫的迟滞,如臂使指一般。 那感觉,就像是赫伯特多出了第三条手臂! 这么想着,触手的尖端变成了手掌,随着他的想法而律动手指。 不过,这东西看着怎么有点眼熟啊。 我想想…… 那手掌来回动了动了,最后终于勾起了赫伯特的回忆。 对。 不可视之手! 嗯,因为能看见,所以你就是——可视之手! 好了,我现在可以去当山寨版的怠惰大罪司教了…… 涅娜莎没注意到赫伯特在想着cosplay的事情,得意道:【“开心吧?嘿嘿,这就是我现在能够赐予给你的一个小小的权能。”】 【“只要你想,这根阴影触手就可以成为你的第三只手,想做什么都可以。”】 【“现在他只能发挥出高阶的力量,但。”】 【“顺便一提,我可以操控其他,这根完全就交给你啦,我不会给你抢夺控制权的。”】 等涅娜莎说完,五根漆黑的阴影触手从影子中浮现,直接怼到了赫伯特的眼前,有一根冲的过猛的差点怼到他嘴里。 灯光昏暗的房间中,眉清目秀的俊朗少年面前摆着五根又黑又粗还在不断晃动的触手……这场面看着实在是有些过于刺激。 有一说一,此刻的场景要是让外人看到,怕是会忍不住浮想联翩。 而赫伯特的心思却没放在那些可以被打马赛克的触手上,而是盯着那个叶片仔细观察。 涅娜莎为什么会说这个叶片是魔物的素材? 难道说,那棵树也是一株植物魔物? 终于,他在叶片的根茎处看到了一丝异常。 在根茎的断裂处出现的并不是植物的纤维,而是非常非常细小的类似肌肉的纹理。 “这个不是树叶,而是……血肉?” 【“是的。”】 “也就是说,不是它,而是……她?” 赫伯特的眼睛眯了起来,感觉这个事情的发展有些超乎他的预期。 那棵制成树屋的大树,其实并不是斯凡妮靠着种子种出来的,也不是从外界移植进来的。 而是,她靠着自身血肉演化来的? 【“没错!就和你想的一样,那棵大树其实并不是树,而是她的一部分血肉造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整棵树都是她的身体,你每次进入树屋,其实都是进入到她的体内之中~”】 嘶—— 什么沙耶之歌啊!? 【“哈……”】 涅娜莎也有些感慨,但她的观点和赫伯特的震惊不同,祂是在赞叹道: 【“那个小家伙在血肉改造方面上的研究已经并不比一些血肉类的邪物要差了。”】 【“再给她的研究能够再进步一些的话,她怕是可以将那整座血肉之树彻底化作她的本体。”】 “真的要吃吗?” 赫伯特下意识有些抗拒。 【“乖~这没什么好怕的。”】 涅娜莎笑吟吟地安抚着:【“而且,我有感觉,它或许能够给你提供一些相当不错的能力哦!”】 【“尤其是在肉体改造方面,这正是你现在最需要的,不是吗?”】 赫伯特叹了口气,无奈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他当下最需要的能力。 【“所以,张嘴吧~”】 赫伯特看着那叶片,眉头挑了挑,有一种相当微妙的感觉,感觉自己变成了食人族……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没什么,鳞片、鲜血、头发都吃了,还差这个吗? 早就已经回不了头啦! “……我真是欠你的。” 赫伯特感慨了一声,然后果断地张开嘴,一口将那叶片咬了进去。 噗嗤。 当齿尖与叶片挤压,出现的并不是咬断蔬菜时的脆响,而是有一种在咀嚼着牛肉干的诡异口感。 嘎吱嘎吱的。 但味道并不难吃,没有血腥等异味,只有淡淡的植物清香。 咕。 “这素肉,不对,这荤菜也就三分吧,最多五分……” 正当赫伯特品味着给出评价的时候,他的意识猛然一黑。 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进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里是……” 与前几次都有所不同,赫伯特这一次感觉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发生变化,依旧是他原本的模样。 不过令人感到有些不安的是,他此刻身处在一个完全由猩红血肉构成的诡异世界。 他踩在地面上,能够听到地面的呼吸喘动。 转过头,能够看到血肉构成花朵冲他睁开猩红的眼睛。 整个世界,都是活的! “这是个什么鬼地方啊……” ------------ 92 知识融身(1/3) “什么沙耶之歌啊……” 赫伯特漫步在血肉铸成的世界里,好奇地研究着这里的构造。 他将那个一直盯着自己的花朵连根拔起,一边闲逛,一边随手拆解着它的构造。 【这块肉是大腿的肌腱,这块则是心脏的瓣膜,这个尖刺则是腰椎处的骨刺……】 赫伯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懂得这些相当冷门生僻的知识,但他只要一打眼,就能轻松的辨别出这些血肉的本质。 不过片刻,那花朵便被他完全拆解,仅剩的眼球也被他在指尖捏来捏去。 玩了一会儿,他又拆两朵,凑了三个眼球在手里盘来盘去。 就在他准备找第四个的时候,忽然意识到了不对。 嗯?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眼球,那三只眼也在疑惑地看着他。 五目相对,惟余茫然。 赫伯特:诶,咋回事啊? 三只眼:小老弟,你咋回事啊? 屈指一弹,赫伯特将三个眼球随手扔到了路边,看到地上的血肉将它们吞噬,然后很快又长出了新的三朵小花。 很诡异的场景,但赫伯特在目睹完这一幕之后却并没有感到有什么稀奇,似乎一切就本该如此,这就是他脑海中的常识。 赫伯特眯着眼睛,心中暗自分析:“……这地方有点不太对劲,我的精神可远没有这么‘健康’啊!” “我在被异化吗?” 他扫过周围的地面与墙壁,脑内又迅速分析出了它们的构成,而且速度比之前还快。 越来越快! 大量陌生的知识,以狂暴的姿态涌入他的大脑之中。 【脑浆灌注的河道,胃壁构成的墙壁,横膈肌的砖瓦,括约肌的……】 “嗯?括约肌?用这玩意当门框真的合适吗?” 同时,在那些知识流入大脑的同时,赫伯特的精神也在被逐渐异化。 可以预见的是,在这个世界待的越久,他被异化的程度也会越来越深。 他在被这片世界同化。 那莫名的力量在侵蚀着他的精神。 在意识到这一点之后,赫伯特停下了漫无目的的徘徊。 这个世界太大了,根本望不到尽头,继续走下去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走进路旁的屋子,拉开各类骨骼拼凑堆砌的椅子坐下。 【肩胛骨、锁骨、胸骨、肋骨、脊椎……】 赫伯特一边不自觉地分析着房间内的构成,一边在各个物件的默默注视下蹙眉思考。 “斯凡妮的血肉里到底蕴含着什么?” 芙蕾梅的鳞片里有海妖血脉的古老传说,瓦伦蒂娜的发丝里是巨龙的血脉传承,伊莉莎提供的血液蕴含了她“父亲”的记忆…… 那么……斯凡妮,你的血肉里蕴含着什么呢? 他本以为会看到黑暗精灵的古老传说,甚至是知晓他们的起源,但没想到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诡异的世界。 “这鬼地方除了血肉,也没有其他任何东西了啊?我总不能是真的要在这里找沙耶吧……” 【末梢神经、脑垂体、胰腺、前列……】 “草,这玩意怎么是前列腺做到!?等等……” 赫伯特嫌弃地远离那个诡异的肉质把手,忽然表情一变,终于意识到自己无意识忽略的问题。 “这个世界不是什么都没有……” “这里到处都是知识啊。” 他从房间中走出,环顾四周,忍不住眯起了眼睛。 【——】 原本平静的世界此刻在他的视野中变得相当喧嚣,那些知识像是在哀嚎一样,嘶吼着自己的名字。 知识在追逐着他。 不。 赫伯特甚至觉得这些知识是在殴打他的脑子…… 想要将他打死,然后让他彻底在这个世界里沦陷,成为其中的一部分。 “……” 赫伯特的沉默了片刻,然后弯腰脱下了靴子,赤足与泥泞糜烂的血肉接触。 滑腻的触感让他眯起眼睛,忍不住想要将靴子穿回去。 但很快,又有另外一种感觉涌入他的心头。 他“听到”了大地的脉动,血肉花朵的低语,感受到了楼房的呼吸,头顶血月的注视……无比清晰。 同时,那些知识以更加惊人的速度流入赫伯特的脑海。 但,这还不够。 赫伯特解开了身上的扣子,脱下了身上的衣物,赤裸裸地站在世界中央——向后笔直地倒去。 噗嗤。 他的背部没有感受到冲击,而是陷入到了柔软的血肉之中。 被轻柔包裹,被顺利吞噬。 赫伯特缓缓下沉,成为这个世界其中的一份子。 【————】 那些知识以之前十倍,百倍,千倍的速度涌入他的身体。 他在融入这个世界。 不…… 赫伯特是在让这个世界融入他。 血肉之中渐渐笑容的赫伯特猛然睁开眼睛,猛地抬起了右手。 轰! 一只巨大的血肉巨手从地下冲出,重重拍在了地面之上,向下用力一按。 轰轰轰……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一个完全由血肉凝聚的巨人从地面钻了出来。 他踉跄着迈开腿,重重踩在地上。 他几次跪到,最终又缓缓站起,彻底走了起来。 每一步走出都会将周遭的血肉吸纳融进身体里,成为他继续壮大的养分。 巨人越来越庞大,越走越快,动作却变得越来越灵巧。 轰轰轰! 在那将世界都毁灭的巨大轰鸣声中,他终于奔跑起来! 巨人的身上长出了白皙的肌肤,雪白的发丝蔓延生长,最终化作了一个俊朗的模样——那模样与赫伯特一般无二。 当最后一丝血肉补全了赫伯特的身躯,他的模样却迅速转变,血肉生长蔓延,几个瞬间便化作了一条赤红的巨龙。 吼!!! 巨龙猛地振翅,猛地用力一跃,向着高天上的“血月”爆冲而去。 几个呼吸便突破了天际,来到了“血月”的面前——那是一颗比巨龙还要庞大数倍的猩红眼球。 在接触到那颗巨大的眼球的瞬间,巨龙用力甩尾,重重抽在了眼球之上。 【——神之眼!】 “看!看!看!” “我让你特么搁那偷看!” 噗! 眼球瞬间爆裂,化作大量的流光洒落。 巨龙沐浴着那夹杂着血色的金光,在血肉的世界中仰天嘶吼!!! ------------ 93 畸变血肉(2/3) “咳咳……” 赫伯特咳嗽了两声,有些不适应地张开嘴,左右动了动舌头。 reoreoreo—— 变成其他生物的体验是相当特殊的,直接撕咬眼球的感觉也是。 赫伯特在那个血肉世界的最后变化成了他印象中瓦伦蒂娜的样子,将那颗眼球抽碎并撕咬了个干净。 【“你醒啦,感觉如何?”】 赫伯特先是看了一眼钟表,发现现实中的时间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内外的时间流速差异还真是大,不管几次他都有些难以适应。 “获得了什么能力?” 【“这一次,你要不要自己先猜一猜?”】 “让我来猜吗?” 赫伯特挑眉,倒也没有拒绝,仔细感受了一下身体的变化。 身体素质倒是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赫伯特却有强烈的直觉——他对自己的身体更加了解。 “首先是对身体的掌控。” 了解自己身体的每一处肌肉、每一个器官的详细状态,知道它们此刻需要休息多久,清楚需要补充多少营养才能获得进一步提升。 除了没有一个数字化的模板来告诉他详细的数据外,已经基本和系统没有什么直观的差距了。 靠着那份知识,赫伯特彻底成为了身体的主人。 同时,他还可以精确地控制自己的某一根肌肉运动,甚至是自行调整它们的位置。 不…… 这份灌进脑海中知识能做到的,恐怕还不止这些。 他看着自己的手掌,恍惚之间仿佛拥有了透视的能力一样,能够清楚的知晓骨骼的位置,肌肉的走向,血管的分布…… 嗯,是个当护士给人扎针的好技能。 “其次是对肉身弱点的洞察能力……” 同时,这份能力也就意味着,赫伯特可以清楚的知道——将刀锋切割在哪一个位置可以给这只手造成最大的伤害! 这点用在其他人身上时也一样。 就正如庖丁解牛一般,当对于这具肉体无比了解的时候,便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大的伤害。 “再其次的话……” 赫伯特迟疑了一瞬,接着抽出配剑,轻轻切割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嗤。 锋锐的白刃划过,鲜血当即从中渗出,但等赫伯特将那血迹缓缓擦去,手指上却并没有留下任何的伤口。 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伤口已经愈合了。 “再生的能力。” 不过这份再生能力并非毫无代价。 在血肉生长的同时,赫伯特感觉自己体内的能量消耗了百分之一。 消耗自身能量来使血肉再生——这能力简直赚爆了好吗? 在生死危机关头,谁会在乎会不会饿肚子? 能多恢复一点便是提高了一点生还的机会。 【“没有啦?就结束啦?”】 涅娜莎笑吟吟的声音让赫伯特眉头一挑,有些迟疑地动了动手指。 “至于最后一点嘛……” 他操控着手掌上的血肉,试图将它的形态向另一个模样转变。 赫伯特的手背上浮现了细密的鳞状纹路,向着龙爪的模样改变,但最后也就仅此而已,并没有真的化作龙鳞。 “嗯,果然还是不行。” 确实是有一定的血肉变化能力,但却并没有那么方便。 【“这是当然,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真正的巨龙~”】 “……嗯。” 在意识世界中,赫伯特好像是拥有了变化成巨龙的能力,但其实当时的他只不过是虚有其表的强行变化。 他对巨龙的身体构造了解的还远远不够多。 最后仅仅只是将血肉照葫芦画瓢地强行捏成了印象中的那个样子,实际上内在还是他自己本身。 能飞起来也完全是靠力大飞砖,根本不是飞,而是强行跳起来的…… 而在搞清问题在哪里之后,赫伯特换了一个思路。 “既然巨龙不行的话,那……”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倒影,缓缓控制脸上的肌肉线条,很快便变成了他印象中阿尔伯特公爵的模样。 身为父子的两人模样本来就很像,经过几处细节的修饰之后,赫伯特几乎是看到了年轻的银翼大公。 再一转头,他的面容转换成了布雷克的模样,接着又变换了三四个人的容貌。 除了一个赫伯特记忆中长相并不清晰,记不清面容的仆人外,其他人几乎都是完全一致。 “我是——无面人!” 【“你注意到了~你虽然不够了解巨龙,但对于人类的身体却是非常清楚。”】 “嗯。” 也就是说,除非是未来能够仔细地将一头巨龙深入研究,透彻了解一下。 不然的话,就只能是补习大量的知识才能做到……还是找机会深入研究一下吧。 “而且,我现在的血肉力量也不够我变成其他体型的生物,只能变化与我相差不多的人形生物。” 赫伯特在搞清楚之后并不气馁,反倒是有些兴奋。 这个能力确实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但只要能够完美无瑕的易容,有着这一点就已经很不错了。 赚了! 在大大的丰收了一下之后,赫伯特决定一鼓作气,将战果再次扩大化。 “对了,我这里还有两滴吸血鬼的精血,趁这个机会一块吸收了吧……嗯?” 赫伯特摸向怀中,却发现那装着精血的瓶子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了。 “……” 抬起头扫视了一眼,他在左手边的阴影触手上发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玻璃瓶——空的。 此刻那触手正狗狗祟祟地向后缩动,在注意到赫伯特的视线之后,尴尬地停在那里,左右摇晃了一下,冲着他摆了摆手。 咳!嗨,嗨~ 赫伯特眯起眼睛,缓缓开口: “涅娜莎。” 【“嗯!?怎,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想向伟大的涅娜莎进行询问吗?放心吧!我一定会回答你的!”】 “你看到我的吸血鬼精血了吗?” 【“没,没有哦!”】 “真没看到?” 【“没有!我怎么可能偷吃你的魔物素材呢~嘿嘿,怎么可能~”】 在祂干笑完之后,房间不出意外的陷入到了尴尬的气氛之中。 “……” 【“……咳。”】 “好吃吗?” 【“啧,味道也就一般般吧……”】 ------------ 94 你不干有的是邪神干(3/3) 【“咳!咳咳!”】 事已至此,谐神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干脆破罐子破摔,咂咂嘴说:【“不要那么小气嘛!”】 自知理亏的谐神彻底耍赖起来,强词夺理地嘟囔道:【“反正都是让我帮你提取力量,谁吃不一样!”】 【“虽然味道不咋地,但这两滴精血确实给我提供了一些力量,你之前获得的那些吸血鬼能力都有提升了个两成吧。”】 祂越说越激动,越说越觉得自己是没错的。 对,我无罪! 再说了,我可是神灵诶! 偷吃一点点你贡献的东西怎么了? 只吃一点点! 我可是神! 谁能惩罚我!!! 涅娜莎气势如虹,觉得已经站到了胜利的高峰之上。 但与此同时,赫伯特的表情却一直没有什么变化。 他眯着眼睛,盯着那空瓶,幽幽开口: “所以,按照你这么说……” 涅娜莎想错了,赫伯特关注的重点却并不是这个——他根本不在乎祂有没有偷吃。 那东西反正都是给祂准备的,怎么消耗的方式根本无所谓! 赫伯特真正关注的点是…… “那些素材,我其实可以不用亲自吃下去,是吗?” 少年咬着牙,感觉自己那纯真的心灵受到了极大的欺骗。 他想起来了——自己这次在咀嚼血肉叶片的时候,也没有和之前一样用上自己的鲜血! 你这个该死的灵魂缝合怪老东西,耍我是不是!!? 【“嗯?啊!呃……”】 涅娜莎明显慌张起来,结结巴巴地解释道:【“那个,嗯,咳咳!只是我刚刚恢复了一点力量,以前还是需要的……是,是真的哦~”】 赫伯特听到祂这个语气,哪里还猜不到真相,有些头痛的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唉……” 【“那个,你生气了?”】邪神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用触手轻轻戳了戳少年的脸颊。 (戳戳戳) “没有。” 【“那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戳戳戳) 赫伯特没有理会的触手,任由他在自己的脸颊上戳来戳去,无力道:“我只是心累,你让我静一静。” 摊上这么个强大但不靠谱的队友,实在是让人感到无比的心累。 这位姐姐,您老人家都多大岁数了,就不能靠谱一点嘛? (戳戳戳) 谐神戳了一会儿,见他真的没反应后也默默将触手收了起来,低声补充了一句: 【“那个啥,虽然不用鲜血作为媒介了,但第一次获取的素材还是建议你亲口吃下去哦,能够获得更全面的力量。”】 “……知道了。” 赫伯特睁开眼,半死不活地说道:“我吃就是了。” 不就是吃吗? 吃不死我,我就往死里吃。 “另外,作为被你伤害了的补偿,我要你帮我入睡。” 涅娜莎:? 谐神小姐本来还有些底气不足,听到这话之后当即恢复了平日的神采,得意起来。 【“哟哟哟~这才是你的目的呀?哎呀,你不早说嘛!”】 【“我亲爱的盟友还是个喜欢撒娇的小家伙~”】 赫伯特翻了个白眼,都懒得反驳这令人无力吐槽的发言,无力地趴在了书桌上。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他也确实是有些累了。 “……一句话,你到底你干不干?” 你不干,有的是邪神干! 大不了我弃暗投暗,再找一个新的邪神去。 【“别急,别急嘛~”】 赫伯特感觉一双冰凉的手臂从背后轻轻环绕住他的脖子,耳边传来一声轻柔的低语: 【“我这就来帮你~呵呵~”】 呼~ 伴随着耳边的一声吹气,赫伯特的意识再次断片,再次出现在那个纯白的空间之中。 而这一次,在沉沦之前,赫伯特有了一瞬间的清醒。 他恍惚之间看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纯白的身影。 宛若天使一样温柔,恍若神明一般高远。 祂怜爱地看着他,向疲惫的凡人伸出了手。 轻轻握住,然后温柔一拽。 【“过来,到我的怀里来。”】 . . 翌日。 “那是……殿下?” 布雷克最终是在骑士团的训练场找到赫伯特的。 此刻,他印象中那位钟爱艺术而不喜战斗的少年,此刻正提着长剑,与一位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安静对峙。 “殿下,这是要做什么?” 布雷克与那个中年人昨天在修道院门前打过照面,知道他是一位实力不俗的圣骑士。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对方的实力很可能要比他这位侍卫队长还要强大。 殿下与他对峙,是要向他请教吗? 难道说! 赫伯特殿下终于开窍,愿意学习战技了吗? 布雷克有些激动,觉得这是一个大好事。 赫伯特不愿意学习战斗这件事情一直让他这个护卫非常头疼。 因为他都明白,艺术这种东西只是浮于表面的装饰,根本不能作为安身立命的手段。 想要在这个世界站稳脚跟,不受他人的侵害,能够依靠的唯有自身的实力! 就在布雷克激动的时候,场中的两个人动了起来。 在布雷克都没有看完全清楚的瞬间,两人的剑刃碰撞在了一起。 锵! 两人的身影一触即分,中年圣骑士停在了原地,而赫伯特则是狼狈地向后退了十几步。 胜负已分,双方在技术上的差距极大。 但是这个结果并没有让布雷克感到失望,相反,他几乎是瞠目结舌的看着赫伯特。 他居然防下了那一招? 他,他是怎么做到的!!? 在一个月前还是个初阶不到的贵族子弟,现在就能挡下高阶圣骑士的一击? 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吧!!? “这……” 而就在布雷克准备上前跟赫伯特仔细询问的时候,他却被一旁的其他人拦了下来。 “呃,我是赫伯特殿下的家臣……” 但那圣骑士只是摇摇头,示意他看向场地中央:“别急,还没有结束。” 没结束? 这还有什么好等的? 布雷克正疑惑着,就看到赫伯特持剑的两条手臂亮起了璀璨的金光。 嗡—— 那璀璨的金光流动,自双臂蔓延至了配剑之上,将整个剑刃淬炼成了闪耀的金色。 赫伯特双手持剑,缓缓将布满金光的长剑举过头顶,然后用力向前重劈。 挥砍出一道璀璨耀眼的金色剑气! “——咖喱棒!” ------------ 95 受眷者(感谢秋秋的盟主!加更再+3!) “至圣斩!” “嘶,好强的威力!” 伴随着周围人的惊呼,耀眼金色的剑气划过长空,凶猛地冲向了对面的中年圣骑士。 之前,当赫伯特在那边大摆动作的时候,中年圣骑士加恩一直没有攻击。 “这么纯净的神圣力量……” 赫伯特能使出至圣斩并不会令人惊奇,这是作为一个圣骑士最基本的能力,也是他们的伤害核心。 至圣斩是圣骑士这个职业的核心技能,是一个前置要求很低,但却能爆发出很强力量的强大战技。 可以让圣骑士的所有攻击都附加上神圣伤害,并且取决于圣骑士立下誓言的不同,至圣斩的效果也不尽相同。 比如加恩立下的是“贫穷誓言”,他的至圣斩就会对邪恶贵族、贪婪商人一类通过邪恶手段赚取利益的敌人有显著加成。 而像赫伯特,他立下的“纯洁誓言”,按理说则是对魅魔、欲魔这一类魅惑属性拉满的敌人特攻,能够对他们造成相当惊人的真实伤害。 除此之外还有古老之誓、王冠之誓、复仇之誓、拯救之誓……圣骑士们立下的誓言各有不同,克制的敌人也大不相同。 看似好像让专门的圣骑士去应对专门的敌人,但实际上的情况则并不尽然。 除非实力差距过大,否则圣骑士们在看到邪恶之事后大多都不会考虑那么多,当场就拔剑而上。 “十剑费力地消灭敌人”和“三剑轻松消灭敌人”,从结果上来看难道有什么区别吗? 没有的。 只要邪恶最终被消灭了,那这就足够了。 加恩眯着眼睛盯着少年的动作,微微降低重心,握紧了手中的长剑。 自从这场“战斗”一开始,加恩就收起了轻视的想法。 对面的少年虽然在战斗技巧方面显得很青涩,完全是个新手,但是在对自身肌肉的精确控制上,却让他这一个老手都感到震惊。 “唉,这就是天才吗?这世界还真是不公啊。” 赫伯特在使出至圣斩时的动作没有丝毫的多余细节,就如之前自己给他演示时一模一样,将动作完美复刻了出来,分毫不差。 不需要千次百次的演练,也不需要反复的指导纠正,仅仅只是看了一眼之后便能完美的复刻出来。 这份对身体的控制,即便是加恩这位锻炼了几十年的资深战士,也没办法完全媲美。 加恩眼中满是羡慕地看着赫伯特,心中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啊……天才就是天才,纵然浪费了一些时间,也并不算晚。” 一想到赫伯特被浪费的岁月,加恩就有些气恼,忍不住想要控诉那些愚蠢的贵族。 “阿尔伯特家的那群白痴到底在想什么啊?这样的天赋都能浪费了……” 谁敢相信这样一个战斗天赋的少年,在一个月之前竟然只是一个整天只知道谈论艺术的贵族子弟? 实在是太浪费了! 你们居然让这样的天才去搞艺术!!? 这么稳的手就只是让他去画画? 要是早一点让赫伯特拿起剑刃的话,即便不成为圣骑士,他也一定会成为一名优秀的战士! 加恩在心中吐槽了一阵,赫伯特的至圣斩也冲到了他的面前。 “不过也还好,幸亏赫伯特被浪费了这些时间,才让他最终成为圣骑士。” “因为,比起他在圣骑士传承上面的天赋,他在身体操控上面的天赋根本不值一提!” 加恩提剑,表情严肃地同样挥出了一剑,口中爆喝: “至圣斩!!!” 锵—— 一道颜色更白,规模也更大的剑气挥出,向着金色剑气冲了过去! 下一秒,两道剑气在半空接触,两股力量相抵消,爆发出一声巨大的轰鸣,掀起了大量的气浪。 澎湃的气浪冲到了在场之人的脸上,将他们的衣襟和头发吹得飞扬,忍不住抬手去挡。 唯有布雷克忘记了抵挡,他呆呆地望着这个场景,就算被尘沙狠狠的拍打着脸庞也没有回过神来。 “那是……殿下做到的?” 我难道是还没有睡醒吗? 而加恩望着眼前的场景,回想那道璀璨夺目的金色剑气,有些感慨地暗叹了一口气。 “这还真是夸张的宠爱啊……” 在被锈钉主教亲口告知之前,加恩根本不会相信发生眼前的这一幕。 上次看到时还只有初阶的少年,此刻居然能够发出逼近高阶的强大力量…… 甚至,如果不是因为他还对自身力量掌控还不熟练的话,怕是已经正式达到高阶的水准了。 圣骑士的力量主要来源于两点,神灵与自身。 神灵对于圣骑士们的偏爱会影响他们的实力,立誓之后,神灵降下的赐福越深厚,他们能发挥出来的力量也就越强。 另一点,则是取决于圣骑士们自身对誓言的恪守,越是严格恪守誓言,心中对誓言越是坚定,发挥出的威力也会越强。 虽然不排除赫伯特对于纯洁誓言无比的虔诚,日常生活里严格恪守精神和肉体的纯洁。 但他成为圣骑士的时间还是太短了,就算践行誓言也是需要时间的。 不然的话,一个人说他今天戒色,明天破戒后再重新戒色,只要能保证某一刻是戒色的,那他岂不是也能成为圣骑士? 所以,真正能够影响到赫伯特实力的主要因素,只能是神灵的赐福。 赫伯特受到了为他赐福的神灵不加掩饰的眷顾。 堪称是极致荣宠的偏爱! 凭借着这份宠爱,赫伯特能够在自身实力只有初阶的阶段就能发挥出高阶的实力。 加恩甚至有些不敢想,如果赫伯特有一天到达了高阶,甚至是达到了传奇之后……他又能够发挥出怎样的实力? 史诗?史诗之上? “能够达到这个程度的宠爱,几乎都可以称之为神眷者了……真是令人羡慕啊!” 说实话,加恩有些酸了,心中产生了一些动摇。 “要不,我也……” 如果只是保持纯洁便可以获得这样强大的力量的话,那他甚至也想再多立下一个纯洁誓言。 他也可以保持纯洁! 反正小兄弟已经很多年都没用过了……不如彻底不用。 不就是戒色吗? 我也行啊!!! ------------ 96 我可太期待那一幕了(2/3) “哈……” 在犹豫着要不要彻底戒色的中年老骑士对面,赫伯特提着剑,有些费力的喘息着。 “咳咳。” 刚才他尝试了一下此刻的全力一击,也没想到能够发挥出这么大的威力。 以及没想到会抽走自己这么多的力量,几乎把他抽干了一样。 “好累……” 赫伯特现在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变成了咸鱼,虽然站姿看上去还算笔挺,但其实已经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只想懒散地躺在地上回血。 就如大主教之前提醒过的一样,赫伯特现在的身体还不够承受这份过强的力量。 他就像是一个精美的容器,里面装着大量不属于它这个现阶段可以使用的违禁品,每次在使用之后都会让自己这个脆弱的容器崩裂几块。 急需方法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熔岩地狱泡澡计划必须速速提上日程! “不过嘛,现在的情况好像又有些不一样了。” 赫伯特眯起眼睛,调动了不久前刚刚获得的新能力。 咕嘟。 随着一声只有赫伯特自己能够听到的肚中轻响,他感觉自己的肚子明显的瘪了一些,消化了一部分存储的能量。 下一刻,他便感觉一股澎湃的活力涌到了自己的四肢百骸,修复着那些受损的部位。 赫伯特动了动手脚,感觉一切如常……不,甚至比之前更好! 那些被撕裂的肌肉纤维迅速生长恢复,并且比之前变得更强,更加坚韧。 这其实就和健身的原理是一样的,主动摧毁肌肉纤维,再等它恢复后变得更加粗壮。 而赫伯特靠着畸变血肉的能力,只消耗了全身三分之一的能量,他就达到了传统锻炼数倍的效果。 而且还是立竿见影,不需要第二天下床都费劲痛苦的那种。 “这长肉的效果,谁还看得上什么禁忌的九龙之力啊!” 很好。 这下子头顶不用变得尖尖的就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而赫伯特的欣喜表情也落在了加恩的眼中,他忍不住轻叹: “居然只疲惫了这么一会儿吗?连恢复力都这么出色,那位神明到底给了他多少加护啊……” 酸了。 狠狠的酸了!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好,但自家的神明大人为什么这么吝啬啊……咳咳咳! 他只在心中稍微想一下,都不敢多深思,生怕触怒到了慷慨赐予他加护的神明。 当然虽然心中酸的一批,都有些想把自己变成赫伯特,但表面上的加恩还是表现的非常有风度。 不如说,他的动摇也其实只存在了一会儿,此刻已经恢复了平静。 立下贫穷誓言的圣骑士又怎么会因为嫉妒而发狂呢? 加恩展现出了一名成熟的圣骑士应该有的谦虚品质,他收起剑刃,对着赫伯特轻轻点头道: “你表现的很不错,非常出乎我的意料,只要你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不疏于锻炼,相信你未来一定能够成为我们中的佼佼者。” 甚至,能够成为正义阵营的领军人物! 但后面的这句话加恩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藏在了自己心中。 他虽然很期待看到那一幕的到来,但还是有些担心。 虽然赫伯特的天赋惊人的出色,但他还是太年轻了,心智本该还没有完全成熟。 在不清楚少年性格的情况下,加恩不敢确定这样夸奖会不会让一个本来出色的年轻人变得骄纵自大,最终毁掉这个年轻人。 “多谢阁下的教导。”赫伯特收起佩剑,冲着加恩恭敬行礼。 “嗯,今天的指导就到此为止吧,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太大的收获,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 在加恩看来,赫伯特此刻虽然恢复了最基础的运动能力,但其实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锻炼下去只会产生负面的效果。 与其事倍功半的白费力气,不如就此结束,让他可以好好休息。 “明白,再次感谢您的指导。” 赫伯特明白对方心中所想,但没有特意说明。 还是要给他们一些接受的时间,不能一下子表现的太夸张。 这位中年圣骑士虽然看上去不苟言笑,但尽心尽力的陪自己演练了一上午,毫不吝啬地给出了很多指导。 其实不光是加恩一人,在场的其他的骑士团成员们也都给了赫伯特很多的建议和帮助。 而且,该说不愧是圣骑士的大本营吗? 在展现出足以让其他人艳羡甚至是嫉妒的天赋之后,他都没有感受到任何的恶意。 有人心中发酸,有人羡慕地直嘬牙花,有人摇头感慨,但偏偏没有感到任何负面的恶意。 哦……虽然没有恶意,但赫伯特感受到了一个非常复杂,充满着疑惑、不解、迷茫,甚至有几分惊恐的情绪。 这谁啊? 哦,是你小子啊。 赫伯特看着这位壮汉灰头土脸的样子,忍不住发笑,问道:“布雷克?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吗?” “呃……殿,下,咳咳咳。” 布雷克恍惚的眨眨眨眼,终于回过神来,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 “呸呸呸!” 他将嘴里的沙子和碎石费力的吐了出来,然后两只大手一把按住了赫伯特的肩膀。 “殿,殿下!刚才的那些,都是真的吗!?”布雷克的神情激动,声音听着都有些颤抖。 “嗯?自然是真的,你这问的什么问题?” 赫伯特眉头一挑,推开了他的手掌,奇怪地笑了笑,反问道: “我就在你面前,难道还能是假的不成?再说了,刚才你不也都亲眼看到了,不是吗?” “这……” “人是会变的的,布雷克。” 欣赏着布雷克恍惚的样子,他轻笑了一下反问道:“还是说,你难道以为我在修道院真的只是躲在这里浪费时间吗?” “你以为我在这里经历了多少?” “我……” 布雷克有些惭愧地低下头道:“城里的贵族们,包括公爵府中其他殿下,也都在说您在这里……” 他有些犹豫,要不要把那个侮辱性的词汇说出来。 可赫伯特对此根本就不好奇,点了点头后淡淡道: “呵,无所谓,他们爱说什么就随他们去说。” 白发的少年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向训练场外走去,似是随意地说道: “我希望他们能一直说,一直说,直到我走到他们的面前的时候……还有着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我可太期待那一幕了。” ------------ 97 “努力”(3/3) “殿下……” 布雷克望着赫伯特挺拔的背影,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赫伯特变了。 虽然上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一些隐约的感觉,觉得赫伯特变得和他记忆中不太一样。 但作为亲眼看着他长大的家臣,布雷克心中还是更倾向于那是多日未见后的生疏和经历变故后的伪装。 但现在,布雷克终于能够无比确定——殿下真的变得不同了。 并不只是表现出来的,而是真真切切的从内到外发生了改变。 实力变得比过去强大,性格也变得比过去更加坚强,甚至比过去更加的冷漠。 从前,布雷克一直觉得赫伯特无论是性格还是处事的方式都更像已故的夫人。 但现在,他却从赫伯特的身上强烈地感受到了家主的影子。 冰冷而锋锐,如同金属制成的羽翼一般,在华丽的同时却又充满了危险。 另外,他刚才听到了什么? 殿下这话的意思,他打算回到王城!? 布雷克快步跟上了赫伯特,不敢与他并肩,而是落后一步,低着头悄声问道: “殿下!您的意思是说……您打算回去讨回公道?” 殿下真的想清楚了打算回去给自己正名了吗!? 布雷克在当初事发时并不在王城,而是被派出去执行任务,等他回到之后事情已经落幕,赫伯特也已经孤身来到了修道院,没有办法来探望。 他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赫伯特经历了什么对待。 但说实话,他对于赫伯特的做法其实是有些遗憾,甚至是恨铁不成钢的。 躲到修道院里成为圣职者,这种做法实在是太不像个男人了…… 想到这里,布雷克眨眨眼,默默闭上了嘴。 自己这是错怪了殿下。 赫伯特殿下并非是胆怯,而是选择暂时隐忍,等待日后时机成熟了再做出还击。 “怎么?这很令人意外吗?他们难道觉得我会一直待在这里吗?” 赫伯特嘴角微翘,看着布雷克有些躲闪的眼睛,玩味地说道: “觉得我会一辈子缩在这里当一个虔诚的圣职者,一想到过去的经历就会瑟瑟发抖,不敢踏入王城半步?” “这未免有点太看不起我了吧?” “我在他们眼中到底有多脆弱啊。” 赫伯特摇头,感到有些无语。 有点看不起人了。 别说是此刻,觉醒了两世记忆的赫伯特,就算是这一世的天真少年,其实也一直没有忘记自己遭受过的一切。 可不是所有人都能在王国监牢的惩戒之下挺过来的。 更不用说,当赫伯特在觉醒前世记忆的第一时间,就列出了未来必须要做的几件事情。 其中排在最前列的,就是回去将幕后之人解决,给自己一个交代。 如果不能顺利解决问题,那就把搞出问题的人解决掉——无论这个人是谁。 “那……您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在得到赫伯特的肯定答复之后,布雷克彻底兴奋起来。 有了赫伯特此刻的实力,他相信殿下回去后可以轻松横扫那些中看不中用的贵族子弟。 他恨不得立马就带着赫伯特回到王城! 而与布雷克的激动情绪相比,赫伯特就显得无比的冷静,甚至有些冷漠。 “这件事不急。” 他目视前方,眼眸平静,淡淡地说道:“两个月后吧,等到时候去赴宴的时候一并解决。” 被浇了一桶冷水的布雷克瞪大了眼睛,连忙道:“两个月!?殿下,您不再考虑考虑吗?”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太多的变数,他担心等到时候赫伯特回到王城时的局面变得更加的复杂。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赫伯特奇怪地看了布雷克一眼,摇了摇头有些,遗憾的说道: “布雷克,不是我说你,比起担心我身上的这点事,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实力吧。” “在我小的时候,你就是高阶战士,可等我长大了,你怎么还没进入传奇啊?是不是平时不努力啊?” 布雷克:? 不是,殿下,你怎么说起我了!? 他想要解释什么,但被赫伯特抬手打断,批评道: “以前听你说实力的提升艰难的,但我现在亲身体验过了,也没有你说的那么难啊!” “你过去不是在骗我吧?” 布雷克:??? 这位壮硕的战士从未有这样一刻感觉自己是如此的委屈,如此的想哭。 满嘴解释的话语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解释,怎么解释啊? 人家一个月的时间就已经能快赶上他三十多年的努力了。 咋解释啊!?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遇上这么一位天赋惊人的殿下,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把嘴闭上吧。 赫伯特见布雷克被成功击沉,心中暗笑一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好了,不要气馁,以后再好好努力就是了。” “正好机会难得,你就先别回去了,在修道院多跟骑士团讨教一番,他们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你进行用心指导的。” 放心吧。 骑士团的好哥哥们肯定会非~常~用~心~ 布雷克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脱力地垂下了头,羞愧难当的掩面遁走。 “明白了……” 事已至此,除了接受,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唉! 布雷克四十五度角抬头望天,不让眼泪流下。 在这一刻,这位凶猛的汉子也忍不住有些迷茫的自语:“难道,真的是我不努力吗?” . . 布雷克努力不努力,赫伯特并不知道。 但他自己,其实还是挺努力的。 非常忠于欲望,并且愿意付出极大的努力。 当他有新的欲望的时候,他就会非常努力,拼尽一切办法去努力实现。 可以为了一个模糊的图片,翻遍整个互联网去找到它的来源。 也可以像现在这样…… “瓦伦蒂娜,你就乖乖听一次话不行吗?” “哼!” (嚼嚼嚼) “反正之前都已经看过了,就不要这么小气了嘛!” “哼。” (嚼嚼嚼) 此刻,本该在囚笼外的典狱官此刻身处牢笼之内,正死皮赖脸地贴在了囚徒的身边。 “你就从了我嘛!” 而被骚扰了好一阵子都没反应的瓦伦蒂娜,终于在吃完东西后爆发,怒道: “谁要让你摸尾巴!你走开啊——唔。” 一根肉串怼进了嘴里,所有的怒吼全部消失,眼神都清澈起来了。 “哼……” (嚼嚼嚼) 她看着赫伯特手里的一堆肉串,迟疑了起来。 最终,她的态度终于软化下来。 拎着肉串,转过了身子,嘟囔道: “哼……说好了就一次啊。” 赫伯特猛猛点头,拍着胸脯保证:“嗯嗯嗯!我肯定就摸一次!” 这次我只摸一次尾巴。 至于下次嘛…… 下次再说! ------------ 98 瓦伦蒂娜的龙人形态(1/3) “嗯……好久没变成这幅姿态了。” 瓦伦蒂娜用力伸展身体,有些不适应地歪了歪头,晃动了一下身后的尾巴。 嗖嗖—— “久违的变回来,感觉还挺新奇的呢。” 此刻,瓦伦蒂娜已经变成了另外一番模样。 她并未选择保留巨龙形象更多的龙头人身模样,而是反过来保留了更多的人类特征。 头部依旧是时人类化身的模样,精致的脸庞上有着一双如同火焰般明亮的眼眸,透着犀利与灵动,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如同娇艳的玫瑰。 头顶之上却有着一对不大的龙角,角上有着细腻的纹路,隐隐散发着红色的微光。 她的身体覆盖了一层暗红色鳞甲,那鳞甲犹如精心打造的红宝石铠甲,每一片鳞片都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紧密排列着,从颈部一直延伸到腰部以下。 鳞甲在光照下会反射出绚丽的光彩,如同流动的火焰。 在她的手臂和腿部,红色鳞甲与人类的肌肤相衔接,肌肉线条流畅而优美,既有着人类的柔美,又有着巨龙的矫健。 她的背后还伸展着巨大的龙翼,翼膜薄如轻纱却坚韧无比,展开时足以将她整个包裹起来,上面也有着符文状的脉络纹路,随着翅膀的扇动闪烁着光芒。 尾巴如同一条粗壮的红色蟒蛇,上面同样布满了鳞片,在她走动与情绪波动时,尾巴会不自觉地摆动,仿佛有着自主的生命一样。 瓦伦蒂娜半人半龙的身姿在赫伯特的眼中显得既神秘又魅力,既保留了人类形态的身材,又拥有了巨龙的特征。 咕。 龙娘真是好文明吧! 赫伯特压下了心中的激动,脸上一片平静。 “嘶哈,嘶哈……吸溜。” 瓦伦蒂娜:? 饿龙小姐在听到身后那危险的声音后默默回头,诡异地看了一眼那显得有些过于兴奋的俊朗少年,心中多少有些后悔答应他。 他……应该不会做什么怪事吧? 瓦伦蒂娜两手将自己的尾巴抱在胸前,瞪着赫伯特,呲牙威胁道:“我先警告你啊,你可不要偷偷乱来!要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吸……咳咳!放心,我肯定不偷偷乱来。” 赫伯特双眼紧紧盯着那根粗壮有力的尾巴,两手的手指不停律动,都快要克制不住扑上去的冲动了。 他眼睛一刻也没有移开,语速极快地回答道:“再说了,你又不是死的,觉得不舒服就推开我呗。” “嗯?嗯……确实。” 瓦伦蒂娜:好像也是这么回事诶。 呵,晾他也不敢乱来。 饿龙小姐想了一下,终于是松开了双臂,让那尾巴缓缓伸到了赫伯特的眼前。 “喏,你说好的只摸一……啊!!?” 赫伯特确实如他所说的没偷偷乱来。 他是光明正大的乱来。 赫伯特直接抱住了尾巴,将脸颊直接贴了上去磨蹭。 蹭蹭蹭! “你你伱,你在做什么!!?” ??? 瓦伦蒂娜红润的面庞当即变得通红,下意识就想将尾巴抽回,但却连带着赫伯特一起拽向了自己。 “你!” 她抬起了看似柔弱无力的拳头,差一点就挥向了无礼之徒的脑袋。 但是经过上次搂抱后赫伯特的反复提醒,她最终还是搞清了自己的力量有多离谱,没舍得真的给他一拳——实在是担心一拳就给打死了。 但这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觉也实在是怪异,她感觉浑身痒痒的,哪里都感觉不得劲。 “唔!” 于是,瓦伦蒂娜用力甩动着尾巴,试图将这个无力的家伙甩下去。 嗖嗖嗖! 赫伯特抱着尾巴,被直接荡了起来,但不管怎么甩动,他都一直死死地抱着不撒手。 “你放手啊!” “我——不——放——” 嗖嗖嗖! 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瓦伦蒂娜败下阵来,干脆放弃了抵抗,不再挣扎,任由这个家伙对自己的尾巴动手动脚。 她服了。 而且,在最初的不习惯之后,她又觉得尾巴被这样捏捏摸摸,好像也挺不错的。 蛮舒服的。 她干脆将双手交叠的垫在下巴下,舒舒服服地直接趴到了地上,享受着技师的尾巴按摩护理。 “哼哼~” 赫伯特:? 什么意思,你真的把我当成有着不幸过去的高级技师啊? 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啊。 “这位客人,这個力度怎么样?” “唔~” “这里的肌肉有点紧啊,让我帮你把经络揉开,可能会有点疼,你忍一忍哈。” “嗯哼……” 在阿尔伯特家二号技师的出色技术下,涉世未深的饿龙小姐很快就变成了软绵绵的一滩废龙。 背后的翅膀也有一搭没一搭地扇动着,整个人懒散颓废地瘫在地上,眼皮也开始不争气地打起架来。 而赫伯特这个时候也早就悄悄变换了位置,不光在按摩着她的尾巴。 修长有力的手指沿着龙尾一点点向上攀爬,试探性地在腰部的鳞片上按了按,在确定没有过激反应后将手掌也按了上去。 “嗯……” 他用娴熟的手法,轻轻揉捻按压,不过片刻就彻底让顾客陷入了酣甜的梦境之中。 【“你为什么熟练啊?”】 涅娜莎的声音在背后冒出,意有所指地说道:【“所以,你平日在白天的时候都是这么哄骗这条小龙的吗?”】 然而全神贯注的赫伯特并没有理会谐神的调侃,比划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心中回答道: “嘘,别打扰我,没看到我还在上班吗?有什么话等下班了再说。” 【“……啊?”】 全神贯注地给瓦伦蒂娜按摩的赫伯特此刻眼中没有任何淫邪,只有对未知知识的渴求。 赫伯特在一边按摩一边吸龙的时候并不是光在发癫,他分出了很大一部分精力在另一件事上。 “龙人形态,鳞甲覆盖超过五成,主要防护住了人类形态的要害,分布走向为……” “龙尾,构成包括多个椎骨、肌肉、血管、神经,根部较为敏感,可以推测神经分布较多……” “龙翼,主要构成是皮肤,跟蝠翼的构造类似,但上面有一层特殊的天生符文,看不懂,但估计效果与减轻重量相关……” “龙爪……” “龙角……” ------------ 99 “贡品”与“自愿赠予”(2/3) 凭借着脑内被灌注的各类血肉知识,赫伯特以一个相当惊人的速度分析着龙人形态的各种参数。 如果他有什么魔物娘研究系统的话,那大概现在眼前已经各种提示就跳个不停了。 【巨龙生态学+1】 【巨龙化身学识+1】 【巨龙(人类形态)的生理构造研究+1】 【龙人形态知识+1】 【经过一番深入的研究,你在大汗淋漓地服侍一条成熟雌性巨龙安眠后,成功掌握到了一些相当隐秘的知识!】 【现在,你可以自称是对“巨龙之道”有着独到了解的佼佼者了!】 …… 但可惜,赫伯特并没有那种便利的系统。 他能依靠的,只有自身的努力和汗水。 天道酬勤! 也唯有勤奋,不会辜负汗水,才是通往成功的真正捷径! 赫伯特仰起头,深吸口气,目光坚毅,眸中有着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以及——九十分的摆烂。 “涅娜莎大师!剩下的部分还没分析出来吗?” 努力确实有用,尤其是直接白拿别人的。 别人的汗水也是汗水,别人的努力也是努力。 反正挥洒了汗水就行,你别管我挥洒的究竟是谁的汗水。 这二者并无区别! ……也别管我在哪里挥洒的! 赫伯特嘿咻嘿咻地按着瓦伦蒂娜的肩膀,感觉自己手臂累得酸胀,一边消耗能量修复,一边继续努力。 高强度按摩这么久,怎么也可以封个按摩仙人了。 【“你别急嘛~反正她一时半会也不会醒来。”】 涅娜莎懒洋洋地回答,两根从赫伯特影子中伸出的阴影触手轻轻点着瓦伦蒂娜歪向一边的脑袋。 点一下,向左边倒去,再点一下,又向右边倒去。 而身为被当不倒翁戏弄的当事人此刻睡得比谁都香,根本没有醒来的意思。 啊~呼~啊~呼~ “好吧。” 赫伯特在得到答复后继续进行着自己的研究,继续分析龙人形态的细节。 开玩笑归开玩笑,该努力时还是要努力的。 事事只指望涅娜莎肯定是不够的,他还需要自己亲身了解一番。 尤其是,还要区分性别间的不同,可不能什么东西都全盘照搬啊……他可不想有一天被人询问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嗯,这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 “哈!” 当瓦伦蒂娜醒来的时候张大嘴巴,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喉中还喷出些微弱的火苗。 她像只猫一样四肢着地,用力弓起后背,尽力拉伸起来。 “嗯~~~哈!” 在无意识地简单活动了一下后,饿龙小姐的意识也渐渐回归,聪明的智商再一次占领高地。 她眨了眨眼睛,左右看了看,没发现赫伯特的身影,动了动鼻子,发现他的气味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除了自己的胸口。 嗯? 瓦伦蒂娜眨了眨眼睛,不解地低下头,看到自己胸口衣领处别着一枚金银两色的胸针。 胸针造型精致,材质扎实,被银色羽翼覆盖着的金色剑与盾,在剑与盾的交汇处还镶嵌着一颗璀璨的红宝石。 “诶?这是什么?” 瓦伦蒂娜看着留在身边的小饰品,歪了歪头。 她虽然书读得不多,但也感觉哪里怪怪的? 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男人在女人醒来前走掉了,留下了一个东西……不会错的。 这就是——贡品! “他怎么想着给我献上贡品了?”饿龙小姐得意地哼了一下,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这份馈赠。 哼哼~ 这是伟大的巨龙应得的! “不过,这个东西,看着有点眼熟呢。” 瓦伦蒂娜回忆了一下,终于想起这个胸针之前一直别在赫伯特的胸口上。 她将胸针取下,小心地把玩了一下,发现它的背面还铭刻着细小的文字——看不懂了啦! 他这是不是在恶意针对我!!? “哼嗯嗯……” 不过,虽然没把握看懂人类的全部文字,但瓦伦蒂娜也不是纯文盲,还是多少能够认出那开头的单词的。 那是个她非常熟悉的名字——赫伯特。 她靠墙坐在监牢的一角,并起双腿垫着上身,小心地将胸针放在手心,盯着它不断观察。 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留给我啊? 瓦伦蒂娜想了好半天也没出个所以然,最终干脆放弃考虑这种费脑子的事情。 “嘿嘿……” 她看着胸针傻笑了好一会儿,然后将手伸进了领口中摸索了一把,从缝隙中里面取出了一面精致的小镜子。 她对着镜子将胸针别在胸口,静静地望着镜子中那看着有些陌生的女人。 精致的胸针,脖颈上的颈环,以及脸上看到后只会让人想到松懈的憨憨笑容。 这还是我吗? 她扯了扯嘴角,笑了起来,无所谓地将这无趣的问题抛到了脑后,看着镜中的自己笑得更加灿烂。 “赫伯特,赫伯特……” 她轻声念叨着这个一次次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名字,缓缓闭上了眼睛。 “嘿嘿。” . . 【“所以,你为什么熟练啊?”】 “啊?你指什么?” 【“当然是指那么熟练地欺骗那只小龙,嗯,这词不准确,玩弄她的情感?好像也不对……”】 涅娜莎在迟疑了一下后,不确定地说道: 【“调教?”】 嗯? “停停停!” 赫伯特猛猛眨眼,没好气儿地叫停,屈指用力将一根恼人的阴影触手弹到一边。 啪! 伱听听,这里面有好词儿吗? 你就不能说我点好话吗?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哪里欺骗她了?哪里玩弄她的感情了?” 赫伯特哼了一声,底气十足地说道:“我只不过是做了每一个男人都会做的事情罢了!” 他指的是在摸完尾巴后留下了一些补偿性的摸尾巴资。 我一没偷,二没抢,甚至还主动交钱了呢! 也就是没备注“自愿赠予”罢了。 【“我说,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刚才没反驳我说的最后一个词诶?”】 赫伯特无视了涅娜莎的诘问,大手一挥道: “你不懂,我这是在用心改造她!希望她成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好龙,而这第一步就需要让她明白情感的重要性。” “我这是舍身饲龙。” “吃亏的人,一直都是我啊!” ------------ 100 特殊的关系(3/3) 无光之狱。 斯凡妮看着那个跟罐子中眼梗对视了大半天的少年,敲了敲桌子,轻咳了一下: “赫伯特阁下,关于你交给我的那封信,我大概已经有结果了,你要听吗?” “嗯?哦,好的。” 回过神来的赫伯特放下了罐子,冲着里面的眼魔眼梗点了点头,那眼梗也动了动眼皮当做回应。 赫伯特:下次再见。 眼梗:再来玩~ 已经被特殊灭活过多次的眼梗自然不会有意识,但赫伯特总觉得它应该还残留着最基本的反应。 这是从血肉中诞生了新的意志? 自从掌握了那些堪称禁忌的血肉知识,赫伯特便不再觉得斯凡妮这里的研究渗人了。 当然,恶心还是恶心的,只是不像之前觉得那么抗拒厌恶。 疯狂堕落只是流于表面的外在,这里的本质还是对知识的探索。 顺便一提,当赫伯特意识到这个树屋是斯凡妮的“肉体”之后,再次进入这里时还有些许的不适应,花了好一阵子才彻底习惯。 他看开了,就当是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吧——物理上的进入。 嘶……不对! 好像那说法原本也是物理上进入…… 赫伯特坐到了斯凡妮的对面,和之前一样习惯性地把玩着藤蔓座椅,冲她点头示意了一下。 “虽然你委托我解密,但这并不是我擅长的方面,所以在查阅资料上耗费的时间稍微长了一些。” 自从赫伯特那日拜托,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斯凡妮终于是得出了答案。 斯凡妮将那份信在赫伯特面前摊开,手掌在上方轻轻划过,纸张上的文字便浮现到半空,开始自动排列组合起来。 “我先后用了十三种传统的解密方法,接着又比对了一些地方民俗的解密习惯,最终换了八种魔法解密。” 文字随着斯凡妮平静的话语不断变化组合,中间也曾出现过一些似是而非的语句,但都有或多或少的违和之处。 赫伯特看到这一幕后眯起了眼睛,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 果然,在一切归于平静中,重新落回到信纸上后,斯凡妮望着他轻声开口: “我目前的推断所能得出的结论——这封信里并没有经过任何加密。” 信中没有秘密。 沉默着的赫伯特摇了摇头,轻轻叹了口气,淡淡道:“果然如此吗……” 对于这个结果,赫伯特心中平静,丝毫没有感到意外。 不如说,要是信中真的有秘密才比较奇怪,不是吗? 银翼大公不可能会指望一個从前完全没有接触过解密的少年会往这边想,也不会期望他能在收到信后顺利找到一个解密大师来帮助解读。 这才是不现实的。 可正是因为这种可能并不现实,所以才会给人以期待,会让人想要去试着追逐。 期望这种极小的可能真的存在,期待会有这样的隐秘等着自己去发现…… 自己现在这是在失望吗? 赫伯特感受着情绪的起伏,摇了摇头,忍不住失笑出声。 “呵呵。” 斯凡妮在说完结论之后一直默默地观察着赫伯特脸上的表情,在看到他这么快就平静下来后暗自挑眉。 这对父子之间的关系,可能跟她猜测的有些不一样。 虽然赫伯特表现得与父亲关系并不融洽,但从他的表现来看,斯凡妮对此是有所怀疑的。 如果赫伯特真的半点都不在乎的话,是不会特意找到她,希望能够从这里找到点什么线索的。 可现在,他又能够迅速恢复平静……难道他真的不在乎? 她脑海内快速思考了一下,决定将计划稍稍改变一下。 “咳咳。” 斯凡妮轻咳了一声,缓缓道:“除了这个结论之外,我这里还有一个比较个人的想法,你要听听看吗?” “……请说。” “你的父亲,或许知道信件会被其他人看到。” 赫伯特眉头一皱。 斯凡妮将信件推到赫伯特的面前,道:“这封信的言辞刻板,且异常标准,文字中没有掺杂任何的个人情绪,完完全全就是一封标准的公式化回信。” “这看似没有什么问题,但……这真的正常吗?” 她观察着赫伯特的反应,继续道: “黑暗精灵并没有人类那种的父母养育子女关系,我也并没有一个可以称为父亲的人……但我觉得这或许并非他的本意。” “正是因为知道自己被监视着,所以他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试图保护你,不希望别人认为他还在乎着伱。” “我想,他应该是爱着你的。” 斯凡妮说完,房间中陷入了死寂。 赫伯特眨着眼睛,眼神有些古怪地看着面无表情的黑暗精灵,意外道:“斯凡妮,这可不像是你能说出的话。” 什么情啊爱啊,可不是你这种无血无泪的禁忌学者该说的话啊。 “我为什么不能说?” 斯凡妮冷漠的表情不变,反问道:“在你眼中,我原来是这么冷血无情的人吗?” “那或许是我想错了。” 赫伯特摇摇头,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没有跟斯凡妮讨论的意思,直接越过了这个话题道: “感谢你的这次帮助,作为报答,你想让我为你做些什么?” 礼尚往来,你来我往。 一味寻求帮助只会消耗彼此的情谊,互帮互助才是人际交往的本质。 哪怕两者的价值可能并不相等。 斯凡妮没有假客气,直接说道:“我确实是有一件事希望你能够答应我。” “当我家族来到这里,你们准备袭杀他们的时候,能否可以……” 她顿了一下,抬头望着赫伯特的眼睛,眼中有莫名的神采闪过,冷漠的嘴角微微上翘。 斯凡妮冰冷地笑了起来。 她说: “让我亲自动手。” 冷血无情? 她确实是。 . . 熔岩地狱。 克雷缇百无聊赖地看着那泡在熔岩池里的娇小身影,有些无趣地叹了口气。 “你还要睡多久啊……” 她醒着的时候嫌弃她吵闹,可当她安静下来后,自己竟然又有些想念。 “啧!” 回过神的克雷缇啧了一声,用力摇头,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不不……克雷缇,你可是魔鬼啊! 你清醒一点! 怎么能想念一个恶魔!!? 真是太亵渎了! 你再这样继续堕落下去,未来可是要上天堂的!!! 而就在她反复告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的时候,熔岩池里传来了一声异响。 咔。 魔鬼表情一怔,然后迅速不屑地笑了起来,走到堡垒的边缘,望着地下缓缓坐起的恶魔少女。 “呵!你可终于是舍得醒了,让我等了这么久……” 而回应她的。 是一颗拳头大的熔岩球。 啪! “弗洛拉!!?” . . 【投票处:月票】 ------------ 101 我跟她五五开(1/3) “所以,这是在搞什么?” 熔岩地狱。 在传送到这一区域的赫伯特眨了眨眼,看着场中的情况,眉头微挑,表情说不出的微妙。 “嘶……哀思暗幕?” 这真的不怪他城府不深,实在是眼前的场面有些出人意料。 甚至看上去有些别样的喜感。 在赫伯特迷惑的视线中,之前一直在他面前表现得高深莫测的魔鬼小姐此刻正一身狼狈地被倒吊在青铜堡垒的城墙上…… 是的,就是倒吊。 资本家被吊在电线杆子上的时候都没这么惨,人家都是直接勒脖子当晴天娃娃,克雷缇则是被勒脚脖子当倒吊人了。 一个魔鬼变成了自我牺牲者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 赫伯特最终还是被魔鬼欺骗了,轻信了克雷缇口中那所谓“弗洛拉?呵,我和她五五开!”的言论。 克雷缇根本就不是清醒状态下的弗洛拉的对手,被人当成热兵器玩弄啦—— 魔鬼小姐的身上被捆了一个类似龟甲缚的复杂绳结,把她的那副前凸后翘的魔鬼身材全部勒得更加突显出来。 克雷缇那一身本就暴露度颇高的华丽礼服也被烧了个七七八八,根本遮不住多少,露出了不少白皙的肌肤。 毫不夸张的说,要是那绳子再进一步收紧,怕是要真的成为限制级画面了。 而比起画面,更加限制级的其实是在熔岩地狱上空回荡着的激情咒骂。 “你这個贱人!该死的恶魔!我劝你赶紧放开我!不然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你这该死的恶魔!我一定要把你的头颅砍下,挂在地狱最高的山峰上!扔进最深的血池之中!” “我要把你的胸膛掏空,里面塞满天使那肮脏的尸骨!” 克雷缇骂了半天似乎是觉得不过瘾,换成了另外一种赫伯特听不懂的语言继续输出。 “***!***!*******!(深渊通用语) 【“需要我帮伱翻译一下吗?”】 某谐神此刻贴心地冒出头,积极地想要揽下同声翻译的工作,但却被 “不,不必了,看她的表情,想来就不是什么好话。” 【“那确实,连我听完都觉得有点过分呢。”】 涅娜莎深以为然,接着又感慨道:【“不过她还挺有文采的,居然能在骂人的时候骂出如此工整的十三行长诗。”】 【“你们这戒律所还真是神奇啊!每个囚徒都有自己独特的技能,全都不是省油的灯呢。”】 “那当然,这里每个人都是人才啦,说话又好听,长得又好看。” 倒吊人小姐此刻随着她口中那最堕落、最亵渎、最地狱的咒骂而随之左右晃动,骂着骂着就不受控制地转了一圈。 然后,她就和站在一旁看热闹的赫伯特对上了视线。 “***!**!嗯?” “嗨嗨嗨!” “你!” 克雷缇在看到赫伯特之后眼睛猛地一亮,激动地晃动起来,大声道:“你可算回来了!她这个贱人根本就不听我说……” 嘎吱。 困着她的绳索猛地勒紧,嵌入进了一下微妙的部位,突遭此劫的克雷缇的声音一抖,发出了一声听上去有些放浪的短促呼喊。 “啊~你!!?” 接着她迅速反应过来,神色大变,咬着牙怒骂继续起来。 “****!” 骂了几句,她又想起什么,怒视着看戏的赫伯特,咬牙道:“喂!你还在那边等什么啊!看够了没有?” 赫伯特点头看了看克雷缇那恼怒的表情,又抬头看了看她的身体,尤其着重看了一眼她小腹上被描绘的诡异纹路。 那并非烙印或者铭刻,而是被人用黑色涂料勾勒涂抹出爱心般的妖异形状——非常经典款式的魅魔淫纹。 伤害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赫伯特端详了一会儿,默默点了点头,忍不住赞叹地鼓了鼓掌。 啪啪啪。 看,这个就叫专业! 看这线条,看这纹路,完美契合了身体的曲线,绝对不是那种一洗就掉的小贴纸可以媲美的。 赫伯特长叹一声,摇头唏嘘道:“克雷缇小姐,我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种兴趣。” 倒吊人:? “你说什么兴趣?我……不是!?你到底是跟谁一伙的啊!!?” 克雷缇看到赫伯特玩味的笑容后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愈发恼火:“快动手啊!” “你为什么只是看着啊!!?” 魔鬼小姐喊得刺耳,但赫伯特并未理会,而是转头看向了那将大半个身子泡在熔岩池中的粉发身影,冲她点了点头,笑道: “弗洛拉小姐,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娇小的魅魔此刻看不出之前熔岩巨人状态时的疯狂,蹙眉看了赫伯特一眼,不确定地说道:“……我记得你,你的名字是赫伯特?” “没错,既然你还记得我,那就方便许多了。” 赫伯特赤足行走在温度极高的半液体熔岩上,脚步轻松地向着弗洛拉走去。 火焰滋养着他的灵魂,强健着他的体魄,让他的身体向着更高的层面跃进。 自在封印圣所获得“圣女的祝福”已经过去了一周多的时间,他也在这里泡了一周多时间的热水澡。 好在火焰队肉身只要一处灼烧便可以提升整体,免去了他偷偷自制一个火焰圣杯的麻烦——能够资质选拔的那种。 赫伯特的身体早就已经得到了显著提升,在大前日顺利达到了中阶的层面。 他自己是很享受这个过程,但这样危险的举动落到不知情人的眼中就完全是另外一番情景了。 纯自虐。 不清楚情况的弗洛拉眼睛微眯,意外地看着这位只见过一面的年轻圣骑士,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在确定他真的没有逞强后忍不住惊奇。 “咦?” 他的身上难道带着防护火焰的传奇魔导制品吗? 赫伯特在弗洛拉两米外停下了脚步,微笑问道:“现在方便跟我聊聊吗?” “你要帮她求情?” “当然不。” 赫伯特轻笑摇头,问道:“不过有些好奇,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事情?让你这么如此愤怒?” 都给人家吊起来打了。 “她?呵,那要看你问的是哪一件?” 弗洛拉轻蔑一笑,根本就没瞧得起克雷缇,随意道:“不过都无所谓了,反正这个白痴做每一件事,全部都是蠢事。” ------------ 102 危险的魅魔(2/3) “哼嗯嗯嗯!” 此刻,缩在青铜堡垒中的魔鬼小姐此刻正一脸羞怒地瞪着那边相谈甚欢的两人,怒声道: “可恶的恶魔!可恶的人类!你们给我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 不过,在场的二人谁也没有在乎她放下的狠话,完全当做了耳旁风,继续闲聊着。 “哇,竟有此事。” “这算什么?她之前还做过蛊惑我主动越狱,将上上任典狱官杀死,抢夺控制权后逃跑的事情呢。” 赫伯特:? 哇,好勇的想法! 真以为大主教是吃白饭的是吧? “嚯,原来克雷缇她还做过这种事啊……” “呵!虽然想法实在是愚蠢,但没什么,对于她来说是很正常的操作。” 正,正常吗? 赫伯特动了动嘴唇,最后决定还是不要多嘴多问了。 从弗洛拉的口中,自己可是刚刚听到了不少十分有趣的消息。 恶魔和魔鬼确实是在血脉灵魂中天生不对付,同处一地确实是对她们的折磨。 但弗洛拉是恶魔中的特例,并不会对与自己无冤无仇的克雷缇有什么偏见,根本不打算主动挑衅。 放不下种族偏见的家伙,一直挑衅个不停的……全都是克雷缇。 克雷缇被关进熔岩地狱的时间要早于弗洛拉,最开始时本想以前辈的身份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后来者…… 但很遗憾,克雷缇的那些手段在遇上弗洛拉后完全派不上用场。 蛊惑。 没用,弗洛拉根本就不理会。 煽动。 也没用,弗洛拉一直在跟自己的本性抗争,克雷缇的那点煽动根本没有作用。哈哈哈。 试探了几回之后,克雷缇发现光靠嘴上功夫是没办法的。 既然软的不行,那来硬的吧! 然后,克雷缇就悲伤的发现了一个惨淡的事实。 动手……她就更不行了。 打不过。 不撒谎的说,是真的打不过。 虽然在很多地方,都是魔鬼们以少胜多,以令行禁止的强大魔鬼军队来吊打数倍,甚至数十倍的恶魔大军。 但那是靠着魔鬼军队的严明纪律爆发出数倍实力的优势,以及恶魔数量一多后自身混乱的拉胯劣势。 一方是,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 一方是,鸡多不下蛋,人多瞎胡乱。 这怎么打? 此长彼消之下,魔鬼方才能够形成碾压之势。 真到了一对一进行单挑的时候,二者的实力差距却并没有那么明显。 甚至,在很多时候恶魔在战斗方面的实力都是要强于魔鬼的。 这两名囚徒虽然同为传奇,境界相同,但在战斗力上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平心而论,克雷缇确实是不弱,但她更强在攻心,靠着阴谋诡计来造成巨大的伤害。 可真当她遇到了一個不在乎蛊惑耳语花的时候,她就只能傻眼了。 纯纯是秀才遇上兵,有理也说不清。 赫伯特不在乎她的蛊惑,现在已经明牌要骑到她身上作威作福了。 而弗洛拉则是更直接一些,根本就懒得废话,用最暴力的手段蹂躏了魔鬼小姐骄傲的心灵。 吊起来打一顿,并且给她画上淫纹以示惩罚。 最终,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挑衅与失败之后被蹂躏后,克雷缇终于认清了现实——真的打不过。 唯一能够风光逍遥的一段时间,也就是在弗洛拉不定期陷入狂暴混乱的时候。 这时候,遭受了反复蹂躏的克雷缇才能优哉游哉地坐在堡垒里欣赏着对方的“无能狂怒”,在精神上取得伟大的胜利! “……” 赫伯特听完弗洛拉的讲述,脑海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克雷缇……怕不是个雌小鬼吧?” 真的是又菜又爱玩啊! 说真的,熔岩地狱中的这对组合的搭配真的是相当有趣。 看着像是萝莉魅魔的家伙老成持重,而看着一脸御姐像的魔鬼其实骨子里是个受虐没够的雌小鬼。 反差很大,很有节目效果的一对组合。 “你似乎并不怀疑我的话。” 弗洛拉看着表情玩味的赫伯特,冷不丁地说道:“但你又不像是被我身上的魔性魅力蛊惑了的样子,你的意志比我想得要更加坚定。” 她粉色的双眸盯着赫伯特,缓缓问道:“你难道就不担心我在欺骗你吗?” “哦?” 赫伯特闻言将眉头一挑,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反问道:“难道说,伱刚才其实试图魅惑我了吗?” 不要觉得被魅魔欺骗魅惑没有什么坏处,好像只会失去一些宝贵的生命精华而已,甚至想要主动送上门去。 错误的! 这是完全错误的想法! 残酷的真相完全不是你们脑海里想的那么一回事。 虽然“魅魔”在各个作品中好似除了给人卖个福利外没有别的能力,让人一想到就满脑子限制级内容。 但在这个世界,情况则并非如此。 永远不要忘记,魅魔也是恶魔的一种,它们的本性其实是非常残忍疯狂的。 对于这个世界的魅魔来说,比起放浪,残暴冷酷才是真正的本性。 魅魔们会先疯狂的虐待自己的猎物,让他们遍体鳞伤,只剩下一口气后再慢慢享用。 在这个过程中,魅魔们或许会使用魅惑的法术让猎物沉浸在一个疯狂且淫靡的梦境之中。 但也可能什么都不做,让他们真切地体会被折磨的痛苦,享受着他们的哀嚎。 甚至,一些极端疯狂的魅魔还会将猎物们的感官放大数倍! 魅魔们就像是缠绕着荆棘的血色花朵,美丽而又致命。 “我并没有主动去诱惑你。” 弗洛拉摇了摇头,但又不解地蹙起眉头:“但身为传奇魅魔,我的堕落灵光会不自觉的影响他人的意志……你似乎并不受影响。” 她曾经在凡人世界游荡多年,接触过不少的人类,知晓如何压制自身的魅力。 但后来随着实力的逐渐提升,对他人的影响也越来越大,越来越难以控制,弗洛拉最后不得不选择摆脱人群,在人迹罕至之处隐藏起来。 “那或许因为我的意志比较坚定吧。” 赫伯特摇头笑了笑,语气十分笃定地说道:“毕竟我一直都是一个十分虔诚,恪守誓言的圣骑士。” ------------ 103 真正的自由!(3/3) “是吗……” 弗洛拉仰着头,眯眼打量了赫伯特一下,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很显然,这位恶魔智者并没有完全相信赫伯特。 她确实没有从赫伯特的身上感受到贪婪和欲望,这和她曾经遇到的那些凡人很不相同。 但对人类十分了解的她明白,人类都是复杂的,并非只有一面。 他们的情感有时候比恶魔更加混乱。 即便没有这样的负面情绪,他们也可能为了一些其他的理由而会做出一些残酷的事情。 就比如为了他们口中的爱与正义。 亦或者像那个强大到好似神明的老人,漠然地将她抓了进来…… 弗洛拉望着俊美的白发少年,缓缓开口:“年轻的典狱官,我已经说了这么多我的事情,你也该谈谈你了吧?”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得到什么?” 赫伯特眉头一挑,好笑地说道:“你这句话说的不像是个恶魔,倒是像个魔鬼。” 在某些刻板印象中,只有魔鬼才会动脑子地跟人签订契约,并在那看似公平的契约中动手脚。 而恶魔……呵,它们根本就没脑子,一上来就直接动手了。 “你是把我当成那群白痴了?” 赫伯特在恶魔皱眉发怒之前摆了摆手,继续说道:“弗洛拉小姐,你误会了,我现在并不想从伱这里得到什么。” “我们并不是这样的关系。” 他微微一笑,挑眉道:“而是你作为一個囚徒能够付出什么?又想从我这位典狱官这里换取什么?” 朋友,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你才是挑战者。 “你……” 弗洛拉在刚刚听到这句话时有些愤怒,但很快平静下来,皱眉思索了一下,迅速接受了这个现实。 她确实是没有摆正自己的身份,以为这位典狱官还和之前的那些软弱不堪的凡俗一样。 这位少年的实力或许不如之前的那些典狱官强大,只有中阶出头,但他身上有一股与他人截然不同的特殊气质。 华丽优雅,却又锋锐致命。 看似平淡温和,但实则高傲冰冷。 此刻,他并非是以一个弱者的身份在向强者低声询问,祈求能够获得一些奖励。 而是站在云端,漠然地俯视脚下的蝼蚁,施舍般地伸出了手,洒下了一些甘露。 这种高高在上的气质,是那些人所根本无法比拟媲美的。 于是弗洛拉没有质疑,而是直接询问:“你能给我什么?” 见他这么干脆,赫伯特也没有拖泥带水,直接拿出了自己的筹码。 “我能给你很多。” “我可以给你所不了解的知识、古老的技艺、失落的传承。” 赫伯特本人或许并不擅长这些,但只要有人懂就可以了。 无论是他随身带着的谐神,还是灰烬主教守护的藏书馆内,都拥有着大量的宝贵知识。 而这些,他全部都可以予取予求。 “我也可以给予你有限度的自由,减少这个区域封印阵法的威力,或者……” 赫伯特抬手指了指身后依旧被吊着的魔鬼:“让那个聒噪的家伙不再打扰你。” “总之,只要你愿意配合我的工作,努力改造,终有一日,一定可以让你脱离这座监牢。” “给予你真正的自由。” 说完这些,赫伯特见弗洛拉的反应平平,于是将真正的底牌搬了出来。 “如果你表现的足够好,甚至可以教给你彻底压制混乱天性的方法。” !!! 娇小的魅魔猛然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赫伯特。 “你说什么!?” 很好。 见她这幅样子,赫伯特心中更加笃定,轻笑点头:“你没有听错。” “别的条件你或许可以不在意,但这个,是你一直在追求的吧?” “我会给予你真正的……自由。” “不是肉体上的无拘无束,而是灵魂上的真正自由。” 没错。 之前的那些的条件都只不过是锦上添花的铺垫,这才是真正的杀手锏! 在与弗洛拉正式交谈之前,赫伯特曾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自己该如何拿捏这一位恶魔小姐呢? 作为恶魔中的杰出智者,弗洛拉的智商肯定要比某条饿龙要高上不少,智商可能高达三龙甚至两龙! 在目前接触过的囚徒中,或许唯有斯凡妮能够与之一拼。 简而言之——不好骗! 甚至根本就不能骗。 对于聪明人,最正确的办法就是不要耍一些低级的小聪明。 不如大大方方摆开车架,将自己的条件拿上牌桌后直接摊牌,将选择权交给对方。 我能给你这些,你又能付出什么? “你……” 而弗洛拉在听到最后这句话之后,激动的表情渐渐褪去,看上去相当平淡。 她眯起眼睛紧紧盯着赫伯特,试图从他的身上找到谎言的证据——但却失败了。 对方没有说谎。 这位年轻的典狱官确实拥有着他自己认为有效的方法。 但是,他肯定也没有完全说实话,一定是刻意有所保留。 这很正常,也可以理解。 “你真的有解决我天性的办法?” “真的。” 弗洛拉沉吟了片刻,接着直接将头微微低下,平静道:“……如果你真的如你所说的可以帮助我的话,我愿暂时奉你为主。” 这么简单? 赫伯特有些意外,眼神有些古怪地说道:“你很冷静,也很……识时务。” 你有点太懂事了吧? 但弗洛拉倒是显得很平静,没有什么抗拒和羞耻,淡淡道:“智者应该知道如何做出正确的抉择。” “既然你愿意相信我,那我……” 赫伯特身姿笔挺,表情严肃,将右手放在了胸前,沉声宣誓:“以神灵的名义起誓,我一定会遵守我的诺言。” 下一秒,有一道愉悦的声音在他的心底响起。 【“好哦~”】 而弗洛拉在看到赫伯特的立誓许诺之后,的表情明显松了口气。 既然他敢向神灵立誓,那应该就是真的了…… “那么,我的主人……你需要我为您做什么?” 弗洛拉到现在都不知道赫伯特到底想从她身上获取什么。 “很简单,我需要你给我提供一些帮助……” 赫伯特上前一步,距离熔岩池中的娇小魅魔只有一步之遥。 他说: “我要你助我修行!” 弗洛拉:? . . 【投票处:月票】 ------------ 104 我要你助我修行!(1/3) “主人,你……真的确定是这个位置吗?” “对,就是这里!手再往上一点也没关系,我顶得住。” “但这个位置,恐怕真的不太行啊……” “不要担心我,听我的命令,大胆地上吧!上手吧!” “……好吧,既然您执意如此,那我便如您所愿。” 娇小的魅魔叹了口气,无奈地冲着眼前的少年探出了小手,上下摆动,轻轻地勾动了几下。 噗! 一只熔岩凝聚成的巨手自熔岩池中猛地涌现,将那对比起来显得十分迷你的赫伯特一把抓住! 嗤嗤嗤—— 伴随着一声声烧焦的刺耳声响,那白发少年被顷刻炼化——这样的事情当然不会发生。 赫伯特的肉身,火免! 可即便如此,他此刻的那副样子看着着实也没有多轻松。 诚然,火焰与高温无法摧毁赫伯特的肉体。 但窒息与高压可以。 熔岩覆盖了他的面庞,仅仅留存了一个可供口鼻呼吸的小口,可从四面八方挤来的重压让他的胸膛几乎无法起伏。 赫伯特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活埋了一样,根本没办法正常呼吸。 但在这种危急的情况下,赫伯特却没有叫停。 正相反,他此刻居然还愉悦地笑了起来! “嗬!嗬……咳咳!哈哈!” 在稍微适应了一下之后,赫伯特睁大了眼睛,冲着魅魔眨了眨眼,艰难笑道:“弗洛拉,别停啊!你可以再大点力,我没关系的。” 弗洛拉看了赫伯特好一阵子,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抬起手虚握,叹息道:“我明白了。” “一切……如您所愿。” 咔、咔、咔。 熔岩巨手随着弗洛拉的动作渐渐握紧,赫伯特似乎听到了自己浑身的骨骼在发出一声声悲鸣。 他几乎能够感受到骨骼上产生细密的纹路,血肉被挤压变形,脏器开始在身体里游走…… 意识清醒地感受着自己肉体一步步走向毁灭,赫伯特却忍不住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 “对对对,就是这個样子!” 赫伯特当然不是自虐狂。 如果有的选,比起受虐,他更愿意去当那个虐待别人的家伙。 但他现在没得选。 或者说,是他主动选择了这条虽然快捷,但却危险了数十倍的道路。 赫伯特给自己这个作死的行为起了一个听起来就很吸量的名字——《异世转生从铁锅炖自己开始》! 非常意味不明,但感觉肯定有人会因为好奇而手贱点进去尝一口咸淡。 名字抽象归抽象,但赫伯特的行动其实是很有逻辑的。 因为赫伯特经过反复的测试,发现了一个规律——火焰强化肉身的效果在能量未积攒满前最好,提升速度在达到顶点后会大大变缓。 而想要长久的维持在欲满未满的寸止状态,这个他在小学二年级就已经学过。 完全掌握了! 对。 就是数学题里那种一边放水一边加水的游泳池,主打的就是一个意味不明的浪费。 出题人究竟想考什么不一定,但他们一定是在浪费水和时间。 再简化整理一下,也就是在有输入的同时也有输出。 高压摧毁赫伯特的肉体,体内积攒的能量再修复肉体,熔岩高温替他补充能量…… 这三者相互配合,形成了一个动态平衡的流水线。 没有高压摧毁体魄,赫伯特积攒的能量便无处宣泄,强化肉体的速度在达到顶点后便会停滞变缓。 没有肉体修复能力,不用解释,早就被捏死了。 没有高温补充,他积攒的能量很快就会耗光,也会被捏死。 而有了这三者缺一不可的配合,他此刻就是一边修复强化伤势,一边猛猛吸收能量来强化肉体。 该说不说,路子野是真的野,但是见效也是真的快。 双管齐下,可不是一加一那么简单,效果直接翻了两翻!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的时间,赫伯特就感觉自己的肉身已经比之前强化了整整两成! 按照这个势头进行下去,根本不用等到原计划的一周后,他很快就会达到高阶初期,然后继续变强! 高阶初期是进化后的赐福能够达到附带给肉体的极限,但不是他的。 赫伯特要变得更强! 按理说,这样危险的行为应该选择一个更加信任的人物来配合。 就算不找大主教这些修道院高层,也该找瓦伦蒂娜这种更加值得信任的魔物娘。 为什么偏偏选择上了弗洛拉呢? 原因有两个。 第一,弗洛拉擅长操控熔岩,满足给予高温这最基本的条件。 第二,瓦伦蒂娜不适合。 这不是看不起,或者不信任,是瓦伦蒂娜是真的干不了这个活。 这是个需要微操的细致活,需要前期跟操作者进行细致的沟通和详细的交流。 瓦伦蒂娜确实也能喷火,本体也可以给他压力,但……她下手太没轻没重了。 赫伯特真的会担心自己被她一不小心捏死…… 自己现在的小身板在她眼中真的没比瓷器硬多少,稍微一个不注意就会变得稀碎。 赫伯特信任瓦伦蒂娜不会故意害自己,但他不相信她的爪子。 因为他真的已经试过了! 并且差点被直接捏爆……算了算了。 孩子不聪明,但是孩子劲大.JPG 至于弗洛拉,虽不能完全信任,但在她还有所图的情况下,目前还是可以给予最基本的信任。 毕竟,聪明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不该干什么。 噗嗤、噗嗤、噗嗤…… 安静的熔岩地狱中,唯有液体爆裂时发出的声响,就连克雷缇都已经骂累了,倒吊着她一直盯着被熔岩挤压着的圣骑士。 灼热的熔岩表面鼓出几个气泡,随着压力越来越小而变得越来越大,最后在达到极限后爆裂。 噗嗤。 最终,当热量被全部吸收,褪去火红的熔岩化为一层黑硬的外壳。 咔。 凝固的岩浆岩表层出现一层裂缝,一只白皙有力的手臂从中猛地探出,冲着旁边招了招手。 弗洛拉扇动身后的小翅膀飞到那里,将备好的衣服双手奉上。 咔咔咔…… 片刻后,穿戴完备的赫伯特从石壳中缓步走出。 【“恭喜!你出生了!”】 他没理会谐神的调侃,回头看着被自己破开的“石卵”,眨了眨眼睛,摸着下巴思索道: “你还真别说,这就是当猴子的感觉吗?” ------------ 105 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2/3) 在经过了几次调整,内部外力双管齐下的共同作用下,赫伯特的肉身顺利迈入了高阶初期。 共计耗时九天,是大主教预期中半年时间的……二十分之一! 足足二十倍的速度! 这是一个足以让大主教都瞪大眼睛的,无论他多么看好赫伯特的潜力,都不敢想的惊人数字。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蒙受神恩的神眷者,没有人能够做到这样的奇迹。 那么,这真的是神灵显化的神迹吗? 不,这是科学。 一点点控制变量,一点点科学推断,一点点统计分析,最终选出了最优的解决方案。 学好数理化,或许不一定走遍天下都不怕。 但是不学数理化,生活肯定处处是魔法! “虽然这个世界真的有魔法就是了。” 赫伯特摇摇头,就准备走入眼前的屏障——通往第五区域极光圣所的通道。 之前这处道标被弗洛拉发狂时所化的熔岩巨人霸占,又被她昏迷后恰好挡住,阻碍了赫伯特的监牢攻略进度。 而现在,他终于可以继续推图了。 但就在赫伯特高歌猛进准备跟下一层的小姐姐研精论道之时,却被涅娜莎叫住:【“我建议你等一下哦。”】 “嗯?” 【“我觉得你现在不必这么着急哦,里面的那一位,并不是现在的你可以接触的。”】 赫伯特脚步顿住,有些不明所以地挑眉道:“怎么,她很危险?” 【“对你来说还蛮危险的哦~”】 “即便我已经正式进入高阶?” 【“即便如此。”】 赫伯特皱眉,沉默下来。 他不觉得涅娜莎会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他。 如果危险不大的话,祂绝对会等自己进去遭殃之后再像個雌小鬼一样出声嘲讽。 祂会提前主动开口告诫,只意味着一件事——里面的那位存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怕是真的很危险。 “你挡得住吗?” 【“我?呵!你这什么问题?看不起我?”】 谐神不屑地嗤笑一声,觉得这是对祂的挑衅。 我会怕她? 【“伱进去!现在就去!你一定要进去!看看我挡不挡得住!”】 赫伯特暗暗撇嘴。 你看,又急又急。 我就问问,你怎么就破防了。 “那我去看一眼。” 赫伯特想了想,还是决定稍微作个小死。 “就进去看一眼,点量个坐标,大不了我直接退出去就是了。” 然后,勇敢挺进的赫伯特真的就看了一眼……不是形容,是真的物理上看了一眼。 他看到一颗眼球! 在纯白的空间之中,一颗半睁着的巨大金色眼瞳高悬于天,六对黑色的羽翼在它的周围悬浮,降下肃杀的阴影。 !!! 在看到它的那一瞬,赫伯特的脑海中就响起了无数层叠交错的歌声。 (圣哉!) (圣哉!) (祂是一,也是万!) 是圣歌! 但仔细听去,那歌词的内容却无比亵渎堕落,声讨着天堂的腐败,诅咒着善神的虚伪…… 这是什么鬼东西!!? 在喉中发出反应之前,赫伯特的身体自己动了起来,直接推开了大门冲回了无尽迷宫。 而在他离去后的下一瞬,那颗死寂的眼球缓缓转动,看向了他原本停留的位置。 嗡—— 有着无数层重叠交错,带着疑惑与迷茫的沙哑声音在空间上空回荡不休。 最终,那无数声音渐渐化作唯一。 “眷者?” …… “圣哉……呸,那是什么鬼东西?” 逃出生天的赫伯特眉头紧皱在一起,现在还感觉自己脑袋嗡嗡的,好像里面有人在唱着亵渎圣歌。 圣哉! 【“没看出来吗?”】 涅娜莎心情大好地欣赏着赫伯特吃瘪的样子,戏谑道:【“是天使哦~”】 两根阴影触手交叠在一起,好像是在得意地抱臂一样。 【“哼哼,只不过是一只主动背弃神灵的堕落天使罢了~根本就不是我的对手!”】 “……那是那位堕天使吗?” 赫伯特念叨着,努力回想之前和大主教在第五层的所见所闻——什么都没回想起来。 那段记忆存在,但那时的所见所闻都蒙上了一层模糊的阴影,根本记不清细节。 唯一一个可能的线索是在出入第五层的时候,大主教在自己肩膀上拍了两次。 “将那段记忆模糊掉了,是对我的一种保护吗?” 也就是说,那个家伙光是直视就足以对我造成伤害? “嗯,确实是很掉SAN啊。” 不过说是刷,光是带翅膀的硕大眼球其实倒没那么吓人,但是她那自带的全角度立体环绕BGM是真的很洗脑…… 思索了一阵,赫伯特决定暂时将这件事搁置。 反正第五区域的传送点也激活了,等以后实力足够了就可以直接传送了。 一时的受挫并没有让赫伯特的心态发生任何变化。 “既然短时间没办法攻略,那就暂时不管她了,一切按照原有计划继续推进。” “目前的力量……” 赫伯特眯着眼睛,盘算着手头能够使用的手牌,轻轻轻轻点了点头。 “已经足够了!” “舞台已经搭建完毕了,就等演员们自己送上门来了……呵呵。” 他的目光深邃,轻声自语,似是在与亲密的友人对话。 “你们,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 . 信仰纪元,3017年,十月一日。 月圆之夜。 血月。 平日里皎洁的圆月染上了一层诡异的猩红,如同一颗渗人的眼瞳自天穹俯瞰大地。 这是邪恶力量升腾的夜晚,是潜伏在黑暗中的爪牙们狂欢的盛典。 它们从墓地里钻出,从古堡中飞出,从阴暗的下水道爬出从荒野中走出,在血月的映照下起舞。 血月之夜注定会很热闹。 但这些都与迷雾修道院无关。 猩红的月光洒落,将古老修道院的外表涂抹得阴森可怖,但却无法真正将它改变。 这里是神灵注视之地,亦是众神戒备之地。 在这座古老的建筑中,时间似乎早已停滞。 不论岁月流逝,王朝更迭,这里从未改变,与千年前并没无不同。 它静静伫立着,就如同隐修在此处的苦修士一般沉默,践行着自己曾经许下的承诺。 但今夜,这座古老的建筑将要迎来一群特殊的客人。 一群满怀着恶意的,身上携带着阴谋与血腥的不速之客。 他们结伴来到此地,打算打破这份古老的沉默,将此地也拖入夜的狂欢之中。 ------------ 106 好戏开幕(3/3,三江啦!!!) 血月之下。 一群与夜色融为一体的阴影自迷雾山脉快速飞来,在云层的阴影笼罩下,悄然无声地逼近了修道院。 嗖—— 几个呼吸之间,那些身影便跨越了数百米的距离,在修道院百米前停了下来。 为首的身影从怀中取出一枚铭刻着复杂花纹的紫晶徽章,高高举起,从中散发出了直径三米的黯淡光华。 那人举着徽章慢慢潜行,谨慎地一步步向前迈进,最终无声无息地穿过了一层半透明的屏障……没有触发任何的警戒! 见到这个场景,阴影中躲藏的重重松了一口气,心中的信心更足。 他们迅速跟上,在光华的笼罩下缓缓潜行,成功穿过了修道院的警戒屏障。 或许是感觉目前为止的行动都太过顺利,阴影中传出一声满是不屑的嗤笑。 “嗤!就这?” 众人中最为高大的身影哼了一声,嘲讽道:“呵,这就是让你们害怕了那么久的迷雾修道院?不过如此!” 他周围之人蹙起眉头瞪了他一眼,但也没有出声反驳,这其实也是他们心中的想法。 如此疏漏的警戒,实在是有负它在黑暗领域的赫赫凶名。 什么狗屁异端终结之地? 可就在壮汉得意之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嘲讽起来: “那你可以走大门,用你的大嗓门去把所有人都叫醒,你一个人拖住他们,我们趁着这個时候去救人,怎么不去?是不敢吗?” “你说什么!?谁说的?” 壮汉闻言大怒,就要不分场合的动手教训那个出声的家伙。 “好了!都别吵了!安静!” 虽然布置了无声的结界,但要是声音过大,震动可能会引来修道院中强者的注意。 为首之人开口调停,那是一位看上去已经步入中年的黑暗精灵,下巴上留着一撮精心修剪过的山羊胡子,深邃的双目中充满智慧。 “都别放松警惕,这仅仅只是第一步,只有真正将斯凡妮救出来,才算是成功。” 而在他说完之后,也有人出声附和,一个看上去面容有几分和善的女性黑暗精灵出声转移话题道: “说起来,这北地魔女的东西虽然卖的贵,但在效果上还是有保障的,竟然真的有用……” 可就在她的感叹还没彻底消散时,那紫晶徽章上出现了一道裂痕,还来不得等人做出反应便迅速破碎。 咔! 壮汉表情一僵,接着忍不住抱怨起来:“啧!都怪你这个……” “伱给我把嘴闭上。” 沙哑的苍老女声响起,语气平静地呵斥了一句,让壮汉的表情僵硬地看向身后。 “祖拉大人……” 那位看上去已经步入老年的黑暗精灵满脸严肃,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手杖。 “北地魔女的徽章已经失效,我们在离去时必定会惊动修道院中的那些家伙。” “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在救出斯凡妮后带着她一起走,那才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保持安静,少说废话,这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 众人沉默,感觉那致命的压力又落到了肩膀上。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压抑中,一声迷茫的叹息飘散在了风中。 “可就算救出了她,又有什么用呢?一个只知道研究禁忌的怪人罢了……”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也无需回答。 他们之前赌错了,新任家主的清算已经开始了,他们这些人站错队全都在被清算的名单之中。 没有人能够逃脱摩尔家族持续数百年,永无止境的追杀。 纵使他们现在有足足五名传奇强者,也是一样。 必死无疑! 他们现在唯一的生路只有一个。 那就是树立一个新的大旗吸引火力,他们趁机召集其他被清算的人员反攻夺权,才能有翻盘活命的机会。 至于那个被推出来吸引火力的大旗最终会迎来什么结果……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话的话,就当个傀儡继续扶持。 不听话的话……就换个新的。 反正也只是需要一个血脉的名头。 大不了将她囚禁拘束起来,让她诞下一个子嗣后就可以清除掉了。 这又不难。 经过一番争吵,众人恢复了冷静,开始默默行动,迅速翻过高墙进入修道院。 他们沿着早就准备好的地图,谨慎地躲过重重警戒,迅速来到了关押着斯凡妮的监牢。 嘎吱…… 二十多个身影推开门鱼贯而入,没有惊动任何人,顺利进入了第三戒律所。 只不过,他们还是疏忽了一点,只顾着警惕周遭的视线,忘记了将头抬起。 就在他们顺利进入第三戒律所的时候,有一道身披纯白兜帽的修长身影伫立在修道院的最高处钟楼顶上。 他沐浴在猩红的月光之下,用深邃的眼眸静静注视着他们全程的一举一动,分析着他们的身份。 待他们全部进入之后,他翻开了手捧着的空白手册,用炭笔缓缓开始了书写。 “易怒的狂人,冷静的智者,和善的好人,沉稳严厉的严肃者,以及那位一直都没开口的男人……我知道是哪一幕了。” “演员已经全部就位。” “好戏,该开幕了。” 赫伯特满意地点了点头,翻开了新的一页,用炭笔书轻快地写了起来。 【不要温和地走进那良夜, 老年应当在日暮时燃烧咆哮;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 . “这是怎么回事!?” 山羊胡子的“智者”眉头紧皱,看向了周围的迷宫,发现身边只有四名同样迷茫紧张的部下,同为传奇的其他人都不在身边。 “其他人去了哪里?” “我们的行踪是被发现了吗?还是这只是无尽迷宫的特性?” “智者”思考着,谨慎地观察周遭的环境,发现面前仅有一扇普通的房门。 那通向哪里? “……” 他沉默了一会儿,无力地摇了摇头。 自己这些人自认为隐藏的天衣无缝,但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只不过,对方不知道为何没有直接动手,而是故意将他们分割开来。 是打算戏弄我们吗? 还是…… 但无论如何,眼下的情况,自己这些人除了配合外别无他法。 “……哈!” “智者”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渐渐变得坚定:“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不要以为你的计划能够那么容易得逞!” 【虽然智慧的人临终时懂得黑暗有理, 因为他们的话没有迸发出闪电, 他们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他深吸口气,大步走到门前,用力推开了房门,眼中满是坚定决绝。 不要小看一名传奇的求生意志! 然后…… “智者”就看到了向着面门呼啸而来的巨大熔岩球。 同时,他的耳边响起了一声幽幽的渗人轻笑。 “呵呵~” “你们可算是来了……” . . 【投票处:月票】 ------------ 107 “好人”与“狂人”(1/3) “其他人呢!?” “这是……第二区域的深水之牢?可是这里怎么变成这幅样子了?” 黑暗精灵们发出惊呼,慌乱地抬起脚,试图逃离脚下的水泽。 此刻的深水之牢与他们情报中的完全不同。 没有半分干燥,水元素极其活跃,脚下的地面化作了一片汪洋,没过了他们的腰肢,空气中充满着极度湿润的潮气。 “安静,都给我冷静一点!” “大人……” “好人”深吸口气,压下了心中的不安,轻声安抚着那些不安的部下们。 “这或许是这座监牢的特质,我们只是恰好被传送到了这里。” “如你们所见,我们已经提前进入第二区域了,这是优势!” 她用力点头,鼓舞道: “如果我们可以抢在所有人之前找到斯凡妮,那么这次营救行动,我们的功劳将会是最大的!” “所有的奴隶,都可以任我们优先挑选!” “你喜欢的那个男奴也可以从你母亲那里抢回来,你的那个女奴也可以从你女儿那里要回来,这是都可以的!” 她用力描绘着美好的未来,鼓舞着士气,调动着他们的情绪。 看着部下们兴奋起来,她也暗自松了口气。 “好人”在那五位传奇中确实算是最好的那一个,但也仅仅只是从黑暗精灵的视角来看。 在这個以放浪、邪恶、疯狂而闻名于世的奴隶制种族中,像她这种不会主动虐待奴隶的黑暗精灵已经很稀有了。 是少见的大好人。 但她也仅仅只是约束自己不做,并不会对其他人的行为指指点点。 她也是黑暗精灵的一员,而且是其中的高等贵族,从出生便一直踩在奴隶们的脊背上,享用着用他们鲜血浇灌出的食粮。 这一切,她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就在一切安定下来,她准备带队继续深入的时候,一声惊呼打破了众人的畅想。 “是水元素巨灵!!?” 呼啦! 伴随着一阵惊涛骇浪,一头长达二十多米的水元素巨鱼冲出了水面,重重砸向了他们。 “快闪开!!!” 可就在他们散开之前,巨鱼在半空碎裂,化作一根根锋锐的水刺冲向众人。 嗤嗤嗤! 情况危急,“好人”当机立断地做出了反应,一把抓过了身旁的部下挡在身前。 “大人!?不!啊!” 嗤! 尖刺轻易地穿透了他们的身体,化作一根根血柱,染红了脚下的海水。 那被当成挡箭牌的黑暗精灵受伤极重,但却没有第一时间死去,她睁大了眼睛瞪着“好人”,痛苦开口: “为什么?我……咳咳!我诅咒你,伱也不,会有,好下场……” “好人”没有理会已死之人的哀嚎,随手扭断了她的脖子来帮她解脱。 刚才这一波冲击,她身边的部下已经死了个干净,只剩她一个人还活着。 她谨慎地眯着眼睛,迅速扫过四周,试图寻找出手之人的位置。 敌人不可怕。 可怕的是连对方的位置都找不到。 好在对方似乎本就没有隐藏自身的意思,大大方方地坐在了场中央的礁石上。 是那头海妖! 她那七彩的鱼尾在水中随意搅动,宛若去溪边出游玩水的天真少女。 脸上满是欣喜,口中哼唱着愉悦的歌谣。 “哼~哼~” ……等等! 歌谣!!? 她,难道,是在唱歌……吗…… 啪嗒。 “好人”低下头,看到了一只正在不断消融的手掌漂在水面上。 比起惊吓,她更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只手,看着有些……眼熟。 “这是,我的,手?” 在想到这一点后,“好人”低下头,发现自己的胸膛早已洞穿,不知不觉间被腐蚀出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自己刚才,根本没有完全躲过去…… 在最后想到这一点后,她的意识渐渐溶解,身体最后的力量也渐渐消散。 枯朽之力早就如同跗骨之蛆爬上了她的脊背,吞噬了她的生命。 “好人”重重地摔倒,仰头倒进了水中。 没有痛苦,甚至也没有感到不安。 她在温暖得如同羊水一样的水中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最后的生息。 …… 【善良的人,当最后一浪过去,高呼他们脆弱的善行, 可能曾会多么光辉地在绿色的海湾里舞蹈,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 “好人”在临死前没有感受到痛苦,安安静静地迎接了死亡。 可“狂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看见了龙。 一头匍匐在地面上如同一座小山一样的沉眠巨龙。 “咕。” “狂人”默默吞咽了一口唾沫,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是性格张狂没错。 他是传奇战士也没错。 但他不是傻子! 不会白痴到试图单人去挑战一头成年的巨龙。 尤其是这种很明显就是“特殊个体”的存在! 就算是传奇,也至少需要一支完整的传奇小队才有可能讨伐这样的一头巨龙。 他屏住了呼吸,控制住身体的每一块肌肉,轻轻抬脚,试图寻找出路。 缓缓的,一点一点挪动,逐渐远离那条可怕的巨兽。 但就如同命运在给他开玩笑一样,就在“狂人”即将逃离之时,又一道身影凭空出现在了这个空间中。 “这是哪里!!?” 慌张的呼唤撕裂了此地的寂静,也扯碎了“狂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 “那是什么!!?我……” 慌张的黑暗精灵试图闭上嘴,在看到那座“小山”后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但已经太晚了。 巨龙那有规律的平缓呼吸在这时已经停住,眼皮抖了抖,缓缓睁开了那巨大的眼眸。 巨大的竖瞳动了动,落在了近在咫尺的小虫子身上。 嗤。 巨龙从鼻腔中不屑地喷出一股灼热的气浪,将那黑暗精灵吹了一个踉跄,差点整个人摔倒。 “不!不……” 那名后出现的黑暗精灵绝望地喃喃,想要抬起自己那灌了铅一样的膝盖逃跑。 咚咚咚! 身后有沉重的脚步传来,“狂人”赶赴到了他的身边。 他欣喜回头,口中发出了一声哀求:“大人!救我……” 然后,他的胳膊就被一把抓住了。 “哈!!!” “狂人”发出了一声爆喝,拽着那黑暗精灵的胳膊将他抡起,然后用力砸向了巨龙的嘴巴。 “去死吧!!!” ------------ 108 “严肃者”(2/3) 嗖——啪。 噗嗤。 在巨力之下,那被当做炮弹投掷的黑暗精灵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便直接在巨龙的脸上砸成了一滩肉酱。 当场身死! “嗯!!?” 巨龙也被“狂人”突然爆发的举动弄懵了,懵逼地眨了眨眼,眼瞳努力向下看去,试图看向自己嘴角。 什么东西撞我嘴上了? 啥玩意儿啊…… “狂人”则趁着巨龙发愣的这个机会,爆发了全部的力量。 “哈!” 他深吸口气,然后用力锤击自己的胸膛。 咚! 狂化。 他的身体明显壮大了一圈,眼瞳中布满血丝,肌肉膨胀抽动,连头顶的短发也束了起来。 但这还远远没有结束。 生死存亡之际,他根本就不会有任何的留手! 咚! 嗜血狂暴! 咚! 不死狂化! 咚! 传奇狂暴! “吼!!!” 经过数个狂暴能力的叠加,此刻的“狂人”已经从原本两米巨汉膨胀到了一个高五米宽五米的小巨人。 “狂人”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过小的头颅看着与身体极为不搭。 浑身黑紫,肌肉虬结,胸膛中的心脏隆隆作响,嘴角流出混杂着脏器碎块的殷红的鲜血。 这個状态无法长久维持,用不了多久他的身体就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崩溃。 但这一刻的“狂人”很强大。 以消耗生命为代价,他获取了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 他甚至有一种感觉——他能够勒死一头龙! 在这种疯狂的意志的鼓舞下,他行动了。 他向着巨龙发起了冲锋。 我很强。 我不会死! 我能活下去! 只要杀了它,我就可以活下去! 对。 就和每一次遇到生死危机时一样。 我的传奇之路就是以此铸成! 杀了它,我就是赢家! 小巨人狂奔着,发出沉重的轰鸣声,胸腔鼓起,发出了一声响彻整个无尽迷宫的疯狂咆哮。 “去!死!吧!” 也就是在这一刻,那愣住的巨龙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呕!” “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巨龙人性化地做出了用爪子去抹脸的嫌弃动作,发出了一声干呕:“你都做了什么!!?” “呕!” 哗—— 背后的双翅用力一扇,巨龙直接腾飞起来,翅膀扇动的气浪将那“狂人”直接吹后退了两米! 这个巨大的冲击让“狂人”的意识清醒了一瞬,猛然间意识到了自己到底在面对着什么样的怪物。 “不,不对!” 但现在醒悟,也未免有些太晚了。 因为他方才的举动彻底激怒了一头主动压抑着自己的怪兽。 吼—— “我要杀了你!!!” 暴虐的狂乱之龙本来打算出工不出力,随便意思意思就得了,活动活动打一架就行,没必要把别人弄死…… 但现在看来,有人根本就不领情。 不但不逃跑,还敢向她故意挑衅! 她陷入了极度的暴怒之中。 于是。 烈日,降临了。 无穷无尽的烈火充满了整个空间。 狂化后的战士天真地试图用手臂去抵挡烈火,但最终却什么也没有挡住。 在火焰中咆哮着,哀嚎着,求饶着…… 最终化为了一地灰烬。 …… 【狂暴的人抓住并歌唱过翱翔的太阳, 懂得,但为时太晚,他们使太阳在途中悲伤, 也并不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我们恐怕已经来到无光之狱了。” 被称作“祖拉”的老妪眉头紧锁,用手指摩挲着手杖,对身边人肃声问道:“能够确定我们现在的位置吗?” “大人,恐怕不能……我们并不是按照原本的计划进入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按照那个传回来的消息,只要我们进入这里,斯凡妮大人也应该可以感知到我们才对。” 祖拉缓缓点头。 “那等一下吧,不要轻举妄动。” 虽然身处黑暗之中,但十个黑暗精灵都显得很冷静。 他们是生活在阴暗地域的种族,几乎每个人都一定的夜视能力,根本不觉得这样的环境有什么问题。 只要再等一会儿,我们九人就能够找到斯凡妮了。 到之后,就算遇不上其他人,八个人也足够带着她突围了,那些人要是跟不上,那就留下来替我们七个分担火力吧。 哪怕只有六个人,也足以召集其他人…… “……” 忽然,黑暗中传出了一声不安的低语。 “我们,是不是少人了?” 在人数渐渐减少了一半之后,终于是有人意识到了不对。 她用力摇了摇头,痛苦道: “我,我们原来就只有四个人吗!!?不是五个吗?” “不,不对,我看到了!我们原来……” 说到一半,她忽然发狂地向着远处奔跑起来,很快就消失不见。 “她怎么了!” “祖拉大人,我们要去追吗!?” “我们三个人,不能再分……不对!” 祖拉此刻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这些人的意识恐怕出了问题。 “严肃的人”猛地睁开眼睛,苍老褶皱的皮肤都在这一刻展开,心神猛地一颤。 不对……不对! 眼前看到的,也未必就是真的。 难道说,自己这些人全被困在幻境之中了? 他们其实没走? 想到这一点,“严肃的人”精神轰然一震,从口中发出一声如夜枭般的嘶吼。 “醒来!!!” 刺耳的声音如利剑戳入仅剩两人的双耳,让他们发出一声痛苦的嚎叫。 “啊!” 但就在他们双耳流出鲜血的同时,眼前的场景发生了变换。 幻境破碎了! 他们依旧站在无光的空间之中,但眼前却多出了一口巨大的黑铁棺材,以及……瘫倒在它前面的七八具干瘪尸体。 他们看到了一颗头颅。 那颗从棺材探出的姣好头颅缓缓睁开了眼眸,舔了舔嘴唇残留的鲜血,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妩媚中透露着疯狂的笑容。 “居然醒了?唉,何必呢?” “明明再过一会儿就没可以无痛结束了呢,非要现在醒来,你们还真是不走运。” “不过醒来了也没关系,我还可以让你们再睡一会儿。” 久违地爽吃了一顿的吸血鬼亲王心情十分愉悦,冲着面前严肃不安的几人满足地点了点头,微笑道: “好了,我只说一次。” “把你们的血给我。” …… 【严肃的人,接近死亡,用炫目的视觉看出, 失明的眼睛可以像流星一样闪耀欢欣,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 109 “父亲”(3/3) “……” 最后一位传奇看着周遭一地的荧光植物,沉默地皱起了眉头。 他的容貌在所有黑暗精灵之中都算得上出色,虽然看上去二十岁出头,但举手投足间却散发着一种特别的成熟魅力。 这位黑暗精灵犹豫了片刻,便沿着林间的小路向深处走去。 他在林间快步飞跃,很快便走到了林中央的巨树前。 那是…… 他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没有贸然靠近,在远处朗声道:“斯凡妮!是我,你的父亲!” 他等了一会儿,见树屋中没有动静,动了动嘴唇,按下心中的不安,继续喊话: “我知道你怨恨我,觉得是我害死了你的母亲。” “你母亲的死……确实不是一个意外,但那一切并不是我的错!” 他咬紧了牙关,深吸口气,攥紧了拳头,冲着树屋大声喊道: “都是她的错!” “是她忤逆了大主母,不愿意听从氏族的命令,还暗杀了氏族的牧师,最终才被大主母下命除掉。” “我当时也不忍心下手,但你知道氏族的规矩,如果我不动手,我和你们都会死!我们所有人都会死!” “我当时那么做都是为了伱!” “这些,你难道都不明白吗!!?” 森林死寂依旧,“父亲”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胸膛中越跳越快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一股莫名的恐惧始终笼罩着他,让他根本不敢放松警惕,不敢强行闯入树屋将她带走。 为什么? 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为什么会感到这么不安? 终于,在好不容易压下心底的焦躁后,“父亲”换了个策略,沉痛地说道: “你的妹妹,斯蒂菈她发疯了,她亲手杀死了我的所有亲族,我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 “斯凡妮,你就真的忍心看我被她杀死吗?” “跟我走吧!我们一定可以夺回属于我们的一切!” 在“父亲”动情的演说后又过了片刻,树屋终于给出了回应。 咔咔咔…… 巨树枝叶摇动,从地面中探出一根粗壮的树根,如同手掌一样向着“父亲”缓缓靠近。 “父亲”心底松了一口气,也伸手想要去轻轻触摸。 可算是将她骗—— “咳!?” 嗤! 树根在距离“父亲”只有一米的时候猛然伸长,无情地洞穿了他的胸口,并迅速将他捆绑起来。 “斯凡妮,你,在做,什么?” “父亲”在受创后当即想要逃脱,试图靠着传奇暗杀者的阴影跳跃的能力死里逃生。 但他失败了。 此刻,在这片荧光森林中——根本就没有任何影子! !!! 压抑的恐惧在这一刻爆发,让“父亲”伪装出的表情彻底崩坏,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 “不!” 他想过斯凡妮可能不同意他们的做法,但没想到居然会想杀了他……不对! 你不是同意了吗!? “父亲”在这一刻忽然全部都明白了。 这是陷阱。 这一切,全部都是引他们前来的陷阱! “你骗我!” 他想逃,但却根本逃不掉。 有更多的藤蔓喷发,缠绕上了他的手腕、脚踝、脖颈……缓慢却无法抗拒地勒紧。 嘎吱,嘎吱! 死亡。 冰冷的死亡缠上了“父亲”的脖子,让他失态颤抖,恐惧失声:“我!咳,可是,你的父亲啊!!?” “我并没有父亲。” 斯凡妮的幻影化身在巨树前终于浮现,她漠然地看着被树根缠绕着的“父亲”,微微蹙眉。 “你这半天……到底在说些什么?” 在以母为尊的母系社会中,想要确定孩子的准确父亲是一件相对困难的事情。 毕竟,父亲不一定是你的亲生父亲,但母亲却一定是你的亲生母亲。 所以在黑暗精灵氏族中,孩子只有母亲,而没有父亲这個概念…… 至于那些原本本该被称作“生父”的雄性,在黑暗精灵的观念中只不过母亲的伴侣、玩具或者公用奴隶。 她看着渐渐失去生机的“父亲”,忽然开口道:“多莉丝。” “……什,么?” 被绞杀的“父亲”越来越虚弱,此刻已经到了弥留之际,几乎无意识地看向了斯凡妮。 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提起她? “你们强行将多莉丝的灵魂献祭给【孽欲】,借助祂的力量瞒过修道院来向我传递消息。” “嗬,你……” 这是在为她报仇吗!?” “不,我并不在乎她的死亡。” “我提起她,只不过想告诉你一件事——对我而言,她只不过是跟我有着相似血脉的同族而已。” “无论生与死,我都不会动摇。” 斯凡妮微微摇头,盯着“父亲”的眼睛,淡淡道: “你,也是一样。” 禁忌学者的表情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 没有愤怒,亦没有悲伤。 眼中唯有淡淡的不屑。 她看着自己那血脉上的父亲,就像是看着实验台上的一块碎肉。 被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已经无法再开口的“父亲”眼中流出了斑驳的血泪。 不但没有打动斯凡妮,反而让她的眼神变得更加厌恶。 “收起你那拙劣的表演吧,我已经感到有些厌烦了。” “如果你真的在乎那所谓的血脉亲情的话……又怎么会直到今日才出现在我的面前?” “你不是后悔了,你只是知道你要死了。” 最后的呜咽被扼在喉咙之中。 “父亲”再也无法应答。 那树根抽干他的血液,蚕食着他的肉体,封印他的灵魂。 斯凡妮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被数根尖刺洞穿,彻底死去的“父亲”,缓缓地收回了目光。 “好了,有了上一代亲本的数据,我的研究便可以继续进行了。” 唯有在想起研究时,她的眼中才闪过一些波澜。 “我一定会成功找到最正确的道路。” …… 【您啊,我的父亲。 在那悲哀的高处。 现在用您的热泪诅咒我,祝福我吧。】 “呼……” 当一切落幕之时,赫伯特没有继续属下,而是停下炭笔,望向了远方的海面。 血月高悬于天,海面上倒映着它略显黑暗的倒影。 夜色血红,但在此地却显得格外安宁。 他又回头看向身后的迷雾山脉,无光的山峦宛若匍匐着一头头巨兽,也在静静地注视着他。 忽的,自迷雾山脉中刮起了一阵强烈的冷风,将他的兜帽吹下,露出了纯白的发丝。 赫伯特晃了晃头,任由发丝在夜风中飘动,白发也被血月染上了一层妖异的血红。 “呵呵……” 他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缓慢且坚定地写下了诗歌的最后一小节。 【我求您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 怒斥,怒斥光明的消逝。】 啪。 伴随着最后的用力,炭笔的笔尖崩裂,在手册上划出了一道狰狞的斜线。 宛若一道锋锐的刻痕,嵌入故事之中。 至此…… 总计耗时二十五分三十七秒。 异端闯入者共二十五人。 包括五位传奇,以及二十位中高阶职业者。 已尽数伏诛。 . . 【投票处:月票】 ------------ 110 MVP胜利结算画面.JPG(1/3) 血月之下。 眼神忧郁的白发少年独立塔楼之顶,仰望着璀璨的星河。 晚风吹拂而过,撩动他的发丝,也吹动了手册的书页…… 即便并不知晓监牢中的惊人展开,光是此情此景,也足以让人侧目驻足。 但…… 有谐神不是很识风情,冷不丁开口道:【“总感觉你好像还挺享受这个过程的呢。”】 【“先是设好了陷阱,然后再像个诗人一样在他们掉入陷阱的时候写着诗歌……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优雅?”】 “嘘——别吵。” 赫伯特轻轻摇头,精心凹好的造型保持不变,在心中用满是伤感气质的语气回复道: “你听,今夜的风儿,有些格外的喧嚣呢,似乎是在为那些可悲灵魂的离去而伤感。” 涅娜莎:???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是在搞什么? 【“你……”】 涅娜莎被赫伯特回答时的诡异语气镇住了,迟疑了好一阵子才继续问道:【“我说,大半夜站在这里吹海风,你不冷吗?”】 “唉。” 赫伯特无奈摇头,抱怨道:“你就不能让我一个人静静吗?伱这家伙还真是黏人啊……” 弄得好像恨不得无时无刻粘在我身上一样,想要住在我脑子里——哦,祂已经是了。 算了,有谐神在,全都白扯。 文艺? 呵,文艺不了一点的…… 【“呵!”】 谐神不屑地冷笑一声,早就看穿了赫伯特的那点小心思,吐槽道:【“你明明是自己站不住了,非要怪我打扰你。”】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半边腿站麻了吗? 还装呢! “顺便一提,更准确的说,我现在吹的是陆风。” 赫伯特贴心指正,终于是维持不住自己的“MVP胜利结算”姿势,动了动腿,在月光下用力伸了個懒腰,懒散道: “但冷倒是不冷的,毕竟我现在也是一个实力强大的高~~~阶的强者了呢!” 在肉身与圣力双双进入高阶后,赫伯特的实力彻底稳定在了高阶的水平,不会因为肉体太虚而哑火。 这个世界的实力划分并不复杂,还算容易理解。 可以粗略划分为六个阶段:初阶、中阶、高阶、传奇、史诗、圣者。 赫伯特在王城时对这些并不感兴趣,所以除了最基本的知识外没有相应的概念。 但在经过这段时间跟其他人的讨论,再加上早年见闻,赫伯特总结出了大概的信息。 就以普通的人类来举例说明。 按理说,一个经过简单训练的成年人类绝对算不上弱小,在大多数情况下都可以“以伤换伤”地解决中小型野兽。 只要放弃“无伤”的坚持,恐怖直立猿就可以爆发出不弱的力量。 但即便如此,这份实力也根本无法与真正的职业者相提并论的。 即便是一个刚刚晋升到【初阶】的职业者,也可以靠着跃升的各项属性轻松吊打好几个成年人。 初阶职业者的代表人物有训练有素的民兵、初出茅庐的冒险者、骑士侍从…… 他们的对手在荒野的外围,需要结伴跟一些弱小的魔兽们进行战斗。 而在实力迈入【中阶】后,职业者们的实力再度获得显著提升。 他们熟悉了厮杀,可以靠着愈发成熟的战斗技巧向荒野迈进,或者联手攻略一些藏有宝藏与魔物的洞窟、废弃地牢。 碍于天赋、资源等原因,中阶实力是绝大多数职业者所处的阶段,是所有等级中数量最多的。 这时候,他们的对手也从地精、狗头人、史莱姆这种小渣渣变成了像是半兽人战士、豺狼人猎手这种有一定危险性的魔物。 而实力达到【高阶】,他们就将彻底拥有了独自在荒野中行走,以及可以轻松处理各种危机的经验和能力。 这些略有名气的职业者会选择不同的道路。 他们或是继续在荒野中磨炼自身希冀自身能够再度突破,有朝一日迈入传奇之境。 又或是脱离荒野,进入城邦,选择去担任贵族的贴身护卫,靠着一身实力来养活自己——包括一些王国护卫头领便是这样的人物。 而真正到了【传奇】层次,实力会有一次质的飞跃,算是正式迈入强者的境界。 一人破军、以一敌百这种对传奇强者们来说并非难事,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做到。 无论在什么地方,传奇强者都会是组织的高层,是需要特殊对待的危险人物。 至于再往上的【史诗】强者,那完全可以说是迈入另外一个层次——他们已经开始涉足神灵的领域。 史诗强者们可以做到一人攻城,独身灭国的壮举,也可以做出影响自然的奇迹,会被所有人当做战略级武器来对待。 顺便一提,史诗强者在神灵教会中还有另外一个带有些许敬畏与特殊含义的尊称——半神。 对于绝大多数凡人来说,半神就已经可以等同于神明在凡间的化身。 至于再往上的【圣者】嘛…… 这种实力层次的强者几乎是不存在于凡间,实力强大又行踪神秘。 是那种只停留在传说中,会在危难关头挽救主角们于水火中的神话人物。 至于为什么说是“几乎”……是因为赫伯特不久前就亲眼见过。 完全没有神话中那么充满神性,那么高不可攀嘛。 根本就是个费尽心思,拐弯抹角地铺垫了大半天,就为了最后在他面前无声装个大逼的老登。 此外,按照涅娜莎的说法,圣者的上限极高,个体之间的差距极大。 “两位圣者间的差距”甚至可能会比“凡人到圣者的差距”还大! 弱一些圣者可能就比半神强得不多,而正常的圣者就拥有忤逆神明的资格了。 至于最强的圣者到底有多强,赫伯特无从得知,实力差距太过夸张,到了就算听到描述也无法理解的程度。 不过,赫伯特最后还是反复询问,从他那亲密的盟友那里得到了一个微妙的形容——神明。 没有“媲美”、“堪比”、“宛若”这样修饰。 就是神明! 那么问题来了,大主教在圣者中属于哪一个层次呢? 而在赫伯特揣测老登实力的时候,涅娜莎揶揄地笑了一声:【“哟!按你的说法,你现在也算是强~~~者了呀?”】 “怎么不算呢?” 赫伯特倒是很淡定,并不觉得自己的说法有什么问题。 【“真的?在看到那些传奇的死状之后,你还觉得你这个小小的高阶圣骑士是强者吗?”】 而赫伯特对此的回答依旧坚定。 “当然。” ------------ 111 强大与弱小(2/3) “诚然,他们虽然在实力上是传奇,但他们死前的表现可没有多令人震撼。” 赫伯特虽然身处第三戒律所之外,但他靠着涅娜莎的帮助,对内部发生的情况了如指掌。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懂里面发生了什么。 那里面的战斗啊,嘿! 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那叫一个不忍直视。 “不客气一点,他们的表现有些狼狈,甚至是丢人的。” 被熔岩灼烧,消融在歌声里,向巨龙发起无畏冲锋,迷失在幻境里,被血亲绞杀…… 这是传奇强者该有的实力? 那叫战斗? 不。 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罢了。 这些传奇黑暗精灵们在临死前没有掀起多少波浪。 就像是投进湖水里的一颗石子,虽然荡起了层层细微的波纹,但不出片刻便彻底消散,根本没有掀起多少水花。 可是,他们……就真的很弱小吗? 都是一群杂鱼? 赫伯特摇摇头,否定了这个想法。 当然不是。 “判断强弱与否,有一個必须的前提,那就是需要选择参考的对象。” “对于一个月之前的我,此刻的我毫无疑问是个实力强大的强者。” “除了心智没有改变外,几乎可以说是在力量、速度、体质、魅力、感知上全方面碾压。” 他抬起手臂抓向月亮,圣痕自指尖亮起,一路向下,最后透过他的袖袍,映照出神圣的纹路。 高阶的圣力,高阶的肉身,恶补了一个月的战斗技巧,这三者结合在一起,足以让他单枪匹马地冲进荒野,在里面单刷个七进七出。 赫伯特对自己有相当清晰且客观的认知。 现在的他,真的不弱,足够在弱者面前作威作福了。 但同时——也真的不算很强。 “可若是与那些传奇相比……我则是个不折不扣的弱者。” “无论是那位‘好人’,还是那个‘智者’,我都没自信在他们手下撑过十招。” 尤其是那个“智者”,靠着牺牲其他人,居然真的在克雷缇和弗洛拉两人的联手下都撑到了最后,差一点就真的让他逃掉其他区域了。 “更不用说他们中破坏力最强的那位‘狂人’了,若是对上处于那种狂暴状态的他,我恐怕连跑都来不及。” 速度、力量、体质全面下风,能不能破防都是个值得思考问题,真对上了那就是洛基打浩克——直接被锤爆。 “可他们现在死了,全都死了。” “死在了我平日里随意接触、聊天、嬉闹的魔物们手中……并且死状还那么的,不堪一击。” 赫伯特的表情微妙,挑着半边眉头,回想着在感知中看到的种种画面。 他不是不清楚魔物娘们的实力,也对她们的能力有大概的预期估计。 但当他真的“亲眼”目睹了之后,他还是忍不住感慨起来。 我之前……是真尼玛勇啊! 哇,我怎么敢的呢!? 瓦伦蒂娜就不提了,饿龙小姐在暴怒状态下的破坏力一直很惊人。 赫伯特第一次直观地看到了芙蕾梅那的歌声杀人于无形有多么恐怖。 受害者在一开始听到歌谣时毫无察觉,身上也没有大的变化,可一旦身上出现了见血的伤口,那腐蚀之力便会当即起效,飞速将其腐蚀殆尽。 那歌声像是一种无毒、无色、无味,但却见血封喉的凶猛毒药。 其中最让赫伯特意外的,其实是宝箱拟态怪(棺材型)小姐。 伊莉莎,你原来不是蹲在棺材里的搞笑角色吗? 整天想着吃香的喝辣的,每次都被辣的半死不活,一副颓废棺材里蹲的样子。 赫伯特还担心她这个环节会拉胯掉链子,多准备了一些保险手段,结果根本没来及用上。 伊莉莎一上来就是群体性地强制控制起手,一招便将包括传奇在内的所有敌人一同拉进幻境之中,再优哉游哉地将他们的鲜血一个个吸干。 这,这不对吧! 这次怎么弄得那么帅! 你是不是开了啊? 还是请神请到蓝染身上了? 什么时候放的镜花水月! 难道从一开始吗!!? 这宝箱怪好深的心机,断不可留啊! 下次给她的血袋里加麻加辣…… 在看完了她们的表现之后,赫伯特确实是受到了不小的冲击,对自己当初的勇猛行径愈发感慨。 什么叫无知者无畏? 什么叫初生牛犊不怕虎? 什么叫烈女怕缠郎……咳咳。 说真的。 如果赫伯特早一点对她们的实力有清晰认知的话……他或许依旧会做出相同的事情,但肯定没有当初那么自然,后来的结果也可能会和现在有所不同。 所以说,在很多时候,知识都像是一种诅咒,令人变得越来越谨慎,变得畏首畏尾的诅咒。 越是无知的人就越是膨胀,越是学识渊博却越是低调。 无知未必是错,但过度膨胀肯定是不对的。 “强大的不是我,我没有资格蔑视他们的实力。” 赫伯特摇头,摆正了自己的位置:“真正强大的,一直都是瓦伦蒂娜她们啊。” 他现在虽然拥有了指挥她们的能力,但这份力量来源于他典狱官的身份,来自于对第三戒律所的控制权限。 这是力量,但不是完全属于他的力量。 打铁还需自身硬。 想要真正成为掌控她们的主人,现在的自己还远远不够,还需要继续努力下去呢。 【“你倒是比我想得要冷静,我还以为要好好……劝劝你呢。”】 “你是不是本来想借机好好敲打我一番?” 【“没,没有哦~”】 赫伯特听着那略有心虚的声音撇了撇嘴,没有揪着不放,转而问了一个他有些在意的问题: “瓦伦蒂娜她们,是不是即使是在传奇之中也是相当特殊的存在?” 【“嗯?你原来才注意到吗?”】 涅娜莎愣了一下,接着笑嘻嘻地说道: 【“别的就不提,就说那只小龙吧,正常的巨龙,可远远没有百米那么大哦,能有她一半大小就已经是很庞大的个体了。”】 体型的大小不一定能代表全部实力,但却可以说明很多问题。 【“海妖皇族、吸血鬼亲王、醉心血肉研究黑暗精灵、恶魔中的智者、只专注高贵之血的魔鬼、原初形态的堕天使……”】 【“是的,就和伱想的一样。”】 修道院的最高处,邪神在少年的耳畔轻声低语: 【“这座监牢中关押的囚徒……” 【“全部都是特异体。”】 ------------ 112 特异体(3/3,求追读) “特异体吗?” 赫伯特思索着这个词,眉头微微一挑。 也就是说,她们全是特殊个体? 自带精英词条?天生的BOSS? 所以,瓦伦蒂娜其实是历战王雌火龙吗? 嗯,感觉她还是比太太还是要强上不少的,毕竟可不是所有火龙都会地球上投的…… “特异体很少见吗?” 【“万中无一,有的种族甚至百万中无一。”】 赫伯特挑眉,惊讶道:“也就是说,她们其实都是各个种族的天才?” 天之骄女·魔物娘版本? 【“在外人看来或许如此,但对于特异体们来说,未必会这么认为。”】 邪神在谈起正事的时候都是相当正经,认真地给盟友科普着隐秘的知识:【“在过去,特异体还有另一個名字——受赐与受咒者。”】 赫伯特:? 受赐他理解,但受咒又是从何而来? 【“作为极难出现的特殊个体,特异体们是被赐福的,拥有着远超同族的强大力量。”】 【“这份力量可能体现在各个层面,庞大的体型、超常的智力、冰冷的心智、特殊的魅力、独特的能力……”】 【“但与此同时,特异体们也是被诅咒的。”】 邪神轻声询问:【“你能够明白的吧?过强的力量未必就一定会迎来善意,有时也会招来无端的恶意。”】 【“有人会贪图他们的血脉,想要将这份受赐的力量据为己有,也有人会畏惧那份强大,试图将他们趁早抹杀。”】 【“作为异类的特异体们注定会被同类排斥畏惧,最终走上一条充满了血与火的孤独道路。”】 【“受赐与受咒,生与死,他们一生都走在这条机遇与危险并存的道途上。”】 在用深沉的语气说完这些后,涅娜莎的语气猛然一变,嬉笑道:【“嘛,其实也没有那么沉重,还是看特异体们个人是怎么看待的。”】 【“将这当做是命运的诅咒也好,当做是命运的馈赠也罢,甚至把这认为是命运的考验也完全没有问题~”】 “……” 在涅娜莎讲完后,赫伯特想到了很多。 因为强大力量被亲人放逐赶走的瓦伦蒂娜、因歌声而无法与族人交谈沟通的芙蕾梅、因为禁忌研究而被族人畏惧的斯凡妮、因为冷静心智而主动远离族群的弗洛拉…… 她们过去的不幸虽各不相同,但似乎都是因为她们的特殊之处而导致的。 “命运的馈赠,亦或是诅咒吗?” 赫伯特想了许久,最后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过去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她们能够遇到我,这肯定是命运的馈赠。” 赫伯特不说自己对她们有多好,但肯定是没有故意迫害她们的想法——有些挑衅不算,那是积极互动的小情趣。 【“呵呵,或许是吧~”】 涅娜莎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愉悦地笑了起来,指正道:【“是我们!光靠你自己可没办法走到现在这一步。”】 “好,我们。” 赫伯特点了点头,然后又撇了撇嘴道:“顺便一提,你能遇到我这个贴心的盟友,你也要感谢命运的馈赠!” “要不是你赖上我,你现在还在地底下当石像呢!” 能够遇上我,也是伱的福分。 谐神轻哼一声,不屑道:【“呵,你以为你不是啊?要是没有我,你这家伙可早就被她们玩死了!”】 “……好吧,那倒也是。” 确实,如果不是涅娜莎,赫伯特光是适应瓦伦蒂娜的龙威都要好久好久,适应了也不一定会被她看顺眼,根本谈不上快速攻略投喂了。 【“对吧~”】 两人在脑海里自吹自擂,互相攀比着了好一阵子,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赫伯特站在塔楼之上,明明孤身孑立,却隐约觉得似乎有人与他并肩。 他侧过头,没有看到任何身影,也感受不到任何气息。 但心底里,就是有一种感觉。 祂,就在自己的身边。 赫伯特凝望了身旁好一阵子,忽然开口道: “涅娜莎。” 【“嗯?”】 “谢谢你。” 【“嗯~哼?”】 涅娜莎有些奇怪地轻咦了一声,不知道这个家伙忽然在搞什么煽情的戏码。 搞啥? 白发的少年满眼深情,盯着那位目前还看不见的盟友,轻声道: “我大概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 【“……哼?”】 涅娜莎看着他这幅动情的样子满脑子问号,影子中的阴影触手都忍不住动了动,差点探出来去摸摸他的额头。 生病了? 【“你这家伙,忽然在说些什么啊?”】 涅娜莎有点被赫伯特整不会了,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又不会离开你,你又怎么会忘记我呢?”】 他到底受了什么刺激? 不是,今晚出手的人也不是他啊! “不,你不懂。” 赫伯特摇摇头,叹了口气,怅然道:“虽然很遗憾,但你可能永远都不会真正明白我的意思。” 【“……为什么?”】 “因为这是梗啊。” 赫伯特一本正经地解释道:“你该回我‘没有让赫伯特大人尽兴,我很抱歉!’的。” 【“???”】 什么乱七八糟的! …… 西沉的血月已经快与海面融为一体,东边的海面已经亮起了朦胧的光晕。 赫伯特依旧坐在塔楼上,好不容易在半夜能够出来放风,他才不想这么早回去,打算直接熬夜看个日出,反正他现在也不需要多少睡眠。 【“对了,你这次的表现肯定会令他们震惊,甚至是心生警戒的,你不需要再多准备一些合理的解释吗?”】 就如特异体一样,如此特殊的表现,定然会引来各类的目光。 “其实没什么好解释的。” 他轻轻摇头,淡定道:“别忘记了,这里可是迷雾修道院。” “在这里,只要大主教觉得没问题,就不会有人找我的麻烦。”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我说什么,他们都会相信的,哪怕我说的有漏洞,也会自行替我补充好。” “更何况,他们早晚都会明白我对第三戒律所的掌控力,对那些魔物娘们的意义,早一点知道也没什么影响。” 赫伯特不会一辈子都缩在监牢里当个狱卒,迟早会从幕后走上台前的。 所以,这次黑暗精灵的血月夜袭杀,赫伯特才会独自揽下,安排魔物娘们去做,而不是让审判所与骑士团出手将他们直接拿下。 赫伯特将这当做了一个向修道院的修士们正式宣告着自己存在,证明实力的机会。 而现在结果是…… 他成功了! “这一出好戏,最终完美地迎来了落幕。” 甚至,魔物娘们的表现比他预期的还要好得多! “也就意味着……我跟大主教谈条件的筹码更多了。” “也许……真的可以问问看?” “因为不论怎么想,我回去都需要一个保镖吧……” . . 【投票处:月票】 ------------ 113 长夜之后(1/3) “对了,那些黑暗精灵的血肉,好歹也是传奇,对你有用吗?” 这次被坑来劫狱的黑暗精灵共有二十五人,此刻各类血肉都残留了一些,按照以前的规律来看,怕是可以爽吃一波素材。 【“会有一些,但我劝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哦。”】 担心赫伯特会失望抱怨,涅娜莎特意打了个提前量,提醒道: 【“你现在已经习惯了特异体们给予的高品质能力,恐怕不会看得上他们提供的那些能力。”】 在解释完特异体后,赫伯特也终于搞清楚为什么瓦伦蒂娜她们给予的能力会那么惊人。 但这很容易理解,精英个体掉落稀有素材,这是很合乎情理的。 【“而且黑暗精灵提供的能力也可能重复,最后能有用的不会很多。”】 “没事,蚊子腿再少也是肉,哪有放弃的道理。” 涅娜莎叠了好几层甲,但赫伯特其实是不太介意,权当是抽奖了。 抽卡是这样的,抽到什么算什么,也不要上头……当然,你蓝绿修改器要是破解版的话,那另当别论。 氪! 【“那随你便吧,我反正是已经提醒过你了。”】 “总比没有强。” 浪费是可耻的。 赫伯特望着东边渐渐升起的太阳,轻声自语:“毕竟,我可得回去给自己讨个公道呢。” “自然是越强越好。” 当少年的轻语消逝在风中之时,天边也吐出了第一缕白光。 天光乍破,长夜褪去。 晨曦的第一缕霞光彻底驱散了夜的血色,将希望与生机温柔地洒向世间。 为少年的白发与灰眸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光。 宣告着,那属于他的黯淡长夜已经迎来了终结。 嗡—— 圣痕在这一刻自动亮起,吸收着晨光与少年的决意,隐隐有继续蔓延的趋势。 他望向霜晶王城的方向,轻语:“伱们别着急,很快了,呵呵……” 少年长身而起,在阳光下用力张开双臂,宛若拥抱着新生。 “我亲爱的朋友们,你们很快就能见到我了,见到你们口中那只【折翼的白鸽】了。” 回想着从布雷克那里听来的蔑称,赫伯特忍不住笑了起来:“呵,折翼,这还真是個有趣的绰号啊。” 在赫伯特的背后,缓缓蔓延的圣痕隐约勾勒了一个黯淡的纹路……那似乎是一对羽翼。 但渐渐的,圣痕又黯淡了下来,最终归于平静。 神圣的力量正在缓缓生长,但还没有彻底成熟。 还缺一个时机。 或者…… 某一瞬的触动。 . . 而就在赫伯特在那里“肖申克救赎”地张开双臂的时候,两位红衣主教正在审判所大殿中低声交谈着。 外敌来袭,修道院不可能一点其他的后手预案都没有。 “有结果了吗?” 骑士长收回了一道影子,表情微微变了一下,缓缓点头:“嗯,能够确认那些异端已经被全部消灭。” “嘶!” 虽然对这个结果早有猜测,但审判长在听到确切消息后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心中感慨万千。 “这小子,他居然真的做到了……” 当赫伯特提出这个冒险的计划的时候,审判长是极力反对的。 无他,这个计划实在是太冒险了。 钓鱼执法没问题,但前提是你自身得先拥有在鱼上钩时不被它拖进水里的力量。 不然的话,那就不是人钓鱼,而是鱼钓人了! 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审判长不想自己看好的青年因为骄傲自大而葬送自己的生命,故此极力反对。 但没成想,其他的两位红衣主教却全都同意了赫伯特的提议。 二对一,少数服从多数,这个提议居然通过了! 审判长当即表示不服,找到大主教来申诉——谁知道就连大主教阁下也是默许赫伯特那胡闹的行为。 “就让他试试吧。” “年轻人,总要给他们犯错误的机会。” “你不也是一样?你年轻时犯的那点事儿,就不用我帮你回忆一下了吧?” 在死去的记忆死灰复燃的攻击下,审判长落荒而逃,最终不得不也默许了赫伯特的提议。 但他没有完全死心,准备在情况一有不对时就直接出手解决,然后狠狠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顿。 一定要好好敲打赫伯特一番,让他清醒地认清现实。 那孩子拥有如此惊人的天赋和出色的品质,可万万不能因为傲慢而毁掉了。 再然后…… 现在被狠狠敲打了一番认清现实的人,正是他自己。 “唉!” 审判长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无奈道:“真让这小子做到了,没想到我居然有看走眼的一天。” 叮铃,叮铃…… 锈钉主教摇了摇头,带动了一身铆钉碰撞,平静道:“准确的说,是他们做到了。” “那些异端魔物真的如赫伯特所说的那样,听从了他的命令与安排,将那些来袭的异端全部消灭了。” 说完,他眼皮抬了抬,略有嫌弃地说道:“此外,你的眼光一直不怎么样,不要说得好像你就看错了这一次一样。” “呵,我不跟你一般见识。” 审判长嗤笑一声,并不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掰扯,因为他知道自己肯定说不过老友。 一方面是这个该死贵族的嘴太毒了,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说的都是事实。 “赫伯特他真是让人意外啊,居然真的初步教化了那些异端……可即便如此,那也是五位传奇啊。” 审判长想到那阵容就忍不住咋舌,就算是自己出手也得费好大一番功夫,还很有可能在一番鏖战后让他们跑掉大半。 他唏嘘道:“一个晚上就全死干净了?这比我们审判所的修女动手都快啊!” 锈钉主教听到这话眼皮一抖。 嗯? “……等等,你们审判所不是只负责审讯的吗?” 骑士长眯着眼睛,声音听着有些危险地说道:“罪人的处刑不是需要经过两位红衣主教同意才可以执行吗?” “哦!啊,咳咳!你知道的,审讯的过程中总是会出一些意外的,啧!你管好你的骑士团,不要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 审判长咳嗽了一下,摆手道:“再说了,反正那些人都是罪孽缠身的异端,看守者阁下也是知道的,你就不要纠结了。” “……” 骑士长用死鱼眼盯着审判长看了好一阵子,最终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痛苦地闭上了双眼。 这白痴。 实在是让人没眼看…… ------------ 114 我需要一个保镖(眼神暗示)(2/3) 封印圣所中,赫伯特再次见到了大主教,在他的身后恭敬行礼。 “阁下。” “孩子,你又来了,看来你的计划已经成……嗯?” 大主教闻言回过头,仔细打量了一下赫伯特,有些意外地将眼睛稍稍睁大。 “你……” 赫伯特谦逊地将头低下,并不主动解释,等待大主教自己想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对于这种个人能力极强的领导,你不必多做解释,他自己就能够找出理由说服自己。 主动解释一些“他还没想到的部分”,反倒会适得其反地令他感到不愉,产生那种“你解释什么?难道我会不明白吗?”的逆反心理。 果然,在思索了片刻后,大主教笑容和煦依旧,赞叹地点了点头: “呵呵,很不错,你在圣力修行上的天赋比我想得还要出色,这么短的时间便已经彻底适应圣力对身体的改造。” 大主教将赫伯特肉身的提升视作了对圣力的极高适应性。 这依旧很惊人,但确实可能存在。 他这一生见过了太多的天才,光是神眷者就超过了双手之数,甚至还见过几位靠着信仰封神的登神者。 虽然那几位登神者只是成为了神系最底层的从神,但那也是彻底迈入了神灵的领域,从此超越了凡俗众生。 赫伯特在圣力的适应性上虽然出色,但还没有达到会令他瞠目结舌的地步。 大主教这么想着,轻轻点了点头——嗯,已经很不错了,但这天赋比我还是差一点的。 在夸奖完之后,大主教抬手在赫伯特的肩膀拍了拍,示意他继续坐到之前的位置。 “既然伱已经安全地来了,想必那些异端已经按照你的计划被顺利净化了。” “是的,所有黑暗精灵异端已经全部被净化。” “其他人都没有出手?” 赫伯特昂然地将头抬起,带着些许自豪地说道:“是的,和我之前许诺的一样,仅靠着第三戒律所中的魔物们。” 这一切,没有依靠任何人的帮助,全靠着我和她们的努力! 我们真是太强啦! 大主教看着骄傲得意的少年,和蔼地笑了笑,心情看上去相当愉快。 作为一名年迈的长者,大主教非常乐于看到年轻人这副充满了活力的精神样子。 虽然年轻人们未必能活得比自己更长,也很难比自己走得更远,但他们代表着未来的希望。 而好孩子,需要得到褒奖。 大主教没有转弯抹角地说一大堆鸡汤,直入主题地问道:“孩子,你这次特意来见我,是有什么想要得到的奖励吗?” 到了他的层次,虚与委蛇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不如简单直接一点。 赫伯特也明白这点,没有假情假意地推托。 他将身体坐直,紧盯着大主教平静的双眸,沉声开口:“大主教阁下,我想暂时离开修道院,回到霜晶王城解决一些私事。” 一点点私事。 大主教抬眉看了他一眼,接着轻轻点头:“可以,只有这一个要求吗?” “不,阁下,我还有其他的请求。” 赫伯特深吸口气,默默攥紧了拳头,有些豁出去地说道:“我想您能允许我……从修道院带走一個人来保护我的安危。” 嗯? 大主教眯起眼睛,静静地望着眼前大胆的少年。 而少年也没有退缩,控制着全身的肌肉保持平静,没有丝毫颤抖地回望,安然地迎接着圣者的审视。 霎时间,圣所落入死寂,时间似乎也陷入了停滞。 或许过去了一瞬,也或许过去了半天。 “……” 就在赫伯特感觉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之后,大主教终于收回了目光,微微摇了摇头,轻声道: “说吧,你想带谁走?” 在他开口的瞬间,压力尽失。 呼—— 赫伯特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有些脱力地弯下腰,费力地深呼吸起来。 “咳,咳!” 哪怕是早就做好了准备,赫伯特也没注意到自己刚才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甚至都没有多少察觉。 直到现在回过神来,竟然让他有一种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的感觉…… 这是在敲打? 赫伯特很快就回过神来,明白这是大主教对自己的一次警告敲打,让他本来有些膨胀的信心再次收敛起来。 我给你的,才是你的。 我不给你,你不能抢。 大主教虽然没这么直白地说出口,但赫伯特总有一种这样的感觉。 但在心悸褪去之后,赫伯特的心中就只剩下了狂喜,暗自笑了起来。 “……呵,呵呵!” 赌对了。 别管过程危险不危险……但总之,他没拒绝! 大主教没有当场回绝,这事情有转圜的余地。 赫伯特迅速调整好,重新坐直,坚定地开口道:“【狂怒者】瓦伦蒂娜·魔焰。” “我希望可以让瓦伦蒂娜跟我一同离开修道院。” 大主教,我要这个! “……” 大主教没有给出回答,而是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缓缓问道:“孩子,你真的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重点来了。 赫伯特知道关键之处就在现在,无比坚定地说道:“我知道,我非常清楚这么做会承担什么样的代价。” “对于世人来说,瓦伦蒂娜是非常危险的魔物,会对她充满畏惧。” “一旦她在霜晶王城中发狂,那将会造成数以万计的伤亡,而我……将会成为最大的罪人。” “即便如此,我依旧想要选择她,因为她真的改变了。” 赫伯特起身,然后在大主教身前单膝跪地,恳请道:“希望您能够给我,也给她一次向世人证明的机会。” “告诉他们,她并非是只知道毁灭的怪物!” 赫伯特说得情真意切,但大主教却并没有被成功打动。 老人摇了摇头,淡淡开口: “不,孩子,你错了。” “如果她发狂,成为罪人的不会是你,甚至也不是发狂的恶龙,而只会是迷雾修道院。” 赫伯特:! 见少年愣住,老者继续道:“世人不会在乎你是谁,他们只会知道迷雾修道院放出了一头恶龙,纵容她在世间作恶。”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我,也没办法再次放过她。” 大主教表情沉静,但却让赫伯特感受到了根本无法抗衡的恐怖压力。 那位圣者怜悯地望着想法天真的孩童,无情地宣告了恶龙的终局。 “我只能将她……彻底净化。” ------------ 115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3/3) 封印圣所中,老者慈爱地望着少年,声音中没有失望,而是带着些许的劝导。 “孩子,你的想法是善良的,希望让瓦伦蒂娜能够重归自由,也希望世人能够明白你所知晓的真相。” “但是,你的做法太天真了。” 天真…… 赫伯特咬紧牙关,逼迫自己不要在这个时候退缩,再次奋力抗争解释。 “但……瓦伦蒂娜不会的。” “大主教阁下不是也明白的吗?瓦伦蒂娜并非是一个凶残邪恶的性格,不会做出轻易伤人的举动。” 大主教肯定是明白这些的才对,不然他当年就不会对瓦伦蒂娜手下留情。 “我是明白,可只有我明白是没有用的,想要带她出去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大主教摇了摇头,叹息道:“现在的问题是你能用什么来替她担保呢?” “你真的能够承受这一切的代价吗?真的能够有承担一切的能力吗?” “伱是个聪明的孩子,心中其实都明白的。” “我……”赫伯特几次张口欲答,但最后还是默默闭上了嘴。 是的,他是明白的。 现在的自己没有许下承诺的资格。 他可以发下毒誓,用自己的性命做担保,但没有力量支撑的言语还是太过于空洞且脆弱了。 “现在的你没办法保护那些无辜的凡人,也没办法保护你自己,甚至没办法保护住她。” “你这并不是在帮她,而是在将她置于生死危机之中。” “没有力量的善良是脆弱的,会在恶意的轻轻触碰下破碎。” “一旦瓦伦蒂娜打破约定,不管因为主动还是被动,那时便是她真正的死期。” “我会杀死她,绝不留情。” 不带着私人情感的温和话语,听着却只让人感到冰冷尖锐,温柔地刺入赫伯特的心中,甚至让他感到窒息。 是我想错了吗? 难道大主教他并非如我所想的那样…… “另外,在向我请求之前,你有去问过瓦伦蒂娜的想法吗?” 啊? “您说,什么?” 赫伯特茫然抬起头,不解地蹙起眉头。 大主教的表情慈祥依旧,轻声道: “孩子,如果就像你说的一样,瓦伦蒂娜真的不是只知道毁灭的怪物的话,那你为什么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你这么做,不就是表明在你的心里,其实根本就没有将她当成平等的存在,不是吗?” 老者平和地诘问着少年下意识遗忘了的疏漏之处。 赫伯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无奈点头:“我……我确实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可是这根本就不用问啊! 她怎么可能会拒绝…… 赫伯特还想解释,但大主教却冷淡地打断了他。 “你真的能够确定吗?” “瓦伦蒂娜真的愿意承担这样的风险吗?” “她现在待在修道院中,虽然被限制了自由,但却没有生死的危机,可一旦出去,那她就会承担死亡的风险。” 老者轻叹了一声,无奈道:“如果我今日同意了,但她却不愿意呢?你会放弃吗?” “还是说……即便如此,你也要依旧将她强行走,将死亡与毁灭带去霜晶吗?” 说着,肃杀的气息毫无征兆地泄露了分毫,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地底向上直冲。 赫伯特整個人就猛然一震,差点从地上窜起来。 ??? 什,什么玩意儿!? 你这杀气正经吗? 怎么进行菊部攻击啊! 当赫伯特慌忙地看向大主教时,却发现老者老顽童似的冲他眨了眨眼,一扫之前的冰冷,笑呵呵道: “呵呵,孩子,你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还觉得紧张吗?” “呃……是,有好一些。” 赫伯特嘴角抽了抽,愈发感觉这个老登不是什么正经人。 闹了半天,你搁这儿吓唬小朋友上瘾了是吧? 喜欢欺负人是吧! 也就是我现在打不过你,不然我也肯定吓你一跳! “好了,去吧。” 大主教呵呵一笑,冲着赫伯特挥了挥手赶人道:“去问一问她吧,看看她愿不愿意冒着死亡的风险跟你离开。” 说着老者从赫伯特头顶揪下了一根雪白的发丝,两指轻轻一搓,指尖便出现了一个造型极其朴素的银白指环。 嗡—— 当赫伯特注视那指环时,它爆发了一阵刺眼的光芒,等他再次睁开眼后,那指环又再次恢复了原本的朴素模样。 虽然从外表上看不出奇异,但却能够隐约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恐怖力量。 老者将指环放到少年的掌心,轻声道:“如果她真的愿意的话……就将这个指环戴到她的手上。” “这个指环中有我留下的力量,如果她发狂作恶的话,我便会赶去将她彻底净化。” …… “这算什么……凭空造物吗?什么神迹啊!” 这是什么帕瓦? 赫伯特摩挲着指环,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他根本无法想象这是用自己的头发制作出来的。 无论怎么看,这完全就是一个精美,浑然天成的魔导制品。 而且,如果赫伯特没有感觉错的话……这指环虽然没有附带任何力量,但本身的品阶已经达到了传奇的水准。 比他全身上下的家当都要珍贵! 我的头发原来这么值钱的吗? 那我以前掉的那些头发…… 【“并不是凭空哦!”】 在离开封印圣所后,躲藏起来的涅娜莎终于冒头,解释道: 【“用你能理解的话来说,他改变了你头发的形态,再注入他的力量注入其中,赋予它灵性,将它变成一件传奇造物。”】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嗯,确实差别不太大,都是你没办法做到的事情,现在的我也不行。”】 【“所以,接下来怎么办?要去哄骗小龙了吗?”】 “哄骗?” 赫伯特轻哼一声,把玩着手中的指环,大步推开了第三戒律所的大门。 “我什么骗过她?” “我从来都是真心待她的!” 他进入之后一步不停,直接就来到了瓦伦蒂娜面前,温柔呼唤:“瓦伦蒂娜,快醒醒,我来了。” “……嗯?” 缓缓醒来的瓦伦蒂娜一睁眼,就看到赫伯特手里拿着一个指环,正一脸真挚地望着她,认真道: “瓦伦蒂娜,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 嗯? “你,说什么?嗯?” 懵逼的饿龙小姐眨了眨眼,看了看赫伯特认真的表情,又低头看了看他手里的指环。 ……嗯? 她睁大了眼睛,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又认真看了看指环…… ??? “啊!!?” . . 【投票处:月票】 【投票处:推荐票】 ------------ 116 你要奴役我吗?(1/3,感谢元兴慕的盟主!) 哐当。 瓦伦蒂娜在赫伯特迷惑的眼神中猛地一个弹起,先是头顶撞到了天花板,然后又在落回地面后快速向后移动,整个人慌乱地贴到了墙角上。 墙角害怕.jpg 她瞪大眼睛望着赫伯特,眼神时不时瞟向指环,口中慌乱地问道:“你你你!你忽然之间干什么?” 瓦伦蒂娜的这一套丝滑小连招看的赫伯特的一愣一愣的,没想到她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诶? 奇怪了呢。 “你居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赫伯特好奇地看了饿龙小姐一眼,没想到她这个文盲居然会知道戒指的正确用法。 不是,你怎么偏偏在这种地方上这么有常识啊? “知,知道!哼!” 瓦伦蒂娜哼了一声,故作镇定地道:“伱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赛利娜她可是教过我的!” 赛利娜便是瓦伦蒂娜曾经的那位女术士部下的名字,是一個同时担任了她属下、保姆、厨师、初级教师等等繁杂职务的出色人才。 但问题是,即便是赛利娜教过,你现在的表现是不是也有点不太对? 赫伯特挑眉,没有靠近去刺激瓦伦蒂娜,就这么站在囚笼外问道:“你这个反应,她都教了你什么啊?” 怎么这么激动? “她……” 瓦伦蒂娜眨了眨眼,歪了歪头,不确定地说道:“她说这叫戒指?戴上戒指的人都会被……契约束缚?好像是这样吧。” 赫伯特嘴角抽了抽,解释道:“呃,如果你非要说的话,好像也确实和契约差不多?” 说完,他无奈摇头,为自己的刚才的怀疑感到遗憾和抱歉。 真是的,赫伯特啊赫伯特,你怎么能怀疑她的智商呢? 她懂? 她懂个锤子她懂。 “对,契约!” 瓦伦蒂娜盯着赫伯特,放松了一些警惕,但依旧眯着眼道:“所以,你现在是想要强行奴役我吗?” “咳,当然不是!” 赫伯特轻咳一声,一身正气地说道:“我又怎么会做那种下作的事情呢?” 虽然“恶堕”其实也一种选择就是了。 如果赫伯特真的选择了这样路子的话,那他从一开始就会选择另外一种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 以强权暴力镇压摧毁肉体,以蛊惑话术腐蚀心灵,再辅以各种诱惑为陷阱,反反复复,永无止息。 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样的折磨摧残下永远保持理智,最终都会在出现缺口后被趁虚而入。 最终被彻底击垮心灵,让她们的心智扭曲,最终完全变成他的形状。 这或许会很难,过程也会耗费很久,但在涅娜莎力量的帮助之下,这是完全可以做到的。 只不过嘛,赫伯特看不上。 那样的做法实在是无趣。 太没意思了,也太低级了。 恶堕系好用归好用,但哪里比得上纯爱好玩! 纯爱万岁! 瓦伦蒂娜狐疑地看了看赫伯特,最终也放松下来,哼哼着从墙角走了出来。 “哼,谅你也做不到!没有人能够奴役伟大的巨龙!” 她彻底放松下来了。 然后又习惯性的凑到了赫伯特的身前,用尾巴尖勾住了他的小腿,动作神态无比自然。 在这一个月的相处中,她已经完全习惯了赫伯特的存在,并在他的强烈、反复、多次的要求下同意在人类形态也保留了尾巴的存在。 脱敏了几周,她现在已经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其实,饿龙小姐方才会表现得这么激动,其实不光是因为想起了女术士的话。 主要是因为在看到那指环的瞬间,她的心底突然爆发的强烈直觉。 !!! 在那一瞬,瓦伦蒂娜似乎看到了模糊的命运。 就像当初被母亲从巢穴里赶走时那样,就像是第一眼看到赛利娜时那样,她似乎感觉自己到了某些会决定未来的关键时刻。 自己来到了命运的关键节点! 而在回过神过后,瓦伦蒂娜又发现命运的关键其实并不在那个指环上。 那种东西决定不了她的未来。 真正让她本能警觉的,其实是赫伯特! 再然后…… 饿龙小姐就彻底放下心来了。 既然是他的话……嘛,那就无所谓了。 他会害我吗? 谁知道呢。 哼。 他要是敢对我不好,我一定会狠狠咬他一口,好好教训他一顿! 但是嘛……哼哼,谅他也没这个胆量! 瓦伦蒂娜在心中暗自得意了一阵子后终于想起了正事,好奇问道:“说起来,那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赫伯特摇了摇头,对她一惊一乍的性子也有些习惯,把玩着指环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希望你能和我可以跟我一起走。” “走?你是说离开这里?” 饿龙小姐本以为自己听错了,此刻在得到确认之后没有欣喜,反倒不解的皱起了眉头。 “没错!” 赫伯特为她描绘着美好光明的未来:“虽然不是彻底给予你自由,但你可以跟我一起离开这里一段时间。” “可以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去看一看外面世界的变化,重新在天空上自由翱翔……怎么,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他看着瓦伦蒂娜眉头紧锁的样子感到有些奇怪,挑了挑眉。 嗯? 你这家伙怎么回事? 明明最初的时候一直试图蛊惑我将你放出去,怎么现在真到了这一刻,你反倒犹豫起来了? 你真是只猫啊! 让你干什么,你非要反着来是吧? 瓦伦蒂娜看着赫伯特,眉头微微舒展,淡淡地反问道:“所以,在说完了好处之后,该说坏处了吧?” 那么,代价呢? 她憨是憨了点,严重缺乏常识,但好歹也是战斗了大半辈子的传奇巨龙,知晓这世间的万事万物都有其代价。 在重获自由的同时,她又会付出什么代价呢? “我又需要付出什么呢?我的血肉?鳞片?牙齿?” “当然不是啊。” “那……哦!我知道了!” 瓦伦蒂娜忽然眨了眨眼,想到了另外一种更靠谱的可能,有些兴奋的问道: “是不是需要我去把谁打一顿?还是破坏城市?摧毁堡垒?哇!我跟你说,这个我最擅长了!” ??? “等等!” 赫伯特表情一变,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焦急道:“你停一下!快住口!没人让你干这些事情啊!” 孽畜! 快特么闭嘴! ------------ 117 名为“爱”的枷锁(2/3)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你相信我!我真的很擅长!”) “嘘!好了好了,你先冷静一下!乖啊!” 在好不容易让瓦伦蒂娜冷静下来之后,赫伯特默默擦了擦汗,感觉浑身疲惫。 刚才这话要是被大主教那老登听见,可不知道会怎么想呢! 他本来就怀疑我回到霜晶王国是去搞事情的,现在你这么一说,弄得我好像真的要去把王城毁坏了一样。 我声明一下,没有啊,我真的没有啊! 这完完全全是误会! 本人赫伯特完全没有这么想过……嗯,只想过一点点。 真的哦~ “呸呸呸!” 被放开瓦伦蒂娜冲着赫伯特嫌弃地吐了吐舌头,威胁地呲了呲牙。 你这家伙的手指刚才都伸我嘴里了! 再伸给你咬断! 她不悦地白了赫伯特一眼,语气不善地问道:“这又不是,那也不是,那你们到底想要我干什么啊?” 瓦伦蒂娜很清楚自己的斤两,也就剩个打架很在行,对于其他的事情一概不通,也不想通。 “这次不需要伱去伤害任何人,也不需要你去摧毁任何城市。” 赫伯特自然地拿着手帕帮瓦伦蒂娜擦着嘴角,轻声道:“而是需要你能够保护一个人。” “保护谁?” “我。” 赫伯特指了指自己,坦然道: “我现在虽然算不上特别弱小,但这个世界上还有太多比我强大的存在,我需要一個强者来保护我的安危。” “既然这个人是不可或缺的,那我希望这个强者是你。” 瓦伦蒂娜听完快速眨了眨眼,有些得意地挺起了胸膛,哼道:“那你选择我,想必是因为我足够强大吧!” “不,其实是因为你足够听话……咳咳,足够善良。” “嗯!!?” 瓦伦蒂娜尾巴一紧,用力缠绕着赫伯特的小腿,无声地表达着她的愤慨。 我劝你谨言慎行! 但赫伯特这次绷住了,他靠着强悍的肉身完全无视这不痛不痒的警告,继续说道: “虽然我清楚你并不邪恶疯狂,但在你彻底证明自己之前,你还需要在外出时被套上一层枷锁。” 赫伯特将那银色的指环放在掌心,送到瓦伦蒂娜的眼前,严肃道:“将这指环戴上之后你便再也不是个凡人,人世间的情欲不能再沾半点。” “……你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个玩笑。” “啊?” 赫伯特轻咳两声,正事告诫: “你需要戴上这枚戒指,时刻压制自己的情绪,不能暴怒发狂,不能滥杀无辜,否则,你将会有生命的危险。” 瓦伦蒂娜本就有些不爽,在听到这话后更是直接冷笑起来:“呵!生命危险?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会怕……” “大主教阁下会亲自动手。” “呃呃!” 瓦伦蒂娜猛地瞪大了眼睛,然后心虚地左右看了看,倔强但老实地缩了缩头,改口道:“我怎么怎么可能会发狂呢!” 犟种,但听话。 已老实,求放过.jpg 要是别人,瓦伦蒂娜是真的不怕,怎么都能上去怼两拳。 但那个老家伙不一样,超级老登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那个怪物! 见饿龙小姐乖巧起来,赫伯特笑了笑,轻声问道:“那么,瓦伦蒂娜,你愿意跟我走吗?” 赫伯特认为自己已经将所有的限制条件讲清楚,瓦伦蒂娜也该兴奋地答应了。 “……” 但没想到瓦伦蒂娜却没有直接给出回答,反倒是在眯眼思索后将问题丢给了赫伯特。 她说: “赫伯特,你希望我跟你走吗?” 这一刻,瓦伦蒂娜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往日里看着憨憨,反倒是平静。 她多少算无知,但毕竟不是天真年少的少女,而是一条活了很久的巨龙。 纵使站在命运的分岔路口,她也没有任何对未来的畏惧。 她是一生都在和命运战斗着的强者。 从前,都是我来做出选择。 但这一次,我希望由你做出选择。 她将选择权交到了对方的手中——你希望我如何做? “……” 赫伯特的呼吸停滞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轻轻点头,认真道: “我希望你能跟我走。” 他有很多选择。 甚至,如果他真的拉下脸来恳求的话,别说是高阶的修士了,就算是三位红衣主教,他也能请走其中一位。 但如果一定要让赫伯特从这些人里选出一个跟他走的话……他还是希望能是瓦伦蒂娜。 他盯着瓦伦蒂娜的眼睛,轻声道: “我不希望你继续蜷缩在这座监牢之中,这里不属于你。” “我希望你能够再次在天空翱翔,那才是你应该生活的地方。” “我希望你不要继续孤独下去。” “我……不,不该用这样的理由。” 赫伯特摇了摇头,没有再去找这样那样“为了她好”的借口。 他说: “我希望你能跟在我的身边。” “我想你能够选择我。” 没有其他理由,没有任何伪装的技巧,只有最为诚实真挚的情感。 他说: “瓦伦蒂娜,跟我走吧。” 只有这一句请求。 纵使死亡在侧,也请与我同行。 “嗯哼~” 瓦伦蒂娜半眯着眼睛,盯着他的眼睛看了许久,最终缓缓点了点头:“行吧,既然你这么诚心地向我请求了,那我就帮帮你吧。” !!! “那这个戒指……” “那还用说吗?” 瓦伦蒂娜将双手伸到了赫伯特的面前,迫不及待地摇了摇,就差直接把指环抢过来自己戴在手上了。 “你还在等什么?” 赫伯特看着她迫不及待地激动样子,他忽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我刚才,是不是被她的演技骗到了? 终日打雁,终被雁啄。 但这一刻,赫伯特却不觉得尴尬,摇头笑了笑。 “呵呵……会有危险的哦。” “伟大的巨龙从来不会畏惧任何危险!” 瓦伦蒂娜骄傲地哼了声,接着反问道:“你到底需不要我啊!哪里有这么多问题?” “我需要你。” “那就不要再废话了,快带我走啊!” 赫伯特看着瓦伦蒂娜那终于克制不住的激动的样子愣了一下,然后失笑地摇了摇头。 真是的,被大主教这个老家伙带偏了…… 瓦伦蒂娜会拒绝吗? 饿龙能有什么坏心思啊? “好!” “我带你走!” 赫伯特没有单膝跪下,而是将她伸到面前的左手直接牵起,将那银色的指环缓缓戴在了她左手的无名者之上。 然后将手掌牵起,低下头轻轻亲吻了一下她那戴着戒指的手指,温柔低语: “不以任何神灵或命运的名义起誓,我,谨以我的灵魂向你许诺。” “我,赫伯特,绝对不会辜负你的这份信任。” 因为私心,我将你这本该翱翔在天际的霸主留在身边,让你承担危险。 以那名为“爱”的枷锁。 但同时,在这枷锁的约束之下,我也会将我的一切与你分享。 绝无背叛。 ------------ 118 我要发动一场清洗(3/3,明天上架!) 圣堂之所。 大主教看着去而复返的少年,嘴角不自觉地上翘,温和地说道:“看你的这幅样子,呵呵,想必你已经得到答案了。” “是的。” 赫伯特恭敬地将头低下,带着些许诚心地感谢道:“多亏了您的教导,我才明白自己究竟欠缺了什么。” 如果没有大主教的提醒的话,赫伯特怕是很久之后才会注意到自己在与魔物娘相处时少了些什么。 真心。 终究是缺少一份毫无杂念的真心。 或许其他人的心中可能还有些杂念,但瓦伦蒂娜是真的没有。 对于她这样的魔物娘,自己就应当展露自己的真心。 真心换真心,真情换真情。 大主教望着精神上明显蜕变过一次的年轻圣骑士,缓缓点了点头。 年轻人,眼神变得很不一样了呢。 还不错。 不算愚钝。 大主教看着少年,从那双灰色的眼眸中,大主教看到了很多画面。 有血与火,有杀戮与死亡。 巨龙在天空翱翔,喷吐着烈火,有无数的生灵在废墟中哀嚎,消亡。 这是你要给那座城池带去的灾难吗? 但同时,他又看到了其他截然不同的画面。 有糖与蜜,有鲜花与美酒。 无数的民众涌上街头,脸上洋溢着欢欣,载歌载舞地庆祝着美好。 那这又是你要为他们带去的幸福吗? 究竟哪一种才是你真正的选择? “那么,我再问你一次。” 于是,大主教发问了:“赫伯特·阿尔伯特,伱这次是要将死亡与毁灭带到霜晶吗?” 这是一个尖锐且诛心的问题,但有了之前的经验,赫伯特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答案。 “不。” 他脊背挺直,坚定地说道: “我这次回到王城,确实会带去杀戮与死亡,但我并非是为了毁灭。” “而是会为霜晶的百姓带去他们所期待的……正义!” 他双目中满是坚决,没有试图隐藏真心,毫不避讳地阐述着自己的目标。 他就是回去报仇的。 但……也不仅仅只是报仇。 他说: “曾经屠龙勇者的余晖已经逝去,如今的霜晶王室已经变得腐败不堪,王室成员混杂着太多的堕落者。” “他们与王城中的其他贵族勾搭在了一起,肆意奴役欺压着民众,圈敛土地、发送债务、贩卖奴隶……” “有太多人因为他们的贪婪而死去,有太多的家庭因为他们的欲望而破碎,太多的人因此被迫走上了邪恶歧路。” “那些人确实应当得到惩罚,但真正的邪恶之源并非他们,而是迫使他们走到那一步的堕落贵族们。” “他们虽然因为层层关系而洗脱了自己的罪名,让那些沾着黑血的金钱在洗干净后落到了他们的腰包里,但这份罪孽并不会消失。” “他们才是真的罪人,而罪人应当得到惩罚!” 赫伯特铺垫了半天,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霜晶王国需要一场清洗,需要一场彻底的变革。” “我会与霜晶王室联手,在霜晶王国发动一场自上而下的清洗,没有任何一个堕落的贵族可以逃过。” “即使是阿尔伯特家,也是一样。” 这便是赫伯特有把握说服大主教不要干涉自己回去做法的理由。 他虽然确实是打算报仇,但并不单纯仇杀,而是用非常正当的借口来。 “霜晶王国就像是一棵大树,其中的根系已经有部分腐烂,现在需要做的便是将那些腐朽的部分斩断,这样才能继续生长下去。” 他并不打算冲击这个世界原有的秩序,不打算废除贵族制度,或者废除奴隶制。 那样的做法太激进了,还远远不到时候,也没有意义。 他能做的,便是以正义之名对那些人进行一场血腥清洗。 圣骑士们确实善良,但他们能做的却远远超乎那些柔软的善良——他们可是会杀人的! 果然,在听完这番话之后,大主教沉吟了一下,没有指责,而是反问道:“如果他们不同意你的想法呢?” “那我就帮他们动手!” 少年沉声应答,坚决地宣告了霜晶王城即将迎来的血腥未来。 “如果霜晶王室不同意,那我自己来。” “无论如何,邪恶必须得到净化!” 大主教点了点头,对他的观点表示赞同。 但又摇着摇头,轻叹道:“可你的力量并不足以让你做到这些。” 霜晶王国毕竟是一個强大的王国,并不会缺少真正的强者。 对上这样一个庞然大物,一个高阶的圣骑士,实在是有些不够看。 “我明白这一点,所以,我想请阁下为我赐福。” “哦?” 赫伯特将自己配剑抽出,然后双手捧着送到了大主教的面前,单膝跪地,恭声道: “我已经拥有了守护安全的坚盾,现在向您祈求,请赐予我摧毁邪恶的利剑。” 是的,这才是赫伯特这次来找大主教的真正目的。 他就是来骗吃骗喝的。 前面的所有铺垫,真情也好,假意也罢,全都是为了这一刻——老登,打钱! 大主教眨了眨眼,拿起了剑刃,摇头轻叹:“孩子,你有私心。” “是的。” 赫伯特毫不犹豫地承认,认真道:“但正是因为愤怒与仇恨,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堕落者。” “但同时,作为一名圣骑士,我也能够承诺,绝对不伤及任何一位无辜之人。” 大主教望着他,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好。” “那既然你有这份心,那这样……这次,我陪你一起去吧。” 赫伯特猛然抬头。 一脸懵逼地望着老头。 啊? ??? “呃呃!” 他眼睛不断眨动,张口结舌地说道:“那,那这也就不必了吧……” 那个,他们确实有罪。 但……真的罪不至此吧!!? 能让您老人家出马,他们难道犯了天条了吗?呃,触怒了神明吗? 不至于吧! “您……认真的?” 大主教坦然点头,缓缓起身活动了身体,反问道:“当然,我不能去吗?” “呃,我觉得您还是别去了吧?” 赫伯特擦了擦汗,尴尬道:“毕竟……这里还需要您来镇压。” “嗯,也是。” “另外,我觉得,对付他们恐怕用不上您。” 大助教有些失望叹了口气,又坐了回去,轻叹道:“啊,用不上我吗……” “唉,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得体谅老人了。” 赫伯特斜睨着说这话的老人,心中有很多槽想吐,但最终还是憋在了心里。 别问为什么。 打不过! . . 霜晶王城,银翼公爵府。 “家主大人,菲莉娅殿下派人送来了她成人礼宴会的请柬,我……需不要将这件事派人告诉赫伯特殿下?” 对于管家试探性的询问,那个站在窗边望着月亮的瘦削背影没有回头,冷淡道:“不必管他。” “明白了。” 管家低头退去,房间中只剩下了那身影独立。 良久,唯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唉……” ------------ 上架感言【总有人会爱你!】(12k字) (友情提示,这个上架感言高达12228字!乐!) 开始的开始,请先让我隆重鸣谢一下给我章推,给予我救命帮助的诸位大佬们!我的恩人们!我的好厚密们! 大家可以多多评论,看看大伙儿都是从哪位大大那里来的~ 《异度旅社》远瞳 (赞美妈耶之神!是的,家人们,我又活下来了,第三次!并且活得一次比一次好了!) 《炮火弧线》康斯坦丁伯爵 《天命皆烬》阴天神隐 《牧者密序》不祈十弦 《我的兵种无限进化》笔墨纸键 《我的人籍岌岌可危》布丁超可爱 《来自末日》吃书妖 《杜林日记》半步炼狱 《只有怪兽可以吗》古信玄 《非现实防治手册》三人塔 《穿越,然后被富家JK堵门》晚不鸽 《都赛博年代了,还在当传统反派?》纳米悠悠球 《从摸尸体开始的勇者玩家》两仪命 《回到盛唐做武夫》韦娘娘 《红楼:捡到一只林黛玉》喜欢喝豆浆 特别感谢《三国:我马谡只想作死》的作者“蜀中剑士”大大,帮我拉来了另外两位历史系作者大大的章推! (排名无分先后,都是令我感激涕零的大佬——给大家磕几个!) (咚咚咚咚!!!) 感谢你们~爱你们~ 爱,来自小巴!!! 顺便献祭一下好厚米,新人作者“日万失败”的《这个刺客光明磊落》,目前的新书榜榜一,他都这么强了,一定很能扛得住献祭吧! 另外再要特别感谢一下各位真金白银打赏我的盟主poorsen、读者20210421132113142591416、枫林_晚秋、元兴慕四位大佬,以及各位不吝打赏我、投票给我、一直追读的诸多大佬们。 感激不尽! 最后,应运营官强烈要求,再特地感谢一下运营官小同学的辛苦。 听我说,谢谢你~ …… …… 有人说,网文作者就是一辆终日无休的公交车。 每天都有人上车,有人下车。 人来人往,来来回回,进进出出…… 但他们大多是大巴车。 而我只是個可怜的小巴。 只是一辆成分极其复杂,喜欢老梗烂梗,忠爱四处贴贴的小巴车。 你们可能会担心别的作者因为新书的成绩太差而切,但你们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切书。 因为我们不一样!(震声) 写书三年半,我从未在订阅站切过任何一本书,无论多差的成绩都是坚持写到完本。 因为故事开始了,就应当有一个结局,无论是好是坏。 更不用说订阅站的读者是真金白银花了钱的,更不应该被辜负。 以及最重要的,我还没写过目前这个成绩的书。 我是不会切的! 一千均订我都能坚持写到二百万字,这要是能有个精品的…… 哇! 我怎么不得写得比之前更长更长更长啊…… 和那些成名多年,已经功成名就的大作者们不一样。 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和追求,或许会因为对艺术上的追求和坚持,可能觉得成绩太低切书——但我不一样。 他们看不上的成绩,我看得上啊! 我看的上啊啊啊啊啊! 像我这种涉世未深还缺钱的小小小作者最好拿捏了。 我教你们该如何做。 只要伱们用订阅、打赏、月票等等这些充满诱惑力的东西PUA我,用力鞭笞我、抽打我、鞭打我,我就会屁颠屁颠地搁那埋头猛写。 乐此不疲,甘之若饴。 家人们看看我,看看我啊! 我超级活跃的! 我敢说你们真的很少见到像我这么活跃的活人作者了! 我一向是只贴贴,从来不对线的。 最多也就是抢抢你们的一楼,自己配点沙雕图什么的。(要是你们发的多,我就不跟你们抢了,所以,多多配图是极好的。) 那次单章求完追读之后,大家给予我的热情让小巴无比感动,受宠若惊。 一本新书,月票冲到一百多名,我在从前根本不敢想这些,因为太不现实了。 激动之后,是极其强烈的不配得感,我有些不自信,觉得自己不配得到这样多的鼓励,被不安压得惶惶不可终日。 整天都在如履薄冰,根本不敢摆烂灌水,更新六千字都惴惴不安,生怕剧情进展太慢,大家会养书,会生气不看了。 在缓了几天后,在我没想到都已经放弃的时候,意外地拿到三江推荐之后,这个情况还是稍微好转了一些。 虽然依然不觉得我是理所当然地得到大家的厚爱,但也明白大家会愿意相信我才会支持我。 大家肯定是比我聪明的,你们会这么做,一定是有你们的道理。 所以——或许,我还行? 嘛,不管我到底行不行,还是决定相信大家,也相信自己。 努力吧! 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整活但不整烂活,不摆烂,不太监,不烂尾——我立字据! 以后,就算是请假,也不会不更新,而是会只更新四千作为请假。 会尽量不会把人物故事写得太苍白,尽我所能。 不用误会去写仇恨,不用性去写爱,也不会搞什么恶心人的情节,绝对不会那么搞的! 我的能力或许不足,但至少态度会是非常端正的。 反正有错肯定会改的,感谢大家帮我指正,我觉得你说的合理的都改了,多谢!!! …… …… 接下来,重点来了,关于上架的加更规则: 1.【首订加更】 首订对这本书很重要,很影响在编辑心中的估量以及后续的推荐情况,很重要,这真的很重要! 所以,每100首订,加1更。 500首订就加5更,1000首订就加10更,2000就加20更,以此类推…… 看着夸张,但其实首订可以预见的不会很多,能够让我欠个十几更,我就很感激了,这我还是顶得住的。 当然,我是觉得越多越好。 要是多到我更新不过来只能慢慢还,那肯定是最好。 但这个就不是看我,而是要看诸位的实力了。 有本事你们就累死我! …… 2.【打赏加更】 上架时的比之前提高一下好了,盟主从加3更暂时改为加4更。 白银盟……要是真的能有,就加14更! 另外,之前已经打赏过的五个盟主我也算在内,再追加5章加更! 再加一条,上架后到年底,零散的打赏累计起来,每超过一个盟主后也加2更。 这个优惠到今年的12月31日截止,之后继续是盟主加3更。 …… 3.【月票加更】 正常是200月票加一更,目前这个月已经加了10更了。 上架之后新增一个额外的,2000月票后改为100月票加1更,5000后改为50月票加1更。 这个优惠也是到12月31日截止。 …… 4.【新书月票排行榜】 这个本来是不敢想的,但大家这几天投的票太多,给了我一些些信心。 能进前20,加5更。 能进前10,加10更。 能进前5,加20更。 第3,加30更。 第2,加40更。 第1,加50更。 说是这么说,但看了一眼排在前面的大佬们,觉得还是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但总之先写上。 …… 5.【月票总排行榜】 能进前100,加10更。 能进前50,加20更。 再往上都是怪物中的怪物,拼尽全力亦无法战胜,先不奢望了。 反正真有了肯定会额外再加就是了。 …… 6.【均订加更】 均订每提升100均,也加更1章,从0开始计算。 2000均加20更,能精品就相当于加更30章。 综上所述,可以打个大概的比方: 如果能有1500首订,月底达到2000均订,月票来到2800票,被打赏了两个盟主,补上之前的5个盟主各加的1更,新书月票排行榜前10。 那总共的加更就是: 15+20+18+8+5+10=76更 看似多到这辈子都还不完,但实则不然。 我是准备上架后6000基础+4000加更来日更10000字更新的。 这区区76更,顶多也就让我日万更新38天,也就五周多的时间而已。 不过尔尔! …… 这么描述一下,看着好像有点拼命——我也确实是在拼命没错。 老读者大多知道我身上的压力。 我没有什么物欲,也不想买房子买车,现在也不谈恋爱了,但我的家庭需要我来支撑。 而我前段时间为了多挣点钱选择了最拼命的打法——双开。 而且是两个站,两本思路完全不同的西幻,笑死。 然后在这个月的月初,在这本有起色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将那一本暂时封存,并且将更新的基础字数提高到六千字。 十月份我同时写了两本书,这本15万字,那本12万字,总计27万字,日更超过九千字。 回过头看,哇—— 那他娘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如果当初不双开,只写这一本的话,那我现在就会有十二万字的存稿!那是会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只有一路向前。 身上的压力大吗? 很大。 认命吗? 不认哦。 努力未必会得到满意的回报,但不努力是永远不可能得到回报的。 至于我的人生,爱情什么的,就随它去吧。 当一切尘埃落定。 当我不用再为了生计而痛苦迷茫,自然会有人来爱我。 曾经,我一边谈恋爱,一边工作学习,一边码字更新。 而现在,六年的恋情没了,学校毕业了,驻外的工作也被我辞了。 常驻在非洲两年挣下来的钱也都帮家里人填过去留下的窟窿了,还了四五十个,还剩最后的十几个没还完,就差一点了。 啊……早知道全职这么难,就不提前辞职回国了。 反正我现在的人生,除了能码字留下些故事外,好像也没剩下什么了。 只有码字了。 那就埋着头码字吧。 创造故事,留下一些什么值得回忆的东西。 不必担心我会崩溃,这本书也不可能会死掉,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我这个人没什么其他的优点,但我很守承诺。 主打一个真心换真心! 毫不夸张的说,小巴我的抗压能力超强! (叉腰) ————【接下来是长达6300字的小巴目前为止二十五年人生的血泪史,略有惨淡,但也还算精彩?总之,前有悲伤,不想看的话,可以直接拖到下一个分割线!】———— 四岁时,我的父亲因白血病去世,我跟母亲两人相依为命。 我对父亲其实没什么记忆,二十多年过去了,我只记得见到他的最后一眼,以及他拄着拐杖下楼带我买雪糕这两件事。 以及,他是个没把身后事安排好,没有辜负其他外人,但唯独辜负了我和母亲,一个不负责的父亲和丈夫。 (好吧,我承认,我之前小说里经常会让男主亲手刀掉“父亲”角色,确实是受了现实的一些影响,嗯。) 当父亲去世,那时候白血病的治疗已经花光了家庭所有的积蓄,我们除了没有负债外一穷二白。 后来母亲觉得一个人没办法拉扯我长大,又找了个伴侣,想要给我一个有父亲的童年。 然后,在六岁之前被我爷爷以此为由将我们从家里赶出来,即使我母亲跌坐在地上痛哭也不曾回头——这件事我长大后才知道的,小时候母亲从未提过半句,她不希望我在小的时候就怨恨自己的爷爷。 顺便一提,这位我爷爷这位老人家在我父亲患病的时候让他偷偷把火车站一百多平的房子卖掉给他还债,并在后来对这件事拒不认账,钱和房子后来都是没有的。 以及我爷爷曾经说的要将他住的老旧小房子留给我,但后来也留给那个在我亲奶奶死后不到百天,便住进家里的后奶奶了。 那位后奶奶当年不让我去探望爷爷,还把我父亲遗留的照片全部丢掉了。 当我爷爷在几年前去世后,她还四处跟不明真相的亲戚说我不孝顺,把我们说成了是故意不去看我爷爷,说得十恶不赦。 她后来也把房子换了,从此联系不上了,或者说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 继续之前的话题,再后来,我和母亲就没有住处了,只能开始租房生活。 母亲和那位伴侣也在我初中毕业后分开——其实我并不需要他的存在,当然这也是后话了。 从四岁到十七岁的那十几年时间里,一切还算平静,我在生活上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母亲尽她所能地给予了我与同龄人无异的生活。 我也算满省钱的,一个宅宅,平时不爱出门,也从来不补习。 哦,除了我本身过敏性哮喘+过敏性鼻炎+一堆乱七八糟的过敏原,导致常年体弱多病外,其他都还好。 (霉菌++++、粉尘螨++++、屋尘螨++++、杂草++、桃子++、花粉+、花生+、小麦粉+、玉米粉+、大比目鱼+、动物上皮+、红辣椒+、禾本科/谷类+、干草尘埃+……这些我都过敏,还有些记不清的过敏源了。) 我的学习也还算不错,高一的时候是我的成绩巅峰,当时文理没分班,我考到了全学年年级第七。 我们学校的学生不算多,一个年级也就三百号人,我也拿了点奖学金和奖状什么的。(大概是有奖学金的吧,记不太清了,但奖状肯定是有。) (顺便一提,我的高中在我当时上学时还是普高,现在已经自助进化成了重点高中,嗯,我也可以自称是重点高中的毕业生了。) 那时候我还混了个学生会组织部副部长的小职位,有事没事参与组织学校的活动。 也是第一次谈了个女朋友——虽然后面她在八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就把我绿了而分手了。 那时候的生活还算快乐,直到我在高二知道家里的真正情况——母亲已经快要因为钱的问题而崩溃了。 简单来说,当年母亲在和后来那位伴侣生活时被盗用了她的信用卡刷了钱来还工程款。 他们分手之后那人还分期给过一阵子钱,但在我高一那年在我妈冬天摔骨折无法外出之后,这个人便人间消失,了无音讯,再也找不到人了。 再后来,得知他用着那吞下的工程款笔钱娶了新房,生了孩子,生活相当滋润。 对了,他那大了我一岁的大儿子还上了军校,这么一想,还真是有些讽刺啊。 我妈一开始没将这件事告诉我,直到信用卡的窟窿之后越滚越大,彻底瞒不住才跟我坦白。 被好几个银行催缴,跟朋友借了一圈,跟亲戚借了一圈。 说实话,这个惨淡的消息对于一个备战高考的学生来说,冲击力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大了。 高二年的冬天,我和母亲坐在广场上,她说兜里的钱不够买一块香皂。 母亲说她对不起我,没给我应该得到的生活。 她那时大抵是抑郁到看不到希望,她想死,人死债消,一了百了——我当然没让,好不容易给劝了回来。 逃避是没有用的,欠了钱也是要还的。 可一个尚未成年的孩子除了说这些大道理,又能做什么呢? 去孤身一人当个孤胆英雄把钱要回来? 有没有钱打官司,我又需要上学。 有些事情,想想容易,写在文章里容易,但真的做出来,都是不太现实的。 后来,我以多年积攒下来的人品,从几十位同学那里刷脸借来了八千块钱,度过了当时最难的那一关——这些后来分文不差的都还了。 至此,便开始了超绝的穷困人生。 高中最后的阶段,因为房租问题,我们辗转换了四五个住处,一边学习,一边忍受着生活给我的煎熬。 我也顶住了,和母亲一起坚强地挺了下来。 虽然没完全顶住就是了,成绩还是受到了一些影响。 最后高考的成绩一般,因为数学大崩溃,我一个平常数学打底110分的理科生,高考数学只考了80分,最终总成绩只是堪堪比一本线略高了13分。 那年理科一本线480分,我493分,不高也不低,好的一本够不上,只能在二本里和一些一本挑挑。 其实也有两个和我同分的同班同学去了我们本地一所军事化管理的211大学,其中一个专业正好够分,但我的身体一向不好,最终也就只能无奈放弃。 后来在选择学校的时候,因为对数学的事情太过伤心,我所以选择了不用学习数学的语言类专业。 好死不死地选择了阿拉伯语,嗯,我当初选择这个目的只有一个,毕业去中东大户那里挣钱养家,摆脱眼下的困境。 等开学后就发现,嘿,你还真别说,阿拉伯语这鬼画符长得还真是真别致,学着有趣啊——这样的喜悦只坚持了半个月,后面便只剩下了痛苦的折磨。 痛苦的大舌颤音,每天早晚自习,严格的考试,一个大学生放假还有寒暑假作业,阿语专业四级(只让考两次,两次不过就没机会),英语四六级得大二才能考,全阿语毕业论文…… 因为钱的问题,我曾经创下过一个月吃泡面,只花了三百块的壮举,后来因为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就继续正常吃饭了…… 再后来谈了个女朋友,生活也算快乐了一阵子。 大三那年,靠着亲戚的帮助,我凭借公派自费的名额在北非留学八个月,见识到了一些别样的风景。 有幸和当时还是驻突尼斯共和国特命全权大使的汪大使合影了一张,真的超级儒雅,气度非凡。 (后来汪大使出任外交部发言人,现在又出任驻柬埔寨王国大使……哇,这张合影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在那边当过几次外语(中+英+阿)导游,带过七天六夜的旅行团,凭借阿语和英语导游的身份跟那些国内来的游客们一同吃住(这是真的赚到了),见识了一些以前从未想过风光。 在撒哈拉沙漠里的帐篷酒店里一个人裹着毛毯瑟瑟发抖,与那个热风功效奇差的空调搏斗,也看到了无光沙漠中那耀眼璀璨的星辰。 去看了星球大战的某处取景地,见过沙漠深处流淌着清泉的绿洲,拜访住在岩洞中的居民,也见到了古罗马的斗兽场遗址。 记忆最深的,是我在古老王宫改造的博物馆里给游客们讲解各种展品的历史…… (文章里就插这一张照片吧,其他的,大家要是好奇想看,我之后发在评论里,自己配图太多就有点太怪了,虽然我已经讲了那么多了,还是有点点怪怪的……) 第一趟跟团是打白工,本身也是蹭经验,第二趟导游工作我也稍微赚了一笔对我当时来说相当丰厚的报酬——三千多人民币。 我本以为可以多当几趟导游,多少挣一些,帮助家里减轻一些负担。 但后面因为很不凑巧的遇上疫情,我们最终只能在大使馆的帮助下提前回国,我在那边最后等学业结束后勤工俭学的计划就此泡汤。 哦对,回国被关在宾馆里隔离了两周,五月的成都,十几层的高层,房间正对太阳,窗户只能开个缝,不给开中央空调……我那时候一天洗八次澡(没夸张)才勉强活下来,直到后来要了个落地大风扇才好一些。 再后来,隔离结束后我跑去大众在我们当地的一个分公司实习,靠着当时长相还算过关(面试我的女领导的原话),英语六级也合格,混进了行政岗。 没什么复杂的工作,平日就是整理整理仓库,给员工办办离职,早晚有班车,中午管一顿饭,一个月两千八,实习了三四个月,弄了个实习证明。 可就在我想继续实习积累经验也挣钱的时候,又被导员催着回学校,可回去了也没事干,课都上完了,就很意味不明。 也正是在答辩完的这个稍微有些空闲的时候,我开始写我人生中的第一本小说——一本琥珀流的伪伪伪DND西幻小说,圣者浩劫那一套。 (就这样,小巴的人生被彻底毁掉了.jpg) 当时只想着能多少挣点稿费,减轻生活的负担,也没多思考,模仿着当时喜欢的书,想了个开头就直接发了。 因为担心自己新人实力不行,所以没敢来起点,只是选择了一个半死不活的免费站,结果顺利地写到了一百万字完结,最后光番外收尾就写了十五章。 也许有着回忆滤镜的加成,但那是我面目前为止四本书里自己最喜欢,也许是最有灵气的一本——现在这一本有当初的感觉了,写的很开心! 那时候,勇敢一点,直接来起点就好了。 因为是免费站,所以会上去其他免费站的渠道,那本书在另一个渠道被不少人看到,有很多人加了群来鼓励我。 让我原本已经想放弃的我信心又膨胀了一点,继续写了下去。 (对,小巴又主动向深渊迈进了一步。) 只不过因为那个免费站是出了名的黑心吞渠道费,所以我那本书加上渠道费总共也没挣到三万块钱……但那本书直到现在仍然反复被重新上渠道。 而我,已经很久都拿不到钱了。 嗯,只能说,当时真的是为了梦想在写,写得也挺快乐的。 再之后,好歹是毕业了,那段时间靠着网络面试,最终靠着留学经历和英语水平还不错,有了几个不错的offer。 其中印象最深的是让我去伊拉克挖石油,出入园区坐防弹车……不是很敢,最终还是婉拒了。 最后贪图那点外派的高工资,找了个在首都的私企大公司,七月毕业就入职培训,八月初就被派去东非常驻了。 因为是常驻,半年才能回国一次(实际上因为疫情只能一年多回一次),所以收入还算可观。 老实说,黑人兄弟的英语是真的难懂,我去了之后先适应了一个月才习惯。 以及他们的体味问题也是存在的,但好在和我办公室里的黑人经理们都经常洗澡——然后换成一股浓烈的香水味,我还对香精过敏,闻久了会头疼…… 因为是和当地国家电视台合资的分公司,所以中国人在那边的等级差不多要大本地黑人一级,我当时的职级是经理,但对于黑人来说大概算是高一级别的总监,也算是个小领导。 顺便当时和我同期同岗的另一个管培生是清华学化学的,我是市场部,他是销售部,我俩还住一间房的两个屋子住了半年,后来他回去继续在清华读研了。 我后期工作是分管分公司的广告部分,找别人来我们这里的频道投放广告,只不过不是我本人去谈合作,而是安排本地人经理去——好吧,也有我本人认识人太少,谈不下来一部分原因。 也有过不少神奇的经历,在当地选秀节目的后台当甲方、到过当地某位高官的家里拉关系、还在非洲医院的里拔了两颗智齿、出席过一些比较大型的活动晚宴、布置记者发布会、帮使馆那边联系多家媒体采访…… 累归累,但生活其实还挺精彩的。 那两年里,我算是挣到了一些钱,把挣的钱全部给了母亲,让她去跟银行谈分期还款,一个个开始慢慢还。 也让身体,尤其是腰特别不好的她终于可以不用再工作,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就这样,算是基本解决了家里的经济问题——一大部分,没有完全解决。 似乎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人生就要进入新的篇章。 也在那时候见了女朋友的父母——虽然那次饭局上的见面并不愉快,他们几乎把嫌弃写在了脸上。 靠着工作当时跟球赛转播的关系,搞到了几件多特蒙德的正版球衣送给她父亲,给她母亲买了她喜欢的流量明星代言的按摩仪,还搞到了一套1997年邮展在东非发行的邮票,那顿饭也一千多…… 嘛,我其实准备的挺用心,只可惜人家看不上我的家境,也没什么奇怪的就是了。 比起一个靠自己白手起家的年轻人,他们更喜欢一个家境殷实的小伙子,除了她妈很喜欢ABC这点让我稍微有点想吐槽。 但他们作为父母希望自己女儿不要吃苦,有这样的观点我认为是无可厚非的,我对此不爽,但也能够理解。 虽然我本来也没想将我的苦难带给任何人,六年的时间里我从未让她跟我一起受什么苦,一直在付出的反倒是我。 在东非满打满算待了两年,女友说异地异国实在坚持不下去,回来两个人才会有未来。 我有些动摇,实在是不想六年的感情因为这种事情而结束,再加上身体和精神本身有些疲惫,就趁着回国休假的时候提交了辞呈。 哦,还因为公司拖欠工资两个月还是三个月来着,反正也是有些待够了。 那公司给我工资扣税但是不缴纳,害得我三年没有退税成功…… 然后便是跟公司扯皮打官司弄公积金的事情——这个去举报了,但目前还在等进展中。 再之后,辞职后在家写书的半年不到,女友就提了分手。 按照她的话来说——她看不到希望,她的青春等不了那么久。 虽然我很想说“我的青春也是青春!”,“我的人生也是人生!”什么的。 但事已至此,破镜再难重圆,终归没有什么多废什么口舌,最终也是在去年的双十一和平分手。 对,光棍节重归单身,这感觉就很微妙。 再之后,到如今正好一年的时间,除了跟朋友出去玩外散散心,我都待在家里写书。 嗯,写书的路也不是很顺利…… 上本书的前期成绩刚算有起色,结果当时起点换了新的推荐体系,引入了AI来测评效果。 第二轮的半路,在我追读足够,但是因为书名简介不够吸量而就给我提前下了推荐。 是的,那本书当时连二轮推荐都没走完…… 仙侠品类,本身对追读要求就不高,我也有一定的读者基础,怎么想都能吃满四轮推荐…… 结果就因为这种儿戏的理由而被砍下了推荐——那个半路下推荐的机制现在已经没有了,我是极少数几个受害者。 当时当然是很不甘心,可也不愿意太监切书,于是我便一意孤行地继续写了下去。 那本书最终以1200均订的好成绩坚持到了200万字完结。 其中还坚持日万了一个月,拿到了那个“日更万字”的徽章(共2160本作品获得)! 嗯,比起在起点的第一本,以1000均写了150万字的那本……无论是字数还是成绩上都还算稍微有了一点进步。 只能说我是真的倔吧。 再后来,便是无穷无尽的想新书、写新书、被编辑拒稿、再想新书……来回往复,噩梦循环。 就这么蹉跎了两个月,我终于觉得我快崩溃了。 人也因为暴饮暴食,进化成了身高一米八四,但体重二百多的超大型肥肥! 我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必须找回本心,得写一本西幻来奖励自己,维持精神的愉悦。 虽然起点现在西幻很凉,远远不如都市、玄幻、仙侠……但架不住我喜欢。 以及,再不写真的不行了,我真的怕自己心态爆炸。 我也不去折磨编辑了,莽了六千字就找他直接提签了,抱着扑就扑了的想法…… 最终,就有了目前的这一本书。 和第一本相似的人设,外表圣骑士属性的男主,但内在魅魔一样的魅力,邪而不淫,我确实是很喜欢这个设定! 本来想直接走那本书的老路子开开车车,跟魔物娘四处贴贴的……但因为最近一些众所周知的原因,只能克制再克制。 爱的铁拳:你不许涩涩! 我:好好好,我老老实实的! 为了保险,我同时还把之前一本琥珀流杀杀杀废案发了,就这么双站双开坚持了一个月。 最后二者择其一,留下这本一直写到了现在。 呼…… 不知不觉,讲了这么多我那少许有些精彩但大部分时间还是无聊甚至有些悲惨的人生。 啊,反正也是不花钱的免费内容,就容我唠叨唠叨吧…… 无趣之言,诸位,姑妄听之。 愿意信就信,觉得我在卖惨也无妨,我都能理解。 反正我的人生就是这样,没什么好掩饰的。 情报都是真的哦~ 硬要说的话……我其实还略去了好多细节,隐去了一些会令人生理不适的部分。 比如,曾经在高中后期时期的某个便宜租房里,半夜一个人打死了五十来个小蟑螂的故事…… 只能说好在是在东北,蟑螂比起南方很迷你。 也比如在非洲的时候,蚊帐实在憋气,半夜起来用电蚊拍打死四十只蚊子的故事…… 有一说一,我不算最优秀的那一批人,但能力也应该不算差,姑且算是稍微能挣钱的了。 二十五岁,毕业两年的时候就差不多挣了五十个,虽然已经都一分不剩地还债了,现在依旧负债,但好歹也是挣到过。 或许还是挣的还不够多,很多时候总是差那么一些运气。 希望未来能够摆脱困境吧。 希望那一天早日到来~ 奶奶的,等我功成名就了,我要写一本自传,就起名叫—— 《钢铁是怎样炼成的——我的奋斗》 乐。 ——————【唠叨结束】—————— 怎么样? 看完之后,是不是觉得小巴我还是挺牛逼的? 别的不好说,但至少抗压能力是拉满的了。 乐。 总之说了这么多,我其实并不是在抱怨,或者说我强调有多么可怜。 还真不是。 因为那没意义。 同情并不能让读者买账。 这里是订阅站,读者因为可怜给个首订已经是仁至义尽,真的写的太差的话,没有人会白白浪费钱订阅一坨狗屎的。 大家愿意支持我,不会是因为觉得我可怜,而是觉得故事还不错,不想故事就这么草草结束。 比起可怜我,大家更多是可惜书,我对此心知肚明,不会仗着大家对书的喜爱而放肆。 我现在真的体会到如履薄冰,根本不敢有任何疏漏大意。 我其实可以不说这些,但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写了出来。 没那么复杂的动机,只是因为我把这些事情憋了太久太久,无人倾诉。 想有人听听我的故事。 “那不是黑历史,那是我的来时路。”这么说虽然听着有点中二的感觉,但确确实实是这样。 回望过去的每一步,或许有的时候绝望,或许有的时候差点崩溃,但最终还是走出来了。 但必要的时候,顶级抗压王高压锅也是得泄泄气的,不然真的会爆了。 我目前为止的人生,虽然称得上是命途多舛,时运不济,但也有几分精彩亮眼之处,不是那么拿不出手。 可堪一看? 至少,我除了有点对不起自己外,我没有辜负任何人。 我这前半生对得起任何人,在这点上,我问心无愧,并以此为傲。 十七岁的我不认为我的人生被毁了,二十五岁的我更不会那么觉得。 再苦再难,我都已经走到现在了,不但没有被击垮,还在做着追逐梦想这种听着与这样命运不搭的事情。 没让妈妈崩溃,把她从深渊面前拽回来,一个人扛起家庭的责任。 还是蛮酷的吧? 回首这些年,我愈发认同一个观点——活下去,一切都还有转机。 就像是世界上最古老的那个笑话说的一样,无论朝哪走,全都是朝前走。 抬腿,向前,只要走起来,你就是在前进。 其实可以从这些文字看得出来,我虽然过得惨,但生活倒是没给我留下多少负能量。 或者说,我不允许它在我的生命里残留下来。 生活本身已经很苦了,不要再苦苦折磨自己了,笑一笑吧。 我个人身上的戾气也基本没有,从不跟人吵架,情绪一直处于极度稳定的状态。 也许是天生,也许是霉逼久了,反正心态主打一个平和,也不太会把那些情绪写进书里。 我就是苦难的经历者,不可能会去赞美困难。 但我想跟每一个过去或现在经历困难折磨的朋友说: “你们很棒!你们是自己的英雄!我们都是最棒的!” 最终绕回正题,我掰扯了那么多,其实核心观点就想表达一点: 这书对现在的我真的真的真的很重要! 我不可能切书!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信我! 我一定会好好写完,就对了。 求求了,助我写本精品吧,让我的生活不要那么累吧—— 求求了! 我在上本书的完结感言中曾写过:我遇到过他人的很多恶意,也感受过很多善意。 我确实是有些不幸运,人生中总是遇人不淑,也算不上好命。 但我也是幸运的。 我受过太多人的帮助,才艰难地走到了如今。 有幸生在这个国家,在这里长大成人,遇到生命中的每一个人。 在我的生命中,有很多的人帮助过我。 有国家的,有社会的,有朋友的,有亲人的……大大小小的帮助,支撑着我没有倒下。 在我未成人时,领过国家的低保;在考上大学时,我接受过社会爱心人士的助学捐助;大学后,我领过助学奖学金。 在最难的时候,朋友也帮助过我,相信我,我也没有辜负他们任何一人。 我尤其感激我的那几位挚友,是他们的存在,才能在很多关键的时候维持住了我的精神。 爱你们!谢谢~ 许在现在回过头看来,那些帮助或大或小,钱也有多有少,但无论怎样,对于那时无助的我来说,全都是非常救命的。 这份恩,很重很重。 我很清楚地知道,我就是靠着众人的帮助才走到今天。 在报答这些恩情之前,我不会轻易倒下。 在年纪稍小的时候,我也曾因为所谓的自尊而不愿意主动提及这些事,但现在的我不会再遮遮掩掩。 过去发生的这一切塑造了现在心智健全的我,而我在未来也会将这份恩情回报给需要帮助的人。 还有,诸位读者大佬们,你们是我的衣食父母,但也不仅仅只是金主。 是朋友,也像是未曾谋面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 隔着网络,但你们知道我的故事,看过我的文字,了解我的精神。 我们就是朋友啊。 大家的每一次评论,我都尽可能看在眼里,这些都在维持着我的精神的稳定——如果不骂我的话,嗯。 当然,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真的找不到我了,那我一定是在生活的重压下先暂时低个头,去努力生活赚钱养家了——也许再跑去非洲常驻了也不一定。 去和生活搏斗,直到安稳下来再回来追逐我的梦想。 不过,我觉得那种情况大概率是不会发生的。 目前这本书的情况现况看起来还不错,不如说远远超乎了我的预期。 能有这么多的月票,我以前都不敢想! 大家的支持追读,每个大佬的打赏,每一条评论中的吐槽和指正,全都令我感激。 最终能够摸上三江推荐,这完全是靠着大家偏爱,靠着编辑大大信任,才让我这个小菜鸟有机会获得,再次再次感谢。 这本书如果能够顺利精品的话,至少能解决我眼下八九成的问题,也就能更加安心地创作了。 我从小就喜欢看网文,网文也确确实实改变了我的很多想法,和很多人一样,从小就想着自己也来写一本,描绘自己心中的世界。 后来我也确实这么去做了,虽然各种不顺吧,但总归还是喜欢写小说的。 我确实也是喜欢写小说,不然也不会这么菜还死磕这么久。 这件事,就多靠诸位提携帮助了。 那么! 无论如何,就让我们向着前方大步前进吧! 纵使命运让我们俯首,纵使人生总是充满了悲伤。 但那又如何呢? 只要没被彻底击垮,那我们就还有希望。 请昂首阔步吧,我的朋友们。 向着璀璨的胜利,亦或是向着盛大的终结。 不转弯,不低头,大步向前! 冲锋! 冲锋!! 冲锋!!! …… …… 这一次,我不想再用“可是我偏偏就是不想要转弯!”来作为收尾。 用过太多次了,也已经证明过太多次啦。 一时激动,说得有些语无伦次,也说得有点太多太多了,大家请多担待一下~ 最后的最后,我想用我最近很喜欢也很受触动的一段话话来作为结束。 “不管你的出身、学历、家庭背景。” “只要你敢勇敢地做自己。” “就总有人会爱你!” 谢谢你们能够喜欢我写的故事。 感谢你们能够在这一刻,在未来的某一刻看到了我。 我真的,对此感激不尽。 谢谢你愿意爱我。 我亲爱的朋友,如果一时间没有人爱你,请不要担心。 趟过恶意的长河,终会被善意拥抱。 只要你不放弃。 就总会有人来爱你! 退一万步说,你至少还拥有一份来自于我,感激的爱。 感谢!!! 爱你!!! 2024年11月10日 巴赫伦敬上! . . 说了这么多,差点忘了正事。 明天上架,求首订,求追订啊啊啊啊啊啊!!!! 哼哼哼哼呃哈啊啊啊啊—— 顺便,要是首订能有个三千,等瘦下来之后正经女装一次试试吧? ------------ 119 你身上有她的*腥味!(求首订!) 深水之牢。 娇媚的海妖坐在礁石上,手中拨弄着竖琴的琴弦,浅吟低唱,悠扬的歌声在整个空间中回荡。 白发的少年后背靠在礁石上,将头枕在了软腻的鱼尾上,大半个身子都泡在水中,随着乐章和波浪而轻轻摇晃,轻哼着歌谣,用手掌在水面上拍打着节奏。 伴随着浪潮拍打的礁石的声响、海妖的歌谣、凡人拍打 看着众人士气高涨,一副同仇敌忾的模样,秦洪宇的眼中满是激动之色,厚重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不管结果如何,红叶城最起码有了很大的希望,可以度过这一次的危机。 他自己的内心十分清楚,把如同“绝命美人”一样强者的灵魂掌握在手中,究竟意味着什么。先前所无法想象的力量和机遇,已经铺排在了他的面前。 夜色中的灵桐山宛如一头酣睡中的怪兽,安静中透着让人胆战心惊的诡异气息。 到时候宝血配合灵草灵药,彻底的洗涤淬炼血肉,把肉身推向一个新的境界,超越同代之人,媲美那些天骄的特殊体质。 蒋奇军驻地,将军蒋奇如火烧了屁股,片刻也坐不住,在大帐内来回走着。 刀主终于回来了,叶凡结束一阶段的修炼,跟刀主叙旧,让他稍稍意外的集市刀主居然就是月萌的太爷爷,看样子这就是一种缘分。 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云贤也是没有反应过来多少,等云贤稳住回头猛然一看的时候,一张大手缓缓的消失了。 李琛感觉这个声音很熟悉,想了想,还是记不住到底是谁,直到人的脸庞出现在李琛的面前。 “二哥,说句实话,这皇者秘境的地图不要也罢,我总觉得这里面有阴谋!”待结果已经板上钉钉之后,夏阳心中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如释重担的对着一旁的夏元说道。 如今叶凡的神剑朝着上位神器的程度晋升,他能够清晰感到,这种蜕变已经开始影响他的整个肉身,一种蜕变强势出现。 不过有付出就有回报,白森已经感知到他的目标了,两人慢慢的靠近目标,一只体长四米多的巨蜥,正吐露着舌头,悠闲的吃着自己的猎物,一头长着三只角,浑身遍布着一层灰白色角质层的巨牛。 佑敬言轻轻松松就募捐来了五千两,心情还算好,忍不住便要提点沈万三几句。 空中再次震荡而来一股裂空气浪,张元昊周身法力如潮,其身躯被层层叠叠的赤红色法力包裹,如一颗子弹,划破长空。 马超见“拖”字决能生生拖垮曹彰,顿时欣喜,也不再赘言,继续施为。 剑修双目充血,声音嘶哑,背后再度飞起一道蓝色剑光,纵横近百米,直射张元昊面门。 只见周晶鬼鬼祟祟的走出了院子,何兴业不知道周晶去什么地方,他就悄悄地跟在周晶的身后,出了家门。 “好,那我们进村吧!”说完就上了车,侯爵开着车就带着老头行驶进了村中。 佑敬言在习惯性之下都会把自己接下来要做什么与手下人通报一下。 众人翘首望去,都是为之惊艳,霎时间全场焦点,全都落在那倩影身上。 姬玉痕看完了手里的册子,批注后,放在了另一堆上,这才抬起头看向几人。 郭筱亦的眼神始终落在纪长乐和门外身影若隐若现的陆成萱身上,心中的陷也是彻底绷紧的。 ------------ 120 出笼的恶龙要穿上修女服!(2/5) 嘎吱—— 第三戒律所沉重的大门被缓缓拉开,从中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 哒、哒、哒…… 但很快,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那声音变得越来越惊人。 咚、咚、咚…… 到了最后几乎像是敲击在重鼓之上,震得在场之人的心脏颤抖,随着节奏跳动起来。 咚!咚!咚……咚! 最终,脚步 问心知道,父亲说的是什么,也知道父亲为什么要这么说,问心都知道,都明白,都懂,真的都懂。 “这…我们已经是无家可归的人了,我们准备去投奔各自的亲戚去,想必他们会收留的!”范柔无奈的说道。 刹那之间,四周的万邪之力好似时光倒流一样飞的回到了伏烈的体内。 村民们顿时兴奋了起来,这帮没主见的农民,一个个都在憧憬着自己将来大把大把数钞票的日子。 哎,不是,陆判哥哥什么时候变成它男人了?我难以置信地望着它,众魅也是齐刷刷的把焦点对准它,表情各异。 这三位来到关楼前,胯下马一字排开,恰好挡住阳云汉和上官碧霄二人去路。 “那就好,至于其他的,我们有的是时间。”萧鼎却是毫不在意,经验这东西,对于一部分人非常重要,特别是势均力敌的时候。 是太极封印,我没接,“你看得出这太极封印是谁画的吗?”早就想问了,却总是忘了。 相反,如果一旦败北,那暗盟就会彻底成为一个笑话,连带着他们这些暗榜高手都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仁中龙那更是唯恐天下人不知道他戴了顶大大的绿帽子,听到“这么好的”注意,更是得意忘形的大笑。 第一时间应该是给他们治疗才对,他们装作好像自己没有什么伤势的样子……但有些事情,是只要想想就能想到的。 此处若是朝着树林外逃跑,恐怕路上都足够我死上一百回。而事到如今,师父的态度也是非做不可了。 可要是赔了钱,岂不是明摆着告诉大家,这责任是自己店里的吗?现在连电视台的都来了,这负面影响会让全市人都知道,到时候事情非但没了声誉,赔的钱也一点作用没起到。 我们国公府也不贪图古家的银钱,只是想看看古家人的诚意。他们给了聘礼,我们也会将聘礼加进嫁妆里,一起送到古家。 六年前,无论是他,还是手下的圣主,实力都不够强——可如今,他已经是三阶圣主,而黑无常的实力也远胜于当年的白无常了。 宁涛又惊又喜,惊得是宝儿是否恢复实力?此番现身会不会冒险? 宋子期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很显然,元康帝摆明了要赐婚,宋安然同颜宓没有拒绝的余地。 “可是这也不能白送呀,贵人倒是可怜那困在城中的百姓,发下话来,只要那拱卫军守城门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了那些百姓回家,那枪械子弹就送给他徐邦道了。”麻三一副这买卖你赚大了的样子。 外甥是什么德行,吕翔心里再清楚不过了,他怎么会得罪了凌县长呢,这事怕是会有麻烦。 与此同时,电量也开始在急速飙升。“砰……”房间的门被一股力道冲了开来。 传闻这教皇权杖是由一棵超过十万年灵木的灵根制造而成,拥有着不可估量的灵气,即便过去数年前,依旧能够散发出源源不断的灵气。 ------------ 121 霜晶(感谢 孤独丶NepTune 的盟主!) 霜晶王国,王城。 王国的位置靠近北地,气候寒冷,在这个月初的时候,冰雪女神的恩宠便降临到了霜晶王城之上。 高大的华丽城堡矗立在城市的中心,城堡的石墙上覆盖着一层洁白的雪,城墙上的垛口像是一个个白色的小方块整齐排列。 城堡的塔楼尖顶被雪勾勒出优美的轮廓,在阴霾的天空下显得冷峻而威严。 朱石头连说正事要紧,向伯也说无妨,倒是陪坐的李总旗和村民满脸意外。 更不用说到了晚上,在月光的照射下,它吸收天气灵气和内气运行速度都会成本增长,情况将更加不可控,后果将更加不可想象。 喻长青见状,眼眸瞪大,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个鸭蛋,并且毫无并拢的趋势。 张煜潮把手机拿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有点奇怪,视线扫着窗户下面的纸醉金迷,滑开了通话键。 “我叫二风,还有一位跟着潮哥做事的是黑七。”二风耐心说道。 不过这么多食物吃下去,再加上晚上的修炼,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今儿个天不错,老常,你陪我出去走走。”金管年起身说道,这“老常”称呼让常凯眉开眼笑,腰身又弯了不少。 “那里!”突然,鸣人大叫一声,话语落毕就是一支手里剑利落地扔了出去。 当初西游取经,两人混入取经队伍,如来佛祖不得不封了他们果位。但是没想到,这两人就赖在佛教不走了,光明正大的做起了卧底。 在梦魇宇宙中可不比在自家的地盘里,幻化东西是要消耗精神力的,所以邢天宇一般不会幻化太过夸张的东西。 “没有条件? 那你为什么要帮助我?”晓棋的声音生硬得没有一丝情绪。 此前,她没表现出什么特殊的偏好,我便也就只在日常里对她微微的另眼相待,可如今么,她有了喜欢的人,按道理,我是该祝福的。 张榆此时悬着的心在听了自家母亲这话之后,却是悬得更厉害了。 编曲、录歌等还是很顺利,没有出现什么抢录音室的狗血事情发生。 王立完全不敢相信这样的一击简单的单手持剑,竟然能爆发出这样的威力来。 因为曾经惨痛的记忆,秦清月这一瞬间忽然就沉浸在了慌乱的思绪里,当男人抓住秦清月的手腕,那犹如毒蛇般冰冷的触感让她心神一凛。 春节一天天临近,公司却一点喜庆的气氛也感受不到,无疑,这个年对远江来说不是那么好过的。 钟岳笑了,一串灼烫的泪毫不羞惭地滚落下来,两个身体紧紧地抱在一起,嘴唇和着彼此的泪水互相宣告着彼此的所有权。 胜利者的姿态都摆好了,却发现对方好像根本没有要倒下的意思,这就有点尴尬了。 “哼!一派胡言!”蛮雷说着暴跳如雷,举起手掌便要扇蓝月,但最后还是没忍心。 将近两千封侯级准王……这是什么概念?每一个封侯级准王,都拥有堪比一阶王的战力,一阶王在不动用力场的情况下,也很难击败他们。 这是太华山的作印之法,有能力下此封印之人除了暮昭明还有谁? 见是云零回来,柳魁连忙走上前去,看到云零没事后所有人都是松了一口气。 油青刚性不够,密度低,冰度不够,底色灰度重,油腻细润且感觉灰蒙蒙。油青分两种:其一,暗蓝色调,水很好,灯光下观察为蓝灰色调,不带绿色调。其二,蓝绿色调,灯光下为绿色调,水好。 ------------ 122 好久不见啊!(4/5) 随着宴会的推进,贵族们交谈的话题也在不断变换着。 而提到最多的是同一个问题——谁才是霜晶王国现在最耀眼的存在? 对此,所有贵族都会给出一个共同的答案—— 菲莉娅公主! 她被公认是整个霜晶王国最美丽的女子。 在世人的传言中,她有着白皙如雪的肌肤,精致的五官犹如最出色的工匠 然后他就放开套扎的丝线,结果还真就看到胫后动脉开始充盈,且没有血液渗出之后。 宴惊华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宋声声将那些照片分成了两份,其中一份是照片中同时有宋声声跟陆云帆的。 没有了丹田,他就像一个凡人,胸膛处还被捅了一剑,顿时就虚弱无比,跌落在地上,完全没法动弹。 随即,林晚像是突然抽丝剥茧,顺藤摸瓜,突然又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闻言,赵琼芳脸上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局促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 她现在眼眶哈泛着微红,头发让柔顺的搭在肩上,这幅可怜模样,让顾堰有些心软。 鱼儿以为是有吃食了争抢着去撕咬符纸,不过片刻,那张符纸就都进了鱼肚子。 之后倒是没有再晕倒,但前两天宋声声在公司里见到宋江河的时候,明显察觉对方状态不对,宋声声问了情况,宋江河只说是头疼。 “我师父来?陈芳副教授来?彭隆副教授来张罗?地级市医院的人会觉得这样是靠谱的?”方子业主动地分析。 但做助手的操作机会能有多少,肯定不如跟着方子业香。方子业特意强调了是创伤外科重心基本功的止血术,那熊锦环优选就是从手术室下台。 此时,莫嵩父亲是斜靠在窗台边上的,受角度影响,莫嵩只能够看到他父亲手中的拿的盒子的背面,是一种黑色。 说起来对于雷泽白天行是闻名已久,甚至早就想在雷泽建立蛟龙养殖场。 吕军见主将如此凶猛,却也是士气一振,齐齐呐喊一声,跟随向前。 青木元气暴涌,早已沸腾,甚至十熊熊燃烧!而所有的青木元气好似疯了一般,猛烈的撞击那第九座大鼎消失的地方。 大夏川蜀之地,一处山村之中,此时这里已经彻底的被控制住了。 以至于历史上,契约华工又在部分地区称之为“猪仔”,签约、转运华工的行为则被称之为“卖猪仔”。 “好吧,来吧来吧!”亚东对着大黑鹰愤怒的喊道,立刻又再一次强力摧发体内的一魔一武能量,片刻间,亚东从抬起的一根手指射出一道能量光波朝空中的黑鹰飞去。 以一方残破的阴世鬼王的身份,在困局之中窥得一丝天机,然后施展瞒天过海的手段逃到了地球。 “你不答应?不答应就没有饭吃。”面对鼠人使者的迟疑,白狼的回答直截了当。 黑铬两只手慢慢的抬起,举起头顶,合掌换拳,手中璀璨的光芒突然一跃,立刻将整个房间染成金色。 一个声音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埃纳西林的脑海中,低沉慵懒带着神秘意味的声音对于已经听了三年的埃纳西林来说是那么熟悉。 夏沐瑾的样子看上去非常的生气,听到她的话,江鱼鱼只好先沉默一会儿。 我:咋不能吃,咳咳,经过昨天晚上你拿了我的一血你的体质已经被我的虚空帝皇基因优化改变了。 ------------ 123 还有意义吗?(5/5,求首订!) 俊朗的少年立于大门,眼神中没有愤怒与仇恨,唯有冰冷到极致的平静。 美丽的公主站于舞池一侧,眼神同样平静,但在眼底深处却多了一份惊奇。 而就在两人安静对望的时候,在场的其他人也注意到了这个情形,偌大的宴会厅渐渐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两个人开口。 哪怕是那些对赫伯特抱有 果然如此,原来这安卡拉男爵早就看破了多罗与塔塔拉之间的关系。 许娟看到吴凯竟然帮忙她整理房间,心里随之感觉到暖洋洋的,从未做过家务活的她,连忙上前帮忙吴凯一起收拾房间,可是从来都没做过家务活的她,结果是越帮越忙,搞到最后被吴凯安排到一旁静坐。 他曾经倒也成功结交过边将,只是都被李隆基收拾了,前车之鉴放在那,往后这些年再没有将领敢投靠他。 由于封禁锁定,气机不生,这里的变动便没有丝毫可以感知纠正的凭借。 随着血影妖身的完善,李珣的感应也越发敏锐,他可以感觉到,在四方聚合的剑光之后,还有几个麻烦的家伙正急速接近中,这几位,才是真正要注意的。 “K,我派诺曼去接你,怎么,你们没有碰到?诺曼没有回消息,他是不是出事了?”会长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语气中还有一丝焦急。 这让他难免有些急噪,有些急功近利,有些无法等待,毕竟,为了这个目的,他已经等待了几十年,他的身上,继承了二十多个先人的希望。 这样做不但避免接触到颈椎骨,使自己的牙齿被夹住或者对方骨头碎片扎伤口腔,还可以最大程度地增加颈部动脉被瞬间撕裂产生的血液喷溅效果,在狭窄的走廊中正好起到了干扰敌人视线的作用。 而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他的情绪像是天空中的云彩,时刻变化着,短暂飘飘然的感觉后,便有一线冰冷的寒意从尾椎处升上来,盘踞在他的脑海中。 望着罗昊消失地声音,胖子大叫一声,不过由于用力过猛牵动后背伤口,顿时嗷嗷叫唤。 火热得可以撩起陈肖然的邪火,他不动神色地透过车内镜看了一眼旁边的岑姻。 现在会变成这样,要怪就只能怪我太过于自信,如果不是我太过于自信,事情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要。”男人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就像是一个饿了好久的大灰狼。 打定主意,她走出房间,这一次,却是光明正大的敲响向罡天的房门。 梅子嫣望着湛蓝的天空长长舒了一口气,这回她应该还能暂时骗过去的。慕程如果掌握的信息是正确的话,他只需直接揭穿她就行了,根本不用她画什么画来证明。 罗非淡淡地说道,不过此刻谁都未曾注意到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狠se。 看见眼前的这一幕,我不由得一愣,微微抬起头看了来者一眼,只见他脸上带着一抹冰冷,看着我的眼神中透漏着一丝杀气。 她在威胁完我之后,就连忙蹲下身子钻进了我所坐的办公桌下面。 “这么厉害!”我说道,连鬼王那老家伙都尊称老祖,那岂不是跟地藏王老祖一个级别的了。 林冲听说了杨烨拿住了高衙内的消息后,顿觉浑身的热血都沸腾了起来,恨不得插翅飞到曹州,去报那泼天的深仇大恨。 ------------ 124 《一步之遥》(1/5,求首订!) PS:(亲亲,这边建议搭配BGM:Por Una Cabeza《一步之遥》食用哦!) 舞池中央,曾经亲密无间的青梅竹马相互依偎着,随着乐章而变化而起舞。 他们直视着对方的眼眸,脸上带着如出一辙的完美笑容。 以及……眼眸深处那更加相似的冰冷。 “没有意义了……” 菲莉娅沉 “你个混……”叶亚茜一把拉住即将怒火爆发的上官惜月,制止她继续说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恶狗给盯住了一样,在穿暖花开的三月,林家仁依旧很冷。 “没事。”因为身高原因,罗莉每次想要看着楚逸云的脸说话的时候,都不得不略微仰起自己精致到极点的脸,才能看到楚逸云的表情——那带着明显关心色彩,让人心中一暖的表情。 勒紧缰绳的另外两人这才停下脚步往回看,好像是有一大块楼烂的破布横亘在那里,之前从那里过确实没注意到。 慢慢摸进赵娜的房间,看到赵娜正躺在床上,一条毯子盖在身上,丝毫没有掩盖住赵娜让人喷血的身材,S型睡姿加上若影若现的视觉冲击,更加诱人。 张大着嘴巴,停下脚步看着落在自己身前的巨龙,法师有些不知所错。 当初李阮在雪花客栈之中,因为陈飞没有安慰,没有关心,没有问候,自已五年的同床共枕,三年的注目相视,自已受尽了万分的委屈,却换来了这陈飞的不言不语。 战场上,有了鬼奴的加入下方局势终于得到了暂时性的持衡,但经过一段时间的交手,半空中武圣们的情况不容乐观,三对二的战争渐渐地让南域武圣们体力消耗,处于下风,下面明眼人就可以看出此战不易长久进行下去。 众人听了之后一阵的惊讶,刘璇继续说道:”后来我和李大哥回来的时候见到了这个叫老二的人,李大哥给我介绍他叫刘勇,他是李大哥的二弟”。 这天凤甲入手很轻,只有十来斤左右,比之那些普通的铠甲动则百十斤的比,相当的轻巧了,甲身上刻画着一条活灵活现的游凤,尾身缠绕整个甲面,一股股微热的气息从上面传出。 看着诺澜和萧杰还有燕云云他们在谈客栈的事情,我跑到罗家兄妹哪里聊了起来,可刚聊不久诺澜就走了过来,说问我是想回家还是去她那里住。 看着面前的一家饭店,里面熙熙攘攘分散坐在各桌的食客,许墨感叹道。 这里总得来说是一个长方体的建筑,里面有很多层,但一眼就能够看到穹顶,因为所有的楼梯都紧贴着墙壁。当你沿着这些楼梯完整走一遍,就能够看完这里供奉的所有英雄的画像。而在大殿的一层,最前方,有两座雕塑。 大家约好明天上线后,同游凤祥城几个风景优美的地方后,都纷纷准备下线。 “老三,你说的轻巧,这古辰他是傻子吗?他怎么可能出来,让你们将他给拿下那?”成海开口说道。 手掌溃散,弧光去势不减。胡磊也是赶紧解开身上的封印,瞬即筑基期的气势弥漫开来,弧光顿时消散。 这一切,仿佛就是昙花一现,但在缓缓散去的劫云,却是告知着人们,这一切不是幻想,而是真实发生的情景。 山钢狐疑地看着秦远,不知他是真有把握在以弱胜强,在拳脚上战胜自己,还是不想留下自己,故意用这么一个借口将自己撵走。 ------------ 125 非人的血脉(2/5,求首订!) 在众人眼中,赫伯特与菲莉娅贴的极近,这对多日未见的青梅竹马似乎是小别胜新婚,感情有了新的进展。 他们竟然不顾他人的目光,在大庭广众之下进行打情骂俏,一直转圈圈不下来,都快啃在一起了。 还跳还跳! 这还真是……很他妈的令人羡慕啊! 啊呸! 不对,是不知羞耻! 这实在 而这也正和他的心意,他也是没有任何犹豫,直奔VIP包间而去。 又是一天萧烨,今天的安排是在酒店看一部电影,谈佳苒有些郁闷的对萧烨抗议到两只手紧紧的抱住萧烨的脖子,对萧烨说道。 而在他的世界早就已经寂寞如雪,灯光不断的落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最后在映照在林缺的脸上。 他有一些意外,不过还是顺势把陆雪初抱的更稳了一些,似乎随时都在担心陆雪初会不会掉下去。 “先坐下吧,是不是这几天因为结婚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的?”苏敏玥似乎并不是真的关心宋含慎,她只是觉得,什么事情都可以耽误,但是结婚的时候,一天都不能误。 门外,叶离惊喜的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还没等他靠近就被男人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邢若天正是这顺亲王的真名,邢若天被押上了大殿之后,依旧不改之前的蔑视,侍卫见他不愿意跪下,直接踢了他一脚,“跪下!”邢若天便被迫跪了下来。 s中那件事虽然没有明确的证据,但根据后来秦业对周继扬手下人的盘问,可以足够判定确实是沈故所为。 “说吧!把你的计划说一遍我听听。”王衍不动声色的坐在木桌前,倒了一杯茶独自饮着。黑衣人看到王衍没有给自己倒茶,有点生气,看到周围只有王衍身边有座位,但又不想离王衍太近,就索性直接坐在了王衍的床上。 墨绝看到那些军士的惨状,如何还不明白,这些红光都是能取人性命的存在,当即失声叫道。 时间转眼到了下午五点,眼看一天的时间就要过去了,巫堂主的预言却并没有实现。赵纯心里暗暗高兴,认为巫堂主不过是装神弄鬼吓唬人罢了,说什么巫术预知未来,灵验无比,害得自己躲在家里一整天了,毛事都没有。 堂堂祁王殿下南宫苏今天竟然满脸讨好,甚至还有那么几分谄媚的让上官月收下这块玉佩。 除了鹿皮外,收获最多的当然还是雪貂皮、森林猫皮、松鼠皮,乃至一些狐皮,它们皆价值连城。 这一步之后,他抬起的右手中腾起了十道气息,同时,背后更是窜出了十条蒸腾如龙的火焰。 且在秦遮身边,姚静是最擅长的掩饰自身真实情绪的人,没有之一。 “你们现在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过去。”北冥剑的声音不在冰冷,甚至还点着一丝颤抖,足见她此刻心境不在平稳。 老者说完手中的浩天印化作一股金光没入李痕的眉心,李痕紧闭双眼,想要感受一下浩天印的,但是自己怎么也不乏感知到浩天印,最后只能放弃。 诸如魏贤王,盘踞西北虎狼之地,足可以在西北拍一拍胸口,向着皇家大院吆喝一嗓子。 顿时地面上大量的石子铺天盖地的朝着井上英华席卷而去,范围之大,井上英华并不认为自己能在被攻击到之前跑出去。 ------------ 126 工具人(3/5,感谢我的手中空无一物的盟主!) 平时这儿不是很多车辆来往吗?怎么今天一辆车子都没有?难道个个都已经打算在家里度过余生? 她在这吸收灵气,坐在秋千上,此处草木丛生,却井井有条,树叶遮蔽,后面有一堵墙能够遮住自己。 果然何向楠脸色变了,不过那张通红肿胀的脸上还能看出脸色了,还真是让你搞王蓉觉得惊奇。 但她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打电话,她怕听到李亚东的声音,内心的思念更加抑制不住,所以选择写信。 包,还是不要包了,以对方的水平,感觉是在白送钱给他们,就一口一口的打好了,如果对方钻两口出一口油井,能节约老多钱了。 确实,徐雨琴那一副犹豫不决的神情,他知道她一定和温梦琴说了些什么,不然她不会这样的。 自从发生了李澄那件事情之后,他还没见到过这位圈内有名的公子爷呢。 这一句话,徐雨琴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她的心中非常的暖,她今天本来就要给他,只是也不能太过于主动。 李亚东知道,耿爽是一点辣椒都吃不了的,都不怎么像北方人,一颗生蒜瓣都能辣出眼泪。 “那又如何,最起码我没有撒谎欺骗自己,呵呵,谎造出来的身份用着怎么样?是不是时时刻刻都在担心着被拆穿?”王蓉知道哪痛往哪里戳。 一种是全程存在感极强,基本上过一会儿她的ID就会出现在屏幕的右上角,这就是用硬实力,活生生淌了一条生路出来的队伍。 在第二把里面跟Se7en上演了一出神奇的攻防战的九歌,接下来的第三、第四把,简直就跟打了药一样。 是夜,夜幕星空,繁星点点,弯月过树梢,清冷又皎洁的月光洒向大地,黑漆漆的超神学院一片安宁祥和。 他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根根刺一样扎在罗兹瓦德的心口,让后者很是难受,他不禁想起道伯曼刚才的神色,心中更为忌惮。 海军们听到罗的话,纷纷喊道,他们看着多弗朗明哥那冷酷的侧脸,知道后者根本没有开玩笑的意思,当下心就慌了。 作为太阳海贼团的一员,他深知,这种级别的实力究竟有多强大。 这一个问题,明显牵动了不少死神的神经,连山本元柳斋重国也不例外。 “我们进来的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看起来会有一场大雨,如果我们再找不到的话……脚印也会被冲掉的!”有保镖担忧的说道。 至于缇娜,辉夜可以肯定她应该不是狼人,如果是狼人的话,月圆之夜就会变身,缇娜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现象。 娑娜黯然得低着螓首,心中有些忐忑想道,这个坏蛋都已经看光了自己,除了道歉了以为,难道就不知道说些其他的吗?这个下自己可该怎么办呢? 夜渐渐的转深,整栋别墅都开始静了下来,容琅听了听隔壁,发现没什么声音了才从窗户猫了过去,平时清雅的人做起这些动作来,竟然也毫不突兀。 “陛下?”而一开始察觉到肇启帝情况有些奇怪的,是方向成。为什么自己说了这么半天,却不见肇启帝有任何反应的样子? “若是有心送为师,也不会选在这种地方。”琉璃元君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带着一种闲适。 不过一会,司徒千辰就着一身明黄‘色’的寝衣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张诗双已经褪去外衣乖乖的坐在‘床’边了。 这是如意第二次来到红袖山庄了,上次是为了苏母求药,这次却是投奔了。 凌剪瞳顿时来了精神,抢先抢了凌琳的座位,故意挨着他近一点。 这次的电影,或许就是一个机会,新导演需要的就是新鲜血液,若真的有能耐,带带她们又何妨。 陈行也感到事情有些棘手,自己带来的人手有些不太够用,没办法,只能从附近的派出所又调来更多的民警,展开第二次更加详细的排查,而王动和夏芷晴却被留了下来,观看着这些像是没什么意义的监控视频。 夕月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仅仅的跟在了刘爽的身后,刘爽不用看都知道这丫头在跟着他,和钱博通并肩走在一起,无奈的一笑。 董化一自然不知这其中蹊跷,只是见得天机子突然被擒,来不及多想,一心便想着救出天机子。 “兄弟,让你受伤了……”九爷走过来,扶了一把宁采臣。刚刚,要不是宁采臣飞身扑救。弄不好,妖怪那一枪,一下子能撂倒方天宝和九爷两员大将。 艾比斯公主美目中异彩连连,脸色红晕,激动的尖叫神,使得嗓音都开始有些沙哑。手臂不断的挥舞着,向着空中的飞机打着问候。 九月,在俞宁这边只不过是凉秋季节,但在晋北,天已开始降霜,北边起的风刚硬且生冷,像士兵的刀,像将士的矛,像将军身上的铠甲,带着血的味道,疯狂席卷。 “我叔叔?你以为我会相信我叔叔的话吗?王八蛋,你知不知道,我叔叔刚刚都跟我说了些什么?”关楚玲突然改变了说话的腔调,在电话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 127 我会遗忘你,而你将无法忘记我!(4/5,加更1) 赫伯特带饿龙来蹭吃蹭喝,赫伯特好。 饿龙在吃饱后用赫伯特擦嘴,饿龙坏。 “哼。” 被敲了头的瓦伦蒂娜哼了一声,终于是放开了赫伯特,用抹干净的手摸了摸已经擦干净的嘴巴。 好,干净了。 但她也不光是想要用赫伯特擦嘴,心里是真的有些不爽的。 她本来是无所谓地看着赫伯特和 张晨这一次可能就是帝俊最后一次机会,后面神陨之地再次开放的时候,他可能已经化作一捧黄土了。 张晨其实没有报着希望,因为在原著中,哈利最后是用魔法石死而复生,既然已经有了一个办法,张晨自然不是很着急,只不过张晨不确定死而复生的哈利到底能不能达到系统的要求,所以来找伍兹也只是为了碰碰运气。 哈利等人仿佛也察觉到了什么,不仅没有因为学业加重而有一点的怨言,甚至比之前更加的刻苦,每次张晨夜晚的时候都能感受到整个霍格沃兹里面三十二个灵气漩涡,一个不落。 被秦欢欢教训了一顿后,他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那个所谓王子身份在这藏龙卧虎的学院中,屁都不是。王延展收敛性子,专心修炼,以期望未来能有一番作为,来报答萧清导师的培养之恩。 随着价格一次次的升高,终于在提上到8000万的时候慢了下来。 原本五千的工资,足够员工维持基本的生计,老板想裁员,却又不想负担违约金,就把工资一分为二,底薪和绩效奖金对折,至于月底能拿多少就不一定了,这么一搞,有的人不想走也得走了。 怎么来燕京,直接去燕京古玩市场?早前听孙凯旋说,老爷子来燕京,是参加老领导的生日,难道是想亲自给老领导挑礼物? 突然之间,此处的能量的变得密集。秦静渊的目光锁定在锦绣楼中一处。 “没问题,都交给我了,该学的我都学的差不多了,没问题的!”华雨萌非常有信心的保证道。 河兰的面食多,做法五花八门,生活在中原腹地的乡人们,把面食做到了极致。 听得他这番话没了调笑之意,三人皱起眉来,都是不解。郑景云见了之后,越发觉得天子令天下学子采风之事实在是明智之举,连这号称信奉“功利之说”的三人尚且如此,何况其余? “残风,你不怕,不怕,我会很安全的,我们上船好不好?”林若摸着马鼻子说道,他说完了把脸贴在马上面和马儿亲昵。 “我怀疑至高神器跟至高之光有关系,但至高神器是神器,至高之光则是换取终极奖励的关键,怎么看也不像有太大关系。”他这么想。但并没有说出来。在成为上位神之前,他不会透露任何至高神器的消息。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这个过滤式到底是什么意思!刚刚进入到了下水道二层,一股子恶臭便直冲江洋的鼻孔,江洋马上又从二层爬了上来,这时他才想到,这下水道二层是放便便的。 尽管如此,这些农业工人还是羡慕城中工厂里工人的待遇,大体来说一个工厂工人的收入,约是农业工人的一倍到一倍半。 “那不如就把你这只送给我吧!”断突然出现,把赤丸抢在了手里。 别说有谷蓝巴的命令,就算没有谷蓝巴开口,沙虫之主也不敢招惹身为中位神的守望星夜,所以这里没有任何握。 ------------ 128 我来,我审判!(5/5,加更2) “赫伯特!!?”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疯了吗?!” “你!” “啊啊!!!” 堪称是霜晶王国最奢华的房间中,死亡降临了。 有人哀嚎。 有人求饶。 有人咒骂。 但圣骑士从未停下他的脚步。 半步都没有。 他走过,他审判,他离开, 众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远方,只以为衣圣入魔、彻底沦为怪物,就看见遥远地天之尽头,浓重的魔气被横扫一空,凝练成更加精纯的魔气,灌注于衣飞石一身。 忽然间,四周的景象忽然消失了,而身前的少年,也在一点点消失。 陆淮靠在椅背上,下颚的线条凌厉分明,手指轻按着眉心。方才那个电话是疗养院打来的,过几日便是他妹妹的生日。 “那你准备什么时候跟清婉求婚?你们俩现在也交往了两个多月了吧?差不多的话就决定下来,这种事情拖不得的。”陆羽笑着拍了拍童君林的肩膀,开口道。 沈清笳还有其他事情,既然出来,就一次性办完了,省的拖拖拉拉的。 和之前一样,还没等他默念出第六个数字,强烈的睡意裹挟着眩晕感就涌了上来,任凭他如何想要对抗都抵受不住,瞬间进入了梦乡。 沈九没想废掉李兴,只是想打压一下李家,但经过今晚的事,陆淮定要让李兴吃些苦头。 再加上梁萱梓和许玟玟的姐妹情,一旦许玟玟出事,最难受的除了许玟玟的父母之外,肯定是梁萱梓。 矮子里拔高个,陆昂稍作犹豫,还是选择了看上去更加有用的【原力光剑】。 周楠将人赶走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也没睡着,直到了夜深人静,也没等来沈清笳来看自己。 易华大惊,抽身已是不及,柳少泉就像是一枚炸弹,随着爆裂之声,化作了漫天血雨,竟是与易华同归于尽了。 睡梦中的林星辰,脑海翻过了无数个记忆的画面,直到有一颗露水,低落在他的脸上,才给他惊醒,一睁眼。 紧接着,秦天的脸色也是变了,头发似寒毛跟针般竖着,因为他察觉到了一股别样的不祥感。 “呼。”大大的吸了一口气,七和春并没有回答那家伙的问题,而是再次的扣下扳机,继续的射出了两发子弹。 郭熠自然是在周舟身边献殷勤,周舟也不好给她摆脸色,只想着等下回去之后,找个机会,好好跟他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 可是又却是如此的真实,因为他心中很是清楚,他自己是真的差一点儿就永远都没有办法拥有吴玲了,当她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他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事情。 但是,蓝胖子和黑胖子,东方雨平都惹不起。东方雨平之所以能够以极低的资质在这修仙宇宙里混得风生水起,全靠蓝胖子的道具帮忙。 齐天成坐在沙发里,只抬头看向凌宝鹿,不回答她的问题,也不说话,只是嘴角慢慢扬起,笑容很奇怪,仿佛在谋划着什么不好的事情,让人看了觉得毛骨悚然。 万芊芊撇了撇嘴,没再问,她总觉的这样做太冒险了,但眼下她除了依靠秦羿已经别无他路可走,而且她父亲的事还等着秦羿去解,不管他是对是错,唯有一条路跟着走到黑了。 ------------ 129 恐惧的种子(1/5) “……” 菲莉娅眯着眼望着窗外那道逐渐远去,最后消失在天际的猩红之影。 她回想着方才看到的那颗巨大竖瞳,以及那个怪异修女的锐利双眸,了然地点了点头。 “那个修女,原来是条巨龙……” 所以她才会那么能吃,所以她才会给自己这么可怕的感觉。 但这又有些说不清了,那样强大的巨龙 “好。”薛锦海应了声,随即又简单说了些事情,之后便挂断了电话。 有人知道了,一个年轻人身上破烂,染着血迹,从域外走来,他的右肩扛着一个棍棒,那棍棒呈现暗金之色,有一丈有余。 他们两个之前的矛盾好像暂时化解了,就在这不说我不说的沉默中,晚餐吃得也很和谐,因为谁也没开口说话。 不远处的萧硕看着慕槿被男人用那种亲昵的姿势抱着,随手端起一杯红酒,一饮而尽。 大驸马气极了,实在没招伸手拎起她,将她丢到了房门外,甚至连门口的我也一并被关在了门外。 努力回想着当日自己有没有说了什么得罪他的话,好在自己当时被他的气势吓得收敛了,不然的话,怕是要惹上大祸了。 言霄越想越火大,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也让沈沁开始有了几分察觉,但她并没有往自己身上去想,更加不会认为是自己惹这位爷不高兴了。 聂婉箩握着手机的手已微微出汗,被电话那头的乔夫人这么一说,忙别别扭扭地喊了一声。 沐珵珵眼中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尽管眼前这位不可一世的世子爷对她板着脸说话,但最后那句对她的维护确实十分明显的。 她离开的时候,似乎落了什么东西在地上,随手就把手提包往殷怜身边的空座上一方,低头捡了一下掉在地上的东西,却仿佛忘了拿走自己的包,就那样走掉了。 “当时的情况好像是国主看上了敌军的将领,欲封其为王后。”士兵刚说到这里就被打断了。 法则霸道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代表了曾经的天地意志,可没想到林川的肉身也是那般恐怖。 最后回到床上,温洋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几乎身体一沾床便昏睡过去了。 温洋依旧一脸茫然,他实在想不到和EY合作能有他什么事,他只是个初出茅庐的职场新人而已。 “王爷,臣妾听闻姐姐离家旅行了?不知是不是真的?月儿前来看望。”倪雪说完话,四处张望了一番。 只是你的身体太弱,雪鹿的妖气回到你的身体之后,你本该要变回本体的,可如果强行化形,你可能也会魂飞魄散,出于自我保护,你体内的妖气都被冰封在了轮海。 在发布会上面,殷长生主要还是给游戏展示了三个功能。一个是驾驶模式,一个是第一人称视角,最后一个是时间管理模式,当时就在发布会上掀起了轩然大波。 也有一些雨珠划过柔雨长长的睫毛,从柔雨的鼻子旁滑落向下巴,最后落地。 陈明慢悠悠的双手放入口袋,走出教学楼,结果正好被林战堵住。 徐虎心态彻底爆炸,又看了一遍,这一次他没有使用耳机,而是播放给全部人听。 白流霜扭着自己的衣服,心底又忍不住一遍遍地埋怨自己蠢,只知打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主意接近季槿,压根儿没有想着跟外头自己的人多联系,如今叫人给瓮中捉鳖了。 ------------ 130 从未遗忘(2/5) 克雷缇的能力还算符合赫伯特的预期,可从弗洛拉那里获得的能力就相当奇特了。 作为一只独特的魅魔,恶魔中的智者,她并没有给予赫伯特超凡的智慧。 而是给予了赫伯特一项出乎意料的能力——【恶魔之躯】 没错,又是肉身! 实打实的肉身能力。 赫伯特的身上好似覆盖了一层恶魔鳞甲,对所 "你们说张家良初到大明,他该做的是什么事情?"唐佳敏有意指点两个孩子,便故作疑问状道。 璟墨见宁王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嘲讽扬扬嘴角,这才淡然朝前走去。 他最后朝这个被称为辽东乌桓大人的长辈行了个本民族的礼仪,然后离开了苏仆延的王帐。 就算洛天幻的主炮轰击在亚伯舰队的能量防御护罩上,也不会让局部出现什么破洞,只会让整体耐久度下降而已。 李嘉玉眼睛更酸了。这几年她真的过得太幸福,都忘了这位“一家之主”的冷暴力前科和他的臭脾气了。 “忠叔,你还愣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去准备粥跟热水!医生!医生!”曲向阳距离曲雪儿最近,将她打横抱起,一边喊叫着一边跑向一旁。 为了打消妹妹的疑虑,武越豁出去了,直接把去世的老爹搬了出来。 看到张家良没有再说什么,隋萌珠有意无意向张家良递上了一道秋波,转身摇曳着水蛇般的腰肢,风情万种地走了出去。 官场混了那么多年,张家良当然明白官场的一些潜规则,每到新一把入住的时候,都会以新面貌新气象为由,对办公场所进行重新的装修,目的不外是怕沾染了前任的一些不好的气息。 只是,再强大的气血,也掩盖不了他生命的流逝,他的生命力不断在流逝,在楚风看来,他最多还能支撑半年之久,半年之后,必死无疑。 寒来刚稳住身子,头还有些发晕,她还没缓好便向香连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棵正在盛放的白樱树矗立在不远处,花开满枝,美丽异常。 “陶叔,我们下去买点东西。”路过肉铺,赵原停下驴车,招呼着坐在横辕上的陶蒲一声。 工坊军士兵刺了宋军士兵一枪,“噗!”伴随着枪头扎入身体的声音,同时还有宋军士兵的一声惨叫。 结成百杀阵的百个武王,就这么死了一个,百杀阵的威力,将直接下降好几个层次。 远古神祗遗迹时,秦羽之所以能镇压远古天鹏,便是因为神力印记。 武力的绝对差距,造成了在这个时代罕见的战果,押送着战俘与收缴到的物资,大部队缓缓的朝通义县城行去,战士们的歌声阵阵响起。 看到梦幻之主的神话一击,猴子却并不紧张,哈哈大笑着对座下始麒麟说道,豪迈洒脱,放荡不羁。 “说到这个。还真是要谢谢比先生了,按照之前我们的约定,我安德鲁·巴尔特菲尔德的这条命,从拉格爆炸的那一刻,就属于你了!”老虎笑着,豁然的说道。 寒来虚弱的躺在地上,她的腿弯曲。锁在脚上的的锁链声,在漆黑的山洞里响了起来。 和其他人不同,魍魉本身就是一个魔物,他自身的查克拉层次,在尾兽中或许仅次于九尾,而且差距不会太大。否则,当年他也不可能轻易掀起魔灾,摧毁好几个国度了。 通过赵全龙的告知,他知道苏白的背景极其恐怖,但老爹的话中却带着几分揶揄。 ------------ 131 我要吃掉你(3/5) 荒废了数百年的巢穴中,两人静静相依偎在一起。 赫伯特抱着瓦伦蒂娜,而她则近乎是躺在他的怀中。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保持了一会儿。 直到圆月高悬,月明星稀之时,瓦伦蒂娜才微微动了动,轻声开口。 “赫伯特。” “嗯?” 她没有试图挣脱,也没有转过身,低垂着眼眸,轻声道:“ “少爷?”李嚣不解的看着壮汉,今天发生的一连串是事情真的完全出乎了李嚣的意料,他睁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晚上?为什么要晚上?只要我需要,你随时都要叫。”杨诗忠大声的说道。 “我担心你们。”冯昕岚解释。秦风展楼了一下杨若离的腰,把她带到自己身边。 “秦太太,总裁已经开会完毕,现在邀请你们进办公室。”杨若离和李月彤起身走过去。 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睁开眼睛的那一刻看到是叶辰,他就那样坐在自己床头,目光温柔似水。 一个有眼光的老生看着雷雨并没有被一招秒杀,不由意外的说道。 “俏俏,你在外头,我心里有个盼头,或许,能安然无恙地回去见你。”宁洛终于淡淡开了口。 一场极尽磨人的欢爱过后,傅承爵拖着疲惫的身体去了浴室,沒多久,浴室就传來哗哗的水声,傅承爵沒忍住,他终究还是用冷水洗了澡,因为秦欢就在外头,他不用再担心谁会要了她的命。 黑影却是受了枪伤,伤在胸口上,如果在偏一点估计就在心脏上,沒想到竟然被人跟踪了,真是大意。 不过,想到刚才人族武者的种种表现,一众苍族高层的神情都是有些沉重。 光头青年脸色微微一变,这一腿如果继续踢出去,那等待他的,就是匕首的刀尖。 凌渡宇用空间之门,把清影她们送了过去。留下来的只有梅飞雪和沈明珠,还有梨花杏花。他们是要做做样子,开车去中州。 而对于这两个原因,他更倾向于第二个,因为洛辰两人怎么看都不像是傻子。 对于凶兽的反应,洛辰装着毫不知情,仍旧那么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血老摔倒在地上,一口鲜血喷出。心脉欲断,连忙运功护住心脉,催动真气不断消磨侵入体内的真气。 “凌道友,凌道友我们也要这样的后天至宝。需要什么您开口。”江一剑和吴三寿,一脸激动的对凌渡宇道。 有巢氏问道:“那么依四弟所见,我人族应该牵往何处?”洪荒大地虽大,但大多都被巫妖两族占据,想要找到一处能够容纳千万族人的地方,却也不是一件易事。 卡里斯特拉图斯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已无话可说,只能默然地走出了军帐。 可百里登风的话还没说完,只见莫青璇衣袖轻挥,只听“啪”的一声,那胖子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出,便直接被莫青璇如同打苍蝇一般打飞了出去,“嘭”的一声闷响撞进了不远处的树林里,再也没了动静。 “老B!”牧星与阵惊恐地叫了起来,赶紧上前慢慢扶起倒下的湘岚。 “知道了,方华哥,我会注意的。”见方华严肃的脸色,何志也收起了笑容,正色的说道。 在狐狸祭司茫然的注视中,海拉略显平淡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他的耳中,随着声音的落下,海拉也消失在了狐狸祭司的视线内,先一步返回雷鸣城了。 ------------ 132 我敬爱你口牙! (4/5,加更3) 日出时分。 换了一身衣服的赫伯特抱着熟睡中的瓦伦蒂娜坐在洞穴口,面容沉静地望着前方缓缓升起的太阳。 在辛苦操劳了一夜之后,赫伯特在日出时分感悟到了人生的哲理、世界万物的变化、宇宙的运行、命运的起起伏伏…… 他悟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越用力,就有效。 但一味的蛮力是不可 这就好像绷紧了的橡皮筋,突然松弛下来,这期间就有一个弹性疲劳,在这么一紧一松之下,王平的精神也不可避免地出现疲劳,心理上的防备大大降低了。 云易猛地屏住了呼吸,他眼中只见寒光点点,竟有几分古代军阵万箭齐发的气势,这一招是枪法中的经典招式,梨花暴雨,最适合范围打击。 这个不速之客看起来跟维娜那么亲近的样子,引得办公区里的职员们都停下工作,偷偷地将目光撒了过来。 同样,纪宁也从杨玄真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还了解了很多三界的秘事。 却说明军围困南汉山城,朝军守将次日见得明军也没有主动攻打的意思,又在山顶上观望了,只见明军不过两三千人,便大着胆子派了三千人马下山与明军试探着进行了一场野战。 余薇的识海空间发出一声声惨叫,远在某个特殊时间的神王感觉识海传来一阵刺痛,无奈的道,“看来,得放弃这个棋子了。”随即,神王斩断了一道神识。 说着,李四维摸出了皱巴巴的烟盒,掏出了最后一支烟,抖抖索索地塞进了嘴里,神色黯然。 杨玄真施展神通,两道紫色电芒从眼睛里电射而出,刹那间,虚空生电,两道电芒化成两道手臂粗的紫色雷电。 听起来,神殿骑士团正在忙于布置西线隼巢那边的防线。那边是泽梅尔家的地盘,神殿骑士团居然能插手其中,是不是因为之前决斗裁判的事情,让泽梅尔家做了一些退让呢? 但是,现实总是残酷的,二十六师不是曾经参与演习的防御部队,日军也比演习中的进攻部队要强大得多。 众魔本就是干的拼命行当,开始是有些心虚,现在听苍云这样说,热血沸腾,嗷嗷叫着要去跟别的大尊拼命,特别是简魔、虹蛇郎君、赵龙这些脾气暴的,当时就开始脱衣服。苍云一头冷汗,赶紧安抚,宣扬和平主义。 这是等身等法的效果,不似低级修真者,终归是模拟法术的法门。 这位总督举着望远镜,视线不断的在海面上逡巡,猛然发现了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庞大的黑影。 苍云拿着董彪给的地图,上面将路径描绘的十分详细且精准,连哪里有暗坑,哪里可休整,哪里有地下温泉水源都标的一清二楚,想想当初赵红给自己的地图,那是云泥之别。 毕竟他没有吸血的装备,攻击力再高也没用,反而对打我试试造成的伤害越高,他所承受的伤害也就越高。 闻言,萧阳轻轻点点头,旋即心中一动,散发着淡青色光芒的玄龟灵甲,闪现在了地面上。 “你是个魔鬼,你到底想要知道什么?”对方恼羞成怒的喝骂道。 一名踏在飞行型灵兽背部的灵师,看着远处黑压压的兽潮,脸上被惊恐之色布满,就连传出的声音,都是显得格外颤抖。 等到了紫阳城,萧阳肯定就会原形毕露,说不定,还能亲眼看到,萧阳向陈禹跪地求饶的场景。 ------------ 133 不同的反应(5/5,加更4) “所以,我敬爱的邪神大人,在我完成了您的要求后,您到底准备赐给我什么样的奖励?” 在好不容易哄好了涅娜莎之后,赫伯特又恢复了本性,戏谑地问道:“总不会又是什么都不给我吧?” 他可是对于之前在初次获得涅娜莎赐福后,除了一个手背上的怪异纹路外没有任何能力这件事耿耿于怀。 至于通过魔物娘 在原本该是奇洛后脑勺的地方,长着一张脸,哈利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狰狞恐怖的脸。 第二天,东方云阳吃过早饭后,就跟夜鸠打了一声招呼就离开了晓组织的驻地府院。 他的脸上原本时刻挂着的谦恭笑脸已经消失,不知不觉间变得凝重。 “额……没,我什么都没说。”为了等一下不被蹂躏,姬美奈决定不管如何,都不能激怒对方。 东方云阳对藤原斋的位置早有预判,在藤原斋被击飞的刹那,东方云阳就已经化作一道残影朝着目标区域而来。 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看着心爱的男友和自己的闺蜜乱O搞,并且还是当着自己的面。 且她对贾琮言听计从,原就知道贾琮打算接她和林如海入京奉养,与其将家业空放在苏州府,不如变卖了。 见到雷野与东方云阳几人,其中一名为首男子紧握武器上前盘问。 姬虞筱眉头稍稍失落低垂,若是为了自己而来又该多好?即便只是骗人的谎话,也足以慰藉人心。心中这般想道,姬虞筱不禁又自嘲摇头,自己又胡思乱想着什么?又在妄想奢求着什么? “美奈,就要中考了,你想考那所高中?”玉玲珑用树枝挑着火堆,随意的问道。 一股凛冽冰寒从沐凌天的长剑之上剧烈流动,随着长剑的挥动,向着周围急速流窜,一阵冰霜随之飞舞,一股强流犹如一阵飓风,以无可抵挡的气劲推动周围的毒雾,随之剑锋奔涌而出。 犹豫再三,极度纠结的看了李初一一眼,他一咬牙转身飞遁,一溜烟跑了个没影。 蚊道姑那风情万种的样子,实在是让朱启沉醉在其中,只是蚊道姑没想到的是,朱启的手段比起她所想像中竟然还要强大,她自己反而差点沉沦在其中。 虽然她没有修炼神识,但她天赋还是相当强悍,最后竟是达到了二十一阶,在之前测试的众人当中,排在了第一。 可道衍清已经跟天道交融,他已经不算是人了,天心即己心,天心无情己心亦然。能保留杀他们师徒的一点思念已经不易了,他哪有那么多情绪用来失心疯? “你是说要我们自己来组成一个组织来对付天庭?”震刀惊讶说。 不过这种差别主要体现在临战经验上,与白袍兵相比,仅仅同山匪响马纠缠过的团练见血的机会少,打得最大的仗也不过上千人的规模,但是论起装备,却并不差。 阿福傻眼,还想再问可是又不敢,一会儿看看李初一一会儿又看看郝幼潇,踌躇的模样颇有些可怜。 华裔、会三国语言,练习生生涯不过半年,这代表什么,一个既有天赋并且有极大挖掘潜力的未来之星就摆在他们面前,jyp何德何能签到这么个摇钱树。 更别说,陈阳真实境界,也就是四星三重,放在七霞派、凌空派,也顶多是比较杰出罢了,还算不了顶尖。 比如某些高档餐厅的预约名额,比如某些俱乐部的会员邀请资格等等。 ------------ 134 杀人夜(1/5) 阴云笼罩在霜晶王国贵族的头顶。 究竟是谁会先出手呢? 是那位归来的白鸽? 还是一直隐忍不发的霜晶王室? 所有贵族都在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甚至不敢离开王国回到自己的领地。 在王国之内,他们还或许可以和其他贵族们团结起来,但回到领地之后,就只剩一个人孤军奋战。 并且, 公牛的总经理,肥胖的白人犹太胖子,克劳斯和公牛新援乔史密斯,布莱恩肖坐在媒体发布会的椅子上。 玉海棠说道:“明医生,你先忙,我们告退了。”说完便与罗珍珍回到对面那幢房子里去了。 江砚深知道她这是不生气了,乖宝宝似得自己泡脚,眸光含笑的看着她的身影出去。 看着自己孙子身上再无半点能量波动,跟一个普通人毫无异样之后,老者这才满意笑了笑。 林家的房子距离山近,即便是地震没塌,一旦山坡崩塌,也很容易被乱石滚落砸落。 大梁山在乐州城北三十里处,主峰海拔接近一千六百米。以前搞大集体的时候,很多地方都被开垦出来,作为耕地种粮食。而近十余年来,由于退耕还林和天然林保护工程,使那里的生态恢复的很好,现在到处是密布的森林。 一时间,路易十六的王位变得岌岌可危,大街上甚至都能听到人们大喊“路易十七万岁”的声音了。 蕉姐,周更这件事,可以好好商量一下不?一周两更,好不好呀? 虽然李维也没打算一直让战法团干这项苦逼工作,不过关于枯槁法师们诉苦的‘短信’近日来是一条接着一条。 结果呢,巴巴里海盗们的那个最明显的炮台上只有一门炮在开火,而法国人呢,认为为了一门炮,使用高爆弹太过浪费,坚持不肯为此而开火。而在靠近港口的过程中,也没有碰到任何的水雷。 安易进来的时候就看他陆辰皓像石像一般巍然不动,他的眉头顿时一跳。 风陌雪刚挂了电话,这也松了一口气。律旭阳对自己真的很好,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感慨这些事情的时候,她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不管怎么样,先把自己的问题都给解决了在说。 “汐儿,我们什么时候回去?你外公怕是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上官皓看着苏若汐道。 这次回去应该是处理陆家事情了吧。陆辰皓虽然还没有跟她说明是什么事情,但是,韩阳是韩家的孩子,她现在带回去肯定不合适,再说,韩延现在刚刚结婚,她这个时候把孩子带走也不合适。 终于,暗月魔尊将楚易引到阵法之,这个万魔噬天大阵极其庞大,占地足有三五十里开外。 这是一间石屋,屋子很大,足足有五丈高,二十丈的空间十分宽敞,而在墙壁上挂着不少的腊肉以及一张用兽皮包裹的弓箭。 律旭阳已经不想再计较这些事情了,自己的那些倔脾气,以前确实是自己不想承认,但是后来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再继续装作视若无睹的样子,因为,现在根本既没有办法,去装作这样了。 眼看已经拒绝不了,除了梅娅和马尔两人没去,其他四人都坐着唐家的一辆代步车,直奔唐家别墅大门而去。 傅荷华她们也在场,柳絮和骆觅儿都不在,大概是因为这是陆家人的事情,所以没来参加? ------------ 135 动乱起(2/5) 第十三日,凶手没有再动手行凶。 霜晶城内无人死亡。 第十四日,凶手依旧没有行动。 凶手似乎已经停下了自己的疯狂行动。 但没有人会天真到认为他真的就这么偃旗息鼓了。 在提姆侯爵被灭门的那一日之后,一切的氛围都彻底改变了。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那个凶手消 “橙色,谢尔曼,什么名字。”高茹利用关键字,给自己提示,但脑中还是没能蹦出名字。 至于后面不管是剑中帝君也好,还是战神斧也罢。这对现在的自己来说都是一个好的开始,而且仅仅是一个血妖就已经是自己最大的助力了。那么剩下的那些,也是迟早的事情。 “正常人,都会去调查是谁暗杀自己的,除非是脑子有病,或者是缺根筋的才会,坐视不管!”牛旬阳目光阴郁的看着独孤月,一字一句的说道。 选择二的时候,霍司琛摔倒在血泊,任由她怎么去按伤口,也依然没有办法让那血止住。 告别大娘,林扬心里又开始瞎琢磨,若不能在唐梓琪那里成功,自己就有危险像玲玲那样的婚姻,唉,得努力了。 至于另外一位皇子,也就是二殿下司马赢,心中也忍不住的吐槽,但是与三殿下司马炙暗自吐槽的却是另外一个极端。 这时,站在门口的楼玥溪轻轻一拍腰间挂着的铜钱,顿时令院落里的气机微变,那狮妖头目像是中了鬼打墙,怎么跑都跑不掉,像是原地打转。 自己握着手的妻子的紧张感,夜枫看着眼睛旁边的妻子的胡椒,“放心,这次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我和张祖师们也准备好了。张祖师们也把几件宝物送给了我。这次看到了蛮祖教的真深,我们的手段很厉害“。 洞府外白色雾霭缭绕,如同一层层白色的海浪汹涌翻腾,不断地拍击苍穹。 一些圣人蹙眉,不懂吞血古树族老祖在发哪门子疯,举着自家图腾大旗咆哮个什么劲儿? 他将夏诗韵安置好,让她继续看电视剧消遣以后,带上办公室的门。 不过,阳岚儿反而不觉得这一条多么坑,如果种植空间是空辰宫的标配,那谁都可以办到。 陈轩被吓了一跳,晃过神来定睛一看,尹芷墨不知何时跑到了他的眼前,正在傻傻的朝他笑着。 “色鬼,上班辛苦了,多赚点儿钱回来。”不等男人说话,直接挂了电话。 青铜板两边各有一对耳环,耳环上是粗壮的链子,又各有一把大锁把这链子锁住,十分神秘。 一想着自己的时间是何等的宝贵,却无端浪费在这里,心里那叫一个气,拔出棺盖上的七星剑拧下蜡烛,抬起一脚踹向了那棺材盖板。只听“哐当”一声,那盖板跌落在地立马腾起了一阵灰。 前段时间在秘境的时候,她也见陈轩使用过,陈轩服用了玉石俱焚后打出降龙掌的威力丝毫不比青龙差太多,只是娴熟度上略有差距,仅仅学会两掌。 ‘床’上的丞相大人和‘玉’娘正战得火热,突然有人闯入,让两人有些措手不及,丞相赶紧放下‘床’缦遮住‘玉’娘娇滴滴的身体。 为了避免金色太亮眼会影响到睡眠,少年后来又将自己洞府的光芒调成了暗金色。 然后,她身形陡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术将剩余仙者都就如秘境,御剑飞速向洞府射去,也就是几息的时间,便来到洞府中。 ------------ 136 你没发现?(3/5) “……” 寂静的书房之中,父子二人无声对望。 柯尔迪将眉头紧紧皱起,他盯着自己的父亲,表情有疑惑也有失望。 而银翼大公则是一直显得十分平静,深邃的目光一直盯着长子的表情。 沉默了许久之后,柯尔迪主动开口打破寂静。 “父亲大人,我没有想过,你居然会以这样的目光来看待我…… 但同样被‘波’及到的马修或者安东尼,却都是见怪不怪的态度,这些资料说实话也不算机密,找个熟人都能打听到一二,收集起来的目的主要是出于商业方面的,几乎是大企业都会面对的。 不管对方回之的是怎样的嘴脸与恶语,之心追着每个对他家娘子或讥或笑或嗤过的人,嘴上的话不厌其烦的反来复去,直至将每人都追光了为止。 在必要的时候,不论面对任何强大的敌人,都有信心战而胜之,这才是一颗强者应有的强大内心。若非如此,哪怕拥有再如何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外强中干的弱者罢了。 郅都不贪钱,金子在他眼里的并无多大作用,郅都的最大收获在于刘启看他的眼神变了,变得重视起来,而且有重用的意思。 九王子狠狠咬牙,放下震惊,抬脚继续迈步,成功走到了许辰刚才到达的第十八个台阶,然后不敢停歇继续追击。 伴随着鲜血的涌入,那血灵果的颜色也愈发的红艳,强烈的灵力波动从中散发开来。 “我就嚣张了,你拿我怎么样?我不仅嚣张,看我tm还爆你菊花你信不信?”蝴蝶舔着脸道,翔太和泽一听脸都绿了。 雷被告刘安不执天子之法,查探下来,确实没有诬告,公卿们认为要处死刘安,以儆效尤。但刘彻没采纳,只削了淮南国两个县。 “只管给她们安排一个住所就行,没有我朋友的指示,她们不会乱来的。”凌寒雪对一剑宗的高层宽慰道。 三大阳皇疯狂怒吼,除了青翼皇躲避,只被炸毁一只翅膀外,剩下的两大皇者皆是重伤喷血,身体上被炸出了几乎垂死的血洞。 毁天灭地的轰鸣声悄然的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寂静,真正的无声之地,没有任何的声音存在。 而华国武者中,所有的半步宗师加起来没有多少,而一半儿多也已经被外国的半步宗师给废了。 廖耀湘的这个手令,当日便派刘副官亲自跑了一趟送到了特务营,到了特务营之后,方汉民还兴冲冲的接住他,问他退役的事情廖耀湘答应没有。 如果她一气之下要对大华大举入侵也说不定不过现在吉子的平静是夏商预料之外的事情,这让整件事又多了些变数。 向绾禁不住求,况且她也明白念凉凉一直让自己去美国也是明白她现在尴尬的处境,担心她再被北家欺负。 同样在沈家的帮助下,长兴市目前为很顺利地完成了资源经济的转型,为长兴市的经济持续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 念凉凉松开了向绾,弯腰将薄怀楠抱起来转身就往人多的地方走,司机立刻上前两步走到了她们前面。 虽然说两家公司的同类产品,目前除了厂址不同并没有什么本质区别,可是不得不说南长兴,已经稳稳地压住了北长兴。 “好。”慕容老爷子那双满是阴狠的眸子更加的让人恐怖,握着茶杯的手,猛然的一紧,手中的茶杯便瞬间的化为灰烬。 ------------ 137 兄与弟(4/5,加更5) 王宫底部的隐蔽密室之中,柯尔迪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令他恐惧的东西。 那个本不该降生,本不该出现。 那个本该在地牢中早早死去,但却被银翼大公强行保下送去修道院的家伙。 那個本该无声无息死在修道院中的恶灵。 “……什么!?” 在柯尔迪惊恐的目光下,泰伦斯变成了这半个多月一直令 叶天听到她有车,微微有点惊讶,不过也没说什么,等他修炼到练气后期巅峰,就能运用飞剑,仗剑飞行,那时候还要汽车有个屁用。 简鹏辉躺在地上直喘粗气,身上像被大卡车碾压过一样,每一处神经都是疼的,仿佛要散架了一般,他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地上不能动弹。 “六七个随行,剩下的让他们去五灵山,墨宗。一个月后我们到那里汇合。”离月想了想。 “那沐阳当皇帝不得后宫佳丽三千,你接受得了?”丁念皱着眉头。 李大喜抬眸环顾四周,门口两株腊梅开的正旺。娇嫩的花蕊迎风摇曳,妩媚多姿,为院落添了一抹亮色。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事已如此,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 双方武技碰撞在一起,巨大的轰鸣声响起,惊起了周围鸟兽逃窜。 温洋躲退,最后咚一声后背靠在了车身上,身体被龙诀以绝对的身体优势抵在车上。 电梯门关上,电梯缓缓上升,殷锒戈这才转过身看着身后耸着脑袋的温洋。 且说叶辰被留在屋子里,不知皇上是何意,皇上也是久久没有说话,沉默,对于叶辰来说是煎熬,他抬眼望向皇上,心里暗暗揣测着。 那建筑风格倒是别具一个,满目的金色,在阳光之下亮的闪光!倒映在水中又是另一番壮阔。 陈宫,王楷,许汜三人看着桌子上的油灯发呆,眼神中满是不解。 吴荣摇了摇头,“主公,这一次我军虽然败了,但是,张将军带回来1000多人,再加上我们现有的兵力,只要移步去城中,就算泰山贼的兵力比我们多,也无可奈何。 然而此刻,祖宅被卖出的地契就在洛亭阳的跟前儿,让洛亭阳的额角青筋都不由地跳动了起来。 张雨薇急了,她父母已经走了,就剩下这么一个儿子,她绝对不能让孙志强这个渣男害了张鹏,哪怕是让她用剩下的家产去换,她也愿意。 林枫半晌没有开口,只是看着他肤色苍白的样子,也知道那身体是不怎么样。 可是魔都的消费也是和工资成正比的,他不想成为姐姐的拖累,罗非不求大富大贵,只求能给家里减轻负担就好了。 霎时间,狂风骤起,大得不可思议,几乎有一百级,吹得木折林毁,天昏地暗。 鸿蒙之眼的注视下,江枫立刻探明了那身穿蟒袍的皇室子弟的身份。 迈入准圣之境,他对先天至宝的掌控也是更上一层楼,运用起来更加的得心应手。 黎向晚找到凤瑾瑜的时候,他刚洗了澡,水滴顺着发丝落在脖颈间,没入浴袍中。 伙计们拿到工钱都乐得合不拢嘴,给姜家酒楼干活不光每个月拿的月钱多,过年了居然还能多拿一个月的,甚至还有东家给的很多好东西。 虽说八重神子这个鸣神大社的大宫司天天闲的无事可干,但是晚上还是要返回鸣神大社的。 周围那些原本觉得谢翾闹起来难堪的人,听着他这番话都是忍不住神色微变,既是因为谢翾那满是歧义的“对着他笑”的话,又是因他这般痴情只许一人的真诚。 ------------ 138 仇恨的终结(5/5,加更6) 密室之中。 这对年龄相差颇大,同父异母的兄弟静静对望。 赫伯特望着表情僵硬的柯尔迪,轻声道: “当你选择对我动手的那一刻起,他的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不,或许在那更早之前。” “我记得,当你第一次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我的背影被父亲注意到的时候……你被他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丁青瑶拿他也没有办法,有丁青莲在场,她知道他都把万载幽水用到哪里了。 空间之门以及传送法阵的构建,也使得整座大宇宙间的消息开始灵通起来。 这也就是在饭店门口,离顶层会场足够远,他就算在这里喊翻了天,方部长也不可能听到任何一个字。 这是凤九天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长时间,毕竟他的内力不济,迟早会后继无力。 一身鲜血的宁枫坐在地上,还没等思考完这个极为复杂深奥的问题之后,便感觉眼前再一次的一黑。然后便又一次的晕厥了过去。 陌依一愣,忽的觉得委屈万分。你既然这么多娘子,那多我一个,碍事么? 观察着这些人的梦境,卡洛斯发现所有受制者的梦境居然是想通的,所有人的记忆共同补完了这个虚假的梦境。 虽然她不清楚那个姓云的究竟是什么来头,可人家能一出手就是十万,显然也是不差钱的主。 拍完这场戏,胡净和其他演员都陆续离开片场,卢冲留下来,和导演一起看成片,讨论后期如何剪辑,如何拍摄下面的戏。 徐铮微微一呆,忽然有些哑然失笑。刚才情绪不受控制,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当下急忙拍了拍屁股起身,转头嘿嘿一笑,道:“等我。”说完屁颠屁颠往外跑了。 因为她不学无术,所以毕业近一年的时间,她东游西荡地,光明正大的啃老。直到被两老彻底嫌弃,她只好以出去做事为名,离开了那个伸手有衣穿,张嘴有饭吃的温暖的家。 “你知道你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乔治看了雷手里的手枪一眼冷淡的沉声说道。 难道,他知道什么事情?不,这不可能,这人很明显是我第一次见面,他不可能知道我的情况的。 “那就好,怎么说你也是个高手不是!金忠辉,一会给她一副我们的通讯装备,教她如何使用。”雷说完后冲着金忠辉交待道。 他的话说得太少,所以余下的话,天鹅立即脑补,因为她的认知里,他们就是这样的一些不问缘由,不找理由的人。 “没什么,我只是在想我们四人中就属你的飞行术最好,最最出神入化,所以呢,就想把最最重要的任务也‘交’给你去做,怎么样,这下总不会再抱怨说别人看不起你了吧?”离夜笑得满是狡猾。 他的运气一直很糟糕,糟糕到他认为这个世界仿佛所有的东西都在跟他作对。直到某一天,他掌握了超人般的力量,更直到某一天,他更拥有了黑色天使组织。 说的人,好像漫不经心,答的人,也是云淡风轻。一点都不像是在谈着上亿的生意。 可是现在,不仅陆元的气焰没有打击到,反而自己的气焰被打的渣都不剩了。 他离开后,在一个没人的地方,瞬间消失在了原地,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到了萧岚的别墅内,他感应了一下,这里面没有人。 ------------ 139 冰雪女神教会(1/5) 凛冽的寒风中,两位穿着异常单薄的蓝白长袍,看上去年轻貌美的少女在神殿护卫的保护下行走在贫民窟中。 这两位年轻的见习牧师赤足走在雪地之中,像是传说中的冰雪精灵走到了尘世之中,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这样与冬季反差极强的装扮光是看着就让人感觉寒冷,但她们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两人的脸 紫霞看叶晨那副似笑非笑的样子,就知道成尤被耍了,看着成尤的眼神里有些同情。 千余高句丽兵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攻势,一个个呆呆的瞧着那高高挂起的人头,一个个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死了,高句丽的救世主死了,高句丽的军神死了。 杨芝在被张杰追求的时候,是一直拒绝他的,可是又怕一开始就说的太绝,得罪了他,给同学朋友甚至家里惹麻烦,这才每次拒绝都是委婉的。 好吧,既然是侠,伍元道人下了舍弃洛家的决定是侠,那么,对天下剑门的疯狂报复,又算是哪门子的侠? 龙尾横贯长空,将虚空抽碎,刹那间就杀到近前,与蓝色火莲碰撞。 所有人都欢呼雀跃着,自从正式营业以来肖毅为了让所有人熟悉多种民族烹饪体系的相关技巧同时也是让这些厨师的技术和眼界成长,决定了每周两到三次的集体烹饪交流。 轻喝出声,姜云晃了晃脑袋,猛地睁眼,这才发觉他们竟是在先前进去通道的入口处,他们的身子,更像是被弹飞一般,倒飞了出去。 青鸾看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林雨,又看了看身边的黄其运,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意。 “诸位爱卿先回,各自处理手中之事,回去静候消息即可。”李世民下了逐客令,而后转身下令招见李承乾、房玄龄、杜如晦、李靖五人密会。至于秦琼则在外殿接受医治。 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林雨一出口白琼便知他绝对是内行之人。 难道……诺明宇喜欢她是真的?欧阳樱绮又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庙殿之内传来班濯的惊呼声,他在庙中观战,见到陈铮身法飘忽,踪迹不定,目光猛的一亮。他本是轻功身法的大家,还在青云宗博了一个“幻影迷踪”的名号。 巴蛇像是被重炮击中,顿时蛇鳞纷飞,鲜血迸溅看空,身体向后仰了过去。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无论如何也要恶心吞星狱炎猊。可惜他还是忽视了后者这个吃货的心脏是多么的强大。 此时此刻,对于百里登风放出豪言,要凭一己之力挑战啸月天狼族百万天狼军的举动,六大天妖族长也是尽皆震惊,不由得骇然相顾。 “那你的意思就是你这样的人生存能力更强喽。”俞升不服气的说。 百里登风落地的一刹那,无极宫那一百二十余名留守弟子纷纷跪拜,恭声道。 “妈的!谁打我兄弟?”高胖子当即火冒三丈,冲上去就要动手。 “就这样决定吧!陈康,不论怎么样,你做的事,大家无法忘记,短时间内,大家也不可能原谅并接受你,所以你离开这里,会好一些……”陈鱼不等陈康跟胡氏还有什么想法,就坚决的为她们下了决定。 白灵急蹿,村子近在眼前,可是一股股浓烈的酒糟味道灌进白灵的鼻子里,完全掩盖了血腥味了。 我还算少城主夫人不?我一尘不染的是他王建的结发妻子,可是他呢?根本没拿我当回事!我,我若是现在与别的男人交好,算不算给王建戴了顶绿帽子~!? ------------ 140 莱拉主教(2/5) 从长公主府离开,齐妍灵到街上去巡铺,顺便选两间过些天可以做美容护肤品生意的店铺。 童子功圆满,不仅只是提升寿命,纯化精血,也令他的五脏六腑再无任何区别。 当初若非是座头鲸收留他,说不定现在还居无定所,更别提能够跟绘梨衣邂逅一场了。 凯瑟琳在花船上的时间不短,因此对船上工人的情况,比较了解。 说到一半,三皇子好像想到了什么,眉宇间浮现出一道不可察觉的忧虑。 鬼鲛百思不得其解,旋即也不再多想什么,身形一动,追逐夏瑾而去。 他现在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撇清和这件事情的关系。但犯事的是自己的管家,就算自己说破大天去好像都很难撇清。 对金刚之体,既然可以通过自我修炼,那就先自我修炼来缓慢提升。 孟冬冬不客气的拉开车门上了副驾驶,一上去,他就左看看右看看,到处伸手摸。 他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激动过,就连战胜了陈友谅的时候,登上皇帝宝座的时候,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的激动。 “公平点,那次他和虫尾巴都只是你们兄弟吵架的遭殃者。”james一边继续扯着隐身衣前进,一边说了句公平的话。 工作人员毫不吝啬赞美之词,使劲地夸我,阿楠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给她拍照。她摆好几个姿势,终于找着一张满意的照片,她又跑去试了好几件裙子,我都一一给她拍了照片。 看到木乃伊棺材自动的开,庄逸马上就后退两步,看着这木乃伊棺材会搞什么鬼。 庄逸想得没有错,当他把注意力集中到机器上面,想着把机器门打开,机器门果然自动打开了。接着,再从里面拿出一瓶饮料。 穆暖曦也紧张了起来,刚想要帮楚临说话,母亲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紧张。 Snape和他们的争端从入学第一天开始就注定成为了一个日常,不给对方来点麻烦就好像大家的生活里都少了点什么, 因此, James这个‘鼻涕精是不是又先一步找麻烦了’的猜想是很合理的。 在自己的异能之下,司徒豪迈能够看到封印的能量在慢慢的减弱。 八叔公那叫一个气呀,颤抖着身子,举着拐杖,追着狗蛋爹不放。 耿强和魏胜男刚走到街上,耿强的电话就响了起来。耿强拿起电话一看,电话是柳青萍打来的,耿强不敢怠慢,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知道了,父亲!”陈思远吐了吐舌头,对于陈修远他即时很崇拜,但是也很怕他,陈修远一旦真正生气,绝对没人劝得了,即便是自己的母亲,还有滕青山和秦羽他们几个也劝不动。 翠花摆动两下蛇头,冰冷的蛇眼里里竟然带着点撒娇的意思,哇一下张开嘴,两颗尖牙在灯光下闪着霍霍的银光。噗……一团绿色的粘糊糊的玩意就被她吐了出来。 练习此高阶魔功,存在相当大的风险,成功了,海阔天空。不仅自己的实力会飞速大涨,而且能够魔道双修,对于未来的修真生涯,也有莫大好处。至于失败的后果,马天成也不知道。 “喂,你别告诉我,你都跟她滚床单了,却连名字都不知道吧?”赵玉不免一阵唏嘘,这个冯阔的糜烂生活,怎么跟我穿越之前那么像呢? “那还是不要赶她走了,她也是孤儿,我还有你,她谁都没有。让她留下吧!”青卿纠结了一晚上的结果还是抵不过心里的愧疚,翎琅根本就没有得罪她,她不能因心底的不舒服,就把人家赶走。 “坏了!这东西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生命力,竟然已经开始发生兑变!眼看这血雾就要再次凝聚成大蛤蟆了!”九幽公主俏脸变色,吃惊的说道。 郑丹和郑天振分别被几个地级巅峰的强者看守着,而郑天振的力量虽然被解开了,可是面对数个地级巅峰强者的阵容,他也只能选择了放弃抵抗,二人惆怅的在那里等待自己的命运。 她连忙抬起脚来,但还是晚了,脚下的白色绒毛地毯上印了两个黑黑的脚印。 张强活动了一下早已经完全麻掉的手臂,以内劲活了一下血,这才捡起这块黑炭,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在地上划拉起来。 两大苗寨都在陈浩的示意下,全部退了下来,其余苗寨的人也不是傻子,眼前的大局并没有掌控在他们的手中,顺从大流才能避免成为对方立威的对象。 然后杨妄的记忆飘到了司徒晴那里,还有李青灵。而一切已经物是人非了。 村姑对刘秀死乞白赖打诨骂俏动手动脚的骚情举动明着恼暗着喜噘嘴拒斜眼让半推半就实际上好的那个调调儿,麻子红把个村姑演得又稚又骚。 退在一旁的紫修罗,被胖缠得十分吃力的低头看与伪晓宝,这三人都神情呆滞,心都有一个疑问——这是什么技能? 也就是说,跟默契差不多,但是却远比默契更玄妙。双修是明确知道对方的心,而默契则是大约摸。 邀月拿过玉牌,扔了一面给陈枫,陈枫呆呆的接住这面地方的VIP卡,不禁有些愕然。 我听了大毛说的这些事情后,我基本可以确定了,就是姚强带吩咐人干的,除了他没有别人,虽然我也得罪其他人,但是其他人不会用这些混混来惹事儿,只有姚强会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陈枫嘴角勾起邪笑,他盼星星盼月亮,盼的就是撇开门火炮跟机器人刚正面!现在有这么好的机会,还能错过? 说着,欧阳翼起身,缓步下来台阶,这时,他也只是一个父亲,他缓步来到欧阳寒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精神也抖擞了不少。 “怎么,难道没有信心?”许褚听着手下的语气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于是虎着脸说道。这个时候这些士卒才想起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这位团长可是一位万人敌的猛将,有着他撑腰,基本上就是横着走。 ------------ 141 你们,还不配(3/5) “嘿嘿,我怎么敢呢,当年大人你的威名可是名震远古,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即使现在,也不会弱到哪里去,我哪敢呢?邪龙斯皮兹头部一脸媚笑,带着讨好道。 “我的朋友使用生物疗伤水槽,几次可以痊愈?”刘辉大喜,马上问道。 见古宇显出身来,织月脸色越的不善,她怒目看着古宇,双剑一翻,猛的向古宇刺去。 “古宇大哥是你回来了么,回来了就现身吧。”这时狼五的呼喊声再次在房间里响起,声音不大,却能传遍整个房间。 罗岚全身沉重,手指轻轻抽动,神体似乎要脱离他的掌控,和神格分离。 两人身上多处擦伤,也有被锋利的气流割伤的痕迹,不过还好,都是外伤,五脏六腑却没有受到伤害。 虽说身上的味道稍微难闻了一些,不过,现在的话,首要的任务当然是对付即将追上来的一方通行,所以我也再一次向唯一留下来作为联络器的御坂13579询问。 手掌也不再伸开而是握成拳头轰然间一击落下与黑影强劲有力的右拳撞击在一处但听砰的一声好似天崩黑影整个身体都近乎透明给人感觉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一般那身子也急速从半空落下。 而在血色杀路两旁,浮现数不清的虚影,这些虚影全都在痛苦哀号。这些虚影原本是这诸火之源的生命,现在它们残留的力量被这血色杀路惊醒,不得不恳求罗岚让他们安息。 沐云的问题,不免惹得桑离侧目,桑离不知道沐云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的这个说法,也让他开始怀疑起来了? 孟焱辰靠坐在舞台下方中央的皮质沙发上,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沙发的扶手。 梦昙花的香味扑鼻而来,既不浓郁也不过于清淡,一切都过于陌生,梁以默也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流泪。 朝阳子也觉得自己刚才那话欠考量,听辰年这般说话,非但没有瞪着眼反驳,反倒是有些歉疚地低下了头。 声音不大,却带着独有的磁性,激起梁以默心中的涟漪,身下一热,叶辰放在腿间的手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一样,邪笑了一声。 如果她去到客厅,撩起毯子和陆飞哥哥睡到一起,哪怕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自己也就彻底的失败了。 君落羽猛的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正正的将自己口边上碰巧两个字给呛没了,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个时候这么精明? 唐梦蒙面倚在栏杆上,看着楼下喧哗再起,蹙着眉,这几日忙着没到红楼来,今夜刚到,就遇到这场面。 当偏安步如疾风的赶回崇政殿,早已在崇政殿等待的沐云,见偏安脸上的笑意,心中的担忧瞬间降低了几分,不必说,桑离这丫头定是答应了。 只要在身躯腐烂之前,灵性复苏,得到生机,那么还是可以复活过来。 李赋带来的人一听就怒了,原本他们就没打算就这么走了,何况这人如此嚣张? 她这人,其实有点冷情,感情需求很淡,不容易接受别人。宋天衍出现的时间刚刚好,又在心里放了四年,才会转变成这样的感情。短期内,她不可能再接受别人。 算了下时间,明天就是大夏那边论道大会的举行日,纪云看了一眼飞了还没有一半的路程,叹气说道:“还是等论道大会举行结束再继续吧。”说完,便闪身进入空间,消失在空中。 张贵仪一边走一边偷看梁晴汐,但是梁晴汐不知道是碍于脸上有掌印,还是委屈,一直都没有抬头,安安静静地跟着他们走,她根本看不到她的神情。 随便一个高阶玄侯出去,在天下四国都可以直接横扫一城,被皇室礼为上宾,在这里却有十几个!其中更有九品巅峰玄侯。 冷箜一愣,转眼望向老虎,老虎再看向其他战士,众人视线转了一圈,全部摇头。 雪洞的入口不大,里面的空间却很大,洞由冰原特有的冻土先砌成了一道,外面再覆盖了厚厚的雪层,外面冰天冻地,里面却很是温暖。 范进中举的典故大家都知道,只是纪云没想到自己马上就成了范进,一下子懵在了原地。 就算是他,都没有想到,这一百亿赚的这么轻松,看样子,自己缺钱了,还可以再卖卖仙界的一些东西。 祁熠霆自然是无所畏惧,笑着说:“不错。”说着,就直接拿起瓜子,一边听着王太医讲述当时荣王妃是如何威胁他,让他伪造假孕的现象,一边嗑着瓜子,好不悠闲。 陈凡见后看着远去的纣王,也摇摇头笑了笑,纣王还能抢救一下吗? “阿弥陀佛,昔日释迦摩尼佛在菩提树下悟得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贫僧今日得遇我佛家至宝菩提树,合该贫僧的大气运,你可愿随贫僧离开此地?”陈凡问道。 莫海峰见黄霞突然这样温柔,而且还灼热的眼神看着他,这让他有一些不习惯。 特别现在她怀孕了,想到八个月就有一个一身红彤彤的孩子降生,他会慢慢长大,会软糯糯喊她,会跟她撒娇,她心都软成一片片的。 “泠泠姐姐,要不你就让碧竹姐姐看看吧,清者自清。”顾煖在一旁劝道,她看起来似乎是为了顾泠好。 ------------ 142 这个资格,足够了吗?(4/5,加更7) 在晃动中,明川的脑袋就像是毫无力气的木偶一般左右上下大幅度的摇摆着,看上去很是古怪。 “那当然了,人家那黑石可是瑰宝,有通天彻地之能呢!”另一少年道,讽刺之意十足。 一枪迎顶而上,不偏不斜,正好一枪点中了重锤的正中心,将这只重锤弹了回去。 还有的正式编制和拥有级别的士兵们,他们的收获能够让他们在冲刺级别上面,更上一层楼,有些还在青铜级,却距离白银级临门一脚,而现在这次的机会,就补全了这一脚,让之能够进入白银级别的层次。 听到罗丽丽的话,蔓菁知道她说的都是真的,同时对于罗丽丽的坦率也比较能接受,要是今天罗丽丽违心的说了以前也拿她们当姐妹的话,那她就会觉得她虚伪了。 想到这儿,老大双目如炬的看向蔓菁,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什么来。 等到了吃饭的日子,乔振伟带着乔振华在门口迎接着到来的客人。 江天养没有回头,而是装作拍照,通过数码相机上的可旋转显示屏向后观察。果然,大货车停在了路边。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昏迷了多久,当意识再次回归的时候,她的耳边还充斥着昏迷前那诡异的声音。 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每次吸气鼻腔和气管都会感到疼痛难忍,胸口也产生了窒痛感,明川知道,肺部也开始受到了损伤。他只能屏住呼吸。 就算不是因为舍不得主子,落雨也得为家里想想。她嫁出去虽然能得些嫁妆,但也就是几块儿银子几斗米的事儿,下半辈子不一直得为丈夫家里挣钱?哪能照顾到家里? “南无阿弥陀佛,燃灯谨遵如来佛祖法旨!”言罢,燃灯周身神光一闪,化为一道金色光影消失不见。 “你是说,我们要和罗柏·史塔克联合?”贝里眼前一亮,这确实是个不错的办法。 “哼,老子本来还想放过你们呢,你们竟然还想留下来送死,杀!”大饼脸修士立即愤怒地喊道。 而他身旁又另外一个黑影,点点头,马上将手边的树叶卷成一个圈,在手中捏着,然后化成点点绿色粉末,消失。 民众们乱成一团,慌不择路的往外面跑去,有士兵想要整理秩序,但直接被无视,甚至还有人将挡路的士兵直接推倒。 “仙子原来这几年都在闭关,而且还尝试突破金丹期,但是无法突破金丹期,这在下哪里知道呢。”龟宝淡淡地讲道,而心中却是暗道:好在这玲音仙子都在闭关,不然不是要被她烦死。 魅影扫视一周,陆琰早就候在一旁,听得魅影所言,其手掌也是一张,其中,一艘精致的旗舰便是迎风而涨,化为一座恢弘的巨舰,精致豪华,一看便是价值不菲。 一丛丛箭雨淋到水中,可怜水里的摩尼教徒无遮无拦,只能闭目待死。顿时,水面如同开了锅子,有浑浊的河水带着红色的人血翻涌而起,夹带着连天惨叫。 如今洞府的周围的防御,可谓是非常牢固的,一般筑基期以下的弟子,必须要经过很久的时间才能够破除了,而筑基期的修士应该就不会无缘无故来破坏龟宝的洞府了,所以龟宝也能安心下来,在洞府里面种植一些灵物了。 “昕儿,你怎么会在这儿?”紫涵躺在贵妃椅上,悠闲地吃着糕点。 这时,唐正飞突然拿着手机从会议室里出来,“乔野”两个字就这样钻进徐梨子的耳朵。 “事情没有的,只是想要和你多了解一下你这两年的生活。”查古拉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主子,你怎么了?”昨天是奇异自然的开张,紫涵累得病倒了,今天早晨昕儿就发现紫涵的不对劲了。 “恕妹妹身子不适就先告退了。”颜妃在她的丫鬟翠兰搀扶下,站了起来。 基于这个习惯,黎叔一狠下了心来,把注码的比率写成了,慕容子夜1比3,而新来者“韦哥”则是3比1。两者完全是反了过来。 今天她本该好端端的进宫面圣,却被他无端劫来这里,让她心中很是不悦。 “众位,且听我一言!”金羿运转五行神力,附加音波之上,顿时将近万僧人的声音盖住。 再待下去,估计乔野的眼刀子都能在自己身上戳百八十个窟窿眼了。 最后一个问题看起来是挺让人绝望的,不过也并非无法可解,譬如说,你可以娶一个有着显赫姓氏的妻子。这是之前大部分人选择的方法,而近几十年来又有了全新的,看起来相当可行的一条路径——那就是秘密精英社团。 等待是枯燥的,特别是等待一个完全不熟知却已经知道结果的仪式。 “某种意义上来说的话,确实是被她抛弃了。”黄缄言摸摸胸口,感觉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往外走去,在经过滑雪板的时候犹豫了一下,太费时间了,他不想让他的敌人有恢复的可能。 一旦有足够大的诱惑,或者是他的生命安全受到威胁,他便会撕下一切伪装的面纱,露出他的本来面目。 “唉,喝吧,喝吧。”挨了李卫一脚的雷龙却是没有半点脾气,摘下军帽用力揉了乱了头发,长叹着气蹲在地上,“卫子,我这个当爹的,真是没用。”说着,这个平常流血不流泪的铁打汉子泪撒地面。 他的处境越来越难,同室操戈,相煎太急,他不知该如何是好。最终,他听了妻子的劝,避开大哥。 如今在坤宁宫时间多了,皇后就少不得准备宵夜或者点心,皇帝尝到了,惊喜不已。 宋盼儿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开门见山道:“大嫂,三爷说,皇上赏瑾姐儿的金子,已经拉了回来。听说账房的先生忙,尚未入账。 作为四个连队之首的四连,所承受的压力最为沉重,兵力上的劣势使阵地经常被日军士兵拼着伤亡冲锋上来,阵地防御和一次又一次被打散,然而四个连队没有退路,后面就是石井镇数千军民,是十二区队的全部家庭。 ------------ 143 组建神灵教会?(5/5,加更8) 在把大主教拉出来遛了一圈之后,接下来的对话便很顺利了。 冰雪女神教会同意了赫伯特的条件。 也由不得莱拉主教不同意。 连冰雪女神都亲自点头了,她还哪有什么资格否定? 别说是否定的,这位精灵主教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 精神状态非常令人担忧。 但这也真的不能怪 在场的有不少企业家,像张震南他们这样的,这些人个个都是面带笑容,看着几个年青人闹腾。 这话他当然不能明说,所以也就很虚伪地呵呵笑了两声,然后加紧脚步向着招待所门里走去。 而慕容澈,无论身份地位,还是对他的信任度,都无法叫人对他敞开心胸。 云朵朵忽然就被儿子这句话感动的泪流满面,哎,虽然这孩子有时候挺叫她头疼的,可是对她还不是一般二般的好。 “怎样,人我已经杀了,你要怎么办?杀了我?”黎墨一挑眉,毫无负罪感地说道。 看着苏亚那愤怒似要吃人一样的眼神,傅海波眼神闪躲,跟先前在风职大的飞扬跋扈,对比显明。 这一两年来,她每个夜晚都饱受着良心的折磨,午夜梦回,常常梦到老爷子和她死去的孩子的招唤。 于是。他利用了988的躯体,利用了并没有受到太多损坏的蓝鹰988号巡游机。并改写了5270的程序。为了能如愿闯入行星轨道,他甚至封印了自己的记忆,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真正的人类。 只要有花家血脉的人,都可以触碰玉古罗刹,除此之外,旁人若是碰了,必会被玉古罗刹内的力量反噬。 混的人最讲究什么,那就是面子。有时候,面子可以等同与生命。 秦落欢了几样清淡的糕,都是洛南初爱吃的东西,就算如此,她依旧是疼爱她的长辈。 似乎是跟尿布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有关,叶云乐懒得去分析,当即就去敲门了。 “少侠,我们,我们倒是有个法子,不知道不知道少侠愿不愿意试一试——”立山目光看向昏迷的岑九念,他们跟着提心吊胆了一夜,心想这岑九念再不醒来,他们只怕也给少年的低气压给压死。 直到,两人研究好路线,自驾前往敦煌的一个晚上,苏迷无聊拿出手机,刷微博的时候,发现有很多品牌官博,给她发了私信。 面前岚浦王微微一笑,即使是笑也如寒风吹过冰面,周身立刻笼罩起一股极深的冷气,周围侍卫再次屏气不敢妄动。 那些日日夜夜的纠缠,让他习惯了她的体温,他并不介意唐倾恨他,他只需要她留在他的床上就可以了。 公沙卢见何白走了,得意的一笑,略略向众人拱了拱手,便挥袖而去,其他人相互看了看之后,摇了摇头,也接二连三的走了,唯有一人老神在在的端坐不动,坐视诸人离去。 凤珏想要深呼吸一口气,却发现四周围臭气熏天,那血腥的气味伴随着粪便的味道,让人作呕。 她身后的那个一脸木然麻衣布袍的中年男子,似乎天生就没有表情,也不见他御剑,只是这般毫无凭借的临空而行,不远不近的在赵方夜曦后面。 周坤这里正为了应付老太太感到头疼,就听到门口传来车子的声音。 一个反身,手中软剑便直击最后一人而去,眼看着这最后一人就要受伤落败,然而就在此刻,那名剑师护卫出手了。 ------------ 144 代表风暴的国王(1/5) “陛下。” 赫伯特没有当即坐过去,他看着床榻上的国王,一时也有些沉默。 莱恩哈特·奥利维亚 霜晶王国现任国王,【狮心王】七世。 霜晶王室是屠龙者的后裔——这并非只是一句为了巩固统治的传说。 千年之前,当时还不是国王的勇士狮心王一世在初代银翼大公等人的协助下,成功杀死了一 才走几步,潜云便现了此地的奇异,这里的空气之中的灵气非常淡薄,淡薄到了几乎察觉不到的地步,这也就代表着在这里如果动用真元,恢复将异常缓慢。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让!好在冷冰决还不是特别无耻,双手和右腿发不出力量,还能正常走动。 粗略地算下来,已经知道姓名确认进入幻境世界的两族高手,共有五十多名没有出来,其中兽人高手居多,包括“皎月部落”和“飞狐部落”的高手,太玄宗之中“太玄十二星”之中也有三人,一直没有出现。 叶白笑着看了一眼开车的张馨予,她红着脸白了他一眼,有些羞涩。 当他的獠牙被束缚,当他被规矩生活如同一个正常人那般,痛苦将会淹没他的脑海和身心,乃至崩溃自杀都毫不夸张了。 水断刀是谁,在他看来不过是一个下人而已,但是如今水断刀竟然挡在他的前面,阻挡了他的去路,让他无法前去对付杨奇,这在他看来当然是不可饶恕的事情,也是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根据红衣大主教的记忆,他确实就是来自海外势力之中,最为强大的一股势力之一,教廷。 雪球从悲哀中走出,它可怜兮兮的看着慕雪芙,哼哼唧唧几声,又无地自容的靠在她的肩头。 等林智骁气喘吁吁地循着乱哄哄的声音跑进法医室的时候,只见乔士强正蹲在两具脖子被扭断的尸体旁检视着。 唐莫凡带着林晓江、林晓河、林晓海、无云、无尘、无凡和无心,按法阴伏魔九剑阵的菱形站位,以林智骁为核心各自就位,全神戒备着三大魔头的突然袭击。 而从头到尾,班铭都没有动用体内的雷能,因为他临时改变了主意,雷能这种东西能不现于人前还是不要现于人前比较好,就算要用出来,也要用在更加关键的时候。 这只雪狼牛本是仙界仙兽,可是不知怎么想的,偷偷下界,祸害生灵,吞噬万物。 “康德长老不可,康甜甜还有救活的机会。”周磊听了康德长老的话,急忙阻拦道。 二师姐云端、三师兄别有点、四师兄铁通来过几次,可是因为周磊闭关修炼的原因,几人无功而返。 齐爷爷带着的那批后辈,却是撞在那绿色的光幕上,被反弹回去。被弹回去时,带着的那批后辈纷纷跌落在地上,被摔得不轻。 她不可能会在这里待很久,她还有自己的使命和任务,虽然都是自己下达的,但那也不是可以忽视的存在。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道桥头自然直。”周磊久思没有一个接果,就渐渐的放下。 “终于出现了吗?”克丽丝入神的看着那对黑翼,和她同样是黑暗斗气的莉莉丝,这个状态下,莉莉丝才会达到最强,当年在实战空间的时候她就已经施展过一次了,对实力有着跃进的提升。 魅兰莎则是也过来跟在了后面,莉莉丝瞥了她几眼,暂时没有理会她。 ------------ 145 你想要什么?(2/5) “……” 国王的寝宫之中,赫伯特感受到了刺骨的森寒。 有冷风的,也有来自眼前之人身上的。 杀意,是货真价实的。 如果自己真的是一个意图要祸乱王国的疯子的话,那眼前这位曾经慈祥的好叔叔就会化身最狂暴的恶鬼,在生命的最后将自己一同拖入死亡。 “赫伯特,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不并不是自己对这个城市陌生,更确切的说是对这个世界陌生,这里不是自己曾经生活的修真界,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 但是三长老最终,还是压制住了要动手的欲望,因为他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 但是,不管杨戬怎么砍,那桃山都是完好无损,根本就没有任何破碎的迹象。 “什么?你是说,当年盘古开天辟地时,将天地劈开时,所用到的那把斧头?”玉鼎真人惊愕道。 这时,在林烨的四周,出现了一团光芒,将他的身体完全的覆盖住。 只是才刚刚进来,便察觉到白玉京与岳风鹏的气息,一瞬间便收住了手。 此时山洞中飞出一道黑影,那黑熊散发出一股强横的爆裂之气,转眼间来到了林烨的面前。 黑衣男子此刻暗叫不好,他感觉到了危险来临,但是以他现在的这个状态,根本就无法抵挡比较强大的招数,除非他化身成黑鱼的样子。 而这一切的情况,却更是也说明,眼下这一幕,带给郎勇的震撼。 现在得知这异界魔族的手段如此狠辣,看来自己当时的推测十有八九是没错的。 他看到李天刚的脸色并不是很好,自己也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相反,甘泉名倒是努力的想要保持着一切都十分正常的样子,不过从那难以发现的眼神深处,再看向孙李章军和欧阳冰的同时,却依然充满了惊疑不定。 可是当鱼人晋升到四阶妖兽鱼人王,乃至五阶妖兽鱼人皇时,此种情况,就会完全改变。 然而她一向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脾性,此时也只淡淡应了,准时赴了这场鸿门宴。 月澜轻轻一笑,浑身上下竟然散发出惊人的媚态,她伸出手轻轻摸着孙李的面庞,柔弱无骨玉手让孙李更加激动起来。 “我吃了,倒是你,牛大哥,你吃饭了吗?”白雪倒了两杯茶水,将其一杯推给牛清波。 林步征正是看出这一点,才将妖龙宝藏拿出,放心交给白衣老者鉴定、售卖。 我跑进了一幢教学楼,正巧在一楼的拐角发现了厕所两个字,可能是被逼急了,我突然想出了一个办法,于是二话不说想也没想的就冲进了男厕所。 至于灵圣的战场,虽然黑衣人的数量是新生这边的数倍,但是分别以洛雪轩辕天为首的几人,如入无人之境,能阻拦他们攻势的,也仅有的那几个灵圣后期的黑衣人才做得到。 认识沈荡的人都应该知道其曾是大荒外的悍将,二十年前,谢王命关独往扫荡天下,也唯有沈荡在关独往赵子暮的合纵之下还能有抵抗。 “画世天墨——黑炎墨雷!”凌若莲一出手就是看家底,同样是神品灵诀,画世老人所创的神品灵诀画世天墨!漆黑的墨灵气卷起,空中顿时就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火海,火海之上,漆黑的雷霆咆哮着。 段重懒洋洋的伸了伸胳膊,觉得今天有些累的。说的话不多,但是包含的内容却十分的丰富,而且还十分的重大,所以段重并不打算再说下去了。而陈唯一这么总督大人的马车里并没有卧榻,所以坐着并不是那么舒服。 ------------ 146 他是我的!(3/5) 首先,迷雾修道院本身就是独立于霜晶王国之外,实力强大的他们根本不需要得到的认可。 更不用说,他们待在那里的时间比霜晶王国的历史还要长——不如说其实霜晶王室才是后来者。 其次,迷雾山脉的面积占到了整个霜晶国土的三分之一,还有着一个天然的港口,但那里是魔物肆虐,危机重重的不毛之地。 王 东风自己不承认他已经被元宝征服了,可他这个做哥哥的看得出来,只有遇到这么磨人的元宝,才能真正的磨平东风尖锐的棱角。 他没有继续说了,他的意思我很明白。赶尸人对尸体是很敏感的,就好像我对鬼的气息也同样敏感一样。老汤这样说的话,那就证明,这里边是一个很厉害的家伙,最重要的是危险。 其实王强要早知道袁梦是过来说这些事儿的,他早就开启透视眼了。 “我们只是以往万一,若是又有冥界生灵出现,这座杀阵正好可以派上用场!”老狼王一边不在乎的说着,一边继续往前走,到了现在它几乎已经确定紫狐公主定然无力再战了,要不然决不能放任它们如此却不出来喝止。 现在外面还是半夜,这个时间正好是睡觉的时候,迷迷糊糊他们依偎着就睡着了。 部队,在抗日,解放战争时期就给他们指明了方向。越是这种关键时刻,越是要争取民心的时候,而他相信,在这座城市当中,应该被杀的人不在少数。 一天夜里,元宝正打算洗澡,衣服裤子刚一脱,就在浴室里尖叫起来。 无耻和尚身为出家人,虽然平时喝酒吃肉,但是却有着悲天悯人的胸怀。在他的心中一直惦记着之前见到的那些灾民,佛门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他将魅影拦住了。 韩锦宇见他将杯子给扔到了桌上,他赶紧的捡起来抱在手里左右端详看看有没有被损坏的地方,样子相当的认真仔细。 想到钢板尺,元宝更加心有余悸,他见元宝不喜欢这个地方,先将车开回村子口,村子里没有路灯。除了远处院落里的人家里有灯火,这和野地没有什么区别。 说实话,虽然严鹏追了她很久,也献了不少的殷勤,但是,她是不喜欢严鹏的,不过此时严鹏在她最无助,绝望的时候,又如此的关心她,让她的心中,有一说一,对他的印象还是有些改观的。 凤梨继续往,我的脑海里在传输一些现在的信息,现在外面所有发生的事情,她都以故事的形式放在了我的脑子里。 徐长生也发现,随着大吕吃下这些白水币,那些曾经断掉的狼毛正在缓慢的长出来,虽然极慢,但以徐长生的眼力,自然能看出。 余生微喜,他没有郭嘉的担忧,十殿阎王突破金仙,对大明玄朝来说,百利而无一害,只会让国家更加强大。 深渊帝朝新建的皇宫,深渊帝主看到百姓死亡,怒声咆哮,把一切的罪责,都怪罪在大明古朝身上。 再加上新市基地有不少荷枪实弹的士兵,更是守基地不到1000人的部队比不了的。 古炎风也没多做耽搁,捏起术法,凭空驭起一道火红流云朝着远方那座山头飞去。 此招看似惊人,但大家也都知道,中看不中用罢了。符箓虽多,但大多都是那低阶符箓,别说伤,想破防也都极难。 ------------ 147 我们不一样!(4/5,加更9) 关于此刻的做法,瓦伦蒂娜没有提前跟赫伯特说过任何。 她其实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血脉中的本能告诉她,应该做出这样的宣言! 如果有一件宝物,不光你喜欢,其他人也会觊觎的话……就先把它吃进肚子里,然后再对外做出宣称。 瓦伦蒂娜不清楚菲莉娅对赫伯特到底怎么想的,但是那两 他的战魂箭传承自方吕的杀伐之道,而这个血战神族却天生拥有杀伐之道的天赋,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疑问,不知道这个血战神族跟方吕有什么关系。 两人的拳头在瞬间碰撞了数十次,魏天鹏横飞出去,不断喷血,整个肉身都龟裂了,鲜血淋淋,从半空砸落下来,在他身边周围,有狂暴的能量在波动,恐怖至极。 “看看这个天赋系统!”林子涵的注意力放在了天赋上面,对于天赋,林子涵还是很看重的。 凌宇倒好,一不合就强行撩狐景天的姐姐,这么不要脸简直没谁了。 今天的事情让他更加明白为什么苏晗要打掉孩子,因为她不想让孩子生活在一个不幸福的家庭中,像她一样。 现在看来,他唯一的出路,就是紧抱紫微这个大腿,并期盼紫微能够再一次重创玉帝,最好将其杀了。 秦明心中暗暗叫苦,陆芝蓉居然直接龙化了,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我呸,你一头老鼠,还变成寻宝兽了?”凌宇表示极度不相信。 撼。而此刻,如果我们为了可能存在的危险就不等鬼脸,那岂不是比这些动物还要冷血和无情? 老艺术家们是真是把人物和背景剪出来,放在透明玻璃上,然后在背后打光,一格一格的拍下来,然后连接成动画。 网络上,除了议论三位评委,和做甜品的经验的,剩下的就全是议论齐怀的。 至于杨栋参加炼金师公会大赛,连续挑战三场大赛,晋级三阶魔法师,打败罗刹国的炼金师公会耶律家族的挑战,杀死耶律海,被盘龙帝国炼金师公会的夏侯杰大师收为弟子等传奇故事,也早已经在大家之间流传。 以雷鸟魔核的特性,普通三阶炼金师根本没有把握,只能靠运气,再加上要和另外一个三阶的速度属性魔核同时炼制,成功率就更加低了。 说完慢慢转身,假装若无其事地向电梯走去,可一转身,她含在眼眶里的泪水立时喷涌而出。 这下最后这个中忍惊恐的看向天天,大叫着冲过来,这时天天双手向上提,原本吊在地上的五个暗器突然飞起来,刺中这人的肚子,胸口和下巴。 “哎!你说她是不是傻?这样丢脸的事情还自己往外说?还跟一个大嘴巴没有把门的司机说?”阿灵啼笑皆非。 港岛西营盘东街的陈公馆,占地近两亩,青砖围墙上爬满了常青藤。 等收了东西,就特别尽心,针脚细密平整,连衣服里面的毛边儿都给一针一线地锁了边儿。 “好好好!你们去找院长、政委吧,我这儿接待不了你们!请!”叶主任打开门,做出请的姿势。 “是,臣告退!”黑衣人的身影渐渐消散,好似隐入了黑暗之中。 这事太过荒谬,作为当事人的顾铭觉得难以启齿,才在这磨蹭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半个月的时间还等不了?”向大鹏目光幽然,他都已经等了那么久了,还差这半个月吗? ------------ 148 青梅与天降(5/5,加更10) “诶?” 瓦伦蒂娜快速眨了眨眼,盯着那在发泄般的怒吼之后迅速恢复平静的少女。 她……刚才,是不是说脏话了? 不光是瓦伦蒂娜懵逼,如果有外人看到方才的这一幕,肯定会比她更加迷茫。 没有人会想到,在霜晶王国所有人眼中的完美无缺的公主,此刻居然会如此气急败坏到蹦出脏话。 菲莉 “调查了一下,那几个被我们修理过的混混是狼组织的人。”杨柏鲲再次开口说了一遍。 “到底是谁有这样的好心要建立孤儿院?”在这个地方能够建起孤儿院,也不知道帝国的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这样的福利机构。这倒是给卢迦一种非常神圣的感觉,毕竟能够照顾真么多孩子,也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七分钟我看了眼上路的补刀,对面上单60个刀,我们上单五个补刀,我当时就有些炸毛。 她的话语刚起了个头,还未说到正题上,却见院落门口一阵躁动,朱子衿未等侍卫的通报,便径直闯了进来。 “厉害!”叶修由衷地赞叹,从灵珠散发的雷霆威压,他就可以断定,杨天提纯后的雷云石,绝对可以直接用来炼制宝器,但具体达到了什么等级,就要细细评判了。 枢密大臣德密斯修在一旁匆匆记载着,可是怕是现在这场面让他有些失望,因为约维安卡壳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对于匈人的行动,东罗马的态度该是如何。 可是让谁去呢?人家可是号称上帝之鞭的阿提拉,匈人的王,自认为跟罗马奥古斯都平起平坐的绝对所在。 这样的回答令龙迹更加摸不着头脑了,不过这份自来熟似的交流也让明纱心里有种微妙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黛尼那不知轻重的亲昵。不过她也不好意思发作,只得打发龙迹去厨房取厨具准备做饭,借此打断两人交流支开龙迹。 等她知道了这三位是什么人,大抵也会如他们一样,起了敬畏之心了,就不知道到时候,是否还会如今天这般,无知而无畏? 程母离开后,程青葱当天也离开了,从那一晚起,那一句“你能不能原谅我?”,就像是一个魔咒,他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梦到她对着他耳边哭泣的念叨这句话的声音。 苏林没有选择在梵蒂冈逗留,也没有选择在罗马逗留,之前在神圣教廷之中感受到的那个目光让他非常的不安,所以苏林觉得自己还是离这里越远越好。 莫天的脑袋已经埋在萧千雪的胸部里了,正打算一鼓作气彻底踏入成年人阶段的时候,被这一嗓子给吼的激情冷却不少。 这一次,不止是罗伊,连瑞安也睁圆了眼睛,三个年轻男人,齐刷刷的转过头,一脸震惊的看着她。 少年看了他一眼,确认他没有开玩笑后,闪电般伸出手,一把将牛排抓在了手里,两只手紧紧的攥住了牛排,张开嘴,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甚至顾不上咀嚼就直接吞咽下去,一边吃,一边警惕的看着对面的导演。 话说多了,必然引起孔晟反感。乌显有些不满地跺了跺脚,觉得孔晟还是太年轻一根筋不懂变通,这样闷着头坚持去睢阳,说送死可能有些夸大,但绝对没有好下场。 皇帝接连下达了几道灾后处置的诏命,立即进了麟德殿闭门不出。